第631章 這個不能講給你聽
作者：
沈書硯賀山南 更新：2023-08-15 22:58 字數：20004
第631章 這個不能講給你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書硯覺得再見賀山南的時候，總覺得他有什麽不一樣了。
後來是在衛生間外麵，賀山南堵住了沈書硯。
她才不相信賀山南是跟她敘舊，他倆沒什麽舊可以敘。
連她是誰都不記得。
他問沈書硯：“什麽時候跟周尤在一起的？”
“考完試之後。”沈書硯如實作答。
“喜歡他什麽。”
沈書硯頓了頓，然後才回答賀山南：“這個不能講給你聽。”
聽到這話，賀山南倒是笑了一聲，今天第一次正眼看麵前這個姑娘。
長高了，以前隻到他胸口以下的位置，現在能到他肩膀。
穿了件淺綠色連衣裙，長發垂在肩頭，化著淡妝。
看著挺乖的一小姑娘，說起話來，好像還和以前一樣，嗆人得很。
不過賀山南意也不在詢問沈書硯到底喜歡周尤什麽。
他說：“周尤第一次談戀愛，你對他好點。”
“啊？”
“別欺負他。”
沈書硯那會兒想說怎麽就是她欺負周尤了。
男女談戀愛，不管女方目的是什麽，一旦付出了實際代價，最終吃虧的，多數是女方。
那時候沈書硯沒弄明白，但隨著她跟周尤戀愛的事情傳開，討論她攀上周家的言論越來越多。
她就明白賀山南這天晚上為什麽會這麽說了。
其實，她在他眼裏從這個時候開始，就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不過這會兒她跟賀山南並沒有爭論起來，因為周尤來找她了。
他很自然地牽起了沈書硯的手，說：“我們走吧，再不過去電影就要開始了。”
“嗯。”
等沈書硯應了，周尤又跟賀山南說：“哥，我跟沈書硯先走了，今天那部國漫上映我要看首場。”
“你早說，先前內部審片叫你一起。”賀山南回道，表情自然到好像剛才沒有跟沈書硯談論那些事情一樣。
周尤問：“你們有投資啊？”
“嗯，程妍在裏麵有個配音。”
周尤就沒再聊下去，帶沈書硯走了。
去電影院的路上，沈書硯看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你不喜歡程妍啊？”
周尤似乎在思考用怎樣的措辭，片刻之後，回：“覺得她那個人挺沒勁的。”
“怎麽說？”
“這事兒我說不太好，不過就我們兩個，也沒關係。”周尤道德感挺高的，覺得在背後說人家壞話不好，“程妍喜歡燁哥，但是燁哥心裏除了我姐就沒有別人了。程妍得不到燁哥，也不答應我哥，說白了，就是不想放棄一個這麽好的備胎。”
周尤說：“我哥這個人，心高氣傲的，他喜歡程妍歸喜歡，但程妍如果不是主動跟他表明要在一起的心思，我哥是不會像個舔狗去毫無原則地去跪舔她的。”
沈書硯覺得也是，驕傲如賀山南，能喜歡一個人那麽久，已經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如果對方還沒有半點表示的話，他再主動也沒有什麽意思。
反而會讓人家覺得，反正他也離不開她，那她就繼續釣著他，等到將來一回頭，他肯定還在原地等她。
沈書硯想想，說道：“你姐姐跟薑鐸在一起啊，也許哪天程妍就追到沈燁了。”
“不可能的。”周尤說得篤定，“就算燁哥不跟我姐在一起，他也不會被程妍追到。”
至於為什麽，周尤當時說不上來。
後來想想，大概就是，沈燁不會跟賀山南爭。
周尤想到什麽，說：“我覺得我姐跟薑鐸不會長久。”
“為什麽這麽說啊？”沈書硯問，“先前看你姐姐在社交平台上發的照片，都是薑鐸給拍的，感覺他們的感情還挺穩定的。”
周尤神叨叨地說：“感覺吧，感覺燁哥忍不住的。”
事實證明，周尤說的沒錯。
後來賀水北跟薑鐸分手，沈燁當時就忍不住要上位。
當然，那也是後話了。
沈書硯跟周尤去了電影院。
其實剛才賀山南說這不國漫裏麵有程妍配音的時候，沈書硯就沒有什麽太大的興趣了。
她這幾年並沒有怎麽去關注程妍，也不知道她怎麽就進了娛樂圈，怎麽就成了受歡迎的小花。
那次在熱搜上看到程妍跟賀山南的緋聞，她還覺得挺意外的。
但是又想看看，程妍的配音如何。
她到底是靠著家裏，以及賀山南回國之後的資本操作火起來的，還是她自己真的有點東西。
……
周尤訂的是情侶廳，整個廳就十來個位置。
這部電影不算熱門，所以整個廳內就三對情侶來看。
沈書硯跟周尤在中間靠後的位置。
兩個位置中間沒有扶手，整個位置設計成的，類似於可以躺下的沙發。
或者，用床來形容也是可以的。
看到這個位置的時候，周尤都有些不自然，扭頭對沈書硯說：“我不知道是這種座位，要不然去換個場次的。”
這看起來就不像是好好看電影的。
還是晚上的場次。
電影還沒開場，影廳裏麵的燈還開著，沈書硯看到周尤從耳朵尖紅到了脖子。
沈書硯算是相信他是真的要來看電影了。
她說：“我看別的場次還要等，就這個吧。”
“那好。”周尤感覺有些局促，“你先坐吧。”
他拿著爆米花，緊張得有點可愛。
沈書硯坐在椅子上的時候想，周尤這人其實是他們同齡人當中挺優秀的一個了。
長得帥，成績好，家境殷實。
但又沒有因為家裏條件好就目中無人，更沒有因為長得帥就到處亂撩。
他作為學生代表在禮堂裏發言的時候，每次都會寫不一樣的稿子，將正裝校服穿戴得整整齊齊。
和賀山南真的是兩個極端。
他本身就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沈書硯想，如果他們兩真的能走到結婚那一步，她應該會慢慢愛上他的。
所以在看電影的時候，沈書硯試著跟周尤有身體的接觸。
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幾乎是瞬間，沈書硯就感覺到周尤有點僵硬的身體，他好像立刻就坐直了。
呼吸，也跟著急促了一些。
說起來，他們兩交往一個多月，最親密的動作也不過是牽手。
他比沈書硯想的，要純情很多。
第632章 初吻
沈書硯其實有在認真看電影，聽到了程妍的配音。
不得不說，她在專業上還挺能打的。
要不是在片頭看了配音表，沈書硯並不知道女主角是程妍配的。
想想也是，如果她空有皮囊，賀山南喜歡她什麽呢？
就算賀山南想要生捧這人，公司裏估計都不會有人不同意，他才去集團沒多久，不可能這樣給自己找不痛快的事情。
隻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當不了舔狗，就隻能看喜歡的人跟別人在一起。
沈書硯思緒逐漸走遠，聽到周尤叫她，她才慢慢抬頭。
昏暗影廳內，隻有大屏幕上傳遞出的光。
沈書硯仰頭的時候，目光與周尤的對上。
他垂眸，似有些不自然地張張嘴，兩秒之後，問道：“我可以，親你嗎？”
沈書硯確實也沒有什麽談戀愛的經驗，不知道別的情侶接吻之前，男的會不會問女的可以親她嗎？
但周尤，的確是在征詢她的同意。
沈書硯緩緩閉上了眼睛，算是對周尤的回應。
沈書硯其實一直到後來的時候，都還記得跟周尤第一次接吻時的感覺。
他很緊張，她其實也沒有好到哪裏。
隻記得微顫的唇輕輕地碰到了一起。
周尤伸手捧著她半邊臉頰，指腹輕輕地摩挲著她發燙的臉。
在周尤準備有更進一步的動作時，他們後麵的一對小情侶發出了一些微妙的聲音。
這聲音直接讓周尤給退了回去。
明明什麽都沒看到，這兩人倒像是撞破了人家的好事一樣。
周尤小聲說道：“他們在幹什麽啊……”
這種情侶位置椅背設計得很高，但沈書硯還是擔心周尤會好奇地轉頭去看，直接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不讓他起來看。
最後，他倆就以這種半擁抱的姿勢，看完了電影。
好在，後麵的那對小情侶有所收斂。
要不然就是付一份的錢，看兩份的戲了。
很後來的時候，賀山南問過她跟周尤接吻是什麽感覺，她會很沉迷其中嗎？
沈書硯說賀山南有病。
……
晚上，周尤送沈書硯回沈家。
他車停在沈宅外，沒開進去。
關係有了進一步的發展，但兩人這會兒似乎都有點羞澀，回來的路上也沒多說什麽。
周尤給沈書硯開了車門，跟沈書硯說：“過幾天畢業旅行，你真的不去了嗎？”
一些玩得好的同學提議畢業旅行，去國外，玩半個月回來之後再收收心，就得各自去學校報道。
先前他們做計劃的時候，沈書硯還不是周尤的女朋友。
現在兩人是情侶關係，周尤覺得還是得叫上沈書硯。
“你們去玩吧，我現在辦簽證可能來不及，讓你們等我簽證下來又要耽誤你們的行程。”沈書硯說，“到時候你給我帶紀念品就行了。”
的確，行程已經定下來了，要是周尤一個人的話，等幾天也無所謂。
但一群人，他們旅行結束之後可能還有別的事情。
周尤點頭，“行，有事給我打電話。”
沈書硯笑，“沒事就不能打電話啊？”
“當然可以啊，”周尤回答得很快，“我是說……反正常聯係。”
沈書硯覺得，周尤大概想說，想他就給他發消息。
或者，她說一句“要不然我們倆去別的地方旅遊”，可能周尤也會答應。
又或者，周尤主動提一句“我不跟朋友去畢業旅行，我陪你”。
他們就不用分開半個多月。
事實是，她不會主動要求，他也不會主動提。
後來沈書硯回想過她跟周尤的這段感情，說起來沒有什麽跌宕起伏，大起大落的。
有的，不過是平平淡淡，細水長流。
熱戀期也談得像平淡期。
沈書硯往宅子裏麵走，被剛剛回來的沈書墨叫住。
沈書硯跟是周尤在一起的時候，哥哥也知道。
沈書墨問她：“周尤對你好嗎？跟賀山南那幾個玩得好的，我看沒一個好東西。”
他們之間有很深的成見，也不是沈書硯三言兩語就能讓他們和解的。
沈書硯回：“挺好的，不過哥，周尤他們也沒有你說的那麽壞啊。”
“都還沒結婚，你就胳膊肘往外拐，沈書硯你真讓我寒心啊。”沈書墨冷嗤，“算了，讓我寒心也不是這一次。”
……
沈書硯晚上洗好澡躺在床上看朋友圈，刷到了周尤的狀態。
他發了兩張電影票的票根，拍的位置將沈書硯的手和裙子一起拍了進去。
明眼人一看就看出來這是跟女生一起去看的電影。
配的文案是：需要再看一遍的電影。
他們倆有不少共同好友，有人在下麵問他觀後感，是不是好看到需要二刷的地步。
當然也有聰明的，一語道破：你們不會真覺得是電影好看他要看第二遍吧？明顯就是跟女生出去看電影，心思都沒在電影上。
這些人討論了半天，說周尤談戀愛了之類的。
因為高考之後，除了畢業典禮那天他們也都沒有怎麽見過，周尤跟沈書硯談戀愛的事情，知道的並不多。
有人在群裏問周尤的對象是誰。
沈書硯自然沒有主動說是她。
是後來，周尤在群裏直接艾特了她。
隨後，周尤單獨給她發了消息，說最近總是有女生加他微信。
他關了微信添加好友的方式，然後公開了他們的關係。
問她介不介意。
自然是不介意的，要是一直被藏著掖著，才會介意。
暑假後半程，周尤跟朋友去旅遊。
沈書硯提前準備九月份入學的事情。
期間，她送走了莊拙言，她要去國外讀書了。
兩個人談不上多好，可能每個階段都有一個朋友吧。
像初中時候的蘇苗，高中時候的莊拙言。
莊拙言讓她心寬一些，有些流言蜚語不要放在心上。
當時她還在想到底是什麽流言蜚語，轉頭就聽到有人在談論她跟周尤的戀情。
他們說她配不上周尤，不管是從家庭背景上，還是個人能力上。
還說以後，周尤見過了更寬廣的世界，就會甩了沈書硯。
總之，他們不看好這段相差巨大的戀情。
沈書硯也沒放在心上，她攀上周尤，本來就是看中了他家的條件。
他們說的，一點錯都沒有。
她就不去喊那個委屈，顯得又當又立的。
第633章 你野心倒是挺大的
八月底，周尤就要去四九城。
沈書硯還沒開學，就陪他一起去了。
用父親的話來說就是，送男朋友過去的同時宣告一些主權，讓周尤大學裏麵的同學知道他是有女朋友的。
沈書硯覺得父親的話沒有錯，但就是覺得用這種方式宣告自己的身份，挺無語的。
她知道男人是綁不住的，越是表現得在乎，他們可能就越放肆。
不過，她還是想去看看傳聞中的B大，到底是怎麽樣的。
是個怎樣的學校，賀山南就算拿到錄取通知書，也不去。
他多牛啊。
周尤的父母沒在學校附近給他租房子，讓他住學校，融入集體生活。
沈書硯那天陪他去宿舍的時候，一間很小的房間裏麵擺著四張上下鋪的床。
房間很小，小到轉個身都能撞在一塊兒。
沈書硯當時在想，她回頭要不要住宿，住宿條件是不是也這樣。
但如果能暫時從沈家搬出去的話，小點也就小點了。
因為是男神宿舍，周尤也沒讓沈書硯在這裏多待，隻跟室友打了聲招呼，就帶沈書硯出去了。
開學這一天要做的事情很多，全都要周尤自己來。
他父母沒有來幫忙，也沒有叫家裏的司機傭人來幫忙。
小少爺情緒還算穩定，在大熱的天裏將所有的事情都辦好了。
一開始還讓沈書硯幹脆到學校裏的咖啡廳等著，等他全辦好了再帶她吃飯。
沈書硯說沒關係，她也想看看周尤未來四年讀書的地方。
但後來的事情誰知道呢，周尤上了半個學期的書，就退學了。
當然那也是後來的事情了。
周尤在開學前兩天帶沈書硯在四九城逛了一圈，然後她就要開學了。
本來周尤要送沈書硯回宋城，她說不用，這樣送來送去的，時間都浪費在路上了。
周尤想到了什麽，說他哥這兩天在四九城，回程的時候帶她一起。
她想說不用，但周尤已經給賀山南發了消息。
那邊的人回答得還挺快，說證件信息發給他，他讓助理訂票。
於是乎，沈書硯隔天就跟賀山南一起坐在了機場商務候機室內。
因為天氣原因，飛機晚點兩個多小時。
賀山南跟手底下的人處理了點公事，沈書硯百無聊賴，吃了點東西，然後裝作不經意間往賀山南那邊看看。
這是沈書硯第一次見賀山南工作，他話不多，隻在下屬匯報完之後精準地指出問題。
沈書硯還記得以前上學的時候，賀山南拿同一份演講稿在不同的全校大會上演講的事情。
好像，那都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情。
不可一世的少年最終也變成了沉穩內斂的生意人。
然後，沈書硯的視線被捕捉到。
沈書硯並未躲閃，在眼神相接之後，才慢慢回頭，繼續吃飯。
越是大動作，就越容易讓人發覺什麽。
但回頭之後的沈書硯，多少是有點食之無味，豎起了耳朵聽賀山南那邊的動靜。
他好像跟下屬說了聲休息會兒，吃點東西，然後他就放下手裏的文件，往沈書硯桌子這邊走來。
他坐在沈書硯對麵，問她：“牛肉麵好吃嗎？”
“還行吧。”
“看你吃了半個小時，還有一大碗，估計好吃不到哪兒去。”
沈書硯有些索然無味地放下筷子，倒也不是麵不好吃，就是這麵越吃越多。
沈書硯頓了頓，說道：“剛才在想，為什麽你拿到B大的錄取通知書，卻沒有去讀。我覺得B大比外麵那些學校好多了啊。”
大概沒有人當賀山南的麵問過這個問題，當然也沒有人問他的學曆，在國外讀書怎麽樣。
畢竟他進賀氏，不需要筆試麵試，直接是以賀家長子進的賀氏。
他與生俱來的光環給他帶來很多的便利。
賀山南淡淡地回了一句：“出了點意外。”
“什麽意外？”沈書硯問出來之後，才覺得有點不合時宜。
如果他想挑明，倒也不必說一句“意外”，顯然是不想再說。
但偏生遇到她這樣一個沒話找話說的人。
“坐牢了。”
有時候吧，有些人用一本正經說出來的話，反倒是像開玩笑。
沈書硯當時根本就沒相信，覺得賀山南這人原來也會滿嘴跑火車。
她當時甚至都沒說一句“你說謊竟然不打草稿”。
她就隻覺得，跟賀山南聊天有點沒勁，比吃這碗已經沒什麽味的牛肉麵，更沒勁。
沒一會兒，工作人員給賀山南端來一碗牛肉麵。
他應該是餓了，吃得津津有味。
他吃東西的時候還挺優雅，不說話，連咀嚼的聲音都沒太大。
吃完，他將筷子放在托盤裏，拿了紙巾擦嘴。
沈書硯也不知道飛機要晚點到何時，把手機拿出來看了看。
之前周尤跟她說飛機起飛前跟他說一聲，這會兒還沒起飛，她就沒說。
跟周尤的聊天都比較簡單基礎，像朋友一樣。
片刻，就聽到賀山南問她：“怎麽不上四九城的學校？”
“沒考上。”
“你家裏人沒辦法？”賀山南說，“離周尤也近點。”
沈書硯尋思著他話裏的含義，然後才問：“近點好時時刻刻盯著他嗎？”
賀山南不置可否，跟沈書硯透露了一個消息：“四九城這邊有人聽說周家小少爺入學B大，已經給周叔遞了消息。”
沈書硯臉上，是一派淡然的表情。
好似周尤就算真的被搶走了，也沒有什麽太大的關係。
沈書硯說：“我又沒辦法左右別人的決定，周尤真要覺得別人好，我也沒什麽好說的。隻是談個戀愛，又不是已經私定終身了。”
賀山南輕笑一聲，說：“沈書硯，真誠點。”
這話聽著，像是揭穿了沈書硯的故作淡定和無所謂。
“你要覺得我是在欲擒故縱釣著周尤，你大可以去明明白白地告訴他讓他跟我分開。不然等到了他對我死心塌地的那一天，我就真的要像外麵傳的那樣，把周家的家底掏個幹幹淨淨。”
沈書硯說完，賀山南的笑意比剛才要更明顯一些。
男人不知道是在笑沈書硯的無畏，還是無知。
他說：“你野心倒是挺大的。”
沈書硯聽出來了，他在嘲諷她。
第634章 看來你確實不知情
其實走這一步的時候，沈書硯就知道會麵對多少的流言蜚語。
她先前也沒有喊過委屈。
但賀山南這樣直截了當說出來的時候，沈書硯心裏頭還是有點不是滋味。
別人怎麽說，她其實都覺得無所謂。
隻是如今在賀山南心裏，她變成了這樣的人，而她無力辯解。
最後，隻能坦然承認：“女人就不能有野心嗎？”
“可以有。”賀山南回，“那就看你能走到哪一步了。”
是止步於周尤的女朋友，還是最終能成為周家少奶奶，全看沈書硯自己的本事。
沈書硯當時在想，賀山南到底會不會跟周尤說她的算計，告訴周尤她的真麵目。
以及，他會不會暗中阻攔，成為她成功路上的絆腳石。
那時候沈書硯想多了。
賀山南的不會對她做什麽，但會不會對沈家做什麽，那就不好說了。
機場一別之後，沈書硯心裏頭一直很忐忑。
不過周尤的消息還算勤快，言辭間也沒有表達出什麽對她的不滿和懷疑。
跟她聊了軍訓的事情，又問她什麽時候開學，跟她說了些軍訓時需要注意的事項。
沈書硯他們學校九月頭開的學，軍訓十天，體驗下來比周尤他們學校的要輕鬆一點，有幾天還因為下雨，改成了室內。
等軍訓結束那天，沈書硯收到周尤的消息，他讓她到校門口來。
沈書硯以為是快遞之類的，誰知道是周尤本人。
而往後好些個周末，周尤也會在周五的時候飛回宋城，周日晚上再回四九城。
每次回來，都會給沈書硯帶一些小玩意。
然後在周末這兩天，帶沈書硯找宋城的一些好吃的餐廳吃飯，或者去玩一些戶外運動。
那段時間，兩個人幾乎將宋城周邊可以遊玩的項目，都給玩了一遍。
好像年輕人談戀愛，差不多都是這樣。
所以後來沈書硯跟賀山南在一起的時候，她提過想要這樣的戀愛。
賀山南說她在癡心妄想。
且不說他有多忙，而且根本沒那個耐心去找好吃的餐廳。
……
好幾次，父母問沈書硯，她跟周尤進展到了哪一步。
還說，如果能有個保障，那她肯定就能進周家的門。
沈書硯當時說：江詠梅有了江知安，也沒進沈家的門啊。
這話把父親氣得差點動手。
不過沒來得及動手，母親就跟他吵起來了。
沈書硯全身而退。
她跟周尤的關係，也的確就在牽手接吻上。
就算是出去玩，定的酒店，也是定兩個房間。
當時沈書硯學校的室友知道她跟男朋友出去玩，還定兩個房間，直接就問她男朋友是不是不行。
還說，男的就算對著不喜歡的女的，都能有反應。
就別說是對著自己的女朋友了。
所以沈書硯也懷疑過，自己對周尤來說，到底是個遊玩搭子，還是女朋友。
有時候沈書硯在想，如果他們兩隻是各取所需的關係，或許她會更坦蕩一些。
在周尤跟她說，有些事情想等到他們的關係更穩定一些的時候再做，不想她後悔。
她生出了一種，不想再欺騙周尤的想法。
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緒當中，沒有去思考周尤的那句“不想她後悔”。
後來想想，周尤給了她很多次機會。
冬天的時候，周尤退學了。
她是最後一個知道的，而且還是從賀山南的口中。
她隻記得臨近學期結束，她有幾門課要考試，她想著周尤肯定也要考試，就讓他期末好好複習。
結果就是，賀山南找到了她。
兩人坐在學校附近的咖啡廳裏，沈書硯感受到了來自賀山南身上的涼意。
就這樣不說話地看著她，好像要將她看穿看透一樣。
到最後，還是沈書硯受不了了，問他：“你找我到底什麽事？”
看他這樣來勢洶洶的樣子，可不像是來找她聊天的。
思來想去，大抵也就是周尤的事情。
沈書硯說：“如果你是想讓我跟周尤分手，你讓周尤自己來跟我說。”
看她沉不住氣的樣子，賀山南剛才身上散發的冷意逐漸散去，他倒是好整以暇地問了一句：“如果是呢？”
沈書硯覺得挺搞笑的，周尤父母都沒讓她跟周尤分手，賀山南又是以什麽立場來的？
沈書硯想了想，說：“既然你覺得我跟周尤在一起是為了錢，那你開個價吧。”
“你要多少。”
“你覺得周尤值多少？”沈書硯將問題拋給了賀山南。
這個對話看起來應該是沈書硯對周尤父母的，結果卻變成了她對賀山南。
不意外，因為周尤父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他們隻會規勸周尤。
賀山南就不一樣了。
而沈書硯的這句“你覺得周尤值多少”，仿佛坐實了她在賀山南心中，她就是為了錢接近周尤的名頭。
不過到最後，賀山南也沒開口說周尤值多少錢。
隻跟沈書硯說：“周尤退學了，他爸媽為了這件事心力交瘁。”
“啊？”沈書硯當時就愣了，因為他們前兩天發消息的時候還在交流大一新生必考項目。
“看來你確實不知情。”
沈書硯很敏銳地捕捉到賀山南言辭間透露出來的信息，問他：“你覺得周尤退學是我的意見？”
“我剛才仔細想了一下，覺得你應該沒有那麽笨，斷了自己在周家的路。”
攛掇周尤退學，那顯然會讓周尤父母覺得沈書硯是個很差勁的人。
就算周尤父母開明，估計也會棒打鴛鴦，強行讓周尤跟沈書硯分開。
沈書硯若想跟周尤走到結婚那一步，顯然要得到他父母的支持。
賀山南跟沈書硯說：“你勸勸周尤，現在退學申請還在輔導員那邊壓著，如果他回去讀書，可以當這件事沒發生。”
原來，是來找她幫忙的。
但賀山南這個架勢，一點都不像來找她幫忙，反倒像是興師問罪。
沈書硯回：“周尤不是小孩子了，他很有想法，決定退學應該是他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你們為什麽不支持他的決定，反而要讓他按照你們的想法來呢？”
賀山南反問她：“你有多了解周尤？”
第635章 被牽動的情緒
說實話，賀山南這個樣子挺讓人覺得害怕的。
這人也不過是進入賀氏沒多久的時間，身上便有了那股子上位者不容質疑的氣質在。
尤其是他反問沈書硯她對周尤有多了解的時候，她在那一瞬間的確被問住了。
但在短暫的思考之後，沈書硯說：“不管我有多了解周尤，但他既然做了這個決定，我就會支持他。”
“不論什麽？”賀山南問。
沈書硯覺得賀山南在給自己挖坑，但凡她要是說一句對，那她就會成為周尤的“幫凶”，是那個讓他做無腦決定的紅顏禍水。
如果說不，賀山南大抵又要說她前後矛盾。
她深思片刻，說：“我覺得以周尤的心性，做不出什麽離經叛道的事情。”
沈書硯想，可能這個時候賀山南就對她的印象不好了吧。
雖然周尤退學和她的確沒有什麽關係，但他們倆現在在談戀愛，很容易就會覺得周尤的任何決定都會有沈書硯的參與。
不信任她的，就算她把嘴皮子都說破了，也不會有人相信。
信任的人，根本就不會來問。
沈書硯被賀山南盤問夠了，問他：“你還有別的要問的嗎？”
“沒有了。”賀山南語氣淡淡地回，“回去好好複習期末考試。”
聽著像是一句來自年長者的關心，但說這話的男人卻沒有半點情緒。
沈書硯嗯了一聲，便起身離開了。
她如今跟賀山南的碰麵，都不算友好。
不過也沒有關係了，不需要在他心中留下什麽好印象。
從咖啡廳出來，沈書硯就給周尤打了電話。
她站在路邊，單手插在外套口袋裏。
宋城的冬天不算太冷，但沈書硯有點畏冷，總覺得有冷風從四麵八方吹了過來。
沈書硯等著電話接通的時候，總覺得背後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回頭的時候，恰好就看到坐在窗邊的賀山南。
他還沒走。
兩人目光交匯的時候，賀山南微微頷首示意，從容淡定，優雅矜貴。
彼時，電話接通，沈書硯直接回頭。
周尤聲音悶悶的，先是剛睡醒一樣，“嗯，怎麽了？”
沈書硯其實想問的很多，為什麽退學了，這會兒在哪兒，他父母怎麽說的……
很多很多。
但是到嘴邊，卻變成了：“還在睡覺嗎？”
“昂，”那邊傳來翻身的聲音，羽絨被摩擦的聲音很清晰，“昨晚熬夜了，你考完了嗎？寒假跟我去滑雪吧，新開的滑雪場，去試試場地。”
細想起來，這段時間周尤帶沈書硯去的那些地方，差不多都是即將開業或者試運營的。
沈書硯想了想，回道：“你寒假能出得來嗎？”
“當然可以啊。”周尤說這話的時候，笑了笑，“這麽大了還不能自己做主啊？”
“好。”
“多穿點衣服，這兩天降溫。”
“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沈書硯將手機放進口袋裏。
準備走的時候，發現賀山南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的，就站在她不遠處。
沈書硯看到他，下意識地解釋一句：“我沒有跟周尤說你來找我興師問罪了。”
賀山南似乎挺無所謂，“你說了也沒關係。”
沈書硯一時間語塞，不知道這人為什麽，說話讓人這麽討厭。
就算長了這樣一張帥臉，依舊讓人覺得煩。
彼時，沈書硯的同學過來。
女生雖然是挽著沈書硯的，但是眼神都在賀山南身上。
小聲問了一句：“書硯，這誰啊，好帥。而且看著好眼熟。”
能不眼熟麽，可是先前跟程妍一起上過熱搜的。
沈書硯聲音很淡地說：“不認識。”
她說完這話的時候，餘光看到賀山南嘴角幾不可查地勾起一個弧度。
女生有些可惜地說：“我還以為你認識呢，那我自己去要微信。”
沈書硯：“……”
女生挺勇的，直接就把手機拿了出來往賀山南那邊走去。
問道：“帥哥，可以加個微信嗎？”
沈書硯那會兒想，她跟賀山南是沒有聯係方式的。
先前也是賀山南找了別人，她被人叫到咖啡廳的時候，才知道找她的人是賀山南。
此時的賀山南沒有半點要加女生微信的意思。
淡聲說：“不方便。”
女生問：“有女朋友啊？”
賀山南沒回答，但這話像是默認了。
女生隻好收起手機，訕訕地回到了沈書硯這邊，跟她說：“有女朋友了，走吧走吧。估計是來接女朋友的吧，但是我們學校最好看的，不是你嗎？”
沈書硯是學校裏評選出來的校花。
但沈書硯覺得他們學校裏麵長得漂亮的女生還挺多的，而且有個性的，更多。
沈書硯覺得自己隻能算是普通。
她多看了賀山南一眼，然後才跟女生轉身一道往學校裏麵走去。
至於賀山南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她不知道，沒聽周尤說過他跟程妍在一起的事兒。
不過他們兩在一起，應該是遲早的事情。
賀山南現在好像對誰都不是很客氣的樣子，但對程妍，還挺特別的。
她就不相信別的男人會拒絕一個長得漂亮的女生添加微信的請求。
很後來的時候，沈書硯問過賀山南為什麽當初沒有加那個女生的微信。
賀山南說他忘記這個小插曲了。
但在她的追問下，賀山南說：我的微信哪能隨隨便便給人加的啊，大部分的人隻有我助理的聯係方式。
他的私人微信，隻有親友，以及比較重要的合作方才有。
那的確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加上的。
她又問：所以不是為了程妍拒絕的？
賀山南那會兒覺得，女人還是會翻舊賬的。
他倒是反問一句：你怎麽不加我微信呢？
沈書硯一直都沒賀山南的聯係方式，隻知道他已經不再更新的社交賬號。
有些人其實不見麵還好，一見麵的話，情緒就會不斷地波折起伏。
沈書硯挺討厭這種感覺的，被另外一個人牽動著情緒的感覺，不好。
而且還有種背叛了周尤的感覺。
她越是對周尤沒有感覺，這種背叛的感覺就會越強烈。
第636章 讓你們分手
寒假，周尤帶沈書硯去滑雪。
在出門的前一天，沈書硯父親問她跟周尤進展到了哪一步。
還說，如果有可能，今年就把事情給定下來。
沒到結婚年紀就先訂婚。
總歸是要沈書硯坐穩周尤女朋友的身份。
沈書硯說她努力。
嘴上說著努力的人，實際也沒做什麽。
有時候沈書硯甚至在想，要是哪天周尤厭倦了然後跟她提分手，也是不錯的。
但其實一直到後來，周尤都沒有主動跟她提過分手。
說起來，沈書硯會滑雪，其實是周尤教的。
他很耐心，讓沈書硯這個一點不會滑雪的人，也能在短短幾天之內學會，而且滑得還不錯。
周尤誇她運動細胞強。
往後，沈書硯能想到的跟周尤戀愛的那些時間，多數是他誇她，帶她體驗不同的東西。
那算是沈書硯過去那麽多年裏，比較開心的一段時間。
滑雪快到尾聲，他們要準備回宋城過年。
也是這時候，賀山南來了。
他來找的周尤。
他就在山腳的休息室裏等周尤這圈滑完，不催他。
沈書硯跟周尤說：“要不你下去找他吧，我跟教練就行了。”
“不用，他來當我爸媽說客的，不理他。”
沈書硯知道，是周尤退學那件事。
這幾天，沈書硯沒問這個事兒。
她覺得，周尤沒跟她提的事情，她最好還是不要過問，也許他不想說。
但她不知道的是，其實周尤一直在等她開口問。
隨後，周尤像是在說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一樣，“我退學了，先前就跟你說過，上B大以及專業，都是我爸媽幫我選的，我不喜歡。”
沈書硯沒打斷她，隻安靜地聽著。
周尤道：“我去學了半年，是真的不喜歡，我就退學了。”
“那你喜歡什麽？”沈書硯問。
這倒是將周尤給問住了。
他看著白皚皚的雪道，在很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
然後回沈書硯：“沒有什麽特別喜歡的東西，想要的都能得到。而且我爸媽對我也沒有什麽太大的期盼，讓我健康順遂就好了，我現在這樣，就挺好。”
周家的財富的確足夠讓周尤隨意揮霍都能花幾輩子的程度。
比起那些拿著家裏的錢去創業的二代們，周尤這樣隻揮霍，的確已經打敗了眾多的二代。
周尤說完這些，又問了沈書硯一句：“你也要幫他們勸我嗎？”
其實，學曆對他們這個圈子裏麵的人來說，並不是最重要的。
反正不管怎麽樣，都能回家去繼承家業。
但沈書硯也不能跟周尤直截了當地說按照他的想法去做，隻要開心就好。
沈書硯想了想，跟周尤說：“如果你將來不後悔現在的決定，你完全可以選擇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後悔。”周尤說，“不管做怎樣的決定，都有兩麵性。好的壞的，都要自己承擔後果。”
沈書硯點頭。
周尤說：“那你呢，會不會後悔現在的選擇？”
“什麽？”
周尤笑了笑，沒點明是什麽事情，隻說：“跟我一起滑下去，順便去看看我哥打算怎麽勸我。”
……
賀山南沒有勸周尤。
他問了周尤這個滑雪度假村是不是有他的投資。
周尤說賺點零花錢，畢竟在退學之後，他父母已經停了他的信用卡。
總不能真的每天過著伸手要錢的日子吧。
沈書硯聽了個開頭，就借口去衛生間。
這是他們家裏的事情，沈書硯覺得她現在隻是個女朋友，不好多說什麽。
所以他們聊了什麽，那會兒沈書硯不知道。
是後來跟賀山南在一起之後，有次聊天，從滑雪聊到了那年冬天。
沈書硯問他們當時聊了什麽。
賀山南說：“讓你們分手。”
沈書硯：“你管得可真多。”
賀山南理所當然地說：“那會兒沒覺得你多喜歡周尤。如果周尤隻是想跟你談個戀愛感受一下戀愛的酸臭味，半年差不多了。時間再長，他可能會沉迷其中。”
沈書硯問：“周尤答應了嗎？”
肯定沒有答應。
要是答應了的話，他們後麵也不會談到訂婚的事情。
沈書硯想到了什麽，問他：“所以我找你幫忙的時候，你是不是想著我跟你發生什麽，就沒臉回去找周尤？”
在沈書硯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賀山南沉默了。
沉默在他這邊，算是默認。
沈書硯冷嘲：“那你為了周尤，犧牲還挺大的。”
賀山南跟沈書硯睡到一塊兒去的時候，想法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但唯獨，和喜歡無關。
……
沈書硯跟周尤談了很長一段時間。
在被大家不看好，嘲諷沈書硯配不上周尤，卻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兩即將訂婚。
大家感慨，周尤不愧是圈裏最後的單純。
沈書硯也以為，她跟周尤會先訂婚，然後結婚，順利成為周太太。
但意外來得突然，一切又像是有征兆一般。
沈家倒得太快。
父親讓沈書硯去找周尤，讓周家幫忙。
他們即將成為姻親，周家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可，訂婚那天周家及時抽身就是最好的答複。
不過她還是給周尤發了消息，至少得得到一點內幕消息，沈家到底得罪了什麽人。
發過去的消息得到的回應是，他父母不讓他插手這件事。
沈書硯那時候其實是鬆了一口氣，但凡周尤說服他父母幫忙，往後她該怎麽麵對周尤？
周尤沒有對不起她。
夫妻都有大難來臨各自飛，何況他們兩還是連訂婚宴都沒有辦成功的情侶？
所以在周尤拒絕了這次之後，沈書硯有一段時間沒跟周尤聯係。
她也默認，他們兩已經分手。
她隻給周尤打過一次電話。
在她因為父親借了一千萬，借款給父親的人將沈書硯給抓了起來，要求她立刻錢連本帶利地還給他們。
否則，就要讓沈書硯用別的方式償還。
她沒有錢。
所有銀行卡都被凍結。
還不上錢，他們就不讓沈書硯走。
在那個時候，沈書硯給周尤打了電話。
沒打通，手機不在服務區。
沈書硯那會兒不知道周尤是將她的手機號拉黑了，還是不方便接電話。
但事實是，她聯係不上周尤。
那些人說拿不出錢，那就先陪他們老大算是償還利息。
沈書硯被人架著去了房間。
她沒認出來架著她離開的人，是晏謹之。
第637章 能不能收留我幾天
沈書硯被關在那邊好幾天。
想了一萬種逃跑的方式，但這邊有很多打手。
就算她學過拳擊，也不是那些人的對手。
從豪門千金跌落塵埃，不過是頃刻之間的事情。
晚上，有人來給她送飯。
前幾天的餐食她都沒怎麽動過，她怕他們在裏麵下毒。
今天是晏謹之送來的，他將飯盒放下，看了眼房間裏麵的監控。
說了一句：“斷食沒有用，餓的是你自己。”
沈書硯抬頭，看了這人一眼，有點眼熟，但沒想起來在什麽地方見過。
但晏謹之對沈書硯的眼神，太熟悉了，看不起這裏的一切。
晏謹之淡笑：“我要是你，這會兒就吃得飽飽的。吃飽了，才有機會逃啊。”
沈書硯不覺得晏謹之是在善意提醒她，不過是害怕她死了，他沒辦法跟上麵的人交代。
不過她也是真的餓了，餓得頭暈眼花的。
沈書硯坐在桌子旁邊，揭開了飯盒的蓋子。
可這人還沒離開，沈書硯蹙眉看他。
男人卻隻是轉了個身，背對著監控的位置，小聲地跟沈書硯說：“晚上，梁康會過來，你自己解決他。外麵的人，有人解決。”
沈書硯拿著筷子的手，頓了一下，本能地想要回頭。
但男人說：“別回頭沈書硯。”
其實一直到這裏，沈書硯還是沒想起來這人是誰。
她一直在想，這個人是不是周尤安排的。
他應該不會坐視不理，畢竟他們兩，談過兩年多的戀愛。
沈書硯聽了這人的話，把他帶來的食物吃了大半，到後來實在是吃不下，才放下筷子。
等待的時候，她盡量表現得和之前一樣，不想被發覺出半點的異樣來。
後來，她等到了梁康。
那個說著要讓沈書硯陪他抵利息的中年男人。
其實就算傍晚的時候沒有那個人來提醒她，沈書硯也不可能答應他們這樣無理的要求。
這會兒她隻希望傍晚那個人沒有騙她，她在放倒梁康之後，能迅速從這個鬼地方逃離。
梁康是個中年胖子，看著壯，實際虛得很。
沈書硯覺得他們幹的都是違法的勾當，她就算下手重，也是情有可原。
將梁康砸暈之後，她迅速從梁康包裏將自己的證件那些收走。
等她從房間裏麵出來之後，發現會所今天亂套了。
樓下似乎陷入了雙方鬥爭之中，沒有人注意到沈書硯。
或許有人注意到了，但這種時候沒有人來管她。
那個人沒有騙她。
沈書硯一邊跑，一邊在想這會兒逃出來應該去哪兒。
或許應該先去報警，讓警方來處理這件事。
而且這個會所裏麵發生這樣規模的鬥毆，他們本身就不幹淨，也許她能從這當中抽身……
沈書硯其實不太相信巧合這種事情。
但是從那個會所裏麵跑出來，她看到了賀山南那輛拉風的科尼塞克。
全宋城就他那一輛。
他很寶貝那輛車，因為是他父親送的成人禮，所以他不會將那輛車借給任何人開。
包括周尤，都借不到。
沈書硯身後有追出來的打手。
他們內部衝突歸內部衝突，到底是有一兩個清醒的，擔心這樣一個人跑出去之後會報警。
沈書硯那會兒什麽都沒想，往馬路上，賀山南行駛過來的方向衝去。
車子在撞到她之前，穩穩當當地停了下來。
但沈書硯還是因為緊張而在車前跌倒，這看起來像是一場失敗的碰瓷。
不過沒有關係，賀山南下車了。
看到賀山南的那一刻，沈書硯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
目光越過他，看到了躲進暗處的幾個人。
她慌張地喊了一聲：“南哥……”
滿臉驚慌，身上還有傷。
賀山南看清楚跌落在地上的人是誰之後，眉頭微挑，說道：“你身上這傷，應該不是我撞出來的。”
說實話，沈書硯還挺怕賀山南將她丟在這裏的。
她這會兒太像個碰瓷的了。
沈書硯幹脆抓住了賀山南的褲腳，懇求道：“南哥，能不能求你帶我離開？”
不止是身上多處有傷，沈書硯眼眶泛紅，楚楚可憐。
很能激發人保護欲。
沒等到賀山南回答，沈書硯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你幫我一次，好不好？”
是看在往日她跟周尤的關係上，還是看在她是沈燁堂妹的份上，又或者……
沈書硯知道求賀山南幫忙，是一件很離譜的事情。
這兩年發生很多事情，她哥甚至還差點害死賀水北跟沈燁。
但此時此刻，賀山南是沈書硯唯一能夠抓住的救命稻草。
也隻有賀山南這樣身份的人，那些躲在暗處的人，才不敢過來公然搶人。
要不然，沈書硯這會兒已經被帶走了。
或許她的懇求顯得很真誠，也可能是她現在太可憐。
賀山南像是大發善心地說：“上車。”
“我……我起不來了……”
害怕，腿軟。
被關了好幾天，整個情緒都是緊繃的。
現在終於看到一個認識的人，緊繃的思緒放開，疲憊瞬間侵襲全身。
她看到賀山南臉上閃過的明顯的不情願，但最終還是將她從地上給攙扶起來，送到了副駕上。
直到車子開走，沈書硯從後視鏡裏看不到那些建築，她懸著的心才算是放下來。
彼時，賀山南問她：“去哪兒？”
他不問她遭遇了什麽，不問她為什麽突然撞他的車，隻想著將她送走。
沈書硯怔了怔，好半晌才說：“我……沒地方去了……”
沈家覆滅的事情賀山南又怎麽可能不知道？
整個沈家包括沈燁，都被帶走去協助過調查，偌大的沈氏說封就封，沈宅也緊跟著被查封。
沈書硯現在身上身無分文，能去哪兒？
賀山南從反光鏡裏看了副駕上的人一眼。
前幾次是跟周尤碰麵的時候見過她，那會兒還算是光鮮亮麗，說話一如既往地不招人喜歡。
但這會兒，可憐兮兮地坐在他副駕上，眼裏沒了光彩。
賀山南說：“前麵給你放下。”
“不要！”沈書硯匆忙轉頭。
他其實沒有減速的動作，但那話的確嚇到了沈書硯。
於是她說出了一個她自己都覺得過分的請求，“南哥，你能不能……收留我幾天？”
第638章 你跟上來做什麽
賀山南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他單手把著方向盤，左手手肘搭在車窗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片刻後，賀山南回沈書硯：“現在沒有多少人，願意跟你們沈家扯上關係。”
聽到這話，沈書硯整個人像是卸力一般地靠在副駕上。
是啊，現在哪有人願意跟沈家扯上關係。
賀山南剛才將她從那邊帶走，都已經算是幫了她很大的忙。
如果再請求他收留她，好像的確有點強人所難。
沈書硯深呼吸，然後才跟賀山南說：“那在前麵，把我放下來吧。”
“然後呢，你去哪兒？”賀山南問。
這話倒是將沈書硯給問住了。
去哪兒？
偌大的宋城，好像還真的沒有她可以去的地方。
銀行卡被凍結，身上一毛錢都沒有，手機也被摔壞了。
就連身上的衣服，都是穿了好幾天的。
賀山南扭頭看了她一眼，問：“去找周尤？”
聯係不上。
沈書硯在心裏說，其實有想過找周尤，至少把現在的難關度過。
但聯係不上，周尤應該是聽了他父母的話不搭理她。
周尤父親的身份更為敏感，若是牽扯到這件事裏麵，怕是會影響他的仕途。
沈書硯遲疑的時候，賀山南說：“你一開始找周尤，不就是等這一天嗎？”
沈書硯無言以對。
果然，他早就知道她的目的。
沈書硯張了張嘴，無力解釋，倒是淡淡地笑了一聲，“被你看出來了。”
“直接就承認了？”賀山南笑了一聲，大概是以為沈書硯可能要狡辯幾句。
“既然是你認定的事實，我不管說什麽都是狡辯。”沈書硯當時就覺得，自己在賀山南心裏頭是那樣的不堪。
算了，現在都這樣了，又要什麽麵子呢？
賀山南倒是沒否認他在心裏已經給沈書硯判刑。
賀山南說：“你這會兒應該聯係不上周尤，他跟沈燁他們去西北了。”
怪不得，不僅聯係不上周尤，連沈燁也找不到。
這是沈書硯能夠想到的，唯二能夠幫她的人。
卻又那麽不巧，他們去西北了。
沈書硯沒有問他們什麽時候回來，也沒問賀山南為什麽沒停車。
或許，他會直接開車把她送到警局吧。
這樣也好，在警局裏麵說不定才是最安全的。
但最後，車子開進了地庫。
住宅區的地庫。
沈書硯不明所以地扭頭看著已經將安全帶解下來的賀山南，問了一句：“這是哪兒？”
“我住的地方。”
“哦。”沈書硯當時想，可能賀山南不想停車，也不想繞路將她送到警局去。
就直接把車開回來了，然後她自己再走。
她心裏已經認定，賀山南不會幫她。
沈書硯從賀山南車上下來。
想起這是第二次坐他的車，情形卻相差甚遠。
沈書硯下車之後，還是對賀山南說了一句：“南哥，謝謝你。”
她甚至還對他鞠了個躬。
但彎腰的時候，牽動了身上的傷口，有點疼。
她半晌沒有直起腰來。
鼻頭一酸，她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委屈的。
這些天的事情像放電影一樣地在沈書硯腦海裏閃過，沈家破產，家裏親戚基本都被帶去問話，哥哥被送到精神病院，她還莫名其妙欠了人家一千萬……
但她不想被賀山南看到哭，好像在故意賣慘，激起他的同情心一樣。
所以她忍著疼痛直起腰，準備轉身離開。
她記得賀山南是怎麽開進來的，原路返回就能從地庫出去。
走了沒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的，賀山南的聲音。
男人說：“電梯在這邊。”
坐電梯會更快。
沈書硯停在了原地，將轉身之後掉下來的眼淚擦掉了之後，才按照賀山南的提示往電梯那邊走去。
她跟賀山南一起進了電梯，看到賀山南刷了門禁，按了頂樓。
所以，她還要自己按一樓。
但沈書硯在要伸手的時候，默默地把手收回，背在了身後。
他沒按一樓，沒讓她在一樓下。
是不是默認，她可以跟著他上樓？
沈書硯猜不透他的想法，甚至都不敢看他一眼，害怕被他看到了，他就要讓她從電梯裏麵下去。
她沒開口，賀山南也沒說話。
他站在電梯裏，單手插在西裝褲口袋裏。
領帶早就已經被他扯開，襯衫紐扣解開最上麵兩顆，露出一截明顯的鎖骨。
沈書硯先前在賀山南的社交平台上看過他沒穿上衣的對鏡拍，知道他身材很好。
沈書硯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想這些事情。
明明，都緊張得要死。
可能越是緊張，就越是會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很快，電梯抵達頂樓。
賀山南走出了電梯。
沈書硯也立刻跟了上去，害怕他讓她下去。
但聽到男人說：“你跟上來做什麽？”
沈書硯有種他好像是故意的感覺。
她抿了抿唇，沒說話。
賀山南哼笑一聲，看著她一言不發但又堅決不進電梯，一副就是要賴上他的感覺。
很多年之後，賀山南其實也還是想不明白，那天到底是因為什麽，讓沈書硯進了他家的。
可能看她太可憐，紅著一雙眼睛好像被他欺負了一樣，但這件事和他又有什麽關係呢？
可能想著她是沈燁的堂妹，很早之前沈燁就說過多照顧點她。
也有可能是覺得沈書硯今天從這兒走了，她會去找周尤，周尤那個單純的小少爺大概會被沈書硯騙到……
反正不管如何，賀山南讓沈書硯進了他在白象居的公寓。
這套距離公司不遠的公寓，工作日的時候基本住在這兒。
他不喜歡別人來他的私人領域，所以想想，沈書硯應該是第一個來的。
她有些局促地站在玄關。
因為沒有她能穿的拖鞋，家裏就隻有賀山南的一雙拖鞋。
公寓裏很幹淨，一塵不染的，她覺得自己就這樣走進去，會弄髒他的公寓。
最後，沈書硯脫了鞋，赤腳走了進去。
很大的一間公寓，裝修得簡約又不失設計感。
落地窗望出去，是嘉陵江夜景。
境遇的改變讓沈書硯沒辦法坦然地坐在這張看起來就很貴的沙發上。
隨後，賀山南拿了個小藥箱出來放在茶幾上。
轉頭，目光落在了她赤著的腳上。
第639章 你不能一輩子賴我這兒啊
沈書硯倒是不覺得賀山南這會兒會把拖鞋脫下來給她。
男人甚至還說了一句：“別走到地毯這邊，弄髒了不好清洗，這個地毯從意國帶回來的。”
沈書硯：“……”
聽他這麽說，沈書硯甚至連沙發都不敢坐，指不定這個沙發也是從哪兒空運回來的。
她弄髒了，可是賠不起的。
見她這麽拘束，賀山南說：“東西給你放這裏，你自己塗藥。”
“嗯。”沈書硯點頭。
“幹嘛，又不會吃了你。”
沈書硯隻說：“謝謝。”
因為這一晚上賀山南聽了太多的謝謝，所以再聽到這聲謝謝，他懶得回。
賀山南說：“你自己弄，我走了。”
“啊？”
“怎麽，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賀山南反問一句。
說這話的時候，賀山南看沈書硯的眼神，都多了幾分的探究。
沈書硯：“那你今天住哪兒？”
不知道是不是被關了好幾天之後，腦子有點不好使，竟然會擔心賀山南沒有住的地方。
賀山南回：“回家啊。你走的時候把門關上就行，下樓不需刷門禁卡。”
“麻煩你了。”
賀山南沒說什麽，但是轉身走的時候，把腳上的拖鞋給脫了下來。
很快，玄關那邊傳來關門聲。
等人走了，沈書硯整個人放鬆下來。
雖然這裏對沈書硯來說，也是個陌生的環境，但沈書硯知道這裏是安全的。
很想不管不顧地躺在柔軟的沙發上，但一想到自己身上髒髒的，就不敢去霍霍這個沙發。
她拿著藥箱去餐桌那邊坐下。
實木的桌椅，要是弄髒的話，可以用紙巾擦擦。
比起布藝的沙發和絨毛地毯來，肯定是這個更好清理一些。
沈書硯給身上蹭破皮的傷口清理了一下，還想洗個澡，換套衣服。
身上這套衣服穿了好幾天，感覺都要餿了。
公寓裏主臥外有個衛生間，裏麵有淋浴間，但沒有可以穿的衣服。
沈書硯想了想，打算去賀山南的衣帽間裏找一件。
衣帽間裏有很多衣服，正裝和休閑裝是分開放的。
衣帽間中間放著一個鬥櫃，最上麵放的是手表袖扣，款式很多。
沈書硯沒打開抽屜看，覺得不太好。
她拿了件賀山南沒有剪吊牌的T恤和運動中褲去了外麵的浴室洗澡。
衝了得有半個小時，她在想接下來該怎麽辦。
想了很久，沒有半點頭緒。
最後，沈書硯穿著賀山南的衣服從衛生間出來。
但凡她能想出點辦法來，也不會在賀山南兩天後回到白象居的時候看到她還在。
顯然，看到她還在的時候，賀山南眉心微微擰了一下。
問她：“怎麽沒走？”
沒走，顯然是因為沒有地方去，也沒想好下一步該怎麽辦。
但是賀山南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家裏沒有吃的東西，你兩天怎麽過的？”
賀山南很少在公寓裏麵做飯，覺得麻煩，而且很多時候回來得很晚，所以就沒有讓人買東西過來。
家裏的冰箱裏除了飲料之外，就連個雞蛋都沒有。
穿著他T恤的女生，好像比前兩天他看到的時候，還要瘦一些。
沈書硯回：“喝水。”
“……”賀山南大抵是被她無語道，“不會自己下樓吃點東西嗎？”
沈書硯如實回答：“走了，就回不來了。”
她沒有密碼，沒有門禁，樓下的保安也不會放她上來。
她又補了一句：“沒錢。”
賀山南氣笑，“所以，賴上我了，是吧？”
沈書硯搖搖頭，“隻是……沒想到該怎麽辦。”
賀山南走進客廳，看到沙發上擺著疊好的毛毯。
“隻去你房間的衣帽間裏拿了一套衣服，沒有碰你的床，也沒睡在沙發上。”
“那你睡哪兒？”
“也不是你的地毯。”
或許是擔心她要是弄髒了賀山南的地方，他會毫不猶豫把他趕走。
所以，她盡量讓自己在這個公寓裏麵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她看到賀山南的表情很微妙，不知道是不是生氣了。
賀山南說：“走。”
在這裏待了兩天，果然還是逃不過被趕走的命運。
沈書硯點點頭，至少讓她在最無助的時候，有了躲避的地方。
沈書硯拿上自己的外套，想著這套衣服她穿過了，賀山南估計也不會想要了。
誰知道，就聽到賀山南說：“想吃什麽？”
“啊？”
“出去吃飯。”
沈書硯想了想，眼睛裏麵閃過一絲驚訝和意外，問她：“去了，還能回來嗎？”
“不能。”
或許，沈書硯是這個時候發現賀山南其實沒有那麽不好說話。
她往後退了兩步，說：“那不去吃飯了。”
賀山南大抵是被她的無賴給氣笑了，說：“那你餓死在這裏吧。”
“可以叫外賣嗎？”她試探性地說，“我不想出去，怕被人找到。”
賀山南：“……”
後來的時候，賀山南跟沈書硯說，就是看她可憐，可憐裏有帶著點強勢的霸道，一定賴上他的感覺。
他們倆之間，有太多說不清的東西。
最後，賀山南問了一句：“想吃什麽？”
“都想吃。”沈書硯很誠實地說，這會兒給她一頭牛，估計都能吃下去。
天知道她這兩天把賀山南公寓的廚房都翻遍了，也沒找到什麽可以吃的東西。
冰箱裏麵的牛奶和飲料能多抗餓？
沈書硯其實就在想，要是賀山南今天不過來的話，她就走吧。
不然真的要餓死在他的公寓裏麵。
賀山南讓人送了點清淡的東西過來，她兩天沒怎麽吃東西，吃得太重口腸胃肯定受不了。
她在狼吞虎咽的時候，賀山南從房間裏麵拿了一部舊手機。
說是舊手機，其實也沒怎麽用過。
經常是新款出來，他就會用新手機，舊的就丟在家裏。
賀山南將舊手機放在沈書硯麵前，說：“手機給你，登你自己的微信，我轉錢給你。”
沈書硯放下筷子，有些緊張地看著賀山南。
吃飽喝足，再給她一點錢，就要把她趕走了嗎？
賀山南說：“你不能一輩子賴我這兒啊。”
他說：“我算仁至義盡，不要得寸進尺了沈書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