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嚐試

  　　沈殊不知道慕暖為什麽突然詢問這個，卻還是如實回答：“當然不是。”

  　　難得慕暖主動開口，他就多說了幾句：“像是梁茹那樣的人始終是特例。”

  　　慕暖嗤笑一聲：“因為女人不適合經商？”

  　　“我覺得是因為主場優勢和偏見，沒人願意被瓜分利益。”沈殊輕聲說，“才能沒有性別。”

  　　她笑裏滿是冷意：“是嗎？”

  　　偏見是橫跨在人前的一座大山，縱然費力千百倍，也難跨越。

  　　當年那些親戚就以她是個女人，不適合經商，也不適合繼承家業為由，把本該屬於她的公司拿去瓜分。

  　　思緒停戈在昔年的謾罵之中，她歎息一聲後：“是在會所談的生意嗎？”

  　　沈殊麵色有些差，冷聲詢問：“你為什麽這麽問？”

  　　“香水味。”

  　　那種柔和的香味出現在沈殊身上太突出，隻需在他身邊，就能聞出不對。

  　　慕暖笑的端莊：“談生意嘛，我理解。隻是沒必要藏著掖著，那樣大家都很累。”

  　　“你為什麽總是想把我往外推？”他聲音更冷，“我說過了，不會去找別的女人，我一向說到做到，你不用胡思亂想。”

  　　“那就算是沒有吧。”她毫不在意的做出讓步。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你不用擺出一副遷就的模樣，慕暖，這麽做是會讓你心安嗎？”

  　　他摸上慕暖的臉頰，彎腰湊到她耳畔：“又做了什麽虧心事？不如說給我聽聽，讓我想想，該如何罰你。”

  　　她勉強笑笑，低聲說：“我最近都在醫院，能做什麽事情？”

  　　“誰知道呢，我可不敢小瞧你。”

  　　在她耳尖用力咬了一口，他聲音越發低沉：“慕暖，別讓自己太難堪。”

  　　耳尖又酥又癢，慕暖忍不住揉了揉被他咬過的地方。

  　　從床上起來後，她捂著自己動刀的地方，小聲說：“手續都辦完了嗎？可以走了？”

  　　“怎麽又逃避。”沈殊歎了口氣，“都完事了，行李也已經放到車上，走吧。”

  　　把外套披到她身上後，他牽住她的手，帶著她往外走去。

  　　從醫院出來後，深秋混著寒意的冷風直直吹了過來。

  　　慕暖瑟縮片刻，下意識勾住了沈殊的指尖。

  　　沈殊低頭看向她：“冷？”

  　　她看著被風吹到腳邊的枯葉，沒有說話。

  　　沈殊解下圍巾給她係上，低聲說：“已經快入冬了，過兩天帶你去買衣服。”

  　　慕暖收回視線，隨口說：“不用這麽麻煩。”

  　　她隻是驚覺自己已經住院很長時間，連季節都快要進行交替了。

  　　剛下過雨的深秋自然很冷，但適應了室外的溫度後，反而感覺身上的衣服太厚重，溫暖的同時，免不得沉重。

  　　任何事都是有代價的吧。

  　　她快步跳下台階，扭頭詢問：“車停到哪裏了？”

  　　沈殊看著她這副活蹦亂跳的模樣，免不了皺眉製止：“消停點，你傷口剛拆線，別開裂了。”

  　　“不至於。”她抓住他的手，再次詢問，“車在哪？”

  　　隻一會兒的功夫，慕暖的手又變得冰涼。

  　　他把這隻手完完全全的包裹住後，才緩步走下台階，領著她朝室外停車場走去。

  　　“小心為上，你也不希望自己再來醫院吧？”

  　　“哦。”慕暖聲音漸小，“我知道了。”

  　　住院這段時間，沈殊斷斷續續給她添置了不少東西，現在一股腦帶走，那些東西把後備箱和車後座全都占領了。

  　　慕暖拉開車門後看了幾眼，隻能默默坐到副駕駛位。

  　　沈殊扭頭打量她幾眼，直接起身湊到她身前。

  　　在慕暖驚訝且不情願的表情下，他默默幫她係上了安全帶。

  　　“你不會是以為我要在車裏對你做什麽吧？”他饒有興致地詢問。

  　　慕暖微微側頭，不願與他對視：“沒有。”

  　　“吻你，又或者一些更過分的事情。”

  　　他灼熱的呼吸聲噴灑到慕暖的側臉上，讓她忍不住更加害羞。

  　　在沈殊起身的那一刻，她心底確實生出了這種猜測。

  　　“沒有。”

  　　“其實是有這種想法。”

  　　兩人同時開口，說出的話卻背道而馳。

  　　沈殊愣了片刻，低聲笑了起來：“你可以說實話，我又不會嘲笑你。”

  　　知道慕暖不願意再和自己聊這件事，他自顧自地說下去：“但我知道這裏是哪裏，也清楚你不會希望我做那種事。所以我沒有做。”

  　　“慕暖，凡事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我清楚自己不是什麽好人，但你或許可以嚐試信任我一些，至少我保證，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慕暖沒想過沈殊會說出這樣一番剖心剖肺的話，她眨眨眼，輕笑著說：“我倒是希望你在這裏辦了我。”

  　　躲在烏雲後的太陽散發的陽光仍舊能照亮世界。

  　　透過車窗，他們能看到外麵的草木和行人，甚至隱約能聽到旁人的交談聲。

  　　“你希望我做出讓你憎恨的事情，甚至是變成林燎那樣的人。”

  　　沈殊輕易戳破慕暖心底隱晦的想法，冷聲點評她的心思：“你希望自己過得不好，希望自己遇到的都不是良人。真可怕，真可悲。”

  　　他幫慕暖把碎發挑到耳後，捏了下自己咬出痕跡的耳尖：“嚐試接受我。”

  　　以近乎命令的口吻說出這句話後，他回到駕駛位坐穩，開車帶著慕暖回家。

  　　這段時間沈殊也不常回家，家裏一切事物都由保姆處理，慕暖回來時，保姆推開門，看著一起出現的兩人，愣了一會兒才讓出位子。

  　　她雖然驚訝於兩人居然還保持聯係，卻還是很有職業素養的保持沉默，沒有任何詢問，隻說：“沈先生，我已經準備好病號餐了。”

  　　保姆隻擅長做辣味菜品，寡淡的病號餐被她做的並不好吃。

  　　本就小胃口的慕暖沒吃幾口，就放下筷子，表示自己已經吃飽。

  　　沈殊看她這樣，皺著眉想到了一個早被遺忘的人：“還記得之前我請來教你做飯的人嗎？”

  　　慕暖在腦海裏仔細想了一圈，才不確定地說：“好像確實是有這個一個人，不過我都沒跟他接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