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作者:酒小七      更新:2022-11-26 21:48      字數:4681
  第77節

  “她隻是說了一個名字,孫愛卿為何如此激動?”紀衡問道。

  其他人也覺得奇怪,大家都做好準備聽段離奇的公案了,孫從瑞跟這亂入個什麽勁?

  田七繼續說道,“八年前,家父為陳無庸陷害,流放遼東。途中遭遇暗殺,我父母和弟弟皆死得不明不白,屍骨難尋。我僥幸逃過一劫,之後喬裝改扮,入宮行刺陳無庸。”

  八年前,還是個小姑娘。許多人便有些感慨,莫說是個小女孩兒了,便是七尺男兒,有幾人能有她的膽色?

  這時,有人不明白了,“陳無庸已在幾年前伏誅,你為何遲遲未向皇上言明此事?”

  “因為我有另一個目的。這也是為什麽方才孫大人聽到家父名字時如此激動。當年家父與孫從瑞孫大人私交很好,有一日兩人對飲,家父說了些抨擊時政的話,孫從瑞為保自己官途通達,一字不差地告訴了陳無庸。陳無庸添油加醋在先帝麵前告了一狀,才致使家父落罪。我一家人被陳無庸陷害是真,然而一切因由卻自孫從瑞賣友求榮而始。言語之罪,沒有證據,我亦無法伸冤。可我一家三口血海深仇使我寢食難安,且若不揭露此人欺世盜名令人作嘔的真麵目,他會繼續逍遙自在,為禍旁人。因此我一直試圖搜集孫從瑞有罪的證據,同時諫言皇上莫要被此奸人蒙蔽。身為太監,卻插手朝事,這確屬逾越,罪奴在此認罪。不過倘若能為我一家報仇。我便是死一萬次,也死而無憾。”

  眾人聽罷,紛紛看向孫從瑞,眼神怪異。這話的可信度還是很高的,一個小姑娘,冒著生命危險留在皇宮,必然有其不得已的原因。

  “你……胡說八道,血口噴人!”孫從瑞怒罵。

  “我方才所言,句句屬實。倘若有半字假話,教我天打五雷轟。孫大人,我敢發誓,你敢嗎?”

  “我……”

  “你敢指著蒼天說,你若真的出賣過季青雲,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全家死於亂刀之下、世世承受千刀萬剮之刑。你敢嗎?”

  “你……”

  “你、敢、嗎?”田七死死地盯著他,麵如寒霜,目如利劍。

  孫從瑞氣得渾身發抖。他捂著胸口,突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接著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92

  孫從瑞一口血吐下去,便在家裏躺了兩天。他這輩子執迷於聲名,做過的虧心事其實不算多,背叛季青雲這一件,是最讓他耿耿於懷的。季青雲剛消失那一兩年,孫從瑞過得十分心驚膽戰,生怕季青雲有朝一日回來,與他當麵對質。尤其是,孫從瑞沒料到先帝會那麽快駕崩,以至於陳無庸之黨措手不及、最終失敗。

  新帝登基之後,季青雲更有人撐腰了,隻要他活著回到京城,他孫從瑞必然萬劫不複。幸好幸好,過了好幾年,都沒有聽說季青雲的消息,可見他是真的死了。

  可是萬萬沒想到,他死了,他女兒卻回來了。

  孫從瑞回想著田七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的刻毒眼神,莫名其妙的,雖然田七無憑無據,但孫從瑞就是相信她真的是季青雲的女兒。這世上除了季青雲之女,還有誰會那樣恨他呢?

  這大概就是報應吧。

  可孫從瑞是打死也不可能承認這種罪名的。不同的人這一輩子追求不同的自我實現,有人愛錢有人愛權有人愛美女,孫從瑞的終極理想就是被當世之人稱道、在青史上留個光輝的形象、為萬世敬仰。現在讓他承認自己賣友求榮,不如直接打死他。

  他知道,現在田七的劣勢是沒有證據。一個養在深閨裏的小女孩兒,幾乎沒幾個人見過,要怎麽證明自己的身份?季青雲當年落罪,家中仆婢死得死賣的賣,早就難以尋找。就算找到又怎樣?小孩兒從小到大變化那麽大,他們怎麽可能認出來。

  沒有證據的話都是妄言,是胡說八道。孫從瑞決定死咬住口不鬆,看田七能怎麽辦。

  養了兩天病,孫從瑞想若無其事地回內閣工作,然後找機會去皇上麵前喊冤。

  可惜他出不了家門了。

  因為唐若齡之黨突然對孫從瑞展開了聲勢浩大的彈劾。根據慣例,官員被彈劾了,就要暫時在家中閉門謝客,等待聖裁。

  唐黨彈劾孫從瑞的罪名五花八門,什麽結黨營私、誹謗朝廷、縱容門生貪汙舞弊、工作失察、逛花樓(生活作風問題)、穿錯衣服(違反規定)、賄賂官員、以權謀私,等等。有些是他做過的,有些是他沒做過的。有一個當年跟季青雲交情不錯的官員,參了孫從瑞一本,指責他勾結宦官、陷害朝廷命官。前麵幾條罪名都是虛的,但最後一條,一旦坐實,孫從瑞這官就做到頭了。

  紀衡看著那麽多罪名,認為雖然不少是隔靴搔癢,或者沒有證據,但總有那麽一兩條是有用的,於是下旨把孫從瑞關進了刑部,命人好好審問。

  孫從瑞在刑部還在擺譜,無論對方問什麽他都不回答,隻一遍遍地說“我要見皇上”。

  負責審問的官員是個新調來的,為人有些愣,聽到孫從瑞這樣說,立刻回嘴道,“可是皇上不想見你。”

  孫從瑞又氣得心口疼。

  那官員還在刺激他,“說實話,我也不想見你。所以你早些招供,我也好交差。”

  孫從瑞便給他講了一個“田七和唐若齡合夥陷害忠臣”的故事。

  官員把這個故事寫下來呈遞給皇上,算是孫從瑞的第一份口供。

  紀衡一轉頭就把這口供拿給田七看了。

  田七目前正在被軟禁。本來她該被押往宮正司,可是宮正司條件比較艱苦,這大冬天的,又陰又冷,紀衡舍不得她去那裏受苦,便下令把她關在乾清宮。反正她本來就是乾清宮的人,這樣的舉動雖有護短之嫌,旁人也不好說什麽。

  不過他也隻能做到這裏了。他表麵上扮演的是一個不知道內情、跟田七不是很熟的皇帝,所以也不可能明目張膽地跑來看她。因此這幾天他來找田七,從來都是翻窗戶。盛安懷在窗戶外溜達著散步,看似是曬太陽,實際是幫皇上望風。

  田七看了紀衡拿給她的口供,冷笑道,“無恥!”

  “是,太無恥。”紀衡附和道。他把口供拿過來,胡亂團了團,扔進一旁的炭盆裏。紙張觸到通紅的炭塊,迅速燃燒,炭盆中竄起半尺多高的火苗,過了一下又迅速息下去,隻餘一層薄薄的灰燼。

  田七看著紀衡的側臉,突然兩眼發熱,“謝謝你。”

  “你怎麽又說這些,”紀衡微微皺眉,他不愛聽田七這些客氣話,“你我之間需要如此嗎?”

  田七把頭靠在他肩上,“對不起,我之前沒和你說實話。我怕……你不相信。”畢竟此事非同小可,她又拿不出證據。

  紀衡握著她的手,笑,“隻要是你說的,我都信。”他發現他現在真有當昏君的潛質,幸好田七人品靠得住,不是禍國殃民的人。不過話說回來,她若是空有美貌,他也不會那麽喜歡她。

  田七一陣感動。她勾著他的脖子,在他臉側輕輕吻了一下,接著嘴唇沿著臉頰向前擦移,挪到他的唇上,含著他的嘴唇輕輕舔吻。

  這世上再也沒有比心上人投懷送抱更美妙的事情了。紀衡摟著田七親吻她,越親越激動。他突然鬆開她,“等一下。”

  田七不明所以。她迷茫地看著他從懷裏掏了掏,掏出一根暗黃色泛著光亮的東西來。待她看到那東西的形狀,立刻紅了臉,“你怎麽……帶這種東西……”

  那是一根情趣用品,黃銅所製,做得十分逼真。紀衡笑眯眯地舉著它,在田七粉紅的臉蛋上輕輕拍了一下,引得後者羞慚低頭,他還想玩兒,她一把搶過來,往地上一扔。

  紀衡翻身把它接住,“別扔,這是洗幹淨的,不能沾塵土。”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桌旁,試了試茶壺裏的水溫,熱度剛剛好。於是他把手中的小黃棍一擰,蛋蛋和**就分離開來。

  田七:“……”

  紀衡往那段銅管裏注滿了溫熱的茶水,複又擰好。

  做這東西的工匠真是個天才,密封性相當好,滴水不露。

  紀衡舉著它,淫,笑著走向田七。

  田七:“……”

  她試圖反抗,當然了反抗無效。紀衡在討好女人這方麵的技巧還是比較高超的,他很快把她扒個精光,在她身上又摸又蹭。田七幾乎化成了一汪春水。

  她赤身**地躺在床上,皮膚暴露在空氣中,本就白皙的皮膚被凍得一片瓷白,像是皓雪堆就的肌骨。現在正值寒冬,室內雖點著炭盆,也做不到溫暖如春。田七冷得直打顫。

  “冷……”她抱著胳膊,委屈地嚶嚀。

  紀衡的穿戴都還整齊。他握著銅棒在她身上一陣蜿蜒。田七的渾身都是冷的,唯有那根銅棒所到之處一陣熱燙,她便本能地向往它,不自覺地挨近它、迎合它。待理智提醒她那是個什麽東西時,她又覺羞憤,伸手想拉過被子來蓋住身體。

  紀衡阻止了她。他一手按著她的雙手,另一手握著它抵在春水幽徑之前,聲音暗啞,“想要嗎?”

  “不要。”田七別過臉去。

  紀衡便搖著它在她那裏嬉戲,不緊不慢、若有若無。田七被那唯一的熱源折磨得幾近失神,她終於緊閉雙眼,咬牙道,“給我……”

  “好。”紀衡含笑應道。

  他把它輕輕推了進去,換來田七一陣嬌喘。全身都是冷的,唯有那一處是熱的、充實無比的。這滋味實在新奇,又有些銷,魂,田七咬著自己的手背,把喉嚨裏的呻,吟都堵了回去。

  紀衡怕她凍得太久生病,很快用自己的大氅把她裹起來,手下不忘一推一送。她裹在他的衣服裏,被他玩弄著,整個人無力地癱在他懷中,任他為所欲為。紀衡□早已硬脹難忍,他也並未脫衣,隻解開腰帶,稍微褪下褲子,露出小兄弟來,“田七,親一親它。”

  田七盯著那小兄弟的頭,兩眼迷蒙。她吞了一下口水,剛要湊近,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輕輕的叩門聲,接著是一個稚嫩的童音:“田七,我來看你啦!”

  田七:“……”

  紀衡:“……”

  倆人都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田七驚得臉色發白,紀衡則十分暴躁,這會兒他也沒了理智,張口想讓外麵的所有人都滾。

  田七卻捂住了他的嘴。他本來就是偷偷來的,現在突然發聲,怕別人不知道嗎?

  外麵的人鍥而不舍地敲門,“田七,快開門呐,我是如意!”

  知道你是如意!

  皇宮裏就這麽一個寶貝,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田七隻好推了推紀衡,“你……快走吧!”

  箭在弦上被人扒拉下床,這比生離死別都痛苦。紀衡舍不得走,而且,他現在突然翻窗出去,萬一外麵有人路過,不還是會敗露麽。

  田七顧不得管他,開始穿衣服。她把大氅推到他懷裏,他抱著大氅站在地上,突然蹲下來爬到床下。

  田七:“……”

  趴床底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尤其當這個人身形比較高大、且下邊兒還支棱著一條硬邦邦的東西。紀衡在床底下隻能跪著,不能趴著,否則他的小兄弟會被壓到……他腿又長,不能跪直,否則他大概會把床板托起來……

  他在床下跪成一個梯形,一臉便秘狀,滿腦子想的都是回頭怎麽教訓如意那小混蛋。

  咚的一聲悶響,紀衡麵前多出一個物件兒。是田七把那裝滿水的情趣物品丟到床下。

  紀衡看到它就想到方才之香豔,再看看眼前之痛苦,他心中更堅定了要收拾如意的決心。

  如意終於等到了田七開門,他照例要張開雙手求抱抱。

  田七十分心虛,彎腰把如意抱起來,慢吞吞地走進房間。房間內窗戶打開,方才那些淡淡的味道早就被冬天的寒風衝散。

  如意一走進房間就叫田七“田田”,這是他最近新給她取的昵稱,表示兩人的關係與眾不同。

  紀衡在床下聽到這稱呼,一陣憤恨,“田田”?他怎麽沒想到這樣的愛稱……

  如意看到窗戶大開,有些奇怪,“田七,窗戶為什麽打開?”

  “……熱。”說多錯多,於是她隻答了一個字。

  如意指了指炭盆,“那為什麽還點炭盆?”

  “……冷。”

  如意:“……”他覺得自己受到了愚弄。

  小孩子遇到古怪事時不會去想它是否合常理,而是會去想為什麽。為什麽田七又熱又冷,如意擰著眉頭,急得直咬手指,卻也想不明白。

  田七更心虛了,她把如意抱在懷裏,給他講故事分散他的注意力。

  紀衡趴在床下,突然有些欣慰。當然了,他欣慰不是因為如意那熊孩子,而是因為太後。如意來看田七,太後不可能不知道,應是已經默許了。也就是說,至少目前來看,她老人家對田七是接受的態度?

  是唄,經曆了“兒子要成斷袖”這種恐慌,她的底線已經一降再降了。

  如意被田七的故事迷住了,聽完一個,又要聽另一個。

  紀衡及其小兄弟的情緒都冷靜下來了。如意還不願走。紀衡忍無可忍,繃了一下大腿,後背往上一抬,頂得床板一陣輕微的搖動。

  如意坐在田七懷裏,隻當是田七的身體在動。田七卻感受到了床下動靜,他趕緊講完這個故事,把如意送走了。

  世界終於清淨了。紀衡灰頭土臉地從床下爬出來,還不忘拎著他那根寶貝。他幽怨地看著田七。

  田七見他狼狽如此,不禁失笑,“你先走吧,快回去換身衣服。”堂堂天子,竟然成了這副模樣。

  “那我晚上再來。”

  田七紅著臉點了點頭。

  紀衡走到窗前,用銅棒敲了敲窗楞,過了一下,外頭傳來一陣咳嗽聲。這是盛安懷的暗號,意思是現在安全,趕緊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