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試一下
作者：
沈書硯賀山南 更新：2023-08-15 22:57 字數：42418
第569章 試一下
男生叫來服務生，點了杯熱檸茶給靳攬月。
聊天中，靳攬月得知男孩兒是附近大學的學生。
那就是比周尤還要小。
有那麽一瞬間，靳攬月覺得有點罪惡。
太小了，好像不好下手。
想到這裏，靳攬月淡笑一聲，這該死的道德感。
“姐姐，你笑起來很好看。”男生說，目光跟隨著靳攬月。
靳攬月因為喝了酒，白皙的臉上泛著一層淡淡的粉。
因為是來娛樂場所的緣故，她的長發放了下來，攏在一邊，露出左側好看的肩頸線條。
酒吧朦朧的燈光下，她的一顰一笑，都顯得十分妖嬈。
靳攬月淡笑問：“多好看？”
被誇獎，的確是一件很讓人開心的事情，不管對方有幾分真心。
靳攬月也很久沒有試過以輕鬆的姿態跟異性相處。
羅敏說的沒錯，人要學會往前走，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
她早已經是個成年人了，身體成熟，心理成熟，當然也包括那方麵的成熟。
有追求身體和心裏愉快的權利。
當然，前提是能保護好自己。
男生被靳攬月的目光看得似乎有幾分害羞，扛不住成熟知性女性的撩撥。
男生說：“姐姐，你喝醉了。”
“好像，有點。”
“那要……換個地方嗎？”
靳攬月有片刻的猶豫。
在猶豫的那幾秒裏麵，想了這樣一個來酒吧獵奇的男大生，幹不幹淨，跟他去了酒店之後，她是不是回頭還得去醫院檢查一下。
萬一，這是個騙子怎麽辦？
又或者……
幾秒的時間，在腦海裏麵想了很多。
這大概就是靳攬月一直都邁不出去第一步的原因。
她顧慮的東西太多。
不過也是在這幾秒的猶豫當中，另外一個人出現，敲了敲她麵前的桌麵。
靳攬月微微仰頭，瞥見了一張熟悉的麵容。
男生對突然到來的人打斷了他晚上的豔遇表示了淡淡的不滿，又不好在靳攬月麵前發作。
隻問了一句：“姐姐，你們認識嗎？”
周尤瞥了靳攬月一眼，而後扭頭看向那個男生，說：“她今天晚上可能不能跟你走，她還欠我點東西。”
當時靳攬月想，還好周尤出現了，否則她估計到了酒店，會臨時脫逃。
要不然，在酒店裏麵要男生當場做一個病毒檢測，多少是有點煞風景。
靳攬月非常遺憾地對男生說：“嗯，他是我債主。”
男生說了句無語，然後就起身離開了。
感覺像是浪費了半晚上的表情，最後什麽都沒釣到。
人一走，靳攬月吐了口濁氣。
周尤在她對麵坐下，說：“看你們聊得開心，怎麽人走了，你倒是鬆口氣的表情？”
“是遺憾。”靳攬月說，“你把我撩的弟弟趕走了，你說吧，怎麽補償我？”
周尤倒是提醒她：“這種地方找的，你也不怕帶病。”
靳攬月眼眸微眯，覺得挺有意思。
他似乎覺得這是一件挺正常的事情，還好心地提醒她，外麵的男人不幹淨。
周尤還真是，可愛啊。
“嗯，小少爺潔身自好。”靳攬月笑說。
周尤挺實在地說：“和不喜歡的人做，那就是純粹的發泄。發泄的方式有很多種，未必要選這一種。”
靳攬月也不知道怎麽，就開始跟周尤討論起這件事。
某種程度上，靳攬月是讚同的。
否則也不會在跟韓啟分手之後，至今身體上沒有過第二個男人。
不是對韓啟餘情未了，而是還沒找到下一個喜歡的男人。
靳攬月想了想，說：“不試一下，又怎麽知道不會有不一樣的感覺？”
“找個幹淨的。”周尤給了他的建議。
靳攬月沒說話，隻將目光落在他身上。
仿佛，他就是那個獵物一般。
靳攬月看著周尤的麵頰騰升出一種詭異的紅，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不自在。
靳攬月收起了心裏頭的小心思，多少是有點想起了先前在宋城那個晚上做的夢。
那個，有點離譜的，春。夢。
靳攬月說：“車鑰匙在我家，找個時間拿給你。我就不信沒有這把車鑰匙，你就開不了車。”
“嗯，有非常深厚的感情，沒有它我的世界就要崩塌了。”
“所以追到海城來？”
“我公司在海城。”周尤不是很想留在宋城，總是想做點什麽來證明自己。
但他也知道，不管自己做出什麽樣的成績來，父母都隻會說一句不錯，很好。
再來一句：身體最重要。
他覺得自己的努力，多少有點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那種感覺。
“小少爺要在國內大展拳腳呀？”
“少調侃我。”
“祝你一帆風順。”
……
周尤送靳攬月回家。
她在海城有自己的公寓，不經常回家，免得父母看到她沒日沒夜的工作心疼。
雖然他們自己也，高強度的工作。
車子停在靳攬月公寓樓下，她解著安全帶。
但好像卡住了，摁了半天沒打開。
周尤嘖了一聲，先開了自己的安全帶，然後探身過來，幫靳攬月解安全帶。
離得近，她身上淡淡的酒氣混雜著果香味的香水，一並侵入周尤的鼻間。
他的手頓了頓，不自覺地咽了口水。
安全帶卡著了，他弄了好一會兒才解開。
抬頭的時候，看到了靳攬月近在咫尺的臉。
她生得漂亮，打官司的時候是具有攻擊性的美，私底下喝了酒又有幾分小女人的柔和。
男人其實很難拒絕放下戒備表露出溫柔一麵的女人。
周尤看了靳攬月兩秒，覺得空氣中有什麽東西像是要炸開了一樣。
他好像不該緊張。
有些局促地開口：“解開了。”
說完，他將安全帶放回原處，準備抽身回去。
撐在中控台的手，卻被靳攬月抓住。
她手心發燙，毫無阻攔地傳遞到他的手腕上，熱潮從他的手腕處蔓延至心髒。
周尤的心，咯噔一下。
下一秒，靳攬月問：“上去喝一杯，好嗎？”
當請求後麵加上“好嗎”，就算是多不合理的要求，都好像變得委婉了起來。
變得，讓人沒辦法拒絕。
“有點晚了……”
靳攬月探過身去，在周尤的唇上，輕輕地碰了一下後收回，問他：“去嗎？”
他好像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第570章 沒吃虧
靳攬月不知道今天晚上到底有沒有喝醉。
但叫周尤上樓的那瞬間，她覺得自己應該是不清醒的。
到樓上之後，周尤問她，是不是不帶他回來，就會帶別人回來？
當時她怎麽回的？
好像說的是：帶別人就不會回家，是去酒店了。
她忘記當時周尤是什麽反應了，先前在酒吧喝的酒上頭了。
然後就跟周尤回了房間。
後來的事情，順其自然。
就是靳攬月沒有想到的是，跟周尤的這一次，其實還是不錯的。
結束之後，靳攬月沒什麽力氣去洗澡，加上酒精尚未退去，就睡了過去。
她做了個夢，是上次那個在酒店沒有完成的夢。
而這次這個夢，做完了。
逐漸轉醒的時候，靳攬月意識到有人抱著自己。
懷抱溫暖，寬厚，將她整個人摟在懷中，他身上的熱量不斷地傳遞到她身上。
靳攬月這會兒不僅身體清醒了，腦子也清醒了。
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沒了昨天晚上的主動和不計後果，這會兒靳攬月在想，待會兒周尤醒了之後，該如何應對。
是像以前那樣相處，還是從此不再來往。
所以，跟陌生人，她會考慮對方是不是身體健康。
跟認識的人，她會考慮往後該如何相處。
靳攬月頭疼。
她的小動作吵醒了身後抱著她睡覺的男人，他似有些不滿地將靳攬月往懷裏摁了一下。
昨夜結束之後，兩人都沒穿衣服。
這會兒幾乎是沒有任何阻攔地抱在一塊兒，靳攬月多少有些不適應，所以就算將周尤鬧醒，她還是從周尤的懷中掙出來。
動作不小，順利地將周尤吵醒。
看到周尤轉醒，靳攬月淡定地說：“你先睡，我去洗個澡。”
“把我叫醒，就告訴我一聲你要去洗澡？”周尤用手臂遮住眼睛，還困著。
看起來，很淡定。
想來也是，他昨天晚上是清醒的，沒有喝酒。
靳攬月說：“沒有，剛才你抱得太緊了。”
“哦。”
靳攬月見他沒有要起來的意思，想掀開被子下床。
但身上沒有穿衣服，回頭看了周尤一眼，他還用手臂壓在眼睛上。
此時的周尤，已經徹底醒了過來。
用手臂壓著眼睛的原因是，還沒想好怎麽應對接下來跟靳攬月的麵對麵。
當曖昧和激情褪去，沒辦法把已經發生的事情忘記，也不可能當沒有發生過。
那麽，他跟靳攬月的關係，該是個怎樣的走向？
靳攬月在浴室裏洗澡，周尤躺在床上思考。
半個小時後，靳攬月穿著浴袍從浴室裏出來。
臉上已經沒有先前的局促不安，剩下的，全是身為律師的冷靜和淡定。
她看到周尤坐在床頭，眼神對上，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靳攬月。”
“周尤。”
叫完對方的名字，雙方又默契地停頓。
好像是相處過好多年的戀人，才有的默契一樣。
但他們兩昨天晚上，才有了實質性的關係。
周尤說：“你先說。”
靳攬月倒也沒有客氣，走進了房間裏麵，靠在跟床正對的櫃子上。
說道：“周尤，昨天晚上是我衝動了。我不想介入你的生活，也不想有人來打亂我的節奏。”
周尤頓了頓，明白過來靳攬月要表達的意思是，昨晚就是衝動之下的一夜激情。
“然後？”周尤問，此時他的聲音已經很沉了。
“所以……如果我們能達成共識，可以每周見一次，平時互不幹涉。”靳攬月說。
說完，房間裏麵陷入一片沉默當中。
雖然她也覺得這個提議有點渣了，但這的確是現階段靳攬月覺得最好的相處方式。
越是到她這個年紀，就越是不想分出時間精力去處理感情上的事情。
所以如果有單純的身體上的關係，靳攬月覺得可以省去很多的麻煩。
當然，周尤要是不答應也不是什麽太大的問題。
畢竟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她這種想法。
靳攬月見周尤似乎沒有答應的意思，便說：“我就是個提議，你不答應的話就算了。至於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沒吃虧。”
“好啊。”
靳攬月其實都想著周尤不會答應的，所以就當昨天晚上是一場意外。
但他應了下來。
這還挺讓靳攬月意外的。
在短暫的思考之後，靳攬月點頭：“嗯，好。”
而後，周尤就走了。
……
靳攬月當時在房間裏麵，想著周尤臨走前跟她說的話。
他說：“下周見，靳攬月。”
等周尤走了，靳攬月才懊惱先前為什麽要跟周尤提那樣的提議。
雖然當時除了這話，好像也找不到別的來說。
懊惱時，靳攬月手機響了起來。
以為是周尤打來的，他可能覺得這樣很荒唐，拒絕了她。
但一看，是好友羅敏打來的。
靳攬月去床頭拿了手機，習慣性地倒在床上。
而原本隻有她一個人氣息的床，此時沾染著周尤身上淡淡的青檸味。
陷入被窩裏的靳攬月，好像是被周尤包裹著一樣。
電話接通，羅敏打來電話分享她即將和一個年輕的弟弟去酒店。
外國人，體育生，188，金發碧眼。
羅敏：“享受生活，知道嘛寶貝。”
“剛享受完。”
“嗯？”羅敏還挺意外，“有情況，誰啊？體驗如何？”
“都說了是享受了。”仔細想想，昨晚和周尤的體驗，的確是不錯的。
一個很有服務意識的男人，會照顧她的感受，還挺有探索欲。
跟前任韓啟比起來，周尤的確要優秀很多。
“開竅了。”羅敏甚是欣慰，“那你以後就接著享受。不過最重要的一點是，不要輕易投入感情，保護好自己。”
羅敏沒有問對方是誰，因為這種關係，其實就沒有必要知道對方是誰。
反正，也不會帶出來見朋友的。
靳攬月當時在想，既然周尤也答應了，那就是肯定了他們這樣關係的可行性。
這樣，也挺好。
她也不會有什麽負罪感。
羅敏強調一句：“保護好自己，不管是身體還是心。”
“我知道了。”
第571章 帶壞他
周尤還穿著昨天的衣服去了公司。
早上有個會議要開，來不及回家洗澡換衣服，便來公司。
因為時常加班，周尤在辦公室裏有個休息室，配備浴室和臥室。
結果今天段珩來的也挺早，直接和他在地下車庫遇見。
兩人昨天一道去的酒吧，段珩還記得周尤身上這身衣服。
他饒有興致地嘖了一聲，目光上下打量周尤，“周總，我可是記得你隔天的衣服，就不穿了。這身不是昨天的嗎？”
是昨天的，今天早上他是硬著頭皮穿上的。
段珩見周尤沒搭理他，笑說：“你昨天晚上，去哪兒鬼混了？”
段珩沒待到最後，中途被一個電話叫走，自然就不知道周尤後續跟靳攬月的那一段。
周尤神情冷淡，仔細瞧還能看出眼神裏的薄怒。
等兩人進了電梯，周尤才問了一句：“你有沒有那種，長期的，關係？”
段珩當時還在想，什麽長期關係。
但瞧著周尤欲蓋彌彰，欲言又止，他好像明白她說的關係，是什麽關係了。
段珩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才說：“有啊，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跟初戀分手好幾年為人家守身如玉。哦，你跟沈書硯以前也沒有。”
周尤：“……”
段珩改口：“對，你們以前那是純純的戀愛，不要褻瀆了你們的愛情。我的錯，我該死。”
周尤當時在想，段珩有沒有因為他這張嘴，挨過打呢？
段珩道：“斷斷續續有過那個兩三個，有時間就約出來放鬆一下。不談感情，沒有負擔，她們得到錢或者進入這個圈子的渠道，我收獲了快樂，很公平。”
這種關係，周尤也不是不知道。
且很常見。
這不，早上靳攬月還跟他提了。
段珩問：“你昨天也……”
“嗯。”周尤情緒不高地應了一聲。
“哦，挺好。”段珩說，“要不然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吃飯慶祝一下？”
“慶祝什麽？”
“慶祝小少爺走向男人的世界。”
“段珩你是不是欠打？”
段珩笑得直不起腰。
不過他到最後，也沒有問周尤，那個女人是誰。
因為，床伴的關係，床上開始，床上結束。
不需要走入對方的圈子，身邊的朋友不會知道。
所以，就沒有問的必要。
就算有一天他們把人帶到台麵上來，也不過說一句“跟我一起的”。
是呢，他們這個圈子不說女朋友，說“跟”。
周尤回休息室裏洗了澡換了衣服，這邊放了幾套西裝。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周尤挺忙的。
雖然在海城開公司先前籌備了很多，但實際運行起來，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忙了半個月總算是在周末這天有了時間。
段珩喊他去放鬆，無非就是叫幾個朋友去會所，再喊幾個小姑娘過來陪著喝酒。
周尤想了想，拒絕。
段珩在電話那頭笑：“知道了，你有別的消遣嘛，那兄弟自己去了。”
別的，消遣。
要不是段珩提醒，周尤怕是要忘記了他跟靳攬月那個莫名其妙的約定。
所以在掛了電話之後，周尤找到了跟靳攬月的對話框。
那次之後，兩人沒有發過消息。
他給靳攬月發：去你家？
消息回得很快，靳攬月說：酒店吧，家裏有點亂。
周尤上次去過，家裏不亂。
像他們這樣工作忙的，家裏都會請阿姨每天來打掃。
不去家裏去酒店，無非就是靳攬月先前說的，不想對方介入她的生活。
周尤：開好給你房間號。
周尤想起先前靳攬月算計韓啟那次，又補了一句：到了我去接你。
不過，他沒纏著靳攬月，她不至於那麽對他吧？
而且，這個提議，也是她提的。
周尤換了身衣服，從家裏出去。
開的，就是他家對麵W酒店的套房。
……
靳攬月周末還在律所加班，她接了個法援的案子，有點複雜，就周末的時候也在律所加班了。
本來周末也沒有什麽娛樂活動，就算在家，也是辦公，所以就來律所了。
很多資料都在律所。
結果在傍晚的時候，收到了周尤的消息。
看到周尤消息的時候，她才想起來先前跟周尤那句玩笑的話。
本以為半個月過去了，她沒提起，周尤也就忘記了這個事情。
誰知道……
靳攬月看著就算加班也處理不完的案子，加上這個案子本身就挺讓人覺得壓抑的，所以她應了下來。
沒過一會兒，周尤就將酒店和房間號發了過來。
靳攬月收拾了一下文件和電腦，將東西鎖進了櫃子裏麵，拿著車鑰匙從律所離開。
她等電梯下去的時候，同律所的合夥人嚴紹也拿著公文包過來等電梯。
“靳律，晚上一起吃飯吧，正好到飯點了。”嚴紹提議道。
靳攬月一臉地不巧，“我剛和人約了，要不下次吧？”
“這樣啊，好吧那下次。”嚴紹臉上有些遺憾的表情，“我還以為靳律跟我一樣，周末無聊到律所來加班。看來隻有我是個孤家寡人。”
嚴紹這個人，出身跟靳攬月很像。
家裏也是法律世家，跟隨家人的腳步選擇了法律。
也因為心思基本上都放在工作上，導致圈子變得越來越小。
靳攬月能感覺到嚴紹的心思，但她的確不想繼續找一個圈內人。
這感覺就像，下班回家了，還在上班一樣。
所以麵對嚴紹似有若無的示好，靳攬月都裝作不清楚。
成年人不就是這樣嗎，不回應就是最好的答案。
電梯來，兩人一道進了電梯，到地庫。
同一個律所的車位都在一塊兒，靳攬月先跟嚴紹說了再見，然後上車離開。
打開導航，搜到W酒店。
海城的周末沒有工作日下班那麽擁擠，但到酒店的時候，夜幕也已經降臨。
靳攬月將車停好，給周尤發了消息，說她到了。
沒有房卡，她上不去。
周尤：哪兒。
靳攬月：地庫。
幾分鍾後，靳攬月的車窗被敲響。
她目光從手機屏幕上挪開，看到車窗外站著的周尤。
靳攬月當時在想，她好像有點壞，帶壞了小朋友。
第572章 看著我
羅敏說的沒錯，有些壓力可以通過這件事發泄出來。
不同於上一次她在微醺的情況下發生，這一次她跟周尤都是清醒的。
在沒有開燈的景觀房間裏，僅憑江對岸的夜景燈光照亮。
但麵前男人的麵容，在夜色中依舊清晰。
靳攬月被他灼熱的目光看得有些情不自禁，忍不住地用手背遮住眼睛。
剛放上，就被周尤扣著手腕拿開，摁在枕頭上。
他開口，聲音低沉中透著啞，“睜眼，看著我。”
就算年紀小的男生，好像在這件事上也有著說不出的強勢。
她要是不答應，他就有辦法讓她答應，還伴隨著低低地求饒的聲音。
她睜眼了，目光與他的膠著，撞入他深邃的眼眸中。
靳攬月心口一熱，換來的，則是周尤一聲低低地悶哼。
……
結束在深夜。
那時候的靳攬月已經沒什麽力氣，不得不承認年輕的弟弟體力就是好。
但她想洗澡，身上有汗，還有……黏在身上很難受。
周尤還算照顧人，看她沒什麽力氣，就抱著她去洗澡。
過程也是中規中矩，沒有再來的意思。
然後又拿了浴袍過來裹在她身上，問她：“自己回房間，還是我抱你過去。”
他身上還有沒擦掉的水漬，估計要再洗一次。
靳攬月想起以前跟韓啟在一起的時候，忘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兩在這件事上是例行公事。
做完之後各自清理，換好床單之後各自睡一個枕頭，相安無事到天明。
很早之前，韓啟好像也是這般抱著她來洗澡，又抱著她回去。
還要在床上繼續滾幾個來回，鬧到真的累了，才罷休。
靳攬月收起思緒，回周尤：“沒事，我自己回去。”
她從洗手台上跳了下來。
到底是小瞧了周尤的體力。
她雙腳抵地，卻腳下一軟，要不是及時抓住周尤，怕是得跪。
這種體驗，還真的是……第一次。
靳攬月站穩，收回了剛才抓住周尤的手，欲蓋彌彰地說：“沒事。”
周尤沒回話，看著她腳下虛浮地走出了浴室裏。
靳攬月當時覺得有點尷尬，但看著淩亂的床鋪就開始想待會兒等周尤出來，他們兩是不是還得在這兒一起睡覺？
相擁到天明這種情節好像不適合他們。
靳攬月聽著從浴室傳來的水聲，想了想，還是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上。
在周尤出來之前，從房間裏麵離開。
靳攬月還沒吃飯，這個點也不想去餐廳吃，就打算回家點個外賣。
還沒到家，電話就響了起來。
一看，是周尤打過來的。
靳攬月開了車載電話，一接聽，那邊的人就問了一句：“人呢？”
這個語氣一聽，好像還帶著淡淡的慍怒。
靳攬月說：“回家了啊。”
“我以為你跳黃浦江了。”周尤這話的確是帶著情緒的，洗完澡出來發現房間裏麵空空如也。
裏麵也沒有了靳攬月的東西，走得倒是幹幹淨淨。
有那麽一瞬間，周尤覺得自己就像個工具。
靳攬月回答得很專業：“W酒店的窗戶，我應該跳不下去。”
周尤掛了電話。
靳攬月當時覺得挺奇怪的，他們這樣的關係，走之前還要說一聲再見，下次再約嗎？
那和談戀愛有什麽區別？
靳攬月沒想那麽多，開車回公寓。
到家之後靳攬月想點個外賣，但海城這個點能吃的，確實沒多少。
她就打算自己煮個泡麵，等水開的時候，她看了眼微信裏麵的消息。
看到他們在討論最近由律師協會提出的規範行業從業人員素質這件事。
據說，要將有過一些違反公序良俗行為的律師，給予警告或者吊銷執照的處罰。
有人點了韓啟。
靳攬月看到這裏，鍋裏的水開了。
她就沒看了，撕開包裝將泡麵放進鍋裏。
她覺得，提高行業內從業人員的素質這件事，需要盡快實施。
……
段珩還在會所跟朋友們玩，有人打麻將，有人打台球。
這個會所段珩跟周尤都有投資，所以這邊專門留了一層給他們用。
段珩跟朋友打麻將的時候，餘光撇到周尤進來。
他頓時清醒不少，衝周尤說：“周尤，過來打麻將！”
朋友聽段珩這麽說，立刻就有人站起來給周尤讓位置。
周尤本來就隻是來喝酒，看到有人讓位，他倒也是過去了。
周尤坐下來一看，一手爛牌，都還沒打缺。
怪不得要把位置讓給他了。
周尤摸了一手牌，要不上又給打了。
段珩一邊摸牌，一邊問：“不是說沒空嗎？”
“現在有了。”
段珩摸不清周尤這是已經結束，還是沒開始被人放鴿子。
但都快到半夜了，估計是結束了。
段珩給旁邊小姑娘一個眼神，後者心領神會的去拿了酒過來。
畢竟之前周尤跟他們一道來的時候，不會讓小姑娘給他陪酒，小男生也不要。
沒一會兒，小姑娘給周尤倒了一杯洋酒過來，加了冰塊，緩和了烈酒的衝。
周尤頭也沒抬的接了酒，喝了一大口。
隨後，對家打了牌，周尤要的上，碰了之後終於打缺。
幾圈之後，周尤手裏的爛牌倒也被他給打活了。
這種牌局，周尤大抵也清楚，那兩個給他和段珩放牌，得他們兩贏了，哄著他們。
沒什麽意思。
贏錢也壓不下今天洗好澡從浴室出來，看到房間裏麵空空如也的煩悶。
他當時還真的，看了一眼酒店房間的窗戶。
打了幾局之後周尤就興致缺缺，讓剛才那人重新來打。
那人問贏得籌碼怎麽辦，周尤說算他的。
周尤沒打，段珩也沒有繼續，讓身邊的小姑娘頂上。
那小姑娘挺開心的，因為段珩贏了不少籌碼，比她一晚上的工資加小費要多多了。
周尤到露台點了一支煙。
以前不抽的，是後來到了紐城，慢慢學會的。
跟段珩學會的。
段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個狐朋狗友。
段珩跟著出來，跟他一起點了煙，問了句：“你怎麽了啊，從來了之後表情就沒好過。桌上那兩個都要被你嚇死了，生怕贏你一毛錢。”
“我表情不好嗎？”周尤反問。
“就差把‘別惹我’三個字寫臉上了。”段珩道，“還以為你擁有一個美好的夜晚。”
前半段，還行。
後半段，惱火。
第573章 疏離感
段珩見周尤情緒實在是不高。
便說：“再進去玩會兒？”
“不了，回去了。”周尤一支煙抽完，在煙灰缸裏碾滅。
段珩沒多做挽留，隻說：“喝了酒叫人送你回去。”
“嗯。”
莫名的，周尤就想到那次跟靳攬月在酒店，他喝了酒，靳攬月沒給他車鑰匙。
感覺，他們每一個人都把他當成需要照顧的對象。
都要提醒他一句注意安全。
周尤心裏那股子無名火，又躥了出來。
段珩瞧著情況不對，今兒小少爺感覺像是要被點著了一樣，就趕緊走了。
周尤從會所出來，叫了代駕，等著司機來。
片刻後，來了個女生，看著有點眼熟。
女生問：“周少，你在等代駕嗎？我送你回去吧。”
周尤想起來了，剛才在樓上打麻將的時候，這個女生給他倒的酒。
周尤淡聲問：“還兼職代駕？”
“周少需要，我就可以是代駕。”
女生穿得很青春少女，淺色連衣裙，黑色長發，妝容也很清淡。
但眼神，不算多單純。
周尤沒說話，隻看著這個女生。
女生隻當周尤是默認，要過來拿他的車鑰匙幫他開車送他回去。
一般隻要能拿到車鑰匙，後麵的事情也就不言而喻了。
但女生尚未碰到周尤的手，他便往後退了半步。
在女生詫異的目光中，說道：“不用，謝謝，我叫了代駕。”
拒絕了，很直白的拒絕。
女生在短暫的錯愕之後，很快說道：“周少是覺得我車開得不好嗎？我車技很好的。”
都是成年人，又怎麽不知道女生這話是什麽意思。
周尤沒說話，但眼神，多了幾分清冷的感覺在。
見周尤這樣，女生也不敢再得寸進尺。
身邊的人都說，周尤的脾氣比段珩好很多，人也優雅矜貴很多。
可越是這樣的性格，就越是讓人難以接近。
覺得能和他說上話，但也僅僅是說話，想要再進一步，難如登天。
末了，女生還是鼓氣勇氣說了一句：“周少，我叫玥玥。”
周尤眼眉微動，片刻後，問：“哪個yue？”
女生想了想，走到周尤跟前，執起他的右手，在他掌心，一筆一劃地寫下了她的名字。
寫完，女生仰頭問他：“記住了嗎？”
周尤將手收回，淡淡點頭。
彼時，周尤叫的代駕姍姍來遲。
接過周尤手裏巴博斯車鑰匙，手都顫了一下，“先生，我沒開過這麽貴的車啊，要不然，您還是換一個代駕吧，我怕給車磕了碰了我賠不起。”
“沒事，磕了碰了算我的。”
看吧，他對每一個人都很客氣。
又很疏離。
實在是想不到像他這樣的人，會為什麽事情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
周末過後，靳攬月又開始投入工作當中。
她先前覺得壓抑的案子，是個從小地方考到海城來上大學的姑娘，為了給家裏減輕負擔，就在朋友的介紹下，去了會所陪酒。
一場之後她早上醒來，發現自己有被侵犯的痕跡，當場就報了警。
但那個侵犯她的人說她是自願的，而且還收了錢。
微信裏，有兩千塊的轉賬。
女生不記得有轉賬這件事，堅稱她是被強迫的。
後來，這件事不知道怎麽流傳到她的學校，她被指指點點。
女生頂著巨大的壓力上學，後來，她母親也來了海城。
滄桑的母親到會所前舉了牌子，讓他們還她女兒的清白。
會所的人報警將女生母親帶走。
後來，他們申請了法援。
靳攬月跟女生和她母親見過一麵之後，就沒有再推辭，分出時間處理這個案子。
有人勸靳攬月在這個案子上別放太多的心思。
看著就像是買賣沒有達成，所以想利用打官司來獲得更多的錢財。
畢竟，女生家裏真的很窮，又欠了很多錢。
是律所的一個男同事說的，但是靳攬月就跟那個人說，如果在事情都還沒有一個定論出來之前，就帶著主觀臆斷地判定誰是對是錯，那別當律師了。
而在案件還沒審理之前，被告人那邊也對女生提起訴訟，告她侵犯了他的名譽權，由此引起了公司股價大幅度下跌，要女生賠償三百萬損失。
別說三百萬了，就是三萬塊，女生家裏也拿不出來。
而且對方有一整個律師團隊，專門為那一個人服務。
女生就靳攬月一個律師。
靳攬月當然也有團隊，但是她團隊裏麵的人不可能全部都將精力花在這個案子上。
她可以為理想為正義，因為她家有錢。
但手底下的那些人，並不是像她家裏那樣有錢，他們需要吃飯。
靳攬月被被告那邊的操作弄得十分惡心。
周六那天，靳攬月想找那個女生談談，但女生拒接她的電話。
後來，她跟靳攬月發了消息，說她想私下和解。
因為對方告訴她，隻要她撤訴，他們也撤訴，她就不用賠償三百萬。
靳攬月想跟她說，要是侵犯案贏了，被告那邊的侵權案根本贏不了，她也不用賠償三百萬。
女生沒有回她的消息。
等她去學校，被女生的室友告知，她已經退學。
那一刻，靳攬月還蠻無奈的。
如果女生再勇敢一點，如果她能更關注這個案子，如果她能經常跟女生聯係……
她從學校出來，這邊很堵。
堵得她心煩意亂。
感覺一個紅燈開了半個小時還沒開出去。
靳攬月等在別的車子後麵，又看了眼儀表盤上的時間。
周六了。
她想了想，趁著紅燈還沒過去，拿了手機給周尤打了電話。
“還是上次那個房間嗎？”
回應靳攬月的，是周尤短暫的沉默。
靳攬月看了眼手機屏幕，顯示正在通話中。
本想問他是不是今天沒時間，周尤回：“嗯，你到前台拿房卡，我晚點過去。”
“行。”
靳攬月掛了電話之後，這條路也過了好久才疏通。
她開車去了W酒店，到前台拿了周尤說的房卡。
如果說之前來這裏有點拘謹和不好意思的話，今天來這裏，靳攬月心裏頭沒有半點波瀾。
她在等電梯。
片刻後，電梯到，打開之後，靳攬月看到了那個侵犯案的被告。
懷裏，攬著一個姑娘。
男人也看到了靳攬月。
第574章 最致命
大抵是因為已經搞定了這件事，張子強滿麵春風。
摟著姑娘從電梯裏麵出來的時候，笑著跟靳攬月打招呼，“靳律師，這麽巧啊在酒店遇到。看著愁眉苦臉的，你來這兒做什麽啊？”
靳攬月眉心微微擰著，並不想跟這種人在這裏有什麽衝突。
她往旁邊讓了一下，沒做回答。
但張子強這會兒明顯不想放過靳攬月，他鬆開懷裏的那個姑娘。
走到靳攬月跟前，說道：“來這裏找鬱歡啊？那你來錯地方了，就算她收了錢也未必來得起這種地方。”
靳攬月臉上沒什麽表情，“讓讓。”
“靳律師這麽高冷的啊？”張子強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靳攬月。
她今天穿一身職業裝，米白色襯衫和同色係的闊腿西裝褲，淺色高跟鞋。
很職業的裝扮，配上她冷淡的表情，的確和那些小姑娘的氣質不一樣。
“張先生，請你放尊重點。”靳攬月清楚男人欣賞和猥瑣的目光是怎樣。
張子強笑出聲來，“我很尊重你啊，我都沒動手。怎麽了，靳律師長這麽好看，不給人看啊？還是，要到房間裏麵才給看？”
靳攬月抬眼看了看四周。
有監控。
還是全方位無死角的監控。
靳攬月淡笑一聲，“我現在脫光了，你也不敢看吧。”
原本是敵對兩方的人，靳攬月這會兒的笑，讓張子強多少有些覺得毛骨悚然。
他吃不準靳攬月這會兒什麽態度。
但他記得當初庭下調解的時候，他調侃靳攬月長得好看，睡起來肯定特別帶勁兒。
他的律師提醒他，靳攬月家裏有背景，最好別動她。
彼時，那個嬌滴滴的女人拉了拉張子強的手臂，“強哥，我們走吧，不是說要去吃晚飯嗎，我餓了。”
有了第三人的介入，張子強才算是“放過”靳攬月，摟著女人走了。
靳攬月有點生氣。
準確來說，非常生氣。
她自詡見過很多這種人，但每次看到，情緒還是忍不住起伏。
什麽時候，地球上能少點這種人渣？
要是放在以前，她這會兒估計不會跟周尤約在酒店見麵，而是會通過各種方式將那個女生找到。
然後告訴她，隻要她不退縮，她就有可能幫她贏得官司，讓張子強受到法律的製裁。
但她現在，似乎多了一種尊重他人選擇的成熟在。
她到房間後洗了個澡，開了房間裏放著的酒。
周尤來的時候，看到靳攬月穿著浴袍坐在窗邊，手裏拿著高腳杯。
酒杯裏麵暗紅的液體隨著她晃動酒杯的動作流動著。
她身後是海城璀璨的燈光，五彩斑斕。
黃浦江上緩緩駛過遊輪。
但外麵的喧囂，跟靳攬月身上的清冷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周尤將房卡放在櫃子上，往裏麵走來。
寧靜被打破，靳攬月慢慢抬頭，眼神裏帶著幾分迷離的看著周尤。
淺聲開口：“我等你，很久了。”
她放下酒杯，從椅子上下來，也沒穿鞋，赤腳踩在地毯上，輕盈地跑到周尤這邊來。
纖細白嫩的手臂掛在周尤的脖子上，微微發燙的身體貼著他。
周尤下意識地伸手扶著靳攬月的腰。
還沒開口，靳攬月墊腳，就親在了他喉結上。
這個地方很敏感。
周尤喉結上下翻滾。
開口的時候，聲音啞了許多，“靳攬月，你……”
靳攬月的吻，順著他的喉結，親到了他下頜，再到冒了點青胡茬的下巴。
最後，落在他的唇上，蜻蜓點水，輕輕地碰了一下。
說：“我洗好澡了。”
似有若無的撩撥，最是致命。
周尤現在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又初初體驗這種事情。
就算平日裏再克製，人到跟前，也沒辦法再矜持。
……
結束後，依舊是周尤抱她去洗澡。
不過鑒於上一次他洗完澡出來靳攬月就走了，他這次沒讓她先出去。
兩人一塊兒洗好了從浴室出來。
而且看得出，靳攬月在先前的主動之後，這會兒疲憊得很。
回到床上就陷入柔軟的被子裏，好像不願意動一下，眉心也微微擰著。
周尤在短暫的思考之後，還是掀開了被子的一角，躺了上去。
像是客套一般地問了一句：“你怎麽了，感覺不太對。”
“工作上的事兒。”靳攬月沒有多說，涉及隱私。
“還有讓靳律師頭疼的案子？”
“不是案子，是人。”靳攬月道，“你認識張子強嗎？”
周尤想了想，“嗯，先前在mint喝嗨了充了兩百萬，第二天酒醒帶著律師過來讓退款。也是省得麻煩，就退了。”
mint是周尤跟段珩都有投資的會所。
提起張子強，周尤像是想到什麽，“你說的工作上的事情，不會是張子強那個侵犯案吧？”
看來這個案子周尤是知道的。
靳攬月用沉默當做回答。
周尤說：“這種人，遲早有一天會踢到鐵板。”
周尤低頭，就看到靳攬月似乎已經睡著，呼吸聲都變得均勻了起來。
估計是工作忙，所以今天完事兒之後，她沒先離開。
周尤想了想，然後關掉了房間的燈。
剛躺下，身旁的人就翻了個身正好翻進了他的懷中。
她將腦袋埋在他的胸口，手環著他的腰。
這下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一覺醒來，周尤下意識地摸了摸身旁。
沒人。
被窩裏麵也沒有餘溫，看來靳攬月早就起來走了。
有點燥，為什麽每次都是她先走？
等周尤洗漱好準備離開，到玄關那邊拿房卡，卻發現他昨天放在玄關櫃子上的房卡不在。
隻有取電處的房卡還在。
所以，靳攬月把那張房卡拿走了？
這個女人，是不是真覺得找到了一個幹淨又不粘人不介入她生活的完美X伴侶啊？
周尤氣笑。
他取下房卡，離開酒店。
回家之後沒多久，段珩的電話就打來。
“小少爺，昨晚怎麽樣，開心嗎？”
“我說了，你再叫我‘小少爺’，我把你頭擰下來！”
“小少爺好凶我好怕！”
“滾。”
周尤要掛電話了。
段珩連忙道：“周末了出來玩，遊輪派對，帥哥美女，放鬆放鬆。”
“不去。”
“昨天晚上累著了啊？”
或許，當初就不該跟段珩提這個事情。
他問：“哪兒？”
“我來接您。”
第575章 純情尤
段珩到周尤這邊來接了他，發現小少爺今天的心情，尚可。
不過段珩倒是沒有再提周尤周六晚上的事情。
一個多小時後，段珩將車開到了遊艇碼頭。
今天天氣好，夕陽西下，暖橘色的夕陽灑滿黃浦江。
周尤跟段珩到的時候，遊艇上已經來了好些人。
男男女女，站在甲板上。
男的帥，女的漂亮。
倒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周尤忽然就覺得沒什麽意思了，他也不是很想跟他們一起玩。
段珩瞧著周尤想走，一把攬著他的肩膀，說道：“來都來了。”
周尤：“……”
然後就被段珩拽著往遊艇那邊走去。
他跟段珩的到來，的確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這兩人，一個比一個帥，一個比一個有錢，能跟他們一塊兒玩，肯定會獲得不少的資源。
周尤這邊剛坐下來，段珩就跟他使了個眼色。
周尤順著段珩的眼神看過去，看到的，是甲板上的很多人。
“哪個？”周尤問，不知道段珩說的是誰。
“黑色長裙那個。”段珩回。
周尤這才在人群中將段珩說的那個人給鎖定，女人長得的確比周圍的人要好看很多。
一身黑色吊帶連衣裙將身材展現得淋漓盡致，長卷發在江風的吹拂下微微飄動。
她抬手將碎發別在耳後的時候，視線跟這邊的段珩與周尤對上。
女人微微頷首算作打招呼。
段珩此時毫不矜持，跟人家揚手打招呼。
女人在打完招呼之後，就繼續跟朋友聊天，完全沒有要過來的意思。
段珩剛剛騰升的熱情，逐漸被壓了下來。
而目睹這一切的周尤忍不住笑了出來，“所以，叫我來是給你當僚機？”
段珩並不否認，“難追得很，約了好幾次都不肯出來。”
“認真的？”
段珩沒有肯定回答。
周尤仿佛知道了答案，“你都不認真，人家為什麽要跟你出來？”
“那不也要接觸一下，才知道合不合適繼續下去，都沒給我一個了解的機會。”
“也許人家對你沒感覺。”周尤一針見血。
段珩瞪了周尤一眼，“你可以閉嘴的。”
段珩不想跟周尤說話，目光一直都落在那個漂亮女人身上。
既然朋友是為了女人來的，周尤倒是沒有說離開。
沒一會兒，遊艇就離開碼頭。
今天的遊艇派對好像是有人要求婚，但瞞著女主角的。
周尤倒是沒想到，自己即將見證一場求婚。
不過求婚還沒等到，就聽到隔壁的人在高談闊論些事情。
周尤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靳攬月。
周尤忍不住地回頭看了眼，說靳攬月的那個人，如果沒記錯的話，是張子強。
張子強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一臉得意地說：“找靳攬月來打官司又如何，最後還不是撤訴了？我跟你們說，那個女人就是想要錢，前些天拿了錢立刻就退學回了老家。再等等，等她把錢花得差不多了，我就告她勒索。”
周圍幾個人附和，似乎覺得張子強這個辦法很高明。
周尤眉頭都擰一塊兒了。
彼時，段珩壓低聲音跟他說：“看得出，的確充兩百萬都得要回去的人。”
所以，是因為那個女生要撤訴，昨天靳攬月才那麽反常？
周尤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張子強又開始了高談闊論。
“不過說起來，靳攬月那個女人，還挺有味道的。那腰那腿那胸，弄起來肯定特別帶勁兒。”張子強說起這個，還伴隨著猥瑣的笑。
倒是旁邊有人提醒，“強哥，靳攬月是長得好看身材好，但她自己就是個律師，而且她爸在這次的事情之後又往上升了兩級，惹不起啊。”
“那我追她，不行啊？我這樣的追她，她還不立刻投入我的懷抱？到時候睡服她，不得老老實實聽我的？”
那邊又是一陣細碎的笑。
連段珩都聽不下去，收回視線的時候，看到周尤握著酒杯的手，手背青筋盡顯。
沒等段珩提醒，周尤手裏的高腳杯就愣是在他的大力下，杯腳折斷。
鋒利的玻璃將周尤的手劃傷，鮮血湧出。
“周尤！”段珩連忙抽了桌上的紙巾給周尤。
周尤回過神來，傷口處的疼痛才蔓延開來。
他把紙巾摁在傷口上，對段珩說：“沒事，我去處理一下。”
“行。”段珩有些不放心地看著周尤，不知道他剛才什麽情況。
周尤起身去了遊艇下層的衛生間處理傷口。
傷口在流水的衝洗下，有點疼。
他倒是眉頭都沒擰一下，另隻手從口袋裏麵把手機拿出來。
點開靳攬月的微信。
結果一看，上麵就是兩人互約的消息。
周尤想了想，還是給靳攬月發了消息。
他說：最近注意點，張子強對你有想法。
消息發過去，靳攬月的電話倒是立刻就打了過來。
“什麽叫，對我有想法？你遇到他了？”靳攬月問。
“嗯，在一個聚會上。”周尤關了水龍頭，靠在洗手台這邊，“是個爛人，沒必要在這樣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或許是跟周尤的性格有關，他素來不喜歡惹事兒挑事兒。
父母常說，以和為貴。
“行，我知道了。”靳攬月這個語氣，好像還挺開心的。
周尤多少覺得有點不對，短暫地思考之後，問：“你想怎麽做，以身犯險，釣魚執法，誘他犯罪？”
“小少爺，你想象力不要那麽豐富。而且這麽做是違反律師守則的，我沒必要為了他賠上我的前途。”
“解釋這麽多做什麽？”
靳攬月愣了一下，像是被拆穿之後的尷尬。
但她很快回：“哦，那你是擔心我嗎？”
擔心嗎？
周尤想了想，回靳攬月：“我在想，在我們保持這段關係的期間，希望對方的身體能忠於彼此。”
雖然有點離譜，但這話從周尤嘴裏說出來，好像又挺合理。
就算是身體的關係，也要在這段時間裏麵，一對一。
靳攬月：“好，我答應你，純情小少爺。”
“我不這麽要求，你還真打算找別人，靳攬月？”
“小少爺，我要忙了，你好好玩，我掛了。”
說完，那頭就直接掛了電話。
連一句解釋都沒有。
這個女人！
第576章 別太愛
周尤從衛生間出來，卻見外麵站著一個人。
看著有點眼熟，但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這個人。
主要這個姑娘看著他，手裏還拿著幾張創口貼。
周尤禮貌地點頭，然後打算離開。
就聽到姑娘說：“周少，創口貼給你，你傷口還是包紮一下吧，免得感染了。”
“昂，謝謝。”周尤倒也沒有拒絕。
在準備接過的時候，姑娘說：“我給你貼上吧。”
說著，女生將創口貼撕開。
周尤頓了頓，還是將已經停止出血的手伸了出去。
手指觸到的時候，周尤想起來在哪兒見過她。
那天晚上，他從會所下來，那個在他手心寫名字的玥玥。
玥玥將創口貼貼好，是個卡通創口貼，跟周尤的風格，還挺違和。
周尤再度說了聲謝謝。
玥玥搖搖頭，“不用謝的，不過周少，你是不是不記得我了？”
“記得，玥玥。”周尤說。
被叫出名字的玥玥臉上泛著笑，“你還記得我啊？我還以為周少貴人事多，不記得了。”
周尤不擅長跟女生打交道，對方說了這麽一句話之後，他覺得也沒什麽好聊的了。
便說：“我先上去找段珩，你隨意。”
“我也要上去，一起吧。”
倒也不好拒絕，都是上去的。
周尤走前頭，玥玥走後麵。
但還在樓梯裏的時候，就聽到了外麵傳來的響動，還挺大聲。
求婚開始了？
隻不過這聲聽起來，更像是在打架。
周尤不是愛湊熱鬧的人，所以走得並不快，直到上來之後，才看到是段珩跟張子強起了衝突。
那個穿著黑色裙子的女人，被段珩拉到身後。
而張子強的朋友，攔著他。
紛紛勸說道：“算了算了強哥，今兒有人在這辦事，別鬧得不開心。”
“到底是誰鬧得不開心啊，我就跟美女喝杯酒都不行？”
“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麽？”段珩指著張子強，“別太離譜！”
仔細一看，是那個女人拉著段珩。
否則，依照周尤對段珩的了解，他估計得上手。
而現在這個情況，周尤不用想，都知道是張子強對段珩護著的那個女人有想法。
張子強被當眾拂了麵子，很不爽。
他一手揮開了攔著他的朋友，走到段珩跟前，迎上他的手指。
“幹嘛，你指誰呢？”
劍拔弩張。
周尤瞧著段珩已經掙開了女人的手。
不能打，今兒還有人在遊艇上求婚呢。
而且周尤知道段珩的戰鬥力，張子強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動手的話，張子強估計得在醫院躺一年半載。
周尤上前打算將段珩給勸下來，本著以和為貴的想法。
結果，周尤剛過去，張子強就上手要來掀他。
周尤很不喜歡別人碰他。
張子強抓住他的手臂，他擰眉，低頭看了眼張子強的手。
周尤也不想動手的。
但後來，他剛剛貼上的創口貼都被血染紅了。
嗯，以和為貴。
……
遊艇沒有按照原定的線路走，折返回去靠岸。
張子強要報警抓周尤，要找他的律師團隊過來，堅決不接受和解。
他說他爸在海城是呼風喚雨的人物，不管是周尤還是段珩，一個都別想跑。
民警來了，他的律師團隊也來了。
把遊艇上的人除了張子強，全都帶回了警局。
因為張子強去的是醫院。
張家的確在海城有點人脈，要不然先前也不能那麽囂張。
一行人被扣留在警局大廳。
段珩還未從周尤剛才在遊艇上對張子強動手的凶猛中反應過來。
想不到平日裏斯斯文文的小少爺，真動起收來，能那麽狠。
不過狠歸狠，這會兒得想辦法離開。
段珩壓低聲音跟周尤說：“給你爸打電話啊。”
周尤想都沒想，回他：“你怎麽不給你爸打電話？”
“我爸沒你爸厲害啊。”
周尤：“我爸會讓他們多關我幾天。”
周尤太了解他父親了，從來不會徇私枉法，向來都是公事公辦。
這種事情也許找賀叔會更容易解決，但周尤不想。
他不想每次遇到困難的時候，都找家裏解決。
“那你剛才動手？”段珩問。
“大哥，我是怕你動手。”
“結果你把我們都幹到警局來了。”
周尤：“……”
周尤在想著這件事該怎麽處理的時候，一個中年胖男人走進了大廳裏，身後跟著不知道是助理還是司機。
段珩跟周尤都不認識。
但段珩護著的那個女人，楚璿知道。
她說：“是張子強的父親張仲良。”
周尤冷嗤一聲：“張子強找爹找得還挺快。”
張仲良一來，便有這邊的領導出來，大抵是擔心這位現在就要鬧著讓他們給一個答複。
人家兒子現在躺在醫院搶救呢。
張仲良麵色凝重，對來迎他的領導說：“吳局，這個都是誤會都是誤會，那些小朋友之間開玩笑，怎麽就給鬧到警局來了？就是太淘氣了，給你們添麻煩了啊！”
聽人這麽說，這位吳局就明白了。
吳局道：“我就說嘛，一群小朋友在遊艇上開派對怎麽能鬧出那麽大動靜，原來是誤會一場。”
“可不嘛？那就趕緊把這些小朋友都給放了吧，不讓他們胡鬧了。回家啊，可得讓他們家長好好說道一頓，怎麽能亂浪費警力呢？”
“是是是！”
那個吳局也頭疼呢，帶回來的這些人，哪個不是千金公子的。
那位，還真敢報警啊！
所以把人帶回來之後，他們也都沒有立刻開始盤問，就等著看這些人的家長，怎麽處理了。
這不，來人了嗎？
……
周尤聽著張仲良的話，眉心微微擰了起來。
他在想，宋城那邊的父母不可能這麽快就聽說這件事然後跟張仲良私下和解吧？
段珩道：“張仲良可比他兒子要懂事多了，我要是有那麽個惹是生非的兒子，我能氣死。”
“你也沒好到哪兒去。”
“尤哥，你下了多狠的手？”
“你當時是真擔心我跟張子強動手啊？”
“尤哥，你別太愛我，我倆沒結果。”
周尤想，他是因為擔心段珩被張子強揍，才動手的嗎？
還是，不喜歡被張子強碰，所以動手？
又或者，是別的什麽原因？
第577章 你別來
靳攬月是在周一上班的時候知道張子強被打的事情的。
聽聞張子強在人家的求婚上調戲求婚策劃，但是策劃策劃的男朋友當時在，於是就起了衝突。
最後，被求婚策劃男朋友那邊的人給狠狠地揍了一頓。
聽說這個事情的靳攬月當時就想到周尤說的張子強遲早會提到鐵板。
這下是真的踢到了鐵板了。
要是早知道張子強會被揍，她倒是想去那個求婚儀式上看看，他到底是怎麽被揍的。
靳攬月想了一下，這件事以張子強調戲人家求婚策劃而傳開，而不是張子強“無緣無故”在人家求婚儀式上被打，說明打張子強的人背景比張子強強。
他這頓打，也算是隻能挨下來了。
聽聞，張子強得住個把月的院。
靳攬月聽完律所的人八卦，就回自己辦公室了。
助理律師施冉跟著靳攬月，看到她臉上淺淺的笑，便說：“靳律，你是不是暗爽呢？”
“有嗎？”靳攬月佯裝正經，“不過是有點，有些人的確需要被教訓一下，不然他覺得整個海城都是他的。”
“我還有視頻，你要看嗎？”
“也不是不可以。”靳攬月覺得沒去現場，看看視頻也是不錯的。
平日裏她雖然是嚴厲的靳律師，但私下裏跟身邊同事和下屬，關係都很好。
尤其是這些小朋友，剛從學校出來，還沒經曆過社會的摧殘。
看著天真得很。
到了辦公室，施冉就將視頻找出來給靳攬月看。
是在人群外拍攝的，加上是在晚上，光線不足。
但打人的那人輪廓看著，很熟悉。
施冉瞧著靳攬月微微擰著的眉頭，笑著說：“靳律，你是不是看出來了？這是周小少爺啊。”
看出來了，的確是周尤。
她想了一下，然後問施冉：“這個視頻還有誰有？”
“就我一個朋友的，她沒有外傳就給我看了，因為她覺得這個視頻吧大概會成為對張子強有利的證據，所以就沒公開。”
“那叫你那個朋友，把這段視頻刪了。”
所以，靳攬月猜的沒錯。
因為打張子強的人，是周尤，張家那邊也不敢追究。
但保不齊將來哪一天，要是周家有什麽風吹草動，這個視頻就有可能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就像先前父親他們那邊的事情，在那段期間，他們對家一直在找可以製裁他們的事情。
就算不能製裁，也得是負麵消息。
但一直沒找到漏洞，反倒是讓靳攬月找來了救兵。
施冉回：“我已經跟她說過了，她說會刪掉的。”
“一定要確保她刪掉了。”
“我知道，靳律你最關心周小少爺了。”
施冉先前跟靳攬月去過紐城處理周尤的案子。
先前靳攬月在這個案子上的確是花了心思的，自然也就被施冉看在眼裏。
如果靳攬月沒跟周尤發生什麽，那麽她這會兒會說施冉人小鬼大，腦子裏麵不想想怎麽成為獨立律師，反倒是一天天地在這邊八卦。
但施冉今天這麽說，靳攬月想到的是周六在酒店的翻雲覆雨。
他們之間，不單純了。
施冉當然跟了靳攬月也有一段時間了，對上司的性格沒說全然了解，但也有個七七八八。
看她露出了鮮少露出的不自然，施冉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一樣。
“靳律，你——”
“回去工作！”靳攬月先一步打斷了施冉的話，“要不然這個月的假期你就別想了。”
施冉害怕假期被充公，趕忙出去了。
但對靳攬月跟周尤的八卦，她太好奇了。
這是跟靳攬月這麽長時間以來，第一次看她有工作以外的事情。
倒還是挺想看上司談戀愛。
這樣，她的休息時間，大概就多了。
……
靳攬月獨自坐在辦公室裏麵。
她覺得，出於先前周尤父親提點過她的事情，她多少是要幫周錦年關照一下周尤的。
除去他們兩發生關係這件事。
靳攬月想了好一會兒，才拿了手機給周尤發消息。
她在想，怎麽能自然一點。
但是好像怎麽，都自然不了。
靳攬月轉念一想，為什麽就不自然了？
所以靳攬月直接就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周尤接了電話，聲音懶懶的。
早上九點，可能還沒起床。
“嗯，有事？”
聲音有點沙，像先前他們兩在酒店裏，在情動時，他附在她耳邊說話時的聲音。
而這個時候，也在她的耳邊。
靳攬月頓了一下。
“靳攬月？”
“啊。”靳攬月回過神來，“沒事。”
“沒事你打電話叫我起床？”周尤醒了，沙啞逐漸褪去，聲音變得清爽了很多。
靳攬月心裏頭的那些小心思被強行壓了下去，她說：“我剛才聽說你在人家的求婚儀式上，把張子強打了，是嗎？”
“昂，這個事兒啊。”周尤含糊其辭，“不是我要打，是張子強調戲段珩要追的姑娘。你知道段珩的脾氣，他上手的話估計張子強得去了半條命。”
聽著，像是為了保護朋友，所以才不得不動手。
周尤說：“張子強真要出什麽事的話，張家那邊也不會善罷甘休。我跟段珩有合作，到時候還是會連累我。”
原來是這樣……
周尤又說：“張子強的確挺欠的。”
這話，靳攬月還挺讚同的。
“受傷了嗎你？”
“沒……什麽大礙。”
也不可能一點沒受傷。
揍張子強的時候，手指關節被反作用力打疼了。
周尤說：“一點擦傷，已經處理過了。”
“哦……”靳攬月應下，“那沒事我就掛了。”
“你這是不看我住院，不來看我是吧？”
周尤說完，兩人都沉默了。
好像在發展成身體上的關係之後，他們的確沒有因為其他的事情見過麵。
似乎默認見麵就要發生關係，除此之外，不會有別的見麵原因。
靳攬月想，果然一旦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就再難回到當初相處的模式。
果然，魚與熊掌，不能兼得。
靳攬月沉默片刻，說道：“那我買束鮮花和果籃，去慰問英雄？”
“你別來！”
說完，周尤掛了電話。
第578章 很辛苦
靳攬月還是外送了一些外傷藥，打算今天要是下班早的話，就去周尤那邊看看他。
結果，今天的工作很清閑。
到五點過，手頭的事情就處理得差不多。
她看了看桌上的藥，拍了照片給周尤發了過去。
問他這會兒在哪兒。
周尤發了個定位過來，海景壹號。
當真是少爺了，在海城住的，也是一頂一的豪宅了。
靳攬月拿了袋子，從律所出去。
從電梯裏麵下來之後，又收到周尤發來的消息。
他說：我跟保安說了，閃送可以直接上樓。
靳攬月頓了一下，好像反應過來專程過去送藥，的確有點微妙。
明明，是可以叫個送藥上門或者直接閃送過去。
她卻要在下班高峰的時候，開到他家那邊。
所以，還是叫閃送吧。
消息尚未發出，靳攬月就感覺到有人從暗處走了過來。
她立刻警備，做出防禦姿態。
但看清楚來人，靳攬月臉上露出了厭煩的表情。
韓啟這個時候很頹廢，頭發長了沒剪，胡子沒刮，身上的襯衫不知道穿了幾天。
身上是酒味煙味混雜在一起的難聞味道。
韓啟上前想抓住靳攬月的手臂，但是被她擋開了，“你幹什麽？”
“攬月，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錯了，真的知道錯了。跟你分開的這些年，我真的一直都在想你。要是早知道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當初我肯定會跟你結婚。對不起，我真的錯了。”
靳攬月看著道歉認錯的韓啟，內心沒有半點波瀾。
甚至還有點詫異，到底是什麽讓一個曾經驕傲的男人，落得這般狼狽。
還是，他本來就是這樣一個人。
他家境一般，不過是憑借學生時代的努力拿到了獎學金能出國讀書。
他長得，好像也就這樣。
現在的韓啟，已經徹底失去了光芒。
那個曾經閃閃發光的人，此時沒有半點光芒。
還是，他本來就是個平庸的人。
是她的喜歡，為他渡上了一層金光？
短短幾秒裏，靳攬月想了很多。
而後，她對韓啟說：“別來糾纏我，好聚好散。”
雖然現在這種地步，已經算不上好散。
可以說是，非常難堪。
韓啟突然發作，“我也想好聚好散，但是靳攬月，你看看你父母都做了什麽？”
她父母做了什麽？
靳攬月想起來了，他父親提議規範從業人員的思想品德。
她覺得沒有問題。
韓啟怒道：“靳攬月，你從來都是這樣高高在上。你有父母，有整個靳家當你的後盾。你輕而易舉就得到我要奮鬥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輩子東西！你們現在輕易就毀掉我得到的一切，你讓我好聚好散？”
韓啟的高光時刻，應該是加入寧不為律所的那天。
業內同行發來祝賀，他在祝賀與崇拜的眼神裏，好似站在了世界的中心。
他也可以不靠任何人，通過自己的努力得到這些。
可為什麽，靳攬月父親的一句話，就讓他打回原形？
那些曾經得到的東西，轉眼就成過眼雲煙。
是不是隻要重新得到靳攬月，就能得到明與利？
靳攬月卻像是看瘋子一樣地看著韓啟。
至此，她是一句話都不想再跟韓啟說。
韓啟上前拽住靳攬月。
動作很大，將她衣服都扯開了一些。
她衣領下，先前被周尤弄出的痕跡，還沒有消下去。
韓啟看到，情緒更為失控，“靳攬月，你脖子上是什麽？你跟誰睡了？”
靳攬月將手抽回，“是，睡了，年輕的弟弟，怎麽了，還有問題嗎？你非要比較一下的話，他比你優秀太多。那些年，我演得很辛苦。”
被質疑那方麵的問題，大概是個男人，都會忍不了的。
所以韓啟不出意外地破防了。
他愣了好一會兒。
靳攬月懶得跟他廢話，轉身就走。
而身後，是韓啟破防的聲音：“靳攬月你——你賤不賤？”
靳攬月沒回他，打開車門上車，按下車內的鎖定鍵。
準備用手機開地圖導航。
一打開，發現手機屏幕上是通話界麵，和周尤的。
剛才發消息沒發出去，倒是再跟韓啟糾纏之中，撥通了他的微信。
靳攬月：“……”
周尤：“你跟我睡的時候，沒有演戲吧？”
……
雖然被比較，周尤多少有點不樂意。
但是是優勝那一方，他也就欣然接受了。
掛了電話，周尤靠在沙發上。
今天本來應該上班的，段珩為了體諒他在那場“戰鬥”中受了點皮外傷，所以讓他一定要在家裏好好休息。
段珩這兩天應該蠻開心的，先前在人家的求婚上幫了楚璿，姑娘對他挺感謝。
也是因為這個，今天他們還要一起去吃飯。
段珩說要是成了，到時候請他吃飯。
倒也是不缺這頓飯，主要是想收拾一下張子強。
已經兩天了，宋城那邊沒有半點消息過來。
估摸著，父母還不知道。
他覺得自己奔三的年紀了，還要擔心被父母訓斥，就很離譜。
先前他在網上看到那種“媽寶男”“爹寶男”的，這種男人似乎很讓女生反感。
看他南哥，就從來不聽他爸媽的話。
半個小時後，保安那邊來了電話，說是有個女人過來給他送藥，就在門口等他。
周尤想，靳攬月開車還挺快的。
讓她叫個閃送，非要專門跑一趟。
周尤掛了電話，就已經往門口走去。
他穿的休閑服，T恤和棉質長褲。
頭發柔軟地耷拉在腦袋上。
整個人溫順地像是隻大狗狗。
他還沒吃飯，倒是可以一起吃個飯。
他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待在海城，靳攬月不得盡地主之誼啊？
周尤走到門衛室那邊的時候，並未在那邊看到靳攬月的身影。
這人，不會放下藥就走了吧？
他剛要拿手機出來給靳攬月打電話，就看到一個姑娘從保安室走出來。
手裏提著某個藥房的袋子。
但是人，不是靳攬月。
“不好意思周少，我擅自問到你的住址跑過來給你送藥，不會打擾到你吧？”
“昨天看到你受傷了，你的手還好嗎？”
“要是冒犯到你，對不起。”
第579章 受不了
周尤看著玥玥遞過來的袋子，表情說不上多好。
但也絕對不是好。
在沉默片刻之後，他接過袋子。
玥玥的臉上慢慢露出笑容來，更多的是鬆了一口氣。
他沒拒絕，那就一切都好說。
隻不過臉上的笑容還沒完全綻開，周尤便說：“手機號。”
“嗯？”玥玥驚訝之外，還有驚喜。
周尤要加她的微信。
她連忙跟周尤說了手機號，然後等待著周尤發來的微信好友申請。
以前有人問她要微信，都是直接要二維碼掃碼，但像周尤這樣要手機號添加好友的，的確是第一個。
這樣，不僅有了微信號，還有了手機號。
現在很多朋友，其實都隻知道社交賬號。
對於手機號這樣私密的信息，基本上隻有親近的朋友才會知道。
但，玥玥沒有等到他的好友申請。
他隻問了一句：“趙玥？”
“是的。”
“嗯。”
玥玥挺奇怪的，為什麽還要姓名。
而且，好友申請也沒有過來。
片刻，周尤跟玥玥說：“看看你支付寶賬號。”
在周尤的提醒之下，玥玥打開了她的支付寶賬號。
因為平時用支付寶少，所以就沒有開消息提示。
這下打開，看到了一筆轉賬。
而轉賬的人，是周尤。
十萬塊。
周尤說：“謝謝你給我送藥，這錢就當是藥費。以後，別到這邊來找我。”
不是好友申請，也不是為了記下她的手機號碼。
而是，為了轉賬。
為了，跟她劃清界限。
不承她的情。
玥玥先前就聽人說，周尤就隻是看著好接近，對所有人都很有禮貌。
但實際上是從骨子裏麵透出來的高傲，沒有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嘴上說著十萬塊是藥費，實際上是用錢打發麻煩。
仿佛她和會所裏麵其他姑娘，沒有什麽區別。
玥玥眼裏噙著淚水，低頭道歉：“對不起。”
……
今天的路況很好，靳攬月從律所到周尤住的地方，也就用了半個小時。
她的車開到的時候，卻恰好看到周尤和一個姑娘站在大門口。
周尤手裏提著某藥房的袋子，而站在他麵前的姑娘，好像挺心疼的。
靳攬月看了看副駕上的袋子，多少覺得她的藥有些多餘了。
彼時，門衛看到靳攬月的車子停在了門口，便過來詢問。
因為不是小區內登記過的車牌，一律不會放行。
門衛剛要打招呼詢問，但那輛白色Taycan駛離。
說來奇怪，禮拜一的下班高峰，海城的道路竟然沒有多擁擠。
她開回家，也不過一個小時。
從車上下來，靳攬月將那袋先前外賣的藥丟進了垃圾桶裏。
她好像也用不到。
回到家，她給自己做了一頓晚餐。
說是晚餐，其實也不過就是泡麵加雞蛋香腸。
雖然羅敏先前跟她說過很多次，泡麵不健康。
但對於爭分奪秒的靳律師來說，泡麵真的是本世紀最優秀的發明。
吃晚餐的時候，靳攬月忽然想到以前還跟韓啟在國外讀書的時候。
他那時候挺優秀的，所以身邊少不了以各種理由想要接近他的人。
那時候韓啟跟她說，會處理好跟異性的關係，不會讓她們影響到他們的關係。
那之後，靳攬月就再沒過問過韓啟和那些女生的關係。
有時候聽到朋友說，韓啟在圖書館幫哪個學妹劃重點，她也不過一笑了之。
都說了，是幫人家劃重點。
那時候羅敏說她不知道是真蠢還是對愛情太有信心。
靳攬月現在知道答案，大概……男人應該都那樣吧。
且不說她跟韓啟那時候是男女朋友，他尚且處理不好男女關係。
如今，她跟周尤隻是單純的身體上的關係，她要求周尤在他們兩保持這個關係的時候，隻要身體忠於對方，又沒有說過心要忠於對方。
哪有那麽多的要求啊。
靳攬月忽然覺得，今天的泡麵就算加了雞蛋和火腿，都沒多好吃。
所以隻吃了一小半，就吃不下了。
她在浪費糧食與委屈自己全部吃掉之間，選擇了前者。
她回到客廳準備看個電影消消食。
拿遙控器的時候，看到放在茶幾上的手機，亮了一下。
她將手機拿了起來，看到了上麵周尤發來的消息。
小少爺說：你再不把藥送來，我的手就要好了。
不是有小姑娘給他送藥嗎，還缺她這一份？
塗那麽多藥，也不怕手廢了。
靳攬月在屏幕上打下：您還缺我一份藥啊？
但是編輯完，靳攬月覺得這個語氣有點怪。
她刪掉之後，重新編輯了一條。
她說：在忙。
小少爺：我叫個閃送。
靳攬月：你自己買藥更快。
小少爺：不知道用什麽。
靳攬月：去醫院。
發完這條之後，周尤沒有再給她回。
她盯著手機界麵看了一會兒，然後點進了周尤的信息頁麵，將“小少爺”這個備注，改成了“周尤”。
……
周尤這會兒坐在自家客廳裏，看著靳攬月的那句“去醫院”。
這人，真有意思。
先前說過來給他送藥，現在讓他去醫院。
他不確定先前在門口看到的那輛車，是不是靳攬月的。
他記得他們小區地庫裏麵停著好幾輛白色的Taycan。
但手的確有點隱隱作痛。
他給段珩發消息，說要去醫院。
段珩：大哥，叫救護車！
段珩：別煩我，和女神吃飯中！
段珩：做個懂事的朋友，行？
周尤：我的手是因為誰，受傷的？
段珩沒有回他的消息，估計和他女神認真地吃飯了，天王老子來都沒辦法打擾他。
周尤想，早知道就不幫段珩出手了，讓他自己上。
煩得很。
周尤將手機往旁邊一丟，靠在沙發上。
還沒吃飯，本來想靳攬月來了還能一起吃個飯。
想到這裏的周尤覺得很離譜，為什麽要跟靳攬月一起吃飯？
他們兩，是能一起吃飯的關係嗎？
周尤點了外賣，來了之後又好像已經餓過頭就不想吃了。
總之，就是哪兒哪兒都覺得不舒服。
明天一定要找段珩好好算清楚，不能他贏得美名跟女神吃飯。
而他，一個人在家裏吃外賣。
這氣，一點都受不了。
第580章 氣笑了
周尤跟靳攬月沒有聯係，從上次送藥開始。
主要，兩個人都忙。
周尤這邊的公司需要忙的事情還不少，因為段珩過些天還要回陽城，這邊就隻留周尤一人。
但段珩這幾天看著要死不活的。
問他什麽事，才說那次跟楚璿吃飯，人家隻是單純地表達謝意。
至於進一步發展，她沒有那樣的想法。
段珩為此消沉了幾天。
還跟周尤說，他沒有這麽喜歡過一個人。
然後又問周尤：“你懂什麽是喜歡嗎？”
周尤覺得他們兩個大男人討論這個問題，屬實有點離譜了。
但看著段珩一杯一杯地喝，周尤多少覺得他這次大概走心了。
雖然認識那麽久，他走心的次數，不算少。
周尤踢了他一腳，說：“你少喝點，醉了我不送你回去的。”
“寒心啊，”段珩道，“兄弟一場，你竟然……竟然要把我丟在這裏。你就不怕，我被別人撿了去？”
“那明天你應該會上社會板頭條。”周尤說，“運氣好是被女人撿，運氣不好就是被男人撿。”
“滾。”段珩哼了聲。
周尤倒是沒滾，而是端起了麵前的酒杯。
今天晚上，他喝得其實也不少。
而且目光，時不時地往手機那邊瞥去。
好像在等什麽重要的消息一樣。
段珩雖然醉了，但眼睛還沒瞎，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有事兒？”
“沒事。”周尤回答得斬釘截鐵，“能有什麽事？”
段珩想了好久，才想起來有什麽不對。
他說：“今天周六，是我們小少爺約會的日子。”
周尤：“……”
不用特別提醒他。
段珩倒是沒有繼續在周尤傷口上撒鹽，問道：“所以，你們兩這麽掰了啊？”
周尤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段關係，今天他沒有去，靳攬月也沒有發消息詢問他。
不知道她是沒有去，還是去了發現他沒在，也沒發消息。
但是先前，靳攬月提前去了，都會發消息問他。
所以，應該是沒有過去。
周尤在腦子裏麵想了這些事情，感覺就很擰巴。
為什麽，要想那麽多？
段珩寬慰道：“這個掰了就下一個吧，還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啊？”
安慰人的時候，好像道理都明白。
但是到自己這邊，就好像怎麽都要鑽一下牛角尖。
段珩剛剛安慰好周尤，又說了一句：“楚璿為什麽不喜歡我啊？我哪兒不好了？”
周尤：“……”
後來，段珩喝醉了。
周尤也不能真的將他丟在會所裏麵讓別人把他撿走。
他讓會所的侍應生跟他一起扶著段珩離開。
段珩這會兒扒拉在周尤的身上，嘴上喊著楚璿。
從包間出來到大廳那一路上，周尤無數次想要將段珩丟開。
真的，太丟人了。
他喝醉酒了喊人家姑娘的名字做什麽，好像很深情的樣子。
但因為認識很多年，周尤沒有丟下段珩。
但肯定沒有下一次了。
結果就是，扶著段珩走到門口的時候，看到從另外一部電梯下來的一行人。
靳攬月，也在其中。
和她的同事。
有幾個是先前在紐城處理過周尤案子的，自然是認識周尤的。
施冉跟靳攬月說：“靳律，是周少爺。”
靳攬月仿佛這才看到周尤一樣，扭頭看向周尤，微微頷首，算作打招呼。
周尤看了靳攬月一眼，但身旁的段珩這會兒像是抽風了一樣，非要抱著他。
說：“我們去找楚璿，找楚璿……”
周尤：“……”
段珩：“你快帶我去！”
“閉嘴吧你。”周尤用手一把捂在段珩的嘴巴上。
隻匆匆地跟對麵電梯下來的人，點了個頭，便拖著段珩走了。
段珩醉得不省人事，想的隻有楚璿。
還好這人沒有跑到人家姑娘麵前丟臉，在兄弟麵前，不管怎麽丟臉都沒有關係。
司機送他們兩回家，段珩已經倒在後座睡了過去。
周尤在副駕，開了車窗上讓冷風吹進來，醒酒。
手機上，依舊沒有靳攬月發來的消息。
所以，他到底在期待什麽？
……
因為律所有其他律師勝訴了一場官司，所以晚上就來慶祝一下。
先吃了飯，然後才來的這邊唱歌喝酒。
結束之後，就在這邊碰到了周尤。
等到周尤走了，靳攬月才想起來今天是禮拜六，好像說好了去見麵的日子。
她沒過去，周尤也沒去。
其實以前大多數都是她先過去，然後給周尤發消息，他才過去的。
所以她這次沒過去，周尤大概也不會過去。
是她的需求，多於周尤？
還是，周尤的需求別人可以解決？
靳攬月覺得自己想得也挺多的。
他們在會所分別，靳攬月喝了酒，本來想叫代駕的。
但手底下一個實習生因為酒精過敏沒喝酒，就說可以開車送靳攬月回去，而且他家也住在附近。
靳攬月就將車鑰匙給了這個男生。
深夜的海城道路狀況比上下班高峰的時候要好開車一些。
靳攬月坐在副駕上開著車窗醒酒，駕駛座上的實習生時不時地說兩句話，她也回應。
私下裏的靳律師沒有上班時的那麽嚴厲，他們也都樂意跟著靳攬月學習。
一個小時後，車子駛入地庫。
停好車子，實習生將車鑰匙交給靳攬月。
靳攬月對他說：“你先跟我坐電梯到一樓再走，地庫繞半天繞不出去。”
“好的靳律。”
兩人一塊往電梯那邊走去的時候，靳攬月好像看到了停在她車對麵的一輛巴博斯。
周尤的車。
而副駕上坐著的，的確是周尤。
隔著擋風玻璃，周尤看到靳攬月跟個男生從車上下來。
然後，他們要一起上樓。
他想著靳攬月先前跟他說，要是帶別的男生，就是去酒店了。
還說，保持這樣的關係時，要忠於對方的身體。
所以，都是騙人的。
她還是帶別的男生回家來。
這個女人。
甚至，連半點解釋都沒有，視線對上之後也沒有半點慌張要來解釋的意思，直接帶著那個男生就走了！
周尤當時氣笑了。
關鍵，他讓代駕將車開到這邊之後，就讓人走了。
他晚上喝了酒，還沒辦法開車走。
而且這個地庫，為什麽這麽大？
他好像迷路了。
第581章 是騙子
靳攬月回家之後洗了個澡，換上睡衣準備去臥室休息。
剛躺在床上，手機就響了起來。
小區門衛那邊的電話。
靳攬月接了起來。
“喂，是1602的靳小姐嗎？我們剛才巡邏的時候在地庫裏麵發現一個喝醉酒的男子，問他是哪兒的住戶又不說，本來想報警，然後他才說認識你。”
靳攬月：“……”
要是沒猜錯，這位喝醉酒的男子，應該是周尤。
門衛問：“靳小姐，你要是不認識的話，我們就報警了。”
“……認識，等一下我馬上過去。”
雖然很想說不認識周尤，但等著門衛報警什麽的，似乎有點離譜。
靳攬月從床上起來，換了一身衣服下樓。
……
門衛室裏，靳攬月從門衛那邊將人領走。
領走之前，門衛還絮絮叨叨說小情侶吵架不要過頭了。
小吵小鬧怡情，把人留在地庫不讓人上去就有點過分了。
靳攬月沒有多解釋什麽，而是一一應下之後就帶周尤出來了。
此時的小少爺一臉不爽，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一個解釋。
靳攬月沒帶他進去，也沒問他為什麽會出現在她家小區。
而是跟周尤說：“我打個車，你自己回去沒問題吧？”
“不好意思，打擾了你美好的夜晚。”周尤嘴上道歉，但語氣裏絲毫沒有歉意。
還帶著幾分說不出的責備意味在。
靳攬月輕笑一聲，倒也沒有過多解釋。
隻是夜深人靜，馬路上安靜得很，沒有一輛出租車。
靳攬月隻好在手機軟件上給周尤叫車。
但在周尤看來，就是想要催促他快點離開，她好回去跟她帶回家的小男生共度良宵。
“靳攬月，你說的那些規則，是用來約束我，你卻不遵守。你們當律師的，就是這麽寬以待己，嚴以待人嗎？”
車子打上了。
從兩公裏外開過來。
靳攬月目光從手機上挪開，最後落在周尤的臉上。
他這會兒應該是酒精上臉，麵色泛紅，那雙眸子裏帶著幾分不清醒的神色在。
他久久沒有得到答案，往前走了兩步，扣住靳攬月的肩膀。
到底是男人的力氣，靳攬月掙了兩下，沒掙開。
便也由著他。
“靳攬月，你是個騙子。”
靳攬月淺笑，迎上周尤那雙似乎受傷的眸，“我騙你什麽了？”
“你騙了我的身！”
“那是你情我願，在清醒之下發生的。”
靳攬月也是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能陪著一個喝醉酒的人，撒酒瘋。
周尤權當聽不見，“你還打算去騙別人，靳攬月，你就是個騙子。我要去告你！”
“需要我給你當代理律師嗎？”
“嗯。”
果然醉得不輕。
靳攬月沒再跟周尤說話。
她不開口，周尤就靜靜地看著她。
這個場景看起來，好像真的是靳攬月辜負了周尤一樣。
幾分鍾後，靳攬月給周尤打的車來了。
她跟周尤說：“上車吧，回家好好休息。”
見他沒動，靳攬月把他的手從肩膀上拽了下來，往車邊帶去。
把人塞上車，靳攬月對司機說：“師傅，麻煩送到之後給我發個消息。”
“行。”
囑咐完，靳攬月關上了車門。
車內的男人扭頭看向外麵的人，想說什麽，但好像又想不到合適的話。
最後隻冒出來一句：“騙子！”
司機將車開出去。
不知道周尤還有沒有說什麽，但估計就算說了，也會被吹散在空氣中。
靳攬月在原地站了兩秒，才回過神來轉身往小區裏麵走去。
她想，要是再年輕幾歲。
在周尤這會兒來找她，她可能還會解釋她並沒有帶男生回去。
答應的事情，她肯定會遵守承諾。
哪怕是那樣的關係，也要合作愉快。
但現在的靳攬月，好像不願意花時間在這些事情上。
任何會幹擾到她正常生活的事情，都會被她毫不猶豫地放在一邊。
所以有人說，有一定社會閱曆的姐姐很難搞定。
因為，她們不會去迎合別人，不會為了讓對方舒服而委屈自己。
她們最享受的是自己的生活。
男女關係對她們來說，可能隻是生活的調劑。
當然，用羅敏的話來說，可能是上一段感情的後遺症太重。
不管是哪個原因，靳攬月都不想自己的生活有半點的變化。
現在這樣，就很好。
……
周尤回到公寓。
酒勁上來，倒在沙發上就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醒來，發現他跟段珩一個在沙發上，一個在地毯上。
他踹了段珩一腳，後者揉著腦袋轉醒。
痛苦地說：“我頭，我頭要爆炸了！”
段珩昨天喝斷片了，早上起來頭疼是逃不了的。
但他還挺慶幸的，說：“還好沒跑到楚璿麵前撒酒瘋，要不然她更不會接受我了。”
周尤：“……”
如果沒有記錯，他昨天晚上把段珩送到家裏之後，又讓代駕把他送到靳攬月那邊。
他的車，還在靳攬月小區地庫。
他好像，還說靳攬月是個騙子。
周尤閉上眼睛，不願意去回憶。
攔住了段珩，沒攔住自己。
段珩瞧著周尤一臉糟糕的表情，問道：“你怎麽了，也難受啊？要不我煮點醒酒湯？”
“段珩，”周尤掀眼看段珩，“以後我再跟你去喝酒，我就是你爹。”
段珩覺得自己很無辜啊，“爹，我失戀啊。”
“滾，沒有你這個兒子。”
周尤當時在想，那就當昨天晚上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一切都是酒精上頭做出的不理智行為。
他想，靳攬月也不會重複提起昨天晚上他去找她的事情，並且說了不止一遍她是騙子這件事。
嗯，還說她騙了他的身體。
越想，周尤就越是想揍段珩一頓。
狐朋狗友，真的是狐朋狗友！
段珩瞧著周尤這會兒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怒氣，乖乖地從地毯上挪開，給周尤讓了一條路出來。
結果周尤還是說：“把地毯給我洗幹淨！”
他都沒吐上麵……
段珩：“好。”
周尤煩得很，拿著手機往主臥走去。
手機上，沒有靳攬月的消息。
她不僅不提昨天晚上的事情，也不問他昨天晚上有沒有回到家。
周尤想，靳攬月不僅是個騙子，還是個冷漠的女人。
第582章 想戀愛
周尤多少是覺得心情是被靳攬月給影響到了。
他覺得離譜的是，他被影響到了心情，但是靳攬月是該做什麽就做神。
好像完全沒有被影響到心情一樣。
所以他覺得不公平，覺得好像是他將這段關係給搞得複雜了。
他暫時離開海城，也不是為了逃避。
而是跟段珩去了陽城，他們在那邊也有項目。
這一來一去的，前後得有個把月。
靳攬月最近接了個案子，很棘手，她跟上團隊的人加班加點。
她不喜歡打沒有準備的仗。
這一忙起來，就自然而然地忘記跟周尤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
周六的時候，她也沒再去過W酒店。
她沒去，周尤也沒有問。
忘記在哪個場合，聽到有人說周尤跟段珩去了陽城，估計得有一段時間不會回來。
好像周尤就沒有在哪個地方停留很長時間。
他就像是一陣風，到處跑。
但偶爾，還是會想起那幾個在酒店的夜晚。
周尤始終是年輕的，身體好的，帶給她的感覺，也是韓啟沒有帶給她過的。
有時候想起來，靳攬月覺得自己是不是因為到了三十，在這方麵的需求不比男人少？
但要讓她再去找一個來解決這方麵的需求，又覺得有點麻煩。
她不喜歡麻煩。
靳攬月的胡思亂想在繁重的工作下被克製住。
不過靳攬月手底下的那個實習生，的確有意無意地跟她表達關心。
知道她每天早上會買一杯咖啡來提神，他就給靳攬月帶。
那個味道比靳攬月自己買的好喝，她就讓他幫忙帶。
把一個月的咖啡錢轉給他的時候，他說不用，因為那是他每天早上自己在家裏做好了帶過來的。
順手就多做一杯的事情，實習生就沒有收靳攬月的錢。
又比如，靳攬月有時候在律所加班到很晚，他幫忙訂好晚餐，還會等她一起下班送她回去。
理由是，可以蹭上司的車，省了打車錢。
羅敏那次來海城出差，正好在靳攬月辦公室見過這個小孩兒。
依照她對這些事情的敏感程度，羅敏在實習生從辦公室出去之後，斬釘截鐵的對靳攬月說：“他喜歡你啊。”
“就是個弟弟，他平時辦事能力還挺高的，是個好苗子。”
“你把他當弟弟，人家卻沒有把你當姐姐。”羅敏笑，“你這樣的成熟禦姐，很招弟弟喜歡的。”
“我可沒功夫談戀愛。”
“那你是想過的。”羅敏從靳攬月的話中得出結論，“隻是被工作纏住，沒有時間談戀愛，內心裏麵渴望著。那麽請問，是誰讓你動了，談戀愛的念頭？”
不愧是好友，一下子就猜中了靳攬月的心思。
羅敏又問：“周尤啊？話說你們兩到哪一步了？”
來出差是一回事，想要關心關心好友的感情生活，同樣重要。
“睡過，又分道揚鑣了。”
靳攬月將周尤那天晚上喝醉酒了，跑到她家小區，說她騙子的事情，跟羅敏說了。
羅敏聽了，嘖了一聲，“有點不成熟了，像你這樣的是不會喜歡喝醉酒之後亂來的人。”
“也沒怎麽亂來。”
“你沒聽出來，你從情感上，已經偏向周尤了嗎？”羅敏就是會透過現象看本質。
“有嗎？”靳攬月否認道。
羅敏笑笑，有沒有其實靳攬月自己最清楚。
“月月，你要真的對周尤感興趣，那就下手唄。人這輩子能遇到自己喜歡的人不容易，要是錯過了這一個，下一個不知道在哪兒呢。而且，你要是試都不試，往後你肯定會後悔的。”
靳攬月不否認自己對周尤是有好感。
但年齡是個問題，周尤身邊還有年輕的小姑娘，也是個問題。
她已經不像年輕的時候那樣，喜歡一個人就可以放心大膽地地去追求，會拿出百分百的真心去對待這段感情，對待這個人。
這樣的感情再來一次，她害怕自己沒有那個勇氣去承擔後果。
不得不承認，的確會有後遺症。
會變得膽小，會擔心會不會所有的感情到最後，其實都那樣。
靳攬月說：“不說這些了，我今天早點下班跟你去吃飯。”
“叫上那個實習生？”
“不會你看上人家了吧？”
“那不至於，給你們製造機會呢。”
“別了，他是我爸一個朋友的學生。”
晚上，靳攬月跟羅敏去吃了飯，然後把她送到酒店。
問了她在哪個酒店，她說W。
當時靳攬月說她可真會訂酒店啊。
羅敏問怎麽了，靳攬月什麽都沒說，把她送到了酒店。
羅敏問她要不要上去跟她喝兩杯。
對於踏入這個酒店，靳攬月的心情是有點微妙的。
結果到了羅敏房間門口，她手機響了起來。
應該是工作室上的事情。
羅敏跟靳攬月道歉。
倒也沒有什麽太大的關係，她讓羅敏去工作，她就先回去了。
站在電梯裏麵的靳攬月，本來是想要按下去的電梯的。
但從電梯裏麵看到今天背的包，好像視線先前來這邊時候用的。
她把手伸進包裏一摸，果然摸到了房卡。
靳攬月輕歎一聲，將房卡拿了出來刷了樓層。
靳攬月好像有好些天沒有來這裏了。
但是房間裏麵還是挺整潔的，而且，還有屬於男人的東西擺了進來。
睡衣，拖鞋，以及幾套正裝。
看起來，周尤好像來這邊住過。
還以為這裏對他來說，其實就是一個用來周末約會的地方。
靳攬月當時想，反正來都來了，而且也不是周末是周中。
這麽晚了她也不想開車回公寓，就在這裏住一晚，明天會有酒店工作人員來打掃的。
靳攬月就去衛生間洗澡了。
……
段珩喊了周尤好幾聲爹，所以他爹陪他去喝酒了。
段珩先前以為離開一段時間，玩個欲擒故縱，楚璿就會對他上心。
結果人家姑娘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完全沒有因為段珩回去而患得患失，前兩天還跟一群朋友去海島度假。
穿著比基尼和朋友們在沙灘上打排球。
段珩隻看到了照片上的男人，氣得想立刻飛過去找人家。
最後，找了周尤喝酒。
周尤沒喝，喝酒斷片做蠢事這種事，做一次就行了。
但時間太晚，他沒回家，直接來了他在W酒店的長住房。
房間一打開，房間裏麵燈亮著。
玄關櫃子上，放著靳攬月的包。
第583章 玩不起
靳攬月洗完澡，又在浴室裏麵將頭發吹幹。
本來想著今天晚上大抵得用酒店的護膚品，但是瞧著洗手台上放著的，是幾瓶沒有拆封的她常用的品牌的護膚品。
這個顯然，不是酒店送的。
這也就意味著，是先前周尤讓人準備的？
先前靳攬月在這邊睡的時候的確沒在這裏好好護膚，都是第二天早上回到家裏之後再好好整理一下。
靳攬月想了想，沒動洗手台上的護膚品。
隻將頭發吹幹之後，從浴室出去。
結果剛走進客廳，靳攬月看到有人坐在沙發上，她被嚇了一跳！
“你——”靳攬月捂著胸口，“你怎麽在這兒？”
是周尤，他也在周中的時候，來了酒店。
於是，兩人就在這裏，撞見了。
周尤的目光由上至下的將靳攬月看了一遍。
頭發吹得半幹垂在肩頭，身上的浴袍鬆鬆垮垮地穿著，胸口是一道深深的V。
他理所當然地問：“你又為什麽在這兒？”
真要論起來，周尤開的這間房，他出現在這兒很正常。
靳攬月在這兒，就不正常了。
靳攬月伸手攏了攏浴袍，往沙發那邊走去，說道：“我送朋友到酒店，有點晚我就過來了。既然你來了，那我重新去開一間好了。”
靳攬月不確定他們那種關係還有沒有持續下去。
但的確已經很久沒聯係了。
先前也發生了不是很愉快的事情，所以就沒留下來的必要。
沒等周尤說話，靳攬月就準備將沙發上的衣服拿起來去衛生間換下。
手剛剛觸到衣服，沙發上那個人便起身，扣住了她的手腕。
“靳攬月。”
周尤的聲音很冷，有點咬牙切齒地喊出她名字的感覺。
靳攬月嗯了一聲，“怎麽了？”
眼神對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靳攬月在周尤眼裏看到了克製的情緒。
“你是怎麽做到這麽坦然的。”周尤承認，再見麵之後，他情緒會有震蕩。
他剛才坐在沙發上的時候在想，靳攬月到底是怎麽帶那個男生回家之後，又跑到酒店來的。
她就一點都沒覺得，她那樣做是不好的嗎？
當然，周尤覺得最離譜的是。
他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
本來就是一段不正經的關係，他竟然會在這段關係裏麵產生被欺騙被辜負的感覺。
能不覺得離譜嗎？
靳攬月看著周尤質問的表情，想了想，才說：“周尤，我們都是成年人，也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如果讓你覺得不開心了，你可以退出，我沒有意見的。”
“你就沒什麽要解釋的嗎？”
“沒有。”
靳攬月話音落，周尤鬆開扣住她的手。
他覺得多少也是不至於，人家都已經帶別的男生回家了，他還在這邊問她有沒有什麽要解釋的。
他好歹也是周家少爺，不要麵子的嗎？
彼時，靳攬月拿了衣服去衛生間換上。
從衛生間出來之後，她並沒有往客廳走，而是說了一句打擾了，就拿著放在玄關的包走了。
門關，周尤心情有些不爽地靠在沙發上。
他想，是不是因為靳攬月經曆過很多的事情，所以對她來說，他們這些人，不過是她人生中的過客？
周尤覺得想這些事情很煩惱。
他也不想繼續在這邊待下去，於是就起身打算離開。
準備拔卡關門的時候，才想起來先前他的房卡放在玄關，而取電處的房卡，是靳攬月的。
靳攬月走的時候，沒有把房卡拿走。
周尤頓了頓，然後也沒什麽猶豫地將房卡給取了下來，關門離開。
段珩在和他的朋友們在附近會所的局還沒有散。
周尤過去之後，加入了他們。
段珩最先察覺出了周尤情緒不對，拿著酒杯到他這邊來。
問他怎麽了。
周尤說：“被狗咬了一口。”
“打狂犬疫苗了嗎？”段珩一本正經地關心，“得打啊，這個東西病發百分百死亡率的。”
周尤：“……”
“咬哪兒了？”
周尤：“……”
“被咬了還喝酒你是真不要命啊爹，爹，趕緊去醫院。”
周尤紋絲不動地坐在沙發上。
段珩瞧著周尤不動，尋思著也許他不是被狗咬，更像是被人欺負了。
但瞧著周尤這個樣子，好像也不願意開口說。
段珩想了想，便說：“行吧，都在酒裏。咱們今天，不醉不歸。”
周尤今天喝醉了，沒有喝醉酒跑到人家家裏，也沒有去酒店。
而是被段珩送回了家裏。
……
靳攬月開車回公寓。
開了車窗，秋夜的風吹進車內，倒是有點冷。
也容易讓人清醒。
雖然很明白，剛才周尤那樣說，要的就是她的一個解釋。
解釋那天晚上她沒有帶男生回公寓。
但她又覺得似乎沒有那個必要。
她跟周尤的關係，的確還不到那個地步。
就算是男朋友，靳攬月覺得也沒有必要。
兩個成熟的人在一起，是不會因為這些小事情吵架的。每天糾纏在愛與不愛，信任與不信任之間的感情，維持不長的。
何況，感情篤定的雙方，是不會對對方產生任何懷疑的。
一旦開口，那麽心裏頭必然是有猜忌的。
有猜忌就有偏向的答案，所以不管她說什麽，似乎都會變成辯解。
所以就覺得，沒有必要。
如果一段關係陷入了懷疑猜忌當中，就不快樂了。
不快樂的關係，沒有必要維持下去。
靳攬月輕歎一聲，她知道自己現在在感情裏麵，就像個縮頭烏龜。
碰到一點問題，不會去解決，而是想辦法撤退。
撤回到安全環境當中，好像這樣就不會受傷。
雖然大家都說，感情到最後，不就都那樣嗎？
但她私心裏麵，還是想要一個結果，還是一個好的結果。
如果沒有結果的感情，不如就不要開始。
所以在意識到自己可能會陷進去之前，就及時抽身。
免得到最後，玩不起的人，變成她了。
所以最後從酒店離開的時候，靳攬月沒有帶房卡走。
或許，他們的關係就應該停在這一刻。
往後就算再見麵，對他們曾經有過一段的事情，隻字不提。
第584章 說清楚
周尤覺得最近喝酒的頻率有點高。
都不需要段珩喊他。
工作結束之後就會跟他一道去會所。
時間長了，段珩也看出了端倪。
畢竟這位少爺以前是出了名的自律，對這些娛樂場所也沒有什麽太大的興趣。
段珩還記得先前周尤先前剛去紐城的時候，就是這種狀態。
上課上班學習去酒吧。
恨不得一刻都不要閑下來。
之前段珩是在周尤喝醉了之後，聽到沈書硯名字的。
往後就看著他看著喜歡的姑娘跟別人結婚，和別人有了孩子。
多年之後，終於從周尤的嘴裏，聽到別的女人的名字。
要讓段珩想多年前的初戀的名字，他可能叫不出來，隻記得那會兒喜歡的姑娘可能喜歡穿白色連衣裙，長頭發，梳著馬尾。
再往後，就交往過不少姑娘。
時間一長，也都忘得差不多。
他有時候挺羨慕周尤的，長了一張可以當海王的臉，實際上專情專一的很。
又是一天醉酒後的清晨，周尤對在自己家裏看到段珩已經見怪不怪。
兩條單身狗。
但今天，段珩破天荒醒的比他早，還去廚房煮了醒酒湯。
周尤看到段珩端出來醒酒湯的時候，五官都要擰在一起。
“你爹喜歡女人，你別來這套。”周尤揉著頭，恨不得避開段珩。
段珩倒也不生氣，將碗放在茶幾上，說道：“你昨天晚上喝醉了，說了一個秘密。”
周尤想都沒想便說：“那你今天別想走出我家大門。”
“靳攬月。”
周尤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表情瞬間沉了下來。
就看周尤這個表情，便知道他們兩有事。
“你周六約的那個人，不會是靳攬月吧？”
周尤：“……”
“得，還真的是。”段珩下了結論，“然後呢，你們最近沒約了？看這個樣子，應該也不是你說結束，是人家要結束的吧？”
周尤：“……”
其實，段珩要是不說話的話，沒有人會把他當成啞巴的。
段珩：“但是人家說了結束，你開始走心了，所以這段時間你借酒澆愁，你失戀了。”
周尤：“閉嘴。”
終於，忍無可忍。
雖然段珩自己的感情路一塌糊塗，但人家有經驗。
就問了一句：“那你追人家了嗎？不會是人家說要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依照段珩對周尤的了解，他大概真的是那種人家說怎麽樣就怎麽樣的性格。
很被動，在感情裏麵十分被動。
但凡他要能主動，感覺當初依照他的條件，未必會輸給賀山南。
周尤：“……”
細想下來，好像還真的是靳攬月說什麽，就是什麽。
段珩搖搖頭：“兒子，追女人不能那樣。尤其是像靳攬月這樣年紀比你大，還有一定社會閱曆的女人。她們喜歡的是年紀比她們小，而不是心智比她們小的。你得主動出擊啊，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裏。”
“誰是你兒子？”
“敢情爹給你說了這麽多，你就隻聽進去‘兒子’這兩個字是吧？”段珩氣得不行。
他都把看家本領拿出來教給周尤了，他竟然沒聽進去。
周尤默不作聲。
腦袋還是疼。
下次不喝酒了。
段珩倒是沒介意稱呼上的事兒，跟周尤說：“真的聽我的，主動出擊。”
“你的經驗要是有效，你今天早上就不會在我家醒來。”
追了楚璿那麽久，也沒見追到人家。
段珩輕咳一聲，說：“那是意外，而且，可能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克星，就是所有的辦法在她麵前都不奏效。”
錢，楚璿有。
世麵，楚璿見過。
對她好，她覺得那是追求她的人應該做的。
總之就是，束手無策。
當段珩想要放棄的時候，楚璿又會找他吃個飯。
段珩想著，釣著就釣著吧，他心甘情願。
但是楚璿的魚塘裏麵，就隻有他一條魚。
段珩最後說：“反正，盡人事聽天命。享受過程就行。”
倒是豁達。
周尤從沙發上起來。
“你幹嘛？”
“洗澡。”一身的酒味，難聞死了。
“那你趕緊把醒酒湯喝了。”
周尤覺得段珩很囉嗦。
不過周尤在洗澡的時候，思緒逐漸冷靜下來。
的確有在認真思考段珩那些話。
如果隻跟靳攬月保持身體上的關係，那分開了就分開吧，這種事情男人說不上吃虧，肯定還是占便宜的。
他前些天生氣，也是因為靳攬月帶人回家。
可到底有沒有把人帶家裏，還有待商榷。
但周尤的確不想這樣不清不楚地結束。
……
靳攬月臨時需要出差。
她在辦公室常備了一個行李箱，裏麵有一些日用品，收兩套衣服帶上就能從辦公室直接出去。
她跟施冉還有手底下的那個實習生。
帶上個體格健碩的男性也算是一種保護。
等電梯下去的時候，靳攬月的手機響了起來。
以為是工作上的事情，但一看，竟然是許久沒有聯係的周尤。
看到這兩個字的時候，靳攬月都有些恍惚了。
她怔了怔，趁著電梯沒來，走到邊上接了周尤的電話。
電話接通，周尤便說：“靳攬月，我在你們律所樓下，下來，我有點事情要跟你說。”
“現在？”
“對，現在，很急。”
“我現在要去機場，有什麽事在電話裏麵說。”靳攬月看了看時間，這個時候不堵車趕去機場正好能趕上值機。
“電話裏麵說不清，或者，你上我的車，我送你去機場。”周尤的話是沒有商量餘地的。
一定要今天見麵，說清楚。
靳攬月看了看等在電梯口的兩個下屬，回道：“行吧。”
……
周尤在地庫等靳攬月。
但是沒想到，她不是一個人下來的。
還有施冉跟另外一個男的。
那個男的，看著有點眼熟。
周尤想了好久，都沒想起來在哪兒見過。
但靳攬月帶倆人這個操作，周尤是沒想到的。
他目光沉沉地看著靳攬月，“你怎麽沒說還有人？”
“你也沒問啊，而且我出差，怎麽可能就一個人？”
周尤：“……”
還是施冉看出兩人的不對，忙說：“周少你要是跟靳律有事情要談的話，我跟小林坐律所的車去機場就好了。周少，這是我們律所的實習生小林。”
周尤想起來了，這個小林就是先前跟靳攬月回家的那個。
還是他們公司的實習生？
第585章 生氣了
周尤本來想趁著去機場的這段路跟靳攬月說清楚。
結果現在車上後麵還有兩人，實在是不好在這樣的場景下跟靳攬月談那些事情。
憋了一路，聽他們聊了一路的案子。
這個專車司機當得是真的很合格了。
一個小時後，車子抵達機場。
靳攬月看了眼時間，距離值機結束也就二十來分鍾，過去也許還要排隊。
買的是經濟艙，臨時出差，沒有商務艙。
所以沒有時間跟周尤講那些。
她跟周尤說：“今天謝謝你，有什麽事情等我回來再說。我們先走了。”
“……”周尤頓了頓，“再見。”
話音剛落，靳攬月就帶著她的兩個下屬離開了。
那是一點時間都不給他留。
周尤單手插在西裝褲口袋裏，看著靳攬月離開的方向。
今天有一股子衝動想要過來跟她說清楚，也許等過幾天，那股子衝動沒有了。
也就不想說清楚了。
有些事情，還是要看一個機緣巧合。
也許，他們之間沒有緣分。
周尤等看不到靳攬月身影之後，才上了車離開。
可能就是這樣，當下想跟靳攬月說清楚，過幾天當真是冷卻下來。
周尤減少了去會所喝酒的次數，要是被父母知道，又得說喝酒對身體不好。
段珩就說他，有點叛逆，但是不多，骨子裏麵還是聽話的好寶寶。
周尤說聽父母話不好嗎，他們都是為他好。
段珩竟然無法反駁。
問他跟靳攬月怎麽樣了，他說就那樣。
問他說有多喜歡，他說也沒那麽喜歡。
最後段珩說：“那你單著唄。”
周尤：“單身也很好。”
……
靳攬月他們這次是出差去找證據，回來已經是一個禮拜之後。
事情辦得比較順利，靳攬月回來的時候就說放兩個下屬兩天假期。
從機場出來打了兩部車，施冉住的地方跟靳攬月和實習生的方向不同。
一上車，靳攬月就靠著椅背睡著了。
她累得很，這幾天一直是超負荷工作。
這些年的高強度工作也就養成了走哪兒睡哪兒的習慣。
等清醒過來，發現已經抵達他們家小區門口。
靳攬月揉了柔太陽穴，跟實習生說：“小林，記得開發票，回頭報銷。”
小林回頭看了眼靳攬月，有什麽想說，但最後還是隻說：“靳律好好休息。”
靳攬月應了一聲之後，就從車上下來。
這會兒的她，應該回公寓洗個澡好好休息一下。
但是在進電梯的時候，還是將手機拿了出來，找到周尤的微信。
想了想，給周尤發了一條消息，說她回來了。
消息發出去之後，一直到靳攬月洗好澡出來，都沒有收到回複。
她盯著手機發了幾秒鍾的呆，然後選擇睡覺。
躺在床上好半天，也沒睡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先前在出租車上已經睡過的緣故。
她從床上坐了起來，將床頭的手機拿了過來。
上麵依舊沒有周尤的消息。
也許是工作忙完了，閑下來了，她開始好奇那天周尤來找她到底是為了什麽事情。
她給周尤打了過去。
電話倒是很快被接了起來。
靳攬月頓了頓，一時間不知道周尤是看到了消息不想回，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
躊躇那麽兩秒之後，靳攬月說：“按錯了……”
這個理由好像有點牽強。
微信電話，要是不點進跟周尤的對話框，怎麽可能撥得出去。
而且微信電話還要將鍵盤切換成語音通話的界麵。
這個借口多少是有些蹩腳。
沒等周尤開口，那頭傳來其他人的聲音，應該是在開會。
靳攬月猛然間覺得自己有點唐突了，說道：“沒什麽事，我先掛了。”
“我待會兒給你打過去。”
“……昂。”靳攬月機械地應了下來。
然後電話就被掛斷。
手機界麵重新回到跟周尤的聊天框裏。
靳攬月揉了柔鼻梁，輕歎一聲。
所以她就知道自己屬於玩不起的那一波。
先前顧慮對方身體健康否，會不會很難纏等等……
說白了，到底是怕睡著睡著，就睡出感情來了。
靳攬月清楚，女人會因為跟對方發生了關係，而產生心理或者身體上的依賴。
但是男人是絕對理性的生物，他們將愛和性分得很開。
就算睡過很多次，也是能說抽離就抽離，毫不猶豫。
剛才周尤的態度，不就很冷淡嗎？
靳攬月現在是徹底睡不著了，她掀開被子起來出了房間，準備做點吃的。
冰箱裏麵空空的，她又換了衣服去小區附近的超市買食材。
她廚藝僅限於泡麵，但買了不少食材。
等結賬的時候又覺得自己的廚藝不足以支撐自己做菜，買了也是浪費。
又懶得回去放下，就都買單了。
她好像就是在給自己找事情做，不然閑下來就會不自覺地去看消息。
她意識到自己在等周尤的消息。
是個很不好的征兆。
思緒開小差的時候，周尤的電話打了過來。
距離他們上次通話，已經過去了五個小時。
靳攬月當時站在廚房裏麵，尋思著這些食材一鍋煮會不會更簡單一些。
然後她接了電話。
腦子裏麵充斥著五個小時。
他開了一個五個小時的會。
“有事嗎？”周尤在電話那頭問。
有事嗎？
靳攬月頓了頓，然後問周尤：“龍蝦丸跟西藍花一起下鍋，能同時熟吧？”
“什麽？”顯然，周尤也沒想到靳攬月會問這個問題，“你先前打電話給我，就是為了問這個？”
靳攬月想說她先前就給他發消息說回來了，他現在是不是在明知故問？
靳攬月吐了一口濁氣，“你不知道的話，我問別人了。”
“靳攬月。”
“什麽？”
“很好玩嗎？”
“啊？”
“算了，從一開始你也沒打算認真，我問這些就顯得多餘。你以後要是隻想消磨時光的話，就別聯係我。”
靳攬月：“……”
也不等靳攬月說什麽，電話從那頭給掛斷了。
靳攬月看著麵前一鍋冬陰功湯，到現在也沒搞清楚，龍蝦丸和西藍花可不可以一起放進去煮。
但她知道，小少爺好像生氣了。
第586章 結束吧
周尤今天的確在開會，很重要的工作。
下屬都知道，周尤在開會的時候除了非常重要的事情之外，是不會接電話的。
但助理將手機遞給他的時候，他看到上麵的來電，就接了起來。
全程也不過三兩句話。
這個會議在周尤電話結束之後，又進行了兩個多小時。
會議結束，他跟段珩又說了一會兒工作上的事情。
段珩最後問了一句：“剛才給你打電話的，是靳攬月吧？那你回她電話啊。”
“忙著。”周尤看了眼桌上的文件，好像真的挺忙。
段珩嘖了一聲，“別扭，人家找你了你就主動點啊。”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周尤問。
一直都是這樣，靳攬月說開始就開始，說結束就結束。
先前他去找靳攬月，她一句要去出差，就把他當成司機。
現在她出差回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就想讓他去找她？
他周家小少爺，什麽時候被這樣對待過？
段珩攤手，“行吧，隨你。”
段珩倒是沒有都插手他跟靳攬月的事情，然後就離開了周尤的辦公室。
等段珩走，周尤就重新投入工作之中。
很多事情處理，有不少文件需要審核，簽字。
恨不得一刻都不要閑下來。
等再抬頭，已經傍晚。
他看了眼手機，上麵並無靳攬月的消息。
看吧，這個女人就這麽離譜，他說等會議結束之後再聯係。
她就真的可以做到一條消息都不發。
到最後，還是周尤打了電話過去。
結果，她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他是真的生氣。
好像他真的是她，閑暇時光的消遣。
可他從一開始就跟靳攬月表明過了態度，不會和沒有感情的人發生關係。
但凡他放縱一點，到現在都不知道有過多少女人。
可靳攬月好像一句都沒聽進去。
算了，和一個騙子，有什麽好說的。
但是自從跟靳攬月打完這個電話之後，周尤的心思就不在工作上。
他看了眼堆在手邊的文件，眉頭微微一皺。
本來想給段珩發消息說晚上去喝酒，結果段珩先給他發消息說今天晚上約了楚璿吃飯。
還說雖然被釣，但享受被釣的過程。
還說當舔狗不丟臉，關鍵是舔狗才掌握了主動權。
想當舔狗就當，不想當了就撤。
就還……挺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
最後的娛樂項目也沒了，周尤便自己開車回家。
已經很熟悉公司到家的路線。
但是等周尤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車子，停在了靳攬月家小區外麵。
周尤：“……”
正在猶豫要不要走的時候，他的車窗被敲響了。
周尤回過神來，扭頭看向窗外。
以為這邊不能停車被交警抓了，但看到窗外，是一身運動裝扮的靳攬月。
臉上一層薄薄的細汗，還有運動過後的微微喘息。
眼裏帶著疑惑。
對周尤出現在這裏的疑惑。
周尤降下車窗，沒等靳攬月開口，周尤就說：“導航導錯了，開到了才反應過來。”
靳攬月往車內看了眼，內置屏幕上沒有開導航。
他的手機也放在中控台上，沒開導航。
靳攬月沒有拆穿，想了想，說道：“既然碰上了，那聊兩句吧。”
“聊什麽？”周尤語氣有些生硬，“先前在電話裏麵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你說清楚了，我還沒說清楚。”
說著，靳攬月就打開車門，上了副駕。
她說：“開車吧，這裏不能長時間停車。”
“往哪兒開？”
“隨便。”
周尤啟動車子，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聽靳攬月的話。
但她說開車，他的確就啟動了車子。
靳攬月係上安全帶，想到了什麽，跟周尤說：“你停在我家小區的車，開走了吧？”
先前周尤停她家小區的車是巴博斯，今天開的不是那輛。
“讓司機開走了。”
“嗯，你上次看到的是我們律所的實習生，我爸朋友的一個學生。上次律所聚餐我喝了點酒，他送我回來。”靳攬月說。
這算是，解釋？
周尤從反光鏡裏看了眼靳攬月，她神色自然，仿佛在說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她倒是沒有注意周尤的表情，“我還是有點道德在的，不會把手伸向律所的下屬。不然這就是，職場潛規則？”
“至於騙你這件事，我們兩一開始就說得很清楚，不存在欺騙。”
周尤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一時間的確捉摸不透靳攬月忽然講這些事情的動機是什麽。
周尤輕咳一聲，“上次喝醉了。”
“酒後吐真言。”
周尤：“……”似乎是說不過靳攬月的。
他收回思緒，問靳攬月：“你現在跟我講這些做什麽？”
“沒什麽，就是單純地不想被人誤會。”說出這個之後，靳攬月自己也愣了一下。
所以，“騙子”這兩個字，到底對她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她說：“因為就算要結束，也要結束得幹淨一些。”
本來先前電話裏麵已經說得很透徹了，但既然在小區門口碰到了周尤。
那就好像，需要再說清楚一點。
確切一些。
因為靳攬月已經嚴重被這件事，影響到了情緒和正常生活。
光是這樣，就已經患得患失，影響到生活。
如果再繼續，會不會影響到工作？
靳攬月不知道。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到這裏。
靳攬月說：“周尤，這件事的開始的確也很荒謬，所以我覺得還是趁早結束會比較好。本來就是沒有結果的事情，就不要再耗費雙方的時間與精力，對大家都好。”
周尤開了車窗，窗外的冷風吹了進來。
今年海城的秋天，好像格外地冷。
感覺像是已經提前入冬了一樣。
他單手支在車窗上，帥氣的臉上是低沉的表情。
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說話。
他沒開口，靳攬月也沒有催他。
但是看著窗外的景色，靳攬月眉心微微皺了一下。
這是開往周尤公寓的方向。
“周尤……”
“靳攬月，我覺得你真的還挺讓人無語的。”
“……”
“我是瘋了我才跑過來找你。”
第587章 小插曲
周尤覺得現在這種狀態不好開車，所以打了轉向燈將車子停在了路邊。
周尤解開安全帶，扭頭看向副駕。
副駕上的人，一如她上庭時一樣的表情，冷靜從容。
用她那張三寸不爛之舌說出能讓人瞬間憤怒的話。
“靳攬月，你是半點感覺都沒有，是嗎？”周尤凝著靳攬月，“我就是你，這段無聊時間裏麵用來消遣的玩物是吧？等到你玩夠了，甩甩手就走？”
靳攬月張了張嘴，想說什麽。
因為沒想到周尤會這麽生氣。
好像，一下子點燃了一根炮仗似的。
不過周尤比她更先開口，“你別再跟我扯什麽成年人了，你情我願的事情。這不是你撩撥我，然後又毫不猶豫地選擇離開的理由。靳攬月，你跟我說清楚。”
周尤今天大有，要是不把這件事說清楚，他們就都別走的架勢。
靳攬月想了想，跟周尤說：“你先冷靜點。”
“靳攬月，我不是律師，不可能隨時都能像你一樣那樣冷靜。”周尤收回視線，靠在椅背上，單手扣著方向盤。
手勁兒很大，手背上青筋盡顯，足以見這人的力道有多大。
靳攬月輕歎一聲，有些無奈地問：“那你想聽我說什麽？”
似乎，就變成周尤在逼迫靳攬月給出一個答案一樣。
周尤從口袋裏麵摸了煙出來，點燃一支。
開了車窗，他吐出的煙圈全到窗外去了。
周尤上次這麽生氣，好像還是知道沈書硯懷了賀山南孩子的時候。
那天晚上，他去把賀山南給揍了一頓。
周尤將混亂的思緒抽回。
他知道自己為什麽生氣，因為靳攬月提了結束，但他不想。
又覺得這段時間好像被靳攬月玩弄了感情。
或許在更早之前，靳攬月就無形之中撩撥過他，而她總是一笑而過。
周尤不相信靳攬月一點感覺都沒有。
周尤看著一支煙都抽完了，副駕上的人半個字都沒說。
還真的是……讓人生完氣又逐漸冷靜下來，最後好像他才是情緒不穩定的那一個。
是的，剛才情緒非常不穩定。
抽完一支煙，又冷靜了下來。
他大概也猜到了，靳攬月在等他抽完煙，等他自己冷靜下來。
就……很沒意思。
周尤從自己這邊將車鎖打開，他跟靳攬月說：“你想結束就結束吧，我單方麵不想也留不住你。不過請你以後，還是不想走心，就別隨便撩撥。有人會當真。”
靳攬月當下愣了愣，她好像，沒有撩撥他吧……
但更讓靳攬月有些錯愕的是，周尤的那一句“有人會當真”。
周尤他……
靳攬月扭頭看著周尤，就覺得，好像現在解釋，也沒有什麽意義。
她應了一聲，“嗯，那我走了，你路上開車小心。”
周尤：“……”
看吧，這個女人就是有問題。
誰在說結束的時候，還要讓對方開車小心？
但好像現在糾纏這個，也的確沒有什麽意義。
周尤沒有回頭，隻聽到從副駕那邊傳來的開門關門聲。
她還真的，走了。
周尤握著方向盤的手，力道不自覺地又加重了一些。
感覺這個方向盤都要被他捏變形了。
結果沒一會兒，交警來了，將鐵騎停在他車子前。
這邊不能長時間停車。
交警說：“你在這兒已經停了超過十分鍾，你是身體不舒服嗎，需要我們送你去醫院嗎？”
畢竟周尤這個臉色看著，實在不是很好的樣子。
周尤：“嗯，差點被氣死了。”
……
靳攬月本來想回家的，但因為跟周尤那一段之後，她現在整個人的情緒都不算太好。
羅敏還沒走，他們負責的案子到了收尾的階段。
靳攬月去W酒店找了羅敏。
羅敏瞧著靳攬月狼狽的來，心疼得很。
把人迎進來之後，又把外套拿給她。
這個天氣就穿一件單薄的運動服，這不是自虐嗎？
羅敏問：“你怎麽了啊，失戀了？不過你戀都沒戀，失什麽？那是案子敗訴了？”
羅敏覺得，應該也隻有案子敗訴對靳攬月的打擊會有這麽大。
靳攬月拿著羅敏給她倒的溫水暖暖凍僵的手。
這個天本來沒有多冷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先前運動過的緣故，一熱一冷，就格外遭不住。
靳攬月怔怔地說：“我跟周尤結束了。”
“啊……結束了就結束吧，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羅敏在分手這件事上，看得很開。
她拍了拍靳攬月的肩膀，說：“你就是年輕的時候經曆得太少，所以現在才會有這樣的反應。等你多分幾個，不出半個小時你就忘記前任長什麽樣子。”
這種安慰人的方式，也是非常獨特了。
但羅敏說的沒錯，因為經曆少，所以分開才會顯得那麽刻骨銘心。
羅敏道：“何況，你們也沒談戀愛，就隻是結束了有好的身體交流關係。”
靳攬月輕歎：“要是談戀愛，那就更糟了。”
靳攬月知道自己談戀愛是什麽樣子，所以忽然有點慶幸並沒有在這段關係裏麵投入太多。
“看開點，也算是一次人生體驗。”
“但是……”
“但是什麽？”
“我看周尤好像還挺生氣的，雖然不知道他生氣的點是不是在於，覺得我玩弄了他的感情。”
“那就是他的事情了，我們隻需要考慮自己的感受。”
可能就是因為隻考慮了自己的感受，所以才會讓人那麽生氣。
說到底，靳攬月是覺得跟周尤不會有以後。
所以在這個時候結束，是最好的。
彼時，羅敏問靳攬月：“那你有想過，和怎樣的人結婚嗎？”
靳攬月搖搖頭，“每天都忙死了，哪有時間想結婚的事情。”
以前想，還是在跟韓啟戀愛的時候想的。
後來就結束了這種不切實際的夢想。
等到回過頭來發現，這個年紀已經不會再做那樣的夢了。
關於婚姻，關於愛情。
而周尤，可能就是她按部就班的生活中出現的一點意外。
意識到，然後又及時修正，生活總歸會回到原來的軌道上。
和周尤的那一段，就算是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