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南門外大街 2
作者:榮祿      更新:2022-12-07 17:49      字數:2179
  第十一章 南門外大街 2

    思緒遊到此處,古三兒肩頭一震。

    他下意識的,用指尖在桌子上畫了個“問號”的形狀……

    古三兒頭腦裏飛速的旋轉,手裏的飛碟金剛反複的盤搓!在刑警隊交換線索的時候聽龔虎說過,曾經有個女人打過電話,說是要舉報,說知道凶手就是洋人茶館後台的人,可那之後就沒再打過電話來了,龔虎認為線索可信性很低。

    目前看馬庭信就算是個曲藝愛好者,跟馬榮祿黃明府有過合照,也不是茶館“後台的人”,這樣看這女人提供的線索本身就是錯誤的。

    古三兒反複聽了那女人的電話錄音,信息的真實程度確實無法界定,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就是那女人的確是擔負著極大的心理壓力來電舉報的,信息無法證偽,但情緒的流露是可以判定的。

    如果擔負著如此大的心理壓力來電舉報,結果說的卻是個“謊言”,一個單純的錯誤信息,那會是無心之失嗎?或者根本就是一種誤導呢?

    誤導辦案人員?動機又是什麽呢?他根本無從得知辦案人員掌握的情況,理論上辦案人員的信息渠道更廣,當然也就更具備反證的能力,如果是單純誤導的話,這種誤導可以達成作用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除非他就是犯人的同夥,用於誤導的證據又必須是關鍵性的,可以精確製導的證據,知道凶手是茶館後台的人又不說是誰,顯然這種推斷就不成立了。

    我們一定忽略了什麽……

    秋心嗎?早已死去的秋老板在這起案件中“借地還魂”,可是重要的到底是美膳樓這個“地方”,還是秋老板這個“人物”呢?

    茶館裏邊鬧鬼的案件又是誰所為呢?也是馬庭信嗎,還是那風衣男?

    如果是他殺了李鬆,那麽跑回日本去本身就是他在當下最好的選擇了,如果馬庭信在茶館出事和鬧鬼當天都在國內,那麽是他的可能性就非常高,如果他在鬧鬼當天不在國內……

    等他的出入境記錄出來就能確定了,目前茶館鬧鬼案倒成了放在古三兒心理的一根刺,因為這件事與凶殺案本身無法連接。

    李剛說,案發後他在老槐樹吸煙區見過馬庭信……

    這讓古三兒更加堅定馬庭信就是凶手,因為他滿足一個最為重要的特征——大多數凶手都會在案發後回到案發現場,有的出於欣賞自己的犯案成就,有的出於不安,返回案發現場可以得到心理上的安全感。

    大多數案件,案發現場不會再次產生新的案件,畢竟都是被封閉了的場所。也許是因為這次的案件場所特殊?不!古三兒搖搖頭,否定了自己剛剛突兀的判斷。這是惰性思維,這是他一直有意識摒除的思維方式!多年來,這早就被他當成了一種私人修煉。

    雖然他不想這麽想,但是事實上也確實隻有“劇場”這樣的地方,才能發生深夜開戲還鬧鬼的事,這是客觀存在的事實。

    要是馬庭信當天沒在國內就有意思了,真的有鬼嗎?古三兒長處一口氣,首先他不是無神論者,多年的刑偵經驗讓他對未知事物抱有非常的敬畏之心。

    他想起剛剛進入警隊的那年,天津連環殺人犯阮寧成犯案後一路從天津流竄到西寧。逃逸期間還連續作案 23 起,聳人聽聞。嫌疑人沒有任何精神病史,可抓住他的時候他非說自己叫“張建陽”,而張建陽其實是他流竄到石家莊時殘害的其中一名被害者。真正的“張建陽”夫妻離異,家裏有個 3 歲的小女兒患有白血病,母親 86 歲中風半身不遂無人照顧,據說死者身中 10 餘刀依然拖著將死之身往家的方向爬行,路上血跡足有十幾米那麽長,可見其求生意誌。認識他的都說他是個好人,媳婦看閨女得了絕症沒錢治就跟人跑了,他一個人辭了工作推著三輪車每天淩晨起來賣早點,八九點就收攤兒,白天全心全意照顧女兒和老母親。他的案件也是讓辦案民警心中最為震撼的,可以說印象極為深刻!阮寧成被抓時候說自己是張建陽,大家都說是張建陽怨念太過深重,厲鬼附身讓阮寧成最終落網。更為蹊蹺的是,阮寧成全身上下都是自殘的痕跡,他逃竄期間租住的出租房鄰居都說他每到夜裏都哭得特別淒厲。

    這件事對初入刑偵界的古三兒觸動極大,他依稀記得審訊結束,四下無人的時候他試探的叫阮寧成為“張建陽”,那張青筋崩裂,眼球裏布滿紅色血絲的猙獰麵孔下,投遞過來的是一個那麽溫柔的笑容……

    太多的事情無法解釋,古三兒想到這裏收起思緒,喝一口陳皮茶,他使勁的搖了搖頭,抖擻精神。

    根據事發當天發現的線索來看,一定有個人在茶館裏,這個人是那風衣男,還是馬庭信?他這樣做目的又是什麽呢?

    想到馬榮祿的司機張啟曾經給死者李鬆有過轉賬記錄,起碼說明李鬆與洋人茶館的後台是有聯係的,那麽他給馬庭信的轉賬記錄是不是也可以說明馬庭信跟洋人茶館後台是有關係的。

    可張啟跟馬庭信又是什麽關係呢?

    古三兒手畫著桌麵上的水跡,寫下一個“張”字,又圍著“張”字,寫下一個“馬”字和一個“李”字,最後又用一個雙箭頭,把“馬”字和“李”字連了起來。

    古三兒相信,對於茶館殺人案,張啟不能代表“張啟”,也許是馬榮祿也許是楊樹恒。

    那麽對於馬庭信呢?張啟就代表的就是“張啟”了嗎?

    這又是一個典型的“惰性思維”,要有真憑實據才行……

    “今晚上演出,你跟老黃使個什麽呀?”裘英一邊撕著糖蓋往嘴裏送,一邊跟馬榮祿聊天。

    “地理圖。”馬榮祿把饅頭往鍋巴菜裏泡,一手舉著一根果子吃得正酣:“咱家裏人有往外邊漏風,今晚上塘沽體育場的演出還沒貼呢,我就在網上看見節目單了。”

    聽馬榮祿這麽一說,裘英想起什麽來似的,放下筷子說:“是呢,我也正想跟你說這事兒呢,我前兩天就在網上也看見你最近的演出計劃了,說你下周有可能到小茶館演出,你都跟誰說過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