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五 第十八世（二）古言X複仇

  　　其實對於六歲之前的生活，李夢雪已經很模糊了，很多時候是一份報仇的執念在支撐著她。她於皇後所言三分真、七分假。真真假假間唯獨不變的就隻有複仇。

  　　安頓好一切，簡單做了一個報到，李夢雪就睡了。第二日天還沒亮她便起了，畢竟她男扮女裝也並不方便。還好皇後為她著想，特命陛下給她單獨準備一個單獨的軍帳。

  　　簡單洗漱一番，做好裝扮後，卯時一到李夢雪便去了校場。

  　　李夢雪和尋常男子比，身高上並沒有太大區別，隻是身形到底是女子，顯得單薄幾分。雖刻意裝扮，還是掩飾不住她身形的單薄。校場的校尉一看李夢雪這張生麵孔，和參軍的裝扮，便忍不住問道：“參軍可是想同將士們一同操練。”

  　　“正是，楊校尉，不知這可以嗎？”李夢雪抱拳問道。

  　　“自是可以。李參軍跟著將士們一起把，不過千萬不要怕苦怕累。”楊校尉道。

  　　“那是不會。”李夢雪回道。

  　　就這樣李夢雪隨著將士們校場操練了由一月有餘，對士兵們都漸漸熟悉。將士們也對這個新來的參軍也逐漸有了好感。

  　　子弗也注意到了李夢雪，主動喊李夢雪去帳中一聚。

  　　剛見到李夢雪之時，子弗一愣，畢竟再怎麽易容李夢雪還是和之前的麵容有著三分相似。不過從聲音道麵容都和之前大為不同，李夢雪有自信子弗絕對認不出來他。

  　　子弗一見到李夢雪第一句話便說道：“沒想到李參軍竟然如此像我一位故人。”

  　　“見過五皇子，五皇子是說皓月公主嗎？”李夢雪問道。

  　　子弗聽到聲音就感覺很陌生，他一愣，下意識地回道：“是的。”

  　　“我和皓月公主可以說的上是遠方親戚，是皓月公主母族那邊的人。”按照皇後一早就準備好的身份，李夢雪毫無恐慌的說道。

  　　“竟是這樣，看李參軍，本宮今日喊你來，是覺著你與旁人，甚為不同，就想喊你過來一起聊聊軍備之事。”子弗道。

  　　其實五皇子的心思並不難猜，她本就是因為皇後的關係進的軍營。如今整個北梁的邊防看似堅固無比，實則腐敗不堪。五皇子若想有所作為，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培養自己的親信。

  　　“定不負殿下所托。其實五皇子今夜喊臣來此，臣便大概知道五皇子大概要做什麽，以軍職而言，五皇子您雖然是比宋福廷將軍隻矮一級，單論權威論威望，您不過就隻是五皇子而已。”李夢雪毫不留情麵的說道。

  　　五皇子聽了李夢雪所言，也未生氣，隻是歎了一口長氣道：“你所言之事，本宮都明白。當務之急是如何改變。”

  　　“也許方法雖老套，微臣也用過，但確實和士兵們一同校場操練是能和將士門最快打成一片的方法。其實和士兵們打成一片，不外乎，第一親切；第二能力，第三是無私。親切就是您對士兵在拋去身份的同時能和他們融入到一起；能力就是對於軍隊從上到下的了解，您可以從每個位置都體驗幾天，那樣就算是不精通，也能對整個軍隊有個大概的了解。無私是最好理解的，要想在軍中立威，最好的辦法還是不偏不倚，一切按照軍法處置。”李夢雪道。

  　　“我看李參軍倒是融入的不錯，隻不過不是本宮不想，本宮剛來軍營之時，就去校場操練，那些將士看到本宮，不是戰戰兢兢，就是束手束腳，不是楊校尉側麵懇求本宮不再出練。本宮定是每日與你一起操練。”子弗無奈的說道。

  　　聽到子弗的抱怨，李夢雪哈哈一笑道：“每個人所處的位置不同，所以他所麵對的人也不同，所需要討好的人也不同。五皇子一來就要去校場操練，擺明了想要躲林將軍的大權。林將軍今年不過四十，正直壯年，如此貿然就想躲林將軍的權利，怕需要讓林將軍心服口服才行。”

  　　“那李參軍，我該當如何是好？”子弗覺著李夢雪說的很有道理，

  　　“不如您以請教兵法為目的，拜林將軍為師如何。師徒之間，慢慢建立信任，自然水到渠成。”李夢雪道。

  　　“李參軍說的對，這就著手去辦。”子弗說完興衝衝的出了軍帳。

  　　李夢雪見子弗興衝衝地出了軍帳，倒是把自己晾在了一旁。索性自顧自的拿起了桌子上的準備好的一壺酒。

  　　沒走多遠李夢雪就看見滿腹愁容的王阿牛。

  　　李夢雪見王阿牛心事重重的樣子，便問道：“阿牛，你這是怎麽了。”

  　　王阿牛本就在李參軍的賬外徘徊了許久，本就是有事來求李夢雪，但真的見到李夢雪，嘴邊的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口。他看著李夢雪，躊躇半天，黝黑的臉頰，被憋的通紅。

  　　李夢雪見王阿牛不回，也是明白王阿牛定是遇到了難事，她便主動問道：“可是有什麽難事？”

  　　“撲通”一聲，王阿牛直接跪了下來。

  　　還不等王阿牛開口，李夢雪掃了一眼四周，把王阿牛拽到了軍帳，她問道：“有什麽事，你說罷，不必行此大禮。”

  　　王阿牛不肯聽李夢雪的勸阻，堅持跪了下來道：“李參軍，我知道您和阿牛認識時間並不長，但阿牛真的是有急事，我父親……我父親他……病了，醫生說想要治病就需要一大筆錢，還要去大地方看，我們這種窮山村，根本看不了，我……我……”

  　　“可是需要銀錢？”李夢雪問道。

  　　王阿牛慚愧地點了點頭道：“確實需要錢，阿牛不知道問誰才能借到這筆錢。”

  　　李夢雪道：“我所帶銀兩也不多，這裏有十兩不知可夠。”

  　　王阿牛一聽心下大喜，大喜之後自知無力償還這筆錢，他哭喪著臉說道：“十兩銀子太多，給我五兩就好，隻是這錢我還於參軍要好多年。”

  　　李夢雪道：“給你十兩，便是十兩，這是十兩的銀票，又不是銀子，如何少這五兩。給你父親找個好大夫，再讓家裏人拿剩下的錢做些小買賣。以你這點軍餉的餉銀，用來還我，不知道要多少年。”

  　　王阿牛慚愧地撓了撓頭道：“李參軍說的是，我這便托人把錢寄回去。”

  　　李夢雪想，不過十兩銀票就能幫王阿牛這麽大的忙，所以她何樂而不為呢。

  　　自從李夢雪幫王阿牛這麽大的忙後，王阿牛主動請求調到李夢雪身邊，每次看著站著筆直的王阿牛。李夢雪心裏都會歎上一口氣。

  　　軍營的生活索然無味，可是不知為何，李夢雪總是有一種直覺告訴他，北梁絕對不會如此簡單。這一日她在子弗的帳中與他探討兵法，就聽著有人進來傳報：“五殿下、李參軍，林將軍喊您倆議事。”

  　　一進營帳就聽林將軍與眾位將軍在激烈的討論著。

  　　見子弗進來，林將軍就親切地拉著子弗的手道：“子弗，正好有個練手的機會，你要不要試試。”

  　　子弗一聽有領軍的機會，便恭敬地說道：“聽憑將軍吩咐。”

  　　“今日有盜匪騷擾我邊境上的幾個村子，你帶著一隊兵馬前去剿匪如何。”林將軍道。

  　　“好。”想都沒想子弗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一路上看著心事重重的李夢雪，子弗忍不住問道：“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可是對有什麽有什麽問題。”

  　　“那臣就直說了，五殿下你我還未進軍帳就聽林將軍和眾位將軍在討論，是也不是。”李夢雪問道。

  　　“是。”子弗回道。

  　　“那五皇子可聽他們討論出個什麽所以然來？”李夢雪問道，

  　　“不曾。”子弗說道。

  　　“那可記得他們臉上都是什麽表情。”李夢雪道。

  　　子弗仔細想了想，道：“一個個麵紅脖子粗的，像是為什麽事情在爭吵。”

  　　“如果真是小小盜匪，何必惹得眾位將軍吵的麵紅脖子粗，若真能派遣一隊士兵就剿匪成功，何必去做過多的爭吵。”李夢雪道。

  　　子弗道：“你是說這剿匪之事，沒有這麽簡單？”

  　　“我猜眾位將軍是這樣想的，但沒有確定，這才讓五殿下您去試試水。”李夢雪道、

  　　“李參軍，不如我們多帶些人馬，做足準備。”子弗道。

  　　“不，還是一隊人馬，林將軍讓五殿下隻帶一隊人馬，定然是怕五殿下多帶人馬會打草驚蛇。而五殿下雖然有副將之職，實則一次戰場沒有去過，不管是不是剿匪這麽簡單，對方都會認為朝廷並沒有把此事放在心上。”李夢雪道。

  　　“李參軍，你可真是林將軍肚子裏的蛔蟲啊，林將軍隻說了一句，你就已經把林將軍想的百句都想了出來，當真是可以。”子弗歎服道。

  　　“五殿下莫要打趣我，我隻不過盡參軍之職罷了。”李夢雪道。

  　　子弗笑了笑，很自然的搭上李夢雪的肩膀，大笑道：“走李參軍，陪本宮去喝幾杯酒，明日我們一同去剿匪。”

  　　“好。”李夢雪微微一笑道。

  　　子弗拉著李夢雪回到軍帳喝了個微醺，明日有公事在身，也沒有多喝。

  　　等到李夢雪回到軍帳正看見不知道等了她多久的王阿牛，他站在風口上搖搖欲墜，像是拚著最後一點精神去站好這班崗一般。

  　　李夢雪拍了拍王阿牛的肩膀，道：“快回去吧，這裏用不著你來站崗。”

  　　王阿牛見到李夢雪，喜不自勝道：“參軍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還不去睡，這軍營裏少不了站崗的，以後不是你當值，不必站在這裏。”李夢雪道。

  　　“您是阿牛的恩人，恩人的小事，也是阿牛的大事。阿牛隻是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王阿牛道。

  　　“好了，以後用到你，我自會吩咐，現在快去休息，明日一早隨我去剿匪。”李夢雪道。

  　　“好。”王阿牛歡喜的應道。

  　　本就喝的微醺，不過片刻李夢雪就倒頭睡去。等到醒來之時，已經是寅時，這是時間正好是人最疲憊的時候。

  　　看著騎馬而來的子弗。李夢雪笑了笑就騎上了他旁邊的馬。雖然她隻是以李遙的身份與子弗相處了幾個月，子弗還算懂她，知道她一定會跟著一起去。

  　　“走，我們一起去剿匪。”子弗帶著幾分興奮說道。

  　　畢竟沒有領略多一次戰場的殘酷，也沒殺過一人，子弗對於未知的風險，沒有恐懼，還帶著一絲興奮。等著快到匪徒的藏匿地點，子弗幹淨利落的命人下馬準備。探明情況再去前行。

  　　確定好位置與藏匿的人數後，子弗一聲令下，拿下了此處。

  　　經過簡單交手，子弗就感覺這些人訓練有素，不像是一般的土匪。等到把人殺的七七八八，投降的投降，子弗竟在後院發現一個女子。

  　　那女子滿身泥土，就連臉上都是泥土，當她看到一身軍裝的子弗，仿佛看到了生命的曙光一般。她不斷掙紮著。

  　　子弗見狀，立馬幫那女子解了身上的繩子，拿下了她嘴上的粗麻破布。

  　　那女子看著子弗便立馬哭了出來道：“多……多……謝恩公……”

  　　還不等那女子說什麽就昏了過去。

  　　不得已，子弗抱著那女子走出了院落。

  　　李夢雪一看子弗中抱著的女子，就皺眉道：“這女子可是你救出的附近村民。”

  　　子弗看了一眼道：“應該是吧，我看到這女子的時候，她身上滿是泥土。”

  　　李夢雪沒有說話，自是對著女子的身份還抱有懷疑，她簡單掃了那女子一眼，粗布破衣，身上打滿了補丁，手上的勒痕很深，看樣子是綁了許久。

  　　“好了啦，李遙別再看了，我知道你擔心什麽。我也沒有那麽傻。這女子到時候隨便給幾個銀錢打發走就是，若讓本宮見死不救，本宮真是做不到。”子弗道。

  　　“好。”李夢雪應道。

  　　既然子弗已經答應了她，她雖然對著女子有所懷疑，也沒必要再繼續探查下去了。畢竟等那女子傷情好上幾分就打發走便是。順便在村裏打聽打聽這女子父母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