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第八世(三)
作者:夏雪寒夜      更新:2022-12-04 18:03      字數:4262
  第四十九章 第八世(三)

    “我們自小一起長大,你卻從未懂過我,你覺著我應該是什麽樣子?”晶亮的眼神裏那情愫好像是郭麒麟從未懂過的。

    比起郭麒天和夏苒定親前從未得寵,郭麒麟的一生可以用天之驕子來形容。驕傲一生,傲然一世,從未經曆過這般挫折。夏苒堅定的抉擇,就像是折掉了他雄鷹的翅膀。讓她的驕傲和報複成為一紙空談。他真的後悔了,但現在木已成舟,他以為所謂蓬萊閣傳人,失去了一切。此時此刻他不由自主的恨上了夏雨荷。

    “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夏苒異常平靜的說道。那口氣像是對著一個陌生人一樣。

    也因為夏苒的話,徹底擊碎了郭麒天的自尊心,他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夜色漸漸深了,一輪彎月掛在漆黑的夜空,繁星點綴像是,織造出一匹華貴的錦布。夏苒推開雕花多窗戶,依稀可見宮牆處的紅花怨柳。似乎在說著她此時此刻的心境。

    繁花似錦憶流年,夏苒披了一層薄紗,就走出了門外。宮牆裏青石板冰涼的觸感讓她的頭腦清醒萬分。不知她站了多久,天下起了蒙蒙細雨。也在這時有一名穿著宦官服的小太監,撐著傘為她遮雨。

    夏苒抬頭一看,微微一愣,她從未見過長得如此好看的小太監,唇紅齒白,劍眉星目,過分修長的雙手,指節特別好看。如果不是一身宦官服,夏苒都以為是冷宮裏走來的,不受寵的皇子。

    “你叫什麽名字。”夏苒問道。

    “我叫上官海棠。”上官海棠聲音軟糯糯的,異常好聽,一點沒有尋常太監的公鴨嗓。他的聲音清透而幹淨,像是一潭清水一樣清澈。

    “這是你的本名?倒像是一個女孩名。”夏苒道。

    “這確實是我本名,本來是要回冷宮,天熱太黑又下去了雨,我看不清路,一時間迷了路。”上官海棠道。

    “你是在冷宮當差嗎?”夏苒問道。

    “是的,你長得這麽漂亮是宮中的妃嬪嗎?看你這裝扮又不像。”上官海棠道。

    “嗬,我是宮妃,那你不怕我嗎?”夏苒笑嘻嘻地問道。

    “不怕,我看你的年紀也當不了宮妃,這是什麽地方,天這麽涼,你怎麽不回屋呀?”上官海棠道。

    “哈,小呆瓜,這是東宮,你亂走可是要掉腦袋的。”夏苒掩嘴一笑道。

    “東宮?我……這傘……給你……我要趕緊走了。”

    上官海棠慌忙地想要走,他的傘剛遞到夏苒的手上,就被夏苒拽了回來。夏苒笑著說道:“小呆瓜,天太冷,抱我回屋吧。”

    夏苒的話像是帶著蠱惑,他看著夏苒愣了一下,上官海棠抱起夏苒,就往屋內走去。也不顧傘落在的地上。

    走進屋內看著屋內奢華的擺設,上官海棠立馬醒悟了過來,恭敬地跪了下來道:“奴才見過太子妃。”

    “小呆瓜,你就來東宮給我當差吧,給你的管事說一聲。”夏苒淡淡道。

    “謝主子,主子可要給奴才改個名?”上官海棠怯聲怯語地問道。

    “不必了,以後你就叫上官海棠就好,我覺著海棠和你很配。”夏苒道。

    上官海棠似乎第一次被這樣誇讚,平時他因為相貌常在宮中受著排擠,幼時因為家中獲罪進宮為奴,他母親當年是江南一帶的頭牌歌姬,他也隨母親一樣,天生的一副好嗓音,平日為柳妃唱幾隻小曲解乏,因為遭人嫉妒,被陷害去了冷宮。他聽聞東宮有了新主人,就想去東宮碰碰運氣,沒想到他真的走運撞到了未來的太子妃。

    真如傳聞說的一樣,美的不可方物,他為自己的謊言羞愧難堪。冷宮離東宮多遠的距離呀,她沒有質問他,或許她知道了,卻沒有點破,還讓自己來東宮當差。

    第二日,上官海棠就打點好了一切來東宮當差,一進院門,就遠遠地看著夏苒舞著手中的金劍。耀眼奪目的的金芒,一身紅裝的夏苒尤為奪目。

    上官海棠從沒見過什麽鳳凰,但世間如果真的有鳳凰,那大概就是這般樣子吧。

    夏苒看著抱著行李的上官海棠,憨憨傻傻的現在原地,也沒走進來,她出生道:“牡丹你領上官海棠去偏房住下吧。”

    “是。跟我來吧。”

    “謝主子。”上官海棠看了一眼夏苒,就立馬跟著牡丹去偏房安頓了下來。他自己仔細觀察了一下,他住的地方似乎是距離夏苒的房間最近的。他從未想過,真的有一天他可以如此受寵。

    來了東宮他很少見太子來過,來了也不過熔點禮品,就匆匆離去。看樣子太子妃並不得寵,但看夏苒的樣子似乎從未在乎過一樣。

    比之太子,他見的更多的是九王爺,不過夏苒更沒給九王爺一個好臉色。但九王爺好像並不介意,還是隔三差五的帶著各式各樣的稀罕玩意來討好夏苒。

    如果不是上官海棠早就聽聞夏苒與郭麒麟的舊情,他都相信夏苒對郭麒麟沒有任何情意可言,都隻是郭麒麟的一廂情願。

    他陪著夏苒在宮中呆了六個月,也隨著夏苒一起回到了夏府。大婚之時他親自背著夏苒上了花轎,他自己也說不出來什麽感覺。

    他一個卑微到雲泥的宦官,又能走什麽奢求呢。

    成親當日係統就提示支線任務完成。

    新婚之夜,上官海棠守在門外,聽著屋內的男歡女愛的靡靡之音。他的心亂作一團,甚至腦海中都有夏苒在身下承歡的樣子。

    他提起膽量,往窗內偷偷瞄了一眼,他看見夏苒的眼神好像在看他自己,那眼神好像把他的魂都勾走了,他看著夏苒的模樣,好似此時此刻在她身上馳騁的是他自己一般。

    上官海棠聽著郭麒天癡迷地對夏苒說著汙言穢語,那神色像是此時此刻在夏苒身上死了也心甘情願。反觀夏苒除了聲音的刻意迎合,眼神平靜如一潭死水。這一刻上官海棠堅信夏苒是不愛郭麒天的。他也不知道為什,卑微如自己,竟然有了這種癡念。

    清晨的曙光剛照進屋內,他便看太子走出了屋內,他急急忙忙去服飾夏苒洗漱。看著夏苒身上滿布郭麒天留下的愛痕跡,他心裏說不出的滋味,連給夏苒擦拭身子的手都有一絲顫抖。

    “你這是怕我?”夏苒似乎感受到上官海棠顫抖的手,出生問道。

    “沒,奴才隻是心疼主子。”上官海棠道。

    “嗬,女人成了親了總會有這麽一天,我對他別無所求,隻要他一個月肯來我房間一次,我們能有一個健康的皇孫就好。”夏苒平靜地說道。

    “主子,說的是。”上官海棠恭敬地說道。

    “你是不是覺著我有些可笑。”夏苒問道。

    “奴才不敢。”上官海棠道。

    “我初見你時,你可不是這幅樣子。”夏苒道。

    “那是奴才不知道主子的真實身份。”上官海棠道。

    “是嗎?也許是我過分自信,覺著天下間見了我容貌的人一眼就能認出我是誰。”夏苒道。

    聽了夏苒的話,上官海棠立馬跪在了池邊,他顫顫巍巍地說道:“奴才該死。”

    “你不必如此,我很清楚冷宮的路距離東宮有多遠,也很清楚你安的什麽心思,以你的相貌不安於在冷宮度日也正常。但你需要記住一點,不管今後有人拿著什麽賄賂來讓你背叛我,你隻需要記住一點,一經背叛你將會一無所有。”夏苒正色道。

    聽了夏苒的話,上官海棠立馬說道:“主子給了我一切,我自然不會做那等忘恩負義之人。”

    夏苒聽了上官海棠的話,沒有出聲。什麽背叛她沒有經曆過,不管是當初也好,還是現在也罷,沒有任何一人值得她去留戀什麽。對於郭麒麟,她也隻需要一個孩子罷了。

    看到夏苒的神色,上官海棠似乎鼓起勇氣,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為夏苒舒著骨,雪白的肌膚讓他吞了一口口水,他的嘴感覺有點幹。也不知道泡了多久夏苒小息在池裏。他在夏苒耳邊輕聲喊道:“主子,水裏涼,我們回屋歇著吧。”

    夏苒睜開雙眼,看著上官海棠道:“你抱我回去吧。”

    上官海棠擦拭著夏苒的酮體,他的手都有點發抖。他偷偷瞅著夏苒,夏苒頭都沒有抬,幫夏苒擦拭好身子,他幫夏苒裹上浴巾就抱她回了屋內。

    郭麒麟還是和往常一樣偶爾來夏苒房內,娶了夏苒後沒幾個月他便又納了幾個側妃。隻不過夏苒沒懷孕幾個側妃都不敢有孩子。以夏苒的身份,如果沒有孩子她們萬萬不敢懷孕。否則怎麽死都不知道。

    上官海棠很懂音律,夏苒覺著他實在才華橫溢,便賞了他一把琴。每次郭麒天來總會看見,夏苒與上官海棠,樹下焚香撫琴,好似他們才是真正的夫妻一般。郭麒天是一點不喜歡夏苒身邊的這個小太監,他是一個男人,完全看得懂,上官海棠看夏苒的眼神是什麽意思。但他對上官海棠始終都帶著一股不屑,也不屑於對這個身份卑微的小太監使什麽手段。

    郭麒天自己很清楚的知道夏苒為什麽選了自己,他母家沒有任何勢力,手裏的兵權也不足以威脅任何人。如果扶持他當皇帝,最好拿捏不過。他不會輕易忤逆夏苒,更沒有資本去忤逆夏苒。朝中的大事、小事他都會講給夏苒。但不得不承認,夏苒對於朝政十分有才華和見解,也因為夏苒的出謀劃策他很輕易就得到了郭淩雲的賞識。

    一個絕美、有才的女子可以讓他魂牽夢繞,但郭麒天因為郭麒麟永遠不會愛上夏苒,他是迷戀夏苒的身子,但欲與愛,區分的根莖分明。

    “西北又有戰事,這次郭麒麟親自請纓去的。”郭麒天似乎故意在夏苒麵前說道。

    夏苒聽著琴頭也沒有抬道:“然後呢?”

    “當年郭麒麟第一次領兵打仗,差點葬於黑虎坡,是你帶著三千精兵把他救了下來,也因為那一戰,你背上的傷太重留了疤,他親手設計找人找人在你背上紋了圖騰。每次我看到你背上的傷,都會想起你曾經為他出生入死,衣不解帶的樣子。”郭麒天道。

    “你來這是來找我吵架的嗎?”夏苒問道。

    “嗬,我哪裏能有這個資格,對於你,我能有什麽資格去質疑,隻不過這次西北戰事,就是你最熟悉的黑虎坡。郭麒麟前方求援,父皇派你我去助戰。”郭麒天道,妒恨的神色,讓他看夏苒的目光都帶著不善。

    “那我們即刻就啟程吧。”夏苒道。

    “你是不是現在都後悔嫁給我,聽說郭麒麟除了那什麽側妃,至今也沒有娶親,我想他這是對你沒有死心吧,我這個當哥哥的萬一哪天戰死沙場,他這個當弟弟的,順手接手了他的皇嫂,我的儲君之位,也是常理之事。”郭麒天道。

    “你就這麽斷定我容不下你?”夏苒好笑的說道。

    “你對我冷若冰霜,你我同去戰場,我實在放心不下。”郭麒天坦白地說道。說白了他想留在京都,讓夏苒獨自去西北支援,

    “你就不怕我和郭麒麟舊情複燃,聯手廢了你這個儲君?”夏苒好笑地說道。

    “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你我放心不下,但郭麒麟我知道,驕傲如他,怎會再去碰你。”郭麒天道。

    “好一個驕傲如他。郭麒天我本以為你老實敦厚,不善言辭才會不得王爵,我想你應該是故意而為之吧,不聲不響手握朝中皇衛軍,雖然沒有多少兵力,卻護的是皇城安慰。隻不過郭麒天,你利用我沒什麽,他……畢竟是你的父親。”夏苒一字一句沒有完全點破,但也說明了郭麒天的所有用意。

    “嗬,這個不用你來教我,你隻管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當皇後不好嗎?”郭麒天道。

    “好,很好,我會帶著夏氏的精銳去支援郭麒麟,至於你……好自為之,我希望你不會後悔。”夏苒淡淡道。

    “隻要你夏家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事成與不成,不過一瞬之事,我已經在這個位置等了太久了,如果讓郭麒麟得了兵權。我怕還不等父皇殯天,我這個太子之位就難以坐穩。”郭麒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