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可她心裏卻在想，你們問老娘，老娘怎麽知道？

  　　正巧陸國慶也走到這了，道：“小魚會個拖拉機有什麽稀奇的？你們也不看看她爹是誰，人家連坦克都能開。”

  　　雖然王金花沒想明白，老二會開坦克跟小魚會開拖拉機有什麽關係，但她想明白一件事，小魚會開拖拉機八成是老二教的。

  　　不免嘀咕，這丫頭心底真能藏事，那麽多事都不告訴她。

  　　*

  　　再說陸思魚，將拖拉機停在地頭上，陸國慶過來幫著把犁子和耙（ bà ）拖下車廂，前者是犁地的，後者是碎土的。

  　　陸思魚將車廂卸了，抓著犁子就往上按。

  　　陸國慶瞧她還挺熟練，笑說：“不錯，真不錯，你趕緊去犁，趁著這時間，多犁點出來，就省事了。”

  　　“知道了。”

  　　陸國慶站在田埂上瞧一會，見她很是利索，便去幹活了。即便他是大隊長，那也要幹活，大隊部的人都要幹活。

  　　從這塊到那塊，陸思魚一個下午幾乎沒閑著，犁了二十來畝，要換成那種大的，那犁的就多了。

  　　當廣播響的時候，她拖拉機一停，她扛著鐵鍬就往旁邊山裏鑽。

  　　“小魚——”

  　　惹的陸國慶在田埂笑：“這丫頭怎麽跟兔子似的，跑的那麽快。”

  　　他哪知道陸思魚往山裏跑，是因為她停下那會，發現山裏有金銀花，這金銀花也是中草藥，

  　　雖然還沒到花期，可眼下正是移栽的時候。

  　　挖完兩顆金銀花，她又往前方走幾步，看到一片白茅根，白茅草又叫白茅根，她也是看了書才知道全國到處都有的東西居然是中草藥。

  　　“這種普遍的肯定換不了多少東西，但是蠅子也是肉，收了！”

  　　挖完白茅根，四處瞅瞅，沒人，連著一顆金銀花一起扔進空間裏。準備走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點窸窣聲。

  　　她順著看過去：“不會是蛇吧？我去我怕！但是——”好歹是肉。

  　　她猶豫一二，在聽到咕咕叫聲時，她拿著鐵鍬過去，然後見一條蛇緊緊的環繞著一隻大灰兔，兔子雙眼驚恐。

  　　蛇也看到陸思魚了，這蛇還挺粗。

  　　她笑嗬嗬的舉起鐵鍬：“這可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都是我的菜！”

  　　打蛇打七寸，她蹭蹭幾鐵鍬砸下去，蛇死了，兔子也死了。

  　　當陸國慶看她從山裏出來的時候，就見她扛著鐵鍬，鐵鍬上挑著一條大粗蛇，手上拎著兔子，胳膊底下還夾著一顆金銀花苗，唇角直抽。

  　　“我說你怎麽急著往裏跑呢，收獲不小。”

  　　“我這不用交公吧？”

  　　她突然想到一個重要問題，山上的一切都是集體資產。

  　　想到這個問題，她兔子往後一背：“最多交一個！”

  　　陸國慶就哭笑不得：“行了行了，那點東西交公還不夠分的呢，你都拿走，趕緊回家。”

  　　這會已經到下工的時候，地裏的人陸陸續續的往回走。

  　　“好嘞！”

  　　這下她高興了，健步如飛，東西往車廂裏一扔，拆耙套車廂。

  　　到隊裏，將機子開去生產隊庫房門口，機子停下的時候，她看見中午那三個知青了。

  　　沈行雲幾個是來領糧食的，他們剛來手上沒糧食，中午那頓還是老知青借給他們的。

  　　他隱約記得，知青下鄉前半年的糧食是國家供應的，他到這問了老知青後，也的確是這樣。但是公社把這個事分派到了隊裏，讓他們從隊裏領糧，公社又是不是把屬於他們的糧食補給大隊，這就不得而知了。也難怪人家隊裏不樂意。

  　　不過，現在既不是夏收又不是秋收，隊裏也沒那麽多富餘的糧食，每人隻領到兩個月的。

  　　跟他一起來的兩個知青正在嘀咕糧食不夠吃，可突然旁邊的女知青尖叫起來。

  　　“啊啊啊，蛇——”

  　　這尖叫讓走過的陸思魚手一抖，蛇掉了。

  　　她無奈的看向那女知青：“你喊什麽？我好不容易才把它放到花苗上夾著。”

  　　“你抓蛇。”

  　　“我抓蛇怎麽了？難不成你要說蛇蛇好可愛？”

  　　女知青叫林月梅，她怕蛇，看到蛇就下意識的叫了出來。

  　　陸思魚看她一眼，彎腰用花苗的兩根枝去夾地上的蛇，夾了兩下也夾不起來，氣的她花苗往胳膊底下一夾，徒手抓起蛇。

  　　“咦，這觸感，真惡心。”

  　　她抓著蛇，胳膊伸著離自己老遠，滿臉嫌棄。

  　　待她走過時，沈行雲身邊站著的男知青叫張家陽，他說：“這個女同誌真是鮮活。”

  　　“什麽鮮活？明明就是粗魯，鄉下姑娘就是粗糙，連蛇這種東西都敢碰。”林月梅沒好氣的說。

  　　帶他們幾個來領糧食的老知青，許香萍，從屋裏出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這話。

  　　她伸頭看看，問：“你說小魚？你知道她是誰麽，你就亂說話？”

  　　“她是誰？”張家陽好奇的問：“生產隊裏還有我們惹不起的人嗎？”

  　　許香萍：“走走走，不要在這說，路上我跟你們講。”

  　　離生產隊庫房有一段路後，她就熱心腸的給幾位介紹起來：

  　　“那姑娘叫陸思魚，隊裏人都喊她小魚。上午送你們過來的大隊長，那是小魚族親，她叫二伯。小魚她爹五幾年那會上過戰場的，聽說現在是部隊裏什麽幹部，具體啥職位我也不知道。反正在隊裏，你們別得罪她就行，他們陸家到底是一家子。在鄉下不管幹點什麽都得大隊部審批，現在你嘴欠把人得罪了，萬一將來人家在別的事情上卡你，你哭都來不及。”

  　　張家陽也沒想到，隊裏還有這樣來頭的女同誌。

  　　“那是不能得罪。”他還笑問：“小魚同誌定親了嗎？”

  　　許香萍搖搖頭：“這我可不知道。我也就去年才來，就跟她說過幾句話。”

  　　林月梅冷哼：“人家定沒定親跟你有什麽關係？”

  　　張家陽無奈的想，林月梅同誌怎麽像吃了炮仗，惹不起還躲不起麽，他走到沈行雲跟前。

  　　“行雲，你怎麽一直不說話？”

  　　沈行雲：“無話可說。”

  　　張家陽：“……”

  　　**

  　　陸思魚抓著兔子和蛇回到家，一進門就喊：“奶，你看我帶什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