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作者:趙夏意      更新:2022-12-09 18:48      字數:6503
  第79章

    劉麗榮急匆匆出門,趙夏意趴在窗台上往外看,就在想是誰給她媽打的電話呢?

    難道是她舅舅?

    舅舅那邊能打電話了?

    還是說舅舅和外公他們回城的事兒有了著落了?

    在等待中時間過去近半個小時,劉麗榮回來了,臉上表情不是那麽好,甚至比聽到她爸留在災區時候還要嚴肅。

    趙夏意問道,“媽,怎麽了?”

    “沒事。”劉麗榮歎了口氣說,“你外公和舅舅的事,原來看著好些人回城了,我和你爸就打算去提一下你外公和舅舅的事,但這麽久過去了一直沒消息,剛才也是你爸的一個朋友打來的,你外公和舅舅恐怕回來還有些困難。”

    趙夏意是知道這兩年有人陸續平反的,但人數並不多,大部分是屬於軍隊係統,而他舅舅和外公被打上的資本家,想要摘帽子並不是那麽容易。

    但十月份就會出現大的變動,或許到那時候也就行了。趙夏意勸道,“現在政策越來越鬆,興許過幾個月就好了。”

    劉麗榮點頭,“也隻能這樣了。”

    這時候天色也不早了,劉麗榮催著她趕緊去洗澡睡覺,臨進屋前還說,“明天下班後你就直接去許家那邊吧,總不好他在那邊你還在家裏住,不太像話。”

    趙夏意看她,“那你……”

    “我還用你照顧?”劉麗榮道,“你放心去就行,你媽沒那麽脆弱。”

    趙夏意想到她媽的個性不由點了點頭,“知道了。”

    但趙夏意心裏卻有了其他的主意,比如說許沐晨養傷期間許家住一星期,再來趙家住一星期?

    可一想也不行,住在那邊有人照顧,在趙家住著白天沒人照顧吃飯也是麻煩,自己在家呆著也無聊,於是就沒再想了。

    兩日的勞累讓趙夏意幾乎沾著枕頭就睡,再睜眼天色已經大亮。

    到了廠裏一些熟悉的人都問起許沐晨的傷勢,趙夏意說了,大家夥對趙夏意都報以同情。

    真是不容易啊,才結婚男人又是傷腿又是傷胳膊的,這萬一留下什麽後遺症以後日子可就難了。

    趙夏意接收了不少同情,可又覺得莫名其妙,傷了腿又不是不好了,至於嗎。

    趙夏意也沒當回事兒,結果去車間找人時就聽見黃翠娥跟人說趙夏意男人的傷他挺嚴重的,說不定影響子孫後代。

    趙夏意就:“……”

    二話不說直接衝了過去,“喲,黃組長,知道的知道您和我有仇,相互看不順眼,不知道還以為您就住在我家裏呢,怎麽什麽都知道啊,您兒子倒是牛逼,還沒和人結婚就讓人姑娘懷了孩子,怎麽,也需要我給宣傳宣傳?”

    “你瞎說什麽?”黃翠娥色厲內荏,自打隋建強被下放改造,隋家的日子已經不複從前,兩個閨女也不聽話了,直接住廠裏宿舍,工資也不肯往家裏交了,她一個月三十來塊錢的工資不但要自己吃喝還得供著她兒子,時不時的她大嫂還得上門要錢,弄的她煩不勝煩。

    這不這幾天趙夏意因為去災區接男人請了假,黃翠娥怎麽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可不就將人敗壞了一通。

    可顯然黃翠娥高估了趙夏意的忍耐度,趙夏意直接將隋鵬飛的事兒捅了出來。

    但她怎麽知道的?

    黃翠娥覺得肯定是王倩倩搞的鬼,說不定當初王倩倩去勾引她兒子也是趙夏意這個賤人讓王倩倩去的。

    一係列腦補讓黃翠娥非常難受,憤恨的看著趙夏意道,“你別胡說八道,你汙蔑人是要挨批的。”

    “誰挨批還不一定呢。”趙夏意不以為意道,“不然你去舉報我吧,讓委員會的人好好查查,怎麽做到結婚沒一個月,懷孕就快三個月的,說出來讓大家夥都聽聽。”

    黃翠娥瞪眼,“你放屁,你閉嘴。”

    趙夏意翻個白眼,“我就說,氣死你。”

    黃翠娥氣急,跳腳就要打趙夏意,趙夏意啊的一聲抱頭鼠竄朝著車間主任那邊去了,“啊,救命啊,黃翠娥打人了。”

    趙夏意的一嗓子,整個車間的人都看了過來,幾個女工過來拉架,可看似是拉架,實則暗地裏在黃翠娥身上下黑手。

    趙夏意終於衝到車間主任身後,而黃翠娥早就被一幫女工給拉住了,“不能打人啊,小趙多好的孩子啊怎麽能打人呢。”

    “黃翠娥同誌,你這太不應該了。”車間主任姓徐,皺眉看著黃翠娥嚴肅的說,“影響太壞了,你還是個老同誌車間主任呢,竟然欺負一個小姑娘,丟人不丟人。”

    黃翠娥瞪眼爭辯,“是她先汙蔑我兒子的。”

    趙夏意委委屈屈道,“徐阿姨,明明是她先背後嚼舌根的,您可以問問車間裏的人。”

    根本就不用問,一幫女工就七嘴八舌的把黃翠娥背後說人丈夫的壞話全都給說了。

    黃翠娥梗著脖子道,“我沒說,你們一起汙蔑我。”

    徐主任卻根本不聽她解釋,當初黃翠娥當辦公室主任的時候可沒少給她掛落,現在自然不可能聽黃翠娥的。

    她擰眉道,“我是管不了了,怎麽處理等廠裏處理吧。”

    說完徐主任竟直接走了,黃翠娥睚眥欲裂,“趙夏意,我根本沒打到你。”

    趙夏意笑吟吟道,“你主動打了,不管打沒打到都是打人了,你的思想就壞了。”

    說完趙夏意也走了,黃翠娥渾身疼的厲害,身上都不知道被這些女人擰了多少次。可惜她現在連懲罰她們的權利都沒有了。

    趙夏意才回到辦公室沒一會兒,黃翠娥打人的事兒就傳遍紡織廠了,劉麗榮從外頭回來緊張的打量她一眼,“受傷了?”

    趙夏意笑,“沒有,她都沒挨到我。”

    還沒等劉麗榮說什麽,趙夏意又道,“還沒挨到我她就被其他人給拉住了,然後我去找徐主任告狀了。”

    “你這孩子。你招惹她了?”對隋家的事劉麗榮知道趙夏意不忿黃翠娥和隋鵬飛一點事兒沒有,但她也不想她女兒主動招惹人,狗急了還跳牆呢。

    這話趙夏意就不愛聽了,“是我一去就聽見她跟人說我壞話,說沐晨傷了身體以後可能要不了孩子,她都這麽說了我能不跟她理論理論?而且我說的又不是假話,隋鵬飛和鄭秋結婚才多久,鄭秋不就懷孕了?”

    趙夏意突然一頓,笑了,“你說我姑媽知道鄭秋懷了隋鵬飛的孩子嗎?”

    這消息趙夏意是有一天碰見王倩倩時聽王倩倩說的,就她姑媽那勢力勁兒,在隋家沒倒黴前興許會巴望著鄭秋能和隋鵬飛結婚,現在隋家倒黴了,就剩個黃翠娥這一個工人了,她姑媽能答應鄭秋和隋鵬飛的婚事?

    劉麗榮無奈道,“這事兒跟咱們沒關係,既然黃翠娥先動的手那就不能輕饒了她,等著吧。”

    若是個普通員工估計也就公開道歉也就拉倒了。

    偏偏黃翠娥從工會辦公室主任一路降到車間組長的,現在打人了,怎麽又有那麽多女工作證,這事兒肯定要好好給個說法

    下午的時候廠委還特意開會研究,決定將黃翠娥小組長的職務給撤了,以後隻能作為普通工人,拿著普通工人三十塊錢的工資。

    這決定做完,曹書記幾個還問了工會的意見。

    劉麗榮說,“我尊重廠委的決定,黃翠娥同誌實在太不像話了,影響也太惡劣了。”

    說著劉麗榮又道,“對了,趙夏意去災區回來後說那邊很多孩子尤其嬰兒的營養跟不上,我打算去找找市委的工會和婦女組織,看看能不能給搞一批奶粉麥乳精什麽的去幫助一下災區的孩子。”

    曹書記感慨道,“小趙觀察的仔細啊,這都是應該的,咱廠裏預算內,該出錢出錢。”

    劉麗榮也沒爭執,畢竟廠委管生產和銷量,工會雖然是工人的組織,但要用錢還得廠委撥款,後續能拿多少估計還有的扯皮。

    隻希望大家能多一點愛心,讓那裏的孩子能多一點營養吧。

    關於黃翠娥的處罰廠委出的很快,直接張貼在公布欄上,然後讓車間徐主任代為轉達了廠委的決定。

    廠委的人實在不樂意看到黃翠娥啊,一把年紀說跳腳就跳腳,真不知道這麽多年怎麽在主任位置上坐著的。

    黃翠娥原本就因為降職成車間小組長難堪,現在居然一擼到底變成車間工人了?

    黃翠娥冷笑兩聲不敢置信,可徐主任連解釋都懶得解釋了,“黃翠娥同誌,你打人的事兒影響太壞了,這也是廠委和工會的共同決定,你要是又意見盡管去市裏工會舉報去,不然這事兒就鐵板釘釘了。”

    女工?

    黃翠娥隻覺眼前一黑,根本沒聽見徐主任後麵的話,直接一倒就暈了過去。

    徐主任嫌棄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讓兩個工人抬著黃翠娥到邊上靠著牆角休息了,“等她醒了讓她喝點水,大熱天的可別鬧幺蛾子了。”

    得知這結果趙夏意簡直想大笑三聲,都說報應不爽,黃翠娥的報應不就來了?

    就黃翠娥這種捧高踩低的人,這樣的懲罰才是最難看的了吧?

    傍晚下班,趙夏意直接去了許家,到那兒的時候許沐晨正跟警衛員小陳在大門口大眼瞪小眼,趙夏意笑著和小陳打了招呼轉頭又問,“你怎麽出來了?”

    許沐晨說,“等你。走吧。”

    兩人並肩往家裏走,趙夏意又問,“腿換藥了嗎?陳阿姨說讓我有空帶你去醫院再看看。”

    “看過了。爺爺找人來看的。”許沐晨說,“傷口恢複的不錯,隻等著骨頭長好慢慢養了。”

    趙夏意挺高興的,“那得養多久?”

    “不知道,可能兩三個月……”

    許沐晨都沒說完趙夏意又在那兒盤算能在這邊住多久了。許沐晨無奈道,“但後麵好的差不多了就要歸隊的,哪怕不能訓練也能做在邊上看著大家夥訓練,不可能等好完全了才回去的。”

    趙夏意失落的哦了一聲,看來是她想的太天真了,“那也行,不過臨走之前你得提前告訴我,我好調動工作。”

    許沐晨嗯了一聲。

    倆人進門,然後曹慧蘭和小劉去準備晚飯,許根生忙活著拿水果拿點心,結果被曹慧蘭罵了一句,“馬上吃飯了你拿這些做什麽,等夏意回家的時候讓她帶回去吃當宵夜行了。”

    許根生委委屈屈的把盤子又收了回去,趙夏意道,“我媽說她沒事兒不用我陪著,讓我晚上過來照顧沐晨。”

    曹慧蘭聽著這心裏熨帖極了,笑眯眯道,“行行,那就吃了晚飯消食後再吃點心和水果。”

    晚飯做的挺豐盛,葷素搭配也照顧了病號,一家人吃的幹幹淨淨。

    飯後小劉出去找其他警衛員玩去了,老兩口也在院子裏納涼,趙夏意說,“好想出去找知了猴。”

    外頭每到中午的時候知了猴吱吱歪歪的叫,很煩躁,可還是幼蟲的知了猴卻很美味。

    隻是城裏這東西還是少,鄉下能多一些,就是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了。

    許沐晨說,“應該有。”

    可惜他這樣子也沒法去抓。

    趙夏意說,“我們要不也出去納涼?”

    許沐晨搖頭,“回房間。”

    倆人回到房間,許沐晨示意她抬頭,然後趙夏意就看到房間中間懸掛了一個三翅的風扇,“這是……剛安的?”

    “嗯,舅舅拿來的,直接給安上了。”原本許沐晨想給爺爺奶奶的,結果爺爺奶奶說他們上了年紀沒那麽熱,於是就按在他們房間了。

    許沐晨說著擰開開關,哢噠哢噠兩聲響,風扇頁子嘩啦啦的轉動起來,清涼的風打在身上,很涼快。

    趙夏意笑了起來,“真舒服啊。”

    說著趙夏意將窗戶打開又把靠近走廊的窗戶打開,屋裏的溫度又降低了不少。

    許沐晨將窗簾拉上,然後說,“我們學習吧。”

    前一秒還很開心的趙夏意瞬間像被戳破了的氣球,整個人都沒精神了。

    學習之於趙夏意就是有些痛苦的根源。

    甚至還不如工作所帶來的歡樂多。

    趙夏意忍不住想,或許不考大學也行?

    但這個念頭很快就被自己否定了,因為在她看到的劇情裏,後麵社會發展會越來越快,等到劇情中她死的千禧年都已經跟七十年代大不相同,大學生越來越多,甚至都不包分配了,初中畢業高中畢業的人根本沒有出路。

    更何況在九十年代還有下崗潮,她並不能保證她就能安安穩穩的在廠裏待下去,哪怕待的下去,一個月就那麽三十來塊錢工資也完全不夠花的。

    當然她也可以依靠許沐晨,畢竟許沐晨是軍官,可能到千禧年的時候已經到了團長或者旅長的位置,但那也是他奮鬥的結果不是她的。

    趙夏意雖然承認自己嬌氣吃不得苦,可看過了沒本事受人鉗製的後果後,她迫切的希望能自己立起來。

    考大學就是她最好的機會也是唯一的機會。她哪怕抵觸也不該放棄的。

    趙夏意呼了口氣說,“行吧。”

    離著明年恢複高考還有一年多一點,高中知識學了意小半,任務很重。

    許沐晨唇角微微勾起,他實在稀罕趙夏意這股子勁兒了,哪怕知道自己不喜歡,但知道學習對自己有好處便努力去學。

    於是許沐晨將趙夏意留在這邊的書本打開,然後跟著趙夏意一起學習了。

    趙夏意就問他,“若是真恢複高考了你會去考大學嗎?”

    許沐晨搖頭,“不會。”

    趙夏意皺眉,“為什麽不去。”

    許沐晨奇怪的看著她,“我都營長了還去軍校幹嘛,出來從連級幹部做起?”

    趙夏意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許沐晨說,“我陪你一起學。”

    跟學霸一起學習除了備受打擊趙夏意感受不到任何溫暖,她歎了口氣說,“學習吧,學霸。”

    許沐晨學東西很快,哪怕放下那麽多年的知識也很容易就能撿起來,甚至還能舉一反三給趙夏意出題。

    趙夏意之前看他給她做的筆記看著就頭疼,就忿忿不平的想他又不考大學,為什麽學的那麽容易?他倆要是換換腦子她覺得她都能考上華大。

    可惜這事兒想都不能想,若是能考上魯大她能高興的發瘋,當然她現在的目標還是沒變,還是大專,畢竟人要務實。

    九點多的時候許根生夫妻都回屋睡覺了,小劉也不知道幹嘛去了。

    趙夏意打個哈欠說,“我們也睡覺吧。”

    於是她起來去洗澡,結果看到許沐晨跟在她後頭,趙夏意驚訝道,“你待會兒再洗……”

    視線落在他胳膊腿上她有些苦惱,“你這沒法洗啊。”

    “嗯,”許沐晨看著她靜靜的不說話。

    趙夏意皺眉,“那……”

    許沐晨嗯了一聲,就聽趙夏意說,“要不你拿毛巾擦擦?”

    許沐晨一愣,接著道,“我昨晚就擦的,擦不幹淨。”

    見他一臉期待的看著她趙夏意多少有些猜測到這個男人的意思了,可她也有些糾結,她難道還得給他洗澡?

    雖說倆人該幹的事兒都幹了,但那也是幾個月前發生的事了,而且那些也是發生在炕上,真這麽麵對麵的光著,趙夏意有些接受無能。

    甚至於趙夏意自己都忍不住往許沐晨下三路去看……

    咳,她可是純潔的小仙女,怎麽能老往人那裏看呢。

    趙夏意說,“那多擦幾次就幹淨了。”

    許沐晨站著沒動,猶豫要不要厚臉皮說出自己的訴求,然而趙夏意已經轉身,許沐晨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終於撕破了臉皮,“你幫我洗。”

    趙夏意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這話是從許沐晨的口中說出來的,許沐晨也有些窘迫,但夫妻倆分別都三個月了。趙夏意以前就說過夫妻倆的感情要維係,而不管是維係感情還是處對象,都要找準方式方法,許沐晨一直覺得夫妻間的親密事是最能拉近兩人感情的手段。

    但現在他這個樣子顯然沒法做一些其他的事情,那洗澡不就正好?

    許沐晨看著趙夏意眼神深不見底,“你是我媳婦,我現在受傷了,自己擦也實在不方便,水很容易順著縫兒溜進石膏裏頭,影響骨頭的恢複,所以,你幫我好不好?”

    這大約是許沐晨頭一次對趙夏意說這樣的話,竟還摻雜了一絲撒嬌的味道。

    許沐晨眼巴巴的看著,趙夏意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半晌才說,“行吧。”、

    然後許沐晨就笑了,趙夏意轉身,許沐晨跟上去,倆人進了那二樓的洗漱間,這裏頭也隻能洗澡,上廁所卻是要上樓下的。

    而在樓頂上是有一個黑色的碩大的鐵皮袋子,順著牆角從一個窟窿裏伸進來一根水管兒,大約到趙夏意胸圍這個位置,頭上有個閥門,擰開閥門就會出水。

    隻是夏天天氣太熱了,一天下來膠皮桶裏的水熱的燙人,直接出來的水是沒法洗澡的。

    趙夏意進去後先拿了木桶接熱水,而後接涼水兌成正好的水溫,這才倒入旁邊的大澡盆裏準備洗澡。

    一扭頭就瞧見許沐晨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

    趙夏意突然就臉紅了,“你先出去等著。”

    許沐晨拄著拐杖往旁邊牆上一靠,別扭道,“我不。”

    趙夏意擰眉,“你不出去我怎麽洗。”

    許沐晨撩起眼皮看她一眼,“我不看。”

    趙夏意信了這話才有鬼,然而許沐晨說什麽都不肯出去,最多挪了挪位置背對著趙夏意了。

    趙夏意頂了頂後槽牙覺得牙疼,這男人幾個月的功夫到底學了些什麽啊,怎麽這麽無恥不要臉了?

    實際上許沐晨說了這些話把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可當他發現這一招不要臉的行徑對趙夏意有效後,他便將這一種男性的撒嬌方式徹底的加入了自己的錦囊當中。

    他低垂著頭,耷拉著眼皮,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堅決將無恥進行到底。

    反正,說什麽也不能出去的。

    趙夏意被他的不要臉行徑折服,行吧,那你就繼續這樣吧,反正都結婚了看了也不吃虧。

    於是趙夏意便脫衣服洗澡,水聲撩起又嘩啦到了地上,許沐晨低垂著頭耷拉著腦袋,可耳朵卻突然動了動,而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耳朵紅了。

    趙夏意看不見他的變化,仍舊按照自己的節奏洗,那邊許沐晨偷偷的抬頭瞥了一眼,接著飛快的將視線挪回來,這下臉上直接紅透了。

    正要說點什麽緩解尷尬,突然外頭傳來說話聲,似乎是曹慧蘭上來了。

    腳步聲經過洗漱間到了房間門口,然後敲門,許沐晨的神經一下子就提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