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靈雞湯

  　　晚自習晚讀過後

  　　“走了，去招人。”程揚起身，向班長走去。

  　　“班長大人，社團招生，程揚，陸帆，張小語請假。”

  　　“好。”顧寶妍從抽屜拿出記錄表。

  　　“小語，我先去通知，”程揚抬頭看看時鍾，繼續說：“七點半禮堂。”

  　　“知道了。”張小語頭也不抬，趕忙寫著作業。

  　　程揚說完就帶著陸帆去了廣播室，一進門陸帆就環視了四周，這廣播室真不是一般的小。

  　　“啊帆，要不要現在來廣播一下？”

  　　“說什麽？”

  　　“請高二級廣播站成員七點半集合禮堂。”

  　　“好。”陸帆坐到廣播的位置上，程揚幫他弄好了設備。

  　　“你按了按鈕就開始說，說完再按一次。”

  　　“知道了。”陸帆調整了一下麥的位置。

  　　“現在有一則通知，請高二級廣播站成員七點半集合禮堂，請高二級廣播站成員七點半集合禮堂，通知完畢。”

  　　通知的聲音也特別好聽，跟平時的感覺不一樣，是在之前的純淨清新上增加了正經穩重的感覺。

  　　“哎呦，這不挺專業的嘛。”程揚調侃道。

  　　“你門口貼的警告那麽顯眼，我又不瞎。”

  　　“還有大概半個小時，我跟你說說操作。”

  　　程揚從基本的通知開始講，陸帆看著他，廣播室裏的燈光暗暗的，但身邊這個人似乎會發光，他做的事說的話好像都會觸動心裏的某一根弦。

  　　因為部分成員慢吞吞的來，導致全員到齊的時候都七點四十分了。

  　　程揚有點生氣，他本來都計算好什麽時間做什麽，先用五分鍾介紹一下陸帆，再用五分鍾安排招新，現在拖了十分鍾，很多計劃都被打亂了。

  　　“遲到的以及前幾天沒有按時放下課鈴的，寫一份500字的檢討，明天中午交給我，誠意不夠要重寫，下次再有1000字。”

  　　“然後，介紹一下，這是廣播站新成員陸帆同學，以後要互幫互助。現在，四個班為一個單位去做宣傳，具體做法我寫出來了，自己看。”

  　　程揚不想再對著這班總是不配合工作的成員，說完就帶著自己小組的人去宣傳了。

  　　“揚哥別生氣，他們一直都是這樣，下次找個機會開會狠狠批評就好啦，不要生氣了。”張小語上去安慰道。

  　　“有道理，等哪天抓住機會一定要好好修理一頓才解氣，連帶上你一起。”

  　　“誒不是，怎麽又我啦，不要這樣子好不好。”張小語氣了。

  　　“我是站長我說了算。”

  　　“哼！”張小語氣呼呼的加速往前走了。

  　　陸帆看著程揚和張小語，感覺自己似乎和他們離得很遠很遠，做朋友，是不是有點太高看自己了。

  　　“對不起啊，今晚本來想隆重介紹你，結果弄成這樣。”

  　　“啊？”陸帆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程揚是在跟自己說話。

  　　“哦，沒事，都一樣。”陸帆連忙反應過來，回道。

  　　到高一班裏的時候，程揚和陸帆沒有進去，他就站在沒看看著張小語他們做宣傳。

  　　“去試試？”程揚說。

  　　“我，我還沒想好怎麽說。”陸帆有些怯場，他有點怕眾人的嘲笑聲，就像小時候那樣。

  　　看見下麵都沒什麽人真心報名，一個個都是在要美女微信，程揚準備自己來。

  　　“我去了，看好哥怎麽招人。”

  　　程揚走進去。

  　　陸帆看著緩緩走進去的程揚，今天這一天，好像我們之間的距離拉進了好多，好多好多。

  　　對於這樣的變化，陸帆本應該很高興，他交到朋友了，自己交的。

  　　可……是不是又太快了，太容易了！

  　　“同學們安靜一下。”程揚這麽一說話，下麵反而更吵鬧了。

  　　“廣播站招新，各位小帥哥小美女，彰顯你們能力的時候到了，不怕你聲音不好聽，不怕你讀書不順暢，就怕聲音好聽讀書順暢令人心醉卻不能讓全校同學聽到你的聲音，而我們廣播站，就是你們表現自己優勢的地方，心不心動，心動就趕緊滴，在我們的報名本上簽上你響亮亮的大名。”

  　　“學長，你們廣播站顏值都這麽高的嗎？”下麵一位學妹問道。

  　　“當然，你現在看到的我們，還隻是一小部分，看見門口那個帥的慘絕人寰的學長沒，他也是我們廣播站的。”程揚領著大家看向陸帆。

  　　“我們廣播站不僅顏值高，聲音也一絕，不來多虧呀。”

  　　程揚走了出去，對陸帆說：

  　　“進去聊一下？別怕，說錯什麽我幫你圓場。”

  　　陸帆猶豫了一下，是的，不能再逃避了，逃避眾人的眼光已經逃避了那麽些年，是該正視一次了，哪怕就一次，而且今天不是做得很好了嗎，不過是多了一些人罷了。

  　　陸帆走了進去，看著下麵一班人，他深吸一口氣，笑道：

  　　“歡迎大家踴躍報名廣播站，加入我們這個高顏值團體。”

  　　“是呀是呀，帥哥學長在線教學，美女學姐協助工作，多好，快點來吧。”張小語拿著本子走到了人群中。

  　　等簽好名，大家又往下一個班走去。

  　　放學回去洗了澡後，陸帆在宣傳時的激動感還久久不能平息，做到了，他做到了，去正視眾人的眼光好像並不是那麽艱難的事。

  　　早該做到的，居然逃避了這麽久。陸帆歎息。

  　　『睡了嗎？』

  　　程揚發來微信。

  　　『沒有。』陸帆回。

  　　『你今天晚上，是不是很怕？』

  　　程揚的問題說中了陸帆的內心。

  　　以現在的關係，能向他坦白那些事嗎？

  　　陸帆不知道要這麽回答，他不希望程揚覺得自己懦弱，卻又很渴望能向程揚表達內心的慌張。

  　　見陸帆久久不回消息，上麵又顯示對方正在輸入……，程揚又發了一句。

  　　『你是在怕同學們的看法還是害怕表現自己？』

  　　程揚的話，直接，準確，一擊致命。

  　　害怕表現自己？陸帆沒有，他很希望能讓大家看到自己的優點，隻是他害怕大家不屑的眼光和嘲笑。

  　　『前者。』陸帆的手像不被控製一般，回了一句。

  　　一發完陸帆就有點後悔了，他立馬撤回了。

  　　然而程揚已經看見了。

  　　『其實你不必去害怕別人的看法。』

  　　『你很優秀，非常的優秀。』

  　　『世界那麽多人，每個人的看法都不一樣，難道每個人的看法你都要為之去改變嗎？不可能的。』

  　　『你隻要做好自己就好了，那些不好的說法，不用去在意，管他說什麽，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我會支持你的。』

  　　『我不知道你的處境，我也不知道你經曆過什麽，但我知道，勇敢做自己，是最好的選擇。』

  　　『試著把最真實的自己表現出來，或許這才是大家最喜歡看到的你。』

  　　『至少，還有我在。』

  　　程揚發完，莫名的感覺自己萬分的偉大，那種上台領獎狀當著全校師生的麵被表揚一樣的自豪感噴湧而出。

  　　陸帆那邊一直沒有回話，他一遍又一遍地看著程揚發過來的消息，眼淚不爭氣的往外湧。

  　　冥冥中，好像有一個結被輕輕的一步一步的漸漸解開。

  　　是時候做最真實的自己了。

  　　『好。』

  　　程揚一直在等陸帆的消息，看到陸帆的回複，才安心的睡下。

  　　『晚安，啊帆。』

  　　星期五早上，程揚早早起來，趕去西街買早餐，回到學校附近的時候，看見了陸帆。

  　　陸帆身邊站著一個穿西裝的男人，畢恭畢敬的，不像家人，到像管家。

  　　兩人旁邊還有一架車，程揚仔細看了幾眼，震驚了。

  　　這是，這是法拉利！

  　　果然，之前的判斷沒有錯，陸帆確實是富二代。隻是，為什麽要來我們學校？又破又小的，普遍成績還低。

  　　陸帆，陸帆，陸……這個姓。

  　　程揚低頭看看自己買的幾塊錢的早餐，又看看做好的校服，默默繞道走。

  　　朋友，我這樣的，配嗎？

  　　程揚不自覺的冒出這樣一個想法。

  　　回到學校，程揚沒有直接回班，他走到操場的長椅上坐下。

  　　他回想了這幾天，好像是他一直跟著陸帆，一開始，陸帆是十分不願意來著，自己這樣做，陸帆是不是會覺得自己是因為知道他家有錢才這樣做的。

  　　我也好像確實猜到陸帆的家境不錯。

  　　程揚沒往自己的方麵去想，他一直在想陸帆是怎麽看待自己的。

  　　“我是真心的嗎？”

  　　程揚自問。

  　　“媽，我該怎麽辦？”程揚用手臂蓋住眼睛，卻還是沒有掩飾住自己的煩惱。

  　　『爸，如果發現自己的朋友是富二代，要怎麽辦？』

  　　幫助別人解開心結，程揚還挺擅長，可到了自己，程揚就大腦一片空白。

  　　『你在怕什麽？』

  　　『怕自己交朋友不是真心的而是有預謀的？』

  　　果然是父子，在解他人心結的時候都是直中要點。

  　　『我不知道，我已經不知道我是不是真心的了。』

  　　『我好像，第一天看見他就知道他是……』

  　　程揚很茫然。

  　　『做你認為對的就行了。』程嶽東回複。

  　　程揚又想了會兒，嗯，我是真心的就夠了。

  　　程揚想通了，拿起校服和早餐回班。

  　　一進門先是去了張小語的位置，看見陸帆，程揚還是有一點像做了虧心事的感覺。

  　　“張小語，吃哪個。”

  　　“呃，這個。謝謝揚哥。”張小語滿心歡喜的那了炒飯。

  　　“啊帆，校服。然後我買了早餐，你看看喜歡吃什麽。”

  　　“謝謝，我……”陸帆想拒絕。

  　　“是朋友就別嫌棄。才答應我要做自己呢？”程揚看出陸帆想拒絕。

  　　“那……拿這個好了。”陸帆拿了麵包。

  　　這算踏出第一步嗎？陸帆心想。

  　　“就這個？”

  　　“嗯，謝謝。”

  　　“子文，華，你倆的。”程揚遞了兩份早餐過去。

  　　“哇，老大還記得我們愛吃什麽，我還以為老大有了同桌忘了兄弟了。”吳子文蹦起來。

  　　“找揍是不是？”

  　　“沒，沒有。”吳子文慫了。

  　　“啊帆，看。”程揚從斜挎包裏拿出兩瓶奶。

  　　“不知道你喜歡什麽奶，就隨便買了點。”

  　　“……”

  　　“你喜歡哪個？還是都不喜歡，那你喜歡什麽，我下次……”

  　　“這個好。我要這個。”陸帆笑著，拿了純牛奶。

  　　美好的一天，悄然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