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章 一石三鳥
作者:吉日      更新:2021-02-21 02:28      字數:3256
  白錦娘聽罷,忽然厲聲道:“不能這麽做!”

  白夫人在一旁急道:“錦娘,傻孩子,不這樣做,你爹就得進大牢呀。進大牢去的人,有幾個能活著出來的?”

  白錦娘緊緊地咬著嘴唇,一字一頓地說道:“就是死在大牢裏,咱也不能幹這種事。爹,不能幹啊。若做了這樣的事,就是活著,又良心何安呀?”

  白順端認真地點了點頭,緩緩地說道:“錦娘,爹知道了。大義為重,性命為輕,爹是被豬油蒙了心啊。我這就去給知縣大人說個明白,憑他處置。”

  白順端趕到縣衙,把這些事情都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

  盧小閑聽了,倒沒有過分驚訝,而是欣慰地笑了,他將自己的意圖告訴了白順端。

  最後,盧小閑對白順端道:“若不是你有個深明大義的女兒,你這一輩子就算是完了!”

  白順端嚇得臉色蒼白,額頭上沁出了一層冷汗。

  盧小閑問他:“失糧不查,該怎麽處罰?”

  白順端忙道:“罰俸一載。”

  盧小閑又問他:“若是貽誤軍糧呢?”

  白順端猛地一哆嗦:“當斬。”

  白順端心驚膽戰地回到家,就對白錦娘道:“看來以後不能再與沙清泉來往了,他出的餿主意,險些要了我的命。”

  白錦娘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喜色,爹跟她想到一起去了。

  ……

  陽春三月,春暖花開之時,管毅從城裏買來四口大缸,一口盛水,一口盛醬油,一口盛醋,一口盛酒。

  洗刷幹淨之後,管毅將水缸挑滿水。又分別許多醋、醬油和酒,分別倒入大缸中。

  胡氏有些不解地詢問管毅:“你經常不回來,我一個人在家,也吃不了這麽多醬油醋,喝不了這麽多酒呀?再說,醬油醋和酒也無需用如此大的缸呀?用壇子不行嗎?”

  管毅似笑非笑地看著胡氏:“我要請客,客人多,菜做的多,料用的就多。人多,酒就喝的多,不用大家什怎麽能行呢?”

  管毅說話的語氣和平時沒有什麽兩樣,但在胡氏聽來,卻有種陰森森的味道。畢竟自己對不起管毅在先,所以,胡氏在管毅麵前也硬氣不起來,聽他這麽說,也就不再言語了。

  管毅說是請的客人多,其實沒有請其他的人,而是將自己的嶽父嶽母請到家裏。

  管毅的嘴很甜,他對二老說,做女婿的官差不由人,整天的忙,很長時間也沒有與二老聚一聚了,疏忽了二老。所以請二老到家中一聚。

  嶽父嶽母聽了,心裏高興的緊。

  娘子胡氏見管毅對自己的父母如此盡心,心裏卻是別樣的滋味:自己做下了錯事,丈夫原諒了自己,一如既往的對自己那麽好,還對自己的父母如此好,自己今後一定要對

  丈夫百般體貼,以實際行動來報答他。

  管毅將雞鴨肉魚菜蔬買辦齊全,胡氏匆匆忙忙做好了一桌豐盛的菜肴。

  菜上桌之後,管毅吩咐胡氏拿酒壇子去自家後屋新買來的酒缸打酒,他要與嶽夫好好喝幾杯。

  胡氏拿著酒壇來到後屋,酒缸又大又深,裏麵的酒僅有少半缸,胡氏個頭小,隻能將將酒壇放在地上,手持酒提趴在缸沿上打酒,打一提酒倒入酒壇中,再打一提酒倒入酒壇中。

  雖說酒壇較大,但短時間內,打上來的酒是裝不滿酒壇的。

  管毅寬有點等不及了,起身對嶽父嶽母說:“我到後屋看看去,怎麽回事,打個酒這麽費勁呀?”

  “好!你快去看看吧!”嶽父嶽母也焦急地說。

  來到後屋,管毅見胡氏正撅著屁股趴在酒缸沿上打酒,說時遲那時快,管毅順勢將胡氏推向缸中。

  胡氏猝不及防,掉進了酒缸,還沒來得及掙紮,便被管毅牢牢地摁在了缸中,不一會便不動彈了。

  管毅察看胡氏確實已死,禁不住放聲大哭,“唉呀!苦命的娘子呀!好日子剛剛開頭,你怎麽就這麽不小心,打個酒偏偏掉進酒缸裏呢?”

  嶽父嶽母聽到女婿撕心裂肺的哭聲,趕緊跑到後屋,見女兒打酒掉進酒缸裏淹死了,女婿悲痛欲絕,嶽父嶽母也禁不住失聲痛哭。

  悲慟過後,嶽父嶽母認為,自己的女兒之死,純屬意外,怨不得誰。

  於是,兩人反過來勸阻女婿,節哀順變,趕緊料理後事,入土為安吧!

  事情都在按照管毅的計劃進行,沒有漏出任何蛛絲馬跡。

  管毅的計劃是一石三鳥之計:既殺死袁吉報了家仇,又從不仁不義的管明祿那裏得了田地,還徹底封住了娘子胡氏的嘴。

  最後的贏家不是別人,隻有管毅自己。

  這件事惟有天知地知自己知,隻要管毅自己嘴嚴,永遠是個謎,權當未發生過。

  為娘子胡氏發過喪之後,管毅匆匆忙忙又回了衙門。

  ……

  袁吉的娘子劉麗姑,一直認為男人的死自己有責任,雖然男人生活上放蕩,再有錯也是自己的男人,但夜裏回家來,不給丈夫敞門,就是為妻的不對了,想到此,難免傷心難過一陣子。

  一日,是個暖和天,劉麗姑在自己的家門口做針線活,做累了,抬頭直腰活動一下筋骨,猛然間,瞧見了門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樹上,有一條男人的布腰帶,心想這不就是自己男人上吊用的那根布腰帶嗎?

  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沒人動它,還掛在樹上。於是,趕忙起身向前到樹下想把它摘下來。

  摘下來之後,仔細一瞧,哎,不對呀!這不是自己男人的布腰帶?

  突然回想起來,自己男人入殮時,

  身上的布腰帶紮得好好的呀!

  怎麽人要死,深更半夜上吊,還去借別人的布腰帶上吊?

  除非還有一個人在丈夫身邊?那這個人是誰呢?

  再說,就是有人在丈夫身邊,人家也不會借給丈夫布腰帶眼巴巴的瞅著他上吊而死啊?

  一連串的疑問湧向劉麗姑的心頭,這個事蹊蹺……

  劉麗姑想來想去,結論是自己男人上吊死亡這個事另有隱情,有可能死得冤枉呀!

  不行,我不能讓他死的不明不白,我得想方設法弄個明白。

  找誰呢?找村上在衙門裏做事的管毅?

  不行!自己男人和他娘子勾勾搭搭,說不準這個事還與他有什麽關聯呢?

  找他不但不能幫忙,還有可能幫倒忙呢!

  劉麗姑心一橫,求誰不如求自己,別無他路,自己報官去!

  劉麗姑來到縣衙,上堂擊鼓鳴冤,出麵受理此案的是縣丞王橋。

  劉麗姑將布腰帶交給王橋,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又將自己對於丈夫上吊自縊有疑問的想法說了出來,認為丈夫死得冤,不是自殺而是他殺,要求大老爺明察秋毫,找出真凶。

  王橋問道:“你是那個莊的?”

  “槐樹村的,和管毅一個村。”

  聽到和管毅一個村子,王橋不由心中一動,又問道:“你怎麽不去找管毅幫你辦呢?”

  “大人,並非瞞您,我丈夫就是和管毅的娘子整天鬼混,夜不歸宿,一個月前的一天夜裏,半夜回家叫門,我賭氣未給他開門,一氣之下丈夫就是用這根別人的布腰帶上吊死的呀。”

  “你丈夫去世前後那幾天,管毅在家嗎?”王橋又問道。

  “好像是在家歇假吧!”

  “劉麗姑,我問你,你家與管家還有什麽過節沒有?”

  “有,在我嫁到袁家之前,聽說為一片秋樹林管家輸了官司,實際上這樹林是人家管家的。就因為秋樹林在我家屋後,隔我家近,我公爹夜裏偷著將樹的棵數查明白了,大堂之上訴說準確贏了官司,管毅他爹被氣死了。”

  王橋點頭道:“噢!這事我也聽說過!”

  劉麗姑接著又道:“前幾天,聽說管毅的娘子掉進了酒缸裏淹死了,誰信呢?村上人都說這個事蹊蹺。但當時,管毅嶽父嶽母正在他家裏,事情發生後都沒說什麽,村上人就算猜測,還不是白搭?”

  王橋眉頭緊皺,一個月左右,奸夫淫婦全都因不同的原因而死,這事是有些蹊蹺。

  “嗯!”王橋對劉麗姑道,“你隻是懷疑,你丈夫的死,可能與管毅有關。但沒有證據,隻憑一根布腰帶不能說明什麽。這樣吧,你回去之後,還需要繼續搜集證據。證據搜集好了,然後,寫好一張訴狀呈到縣衙來。今兒縣令大人出去辦案了

  ,等縣令大人回來之後,我會將此事告知,你明後天將寫好的訴狀呈上來,縣令大人會親自審理你的案子。你放心,如果你說的都是事實,縣令大人一定會秉公而斷。”

  見這事有了希望,劉麗姑滿口答應,這一兩日便將狀子送到衙門來。

  王橋說的不是虛話,盧小閑的確是去辦案子了,而且這案子還必須得他親自去辦。因為涉案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吳德。

  以前吳德有曾牧野撐腰,可以在曲城縣橫行霸道,曾牧野被罷官後,他一下子老實了許多。

  盧小閑做了縣令之後,吳德更是惶恐不安,生怕盧小閑對他秋後算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