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小年夜
作者：
沈書硯賀山南 更新：2023-08-15 22:57 字數：34437
第588章 小年夜
周尤在海城待到年底就回宋城過年去了。
已經好些年沒在家裏過年，前幾年還能用在國外上學為由，現在不行了。
主要，在宋城也沒有什麽放不下的事情，就沒有不回去的道理。
今年過年，不管是周家還是賀家，都挺熱鬧的。
小年夜的時候，是在一起吃飯的。
家裏很熱鬧，有三個正值鬧騰的小朋友，不過賀予執比賀雲馳和賀屹樓要年長那麽幾歲，顯得就相對穩重。
賀雲馳跟賀屹樓是狗見都嫌的年紀，連家裏的殷桃都躲到沙發後麵，生怕被他倆發現。
兩大家的人，熱熱鬧鬧的。
就顯得周尤一個人很孤單。
所以催婚的壓力，就給到了他。
雖然知道有這麽一遭，但全家目前就他一個單身，不催他催誰？
周尤看了看賀予執，說：“你快點長大，幫我分擔戰火。”
一旁的沈燁聽了不自覺地踢了周尤一腳，“你教點人家好。”
“那你讓他們別催。”周尤挺不樂意。
沈燁倒是認真了起來，“真沒遇到喜歡的？要不然讓你姐給你介紹幾個。也不是非要勸你談戀愛結婚，是我覺得，結婚挺有意思的。”
因為感受到了婚姻裏麵的幸福，所以才會勸周尤也找個對象戀愛結婚。
雖然周尤當他跟沈書硯那段是戀愛，但作為旁觀者來看，那會兒他兩就像小孩子過家家。
但沈燁說完之後，發現周尤沒有立刻否認。
沈燁了解周尤，覺得他應該是遇到了那個喜歡的。
隻不過應該，不順。
剛剛過來的賀水北隻聽到了要讓她介紹對象。
就應了下來，問周尤：“你喜歡什麽樣的，我看看我有沒有合適的就組個局讓你們見見接觸一下。”
沈燁將妻子摟入懷中，笑說：“別了，咱們周尤這樣的條件，還不愁找不到對象嗎？”
周尤的條件，的確算很好了。
年輕有為，長相帥氣，褪去了少年的稚氣，多了點成熟的感覺。
孝順父母，聽話懂事，家境優渥。
的確丈夫的不二人選。
周尤頭疼，“你們就不能換個話題嗎？”
賀水北：“主要我們沒有問題啊。”
周尤：“你兒子過兩年要上學了呢，去哪兒上學，成績好不好，要不要學點什麽特長。往後他們的職業規劃等等，都得從現在安排起來了。”
這麽一說，好像真的有很多問題需要去思考。
賀水北也很快被轉移了視線，覺得周尤說得挺對的。
周尤對沈燁抱拳，表示感謝。
沒一會兒，賀山南跟沈書硯最後來的。
剛才聽人說，沈書硯今天在美院那邊還有點事情要做，賀山南去接的下班。
從客廳落地窗看出去，能瞧見兩人都身穿駝色大衣，沈書硯估計是怕冷，將臉都縮在圍巾裏麵。
賀山南則是牽著她的手放在他的口袋裏麵。
兩人一路上說說笑笑的，聊得挺開心。
周尤收回視線，扭頭看向沙發上另外一對。
從賀水北過來之後，就一直被沈燁摟在懷中，兩人這會兒不知道在說什麽悄悄話。
生怕聲音大一點被別人聽到。
周尤：“……”
這個小年夜，他是一點都不想過了。
原來，催婚不是在催他，而是在保護他。
周尤隻能是眼不見為淨，拿了手機出來。
手機微信裏都是些小年夜祝福的消息，他找到段珩的，問他在幹什麽。
段珩回的還挺快的，發了一張包餃子的圖。
說他們北方過小年夜就是吃餃子。
但段珩這張圖很心機，拍到是一個女生在包餃子的圖，但隻露了一雙手出來。
周尤問：這雙手是誰的？
段珩：楚璿啊，還能有誰？
周尤：……
段珩：她剛好也在北方，我就邀請她一起過小年，沒想到她答應了。
周尤：……
段珩：感覺我快要脫單了。
周尤：……
段珩：兄弟，不能陪你一起單身了。
周尤想把段珩拉黑。
怎麽今年大家都有另一半過節，就他一個人？
段珩：不說了，包餃子去了。
周尤沒回段珩了，早知道就不問他今天在做什麽了。
有那麽一瞬間，周尤覺得自己單身不可怕，但可怕的是跟他一起單身的那個人，已經把人追到手，要開始談戀愛了。
他追到手了嗎？
沒有。
這是為數不多的在，周尤在跟靳攬月分開之後，想起她的時候。
靳攬月那個女人，果然是冷酷無情。
分開就分開，他在想著要不要將對方的聯係方式刪除，但她該做什麽就做什麽。
榮獲海城十大傑出青年，又贏下幾場官司。
也不是刻意關注靳攬月，主要是他們之間的圈子有重疊，自然就會聽到有人提起靳攬月的事情。
也聽聞了她家裏給她安排了相親，但基本上都不了了之。
好像是覺得她工作忙，也有覺得她慢熱的。
當時周尤就在想，像靳攬月那樣的大忙人，反應遲鈍，冷淡的女人，的確沒幾個人會喜歡。
男人好像都喜歡溫柔聽話，清純可人，好掌控的嗎？
但是周尤瞧瞧身邊的人找的妻子，哪一個是好掌控，哪一個是相對意義上溫柔聽話的？
他姐肯定不是，沈書硯更不是。
男人啊，喜歡的是有獨立性格，散發魅力，但又想通過征服她讓她在她麵前變得溫柔的人。
想想，男人的確是蠻難伺候的。
還好家裏沒有“小孩單獨一桌”的習慣，要不然周尤覺得，會被發配到賀予執他們那一桌去。
小年夜飯吃得還挺開心，如果不是在快結束的時候，周尤收到了一條微信。
發消息的人祝他小年快樂。
但周尤剛要點開手機看是誰發的消息時，對麵又撤回了。
……
靳攬月手機裏麵有不少前輩老師長輩，她逢年過節的時候都會發消息過去祝福。
微信裏很多人，實在是做不到一條一條地發送，很費時間。
所以她基本上是群發的。
等消息發完之後，猛然間想起周尤好像還在她微信裏。
她尋思通過搜索找到了周尤的微信，他也沒有把她刪除，所以這條消息發了過去。
她想也沒想，就撤回了。
但撤回之後，她覺得就更可疑了。
不撤回還能當群發，撤回就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靳攬月想，可以撤回撤回嗎？
片刻，周尤消息發了過來，四個字。
——別搞這套。
第589章 撒腿跑
靳攬月不知道周尤有沒有看到她發的消息。
但是現在不管解釋什麽，都想顯得有些刻意。
靳攬月想了想，覺得還是重新發一句小年快樂，就當這個小插曲不存在好了。
結果消息發出去之後，出現的是一個紅色歎號。
“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
周尤把她拉黑了。
彼時，靳攬月母親端著餐後水果從廚房出來，放在茶幾上。
瞧見女兒的表情微妙，問了一句：“怎麽了，工作上出事了？今天過小年，有什麽事情等年後再處理吧。”
“不是……”靳攬月將手機放在邊上。
不然這個紅色歎號，怎麽看怎麽紮眼。
“那是什麽事？”母親問，“上次你爸爸給你介紹的那個人，你覺得怎麽樣？人家說你挺好，就是經常找你你不理人家。”
“他怎麽不說他都是晚上吃過飯之後找我出去啊，先前沒跟你們說是覺得兩家始終認識，結果還把錯推到我頭上。”
“這樣啊，那的確不好，我回頭跟你爸說。”
靳攬月點頭，“你們就少操心我結婚的事情了，等遇到合適的我肯定會主動的。”
“哦。”
“媽，你怎麽一臉不相信的表情？”
她生的女兒，當然知道她什麽性格。
母親將手放在靳攬月的手背上，語重心長地說：“月月，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會開花結果，你要接受有些事情本來就沒有結果。但是，也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注定沒有結果。”
母親道：“人生那麽長，你不僅得往前看，還要往前走。”
靳攬月想說自己往前看了。
但是有沒有真的往前走，其實隻有她自己知道。
沉默時，父親從樓上下來，拿了一套茶葉和茶具下來。
這不會大晚上要開始泡茶吧。
靳攬月有點頭疼……
但父親隻是將東西放在茶幾上，說：“月月，你待會兒把這兩樣東西拿上，回頭找時間去一趟宋城交給周錦年。”
“一定要去嗎？”
“先前你跑到宋城去找人家幫忙了，這些禮數還是要的。不過周錦年身份特殊，送別的他肯定不會收。聽說喜歡喝茶，你就去一趟。”
靳攬月心說那這件事周尤幫得更多。
她應下，“我知道了。”
母親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他們家那孩子，還沒結婚吧？”
父親點頭，“不過就是小了月月好幾歲，雖然人性格單純，聽父母的話，但似乎沒什麽遠大誌向。”
“先前見過那個小孩兒，挺有禮貌的一個孩子，也沒有其他富二代的紈絝氣。”
“爸媽，我還在呢。”靳攬月不滿道，“你們兩別太離譜了，把女兒養那麽大，就為了嫁出去啊？”
靳父認真思考了一下，開玩笑道：“招個上門女婿也不錯。”
可能靳攬月這個年紀還不了解當父母的心，總歸是希望在他們沒有能力照顧女兒的時候，有個人能代替他們照顧她。
雖然依照靳攬月的能力，她完全可以照顧好自己。
但是，當父母的是希望多個人去愛她，她能有自己的家庭。
而不是每天一個人回到公寓裏麵，麵對著一室清冷。
擁有了幸福婚姻的人，當然也希望自己女兒也能夠擁有。
實在是和婚姻無緣，那也沒有辦法。
但是靳攬月想到回頭要親自去一趟宋城表達父親的感謝，就很頭疼。
算了，周尤都把她拉黑了，到時候過去了，直接找周尤父母，不跟周尤接觸就好。
因為過年，靳攬月就住在父母這邊，沒有回公寓。
這些天也是陪著父母去參加了各種飯局，家裏也有不少親戚朋友過來。
以前倒是沒覺得過年的時候親戚會催婚。
但是今年好像來一個人，就要問問靳攬月有沒有對象。
後來，靳攬月就隻想待在房間裏麵不出去了。
原來，沒有人能逃得過催婚。
……
周尤不僅把靳攬月的微信拉黑了，所有聯係方式都給拉黑了。
他覺得靳攬月是故意的。
而且態度非常惡劣。
明明過去了一段時間，他心裏頭那點小火苗都要滅光了。
然後靳攬月忽然發這樣的消息，又撤回。
就是在故意釣魚。
放個餌之後撒腿就跑。
所以為了杜絕這樣的事情發生，周尤幹脆將靳攬月的所有方式都拉黑，讓她沒有釣他的可能。
雖然好像先前聽人說，拉黑人是很幼稚的行為。
但靳攬月這個操作，也隻配讓他拉黑了。
過年這幾天，周尤都在家裏待著。
不管沈燁喊他，還是賀水北叫他，他都不出門。
先前小年已經感受過了一波他們已婚人士的攻擊，現在跟他們一起出去玩，就是給自己找不愉快。
也不想跟父母去飯局，外麵那些人知道他還單身，恨不得每次飯局都把自家的姑娘帶出來讓他認識一下。
就是變相的相親局。
周尤覺得，還不如在家躺著。
他現在對過年也沒有什麽太大的期待，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大家晚上跑出去放煙火。
更不會一群人找個地方度假。
而且過年對成年人來說，可能就是多了幾天休息的時間。
就等著充完電，年後繼續上班。
年後的某天，應該是初六。
父親叫周尤收拾一下，出去吃飯。
周尤：“不去，不要用一家人吃飯來騙我了，肯定又是給我相親。”
周錦年失笑，“這次還真不是。”
“不信。”周尤撇撇嘴。
“快點，別讓人家久等了。”
父親催促了幾次。
先前周尤說不去的時候，父親也就順了他的意。
瞧著父親沒有從他房間出去的意思，周尤隻好不情願的從沙發上起來。
他提前給父親打好預防針，說道：“爸，最好不要是相親，如果是的話，我當場就走，不給你留麵子。”
“真不是。”
“姑且信你一回。”
周錦年現在也是脾氣好，放在早幾年，估計一腳給周尤踹上去了。
的確不是相親，就是人家靳攬月專程從海城來一趟，想要請他們夫妻吃飯。
周錦年想著先前周尤在紐城的案子是靳攬月幫忙處理的，所以就叫上周尤一起。
第590章 小孩兒
周尤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是聽話的。
雖然不願意去這個飯局，但父親說了，他還是起來洗漱一番，換了一套看著順眼的衣服。
他在家裏的衣服多為休閑裝，也不想吃個飯還穿西裝。
黑色夾克裏麵是一件灰色衛衣，配了一條黑色牛仔褲。
他不怕冷，就沒有戴圍巾。
過年這幾天家裏給司機和傭人都放了假，所以去餐廳吃飯，周尤充當司機。
因為本著就隻是過去吃個飯的想法，周尤就沒有問這次一起吃飯的人，都有誰。
但凡問一句，周尤今天把父母送到餐廳，然後就在樓下等著他們吃好，再將人接回去。
侍應生將包間門打開，他赫然間看到包間裏麵坐著的靳攬月，以及她父母。
有那麽一瞬間，周尤覺得這怕不是雙方父母安排的相親宴？
他跟靳攬月的相親宴？
但心裏再震驚，周尤都沒在臉上表現出來。
要是表現出什麽來，就像靳攬月撤回那條消息一樣——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跟隨父母走進了包間裏麵，喊了一聲伯父伯母。
最後淡漠地跟靳攬月點頭算作打了招呼。
之後，周尤就安靜地坐在位置上，不參與他們的談話。
但還是聽了那麽幾句，大致意思是先前周尤父親幫了靳攬月父親，友誼的橋梁就這樣建立了下來。
往後，可以多多溝通交流。
周尤琢磨不透他們到底是不是整相親這一出，就說去外麵催催上菜。
打完招呼，周尤就從包間裏麵出來了。
全程，沒跟靳攬月有任何的交流。
包間出來之後的周尤，表情垮起。
有一種不想再回去的感覺，但要是不回去，父母回家之後肯定會說他沒有禮貌，將遠道而來的客人丟在包間裏麵。
但是回去就是委屈自己。
跟侍應生催了菜，特意囑咐他們上快一點，最好將菜全都上上去。
趕緊吃完趕緊走人。
轉身準備回包間，就看到靳攬月站在他身後。
“……”周尤吐了一口氣，“別亂嚇人。”
靳攬月多少也是覺得有點尷尬，不知道周尤說的是這次吃飯的事情，還是嚇了他一跳的事情。
她聳聳肩，解釋道：“我邀請的是你父母，沒想到你也會一起來。”
而且，以為周尤知道是誰邀請的，他就不會跟來。
誰知道周尤這麽大了，還會被父母要求一起出來應酬，他也沒有拒絕。
周尤說：“家裏司機放假了。”
言下之意，來當個司機，隨後又補了一句：“要是我爸說了是跟你一起吃飯，我不會來。”
怪他沒有多嘴問一下。
“嗯。”靳攬月應下，“就是跟你說一聲，這不是相親宴，你不用那麽緊張。”
這話聽著，很奇怪。
讓他不要自作多情？
“不用特意解釋，我知道配不上大名鼎鼎的靳律師。”周尤說。
“我不是那個意思。”靳攬月解釋了一句。
“不用解釋。”周尤道，“不過靳律師想利用我拒絕家裏給你安排的相親，那不好意思，幫不了忙，耽誤我找女朋友。”
還是能感覺到周尤的情緒。
靳攬月有些無奈地說：“周尤你現在特別像個小孩兒。”
“我是不是小孩兒你最清楚。”
“……”猝不及防的開車讓靳攬月當時都愣了一下，“我是說……”
“你別說，我跟你有代溝，聽不進去你們上了年紀的人的道理。”周尤多少是帶了情緒的，而且是很強烈的情緒。
講道理，靳攬月已經很久沒有跟人這樣不講道理地對話。
平日裏接觸的人，做的工作，那些人都還挺講道理。
當然也不是說周尤不講道理，而是那些人會理性地討論事情。
像周尤這樣將情緒表現出來，多少帶著點不講理的對話，靳攬月的確不知道怎麽招架。
靳攬月當然也知道，情緒這個詞，在成年人的世界裏麵，有多奢侈。
想到這裏的靳攬月，倒是忍不住笑了一聲。
周尤看到靳攬月笑，當然是更生氣了，不知道她有什麽好笑的。
還是在她看來，他就是一個搞笑的存在？
周尤就搞不明白靳攬月到底在想什麽，猜不透，怎麽都猜不透，就會有點生氣。
周尤蹙眉，“你最好別笑。”
“周尤，你怎麽這麽有意思。”
“靳攬月，我沒跟你開玩笑。”他壓低聲音，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凶一些。
哪有人用“有意思”來形容男人的？這個詞語誰聽了不生氣？
但偏偏，靳攬月好像根本沒察覺到。
本來是想止住笑的，但看到周尤因為生氣還微微泛紅的臉，靳攬月就完全忍不住。
而她這樣肆無忌憚的笑，著實讓周尤挺上火的。
走廊上沒有別人，他拉著靳攬月進了旁邊一個沒有人的包間，把人堵在裏麵。
力道不算小，摁著她的肩膀，警告道：“我讓你別笑了！”
他凶起來的樣子，看著確實挺凶的。
但在靳攬月看來，好像還是不能構成威脅。
包間裏麵很安靜，兩人離得很近。
靳攬月剛才還在笑，但是在這樣的距離之下，她似乎有些笑不出來。
他們兩的確是有過親密關係的，所以這樣超過安全距離的距離，讓她不自覺地就想到先前在酒店的那些夜晚。
那時候的周尤，的確不是個小孩子。
至少跟周尤在一起的那些次，沒有演戲，全是自然反應。
他身上的果木香，很好聞。
不知道從哪兒聽到，說是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是被他身上的味道所吸引的。
靳攬月抿了抿唇，眼神從周尤臉上挪開。
就是很奇怪，不見麵的時候，也不會想那麽多。
但是一見麵，內心又好像有什麽東西壓不住，想要衝破出來。
她算是有點明白周遊為什麽說她每次都在故意撩撥他。
不是故意吧，大概是因為有點喜歡，所以不自覺地會釋放出一些信號。
在周尤的眼裏看來，就像是撩撥了他然後又不想負責任。
她不是不想負責任，可能是比較能掌控自己的感情。
又好像，有點掌控不了。
第591章 很滿意
包間裏麵很安靜。
安靜到靳攬月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而且，離得很近。
有那麽一瞬間，靳攬月想，也許可以瘋狂一下，跟周尤試一試。
但這種想法，在周尤的手機響了一下的時候被打斷。
是周尤的父親發消息問他催菜催到哪兒去了，半天沒回去。
周尤看了消息之後將手機放在口袋裏，拉開了與靳攬月的距離。
他沉沉地看了靳攬月一眼，然後從包間裏麵離開。
周尤離開，靳攬月輕歎一聲。
也許還是時間不對吧。
在以前年輕的時候，遇到喜歡的人，她會主動追求，大膽表達自己的喜歡。
那時候的靳攬月不在乎最後的結果，隻要轟轟烈烈的過程。
後來，轟轟烈烈的過程享受了，也想要一個結果。
但過程的轟轟烈烈已經將她炸得粉身碎骨。
如今的她，會權衡，會考慮後果。
也許會對後來的人不公平，但靳攬月想的，是如何保護好自己。
……
周尤這頓飯吃得食不知味，還覺得很煎熬。
前後兩個小時，他幾乎不怎麽說話，也沒喝酒，因為要開車。
結束之後，父親讓周尤送靳攬月他們去酒店。
周尤也沒有拒絕。
隻是往靳攬月那邊看了一眼，後者便說他們叫了司機來接，不用周尤特意麻煩一趟。
見靳攬月拒絕，周尤順口就說讓他們注意安全，的確是沒打算送了。
但周尤的父親很熱情，說是這兩天讓周尤當地陪，陪他們好好在宋城玩。
靳攬月父親嘴上說麻煩了，但又沒有拒絕。
周尤這邊也找不到什麽好借口，畢竟過年這幾天足不出戶的，看著很閑。
後來，周尤開車帶父母回家。
兩人在後座上笑吟吟的，大抵是因為雙方某些觀念相同，也許往後在工作上，會有聯手。
彼時，周父問周尤：“小尤，先前小靳在紐城處理你的官司，怎麽這次你們兩都沒怎麽交流？”
周尤目不斜視地開車，淡定地說：“有代溝。”
母親嘖了一聲，“你這孩子，人家比你大不了幾歲就有代溝了？你可不能當著人家姑娘的麵這麽說。”
“知道了。”周尤接受了母親的教育。
周父還是對靳攬月挺滿意的，轉頭對妻子說：“小靳這個人性格沉穩，辦事很利落。先前她爸情況那麽糟，還能冷靜地處理各種事情。也不知道誰家有這個福氣能娶到這樣的媳婦。”
不知道為什麽，周尤覺得父親在敲打自己。
頗有一種他努力一點，他們家就有福氣了。
周尤選擇沉默。
母親瞧著周尤沒什麽動靜的樣子，就跟丈夫搖搖頭，示意不要再說了。
雖然是他們滿意的兒媳婦，但未必就是他們兒子滿意的。
畢竟結婚這件事，還是要他們自己過的。
周父倒也是閉嘴，沒再說下去。
……
司機送靳攬月跟他父母回酒店。
靳攬月在副駕上，看了眼微信。
周尤好像還是將她拉黑的狀態，因為朋友圈背景圖是灰的，朋友圈裏麵的圖也是一張看不到。
周尤屬於靳攬月認識的人當中，比較多發朋友圈的。
而且是照片居多，看得出是很會享受生活的一個人。
“月月，怎麽感覺你跟周尤之間，是不是有什麽矛盾？”母親很會觀察，一眼就看出來先前靳攬月跟周尤之間有問題。
靳父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副駕上的靳攬月，因為剛才他沒有感覺出來他們之間有什麽問題。
靳攬月將手機蓋在腿上，第一次跟母親說謊：“沒有吧，可能就是因為太久沒見了。而且，還有長輩在，就沒怎麽聊天。”
靳父倒是認同，“是吧，就是有代溝了。不過小尤那個孩子還挺不錯，讓他給我們當地陪就當地陪，讓送我們回酒店就送。之前覺得聽父母的話是沒有主見，現在想想，他性格不錯。”
母親也說：“我覺得找另一半吧，不能找那種一上來就對你非常好，要找那種本來人就很好的人。”
不知道他們怎麽就說起了這個事情。
好像有意無意地在誇獎周尤聽話，未來會是個好丈夫。
靳攬月想了想，說：“你們先前不還說周尤太年輕了嗎？”
母親說：“想想，年齡其實不是問題，主要看那個人心理年紀成不成熟。要是心理年紀不成熟，就算七老八十了，照樣沒用。”
這點靳攬月倒是讚同的。
但是……
“爸媽，你們不是過來跟周尤的父母吃飯的嗎，怎麽感覺像是在變相跟人家相親？”
而且這個架勢就很像雙方家庭見麵，十分正式。
靳父非常坦然地說：“對啊，主要是跟周錦年吃飯。”
但並不妨礙他們了解一下周尤。
靳攬月多少有些無奈，要是父母知道他們兩先前那段莫名其妙的相處，怕是不會這麽積極了吧？
靳攬月輕歎一聲，“明天你們跟周尤一起遊宋城吧，我想在酒店睡覺。”
“隨你吧。”
其實對靳攬月來說，最好的就是周尤明天有事就不來了。
靳攬月可以找別的地陪，或者她自己陪父母在宋城好好轉轉。
並不需要麻煩周尤。
靳攬月跟父母回了酒店之後就回了房間。
說起來，已經來了宋城好幾次了，的確沒有好好在宋城玩一下。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也沒有什麽好玩的。
就很，抓心撓肺。
準備去洗澡的時候，靳攬月聽到手機震了一下。
打開手機一看，是先前那個把自己微信拉黑的人發來的消息。
周尤：？
靳攬月看到這個問號的時候，就有點懵。
不過很快的，對方就繼續發了消息過來：靳攬月，把你父母的電話號碼給我。
所以那個問號，是試探她有沒有將他的微信號刪除。
發現沒有刪除之後，就開始發這次的來意。
靳攬月：不用，我自己帶他們玩。
周尤：你自己去跟我爸說。
靳攬月將父親的號碼發了過去。
當時靳攬月就在想，果然找身體上關係的人，就不能找認識的。
到時候掰了，還不能斷得幹幹淨淨。
第592章 擒到了
靳攬月本來想著周尤要當這個地陪，她就跟他們分開行動。
和周尤，然後再帶著她父母一起出去玩，那個畫麵真的很詭異。
但是母親給靳攬月打了電話，說周尤那個小孩兒都來了，誠心誠意招待他們一家人，她怎麽好在酒店睡覺？
母親似乎說的挺有道理的，靳攬月甚至都覺得她要是繼續在酒店裏麵睡覺，就是不尊重周尤，不尊重人家這次的安排。
靳攬月輕歎一聲，然後從床上起來。
洗漱，換上衣服，下樓。
不想讓他們等太久，所以就沒有化妝。
戴了個帽子，圍巾差不多能將半張臉給遮住。
他們已經在大廳裏麵等著。
老遠的，靳攬月就看到了周尤。
他穿一身黑色，倒是裏頭搭了一件白色的衛衣。
他在宋城穿的，都是偏休閑風一些的衣服。
靳攬月私以為，他和這類衣服的適配度比較高。
倒也不是說他不適合西裝，但似乎在靳攬月眼裏，他的確跟個小孩兒似的。
她收起這些小心思，走了過去。
母親小聲說了一句是不是睡過頭了，當然沒讓周尤知道人家原來本來是不想去的。
靳攬月含糊地應了一句，畢竟昨天晚上已經跟周尤說過她不會去。
現在這一幕，除了尷尬，還是尷尬。
但周尤，似乎沒有尷尬的感覺，該做什麽，就做什麽。
他應該是做了攻略，也有可能是本著本地人對家鄉的了解，將一天的行程安排得很合理。
不僅合理，甚至還對一些文化風貌區能夠說出它們的曆史來。
不像是臨時背的，更像是早就了解，這會兒就很自然地講給外地人聽。
考慮到長輩上了年紀，並沒有安排太多走路的行程。
靳攬月看得出，父母對周尤從一開始覺得他年紀小而且非常聽父母這件事不是很滿意，但現在，通過接觸，覺得這個小孩兒挺周到。
傍晚的時候，周尤又讓司機將車開到了南山，說是那邊有可以看到宋城夜景的山上火鍋店。
還說，在夏天的時候可以坐在荷花池裏的涼亭裏，順便邀請他們夏天再來一次。
靳父笑說有機會的。
晚飯結束之後，又去了一棵鬆看了夜景。
雖然海城的夜景也很美，但兩座城市不一樣，看得夜景也是不一樣的。
這一天跑下來，回到酒店是晚上十點。
周尤說給他們安排了酒店按摩的人員，看他們是要這會兒去按摩，還是明天都行。
那會兒，靳攬月在想，周尤這麽周到，比專業導遊考慮的東西還多。
這要是去做私導，估計很多人會報名。
靳攬月想著的時候，母親對她說：“月月，去送送小尤。”
靳攬月想說他那麽大一個人了，有什麽好送的。
但看著父母的眼神，她覺得在做乖小孩這方麵，的確是輸給了周尤。
她將周尤送到了酒店外麵。
隻有他倆的時候，周尤的表情幾乎是瞬間就垮了下來。
靳攬月看著他沉下來的表情，還是說了一句：“今天謝謝你。”
“不用，又不是為你。”周尤聲音淡淡，“我走了。”
“周尤……”
靳攬月叫住了周尤。
他停下剛剛邁出去的步伐。
周尤眼神裏帶著一絲絲的不耐煩，催促靳攬月：“有什麽事？”
靳攬月倒是也不知道怎麽就叫住了周尤，想了想才說：“沒事。”
“靳攬月，你真的很會欲擒故縱。”周尤說。
聽到這話，靳攬月微微地怔了一下，然後真誠發問：“擒到你了嗎？”
因為有些人就算使出渾身解數，好像也沒辦法讓對方有所動容。
但在某些人麵前，就算什麽都不做，都好像在似有若無的撩撥。
周尤本來想跟靳攬月掰扯一下的，但聽到她這樣反問，就知道又要被她拿捏了。
周尤聲音很冷地說：“跟你沒關係。”
說完，周尤就先走了。
再跟靳攬月對話，周尤覺得自己可能會想把她掐死。
這個女人，的確是有氣人的本事的。
靳攬月看著周尤坐上車離開，輕輕地歎了一聲。
過了好一會兒，才轉身往酒店裏麵走去。
結果就看到父母在大廳裏麵看著她，帶著一臉的探究。
靳攬月往酒店裏麵走去，知道他們想要問什麽。
在他們開口之前，靳攬月就說道：“我和周尤沒什麽，剛才就跟他道謝。”
“我們什麽也沒問啊。”母親笑著說。
靳攬月這倒是有種此地無銀的感覺。
靳攬月跟父母一道進了電梯，父親對靳攬月說：“今天周尤陪著我們在宋城逛了一圈，回頭你好好謝謝人家。”
這樣一來一往的，好像沒完了一樣。
靳攬月不好拒絕，便應了下來。
後麵父母也沒有多說什麽，但是言辭間都是對周尤的滿意。
靳攬月當時就想問，滿意周尤有什麽用？
他們兩……
靳攬月在想，橫亙在她跟周尤之間的是什麽？
是她對感情的悲觀，還是別的什麽？
靳攬月回到房間裏，洗完澡也睡不著。
明明白天逛了一天很累了，但躺到床上卻沒有什麽睡意，腦子裏麵清楚的很。
她失眠了，幾乎一晚上沒有深度睡眠。
斷斷續續地做夢，一直到早上起來。
他們今天的航班回海城，父母要回去上班，靳攬月也要去律所。
昨天周尤問過那麽一嘴，知道今天他們要去機場。
提前安排了車子送他們去機場。
真的是在走的這天，都要博一下長輩的喜歡。
所有的安排都是妥當的。
周尤今天沒來，司機說他今天有別的事情。
不知道是借口還是真的有事，不過靳攬月沒有去探究。
不來，其實正好。
回了海城之後，靳攬月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麵。
接了幾個案子，所以整個人忙到飛起。
在高強度的給工作之後，再加上海城冬春交替，溫度忽高忽低，靳攬月生病了。
一開始還頂著熱度去上班，結果直接在某個下午暈倒在辦公室裏。
當時一起開會的員工都嚇得不行，立刻叫了救護車去醫院。
靳攬月醒來的時候，施冉在病房裏麵。
靳攬月第一句話就是：“沒跟我爸媽說吧？”
第593章 沒想過
施冉搖頭，“本來要跟他們說的，但是檢查過後發現你是疲憊導致的高燒，還沒燒到肺炎的地步，就沒有打電話給他們說。”
“那就好。”靳攬月鬆了一口氣。
但施冉接著說：“但是靳律你在辦公室裏麵暈倒這個事情，整個律圈都知道，應該……過不了多久就得傳到他們耳中。”
靳攬月：“……”
早知道應該在暈倒前，跟他們說一聲不要將這件事傳出去了。
靳攬月揉了揉昏沉沉的腦袋，說道：“你給我找個護工，然後你就回去吧。你們也多注意休息，別病倒了。”
“好的。”
施冉要去叫護工的時候，靳攬月又提了一句：“你去律所把案子相關的資料，還有我的電腦給拿過來。”
“靳律，你現在這樣了還要工作啊？”
“又不是要死了。”
施冉想說要是再這樣下去，離死就不遠了。
施冉不敢說，隻好點頭應下，然後出去先給靳攬月找個護工，再回去拿文件。
到護士台這邊的時候，施冉倒是瞧見一抹熟悉的聲音。
“周少！”施冉朝周尤揮手。
周尤今天是來看段珩的，他滑雪傷了腿。
周尤說他就屬於技高一籌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但段珩覺得他傷得挺有意義的，因為楚璿這段時間有空就來照顧他。
段珩還說，希望這個腿慢點好，這樣楚璿下班就來找他，他得幸福死。
周尤覺得他腦子有病。
但作為朋友，周尤還是會來醫院看段珩，免得這人真的給腦子摔壞了。
倒是沒想到，會在醫院看到靳攬月的下屬施冉。
先前在宋城分開之後，他們前後回了海城。
不過沒有見麵。
施冉還挺意外地問：“周少，你是來看靳律的嗎，她在808病房。想不到靳律工作暈倒的事情，連周少你都知道了。”
靳攬月住院了？
聽到這話，周尤的目光不自覺地往施冉說的808方向看去。
因為段珩就住在810，在靳攬月隔壁隔壁的病房。
施冉嘀咕道：“連周少都知道的話，靳律的父母估計也要知道了。”
周尤卻說：“不是來看她的，來看另外一個朋友。”
“啊，這樣啊。那不好意思打擾周少了。”施冉撓撓頭，然後借口有別的事情就先走了。
周尤臉上沒什麽表情地往段珩的病房那邊走去。
到810，會路過808。
周尤走過去的時候，不自覺地往裏麵看了一眼。
透過門上的玻璃，周尤看到了躺在單人病房裏麵的靳攬月。
左手打著點滴，右手拿著手機，不知道是在工作還是在回消息。
都病成這個樣子了，也不知道好好休息，還在這邊看手機。
手機就那麽好看？
周尤的眉頭，微微地擰了一下。
但是很快的，周尤又覺得自己為什麽要生氣啊。
靳攬月的事情，跟他有什麽關係啊。
病房裏的靳攬月給母親發了消息，讓她別擔心。
然後她就放下手機想拿床頭櫃上放著的水杯喝水，渴得不行。
但水杯放得有點遠，她側身過去就很難受。
到底是感冒的，身上沒什麽力氣。
這會兒拿不到水杯，她隻能起來調整一下姿態。
結果，有人過來，將水杯往她的方向推了推。
靳攬月順著男人的手，目光上移，看到了周尤那張沒什麽表情的臉。
她有些驚訝和意外，“你怎麽在這兒？”
總不能是在醫院巧遇吧？
周尤將水杯推過去一些之後，便跟靳攬月拉開了距離。
然後回答了靳攬月的問題，“你別想多，我是來看段珩的，路過的時候發現你在這個病房裏麵。”
“那還……挺巧的。”
靳攬月順利拿到水杯，喝了口潤嗓子。
有些人其實不見的話，也就還好。
但偏偏他就是要時不時地出現一下，將心裏頭快要熄滅的火苗又給吹燃起來。
周尤看到靳攬月水也喝了，就說：“我先走了。”
“嗯。”
靳攬月當然沒有挽留，挽留人家做什麽？
而且這會兒她身上不舒服得很，隻想休息。
所以周尤離開之後，她就躺下休息。
周尤到了段珩的病房，這人來住院感覺像是來享受的。
明明已經好的差不多，就是要在醫院裏麵住著。
看到周尤來，段珩故意問他：“待會兒要留下來吃飯嗎，那飯可是楚璿親自做的。這待遇，誰不羨慕？”
周尤：“……”
就很想將段珩這個嘚瑟的樣子拍下來給楚璿看。
段珩笑笑，“跟你說，楚璿現在應該是已經做好了當我女朋友的準備，我在想等我出院之後，找一個合適的機會，正式跟她表白，讓她當我女朋友。”
“合著還沒追到啊？”周尤輕嗤一聲。
“你懂什麽？現在網上不都說，一段正式的戀愛要從一束花開始嗎？不明不白的開始，隻會不清不楚地結束。我這次是想好好談戀愛的，不想到時候莫名其妙地結束。”
追楚璿這段路，也算是將段珩的性子磨得好的不行。
隻不過段珩這話，像是戳到了周尤的神經。
那不就是不清不楚地開始，然後莫名其妙地結束了嗎？
床上開始的關係，也在床上結束。
周尤冷哼一聲，“那就祝福你了。”
“放心，結婚肯定也會請你當伴郎的。”
“真能想，結婚都考慮在內。”
“廢話，我本來就是認真的，當然是奔著結婚去的。我要是不奔著結婚去，人家怎麽願意跟我談戀愛？這個年紀了，好好談一段有結果的戀愛，OK？”
“你是想結婚，還是想跟楚璿結婚？”
“跟楚璿結婚啊，反正在她之前我沒想過結婚，在她之後有了結婚的想法。你不會跟靳攬月，就隻是玩玩吧？”
“……”周尤似乎先前跟靳攬月那會兒，的確沒想過結婚。
總覺得，結婚太遠。
尤其是在那樣的關係下，想什麽結婚？
說話間，有人送來了段珩今天的晚餐。
看到來人不是楚璿，而是她家的阿姨，段珩問了一句：“楚璿呢？”
“小姐今天有事要忙，所以就讓我送來了。”
沒見到楚璿，段珩好像還挺失落的。
但因為有了楚璿讓人送來的晚餐，好像也沒有那麽悲傷。
他邀請周尤品嚐。
可話沒說出口，保溫盒就被周尤給拎起來，走了！
段珩：“周尤！”
第594章 能原諒
靳攬月掛了水，這會兒想去衛生間。
但是鹽水掛在病床旁邊的鉤子上，不是掛在那種可移動的掛鉤上的。
她準備按護士鈴讓護士來幫忙，然後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麵打開。
聽到動靜扭頭看去，就看到周尤提著保溫盒走了進來。
再次看到周尤進來，靳攬月還挺意外的，因為覺得他在看了段珩之後肯定就走了。
沒想到不僅又來了，還拿著一個保溫盒。
靳攬月微微愣住。
倒是周尤看她剛才似乎有動作，問道：“你想做什麽？”
“去衛生間。”
“哦。”周尤放下保溫盒之後，順手就將掛在掛鉤上的鹽水給取了下來舉在手裏。
靳攬月重複一句，“我去衛生間。”
“我知道。”周尤說，“衛生間裏麵有掛鉤。”
靳攬月：“……”
剛才有那麽一瞬間，靳攬月覺得周尤要將她送到衛生間，然後等著她解決。
雖然兩人有過非常親密的關係，但當著對方解決生理方麵的事情，的確需要突破內心的防線。
靳攬月就沒打算再叫護士，掀開被子從病床上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發燒的緣故，身上軟綿綿的，腳剛落地，就沒由來的一陣腳軟。
她本能地想要抓住什麽。
在抓住周尤手臂的同時，周尤也反手拖住了她的手臂。
隨後，就聽到周尤說了一句：“什麽工作值得靳律師拿命去拚？”
靳攬月借著周尤的力氣往衛生間那邊走去，回：“委托人找到我幫忙，他們花了錢我肯定要給他們最好的服務啊。不然光拿錢不做事嗎？”
畢竟，靳攬月的收費並不便宜。
“反正你都有理。”
“我實話實說。”
周尤將靳攬月帶到了衛生間裏，將鹽水掛在衛生間裏麵的掛鉤上後就出去了，順手把門關上。
靳攬月倒是沒想那麽多，先上衛生間比較重要。
但之前暈倒的時候穿的是西褲，有紐扣的。
設計感非常足的褲子，一排紐扣。
當時靳攬月就覺得這個設計很特別所以買的。
但是現在看來，就是她在上廁所路上的障礙。
身上沒有多少力氣，而且手上還打著點滴，解開一顆紐扣都廢了老大的勁兒。
靳攬月想了想，衝衛生間外麵的人喊了一聲：“周尤。”
人才剛剛進去，這麽快就好了？
周尤問了句：“怎麽？”
“……你進來一下。”
回應靳攬月的，是周尤直接開門進來。
看到的，是靳攬月解開了一顆紐扣的褲子。
氣氛有那麽幾秒鍾的尷尬，靳攬月想了一下，還是跟周尤說：“你幫我叫個護士過來吧，本來叫施冉找個護工來的，也不知道她找到哪兒去了……”
有點說不出口讓周尤幫她解紐扣的話。
但周尤走了過去，一臉淡定地問靳攬月：“要我幫你脫？”
“……”其實可以不用說得那麽直接，“找個護士。”
她往後退了半步。
“護士幫你，你就覺得不尷尬了？”
至少是個同性。
周尤卻說：“又不是沒看過。”
他的手，放在了靳攬月褲子的紐扣上。
……
靳攬月這會兒一言不發地坐在床上。
從衛生間出來之後，兩人就沒怎麽說話。
但周尤也沒走，她就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想開口說點什麽，可兩人之間的尷尬，好像怎麽都揮之不去。
片刻後，周尤放下手機，問靳攬月：“要不要吃點東西？”
“昂……正好有點餓了。”
“嗯，那是段珩他女朋友給他做的，他沒胃口不想吃讓我帶走，你想吃就吃了吧。”
靳攬月不方便去拿小桌板，周尤就從椅子上起來，將病床上的小桌板給升了起來，又將保溫盒給拿了過來。
段珩生病，所以楚璿給做的也是比較清淡的。
靳攬月倒是也沒覺得這是人家段珩不想吃的，到時覺得段珩身在福中不知福，女朋友都給做了，還不想吃。
有些人想吃都沒有。
但周尤在這邊，靳攬月多少是有些不自在的。
就跟周尤說：“你要是有事的話，可以先走的。”
“沒有事。”
言下之意，就是留在這邊也沒有什麽關係。
“那你留在這邊，做什麽呢？”靳攬月問。
“看你有什麽需要的就幫忙。”周尤說得很自然，並未覺得有什麽問題。
隻是這話，在靳攬月心裏，激起了層層漣漪。
她好像記得很久之前，在紐城讀書的時候，忘記是從什麽時候開始。
她生病是一個人去醫院，紐城那邊看病很麻煩，要預約，要等。
因為沒想過留在紐城，所以就沒有請私人醫生。
那時候韓啟跟她說，他們都是成年人了，很多事情都要學著自己處理。
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沒有人會成為她的依靠。
他們是，獨立的個體。
但是人在生病的時候，是最脆弱的。
也許吧，跟韓啟最後的分開，是一件件事情累計後的失望和無奈。
所有熱烈的感情，最後都隻會逐漸走向平淡。
遇到一個溫柔的人，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靳攬月想了想，跟周尤說：“不麻煩你，護工應該過會兒就來了。”
“沒覺得麻煩。”周尤說，“剛才那種情況下，你覺得護工來給你脫，你就不會覺得尷尬？”
“我可以……換一套舒服的衣服。”
“非要拒絕別人對你好嗎？”
周尤本來今天留在這裏，靳攬月就挺意外的。
這會兒，他又這麽直接地說出對她好，一下子給靳攬月整不會了。
他們這個走向，的確超出了靳攬月的預料。
靳攬月又覺得要是再問下去，周尤大抵會說出更讓她覺得震驚的話。
所以她選擇閉嘴，安靜地吃飯。
周尤瞧著靳攬月一言不發地吃東西，最終還是將到嘴邊的話，給壓了下去。
雖然靳攬月這個女人真的挺讓人生氣的。
但先前段珩給他分析的好像沒錯，經曆過一段七年感情的女人，其實很難真的投入到下一段感情裏麵。
哪怕前任是個渣男。
她放下那個渣男，不代表放下了那段真心付出過感情的歲月。
這樣一想，好像就又能原諒她先前的退縮。
第595章 照顧你
晚上，靳攬月瞧著周尤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她看了看時間，對周尤說：“周尤，我爸媽待會兒要過來。”
“嗯。”
“我是說，我爸媽要過來了。”靳攬月強調一句，“他們來了，看到你在這裏，不知道會怎麽想。”
“他們隻會讓你以後不要工作那麽忙。”周尤回。
聽這個意思，是不打算走了。
靳攬月看著周尤。
椅子上的人似乎這才注意到她的目光，然後從手機界麵上抬起頭來，迎上靳攬月的目光。
“怎麽？”周尤問。
“我倒是想問你，想怎麽樣？”靳攬月看著周尤。
也是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小孩兒看著比以前成熟了一些。
但仔細看的話，眉宇間的少年氣，還是在的。
周尤將手機捏在手裏，反問靳攬月：“你看不出我想怎樣嗎？”
“看不出。”
“照顧你。”
很簡單的三個字——照顧你。
靳攬月先前想周尤或許是有別的目的，比如跟她繼續保持某種不正經的關係。
但周尤的目的跟靳攬月想的，完全不一樣。
就有一種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覺。
周尤問她：“那你覺得我留下來做什麽？”
“沒什麽……”
“別答非所問。”
“這袋鹽水要掛完了。”
周尤看了眼，的確是要掛完了。
他走過去按了護士鈴，對護士台的護士說鹽水快要掛完了。
護士說馬上就過來。
因為護士鈴在病床邊，周尤走過來的時候靳攬月能聞到他身上但清香味。
明明都已經發燒了，為什麽嗅覺還這麽靈敏。
偏偏，周尤還微微俯身，跟靳攬月說：“你覺得我想做什麽？”
看來是逃不過這個問題。
靳攬月覺得有點口幹舌燥的，肯定是因為發燒導致身體缺水。
好在這個時候，護士敲門進來了。
周尤在護士進來的時候，跟靳攬月拉開了距離，讓護士過來給靳攬月換藥。
護士瞧著靳攬月臉色泛紅，便問了一句：“靳攬月，你還有什麽不舒服的嗎？臉怎麽這麽紅啊，再來量個體溫吧，免得燒嚴重了。”
靳攬月這會兒也不好說自己不是因為發燒所以臉紅的，這要是說出來了，就相當於默認剛才是因為周尤才臉紅的。
想想，都覺得很離譜。
護士給靳攬月量了體溫，比上一次量的要低一些。
護士看到這個體溫就覺得有點離譜了，明明臉紅，但體溫降了。
倒是周尤跟護士說：“護士，你留個體溫計在這邊，待會兒我再給她量量。可能是病房裏麵空調溫度開得太高了給熱的。”
“好吧，那家屬看好了，有什麽問題要第一時間跟我們說哦。”
“行。”
周尤將護士給送了出去，然後又象征性地將病房裏麵的溫度給調低了一些。
好像剛才，靳攬月真的是因為房間溫度太高了而臉紅。
等周尤回來，就瞧見靳攬月恨不得將整個身子都縮到被子裏麵去。
真的就很尷尬。
但是靳攬月蓋著被子，還能聽到周尤的聲音通過被子傳了進來。
周尤說：“還蓋被子？不怕待會兒溫度更高？”
這話裏還帶著點嘲笑的意味。
靳攬月選擇不聽。
見靳攬月沒有出來，周尤也沒有讓她非要這個時候出來麵對現實。
但靳攬月說她父母要來並不是騙周尤的，他們知道靳攬月上班的時候暈倒了，聽說這個消息之後就來了。
兩人著急得很，到病房的時候甚至都沒看到周尤。
隻想著病床上的靳攬月。
兩人明令禁止靳攬月在住院期間繼續工作，讓她好好接受治療，並且在醫院裏麵做一個詳細的全身檢查。
靳攬月想說這就是很正常的季節性發燒，但父母兩人左右開弓，靳攬月話都插不上嘴。
等兩人將靳攬月安排好了之後，這才發現病房裏麵原來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
周尤恭敬地喊了一聲：“伯父伯母。”
倆人看到周尤，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又看了看靳攬月。
對現在這個局麵，著實不是很了解。
靳攬月倒是先開口說道：“周尤過來看他朋友，看到我住院就過來看我。”
不是專門來看她，而是順道來的。
但作為過來人，他們看到了病房裏的保溫盒。
這顯然不是醫院裏麵的盒飯。
倒是像周尤拿來的一樣。
隻不過周尤在聽到靳攬月這麽說之後，就順著她的話說：“對，我朋友骨折住院我過來看他，才知道靳攬月住院。”
像是在解釋，又像是在幫靳攬月圓謊。
靳父靳母便沒再問下去。
既然看出兩人之間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在他們沒有主動開口承認之前，倒是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必要。
這個局麵，靳攬月現在完全不想應對，也沒有那個精力去應付。
一副想認真擺爛的樣子。
倒是周尤說了一句：“伯父伯母來了的話，我就先走了。有什麽事情，可以給我打電話，我有空就會過來。”
說完，周尤跟靳攬月點點頭，然後才離開病房。
靳攬月連眼神都沒有跟周尤對上，不知道他這麽一出，到底是想怎樣。
結果等周尤走了，父母對周尤在這這兒這件事，非常好奇且感興趣。
要不是她說不舒服，估計他們兩真的要盤問她的。
後來，靳攬月讓父母先回去，她想一個人休息一下。
等父母離開之後，靳攬月一個人在安靜的病房裏麵，想著的是剛才周尤照顧她的畫麵。
其實也沒有怎麽照顧，就是在她身體很難受的那段時間裏麵，留在病房裏麵陪著她。
想喝水的時候他把水拿過來，想去衛生間的時候帶她去。
房間空調溫度他也會去調。
這些事情靳攬月自己也能做，但生病的時候有另外一個人幫忙，在心理上是能得到很大的安慰的。
畢竟，人在生病的時候，是最脆弱的時候。
周尤這個小孩兒，一出來，就擾亂了她的心神。
她忽然覺得，這個小孩兒，是不是故意的。
報複她先前的隨意撩撥。
現在隨意撩撥的人，不是他嗎？
第596章 在追你
靳攬月住院這幾天，周尤每天都有來。
有時候是給她送中飯，有時候是晚飯。
來這邊之後也不做別的，就在這裏陪著她。
要是她要去做檢查，周尤就帶她去。
除了照顧她，也沒說別的什麽。
先前有護士過來說靳攬月的男友體貼入微，這些天基本上是全勤來的。
靳攬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周尤也像是默認他們之間的關係。
後來靳攬月覺得，是沒有必要向陌生人解釋那麽多。
五天之後，靳攬月出院。
出院的時間靳攬月沒有跟周尤說，但到了出院的時候，周尤還是準時出現。
甚至，還幫她將出院手續給辦好了。
還開了車過來送靳攬月回家。
一直到靳攬月家樓下的地庫，靳攬月才說了一句：“就這裏吧，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說完，靳攬月又補了一句，“這幾天謝謝你周尤，回頭請你吃飯。”
“不用回頭了，就今天吧。”周尤說。
“今天不行，我想回去休息。”
“我照顧你幾天，現在又把你送回家，連上去喝杯水都不行？”
這個畫麵讓靳攬月想到了好久之前，她讓周尤上樓去喝酒。
不過那會兒是在酒店樓下。
靳攬月覺得周尤說上去喝水，目的不在喝水。
“靳攬月，你不會看不出來，我在追你吧？”周尤看靳攬月那麽糾結的表情，便說了一句。
而這句話，的確讓靳攬月有些意外。
追求這兩個字，好像已經遠離靳攬月的世界很多年。
他們這個年紀的人，好像更多的是合適了就在一起，相親碰到合適的順其自然的也就在一起了。
基本上沒有人會花時間去追求另外一個人。
那需要花時間，花精力，需要騰出自己的時間來做一件，不一定會有結果的事情。
但他們開始思考這件事值不值得的時候，喜歡這件事就變得並不純粹。
所以就有人說，他們這個年紀的人還要去考慮純粹的感情。
要麽是戀愛腦，要麽沒有點追求和夢想。
周尤：“幹什麽，被嚇到了？”
靳攬月回過神來，看著周尤，說：“別鬧了周尤。”
“我沒跟你開玩笑，是認真的，在追你。我有權利追求你，你也有權利拒絕。你要是現在就拒絕的話，我以後就不會來騷擾你。”
不被接受的追求，是騷擾。
但周尤這話說的，就要靳攬月現在給一個答案。
要是不答應，那兩人之後徹底沒戲。
要是答應，那麽先前的矜持拒絕，都顯得多此一舉。
更像是在釣著周尤一樣。
沒等靳攬月開口，周尤便說：“你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
“周尤……”
“下車，我送你上去。”
有時候，沒有回答，就是拒絕。
但有時候，沒有回答，就是默認。
靳攬月默許周尤從後備箱裏將她的行李拿出來，讓他送她上樓這件事，就讓周尤覺得她的確是默許他的隻求的。
他覺得靳攬月這個人，很別扭。
又或者，她也喜歡，但那點喜歡不足以讓她願意改變現在的一切。
更不希望有個人會介入她的生活。
意識到這一點的周尤，其實內心多少還是有點失落的。
因為他並不是靳攬月很喜歡的人，是她在選擇之後會放棄的那一個。
但周尤在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思考之後，他覺得他不想放棄靳攬月。
如果她現在不想接受的話，那就等她接受。
周尤不想再用當初跑到國外去的那套辦法，好似分開就能讓雙方都冷靜下來。
的確是冷靜下來了，但並沒有一個人，會無緣無故地站在原地等另外一個人幾年。
回頭的時候他還在這種劇情，似乎隻會出現在偶像劇裏麵。
周尤將靳攬月送到樓上。
靳攬月家裏本來就挺冷清的，這幾天沒有人回來住，感覺房間裏麵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靳攬月先去開了公寓的窗戶，讓空氣流通一些。
想了想，還是問周尤：“你想喝什麽？”
“水。”
“溫水還是涼水？”
“喝茶吧。”
周尤看到靳攬月客廳裏麵放了一套茶具。
靳攬月有些為難，因為喝茶還要開始燒水，要泡茶。
比從冰箱裏麵拿一瓶出來要浪費時間多了。
隻聽到周尤說：“我照顧你那麽多天，喝個茶都不行啊？”
靳攬月去陳列櫃裏找了茶葉出來。
又要將茶具拿去清洗一番。
靳攬月平日裏很少在家，家裏這套茶具還是很久之前用過的。
所以說，周尤這人挺讓人頭疼的。
靳攬月拿著茶具去廚房裏麵清洗，周尤也跟著她進了廚房。
還裝模作樣地問了一句：“會不會很麻煩？”
“你要覺得麻煩，我就直接燒水給你泡。”
“那不行，不好喝。”
“我不知道你還會品茶。”
周尤挑眉，“你對我了解的，能有多少？”
的確不多，周尤到底是個怎樣的人，靳攬月沒有花時間去了解。
見靳攬月又不說話了，周尤問她：“那你想了解點什麽？”
“暫時沒有。”
“暫時沒有，說不定以後就有了。你們律師說話都這麽縝密嗎？”
現在說她縝密，先前可是說她隨便亂撩。
靳攬月不說話，拿著洗好的茶具要往外麵走。
但周尤擋在了她的麵前。
“讓一讓。”
“靳攬月。”
“幹嘛？”靳攬月抬頭看向周尤。
抬頭的瞬間，靳攬月感覺到有陰影向自己壓來。
除了周尤，還能是誰。
周尤一手拖住了她手中的托盤，防止她手中那套價值不菲的茶具掉在地上。
另隻手托著她的後腦勺，防止她躲開。
嘴唇碰到一塊兒的時候，靳攬月的確有些猝不及防。
但本能的反應，好像並不是躲閃。
和周尤接吻的次數不算多，但感覺很好。
先前靳攬月一度以為是自己太久沒有過男人，身體本能地不抗拒這種身體接觸。
後來想想，大概是身體不拒絕一個有感覺的人吧。
裝著茶具的托盤被周尤放在料理台上，他逐漸加深了這個吻。
靳攬月實在是有些招架不住，低低地吟出了聲。
卻在這時候，周尤鬆開了靳攬月，說：“泡茶去吧。”
第597章 為什麽
靳攬月也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尤其是到了這個年紀。
被周尤故意撩撥那麽幾下，他再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般地退出，這下難受的隻剩下靳攬月。
她有些窩火地將手撐在料理台上，平息著剛才因為跟周尤接吻而產生的一係列反應。
以前倒是不會怎麽想，但跟周尤發生過之後，思考那件事的頻率似乎變高了。
後來也就慢慢接受，成年男女，除了那些事情還能想什麽？
靳攬月平複好情緒之後從廚房出來，周尤已經坐在那邊開始燒水，看樣子是真的要喝完茶再走。
見他自己煮茶，靳攬月便轉身往臥室走去。
周尤餘光瞥見她沒過來，問道：“你去哪兒？”
“洗澡，從醫院回來一身病毒。”
“把客人留在這裏泡茶你自己去洗澡，合適嗎靳攬月？”
這人還真的把自己當起客人來了！
靳攬月頗有些無奈地說：“那你不想泡了，可以走。”
周尤倒是笑了笑，回靳攬月：“覺得你有點惱羞成怒。”
“你哪裏看出來我生氣了？”
“你剛才是不是希望我繼續下去。”
雖然是疑問句，但用了肯定的語氣。
靳攬月不想被周尤拿捏住心思，便說：“小朋友，姐姐三十歲了，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不行嗎？”
“不要叫我小朋友。”周尤很不喜歡靳攬月偶爾對他那些將他當成小孩兒的稱呼，“你別忘了你剛才被我這個‘小朋友’，親到腿軟。”
靳攬月不知道周尤去哪兒進修過，反正這幾次的對話，她都沒有占到上風。
索性，她幹脆直接進了臥室，不跟他說話。
回了房間的靳攬月拿上睡衣準備去浴室。
但想著周尤還在，她要是穿睡衣出去，多少有點別扭。
所以她將睡衣放下，拿了一套運動裝。
隻不過擾亂的情緒遲遲沒有被平複下來。
花灑下，靳攬月閉上眼睛就想到了剛才那個讓她腿軟的親吻。
明明他除了接吻之外，沒有其他多餘的動作，可想象力是個很神奇的東西。
從身上流淌而下的溫水，似乎怎麽都不及他掌心的溫度。
靳攬月猛然間睜開眼睛，覺得荒謬。
更荒謬的是，周尤說他追她。
這個小孩兒，是一時興起？還是因為先前結束那段關係讓他覺得不舒服，不甘心，所以想要把人追回來？
她也不是對周尤毫無感覺，但真要答應他的追求在一起，那然後呢？
對於能不能走到最後，靳攬月沒有太大的信心。
如今周尤的父親跟她的父親似乎在工作上開始了密切的合作。
她不想她跟周尤的事情影響到他們之間的合作，畢竟他們代表的，並不是他們個人，而是身後的兩個團體。
靳攬月覺得，牽扯太多太廣，她並不是很想去承擔這樣的後果。
一個澡洗得稀碎，靳攬月換上衣服吹幹頭發才從房間裏麵出去。
周尤還沒走，有那個閑情逸致在那邊泡茶。
還順手給靳攬月倒了一杯綠茶。
靳攬月坐在周尤對麵，喝著他泡的茶。
的確是比直接用開水衝泡出來的要好喝很多，順口，不澀。
隻不過靳攬月倒是沒有過多的品嚐，喝完一杯之後直接將杯子放在桌上，問他：“你什麽時候走？”
“外麵下雨了，很大。”靳攬月轉身往窗外看去，的確在下雨。
也就洗個澡的時間，就下了這麽大的雨。
靳攬月回他：“你是開車，又不是騎電瓶車。而且車子停在地庫，你回家也是直接開到地庫。”
根本淋不到雨。
周尤非常自然地說：“大雨開車很危險，總不能我送你回來一趟，我自己回去還出什麽意外。這樣你心裏壓力得多大？”
這仿佛是在為靳攬月考慮。
周尤又說：“你做你自己的事情，我不打擾你，等雨小了我就走。”
“雨要是一直不小呢？”
“那就說明，老天爺也希望我留在這邊。”
“……”以前沒覺得周尤這樣油嘴滑舌啊。
到底是什麽，讓周尤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靳攬月覺得要催促周尤離開現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個天氣也不好叫外賣，家裏隻有簡單的速食，她不是很想吃。
尤其是前幾天住院的時候，周尤每天都會帶好吃的飯菜過來，把嘴養金貴了，現在覺得那些速食特別難吃。
靳攬月想了想，問周尤：“你先前給我帶的那些飯菜，是哪家的廚子？”
如果有外賣的話，回頭她就經常訂那家的。
“好吃啊？”
“嗯。”
“那是個私廚，收費可能比較貴。”
靳攬月倒也不是缺錢的主兒，“推給我吧，謝謝。”
“嗯。”
“給我微信啊。”靳攬月看周尤不動，便催促道。
周尤倒是打開手機，將二維碼調了出來。
靳攬月本來是想掃的，但發現這個二維碼是周尤本人的。
“嘖。”她擰眉，“周尤。”
“幹嘛，就不能是我這個私廚啊？”
本來以為被周尤戲弄了一番，但反應過來之後，靳攬月發現那些菜，可能是周尤自己做的。
周尤倒是不甚在意，說道：“做菜這種事，又不需要什麽天賦。以前在紐城的時候，吃不到正宗的國內菜，就自己做了。”
不是都說麽，大多數的留學生出國就相當於去上了新東方烹飪學校。
整天在朋友圈比廚藝。
周尤那會兒隻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一刻不想閑下來。
他本來學東西就快，做菜這種事情根本難不到他。
“意外嗎？”周尤問，“其實你要是多了解我一點，你會發現……”
“發現什麽？”
周尤淡淡的笑了笑，“既然這麽好奇，那你自己去探索。”
“不好奇。”靳攬月下意識地說。
像是口是心非地故意說出一些澆滅對方希望的話，讓他知難而退。
但周尤似乎並沒有因為靳攬月的拒絕而產生什麽不好的情緒在。
在情緒穩定這方麵，周尤贏了靳攬月身邊的很多人。
靳攬月也想不明白，怎麽就開始給周尤加分了。
周尤當然不知道靳攬月心裏頭在想什麽，他說：“你對我不好奇，但我對你為什麽拒絕我，挺好奇的。”
靳攬月不置可否。
周尤問：“為什麽拒絕我，年齡嗎？還是，沒辦法給到你足夠的安全感？”
第598章 當朋友
靳攬月已經避免跟周尤提及那些事情，但他似乎並不打算這樣稀裏糊塗過去。
她靠在椅背上，長歎一聲。
是回避的姿態。
周尤問她：“還是，你覺得我爸跟你父親目前有工作上的交集，你擔心跟我的事情會影響到他們的合作？”
靳攬月換了個姿勢。
她是律師，學過心理學。
這種頻繁變換姿勢的動作，就是在掩飾自己的心虛。
的確是被周尤給猜出來了。
這個小孩兒，年紀不大，懂得挺多。
倒是應驗了她母親的那句話，真正的成熟不在年紀的遞增，而在心理的成熟。
靳攬月吐了口濁氣，對周尤說：“別分析了，你把我分析得透徹，把所有的原因都說出來，我依舊不想改變現狀。”
的確是有些殘忍，靳攬月也一直在退縮。
沒等周尤開口，靳攬月補充道：“你去找個年紀相當的談戀愛結婚，不好嗎？我這樣經曆過一段七年戀愛的人，已經不會再像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一樣把戀愛當成頭等大事。周尤，我給不了你戀愛的期待，你也給不了我倆人相處時的寧靜。”
年齡的確不是阻礙兩人在一起的主要原因。
而是因為年齡差帶來的對事情的看法，生活習慣，相處方式的差別。
這些可能一開始會被忽略，但隨著相處時間增加，就會變成不可調和的矛盾。
周尤可以胡來，但靳攬月作為一個有一定社會經曆，見過很多事情的年長者，她沒辦法像周尤那樣任性。
而且，他們父輩之間的合作，並不需要聯姻來鞏固。
相反的，如果一段合作關係需要用聯姻來鞏固，那才是最不牢靠的。
一旦婚姻破裂，那合作還要不要繼續？
純粹的利益關係，反倒是更長久。
任何摻雜了感情的事情，都會變得複雜。
靳攬月以為周尤會繼續說服她，但沒想到這人說：“行，那我退一步，我們當朋友。”
本來已經準備好了後續的話，畢竟是個律師，能一步一步地將周尤給說服。
誰知道他在表明了心思之後，又退了。
靳攬月覺得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就好像自己已經做好了披掛上陣的準備，結果對方說一句“休戰”。
靳攬月沒轍，隻好說道：“行，隨你。”
論擺爛，靳攬月說第二也沒有人敢說第一。
周尤自己願意在她身上浪費時間，是他自己的事情。
她已經說得清清楚楚，他為此付出的代價，都得他自己承擔。
周尤喝完他自己煮的茶，剛才的陣雨也停了下來。
他拿起桌上的手機，跟靳攬月說：“雨停了，我就先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
“你對朋友，也會這麽囑咐？”
“……”
靳攬月覺得周尤退了，但是又沒有完全退。
她有些無奈地說：“你到底走不走？”
“感覺我要是再不走，你就要生氣了。”
“是的，我生氣起來，很可怕。”靳攬月也從椅子上起來，往玄關那邊走去。
想快點把這尊佛給送走。
周尤倒是不說話了，拿著手機走到玄關換鞋。
她家有一次性拖鞋，是給來家裏的客人穿的。
但常穿的拖鞋，隻有靳攬月自己的。
他穿上自己的鞋，提議道：“下次你給我買雙拖鞋。”
“嗯？”
“不然每次還要穿一次性的，很不環保。”
不是，這就說起以後了？
還要經常來她家？
靳攬月不答，隻說：“快點走，待會兒雨又要大了。”
靳攬月不想跟周尤在門口墨跡，幹脆走過去給周尤開了門。
想送走他的想法，達到了頂峰。
周尤的確也沒有繼續留下去的意思，他走到門口。
這個距離就很近了。
靳攬月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半步，但還是沒能避開周尤突然湊過來的臉。
在她嘴角，輕輕地碰了一下。
“不是說當朋友嗎？”靳攬月看著近在咫尺的周尤，問了一句。
“我又沒說隻當朋友。”
男人一旦耍起無賴來，靳攬月也是招架不住的。
周尤倒是沒再繼續逗靳攬月，說道：“我真走了，回家給你發消息。”
“不用。”靳攬月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等周尤走了，靳攬月覺得公寓裏麵一下子安靜下來。
那雙被換下來的一次性拖鞋，她拎起來準備往垃圾桶裏麵丟。
想了想周尤剛才說的話，什麽下次還要來之類的。
這種一次性拖鞋的質量很好，多穿幾次也不是什麽問題。
丟掉的話的確挺不環保的。
靳攬月又將拖鞋放下。
結果走出去幾步之後，她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在等周尤下次過來的事？
她覺得很無語，周尤的心理暗示的確挺成功的。
所以靳攬月立刻折返回去，將那雙拖鞋重新拎起來丟進了垃圾桶裏麵。
再去將那套茶具清洗，之後就回到書房看這些天積壓下來的工作。
靳攬月的私生活的確很枯燥乏味，休息日除了偶爾的健身瑜伽之外，就是工作。
看了許久的文件之後，電腦右上角的微信提示來了消息。
她點開一看，是周尤發來的兩條消息。
一條是路上積水，他的車子蹚水過去的照片。
還有一條消息是：車子差點拋錨，不過還好到家了。
說到家給她發消息，還真的就發。
靳攬月在鍵盤上打下“嗯”，但遲遲沒有按下回車鍵發送。
靳攬月刪掉了這個字，不想回。
她準備關掉微信的時候，周尤的消息又進來了。
就一張圖片，衛生間的對鏡拍。
關鍵是，脫掉了上衣，露出了有六塊腹肌的好身材。
靳攬月先前好不容易通過工作來將心裏頭那點想法給壓下去，周尤這會兒直接一張照片過來讓她前功盡棄。
雖然年輕的身體很多，但靳攬月卻是實打實地跟周尤發生過關係的。
女人總歸會對跟自己有過親密關係的人，存在不一樣的關係。
正當靳攬月失神的時候，周尤將照片撤回。
甚至還欲蓋彌彰地說了一句：發錯了。
靳攬月覺得周尤這小孩兒，還是有點子心眼在的。
所以她回：再練練。
周尤：什麽？
靳攬月：身材。
周尤沒回她了。
第599章 在哪兒
靳攬月病好了之後就正常上班。
她的工作屬於很忙的那種，經常到了飯點就吃一點助理買來的簡餐，吃完繼續工作。
因為是真的熱愛這份工作，所以累一點好像也沒有什麽太大的關係。
但這幾天施冉沒再給靳攬月訂餐，因為中午的時候有同城閃送過來。
靳攬月一開始還以為是她母親讓家裏人準備的，沒辦法勸她少工作，隻能在吃方麵督促一下。
本來要給母親發消息問一聲的，但周尤的消息先過來。
他問靳攬月收到了沒有。
要是周尤這樣說的話，靳攬月就知道是他讓人送來的。
但是想想，靳攬月就覺得，這小孩兒不上班嗎，光在家裏給她做飯了？
等下屬都出去了之後，靳攬月給周尤打了過去。
周尤很快就接了電話，問她：“吃了沒，感覺怎麽樣？”
“以後不用給我送了，施冉會給我訂餐的。”
“沒事，讓閃送送過去的，不礙事。”
靳攬月揉了揉鼻梁，“我的意思是，你沒有自己的事情做嗎？你這樣，我心理壓力很大。”
靳攬月不喜歡別人為自己付出很多時間。
因為有些事情就算付出了再多，最後都是沒有結果的。
靳攬月不想欠別人什麽。
周尤說：“怎麽就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朋友之間也有互相關心的。還是菜不合你口味，那我換個廚子。”
“讓廚子做的？”
電話那頭頓了頓，似乎是知道了什麽。
隨即，男人輕笑一聲，“你是想吃我做的啊？”
“……”
聽她沉默，周尤笑聲漸大，“靳攬月，先前是你生病了，現在你身體好了。而且我實在也沒有那麽多時間中午跑回去給你做飯再讓人給你送過去。”
那如果真的是那樣，靳攬月會覺得周尤大概是瘋了。
真要是那樣，靳攬月會毫不猶豫地將周尤拉黑。
說話的時候，周尤那邊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然後有人進來告知周尤到時間去開會。
靳攬月看了眼時間，也不過下午一點。
看來，周尤的確是忙。
周尤應了那邊之後才轉頭來跟靳攬月說：“你先吃，我去開會了。”
“你吃了嗎？”靳攬月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就當是周尤問她之後的客套。
周尤回：“還沒啊，餓死了。”
靳攬月覺得周尤在開玩笑，一個成年人怎麽可能會允許自己餓著肚子？
她說：“那你餓著吧。”
應該是周尤急著去開會，所以沒有在電話裏麵跟靳攬月多說什麽。
掛了電話之後，靳攬月看著桌上幾道精致的菜肴。
她其實很清楚這樣的小舉動其實花不了多少錢，甚至就是周尤的一句話，就有人去為他做這些事情。
但恰恰就是，有些人連這樣動動嘴皮子的事情都很少做。
成年人似乎隻會將時間花在會有回報的事情上。
越成長，越是變成了權衡利弊的生物。
靳攬月也是這樣，不想將寶貴的時間浪費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可她又是矛盾的，一邊希望有人能無條件地愛著自己，對自己好。
但又害怕自己的感情最終會沒有一個好結果。
她在膽小與放手一搏之間搖擺徘徊。
……
這些天靳攬月中飯晚飯都是人閃送來的。
靳攬月沒跟周尤說過她一般都會加班，所以晚飯也是在律所解決。
對了，他還會隔三差五就讓人送花來。
不局限於玫瑰。
向日葵，鬱金香，小茉莉……這些都有。
感覺她辦公室裏麵的花有枯萎的跡象，花就送來了。
還有什麽？
靳攬月記不起來，但生活似乎的確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比如，會想著明天的中飯晚飯是什麽。
會思考桌上的花下一次是什麽？
會想周尤是不是腹肌練出來了多少？
他本人很少出現在靳攬月的麵前，但是他又無處不在。
靳攬月覺得這種感覺，有點煩。
她覺得自己開始期待一件事的時候，就很危險。
那天晚上她在律所跟下屬開完會之後才下班，晚上十一點過了。
靳攬月獨自開車，車子在半路上拋錨。
後麵的車子起步沒注意到靳攬月的車還停在原地，直接撞了上來。
靳攬月一直都覺得，自己算是新時代裏麵女性的代表了。
很多事情都能獨擋一麵。
但麵對不講理的人的時候，多少還是有些無語。
等交警來的時候，男人一直在辱罵，說靳攬月是馬路殺手，女司機就不配開車之類的。
靳攬月沒有回嘴，最後隻到路邊有監控的地方等待。
那人還不依不饒，說靳攬月開個保時捷也不知道這車怎麽來的。
靳攬月的手機這會兒響了起來。
一看是周尤打來的，她猶豫了一下就接了電話。
電話剛剛接通，那個不依不饒的男人便扯著嗓門說：“你幹嗎找人啊，我告訴你你自己綠燈不走，你怪誰撞你？你就算把天王老子叫來也是你的過錯！”
靳攬月：“……”
倒是那頭的周尤聽到靳攬月這邊男人不客氣的聲音，緊張地問了一句：“你在哪兒，出什麽事了？”
“出了點交通意外，已經報警了，交警應該馬上就會過來。”
“地址發我，我現在過去。”
想說不用了，交警很快來。
但靳攬月鬼使神差的，將這邊的定位發給了周尤。
不知道周尤是不是就在附近，他幾乎是跟交警一塊到的。
來了之後他首先將靳攬月上下左右看了眼，問道：“除了額頭之外，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額頭是先前被追尾的時候，靳攬月腦袋碰到方向盤上麵。
這會兒有點鬱青。
靳攬月搖搖頭。
周尤說：“你先去我車上，我來處理。”
沒等靳攬月開口，先前就嗶嗶來來的男人指著靳攬月跟周尤，“幹嘛幹嘛，走什麽？你們到底什麽人，是不是收買了交警？”
那交警站在旁邊，一臉無語，指了指胸口的執法記錄儀，說道：“看清楚，我們都用執法記錄儀拍著，你別亂說！”
“誰知道你們有沒有暗中交易？”
靳攬月開的是保時捷，周尤開的是巴博斯來的。
在寸土寸金富豪遍地的海城來說不算什麽，但對這位開著十來萬車的車主來說，那的確算是有錢的。
周尤隻拍了拍靳攬月的肩，說：“去我車上等著。”
第600章 進度條
靳攬月坐在車上，遠遠地看著周尤跟交警處理這起交通事故。
也就十來分鍾，周尤就過來了。
“好了嗎？”靳攬月問。
“嗯，讓律師過來處理。車子回頭拉到店裏定損，該走保險走保險，該賠償走賠償。”
周尤又叮囑靳攬月係上安全帶，然後才啟動車子離開。
靳攬月從後視鏡裏麵看了眼，那個追尾的男人應該是很不服氣，在他們車子開走之後，還指著這邊。
這就是靳攬月不想跟這種人糾纏的原因。
覺得很煩。
跟他們講道理沒有用，他們隻覺得自己有道理。
靳攬月收回落在後視鏡上的目光，卻發現周尤轉彎駛入一條跟她家反方向的路。
“我家在那邊。”靳攬月指路。
“我知道。”周尤說，“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就是額頭磕了一下，沒事的。”回去用熱毛巾敷一下就好了。
這個點去醫院折騰一通，回到家都不知道幾點了。
周尤卻沒有改變路線，說道：“腦袋磕壞了怎麽辦？”
“我也沒有那麽脆弱。”
“很多內傷當下沒什麽，誰知道你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會出什麽狀況？”
他說得很嚴重，好像靳攬月一個人在家肯定會暈倒會出事。
開車的人不是靳攬月，顯然這事兒輪不上她做主。
後來去了私立醫院，連夜開了機器給她做了檢查。
輕微腦震蕩，得在醫院留院觀察一天，明天要是還沒什麽事情的話，就可以出院。
周尤又去超市給她買了一次性用品，忙前忙後。
這一通忙活下來，淩晨兩點。
周尤讓她快點休息。
靳攬月問：“你呢？”
單人病房，隻有一張床。
旁邊有沙發，但那個沙發不算大，周尤要是躺上去的話，估計半條腿都在外麵。
周尤說：“沙發上躺一會兒。”
“你回去吧，那個沙發那麽小，你睡著很難受。”
“靳攬月，現在兩點了，我開車回家就得三點，睡不了一會兒就得去公司。你讓我在這裏好好睡一覺唄。”周尤跟靳攬月討論現實問題。
見她沒說話，周尤補了一句：“你要是覺得沙發小我睡著難受，那委屈你跟我擠一擠？”
床是夠長的，但不夠寬。
靳攬月發現周尤提了這麽一句之後，她好像真的在看這張床夠不夠睡兩個人。
靳攬月覺得自己著了周尤的道準備拒絕的時候，這人已經非常坦然地躺到了她的病床上。
他非常自然地將靳攬月一把摟在懷中，“別動，這床很小，摔下去了我可是會把你當肉墊的。”
的確不大，靳攬月感覺掙紮一下，就得跟周尤倆人雙雙掉在地上。
“周尤……”
“不用謝，這麽晚跑過去處理你的交通事故，我是自願的。把你送醫院檢查，也是我自願的。朋友嘛，就得互幫互助。”
“……”靳攬月輕歎一聲，他倒是將朋友兩個字，常掛嘴邊了，“擠到我了。”
“那你抱著我。”
這樣有什麽區別嗎？
“算了，那你在床上睡，我去沙發上。”
“沙發上睡不下兩個人。”
這話的意思就是，她要去沙發上睡，他也會跟著一起。
靳攬月無奈，明明先前在事故現場的時候，他成熟又周到地處理著車禍，像個大人。
現在又像個小孩兒，和一個輕微腦震蕩患者擠在一張床上。
而且，還很熱。
這人身上就像個火爐一樣，加上房間裏麵的空調，靳攬月覺得自己都要出汗了。
結果，就聽到周尤用比剛才要低很多的聲音，警告她：“別動了！”
“這樣根本睡不著。”
房間裏麵安靜了幾秒鍾，而後，周尤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那做點別的？”
“周尤！”
“所以我讓你別動，你越動我就很難受。”周尤聲音裏有幾分無奈，“靳攬月，我是個有正常需求的男人，隻是抱著喜歡的人卻沒有更多的動作，真的忍得很辛苦。”
本來想逗她的，結果把自己折了進去。
早知道就在沙發上躺著了。
靳攬月這會兒連手指頭都沒有再動一下。
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周尤輕歎一聲，“放心，我不會動你。等到哪天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咱們突破了這個‘朋友’關係，再進一步。”
早就知道他“朋友”這個身份，是個幌子。
周尤說：“靳攬月，我本來就沒打算跟你發展成什麽身體上的關係。那次你一副我不答應你就去找別的男人的架勢，我是被迫的。”
“我……沒有……”靳攬月想說那次也沒有非要找別人。
她也不知道，原來那次周尤是擔心她去找別的男人。
“行吧，沒有。”
周尤這話聽起來，好像非常勉強。
靳攬月不想跟周尤多辯解什麽，沒有必要為了已經發生的事情做過多的解釋。
“靳攬月。”
“嗯？”
“朋友之間，可以接吻嗎？”
“異性朋友之間都不會抱著在一張床上睡覺。”
“我先前就跟你說了，又不是跟你隻當朋友。”
“你說不會動我。”
周尤：“隻是接吻。”
說完，周尤翻身，將靳攬月壓在床上。
……
有時候靳攬月想，是不是自己默許周尤做這些越界的事情。
無法拒絕一個喜歡自己的，熱情的，有時候成熟，有時候又幼稚的弟弟。
但是對於付出，她還沒想好。
周尤在衛生間裏衝澡。
聽著裏頭傳來的水聲，靳攬月給羅敏發消息，說她覺得自己像個渣女。
羅敏發了個問號。
很快又發了消息過來，在不知道具體情況下，說道：在感情裏不要有太高的道德感，不是別人渣你，就是你渣別人。
羅敏：享受當下，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清楚？
靳攬月不知道該回什麽，她知道自己是矛盾的，沒辦法徹底的瀟灑，也沒辦法完全將周尤給推開。
她甚至還在擔心，周尤的耐心是多少。
因為有些人在追喜歡的人的時候，是有一個期限的。
如果多久沒有追到，就會放棄換下一個目標。
周尤的進度條，走到哪兒了？
第601章 餿主意
周尤這個澡，洗了半個小時。
出來之後也沒到靳攬月的病床上躺著，而是老老實實地到沙發上睡覺去了。
本來是想逗一下靳攬月，倒是將自己折進去了。
然後還聽到靳攬月說：“你在沙發上睡得開嗎？”
周尤聲音悶悶地回：“跟你睡床上，那今天晚上別睡了。”
“……”
“我又不是柳下惠。”
靳攬月選擇閉嘴，一句話都不說。
經過剛才那麽一折騰，在房間裏麵安靜下來之後，兩人倒也各自睡了過去。
周尤這半晚上睡得並不好，沙發實在是伸展不開，翻個身都有可能摔倒地上。
而且那個沙發很軟，在上麵躺幾個小時感覺腰酸背痛的。
所以早上在靳攬月檢查過之後沒有什麽問題之後，周尤就送她回家。
靳攬月本來不想麻煩周尤，覺得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
周尤說：“你覺得我相信你會打車回去，還是打車去律所？”
被周尤猜出了她的想法。
靳攬月的確覺得沒有什麽大礙，所以打算不回家直接去律所。
最後就是，被周尤送回家裏，然後在他的監督之下給施冉發了消息說今天不去律所。
靳攬月覺得周尤管得真多。
不知道周尤是為了監督她今天讓她在家休息還是怎麽，將她送回來之後一直也沒走。
靳攬月本來還想等周尤走了之後再去律所的，這個樣子是走不了。
便去洗了澡回房間休息。
是中午的時候被餓醒的，從房間出來，沒見周尤在外麵。
估計，已經走了。
靳攬月去到廚房看有什麽吃的東西，冰箱裏麵依舊空空的，冷凍室裏的速食她看了沒有什麽胃口。
想著要不點個附近的外賣，吃了之後再去律所。
手裏頭那麽多事情，也不能真在家裏待一天。
還有車子定損的事情。
她在這邊公寓就停了一輛保時捷，其他的車子都放在父母家裏。
還要回去一趟，不然這些天都沒車子開。
還要去一趟交警局，問清楚昨天的事故怎麽處理。
靳攬月從起來開始，就在規劃下午的事情。
她喜歡將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條，不喜歡被打亂節奏。
……
周尤處理昨天晚上的事故去了。
律師說對方胡攪蠻纏，聽那個意思就是要錢且不想賠償靳攬月車子的維修。
靳攬月那車是保時捷，維修一下怎麽也要幾十萬，比那男人的車都還要貴。
本來對方要是態度好一點，周尤這種得饒人處且饒人的性格就不會追究。
但昨晚上一直逼逼賴賴，周尤就讓律師按照程序來。
想到靳攬月的車送去維係，周尤又想著讓人從他車庫裏麵開一輛過來先讓靳攬月開。
可一想，不如他每天接送。
計劃得很好。
然後他母親打電話給他，說是遠房的一個親戚家的孩子來海城了，讓他幫忙照顧一下。
周尤當時就問了句：“多大了啊？”
“十八，被海城的F大提前錄取就不參加高考，打算先過去熟悉一下環境。他們學校夏天就要開始提前上課。”
“媽，她都十八了，能自己照顧自己了。”
“小姑娘第一次去外地生活，你當哥哥的多照顧點怎麽了？”
周尤想說他十八的時候都能自己一個人到處背包旅遊，有什麽好擔心的。
但因為是母親的囑托，他就應了下來。
不能住酒店，說是酒店不安全。
周尤就問了物業，他那棟還有出租的公寓，便給她租了下來。
還親自去機場接了人。
周尤以為是個柔弱不能自理的公主，結果周尤在機場等了半天沒等到人，打電話過去人家說已經打上車了。
幾經波折，最後在公寓樓下碰麵。
周尤對謝亦然的印象不深，但並不妨礙謝亦然這個社牛跟他社交。
小姑娘剛來海城，很多問題，而周尤是她認識的人，所以很多事情都得拜托他。
自然而然的，跟靳攬月見麵的時間就少了。
這天，周尤陪謝亦然去駕校報完名，她說要請他吃飯感謝他這段時間的照顧。
巧了，在餐廳裏麵遇到靳攬月跟她同事在這邊吃中飯。
撞上之後，周尤給靳攬月介紹這是他妹妹。
靳攬月昂了一聲，“妹妹啊。”
謝亦然目光在周尤與靳攬月之間來回，然後問周尤，“哥哥，這個姐姐是誰啊？”
沒等周尤開口，靳攬月就回了一句：“朋友吧。”
不是周尤說，他們現在是朋友嗎？
謝亦然哦了一下，“那就不打擾姐姐和你同事吃飯啦，我跟哥哥先走咯！”
說完，謝亦然就挽著周尤走了，讓他多餘的一句解釋都來不及說。
周尤想，靳攬月肯定誤會他跟謝亦然的關係了。
等到了包間，周尤表情不是很好地看著謝亦然。
謝亦然倒是吐吐舌頭，一臉無辜，“哥，你不會現在想回去解釋吧？”
“……”
“哥，你還沒追到那個姐姐吧？”
“……”
“但是我看出來了，她有點介意我跟你的關係。你現在要是回去解釋，她就會立刻放心，然後又對你愛答不理。”
不是，誰看出來靳攬月對他愛答不理了？
周尤麵不改色地對謝亦然說：“你小孩子懂那麽多？”
“言情小說看得多。”
“那你還能被提前錄取？”
“聰明啊，我們家就你不是名校畢業哎，有時候很難想你是怎麽融入到家族裏麵的。”
“謝亦然，就這樣吧，以後你在海城是死是活我都不管了。”
雖然周尤現在想想，當初怎麽都該撐到畢業，不過都過去那麽久了，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謝亦然撇撇嘴，“但是我覺得那個姐姐，應該也是喜歡你的，要不然她剛才才不會說一句‘妹妹啊’。你不信的話，可以去試一下。”
雖然聽到謝亦然這麽說，周尤心裏頭有點高興。
但仔細想想，靳攬月那個人端得很，就算吃醋了也不會承認的。
而且，他覺得用別的異性去刺激靳攬月，是一件很幼稚的事情。
周尤說：“你別給我出餿主意。”
“那你孤獨終老吧。”
第602章 沒吃醋
周尤跟謝亦然飯吃到一半，放下碗筷。
謝亦然咦了一聲，“哥，你幹嘛去？”
“吃你的飯。”
謝亦然撇撇嘴，猜測道：“不會這就去忙著跟人解釋了吧？”
周尤：“……”
謝亦然覺得自己猜對了，忍不住地搖頭，“哥，你這樣的男生，真的很不神秘哎。難道不是那種捉摸不透的才更有魅力嗎？”
周尤沒有回謝亦然，直接從包間裏麵出去了。
神秘感這個東西，在周尤看來，好像不該這麽用。
他準備給靳攬月發個消息讓她出來一趟，倒是瞧見了靳攬月從衛生間裏出來。
周尤將手機收了起來往靳攬月那邊走去。
跟靳攬月一起來衛生間的施冉瞧見這兩人神神秘秘的，所以看他倆的眼神，都多了幾分曖昧在裏麵。
然後被自己上司瞪了一眼之後才收起八卦的眼神依依不舍地離開。
等施冉走了，靳攬月看了眼周尤，問道：“不陪妹妹吃飯，跑出來做什麽？”
這個語氣聽起來，好像是有點吃醋的感覺。
周尤剛才還想跟她解釋真的是表妹，而不是那些所謂的妹妹。
他回了一句：“我就和人家吃個飯，怎麽感覺你就生氣了？”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生氣了？”靳攬月輕笑，反正她自己沒覺得生氣。
但剛剛看到周尤跟那個小姑娘一道出現的時候，多少是有些意外。
除了驚訝之外，還覺得挺般配的。
周尤這樣陽光帥氣的大男孩兒，身邊好像就應該有一個陽光積極的小姑娘在。
真的是很養眼的情侶。
周尤嘖了一聲，“反正醋味挺濃。”
“小少爺，我三十歲了，早就已經過了吃醋的年紀了。”非要說的話，都快要三十一了。
吃醋這種幼稚的事情，靳攬月不會允許它發生在自己的生活當中。
周尤攤手，“行吧，我就當你沒有吃醋。”
好像還挺勉強。
“我還要回去跟同事吃飯。”
“我晚上去找你？”周尤說。
“不陪妹妹了？”
“她有自己的生活。”周尤說，“我這個當表哥的，也不能時時刻刻看著人家吧。我不煩人家都煩了。”
表哥……
靳攬月眉頭微挑。
周尤道：“小姑娘煩得很，連學車報名都要我帶她去，也不知道學著自己去，我日理萬機還要觀察靳律師有沒有吃醋，真的沒時間。”
靳攬月笑了出來，“周尤，我沒吃醋。”
“你不能假裝吃醋嗎？”
男人吧，就是奇奇怪怪。
有時候覺得女人吃醋很煩很作，甚至還會上升到交友圈被限製。
但有時候吧，又想要人家吃醋。
無非就是覺得，吃醋是在意的表現。
“朋友之間不吃醋的。”靳攬月說。
“在我這兒，朋友是可以吃醋的。而且，你隻能有我一個朋友，不能有其他的朋友。”
“奇奇怪怪。”
靳攬月很多時候，都覺得周尤的想法很小孩子。
但仔細想想，似乎也沒有錯。
親密關係，都是具有排他性的。
在感情一開始，都想做對方的唯一。
後來逐漸被洗腦，被說服，要接受感情最終會變得平淡，愛情會變成友情。
她覺得那些已經被她遺忘的想法，正一點一點地被周尤撿起來。
第603章 扒細節
吃好飯，靳攬月去買單。
但被服務員告知，他們那桌的費用，已經被包間的一位客人給結好了。
不用想，都知道幫忙結賬的人是周尤。
也是巧了，他們在出口這邊碰上。
靳攬月本想跟周尤說一聲謝謝。
結果謝亦然順手就挽上了周尤的胳膊，說道：“哥哥，你上午陪我去駕校報名，下午我陪你上班吧！”
周尤：“……”
謝亦然見周尤沒答應，又嬌滴滴地說了一聲：“哥哥，我不會打擾你的，我可乖可乖啦。”
“你閉嘴，謝亦然。”周尤想找個洞將謝亦然塞進去。
謝亦然輕哼一聲，佯裝生氣，“幹嘛呀哥哥，你是怕誰生氣嗎？”
說話的時候，還特意看了眼靳攬月。
這位姐姐一點不生氣，竟然還看著她笑。
謝亦然當時心裏就在想，她哥大概是追不到這女人了。
太沉穩，太不露聲色。
周尤對謝亦然說：“她知道你是我表妹。”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的話，謝亦然選擇閉嘴。
她哈哈了兩聲，哪怕是社牛，這會兒也尷尬得要死。
直接丟下周尤跑了。
謝亦然雖然是走了，但是靳攬月他們律所的那些同事，自然是從這當中發現了什麽端倪。
等周尤走了之後，施冉忍不住問了一句：“靳律，周少的妹妹剛才，是故意讓你以為他們兩有關係，然後，看你吃醋？為什麽啊，周少喜歡你啊？”
施冉作為課代表，將其中的關係三兩下就給捋順了。
因為靳攬月私底下跟同事的關係更像朋友，所以施冉才敢這麽說。
靳攬月說：“你們可不可以不要那麽八卦？”
“所以是真的啊靳律，周少真的喜歡你啊？哈哈，我先前就看出來了，在紐城的時候。周少就跟我們讀書時候的那些男生一樣，明明喜歡，但就是要做一些幼稚的事情來吸引喜歡的女生的注意力。”施冉終於有機會說出這些話來。
施冉這一說，其他同事也都開始嘀咕這件事。
好像有很多證據可以證明，周尤先前就已經喜歡靳攬月了。
靳攬月坐在車上，聽著他們討論。
她之前沒有細細思考過這件事，覺得周尤大抵就是一時興起，等到興趣褪去，自然也就去尋找下一個了。
但施冉他們說的那些細節，好像的確能窺探出，他的喜歡。
後來，車子抵達律所樓下。
靳攬月下車前，跟他們說：“到律所就不準再說這件事。”
幾人做出給嘴上拉上拉鏈的動作。
回了辦公室，周尤的消息發了過來。
他說謝亦然想加她的微信跟她道歉，剛才是她惡作劇。
靳攬月想，也沒拒絕，就答應了下來。
周尤就將靳攬月的微信推給了謝亦然，沒一會兒，謝亦然的驗證消息就來了。
但是那個驗證消息，看得靳攬月太陽穴突突地跳了兩下。
謝亦然：嫂子我錯了，我剛才就跟你開個玩笑。
這就叫上，嫂子了？
……
謝亦然的確在盡力挽回自己的形象。
看到靳攬月通過了她的好友申請，多少是鬆了一口氣。
然後又有些氣惱地瞪了周尤一眼，“周尤你這個人太壞了，偷偷跑出去告訴嫂子我的身份，害我在那麽多人麵前丟臉。以後你讓嫂子怎麽看我啊，萬一嫂子覺得我是個罔顧倫常非要喜歡自己表哥的惡毒女配呢？”
周尤：“……”
謝亦然：“不過，嫂子不承認她是我嫂子，她讓我叫她名字，不要叫她嫂子。”
周尤瞥了眼謝亦然的手機界麵，表情微微一頓。
謝亦然毫不留情地說：“那你可要努力了喲，不然就有別人的表妹叫她嫂子咯。”
“謝亦然，從今天起你的事兒不要再找我了。”
“惱羞成怒了吧？”
“……”
周尤將謝亦然送到學校，讓她趕緊滾到學校去。
周尤下午回到公司，段珩很開心地操控著電動輪椅到周尤辦公室去。
他傷好的差不多，但走路不利索，又不想用拐杖，就買了個電動輪椅。
先前周尤就說懶死他算了。
然後這人，給了他一張請柬。
周尤打開，看到是段珩跟楚璿訂婚宴的請柬。
他記得，他們兩過年的時候，還沒在一起，現在就要訂婚了？
“這麽快？”周尤忍不住說了一句。
段珩一臉這還快的表情，“感動了，我生病的時候一直都是楚璿在照顧我，我想著要是錯過了這樣一個人美心善的女人，我怕是再也遇不到了，所以趕緊求婚。”
周尤：“恭喜。”
“你這個表情可是看不出半點恭喜的樣子。”段珩嘖了一聲，“不過能理解，畢竟你現在情路坎坷，而我情路順利，即將步入婚姻的殿堂。”
段珩其實可以選擇閉嘴的。
周尤其實有時候搞不動靳攬月想要什麽。
她不想談戀愛，也不想要穩定的婚姻，她好像就享受單身的狀態，最好沒有人去打擾她。
她自己過著隻有她一個人的生活，偶爾無聊了，給他發個消息聊兩句。
這人，真的是難弄。
周尤將請柬收起來，說道：“我會去的，再給你包一個大紅包。”
“大紅包留著婚禮的時候吧。”段珩想了想，“你想送兩個也行。”
等段珩出去之後，周尤拍了張段珩跟楚璿訂婚請柬，給靳攬月發了過去。
問她有沒有空，跟他一起去他們的訂婚宴。
周尤想，段珩跟楚璿能在一起，好像還是因為那次在遊艇上，他動手打人之後吧。
聽段珩有次跟他說，楚璿是覺得段珩情緒穩定，哪怕再生氣，都不會想著用武力解決。
周尤：……
合著，他就是個反麵教材唄。
不出意外的，靳攬月說她沒空。
周尤想了想，便也沒有再說什麽，而是專心工作。
一直到晚上九點過，他看了眼手邊的文件，的確不想繼續工作。
準備下班的時候，手機響了一下。
靳攬月發來的消息，問他什麽時候到。
周尤回了個問號、
等到消息發出去之後，周尤才想起來，好像中午碰到的時候，跟靳攬月提過他晚上要去找她的事情。
結果，給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