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手術

  　　挑著讓人吃痛的地方揍了幾拳，等沈盛吃痛求饒，沈殊才鬆開手，任由他摔向台階。

  　　階角尖銳，沈盛腦袋撞上去後，很快嗑出個口子，血源源不斷從裏麵流出來，滴進了忘記閉上的眼睛裏。

  　　沈殊站在他跟前，注視著他這副慘相，勾起嘴角無聲的笑著。

  　　哀嚎聲驚擾了路過的行人，很快有人推開門闖了進來，妄圖製止一場慘劇。

  　　沈殊彎腰把沈盛扶起來後，衝著進來的人笑了笑，滿是愧疚地說：“抱歉，讓你受驚了。”

  　　“我弟弟被酒色掏空身體，走個樓梯都能摔跤，實在是太丟臉了。”

  　　沈盛沒想到他居然能理直氣壯的顛倒黑白，連忙高聲反駁：“明明是你把我推下去的！”

  　　沈殊毫不驚訝，對上外人警惕的視線，仍舊客套地說：“他和我一直不太對付。我現在就把人帶過去處理傷口。”

  　　兩人眉眼上確實有幾分相似，再加上沈殊擺出一副底氣十足的模樣，衝進來的人愣了幾分鍾，見沈殊攙扶著沈盛往外走去，就側身讓出位子，沒再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

  　　沈盛在他身上吃了虧，顧不上臉麵，在一群人的注視下叫嚷起來：“就是你把我推下去的，你這是在謀殺你知不知道！”

  　　“噓。”沈殊在他耳邊輕聲說，“現在沈良舍需要用我的地方很多，你猜他會不會幫你主持公道？”

  　　“如果你真把事情鬧大，他絕對會認為你不懂事。”

  　　沈董確實偏心沈盛這種婚生子，厭惡他的叛逆，並且已經不想給他實權。

  　　但他是個利益至上主義者，在能用到他的時候，絕不會放任沈盛給他惹麻煩。

  　　沈盛也清楚自己爸爸的德行，他麵容扭曲片刻，低聲咒罵起他，絕口不提剛才在消防通道裏發生的事情。

  　　沈殊滿意的點點頭，把他送上電梯後，折返回到手術室門口。

  　　看了幾眼緊閉的門，他搓了搓蹭到手背上的血，又恢複了之前滿臉擔憂的模樣。

  　　滴上去的血有好幾滴，怎麽也擦不幹淨。

  　　他隻能走去衛生間去洗手。

  　　鏡子裏，他麵容憔悴，胡茬已經冒了出來，肉眼可見的瘦了兩圈。

  　　他歎了口氣，低聲說：“這樣可不行啊。”

  　　常年運動的人體重比較穩定，不應該出現過量增重或者突然暴瘦的情況。

  　　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茬，他低聲說：“大概是思慮過重吧。”

  　　不隻是擔心慕暖的手術，還有很多、很多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

  　　手術進行的很順利，剛做完手術的慕暖已經被轉到了無菌病房。

  　　去洗了把手的沈殊聽到這個喜訊，換上防護服進去看望慕暖。

  　　大概是喜悅衝昏頭腦，沈殊並沒注意到麻醉師看向他時，複雜的表情。

  　　慕暖靠著麻藥勁睡了過去。

  　　等沈殊進去後，隻看到她滿含不安的睡顏。

  　　從冰冷儀器上確認慕暖還活著後，他站在病床前看了許久，等醫生提醒他已經到了時間，他才離開這裏。

  　　“……確認無異常後就可以轉進普通病房，患者體質較弱，需要多注意些。”

  　　醫生察覺到沈殊的魂不守舍，喊了一聲：“沈先生，請放心，手術很順利，靜養半月後就可以出院了。”

  　　沈殊定神看向醫生：“我聽清了，謝謝您。”

  　　“大概需要多久才能轉去普通病房？有確切的時間嗎？”他皺了下眉，低聲說，“我怕她醒來後發現自己在重症病房會害怕。”

  　　“這個就得因人而異了，我沒辦法告知你詳細時間。”醫生沉聲說，“至於害怕，大多數病人上手術台的時候都會有這種情緒，需要家屬的安慰和體貼。”

  　　家屬的安慰？

  　　沈殊突然想到了昨天跑來的幾人，心想他們不如不來。

  　　慕暖看似親屬不少，實則不如孤苦無依一個人生活在這世間。

  　　他歎了口氣，再次向醫生道謝後，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醫院。

  　　護工已經請好，她們絕對會比自己更擅長照料慕暖。

  　　沈盛雖然大多時候都在滿口噴糞，但偶爾幾句還是有道理的。

  　　他今天這麽折騰，隻是在證明自己的深情吧。

  　　……

  　　慕暖醒來後並沒有驚訝，隻是盯著天花板開始漫無天際的想些破事。

  　　很多事情並不需要沈殊向她說明，早在一開始她就能猜出大概。

  　　她的身體她比誰都清楚，要是進行手術，絕對不是一場小手術。

  　　她可以適應身體的不適，行動的受限，以及這裏令人感到壓抑的環境，卻仍舊有一種羞憤想死的衝動。

  　　因為剛才護士進來給她換藥的時候，提起了手術室裏發生的事情。

  　　打完麻藥後，她說了不少胡話，她哭著說對不起程錦，又說沈殊絕對在外麵出軌，似乎還提起了林燎和其它幾個名字。

  　　好在不需要她解釋，護士已經給她找補好理由。

  　　她換好藥後，笑著詢問：“你是打算寫故事嗎？聽上去很吸引人，就是好像三觀不太正？如果寫出來，我應該很想看。”

  　　畢竟八卦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天賦，在那場手術結束後，科室的同事都在背後津津有味的提及了這件事。

  　　慕暖尷尬的點點頭，默認了護士的話。

  　　等她離開後，她心頭的尷尬不僅沒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在麻藥作用下，人確實可能胡言亂語。

  　　她之前就擔心自己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結果……

  　　好消息是她沒有說出那些陰暗汙穢，埋藏在心底的東西，壞消息則是……她或許需要換個世界生活了。

  　　等慕暖被轉移到普通病房，麵對並不熟悉的護士麵孔，她恍惚生出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不用再麵對那些知道自己黑曆史的人，瞬間就輕鬆了許多。

  　　可惜這份好心情沒能持續多久，在見到沈殊後瞬間消失。

  　　嗅著空氣中陌生的香水味，慕暖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客套地詢問：“今天休息嗎？”

  　　“沒有，但公司裏的事情少了些。”

  　　沈殊眼底仍舊帶著青黑，狀態卻比前幾天好點，他拉開椅子在慕暖床邊坐下，低聲說：“我剛去見了個合作方。”

  　　“是女老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