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錯過他
作者：
沈書硯賀山南 更新：2023-08-15 22:57 字數：41245
第604章 錯過他
周尤想了想，給靳攬月打了個電話過去。
周尤：“忙到現在，忘記中午說的過去找你了。”
“沒事，工作要緊。”
“不會生氣嗎？”周尤問。
他摘下鼻梁上的眼鏡，揉了揉因為長時間看文件而疲憊的眼睛周圍。
靳攬月很善解人意，“不會啊，我工作起來也記不起別的事情。”
“是記不起，還是不想記？”
周尤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明顯比剛才要重一些。
靳攬月卻沒有接這茬，而是說道：“時間不早了，你要是沒忙好的話，就繼續去忙吧。”
“靳攬月，你不會吃醋，不會生氣，沒有情緒波動。還是，你已經不會去喜歡一個人了？”周尤說這話的時候，多少是帶著點情緒的。
但饒是這樣，靳攬月的情緒，依舊穩定。
反倒是問了周尤：“工作不順利嗎？”
這話聽起來好像是周尤工作不順利，所以將情緒發泄到她身上。
周尤沉默片刻，倒也不想讓自己在靳攬月心中被認定為一個情緒不穩定的人。
人家楚璿跟段珩在一起，就是因為在他暴力揍人之後，有對比才知道段珩有多穩定。
周尤覺得段珩那人特別狗，他以前脾氣躁的時候，就沒在楚璿麵前表現過。
周尤將亂七八糟的情緒收了回來，跟靳攬月說：“工作很順，沒有問題。感情不順，非常不順。千年寒冰還能捂熱呢，有些人跟臭石頭一樣，軟硬不吃。”
“那你還喜歡？”靳攬月問，“為什麽喜歡？”
被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周尤確實愣了一下。
為什麽會喜歡靳攬月？
好像找不到一件具體的事情讓他可以描述出來為什麽喜歡靳攬月。
似乎也不是因為她的長相，或者氣質。
但又覺得那些東西都是缺一不可的。
周尤很直白地問：“靳律師是覺得自己沒有值得讓人喜歡的地方嗎？”
電話這頭的靳攬月再一次被周尤給問住了。
她其實不止一次聽到有人說，她長得好看，工作不錯，家庭背景也很好。
但這樣的條件下，她上一段感情並沒有得到很好的結果。
現在的她遇到像周尤這樣熾熱的感情的時候，會陷入一種思考當中，她值得這樣的感情嗎？
或許，周尤應該和更陽光更善良更樂觀的女孩兒在一起。
看吧，連周尤這樣性格的人，都被她影響到了。
靳攬月回避了這個問題，跟周尤說：“我要準備睡了，晚安，周尤。”
周尤沒有掛掉電話，而是問了一句：“靳攬月，你是一點都不怕錯過我，是吧？”
靳攬月當時不知道怎麽回周尤。
好像先前韓啟也問過靳攬月同樣的問題，那時候他們在國外，麵臨異國的問題。
那會兒韓啟就問靳攬月，是不是一點都不怕錯過他。
那次靳攬月選擇留在紐城繼續讀博，又給了他們倆一次機會。
後來才發現，一旦對方知道她離不開他，就會得寸進尺，並且不斷試探她的底線。
在她的世界裏麵，肆無忌憚。
電話被掛斷。
靳攬月看了看桌上放著的紅酒，本來想感謝他前些天在醫院裏麵的照顧。
現在看來，應該是不用了。
第605章 想親你
靳攬月本來想掛了電話之後再去書房看看文件。
但是坐在書房裏好一會兒，卻也沉不心來。
最後，老老實實地去客廳裏開了投影，想選部電影來看。
選了半天，好像也沒選出心儀的電視劇來。
已經看過一遍的電影不想再看第二遍，那些新出來的電影似乎口碑不算好，要是看上一個半小時，最後得出一個難看的結論，純純浪費一個半小時。
但在選電影的這個過程，似乎也在浪費時間。
最後的結果是，時間浪費了，電影也沒看上。
甚至還會在想，要是當時隨便找一部來看，這個晚上就不會浪費了吧？
靳攬月想著的時候，公寓的門鈴響起。
小區的安全性很高，不可能隨便放人進來的。
靳攬月放下遙控器往玄關那邊走去，結果在可視門鈴裏看到站在外麵的人，是周尤。
他表情不是很好，冷著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來找靳攬月決戰。
似乎是沒聽到裏麵的動靜，周尤拿了手機出來。
在他要撥出去的時候，靳攬月開了門。
看著外麵站著的人，靳攬月問：“你怎麽來了？”
周尤將手機放回口袋裏麵，帥氣的臉上並沒有因為靳攬月來開門了，而露出欣喜的神色來。
反倒是有一種無名火從心頭躥上來。
周尤：“我不來找你，你肯定不會去找我，靳攬月，算你心狠。”
說完，他想要進來。
靳攬月當時沒有動，似乎在思考要不要讓周尤進來。
是的，也沒人規定，對方來找她了，就一定要放他進來。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靳攬月到底還是讓開了半個身子，讓周尤進來。
她想，或許周尤這部電影，會有不一樣的觀影體驗。
靳攬月將門關上。
轉身回來的時候，看到周尤在換鞋。
看到那雙先前穿過的一次性拖鞋，他的眉頭明顯皺了一下。
因為先前已經提醒過靳攬月，讓她給他買一雙拖鞋。
但好像，人家並沒有放在心上。
周尤認命一般地穿上一次性拖鞋。
當時就在想，為什麽要來熱臉貼冷屁股，為什麽要在一棵樹上吊死，為什麽非要這樣？
或許，是喜歡吧。
靳攬月又不是主動的人，但凡他表現出半點不喜歡的樣子，她就會立刻後撤。
跟靳攬月用謝亦然說的那些小手段，根本沒有用。
心狠這一招，就足以碾壓所有手段。
周尤算是知道了，他是兩人當中，更害怕對方不搭理自己的人。
周尤一臉不樂意地去了客廳，看到靳攬月茶幾上擺著紅酒，投影上在選電影。
看吧，這個女人一個人也能把生活過得很滋潤。
完全不會因為他沒有來，而鬱鬱寡歡悶悶不樂。
周尤不由得在想，靳攬月談上一段感情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
如果她本來就是這樣冷淡的人，周尤覺得是她的性格問題。
如果她先前也曾熱烈地對待過別人，那周尤這會兒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韓啟找出來然後狠狠地揍一頓。
情緒不穩定就不穩定吧，那總不能讓韓啟享受過她的熱情體貼和主動之後，讓他來承擔她冷淡的後果吧？
渣男這種東西，或許就該從這個世界上滅絕。
周尤拿了遙控器，問靳攬月：“想看什麽？”
“還沒找到好看的。”
周尤也不知道靳攬月喜歡看什麽，但滿屏的文藝片，的確沒有周尤喜歡看的。
他退回到選劇情的那一欄，看到了個懸疑的，就點開了懸疑片，挑了一部評分高的電影。
從周尤進來到坐下，到選定電影，前後不過五分鍾。
周尤的性格的確不是個拖遝猶豫不決的。
選完電影，他看到靳攬月還站著，便問了一句：“你要在那邊站一個半小時？”
“沒有。”靳攬月走過來坐下，“就是對你自來熟的操作給驚到，一時間分不清這到底是我家還是你家。”
“誰在自己家裏穿一次性拖鞋？”
靳攬月覺得這要是不給周尤買一雙拖鞋回來放著，他可能每次都要提一下這個事兒。
靳攬月平時很少看懸疑片，經她手的案子哪個不比懸疑片精彩又複雜刺激的？
這些影片也不過是展現出十分之一吧，再經過藝術渲染達到一定程度上的戲劇效果。
但要以專業水平來評判影視作品，就有點吹毛求疵了。
隻不過的確有點無聊。
她一開始是坐在沙發上的，後來就縮在沙發上，最後又拿了抱枕靠著。
如果是一個人的話，她可能這會兒已經躺下了。
說來也奇怪，周尤在開了電影之後，也就安安靜靜看電影，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說。
好像就是單純地來看一部電影的。
靳攬月當時在想，難道是希望周尤做點什麽？
如果說先前她還在思考周尤的進度條在哪兒，現在就可以確定，小少爺的確是擔心她吃醋擔心她不搭理他。
看到他，就像看到當初那個不想跟韓啟分手的自己。
她不知道當初韓啟看到那時候的她是什麽想法，是自豪於有個人離不開我，還是心疼更多一些。
靳攬月想，如果喜歡一個人，是不會忍心看著對方為了一段感情心情忽上忽下吧。
應該是察覺到了靳攬月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周尤從這部懸疑片裏將目光移開。
回頭，跟靳攬月的目光對上。
她沒有躲開，就自然地和他的視線相融。
周尤就挺受不了靳攬月這種慵懶又帶著點勾引的眼神。
嘴上說著拒絕，可眼神又透露出想跟他在一起的感覺。
讓周尤摸不清她到底是討厭還是喜歡。
在一起這種事，不得兩廂情願嗎？
一腔熱血的自作主張，最後開心的人隻有他一個，這段感情也走不長。
回頭再來找靳攬月的時候，周尤就打定主意好好談一次戀愛，而不是不清不楚地開始，不清不楚地結束。
雖然現在很多人的感情都隻是一起走過幾個月或者幾年的時光，但周尤從心底裏麵還是憧憬著一段白頭偕老的愛情與婚姻。
他有些無奈地說：“靳攬月，別用那種眼神看我。”
“怎麽了？”
“會很想親你。”
第606章 不講理
靳攬月：“……”
倒也不必這麽直接。
雖然靳攬月已經過了害羞的年紀，但聽到這話的時候，著實是愣了一下。
她有些不自然地收起了目光，探過身子去拿茶幾上的紅酒杯。
周尤來之前就已經倒好了，周尤來了之後她就沒動。
總覺得在酒精的作用下，會做出一些不道德的事情來。
這會兒純粹是用來化解尷尬。
結果，周尤先把她的杯子給搶了過去，將裏麵的紅酒一飲而盡。
靳攬月：“你不會自己去倒嗎？”
“你不給客人倒酒的嗎？”
“你看起來一點不像個客人。”靳攬月小聲說了一句。
不過還是起身打算再去拿一個紅酒杯過來。
這次，是靳攬月感覺到背後一道非常直接的目光。
早就知道放周尤進來肯定會出事，估計再過不久，不是他忍不住，就是她忍不住。
靳攬月拿了杯子回來。
先前那個杯子周尤用過了，她就用新拿的這個。
給自己倒了酒，也給周尤倒了。
但到這裏的時候，靳攬月覺得周尤似乎已經沒有將心思放在電影上。
靳攬月輕歎一聲，跟周尤說：“周尤，我沒有你想的那麽沒心沒肺，我就是還沒想好要不要進入到一段親密關係裏麵。我覺得以我現在這種狀態，不適合談戀愛。跟你相處的確挺開心的，但要再有別的，我會覺得有心理壓力。”
“什麽心理壓力？”周尤問，“是心理壓力，還是沒那麽喜歡。又或者覺得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不是。”
周尤不懂了，“那是什麽？”
“感覺你認真了。”
周尤臉上全是問號，“所以，認真還是我的錯了啊？靳攬月，你想跟人玩玩啊？我怎麽現在才發現，你是個渣女呢。準確來說，還是有點道德底線的渣女。”
“……”
如果靳攬月說，她隻想讓對方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平時少來煩她，更不要給她惹什麽麻煩。
周尤大概會覺得她有病。
有時候她自己都覺得自己這種畸形的觀點有問題。
這個世界上哪有隨叫隨到，不想要了就喊人家滾的人啊。
這不是上趕著犯賤嗎？
或許，養條狗可以。
周尤被氣笑了，回了靳攬月一句，“講道理，你這種想法應該在海王市場裏很受歡迎。分得果斷，一點都不用擔心被你糾纏。或許再見麵了還能說一句你好，好久不見最近過得好嗎？”
靳攬月感覺周尤在嘲諷自己。
“可是我不想再談一段耗費心力的戀愛，真的很累。”
“所以是一點機會都不想給別人？”周尤頓了頓，“因為韓啟，所以就要拒絕所有人？”
“不是因為他，不至於。”
隻是不想陷入那種感情裏麵。
靳攬月很清楚自己戀愛起來是什麽樣子，道理都懂，但會逐漸迷失。
清醒的戀愛腦，才是最可怕的。
周尤問她：“你有韓啟的聯係方式嗎？”
“幹嗎？”
“約他出來打一架。”
這下是真的很難忍住揍韓啟的拳頭了。
靳攬月輕歎一聲，“跟他真的沒關係，反正你自己去談一段費心費力的感情之後，你就不會再想跟另外一個人再去做同樣的事情。你跟沈書硯，你倆先前就小打小鬧，是吧？”
“沒有，都要訂婚了。”周尤反駁了一句，想說他在那段感情裏麵也是付出過真心的。
但那時候情竇初開的年紀，的確也沒經曆過什麽大起大落。
最後結束，雙方也沒有什麽極限拉扯。
雖然一開始沈書硯跟賀山南結婚的時候，他說這輩子都不會喊沈書硯一聲嫂子。
但今年過年的時候，好像叫了那麽一聲，也不是什麽艱難的事情。
周尤現在並不糾結在叫沈書硯嫂子難不難這件事上，他糾結於靳攬月玩過了他然後又想把他丟開又覺得有點可惜這事兒上。
他覺得有點索然無味，放下酒杯從沙發上站起來，“我走了。”
“你要去找韓啟打架嗎？”靳攬月瞧著周尤這個樣子，完全不懷疑他會找人把韓啟給弄出來。
“我去打他，你給我當辯護律師嗎？”
“應該不會。”
那種情況太尷尬了，靳攬月絕對會裝作不認識他們兩個。
周尤冷哼一聲，“無情的女騙子。”
“你給我的外號是越來越多。”靳攬月有些無奈地說。
“你應得的。”周尤拿上車鑰匙，但是轉念一想，重新坐下了。
靳攬月：？
周尤說：“喝酒了，不能開車。”
雖然也就那麽一杯，但周尤是個奉公守法的好市民。
靳攬月說：“我幫你叫個代駕。”
“我以為你會說讓我住在你這兒。”
也不是不行，還有一間客房，不過就是要重新將床單被罩套上去。
有點麻煩。
沒等靳攬月開口，周尤這會兒才說了來這裏的意圖，“先前跟你在電話裏吵架，不是我的本意。是有點情緒，希望你能理解一個患得患失的追求者沒有安全感的表現。單方麵發了情緒之後又怕你覺得我有病，所以馬上過來跟你道歉，果然，你並沒有放在心上，我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惆悵。”
這話說的好像靳攬月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讓周尤經曆了這樣複雜的情緒。
最後還不得不過來道歉。
靳攬月抿了抿唇，有點於心不忍。
“別內疚，誰讓我喜歡你呢，我該的。”
靳攬月更自責了，怪不得周尤說她有點道德底線。
結果周尤說：“你主動親我一下，哄哄我，我就不怪你了。”
很好，靳攬月一點自責都沒有了。
她拿起手機要給周尤叫代駕。
但這下，是被周尤拉進了懷裏，改口道：“算了，我親你吧，我自己哄我自己，還不行嗎？”
周尤捧著她的臉，親了下去。
給了她拒絕的時間，見她沒有躲開，周尤才加深了這個吻。
雖然在來的路上，周尤氣了一百回，覺得憑什麽啊，靳攬月她憑什麽！
但是，好像就一個原因，憑他喜歡她。
人家什麽都不用做，就已經贏了。
喜歡這個東西，就是這麽不講理。
第607章 還不錯
周尤親著親著，覺得可能會出事，就鬆開了她。
懷裏的靳攬月眼神裏帶著幾分疑惑，好似在問他怎麽就結束了。
周尤就挺無奈，輕歎一聲，“靳攬月，我追你你拒絕，我親你你又沒躲開，還挺享受的樣子。你這樣真的讓人覺得很無奈。”
靳攬月實話實說：“你吻技，的確還不錯。”
“隻有吻技還不錯嗎？”
如果要開車的話，這個氛圍好像也還不錯。
寧靜的夜，昏暗的客廳，擺在茶幾上的紅酒，以及曖昧的姿勢。
靳攬月抿了抿唇，想調整姿勢坐好。
畢竟這個半躺的姿勢，再動那麽兩下，就得被他完全壓在沙發上。
結果手撐在了他的大腿上，西裝褲下包裹的是肌肉緊實的雙腿，她感覺到周尤身體有微微的緊繃。
她也很無奈。
再這樣下去，她也會失控。
再一次感慨，女人到了三十多，是真的沒辦法抵抗年輕有活力的身體。
靳攬月覺得這個時候跟周尤提非分要求，他又得說她是個騙子。
但是為什麽非要把關係搞得那麽複雜，她也不需要周尤負責啊！
想想，就覺得這小孩兒挺沒勁的。
靳攬月悶悶地說：“你起來啊。”
“等等。”
“嗯？”
“嗯。”
說完之後，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客廳裏麵隻有音響裏傳來的聲音。
過了好半晌，靳攬月才聽到周尤用很低的聲音說：“靳攬月，壞了找你。”
他很有原則，那次說了不會在確定關係之前發生什麽，就是不會。
忍得多辛苦，都不會。
他鬆開靳攬月，在沙發上坐好，雙肘撐在膝蓋上，微微彎腰調整氣息。
靳攬月出於好心，覺得她這個“罪魁禍首”留在客廳大概會增加他平息下來的難度。
於是從沙發上起來。
但她今天穿的是睡裙，因為周尤來，也就在外麵披了一件長外套。
起身的時候她膝蓋以下，小腿那一截白嫩的肌膚全露在外麵。
她人高又瘦，那雙腿細長細長的，穿著一雙奶白色的毛茸茸拖鞋，腳後跟根骨明顯。
就很……招人……
周尤眼神落她腿上，然後又默默收回。
有時候他忍不住在想，到底是靳攬月故意勾引他，還是因為他喜歡，所以覺得她做什麽都是在吸引他的注意。
靳攬月去了衛生間，關上門之後靠在門背上。
想到周尤剛剛強行忍下來的樣子，靳攬月覺得自己當初在無聊的時候招惹了周尤這件事，真的是沒經過大腦思考之後做出的錯誤決定。
剛才那種情況，要是換成別的男人，估摸著是要來真的。
也許她半推半就也就答應了，隨後又保持著模棱兩可的關係。
可偏偏，周尤停下來了。
他好像真的在為說過的話負責。
靳攬月有點進退兩難。
大概，真的就像周尤說的那樣，她是個無恥的渣女。
等靳攬月從衛生間裏出來的時候，發現周尤已經不在了。
她給周尤發了消息，叮囑他喝了酒不要開車，找個代駕。
周尤大概很煩，回她：你少釣我。
行吧，正常的關心都被當成是在釣他，靳攬月也覺得很無辜啊。
真要這樣，那最好連麵都不要見，消息也不要發。
還沒回呢，周尤就把消息撤回。
重新發了一條，說：我知道了。
看來是記住了，不會把情緒發到她這邊來。
靳攬月覺得他會情緒控製，但是不多，說到底，還是個小孩兒。
……
周尤這幾天興致都不太高，也沒怎麽找靳攬月，反正找了也是給自己找不愉快。
好巧不巧的，那天在一個宴會上，碰到了韓啟。
他沒有特意去打聽過韓啟的事情，但因為對這個人的名字挺敏感，所以身邊的人說起他的時候，他會留意。
知道他先前被寧不為律所給弄出去了，這個高級合夥人的身份沒維持多久，就被踢出局。
好像也沒當律師了，最近在給什麽公司當法律顧問。
說去揍他一頓，多少是氣頭上的話了。
真要揍了，回頭靳攬月又不幫忙處理，他也煩。
但看到韓啟在那邊搭訕謝亦然，周尤眉頭就微微擰了起來。
不過謝亦然心思在宴會的自助餐上，對韓啟的搭訕心不在焉的，最後可能是覺得煩了吧，拿了一杯飲料就往周尤這邊走來。
隔著不遠的距離，韓啟看到謝亦然走到周尤這邊來，表情立刻沉了下來。
謝亦然走到周尤這邊，才發覺他們倆人在隔空對視，便問了一句：“哥，你們認識啊？”
“他剛才怎麽你了？”
“就說以前沒見過我，認識一下，我覺得他有點油膩，影響我的食欲就過來了。”謝亦然的確是跟著周尤過來蹭飯的。
爸爸媽媽還說可以先跟著她表哥見識一下世麵。
世麵倒是不用了，這裏的吃的還挺不錯。
周尤說：“上次那個姐姐的前男友，談了七年。”
“情敵？”謝亦然很快的就將他們的關係理出來。
見表哥表情微沉，謝亦然馬上糾正：“既然已經是前任了，那就算不上情敵。還是說，這人在那個姐姐心裏還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但看著應該不像，我都覺得油膩的人，姐姐就更看不上了。”
小姑娘煞有其事地分析著。
“不過談了七年，感覺相當於一段婚姻了。那要是分開的話，的確挺難開始下一段的。哥，你不容易啊！”
周尤想了想，才跟謝亦然說：“沒什麽不容易，無非就是還沒達到人家心裏的標準。”
“如果是那個男人的標準，那你絕對是優秀啊。”
“你個小孩兒你懂什麽？”
謝亦然：“我十八歲了！”
周尤沒搭理謝亦然。
他說的標準，當然不是韓啟，但多少跟韓啟有些關係。
他憑一己之力讓靳攬月對以後的對象多了許多的條條款款限製條件，如果先前靳攬月的擇偶條件是困難模式，那現在就是地獄模式。
經曆過錯誤的人，才會更清楚想要什麽樣的人共度餘生。
如果沒找到那樣的人，寧願選擇單身。
周尤在想，如何才能變得更好，才能達到她心裏優秀的標準。
第608章 不拒絕
周尤興致缺缺。
問謝亦然吃飽了沒有，吃飽了就走吧。
謝亦然瞧著人家都是來這種酒會認識朋友，拉投資談生意的，結果他好像單純地就是帶她來吃個免費的晚餐。
但尋思著應該是瞧見那位姐姐的前任心裏不舒服，所以才走的。
謝亦然沒吃飽，也隻能說吃飽了。
便跟周尤一道走了，期間周尤拒絕了幾個想要過來要聯係方式的人。
一副“別煩我”的表情。
謝亦然當時就在想，她表哥脾氣這麽大，生意要怎麽做啊？
不過瞧著，別人好像都挺敬畏他的。
估計到一定地位之後，就不用再顧及別人的情緒，是所有人都捧著他哄著他。
這樣的人，還追不到自己喜歡的人，估計心裏落差會很大。
謝亦然不敢多調侃，乖乖跟著周尤從宴會廳出來。
結果，在外麵的時候被追上來的韓啟給攔住了。
他的目光在周尤與謝亦然之間來回，最後看似好心提醒謝亦然一句：“姑娘，我看你涉世未深，最好留意一下你跟的人，到底是人是鬼。”
謝亦然猛然間意識到什麽，順手就挽上了周尤的手臂。
說道：“大叔，你不會覺得這樣挑撥離間，我就會覺得你好了然後跟你走吧？跟你走我圖你什麽呀，年紀大長得醜，還是兜裏的兩塊五？”
韓啟大概是沒想到這個女生竟然不識好人心，他都提醒成這樣了，她竟然還幫周尤說話。
周尤這下是真的連揍他一頓的心情都沒了，煩得很。
對韓啟說：“你老實點，至少還能在海城混下去。”
揍人的確已經是最輕的了，周尤那是沒下手。
真要下手，或許韓啟在海城連一份像樣的工作都找不到。
就是覺得不至於，靳攬月不答應他，他轉頭將怒火發泄在韓啟身上算什麽意思？
無能狂怒？
但如果韓啟非要這麽不懂事地撞他槍口上，他倒是也不介意，正好這些天煩得很。
周尤將謝亦然送到小區門口，他沒開進去。
“哥，你不回去嗎？”他倆住樓上樓下。
周尤說：“嗯，去找人談戀愛。”
“那就祝你心想事成吧！”
……
靳攬月最近的確聽到有人說，周尤跟某個小姑娘走得很近。
還帶那個小姑娘去參加過幾次宴會，那個小姑娘古靈精怪，漂亮又聰明。
如果靳攬月沒有猜錯的話，這個漂亮的小姑娘應該就是謝亦然。
謝亦然之前在微信上跟她聊過幾句，言辭間全是在試探她對周尤的態度，又很刻意地在推銷周尤。
大抵就是全世界就剩下她表哥一個好男人了，真不知道有哪個幸運的女人可以得到她表哥。
誇完她表哥，又問了一些她的事情，知道她在律所當律師，問了一下怎麽樣才能去他們律所當實習生之類的。
又給她誇了一通。
最後非常自然而又流利的說他兩要是能在一起那就是強強聯手。
靳攬月覺得周尤大概是給謝亦然布置了任務。
靳攬月今天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消息。
圖片上周尤跟謝亦然，兩人在宴會上，周尤西裝革履，謝亦然穿著粉色禮服，像個小公主。
很養眼的……兄妹。
而發照片的人說周尤在外麵勾搭女生，這個女生明知周尤有人，還主動貼上去。
靳攬月不知道發消息的人是誰，但有些無語地將號碼拉黑，將短信刪除。
她知道周尤不可能發這種消息來刺激她，畢竟她已經知道謝亦然的身份。
那誰這麽無聊，就為了挑撥她跟周尤的關係？
但她跟周尤的關係，說實話也沒有幾個人知道。
思來想去，靳攬月也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倒是準備從律所離開的時候，收到了周尤的消息。
問她在哪兒。
她說馬上下班。
他回：正好，我在你律所附近，吃夜宵嗎？
哪有那麽多正巧的事情，無非就是想找個理由見麵。
前兩天跟羅敏聊天的時候，她問她跟周尤進展怎麽樣了。
她七七八八地說了一些，然後羅敏也表示認真了的男孩兒，的確挺難弄的。
羅敏又說：你要真的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那就找個理由離開海城一段時間，周尤也不是死乞白賴的人，你這個態度他就明白了。你要是喜歡，那就別繼續考驗人家了，你自己看看你倆糾纏了多久？
對羅敏來說，靳攬月跟周尤糾纏的這段時間，都夠她談三個對象的了。
等她準備開始下一個的時候，靳攬月跟周尤都還沒開始。
也難得，周尤沒放棄。
靳攬月想了想，給周尤發消息，說她想吃火鍋。
正宗的那種。
周尤說行。
靳攬月關了電腦，鎖上抽屜，拿了手機和包從律所離開。
她不是最後一個走的，施冉跟她說再見。
下樓之後，周尤的巴博斯就停在附近，她一眼就看到了。
上車之後，周尤問她：“身份證帶了嗎？”
“現在吃火鍋還需要身份證嗎？”靳攬月問了一句。
問完之後，靳攬月看周尤的眼神有點微妙。
周尤大抵猜到她在想什麽，便說：“帶你去酒店也不用身份證啊。”
他在W酒店的那間房，還沒退掉。
靳攬月想了一下，回：“去酒店浪費那個錢做什麽。”
“哦，開始幫我省錢了？”周尤開著車，調侃了一句。
“才不會。”
“也是，賺了錢不給老婆花還能給誰花。”
靳攬月沒接這個話，隻問：“去哪兒吃火鍋啊？”
這朝著外環開，靳攬月還真不知道周尤要帶她去哪兒吃火鍋。
周尤：“明天周六你不加班吧？”
“不加班，但可能會有其它事情，說不準。”
“重要嗎？”
“不算特別重要。”
“嗯。”
就嗯？沒後文了？
靳攬月以為周尤要約她。
但這會兒她的確有事，施冉微信上問她一些事情，靳攬月給她回了消息。
等她再抬頭的時候，發現周尤把車開到了，機場！
靳攬月很莫名，“你別跟我說，機場有火鍋店，還是正宗的那種。”
“火鍋當然是宋城的才正宗啊。”
靳攬月知道周尤先前問她帶身份證的原因了。
她想拒絕，這種被突然打斷了安排的突發事件不在靳攬月的行程裏。
可好像，拒絕不了。
她不知道是拒絕不了這種一成不變的生活裏的驚喜，還是拒絕不了周尤。
第609章 沒下次
靳攬月是做不出來想吃火鍋就打個飛的去別的城市的事情的。
主要是覺得浪費時間，一來一去的路程裏可以看好幾套卷宗。
最主要的是，如果在海城有什麽事情發生了，她也不能第一時間回去。
另外，她覺得海城也有比較正宗的火鍋，沒有必要非要坐兩個小時的飛機去宋城吃。
總之就是，她不會那樣做。
但周尤將車子停在停車場裏，問她要不要去的時候，她還是解開了安全帶。
臨時買票，隻有經濟艙的兩個位置。
這樣倉促的時間裏，也來不及安排航線，等安排好了估計都得等到第二天。
但這樣狹小的空間裏麵，倒是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直到飛機起飛，靳攬月下意識地轉頭去看周尤。
對他畏高這件事，記憶猶新。
她坐靠窗的位置，周尤在三人座的當中。
表情略顯僵硬，手緊緊地攥著扶手。
靳攬月想了想，將手放在周尤的手背上。
有些人是知道“得寸進尺”這四個字是怎麽寫的。
周尤在靳攬月伸手握著他的手之後，迅速地反手過來，與她十指緊扣。
這似乎還不夠，要不是兩個座椅之間有扶手，他估計得到靳攬月的座椅上來抱著她。
靳攬月知道隻有恐高，但覺得他現在故意的成分巨多。
所以她在周尤耳邊說：“你差不多得了。”
周尤旁邊那個中年大姐瞧著周尤就挺想笑的，大概是沒想到這樣的大小夥子坐個飛機還能怕成這樣。
周尤沒鬆開，回：“你這點愛心都沒有？”
“我沒有道德，你就沒辦法道德綁架我。”
“靳攬月，你真的是軟硬不吃斷情絕愛第一人。”
“怎麽就開始人身攻擊了？”靳攬月輕笑，“幼稚。”
“你喜歡成熟的？”
“沒有特定標準。”
“你真難弄。”周尤撇撇嘴。
“可以放棄。”
“你想都別想。”
大抵是這句話讓周尤不高興了，他也沒有再表現出需要讓靳攬月安撫的樣子。
其實，一個人坐飛機也可以，先前往返宋城與紐城那麽多次，不也是一個人嗎？
想要得到靳攬月的一點關心，真的是難。
她是一點，都沒釋放出想要跟他好的信號。
隻是在無聊的時候撩撥他兩句，就能讓他高興地朝她跑過去。
周尤覺得自己，真便宜啊。
所以他鬆開了靳攬月，自己在局促的經濟艙座椅上坐好。
這個位置的確逼仄，他185的身高在裏麵擠得很難受。
這雙無處安放的大長腿。
又不想伸到靳攬月那邊，這會兒跟她生氣了。
但是呢，看到她淺淺睡過去的時候，周尤還是將西裝外套脫了下來，披在她身上。
經濟艙的毛毯這一天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用過。
又在看到靳攬月腦袋要撞到舷窗時，伸手將她的腦袋給撥了過來，讓她靠在他肩頭。
周尤忍不住在心裏又說了一遍他是真便宜啊。
有時候他在想，追靳攬月這種行為，會不會對她造成困擾，她會不會覺得煩。
但是靳攬月也沒拒絕，今天還想跟他一起吃宵夜。
真要是討厭的話，應該不會搭理他。
但這種搭理，讓周尤感覺，她其實就是隻想和他成為P友。
這兩個小時裏麵，周尤盡在想這些事情，後麵倒是忘記了恐高這件事。
飛機抵達宋城都已經是淩晨一點。
靳攬月被周尤叫起來，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鼻間蹭到周尤的脖頸。
她低低地問了一句：“到了？”
“嗯。”周尤有些不自然地回了一句。
這種小奶音，周尤的確是有點受不了。
還是在他耳邊說的。
“好累啊。”靳攬月渾然不覺，坐直了身子，感覺腰酸背痛的。
周尤問她：“那還去吃火鍋嗎？”
“去啊，來都來了。”
“你要是累的話，早上起來也是可以去的。”
靳攬月忘記了，宋城人的早餐都有可能是火鍋。
不過靳攬月這會兒已經完全清醒過來，除了腰酸背痛，其他都還行。
但她問了一個很微妙的問題，“吃了火鍋去哪兒？”
……
周尤在上飛機前就已經讓司機出發來宋城機場接他跟靳攬月。
而宋城的夜生活也遠比海城要精彩。
九街附近的火鍋串串燒烤店，有些還需要排隊等位。
但周尤在這邊多數的餐廳都有投資，他來這邊吃飯，有專門的包間。
不過周尤的心思不在吃火鍋上，想的全是吃完了去哪兒。
酒店？
還是他在宋城自己的公寓裏？
畢竟先前在下飛機前，靳攬月跟他說的是——找個地方和你睡覺。
但周尤記不清靳攬月說的是找個地方睡覺，還是找個地方和他睡覺。
他覺得靳攬月這個人太會搞人心態了。
吃完夜宵，差不多五點。
兩人從火鍋店出來，天還暗著。
宋城天亮得比海城晚。
周尤想了想，還是問靳攬月：“你要現在回海城，還是明天再回去？”
“啊，不是去睡覺嗎？”靳攬月一臉坦然地看著周尤。
周尤這會兒還是比較淡定的，說：“嗯，那我給你去開個房。”
“你呢？”
“回趟家。”
“回家了之後，還過來嗎？”
周尤看靳攬月的眼神有點沉，最後到底是忍不住，問她：“找你幹嗎？”
“睡覺。”
“……”周尤歎息，“我帶你來宋城，不是來跟你睡覺的。我先前就跟你說了，我不想再跟你不清不楚的睡覺。你要現在隻想跟我睡，那睡完這次，就沒有下次了。你自己想清楚。”
周尤煩得很，煩靳攬月隻想跟她睡覺，煩這個女人。
更煩他自己，明知道她不想談戀愛，她一招手他就屁顛屁顛地跑過來。
他真的是煩透了。
也好，睡完這次，就再也不見。
省得磨磨蹭蹭的，每天都在患得患失。
“那去酒店吧。”
“嗯。”周尤當時是冷著臉定的酒店。
他也沒先回家，帶靳攬月直接去的酒店。
按照周尤的想法，就是趕緊開始，趕緊結束，了卻心願，一拍兩散。
周尤發誓，以後再也不招惹年紀比他大的女人。
一個比一個狠心。
第610章 沒騙你
周尤是做好了老死不相往來的打算的。
並且在浴室裏麵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打算穿上衣服，從浴室出去之後再非常爽快地跟靳攬月說一句再見，就果斷離開。
糾纏過了，努力過了，人家不想談戀愛，他能怎麽樣？
哭著求著？
算了，周尤。
別做讓自己都覺得掉價的事情。
醞釀好情緒之後，周尤才從淋浴間裏出來。
還在用毛巾擦頭發的時候，浴室的門就從外麵打開。
周尤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淡淡地說：“馬上就好。”
因為沒看靳攬月，所以也就不知道她直直地走了過來，從後麵攬著他的腰，輕輕地靠在他背上。
他還沒穿上衣，那人溫熱的臉就貼在他透著涼意的後背。
他剛才用涼水衝澡的，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會兒他全身緊繃，不知道靳攬月又想做什麽。
他放下毛巾，扣住靳攬月的手，沒什麽情緒地說：“就一次，沒有下次了。”
他以為靳攬月還想繼續，但先前就已經說過了，睡完這次沒有下次。
“你再待會兒。”
“一分鍾都待不了。”
周尤毫不留情地將靳攬月的手從自己腰上拿開，把她推到旁邊。
他要穿衣服了，然後趕緊離開這裏。
雖然靳攬月現在這個表情看起來，好像是他睡完就跑，無情無義拋棄她，多看一眼就會心疼。
但周尤覺得應該心疼心疼自己。
他有些不耐煩地說：“我要穿褲子了，你還看？”
就腰上圍了浴巾，裏頭什麽都沒穿。
“周尤，我不知道怎麽說。”靳攬月頗有些無奈地開口。
“那就別說。”周尤知道，靳攬月開口，估計就是那些讓他生氣的話。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別開口。
“哦。”靳攬月靠在洗手台邊上，也沒有要出去的意思，仿佛是要看著周尤穿褲子。
這麽直接，倒是給周尤弄得很尷尬。
畢竟他們倆現在，也不是能看對方穿褲子的關係。
周尤隻好拿上自己的褲子，出去換。
剛到衛生間門口，就聽到靳攬月說：“剛想跟你說試試，你不想聽，那就算了吧。”
周尤的腳步，停在了浴室門口。
就說吧，這個女人真的很煩。
試試？
試什麽？
周尤覺得更離譜的是，他都已經做好了果斷離開的心理建設，結果她開口，他就開始搖擺，就開始揣測她這話的意思。
周尤覺得自己挺沒骨氣的。
他不想再被靳攬月玩弄了。
“周尤，”靳攬月對著周尤的背影說，“我還……挺喜歡你的。”
周尤猛地聽到靳攬月說這話，還挺驚訝的，隨之而來的是高興。
她果然是喜歡他的。
但那點高興，很快又被煩躁給壓了下去。
這難道不是因為他說了睡完這次以後就別來往之後，她大抵覺得往後沒有他這樣一個優質P友，所以編出來挽留他的吧？
這似乎是靳攬月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畢竟她找人約個P，還要考慮對方幹不幹淨，有沒有帶病。
像他這樣的，隻有過她一個女人的，的確是少之又少。
周尤很淡定地回了一句：“你少騙我。”
說完，周尤就回了房間，在靳攬月沒出來之前，火速換上自己的衣服。
好像生怕被靳攬月看到，他就吃虧了一樣。
結果等他換好，又亂七八糟地找到手機和車鑰匙，愣是在房間裏麵磨蹭了兩三分鍾，浴室裏頭的那個人還是沒有出來。
周尤就知道，靳攬月這個人是騙他的。
現在他清醒過來，騙不到他，她無地自容了，無法麵對了。
周尤穿上鞋就走了。
真要說再見了，周尤到底還是有點難受。
他對靳攬月肯定是喜歡的，要不然前前後後不能花那麽多時間在她身上。
而且那種喜歡的感覺，跟以前喜歡沈書硯的感覺不一樣。
那時候年少，有個漂亮的女生主動走進他的生活，聊著他感興趣的話題，他覺得那樣也挺好。
和靳攬月不一樣，他總是很擔心她趁他不注意去找別的男人。
不想她被別人占有，光是想到她和別的男人在一塊兒，他就煩。
他不知道別的男人對人生中的第一個女人是種什麽感覺，但他就想著從今往後隻跟她發生那樣的關係。
可到底，隻有他一個人走了心。
周尤在車裏抽了兩支煙，準備離開的時候，手機震了一下。
靳攬月發來的消息。
他想把她拉黑算了，以後也不去海城了，讓段珩待在那邊。
在一個城市裏，總歸會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碰麵。
但在兩個城市，估計這輩子都再難見上了。
點開消息，靳攬月發來的消息很簡單，三個字——沒騙你。
沒騙他剛剛為什麽不挽留他？
這會兒在微信上說？
等著他屁顛屁顛地回去找她？
周尤累了，不想她給個笑臉他就搖著尾巴去找她。
真的很像一條哈巴狗。
周尤不想回，甚至想立刻將靳攬月的微信拉黑。
但她的消息又進來了。
她說：剛才你走的時候，我在想，不如就這樣斷了吧，沒有結果的事情不如就不要開始。但好像又控製不住地心動，雖然這個心動得比較晚，和你的頻率錯開，但還是想告訴你。當然，我也尊重你的決定。
尊重，他的決定。
尊重他要走的決定？
周尤著實被靳攬月這段話給搞得很無奈，這算是告白，還是告別？
周尤本來已經想好了果斷地走，看到這條消息，又不果斷了。
捉摸不透靳攬月的意思，而且他現在回去，真的顯得他太離不開她了吧？
還真一句話就騙回去了啊？
周尤啟動車子，駛離酒店。
……
靳攬月消息發出去之後，一直沒見周尤回。
意氣風發的少年，到底是將進度條走完了。
靳攬月心裏頭說不上是什麽滋味，有點酸酸的，還有點澀澀的。
雖然已經嚐過分別的滋味，但這會兒的確有點不好受。
或許她該慶幸的是，還好斷得算及時。
如果時間長了之後再斷，那種從身體裏將另外一個人剝離的感覺，比現在要痛十倍百倍。
她縮進被窩裏，打算好好睡一覺。
關上房間燈沒一會兒，房門就被人從外麵敲響。
她好像忘記摁“請勿打擾”了。
但這才六點過，誰家清潔人員這麽早來打掃啊？
第611章 朋友圈
靳攬月一晚上沒怎麽睡覺，這會兒困得很。
但在往門口走的那幾步路上，還是短暫的思考了一下。
這個時間點能敲門的，好像除了周尤不會有別人。
所以打開門，看到站在門外的人是提著早點的周尤時，靳攬月的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
他怎麽，這麽可愛？
還出去買了早餐？
倒是周尤，看到靳攬月似笑非笑的表情，那一刻是覺得自己完全被拿捏住。
他沉著臉往房間裏麵走，說道：“來，你跟我好好說說，你尊重我的什麽決定？”
話說得模棱兩可，總是要讓他猜。
但凡他有那麽一點不想猜的意思，他們兩早就分道揚鑣了。
靳攬月卻問：“買了什麽早餐啊？”
“小籠包，豆花，還有小麵，豆漿。”
“我們才剛剛吃了夜宵。”靳攬月沒怎麽餓，不太能吃下東西。
但周尤覺得他好像也不是專門過來給靳攬月送早飯的，怎麽就被她一個問題給帶過去了。
他將早餐放在桌上，轉身。
結果，靳攬月當時就站在他身後，在轉身之後她自然而然地就伸手摟著他的腰抱著他。
那時候周尤隻聽到了自己一聲沉沉的歎息。
就很無奈。
靳攬月說：“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呢，周尤。”
“本來不打算回來，但是我覺得你微信上發的是什麽，我要來問清楚。”
靳攬月沒有解釋微信上那些話的意思，她覺得很明顯了。
又或者，少年就是喜歡直白明了，清清楚楚的喜歡。
就像她也一樣。
她跟周尤說：“周尤，謝謝你一次又一次地奔向我。”
好幾次吵架，其實都是周尤主動來找的她。
雖然靳攬月一再地跟自己說過，過去的感情都已經過去了，不要再讓那段感情的事情影響到自己。
但在生活中，還是會受到影響。
比如，她不會再去主動走向誰，她害怕主動走過去，最後結果也那樣。
她也沒有經曆過被堅定選擇，她不過是那個人權衡利弊之後的選擇罷了。
她從小驕傲，不管是學習成績，還是家庭背景，又或者是外貌長相，都是拔尖的那一波。
但她卻在那段感情裏麵是個被選擇的，狠狠地挫傷了她的銳氣。
隻不過周尤不喜歡聽她說這些文縐縐的話，周尤道：“說人話。”
“我喜歡你啊。”
“聽你說一句喜歡，真不容易。”周尤心口微微發燙，悶著的火氣在聽到靳攬月這話之後，蕩然無存。
但這話裏，還有一點點委屈。
他不知道靳攬月聽出來沒有，但要讓他說出來，周尤是說不出口的。
隻跟靳攬月說：“不是說困了嗎，快去睡覺。”
“你呢？”
“回趟家。”都回宋城來了，肯定是要回去一趟的。
靳攬月哦了一聲，“你陪我一起睡會兒吧，你也一晚上沒睡了。”
還真的是……跑回來單純地睡個覺。
周尤不是很想睡覺，這會兒的心情也睡不著，好半晌才問了靳攬月一個問題。
“我們倆現在這樣，算什麽？”
“需要我去給你買束花，正式問你要不要在一起嗎？”
周尤認真思考了一下，回答：“也不是不行。”
“那等我睡醒吧，我現在真的很困。”靳攬月打了個哈欠，之前上班的時候就睡得少。
昨天晚上又跟周尤從海城來宋城，這會兒真的是憑借毅力跟周尤說話。
周尤：“你是真睡得著。”
話是這麽說的，但周尤還是陪靳攬月去睡覺了。
等他脫了衣服到床上去的時候，靳攬月已經靠在枕頭上淺淺地睡了過去。
周尤輕歎一聲，的確不知道她是怎麽睡得著的。
確認男女朋友關係，他興奮得很沒有一點困意，靳攬月倒頭就睡。
還好，她知道鑽進他的懷裏，還知道抱著他。
周尤真的是毫無困意，一會兒低頭看看懷裏睡得很沉的靳攬月，一會兒又看看房間四處。
這會兒天色已經亮了起來，窗簾沒有拉嚴實，有細微的光芒透過縫隙照了進來。
但周尤看得最多的，還是懷中的靳攬月。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他逼的那一下讓她做出了選擇，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但現在，她是他的女朋友。
……
賀山南早上和兒子在花園裏晨跑完回去之後，一手拿著毛巾擦脖子上的汗，一手打開手機看有沒有消息進來。
回到二樓房間的時候，沈書硯剛剛洗漱完。
賀山南要去衝澡，兩人在浴室門口撞見。
逃不過的，沈書硯被汗涔涔的賀山南給撈進懷裏。
她有些無奈地說：“你身上都是汗啊。”
“哦，以前說我身上香有種特別的味道，得到了就都是汗了。沈書硯，你別太過分了。”
他蹭著她的脖頸。
“別鬧，我早上還有課。”沈書硯現在是美院的講師。
“周尤談戀愛了，剛才發朋友圈官宣了。”
“真的啊，恭喜了。對象是誰？”沈書硯還是挺為周尤感到開心的，希望那位少年能夠最終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賀山南搖搖頭，“沒說對象是誰，就發了個朋友圈，說‘月亮不會奔你而來，我會’。”
賀山南還把周尤的朋友圈那出來給沈書硯看。
的確是周尤發的，這會兒共同好友也都點讚。
有反應慢的，還問周尤為什麽發這麽文縐縐的朋友圈，是不是想戀愛了。
還問他到底要奔誰去。
隻有段珩的評論算是知道什麽的，評論道：出息了啊兒子！
沈書硯拿賀山南的手機點了個讚。
還是有點好奇的，“不知道是誰。”
“你自己問他。”
“不問，到時候肯定會帶回家的。而且現在他都沒發人家的照片，可能對方不想那麽早出現在周尤的圈子裏麵，等穩定一點吧。”
“你還挺了解的。”
“周尤的確是談戀愛就會發朋友圈的人。”
“嘖。”賀山南嘖了一聲，“我沒發嗎？我朋友圈裏都是你。”
那條，小菜雞。
他們的婚紗照，她的畢業照。
她去美院任職的照片……
賀山南的朋友圈更像是沈書硯的朋友圈。
“你快去洗澡吧。”
“一起，你身上都黏著我的汗。”
“我懷疑你是故意的。”
“昂。”他連掩飾都沒有，直接坦蕩蕩承認。
第612章 戀愛了
靳攬月一覺睡到了下午，實在是太困了。
迷迷糊糊間，聽到周尤的聲音傳來，“醒了？”
“嗯……”她轉過身，不知道哪兒來的習慣，往他懷裏鑽。
這時候的靳攬月的確沒什麽攻擊性，乖順得像隻小貓。
“幾點了？”她問。
“三點半。”
“我睡這麽久啊？你不是還要回趟家麽，你趕快回去吧。”靳攬月還記得周尤要回家，又怕給他耽誤了。
但這個樣子，周尤實在是走不開。
也沒告訴靳攬月，他其實這幾個小時就沒怎麽睡。
早上發了那條朋友圈之後，很多人問他那個人到底是誰。
他到底要奔向誰。
他沒說，除了段珩之外，誰都不知道。
就連沈燁，他都沒說。
因為不知道靳攬月願不願意這個時候公開，反正他再以單身的形象對外。
周尤說：“那你再睡會兒，我回家吃過飯就過來。”
“也不用那麽著急。”
“嗯？”
“我的意思是，你好久沒回來，多陪陪你爸爸媽媽。”
“哦。”還以為是剛到手，就不愛了。
見周尤半天沒起來，靳攬月以為是自己抱著他的腰他才沒動的。
這邊剛鬆開，周尤就扣著她的手，吻便壓了下來。
想了好一會兒了，那幾個小時裏憋得實在難受，又不想吵醒她。
這會兒好不容易等人醒了，似乎就沒有克製的理由。
而且，現在是正當的男女朋友關係。
酒店房間裏麵本來就有一盒三支裝的，淩晨的時候用掉過一個，這兩個似乎不夠周尤發揮。
他意猶未盡。
再看一眼時間，已經五點。
說好了六點回去吃飯，要是再不走，得遲到。
他去浴室洗了澡穿上衣服。
出來的時候看到靳攬月在看手機，沒穿衣服，就隻用被子遮住了身體，慵懶地靠在床頭。
周尤忍不住叮囑一句：“我待會兒讓酒店客房服務送晚餐過來，你要不想吃酒店的，我就給你發幾個附近的餐廳。或者等我吃完了過來接你去餐廳吃，你覺得怎麽樣？”
靳攬月目光從手機裏挪開，看著周尤，跟他陳述一個事實：“小少爺，我今年三十了，馬上就三十一了，知道怎麽照顧好自己。”
周尤說：“還是先讓客房服務送點小吃過來，我吃完飯就回來。”
他給靳攬月選了一個最優答案。
又說：“你就算是九十一，我也要顧著你啊。”
靳攬月的確是想不到有一天還會被一個弟弟給照顧。
這種戀愛關係她的確沒經曆過，之前跟韓啟在一起的時候，他們獨立又清醒，很多事情似乎是約定俗成地覺得並不需要對方的參與。
他們不會在飯點的時候問對方吃了沒有，吃了什麽，不吃飯就要早點去吃身體是自己的餓壞了怎麽辦之類的。
那時候羅敏對他們兩人的戀愛關係持著懷疑態度，覺得他們不像是在談戀愛，像是合夥人。
靳攬月說那是專屬於他們的戀愛，別人不會懂。
所以周尤這樣的安排，讓靳攬月覺得有被關心到。
好像這個時候才明白了點，戀愛的感覺。
那麽，她那七年在談什麽？
彈棉花嗎？
周尤不知道靳攬月在想這些，他得急著回家。
走的時候靳攬月喊他慢點開車，他說知道了。
周尤這一天手機的消息就沒斷過，他不想回，就給手機開了靜音。
一路到家，踩在六點整。
但凡再晚幾分鍾，估計又要被他父親說沒有時間觀念。
不過周尤今天瞧著父親的臉色，還挺高興。
大概是在外麵待久了，距離產生美，回家第一天自然是歡迎，第二天第三天……等到第四天估計就開始嫌棄了。
周尤喊了人，然後坐下之後，剛拿筷子，就聽到他母親問：“小尤，談戀愛了啊？”
“嗯。”周尤沒什麽猶豫地就承認了，“不過剛在一起不久，等回頭穩定了再帶她來見你們。”
“年紀多大，頭婚還是二婚，家裏是哪兒的？”周尤的父親問。
大概是因為很早之前周尤說過喜歡的人是二婚還帶孩子的，所以他父親擔心周尤是真的又找了個這樣的。
倒也不是說二婚帶孩子的不好，就是覺得他自己兒子是頭婚，也沒孩子，大好青年一個，是不是也得找個差不多的。
周尤說：“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但我現在跟她是認真的。”
周父一聽這話，就覺得情況有點不妙。
想說什麽，但是被妻子摁下。
謝女士說：“挺好的，認真談戀愛就好，隻要是家室清白努力上進的女孩兒，都可以。”
周父輕歎，到底也不好再說什麽。
兒子的感情生活，他們現在的確不好再插手。
倒是謝女士想到什麽，提了一句：“說來也巧，我剛才看朋友圈的時候，看到攬月也談戀愛了。”
“有對象了啊？”周父說，“也不知道誰家小子能入得了她的眼，不過就算入了她的眼，她爸媽那關難過。老靳這個人，眼光高著呢。”
周尤當時愣了一下，問母親：“什麽朋友圈？”
“你們倆沒加微信嗎？”
周尤從酒店出來之後就一直沒看手機，就更別說看什麽朋友圈了。
這會兒聽母親說靳攬月發了朋友圈，就立刻拿了手機出來。
忽略掉微信界麵裏鋪天蓋地過來問他要奔向誰的信息，點開了靳攬月的朋友圈。
她的官宣內容就很簡單明了——談戀愛了，他很可愛。
看時間，五點零七分發的，在周尤從酒店出來之前。
那會兒他看著靳攬月坐在床上看手機，以為她在回消息，結果是在發朋友圈。
靳攬月的朋友圈很少有分享自己私生活的東西，掃過去基本上轉發紅光偉正的消息。
周尤給靳攬月這條朋友圈點了個讚。
這時候周尤的父母還沒意識到這兩人的官宣實際上就是在官宣對方。
周尤倒是在想，靳攬月的父母要求能有多嚴苛，他能不能讓靳攬月父母滿意啊。
但是更覺得意外的是，靳攬月竟然也會發朋友圈。
他自己發的時候並沒有強迫靳攬月發，覺得沒必要。
可她發了，那他這會兒就很高興。
她也往他這邊走了，不是嗎？
第613章 還挺高
在周尤回家之後，靳攬月又在床上待了一會兒。
客房服務送來了幾樣點心。
是宋城裏還算比較清淡的點心，估計是覺得她淩晨才吃了火鍋，這會兒胃裏不舒服。
靳攬月讓服務員將餐車推進來放餐。
期間，羅敏的電話打了過來。
羅敏在電話那頭嘖嘖好幾聲，然後才說：“有沒有打擾你們啊，不過我就是挺開心的，感覺比我自己談戀愛了都要高興。”
“他這會兒不在。”靳攬月坐在椅子上，吃著周尤讓人送來的酒釀圓子，還有幾樣別的點心。
“不在那在哪兒，我以為你們倆現在恨不得時時刻刻黏在一起。”
靳攬月回道：“他回家去吃飯了，我在酒店。”
“沒帶你一起回去？”
“姐姐，才剛剛談戀愛好吧，要是他開口說帶我回家我能嚇死。”靳攬月先前的確在為這件事擔心。
就怕周尤一時興起喊她一起回去吃飯。
雖然跟周尤的父母都認識，兩家父母現在也有著密切的合作。
但要讓靳攬月這麽早就以女朋友的身份去拜訪周尤的父母，她覺得有點倉促。
所以周尤沒提這個事情讓她覺得很舒服。
“那你怎麽打算，認真談一下還是想有以後地談？”
靳攬月笑了出來，“不愧是羅律師說出來的話啊。”
“我是提醒你，如果隻是想談一下，那就別太走心，免得到時候自己走不出來。”羅敏知道靳攬月的性格，所以就多提了一句，“不過瞧著周尤那人，是個有責任心的人。”
“你對周尤的評價還挺高。”
羅敏倒也沒有否認，“首先，他們家的情況擺在那兒，家教森嚴，做不出始亂終棄的事情來。其次，他自己能力也不錯，同齡人當中的佼佼者了。”
說完，羅敏補充一句：“當然，我們靳律師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女律師。你們倆，也算是天作之合了。”
之前靳攬月跟韓啟在一起的時候，羅敏沒少說韓啟的不好。
那會兒韓啟跟羅敏也挺不對付，兩人互相看不順眼，靳攬月夾在中間挺難做的。
後來就沒約在一起吃過飯，都是靳攬月單獨跟其中一個人吃飯。
現在想想，不對的那個人，旁觀者比自己看得更加清楚。
掛了電話之後，靳攬月看了眼朋友圈。
很多祝福，也有不少問她對象是誰，到底多可愛。
靳攬月統一道謝，沒有回那人是誰。
倒是沈書硯私發了她一條，問她是不是跟周尤談戀愛，兩人一前一後的官宣。
別人可能猜不出來，但沈書硯先前就隱約覺得兩人之間有點什麽。
靳攬月說是的。
沈書硯：恭喜恭喜，他人很好，你也很好。
靳攬月開玩笑道：來自前女友的蓋章認證？
沈書硯：算不上什麽前女友吧，當時家裏父母催得急，他是眾多人選當中條件最好的。
靳攬月對於周尤跟沈書硯的那一段，了解得不多。
但知道不管沈書硯還是周尤，在分手之後都沒說過對方的不是，都在外人麵前維護對方的形象。
出現這樣的情況，無非就是兩人之前和平分手，還能再當朋友的那種。
要麽就是交往不深，感情談不上多濃。
真要是交往多年，又付出過很多時間精力的，很難平靜地分開。
不過就算周尤跟沈書硯真的曾經深愛過，似乎她也不會太計較。
誰還沒有個過去？
既然分開了，那就說明他們兩不合適。
靳攬月覺得隻要不是原則性問題，她其實都能接受。
那種純純的戀愛，或許隻有學生時代才會有。
……
靳攬月吃了點東西墊肚子之後就去洗了個澡。
本來想在手機上處理點郵件，結果周尤就回來了。
她還挺意外的，“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
周尤本來也是想在家裏多陪一會兒父母還有爺爺奶奶的，畢竟這幾年都在外麵，陪在家人身邊的時間少。
他關上門走了過來，說道：“這不得馬上過來嘛，擔心有人後悔。”
靳攬月笑了出來，“怎麽就覺得我會後悔了？我是那麽出爾反爾的人嗎？”
“那誰知道。”周尤其實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靳攬月的確已經答應他和他在一起的事情。
有點擔心她是因為一晚上沒睡，在腦子不清醒的時候答應他的。
等到睡一覺之後清醒過來，覺得先前是衝動之下答應的。
靳攬月沒跟周尤扯這些，說：“那你帶我去吃飯吧，剛隻吃了點小吃，還沒飽。”
“想吃什麽？”
“難道不是你做主嗎？”
“總得先知道你的口味，然後才能推薦你喜歡吃的啊。”周尤說，“看你平時吃的都比較清淡，吃不了太重口的就讓後廚那邊做清淡點。”
周尤沒有太大男子主義，有主見但會尊重靳攬月的想法。
小孩兒，還挺有意思的。
準備換上鞋子的時候，聽到周尤問了一句：“你怎麽，也發了朋友圈？”
“怎麽，你想當地下男友啊？那我去刪掉吧。”靳攬月作勢要拿手機刪官宣的朋友圈。
但被周尤先把手機搶過去，說道：“發了就發了，還刪掉做什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五點發，八點分呢。”
“周尤。”
“嗯？”
“真可愛。”
周尤眉心微蹙，一把將靳攬月攬到自己的懷中。
周尤比靳攬月高快兩個頭，加上她又瘦，被他攬在懷裏的時候，的確感覺很小一隻。
周尤單手扣著她後脖子，有些情緒地說：“要不然還是把那條朋友圈刪掉，重新編輯，我哪裏可愛了，我明明這麽……”
“嗯？”
“man！”
靳攬月笑得不行，給出了一個很合理的拒絕理由：“不刪，好多人點讚祝福呢，重新編輯那些讚都沒有了。”
但周尤，的確不喜歡別人說自己可愛。
他一個風投公司的總裁，周家少爺，玉樹臨風帥氣逼人的青年才俊，怎麽能用“可愛”兩個字來形容？
靳攬月說：“可是我就覺得你可愛啊，說明我看到了別人沒發現你的那一麵，這樣不好嗎？”
要說周尤好哄吧，那也是挺好哄的。
一句別人看不到的一麵，就讓他接受了這個形容詞。
結果酒店還沒出，靳攬月父親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第614章 壓一籌
本來都已經走出了房間，但因為是父親的來電，兩人又折返回來。
靳攬月看了看周尤，然後走到窗邊聽父親說話。
靳父的問題很簡單，就是想知道她跟誰談戀愛，那個人人品怎麽樣。
其實在發朋友圈的時候，靳攬月就想到家人肯定會來詢問。
先前沒看到他他們發微信問，現在直接一個電話過來了。
靳攬月想了想，然後跟父親說：“是周尤。”
聽到周尤的名字，電話那頭有短暫的沉默。
靳攬月猜不透父親對周尤是什麽想法，先前偶爾聽父母提起過周尤，覺得他是個不錯的小孩兒。
但如果是做她男朋友，是不是他們又會有別的要求？
片刻之後，父親問：“你是認真的，還是隻想談個戀愛？”
靳攬月笑了笑，說：“爸，你怎麽問這個問題，難不成你還想讓我隻是玩玩啊。如果隻是玩玩，就不會找周尤。”
“那就是認真的。”靳父聽出了靳攬月的意思。
“爸，我跟周尤才剛剛在一起，其實還沒想那麽久遠的問題，往後的事情，就順其自然吧。”
“你可以順其自然，但周尤是這種想法嗎？”靳父到底是擔心自己女兒的，“你有空帶周尤回趟家。”
“行吧。”
靳攬月上一次談戀愛的時候，父母並沒有幹涉太多。
但也是因為那段七年無疾而終的感情，讓父母覺得，他們可能在這次的感情上需要給她把關。
而靳攬月也聽出來了，先前父親對周尤的評價還不錯。
要作為她的男朋友，那就要更嚴格一些。
也是不知道，到底要怎樣的人，才能入得了父親的眼。
而坐在客廳椅子上的周尤，這會兒有些忐忑，時不時地往靳攬月這邊看過來。
在她打電話的期間，那是半點動靜都沒有弄出來。
等到她掛了電話，然後才從椅子上站起來，問了一句：“怎麽說？”
“我爸就問了一下我男朋友是誰。”靳攬月回。
“你說了嗎？”
靳攬月點頭，“你有那麽見不得光嗎？”
但靳攬月說完這話之後，周尤的表情就變得很緊張，好像未來嶽父現在就在跟前似的。
緊張得不行。
好半天，周尤才問：“那伯父怎麽說？”
“就讓我找一天，帶你回去，說要跟你聊聊。”靳攬月傳遞著父親的意思。
周尤當時就愣了一下，問靳攬月：“是上門拜見嶽父嶽母嗎？我需要做點什麽，我沒有經驗。”
或許，應該找他燁哥問問，上門拜訪未來嶽父嶽母，需要準備什麽。
周尤現在也不是很想去吃飯了，滿腦子想的都是去拜訪靳攬月的父母。
來的有點突然，但又覺得遲早是要走到這一步的。
要是能早點得到她父母的認可，靳攬月以後想分手的時候，還要考慮一下她父母的意見。
不過，靳攬月提醒他：“隻是見麵，不是拜訪嶽父嶽母。”
依照靳攬月對父母的了解，拜訪嶽父嶽母的事兒，還得往後放。
周尤思索片刻，有些不確定地問：“鴻門宴？”
要這麽說的話，好像有點道理。
周尤當時就挺鬱悶的，說道：“先前伯父伯母來宋城的時候，好像對我還挺滿意的，怎麽就要來個鴻門宴了？我先前的表現，難道他們隻是客氣一下？”
靳攬月想到什麽，問周尤：“所以上次我爸媽來，你故意表現得那麽好？”
也不是故意吧。
周尤說：“我本來就是個很周到的人啊，隻不過那次……就想給你父母留下一個好印象。等到回頭你要是找了個對象，沒有我表現得那麽好，你父母說不定還會拿他跟我做比較。”
靳攬月的確是沒想到，周尤當時想的是這事兒。
小孩兒，心思還挺多的。
不過周尤這會兒的心思的確因為靳攬月父親打來的那通電話有些心不在焉。
緊張忐忑是真的，擔心得不到認可也是真的。
甚至還想到了，如果靳攬月的父母不同意他們在一起，他還能做點什麽來讓他們答應，讓他們放心將靳攬月交給他。
在周尤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靳攬月倒是問了他一句，“不覺得麻煩嗎？”
“啊？這有什麽麻煩的，這不是必經之路嗎？而且，得到你父母的認可，回頭要是你敢輕易說分手，我就直接找到你父母，說你始亂終棄。”周尤理所當然地說。
“我還以為男人會覺得見父母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呢。”
靳攬月這麽說出來了之後，周尤就算是再遲鈍，都明白了過來。
的確，韓啟先前不願意跟她回家見父母。
那時候他們已經交往快四年了。
父母去紐城參加她本科畢業典禮，他們知道靳攬月在紐城有個對象，所以提出見一麵。
但那段時間，韓啟以跟朋友去附近國家旅遊為由，拒絕了，說以後有機會再見。
再後來，是靳攬月父母來參加她研究生畢業典禮。
這次，父母沒有提要見靳攬月對象這件事，靳攬月也沒有提，倒是韓啟在靳攬月父母來之前，就說要跟律所上司出差。
後來一次吵架當中，靳攬月問他是不是就沒想過去見她父母。
韓啟說他覺得他還沒有能夠讓靳攬月父母答應他們結婚的條件，等他再強大些，經濟實力再好一點地時候，就拿出十足的誠意去拜訪她父母。
他還說，見靳攬月的父母，壓力會很大，讓她別給他壓力。
所以其實一直到最後，韓啟都沒以男朋友的身份拜訪過靳攬月的父母。
靳攬月不知道周尤是因為年紀小，所以不懂見父母的意義和壓力。
還是他本身並不懼怕這樣的行為。
又或者，他是有結婚的想法的。
靳攬月收起思緒，問周尤：“所以，晚上吃什麽，我真的有點餓了。”
周尤見她沒再提這件事，也就沒再說了，“行吧，帶你出去吃飯。”
周尤有時候不自覺地會拿自己跟韓啟比較，在靳攬月的話語與言辭中尋找蛛絲馬跡。
那種暗戳戳的勝負欲總是有的，想要比她前任做的好，想要處處都壓前任一籌。
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得感謝前任放手。
否則，也輪不到周尤。
第615章 挺著急
周尤跟靳攬月兩人沒在宋城待多久。
靳攬月周一有會要開，很重要，不能缺席。
所以周日這天早上就回海城，她要回家準備周一開會用的材料。
周尤欲言又止，瞧見靳攬月半點要讓他去樓上，哪怕看著她工作，不做別的事情，完全沒有這個意思。
周尤隻能自己開車離開。
有女朋友了，又好像沒有。
靳攬月比周尤想象的要忙很多，以為回來就要準備準備去見她父母，結果她忙到連跟他約會的時間都沒有。
周尤也不是無所事事的人，隻等著女朋友給自己回消息。
但總體來說比靳攬月要閑一些，至少不會每天加班到九十點。
之前段珩還會三五不時地喊他出去玩，現在段珩要準備跟楚璿結婚，人家跟老婆熱炕頭去了，哪兒還想得到周尤？
等到段珩反應過來周尤的戀愛生活好像跟先前單身的狀態沒什麽區別的時候。
問了一句：“你們不會……分手了吧？”
周尤抄起桌上的文件夾朝段珩飛了過去，“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段珩笑嘻嘻地接住文件，還將散落出來的紙張給整理好。
“就是聽你助理說你最近經常待辦公室裏，我尋思著你談戀愛，不去約會嗎？我恨不得天天跟楚璿粘在一塊兒，談戀愛真好啊。”
倒是也沒想到，段珩這個海王收心了，不去喝酒泡吧，下班就往家裏跑。
周尤有些懶懶地靠在椅背上，沒了剛才一定要去將段珩掐死的勁兒。
說：“她忙。”
“律師好像的確挺忙的。”段珩不知道這是寬慰周尤還是怎麽的。
周尤想了想，問段珩：“她是不是後悔了？”
“後悔跟你在一起？”段珩反問，“少爺，你自信點啊。你說你要長相有長相，要能力有能力，要背景有背景。你還覺得自己配不上人家？”
也不是不自信。
就是周尤看人家談戀愛，分享日常，經常約會，不見麵的日子電話不斷。
就像段珩說的，恨不得他們整天黏在一塊兒。
但靳攬月的確一點不粘人。
周尤跟段珩說了之後，段珩說：“她不來找你，那你去找她啊！你倆你不找我我不找你，等著三天到期自動分手啊？想她就去找她，不需要理由。”
就……還能這樣？
不會有點唐突？
比如說人家有工作要談，有事情要做，因為他的到來改變了她的計劃？
段珩聽完，感覺人還沒老，就要得腦血栓了。
隻說：“算了，你別談戀愛了。”
周尤：“別搞人身攻擊！”
周尤當然還是去了。
下班之後，去挑了瓶靳攬月喜歡的紅酒，路上看到花店，又去買了一束花。
直接去了靳攬月家裏。
門衛已經認識他的車，直接給放了進去。
最後站在靳攬月家門口的時候，還看了眼自己的著裝。
然後按了門鈴。
片刻後，靳攬月來開了門，看到周尤站在外麵，還挺驚訝的。
周尤將她表情裏的意外看得清清楚楚，有點不悅地走進公寓順手把門帶上。
把花和紅酒放在玄關櫃子上，很自然地將她抵在櫃子上，悶著聲兒說：“看到你男朋友來，不是應該高興嗎？你這是什麽表情？”
靳攬月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將手放在周尤肩膀上。
但並不是要抱他，而是要推開他，“周尤，你先起來。”
“怎麽，碰一下都不願意？靳攬月，你不會真後悔了吧？”周尤掐著靳攬月的腰，問出了內心糾結好幾天的問題。
“不……”
靳攬月後麵的話，被周尤堵在了嘴裏。
就算她現在後悔也沒用，他不聽，上了她的賊船，就別想下去。
周尤的吻很霸道，和他平時所展現出來的溫和不一樣。
加上男女力氣本來就懸殊，所以靳攬月現在根本推不開。
所以在一聲驚訝聲響起的時候，靳攬月想的是，還好周尤還算老實，接吻的時候手沒有亂摸。
周尤這會兒想掐死靳攬月的心都有了。
但又十分乖巧地坐在餐桌上，接受來自靳父靳母的審讀。
靳攬月從廚房裏麵拿了一套餐具出來，擺在周尤跟前。
靳父淡笑一聲，說：“不是還帶了酒來嘛，去開了吧。”
“爸……不是，嶽父……”周尤很惶恐，最後糾正了自己，“伯父，那個酒我就是看靳攬月她偶爾用來助眠我就順道去帶了一瓶過來，不是為了過來把她灌醉然後……”
周尤想說他還帶了鮮花，怎麽就沒看到他帶的花呢？
靳父說：“叫嶽父還有點早。”
周尤：“剛才有點緊張。”
沒了上次在宋城接待兩位的遊刃有餘，這會兒周尤覺得他好像不會說話。
瞄了靳攬月一眼，她像是心領神會，然後拿起桌上的湯勺給父母各自盛了一碗湯。
頗有些維護周尤的意味說道：“爸，你快把他嚇死了。”
靳父不接腔，“就這點膽量？”
靳攬月選擇閉嘴。
還是靳母開了口，說：“吃飯吧，哪有在飯桌上教訓人的？”
靳父倒是不樂意了，“我怎麽就在教訓人了？我就是……”
靳父欲言又止。
其實他們都知道，當父母的就是怕靳攬月又遇到一個渣男。
不是針對周尤，是任何一個當靳攬月男朋友的人，都會被她父母好好檢閱一番。
周尤自然也是不會讓他們因為他而爭論什麽，開口說道：“伯父伯母，其實從宋城回來之後，我就應該主動去拜訪你們。這件事是我做得不妥當，我知道錯了。今天來找靳攬月，是因為好久沒見麵，想她了沒有經過她同意就過來，剛才不知道你們在裏麵，不然絕對不會做出這麽失禮的事情來。”
靳父非常從容地說：“沒事，不來拜訪也是一樣，我們也不著急。”
不著急嫁女兒，靳家又不是養不起一個閨女。
周尤說：“我著急。”
先前已經在微信上問過靳攬月幾次，什麽時候有空，哪天去他們家。
問她父母喜歡什麽，他好早點準備。
又問了他燁哥去未來嶽父嶽母家裏拜訪的禮數。
想想宋城和海城的習俗可能還不一樣，又找了海城本地的朋友問。
看得出，的確挺著急。
第616章 騙一下
本來說好了不在吃飯的時候談論這些事情。
但是周尤這會兒，好像是不把事情說清楚，就吃不下飯一樣。
他跟靳父靳母說：“伯父伯母，我對靳攬月是認真的。雖然我這樣說，你們未必會信任我的話，畢竟口頭承諾的確沒有什麽可信度。所以我是想著可以先訂婚，這樣也算是對雙方一個保障。”
這話聽起來，更像是周尤想要給自己一個保障，害怕靳攬月突然就反悔了。
要是訂婚的話，她至少還要三思而行。
靳父想了想，跟周尤說：“訂婚也太早了，不用著急。”
周尤是看出來了，靳攬月不著急，她爸媽更不著急。
著急的是周尤。
靳母接著丈夫的話說：“是啊，你們兩才剛剛談戀愛，結婚的事情以後再說。享受戀愛的過程，互相了解了解，畢竟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我們不想攬月糊塗進入婚姻。”
周尤當時在想，是不是自己哪兒做的不好，所以靳攬月父母不希望他們結婚。
接下來的飯局，周尤話還挺少的。
等到飯局結束，靳父靳母沒有在這邊留的打算。
他們本來就是過來跟靳攬月吃飯，她還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請教父母。
周尤當時就拿上了車鑰匙，跟靳攬月父母說：“伯父伯母，我送你們。”
靳父說：“不用了，有司機來接。”
周尤這下是真的挺無奈的，連送都不想讓他送。
隨後，就聽到靳母說：“不是說你們好久沒見了嗎，我們就先走了，給你們留點時間。”
周尤啊了一聲。
一時間不清楚靳攬月父母這是什麽安排。
等他們走了，周尤都沒反應過來。
他折返回去問靳攬月，“所以，你爸爸媽媽對我是什麽態度啊，看著好像對我不滿意，但是又讓我留下來和你談戀愛？”
靳攬月笑了笑，“他們要是不滿意你，剛才就會直接把你一起帶走，然後警告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所以，他們這算是答應我們在一起了？”
“嗯，答應在一起了。”
“但是沒答應你跟我訂婚。”
“周尤，我們兩才在一起多久啊，就想著訂婚？”
周尤還挺正經的，說：“我怕你跟別人結婚啊，怕娶不到你。”
這種感覺還挺微妙的，就是害怕靳攬月成為別人的妻子，害怕最後和她結婚的人，不是自己。
所以最保險的辦法，就是趕緊訂婚結婚。
戀愛這個東西，婚後談也是一樣的。
靳攬月聽到周尤這話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
不是刻意要去比較，但是靳攬月不自覺地就會想到先前跟韓啟談戀愛的時候。
那時候的韓啟幾乎不會主動跟她提結婚的事情。
就算偶爾不經意間提到這個話題，他就開始畫餅。
說著等他成為律所高級合夥人，等他在律政圈擁有一席之地，等他……
但他好像從來就沒擔心過，靳攬月有可能會嫁給別人，也沒擔心過她從十八歲陪著他到二十五歲。
或許韓啟還要說一句，他的青春就不是青春了嗎？
靳攬月回過神來，看著麵前這個已經開始在思考訂婚結婚的男孩兒。
果然，有比較才會有優劣。
周尤將她摟在懷中，少了剛才靳攬月父母在的局促和不安。
現在多了點委屈，問她：“沒見麵的日子，有沒有想我？”
“實話嗎？”
“那你騙我一下吧。”
“沒想。”
周尤眼底漾開笑，他很容易滿足。
她說想，他就開心。
周尤：“想我但是不去找我？”
“怕打擾你。”
“你來找我，從來都不是打擾。我開心還來不及。”
“是嗎？”
“當然啊，還能有人煩自己女朋友來找的啊？”周尤說，“你要想我了就可以直接來找我，我不會覺得煩，隻會開心。”
周尤當時在想，或許是跟靳攬月上一段感情有關。
所以養成了她不會依賴也不會粘著對方的習慣。
但如果，談戀愛都不想粘著對方，不想依賴對方的話，那這個戀愛，好像不談也沒有關係。
……
時間不早，周尤似乎覺得沒有什麽留下來的理由。
但想跟女朋友多待一會兒，又怕自己在靳攬月這邊留宿，會被靳攬月的父母知道，覺得他不穩重。
心裏那叫一個忐忑。
他也沒打擾還在看文件的靳攬月。
剛才跟他親親抱抱之後接了個電話就開始工作，周尤自己在客廳裏麵看電影。
但目光時不時地落在與客廳打通的書房裏工作的靳攬月。
不得不說，女人工作起來的時候，非常有魅力。
所以電影放了什麽，他不知道，就光看靳攬月了。
等他回了手機上的消息再抬頭看靳攬月的時候，發現她不在書房了。
找人的時候，不知道這人什麽時候走了過來。
靳攬月：“手機裏麵什麽東西看得那麽入迷啊？”
周尤將手機遞給靳攬月，剛才跟沈燁聊天，說了晚上來靳攬月這邊撞見她父母的事情。
靳攬月當然是沒接周尤的手機，“不看。”
“也沒有什麽秘密，”周尤說，“密碼是你生日，前幾天換的。你想什麽時候看就什麽時候看。”
“不看，我怕你看我的。”靳攬月笑著說。
“嗯？”
這麽一說，周尤倒是好奇了，“你手機裏麵有什麽秘密？”
“秘密可太多了。”
周尤直接把人從旁邊撈到了自己身上讓她坐在他的腿上，倒也沒說看手機的事情。
他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今天太晚了，我可以，不走嗎？”
回應周尤的，是靳攬月壓下來的吻。
客廳裏麵的氛圍一下子被點燃。
但到關鍵處，周尤生生地停了下來，問道：“你家有沒有那個？”
先前周尤沒在靳攬月家裏過夜，所以家裏並沒有存過套。
“沒有，”靳攬月頓了頓，“但是今天……應該是安全期……”
周尤還是停了下來，說：“還是我去買，等我。”
哪有什麽絕對安全的安全期，周尤不想發生什麽意外。
倒不是不想負責，而是不想在他倆都還沒有這個計劃的時候，就來了個意外。
靳攬月當時裹著毛毯靠在沙發上，看著周尤匆匆忙忙出門去買套。
到底是覺得，成熟這個東西，和年紀沒有關係。
第617章 他的好
那天晚上，周尤跑去外麵便利店買了東西，來回折騰了半個多小時。
回到靳攬月家裏的時候又覺得出了汗，要先去洗個澡。
結果等他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靳攬月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看了眼袋子裏麵買回來的東西，又看了看沙發上睡著的人，最後還是把人抱回了房間。
後半夜，靳攬月發現自己在床上，才想起先前的那些小插曲。
本來不想鬧醒周尤，但翻身的動作還是將睡得不安穩的人給鬧醒了。
怎麽可能安穩？
從宋城回來之後兩人基本沒見過，自然也就沒有那事兒。
今天晚上好不容易住在靳攬月家裏，卻因為這樣那樣的事兒給中斷了。
心火還沒消下去。
所以這會兒像是身體本能一般，將靳攬月扣入懷中，繼續之前沒完成的事情。
來勢洶洶。
他在這件事上可不像他平日裏表現出來的那般柔和。
或許男人在這種事上總是帶著野性的，想征服，想讓她滿意。
而且周尤在發現她喜歡那樣的時候，會很願意表現出那一麵。
靳攬月當時看了眼時間，淩晨三點。
結束的時候，天都亮了。
用周尤的話說，就是“要不是還想著你今天必須得去上班，我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你”。
靳攬月當時想，這也不算放過啊……
淩晨三點到六點！
起來洗個澡吃個飯，直接頂著熊貓眼上班。
有時候靳攬月不得不感慨一句，年輕人身體就是好。
……
周尤的成熟不單單體現在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上。
靳攬月是在後麵跟周尤的相處上，才慢慢發覺的。
越是深入了解這個人，就越知道他的好。
是在他們交往半年後，也就是當年的國慶，周尤帶靳攬月回家的。
去之前靳攬月問了周尤他父母的喜好，想著準備一些禮物。
但周尤告訴她，東西他都準備好了，她去個人就行了。
靳攬月恍惚間想起來，戀愛的這段時間裏麵，很多事情都是周尤幫忙處理好的。
先前車禍事故，是他處理的，車子也是他送去保養的。
一日三餐也是他讓廚子做好了送到她工作的地方。
出差的時候他會提前查好當地的氣候，添衣什麽的，周尤都會在微信上提醒她。
他很周到。
問他怎麽連那些靳攬月自己都想不起來的時候，他能記得那麽清楚。
周尤說看他父親就是這麽對他母親的。
到了周尤家裏，他們家的人對靳攬月也很客氣。
他家裏人都給了見麵禮，靳攬月覺得自己像是來進貨的。
單拎出來一樣，都是價值不菲的東西。
靳攬月先前顧慮的兩人之間年齡差，以及她先前有一段七年的戀愛這些事情，周尤家裏人都沒有提過。
後來羅敏跟她說，其實男方家裏的態度就代表了男方的態度。
如果這個男人在他家裏人麵前說的都是她的好，表明了對她的尊重態度，他家裏人就會同等重視。
羅敏說她終於算是找到了一個好對象，往後等著享福吧。
好好當她的周家少奶奶。
後來又說，周尤當上門女婿也不是不行啊，她們家不比周家遜色多少。
靳攬月的確是發現，她跟周尤關係逐漸穩定下來的時候，他工作比以前要認真多了。
就連段珩都說，周尤最近像是打了雞血。
有一種要將公司做成全球百強的大企業。
周尤也跟靳攬月提過，也許將來的某一天，他會回到周氏集團。
當初他父親對集團管理沒有任何興趣，那會兒爺爺就請了專業的團隊打理。
如今他不走父親的路，就想著在外麵積累一定的經驗，回到周氏去。
或許周尤一開始就有這樣的想法，隻不過他總覺得可以再多等幾年，等到他可以完全獨擋一麵的時候，再回集團。
如今跟靳攬月在一起，他就想要加快步伐。
不過應該隻有靳攬月一個人知道，在外麵說一不二的周總，在她麵前，溫順聽話，有求必應。
在商量結婚這件事上，他在宋城跟海城都準備了婚房。
說是他們倆都是獨生子女，留在宋城或者留在海城，對另外一方的父母來說，都會讓他們思念子女。
雖然平日裏他們工作都忙，但總得回家去探望父母。
婚禮定在新年裏。
在他們戀愛談了不到一年的時間。
周尤從來不說靳攬月要三十一了，這個年紀算是大齡女青年。
他一直都說的是，要是再不結婚，靳攬月被搶走了怎麽辦。
當一個男人真的很愛一個女人的時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跟她結婚的，想要一輩子對她好。
靳攬月當時的確不想那麽快結婚，她對婚姻沒有太大的期望。
當然也羨慕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但真正要進入到那樣一段關係裏麵，她還是會有點擔心。
是周尤逐漸消除了她對婚姻的恐懼。
又或者說，當周尤將那些事情都安排妥當，讓靳攬月挑不出一點毛病的時候，她會覺得婚姻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
婚禮那天，周家與靳家親戚全都來了。
酒店超大的宴會廳裏座無虛席。
用盛大來形容，一點都不誇張。
沈書硯跟賀山南他們一塊兒坐在主桌，看著周尤說誓詞的時候，平日裏毫不怯場的人，嗓音裏似乎帶著顫。
但周尤像個打勝仗的少年將軍。
賀山南湊到沈書硯耳邊，小聲說了一句：“怎麽都快哭了，出息呢？”
“是呢，我們婚禮的時候你可淡定了。”沈書硯揶揄道。
賀山南一本正經道：“那你看錯了，我當時心裏可開心了。”
“有多開心？”沈書硯當時想，肯定沒有她開心。
她可是讓暗戀的人，心甘情願地跟她結婚。
是得償所願，是苦澀的暗戀最終開成絢爛花海的滿足。
關於那麽多年的暗戀，賀山南知道的，其實也就那五百二十張畫。
但那些，不過是漫長歲月裏的冰山一角。
沈書硯想，她這輩子大概都不會跟賀山南訴說當時暗戀的心情。
哪怕他多好奇，她都不會告訴他。
那是屬於，她一個人的回憶。
第618章 賀山南是個大壞蛋
“賀山南是個大壞蛋。”
這是沈書硯在日記本裏寫下的第一句話。
幼時的事情大多已經忘記，但是賀家那位囂張跋扈的大少爺警告她不要亂說的畫麵，還深深地刻印在她的腦海裏。
反正那之後，她見到這位大少爺，都是繞路走的。
這幾年也都是相安無事的。
但家裏發生了變故，父親好像在外麵有人了，母親見到他就會陰陽怪氣。
隻是很奇怪，兩人也不離婚，在外人麵前還維持著和諧夫妻的形象，回到家裏就爭吵。
沈書硯一開始會哭，會讓爸爸媽媽不要吵架了。
但他們並不會聽，那時候哥哥就會把她帶走，兩人要麽躲在樓上看電視，要麽跑出去玩。
她問哥哥，爸爸媽媽會分開嗎？
哥哥回她：離就離吧，反正有哥在，委屈不了你。
不和諧的家庭往往會讓家裏的小孩兒，格外早熟，沈書硯也不例外。
過了幾年雞飛狗跳的日子，沈書硯升入初一。
脫離了小學部，沈書硯覺得自己也算是半個大人了，她想快點長大，想離開那個壓抑的家庭。
那時候的想法很簡單，覺得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離開。
開學第一天，哥哥沈書墨說好了來接她的。
但在班級活動結束之後，沈書硯等了好半天也沒等到沈書墨來。
想給他發消息問問到哪兒了，沒空的話她就自己回去，或者她到高中部去找他。
手機剛拿出來，沈書墨的一個朋友就跑了過來，滿頭是汗地跟沈書硯說：“書硯，你哥喊你自己回家，他有點事兒。”
看他汗涔涔的樣子，沈書硯眉心微微擰了一下，“他又去打架了嗎？”
“啊……那個……你哥不讓我跟你說啊。”
“那就是了，在哪兒？”
家庭不和諧帶給孩子的影響，一個是早熟，另一個就是叛逆。
沈書硯屬於早熟的那一個，沈書墨就屬於叛逆的那一個。
這幾年，沒少在外麵惹事兒。
沈書墨能自己解決的，就不會驚動家裏人。
解決不了的，父親會出麵，但他最後少不了被痛打一頓。
就像……當年賀銘川帶著他兒子賀山南上沈家要一個說法，父親不問緣由就踹了沈書墨一腳一樣。
沈書硯有些急切地問：“在哪兒？”
“學校後麵那條巷子。”
沈書硯將書包丟給這位哥，迅速往他說的地方跑去。
上次沈書墨惹事兒的時候，父親就說過，如果再有下一次，就打斷他的腿。
沈書硯不想看他哥成為瘸子，更不想他因為一次次的違反校規最後被開除。
雖然對他們這種家庭的孩子來說，就算被開除了，往後也還有很多種方式上學。
再不濟就出國水個本科回來。
……
學校後麵那條巷子裏，聚集了兩夥人。
有他們私立學校的，還有隔壁職高的。
人太多了，感覺真要動起手來，大概會出事情。
沈書硯躲在牆角，打了報警電話，說有人在私立高中學校後麵聚眾鬥毆，情況說得很嚴重，想讓他們趕緊過來。
掛了電話，沈書硯就在這邊焦急地等待民警趕過來。
跑過去勸架是不可能的，萬一傷到自己怎麽辦？
在她急得額頭都冒汗的時候，聽到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沈書硯？”
沈書硯尋找聲音來源。
回頭，看到了不遠處的沈燁，他穿夏季白襯衫短袖校服，藏青色長褲，肩膀上掛著兩個書包，手裏提著一杯奶茶，另外一隻手裏拿著缽缽雞。
走他旁邊的女生喝了一口自己手裏的奶茶，眉頭微擰了一下，說不好喝，要他手裏的那一杯。
再旁邊，是賀山南，看到自己妹妹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忍不住說了一句：“沈燁，你別給她，給她慣的。”
“賀山南！”賀水北扭頭瞪了賀山南一眼，“想吵架嗎？”
“我的意思是，你不能自己背書包？沈燁跳級上來是給你當書童的嗎？”
“我……你……”
“呐，喝吧。”
賀水北話沒說完，沈燁就把手裏那一杯遞給她。
賀山南：“……”
算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沈燁將奶茶給了賀水北之後，又讓賀山南拿著他手裏的缽缽雞，然後才朝沈書硯這邊走來。
沈燁看了眼是表情不自然的沈書硯，問道：“放學了不回家，跑到這邊來做什麽？”
他們學校的和隔壁職高的人，經常約在這條巷子裏麵來解決各種問題。
總之，就不是什麽太平的地方。
沈書硯抿了抿唇。
或許是意識到什麽，沈燁探過身子，往巷子裏麵看去。
片刻後，收回視線，問她：“你哥在裏麵？”
沈書硯點點頭，“但是我已經報警了，估計待會兒就有人來。”
說完，沈書硯又央求一句：“哥哥，你別告訴我爸爸好嗎？”
沈燁笑了笑，應下：“嗯。”
他話音剛落下，不遠處就傳來警笛聲。
巷子裏傳來罵聲，“操，誰報警了？玩不起啊！”
“跑啊，還愣著幹什麽？”
這邊沒看到民警的車，應該是在那一端。
沈燁蹙眉看了眼，然後便拉著沈書硯往賀山南賀水北那邊走去，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不安全。
沈書硯很莫名地就被拉到他們那邊，賀山南跟賀水北也隻是淡淡看她一眼，沒多說什麽。
她本能地害怕，便往沈燁那邊靠了靠。
想回頭看看情況，被沈燁將腦袋給轉了回來，“小朋友別看了。”
她就是想看看她哥跑掉了沒有。
倒是賀水北很好奇地問了一句：“怎麽了怎麽了？”
賀山南警告賀水北：“你也別湊熱鬧。”
“就看看。”
“嘖。”賀山南眼神壓製。
賀水北吐吐舌頭，但又抑製不住好奇，往巷子那邊看去。
幾夥人跑了出來。
應該是有他們認識的，賀水北說：“哥，那不是趙珂嗎，暑假的時候還想找你玩的那個。”
“讓你少湊熱鬧。”
賀水北：“那你少跟他玩，他要是帶你去打架，我肯定告訴爸媽。”
“我現在就回去告訴他們，你每天放學就讓沈燁帶你去吃垃圾食品。”
“你多大人了，還搞告家長這一套？”
“還不是你先？”
賀水北說不過他，轉頭看向沈燁，“沈燁，你管管他！”
“行。”
“沈燁，你能不能別她說什麽就是什麽？”賀山南大概很無語。
第619章 他很凶
沈書硯看到她哥跑出來了。
但因為後麵有追他們的民警，所以沈書墨並沒停下來，隻匆匆地掃了他們一眼。
對於沈書硯跟沈燁他們站在一塊兒這件事，沈書墨似乎有點生氣。
幾夥人鼠躥一般地跑走了，追來的民警一個沒抓到。
但沒關係，他們會調監控，然後找雙方學校領導。
沈書硯估摸著，她哥最後還是少不了被揍一頓。
走神時，聽到沈燁跟賀山南賀水北說：“你們先走吧，我送她回去。”
“明見。”
賀水北接過自己的書包，又看了眼賀山南，後者說：“自己背。”
“真的很重。”
賀山南一邊嫌棄，一邊提過她的書包，催促她走快點。
等他們走了，沈書硯才跟沈燁說：“哥，我自己可以回去的。你又不住在那邊，來回不方便。”
沈書硯知道，在沈燁升入高中之後，他就自己一個人住外麵。
她其實也想像沈燁這樣，可惜她沒多少錢，而且也不敢，她爸媽不會同意的。
“沒事，不耽誤。”
他都這樣說了，沈書硯也不好拒絕。
不過她有司機接送，沈燁沒有，他自己騎單車。
沈書硯覺得他很自由。
沈燁把她送到沈宅外麵，就自己從後備箱裏將單車拿了下來，騎車走了。
那天，家裏相安無事。
沈書墨也沒有跟她提下午她跟沈燁他們站一塊兒的事情。
隔天，正式開學。
沈書硯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學畫了，這玩意真的很枯燥，下午沒課的時候就得去畫室，一坐就是兩三個小時。
不過比起彈琴，聲樂，畫畫算是她比較喜歡的了。
下午，她和朋友一塊兒去畫室。
快到畫室的時候，看到幾個高中部的男生從他們畫室出來。
朋友拉著她，小聲說：“那是高中部的趙珂哎，就是經常跟在賀山南他們身邊的那個。也還……挺帥的。”
沈書硯看著那幾個男生，想到的是昨天聽賀水北說的這個趙珂經常想找賀山南玩，但賀水北不讓。
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情況，怎麽跑到初中部的畫室來了。
他們這所私立學校，辦學範圍從幼稚園到高中，收費昂貴，師資雄厚。
成績爛的，砸錢就能進來。
成績拔尖的，學校會給豐厚獎學金。
所以既有能上國外藤校國內top10高校的，也有連本科都夠不上的。
那幾個男生看到沈書硯，嗤笑一聲，結伴離開。
朋友被那幾個人的冷笑嚇到，問沈書硯：“沈書硯，你認識他們嗎？”
“不認識。”沈書硯搖頭。
她沒跟身邊的人說過她的家庭，學校相對來說還是個單純的環境，尤其是低年級，對門第觀念沒有那麽強。
至於沈燁賀山南能成為風雲人物，無非是因為這兩人長得帥。
沈書硯覺得賀山南長得也就那樣吧，但他性格不好，非常凶。
也不知道那些女生喜歡他什麽？
喜歡他會打人會恐嚇人嗎？
要是那些女生知道他從小就會嚇唬人，還會不會那麽癡迷他！
簡直就是個暴力狂，危險分子！
沈書硯此時心裏對賀山南，全是怨懟。
雖然那事兒過去好幾年，但還是心理陰影。
想著這些，沈書硯到了自己的位置，打算打開工具包拿畫筆，開始今天的“坐牢”生涯。
但工具包一打開，裏麵赫然盤踞著一條綠色的蛇！
“啊——”沈書硯蹭的一聲從椅子上彈起來，出於對軟體動物的恐懼，沈書硯又生生地往後退了好多。
畫室裏放著好幾個畫架，她被畫架絆倒摔在地上，但仍舊不敢有半點停下的想法。
想跑出畫室。
後來，學校報了消防抓蛇。
那時候的沈書硯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被這條蛇嚇得不輕，身上也有不少摔倒造成的擦傷。
手臂，膝蓋，小腿，都有。
在醫務室裏，沈書硯看到沈書墨來，才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哥……好大一條蛇……好可怕……”
有人拍了視頻在各個群裏傳，其實也就一條大拇指粗的蛇，但沈書硯本來就怕這種軟體動物，還是在她工具箱裏出現的，這種恐怖成分得加倍。
沈書墨安慰她：“沒事了，都抓起來了。”
“嗚嗚嗚……”
“是趙珂那王八蛋吧，聽你朋友說你們去畫室之前，看到他們從畫室出來的。”
“不……不知道……嗚嗚嗚……哥，我怕死了……”
“哥讓他把那條蛇吃了！”
沈書墨也是來氣的，他們之間的恩怨，扯上沈書硯做什麽？
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怎麽下得去手的？
沈書硯抓住沈書墨的衣服，“你別去打架了……嗚嗚嗚……”
沈書墨被沈書硯哭得心煩意亂。
恰好這個時候，另外兩人走進了醫務室。
“你每次翹課，就來這裏？”
“嗯，不過現在不怎麽翹課，小水會說我。”
“嘖。”
校醫室的確是翹課休息的不二選擇，有空調，還能開假條。
沈書墨聽到兩人的聲音，推開沈書硯轉身就衝了過去。
要不是賀山南反應快，沈書墨那一拳大概是要砸在他臉上的。
很快，沈燁也反應過來，擋在了他跟賀山南之前，問道：“沈書墨你幹什麽？”
賀山南剛才還是被擦了一下，就很煩，“有病治病去。”
“賀山南你腦子沒毛病吧，我現在沒招惹你，你讓趙珂去搞沈書硯幹什麽？還有你沈燁，你給人家當牛做馬的，你要不要臉？沈書硯好歹是你堂妹，你就由著人家欺負她？”
趙珂是賀山南的小跟班，所以沈書墨默認這件事，是賀山南指使的。
包括之前的約架。
如果不是有人報警，昨天那架肯定得打起來。
但賀山南很莫名，目光越過沈書墨看了看坐在椅子上停止抽噎的沈書硯。
小姑娘身上七七八八的都是傷口，臉上是七零八落的哭痕，看著挺狼狽。
但……這和他有半毛錢關係？
沈書墨說：“那條蛇，你讓趙珂放沈書硯工具箱裏的，是吧？”
賀山南冷笑，說道：“別說我不知道這件事，這要是我的主意，我會直接把你放蛇窩裏。”
沈書硯聽不得蛇這個字，何況還是蛇窩。
哭得，比剛才還大聲。
第620章 他們是不是一對啊
沈書硯的確是被嚇到了，哭聲聽不下來。
在她情緒崩潰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很不耐煩地說了一句：“別哭了。”
這聲很冷，沈書硯的確有被震懾到。
眼淚都還掛在眼眶裏麵，愣是給止住了哭聲。
沈書墨看到自家妹妹被吼了，就要衝上去再跟賀山南幹一架。
但被沈燁給攔住了。
賀山南看都沒看沈書墨一眼，而是拿了手機出來，打了個什麽電話，讓電話那頭的人滾到醫務室來。
沈燁攔著沈書墨，說道：“你打不過他。”
也不解釋這件事是不是賀山南讓人做的，直接一句打不過，就挺讓人惱火的。
少年的自尊好像被摁在了地上摩擦。
但沈書墨應該是想到了什麽，到底也沒再動手。
幾分鍾後，有人從外麵跑來。
人沒到，聲音倒是先傳了過來，“南哥，你找我什麽事啊？”
趙珂興衝衝地跑了進來，眼裏隻有他的老大。
結果人一進來，就看到裏麵修羅場的畫麵。
趙珂眼神在沈書墨沈書硯和賀山南之間來回，有些不確定地問了一句：“怎麽……怎麽了？”
賀山南眉心微擰，多少透著點情緒在，“你自己做了什麽，你不知道？”
“我……”趙珂眼神再不好，都知道是沈書硯跟沈書墨來找麻煩了。
趙珂嘿嘿笑了兩聲，“就開個玩笑……”
“開你爹的玩笑。”沈書墨衝趙珂罵了一聲。
還是被沈燁攔著，在校內打架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賀山南大抵是覺得煩，對趙珂說：“跟人道歉，你一個男的欺負人家小姑娘，丟不丟臉？”
說完之後，賀山南轉頭看向盛怒之下的沈書墨，聲音很淡地說：“沈書墨，隻要你不招惹我，我不會去找你麻煩。”
至此，賀山南的耐心徹底用完，他跟沈燁說：“走了，回去上課。”
“嗯。”沈燁多看了眼坐在邊上的沈書硯，也沒再理這場糾紛。
兩人先後從醫務室離開。
沈書硯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很不耐煩的聲音，“晦氣。”
“你非要來。”
……
沈書硯覺得晦氣的是她好吧，無緣無故地被嚇了一跳。
那個趙珂的道歉她沒接受，要是所有事情都能用一句“對不起”來解決，那就證明她受過的傷害是活該。
但是她離開醫務室之前，讓沈書墨不要打架。
至於後麵發生了什麽，沈書硯不知道。
那天回家之後，她就隨手拿了一個筆記本。
在強烈的情緒之下，寫下了日記本上的第一句話——賀山南是個大壞蛋。
至於為什麽把這件事歸咎在賀山南身上，那是因為趙珂做這件事，全都是為了討好賀山南。
所以，就是賀山南的錯。
繼幼時被賀山南恐“恐嚇”之後連續做了一個月噩夢，這次的蛇也讓她被噩夢纏身。
經常夢到蛇，半夜驚醒，出一身的汗。
實在是煩得很。
……
秋季運動會在十月中旬召開。
他們學校的的運動會項目比其他學校的要豐富一些。
像射擊，壁球，網球這些都有。
賽段分小學，初中與高中組，但同在三天內舉行。
沈書硯對運動類的項目沒什麽興趣，除了體育課，其他時間根本不想動一下。
但班主任要求，每個人都得參加至少一個項目。
沈書硯選了個不需要太多運動量的射箭，而且這個項目放在第一天。
等參加完這個項目，後麵兩天就可以躲在畫室摸魚。
在他們學校上學的，家裏都是有點家底的，除了學校的授課之外，家長會給他們報各種興趣班。
再有錢的，就是請私教。
沈書硯的父母，就給她請的是美院的一個教授。
在培養她這方麵，父母的確花了心思的。
運動會這天，沈書硯跟朋友一道去了體育館。
還沒進體育館，就聽到裏麵的尖叫歡呼。
朋友蘇苗拉著沈書硯往裏麵走，興衝衝地說：“快點快點，高中組的比賽肯定已經開始了。”
沈書硯突然明白朋友非要跟她一起來體育館的意圖了。
蘇苗扭頭問她：“你知道高中組都有誰參加嗎？”
“不知道啊。”但看這個情況，應該是高中那幾個風雲人物吧。
蘇苗說：“賀山南跟沈燁都參加了！前些天我聽我姐說，賀山南七月份去參加了奧賽，拿了一等獎。拿了這個獎項基本就能保送top1大學了。真的是長得帥成績好，妥妥學神。”
“有那麽厲害麽。”沈書硯不理解女生為什麽要將賀山南當成神一樣的存在。
他本人，真的很惡劣。
“對啊對啊，超厲害的。”蘇苗說，“先前那個趙珂不是在你工具箱裏丟蛇麽，反正聽說那之後，賀山南就再沒跟那個人玩兒了。”
哪裏是因為放蛇，人家才不一起玩的。
明明是賀水北不讓他們一塊兒玩。
蘇苗拉著沈書硯往體育館裏麵擠。
要是沒猜錯的話，全校大部分女生都來這裏了。
觀眾席這邊座無虛席，就連過道裏麵，都站滿了人。
蘇苗擠不進去。
她們又沒有高年級的人高，隻聽得到加油聲，看不見賽況。
沈書硯輕歎一聲，跟蘇苗說：“我要去錄入了。”
“我差點忘了你也是參賽選手，”蘇苗驚喜道，“我跟你一起去錄入吧，選手通道那邊肯定沒多少人。”
沈書硯：“……”
妥妥工具人了。
最終，沈書硯還是帶蘇苗到選手通道那邊。
有參賽證，的確被放行了。
沈書硯在初中女子組，要等高中組比賽完才能上場。
她坐在椅子上，目光往賽場上看去。
這會兒上場的，是賀山南。
他穿一身黑色的運動服，背上的號碼是“24”。
左肩上的護肩收緊，勾勒出少年稚嫩的肩部線條。
抬手，拉弓，瞄準。
動作幹淨流利，一看就是平日裏沒少訓練。
沈書硯看到箭正中靶心，十環。
現場一片歡呼聲。
沈書硯當時在想，賀山南大概就是用這種手段，讓女生為他癡狂吧？
真像隻開屏的孔雀。
結果，蘇苗攥著她的手，壓抑著聲音說：“天啦，好帥！”
沈書硯：“……”
沒一會兒，蘇苗又說：“你猜，他跟那個程妍，是不是一對啊？”
第621章 他看不到她
沈書硯朝賀山南看過去的時候，他剛下場。
有個女生遞給他一瓶礦泉水，他順手接下說了句什麽，嘴角微微漾開一個弧度。
任憑觀眾席上那麽多女生歡呼，他沒有多餘的表情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獨獨接了那個女生遞過去的水。
沈書硯知道這個女生，叫程妍，她父母跟賀山南父母的關係很好，所以程妍跟賀山南應該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
沈書硯當時就跟蘇苗說：“也許是被他外表欺騙，等知道他的真麵目，就會棄他而去。”
“你好像對賀山南有點意見？”
不是有點，是很多。
不過沈書硯沒有過多解釋，反正蘇苗也不會懂的。
就像在場那麽多的女生都不會懂一樣，賀山南帥氣的外表下是猙獰的麵孔。
雖然不得不承認，他剛才射箭的動作，的確很帥。
還是場上目前為止，唯一一個拿到十環的人。
剛才她堂哥，也隻拿到九環。
沈書硯跟蘇苗說：“你不覺得，沈燁更帥一點嗎？”
“帥是帥，但沈燁成績不好啊。賀山南是學神哎，學神自帶光環啊。”
其實，沈燁以前也挺厲害的，後來不知道怎麽就自暴自棄了。
高中組的比賽，最後不出意外的，賀山南拿了第一，沈燁次之。
領了獎之後，沈書硯看到賀山南將冠軍的獎牌給了程妍，程妍把獎牌放進了口袋裏。
不知道是不是沈書硯看錯了，在程妍把獎牌放進口袋的時候，賀山南表情明顯有片刻的失落。
他們離開的時候，沈燁看到了沈書硯，便跟旁邊的人說了句什麽走到沈書硯這邊來。
沈燁看她穿著運動裝，便問：“你參加射箭比賽了？”
“嗯。”
“加油。”
“謝謝哥。”
蘇苗在旁邊聽得一愣一愣的，畢竟沒聽沈書硯說過，高中部的另一位風雲人物是她哥。
同姓的人那麽多，哪會往這方麵去想？
沈燁同她講兩句話的功夫，賀水北就跑了過來，抓著他手腕，“走啊沈燁，我羽毛球比賽要預檢了。”
賀水北脖子裏掛著的，是沈燁的獎牌。
賀水北瞧見了沈書硯，順口說了一句：“妹妹，比賽加油喲！”
“謝謝姐姐。”沈書硯有些不自在，先前賀水北對她其實挺冷淡的。
大抵因為她是沈家的人。
也許是沈燁在賀水北麵前，說了她的好話吧？
不過看起來，賀水北比賀山南要友好太多。
等他們走了，蘇苗挽著她的胳膊，滿是疑問和好奇，“沈燁是你哥哥啊？那你其實跟沈燁還有賀山南他們，都認識？你哥也太帥了吧，剛才近距離看，簡直就是神顏！他跟賀水北是不是一對啊，他都把獎牌給賀水北了！你還知道他們什麽啊，太好奇了！他們那幾個人的小圈子，別人都插不進去……”
唯一一個趙珂，還在半路上被踹了。
沈書硯說：“早就跟你說了，我哥比賀山南帥多了。”
蘇苗：“兩個人都很帥啦，我要是有個這樣的哥哥，我可要樂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賀山南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尚未走遠的他，回頭看了眼。
沈書硯有點心虛，還有點害怕被他看到，連忙避開了眼神。
但那時候的沈書硯，哪怕坐在人少的等候區，卻依舊跟身後觀眾席那麽多女生一樣，淪為背景板。
他看不到她。
……
沈書硯射箭沒有拿到名次。
本來就是為了湊個項目，不怎麽努力的人，要是在這個項目上拿到了名次，對努力的人來說，可太不公平了。
後麵兩天她躲在畫室裏畫畫。
出於對原來那個畫室的恐懼，她特意申請換了個畫室，也不再用有蓋子的工具箱。
這個後遺症，的確是有點嚴重。
她不去觀賽，但賽場上的事兒，是一樣沒少知道。
聽蘇苗說，程妍在比賽的時候扭傷了腳踝，賀山南抱她去醫務室的。
蘇苗還有不知道從哪兒保存來的照片，一並發給她看了。
少年強勁有力的臂彎輕巧地就將程妍公主抱，手臂上突出的經絡散發著男性氣息。
照片拍得很微妙，旁邊沈燁賀水北都在。
但程妍並沒看將她抱起來的賀山南，似乎眼裏隻有旁邊無動於衷的沈燁。
所以，還是有人眼光和她一樣，覺得沈燁更帥吧！
晚上，沈書硯在日記本上寫下今天的日記。
——總有人能挫挫你的銳氣吧！
被藏在口袋裏的金牌，投向別人的目光。
沈書硯相信一物降一物是真的了。
她心情舒暢，希望程妍繼續不搭理賀山南，讓他飽受愛情之苦！
哈哈！
沈書硯在日記本裏，還畫了一個爆哭小惡魔的畫。
這個“小惡魔”不是賀山南，還能有誰？
寫完日記，沈書硯將帶鎖日記本藏在了書桌抽屜最裏麵。
有些心事，不想讓人知道。
哪怕是父母也不行。
……
運動會之後沒兩周就是期中考。
沈書硯成績不上不下，但因為學了畫，往後會走美術生這條路，老師對她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狀態。
那天班主任喊她去辦公室，跟她說參加繪畫比賽的事情。
過去的時候，辦公室老師在閑聊，高中部的事情都傳到他們初中部來了。
老師紛紛感慨那位高二的學霸又在準備物理競賽，怕又是衝著拿獎去的。
“我以前教過賀山南，這孩子聰明又自律，完全沒有因為家裏有錢有背景就玩物喪誌。所以他一路到這個成績，我覺得是情理之中。”
“他要是不出國，在國內參加高考，保不齊理科狀元就是他的。”
“沈燁就可惜咯，但凡他父母有賀山南父母一半上心，理科狀元那得是沈燁的。”
他們學校裏，其實有一半以上都是要出國的。
所以從小學開始，就是雙語教學。
賀山南這幾年去參加競賽，大概是為了出國做準備。
沈書硯想，他可趕緊走吧，走了她的噩夢素材就能少一個。
就很奇怪，越是討厭一個人，怎麽他越是要時時刻刻出現在她生活裏？
甩不掉似的。
第622章 我不欺負女孩兒
沈書硯這次在市級繪畫比賽上拿了獎。
她不知道別人家的小朋友拿了獎，父母會給什麽樣的獎勵。
但在她家，似乎沒有拿到一等獎，就算是對不起他們花錢請的老師。
沈書硯將獎狀與獎杯放進了抽屜裏麵，拿出了筆記本。
先前因為比賽的事情，已經好些天沒有寫過日記了。
當然，也因為賀山南最近沒有出現，沒有什麽可值得紀念的事情。
她翻開最新一頁，寫下今天的日期。
20XX年，12月16日，陰。
明天就是她的生日，但現如今他們家已經不過什麽節日了，就別提她生日這樣的小事。
還是蘇苗他們知道她生日，說是明天去吃飯唱歌。
沈書硯不想待在家裏，就應了下來。
次日清晨，沈書硯從房間出來準備下樓，沈書墨拿著一個盒子走了過來。
“呐，生日禮物。”沈書墨單手插在口袋裏，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但今天看他這樣，還挺順眼，“謝謝哥。”
“今天跟朋友出去過啊？”
“嗯，蘇苗他們。”
“行，注意安全，有什麽事給哥打電話。”沈書墨也沒強留沈書硯在家過生日，“錢還有嗎？”
沈書硯笑笑，“你想讚助我也行。”
沈書墨往她卡裏轉了五千塊錢。
到底還是愛玩的年紀，沈書硯從家裏出來之後，就像脫韁的野馬。
跟朋友在餐廳匯合，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提前訂好的包間去。
有時候，這些膚淺的快樂的確能短暫治愈家庭帶來的痛苦。
如果沒有遇到賀山南他們，或許今天心情會更好。
“沈書硯。”
有人叫她的名字，沈書硯回頭，看到了沈燁。
也看到了他們一起的人，還是那幾個，不過今天還多了個周尤。
沈書硯一直都知道周尤跟賀山南他們的關係，但班上很多同學不知道。
沈書硯跟蘇苗說：“你先跟他們去包間吧，我哥叫我，很快就回去。”
“好，”蘇苗應下，“不過你哥他們，真帥。”
不知道她說沈燁，還是賀山南。
沈書硯往沈燁他們那邊走去。
喊了人，哥哥姐姐。
眼神都沒往賀山南那邊去，冬天了，感覺他身上的溫度，更低了。
沈燁問她：“和同學出來玩啊？”
“嗯。”
旁邊的賀水北說：“過生日吧，我剛看到有人拿著生日蛋糕。”
沈燁應該現在才想起來，“今天是你生日吧，我忘記了。生日禮物回頭給你補上。”
賀水北嘖了一聲，“你怎麽給人當哥哥的，連人家生日都忘記了？罰你現在去買。”
“沒事的，不用了。”沈書硯忙著開口，哪能真的讓人這會兒出去買生日禮物啊。
沈燁：“等著。”
沈書硯還想說什麽，但沈燁已經從餐廳出去。
那會兒沈書硯不知道沈燁是真的想去給她買個生日禮物，還是因為賀水北提了那麽一句他就當聖旨。
可能都有。
唯一關係好的沈燁走了，沈書硯看著這幾人，就很緊張。
可能是因為有賀山南在的緣故。
但賀山南應該沒怎麽把她放在心上，說不定都忘記了曾經恐嚇過她的事情。
他說：“我們進去等沈燁。”
賀水北跟她說了再見，然後追上了她哥，“行吧，今天你最大，恭喜你拿了物理競賽的金獎。”
原來，是慶祝賀山南競賽拿了金獎。
賀山南淡淡地說：“沒什麽好慶祝的。”
“凡爾賽，你不就想說拿獎拿到手軟，也不少這一頓飯。”
聽著他們的對話，沈書硯似乎不得不承認，賀山南這個人比她想象中的要優秀一點。
畢竟她哥沈書墨，好像就沒拿過什麽獎。
不過這種想法很快就被打住。
她跟賀山南可是勢不兩立的，怎麽能長他人誌氣呢？
她看著那個方向的時候，沒想到程妍會回頭。
於是，兩人的視線就這樣對上。
程妍衝她淡笑點頭，沈書硯禮節性地回應。
沈書硯那時候不知道，後來她跟賀山南會因為程妍吵很多架。
當然，那都是後話了。
沒多久，沈燁回來，手裏提著某家珠寶店的袋子，遞給沈書硯。
“不知道你喜歡什麽，就給你挑了一條手鏈。”
“謝謝哥。”
“沒事，跟你朋友去過生日吧，生日快樂。”
……
沈書硯到包間的時候，裏麵的人正在討論賀山南這次物理競賽拿獎的事情。
學校還沒公示，估計也就這周周一的事情了。
看得出，這群小屁孩兒對賀山南還是很崇拜的。
沈書硯當時就在想，怎麽身邊大部分的人，都覺得他無敵呢？
他們又問沈書硯跟賀山南他們的關係，能有什麽關係？
她跟賀山南可沒有關係，隻是沈燁的堂妹罷了。
後麵他們的話題，沈書硯沒參與。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沈書硯出去買單。
巧的是，賀山南也在收銀台這邊。
他應該是看到了沈書硯，便跟收銀員說了一句：“連他們的，一起。”
“好的，已經從賀先生的賬上劃了。”收銀員說。
他們出來吃飯，來這樣的高檔餐廳很多時候是劃父母的會員卡。
但沈書硯不想讓賀山南買單，問了句：“多少錢，我轉給你。”
“不用。”賀山南瞥了眼都沒到他胸口的小姑娘，小姑娘連頭都沒抬，表情也有些緊張。
沈書硯抿了抿唇，鼓起勇氣說：“不想欠你。”
讓她欠這個小惡魔，還不如殺了她呢！
“隨你。”賀山南語氣淡淡，說完就轉身走了。
沈書硯連忙問了收銀員他們那個包間的餐費是多少。
得到確切的數字之後，沈書硯又追上了賀山南，問他：“我怎麽把錢給你？”
賀山南扭頭看著這個執拗的小姑娘。
但就這麽一眼，沈書硯連忙往後退了兩步，臉上閃過一抹驚慌。
完全是被嚇到的模樣。
到嘴邊的“不用”，變成：“這麽怕我啊？”
“沒……沒有……”沈書硯搖頭，不想表現出任何恐懼的神色。
但的確，有點怕。
賀山南大抵是想到了什麽，跟沈書硯說：“上次那條蛇，不是我讓人去放的。我不欺負女孩兒。”
才不是咧，他那次對她說的，可是——你要是敢使壞，女孩子我一樣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