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我們懷疑凶案與你們有關
作者:賀雲初衛司韞      更新:2022-11-26 14:36      字數:2241
  第四十七章 我們懷疑凶案與你們有關

    坐上馬車,衛司韞闔眼捏著山根。

    他情緒不明,蔡柄也不敢問。

    早些時候在東宮發了那麽大一通火,如今隻怕宮裏已經亂了套了。

    暗中查皇帝這事,是不能透露半分的。

    殿下的路本就難走,如今知道聖上有意為難,要籌謀的就更多。

    這個時候,七小姐還懷孕了。

    “殿下,”蔡柄小心翼翼地問道:“您與七小姐在房中商議如何?這小殿下來的雖不是時候,可卻是殿下的親骨血,”

    “她不願嫁。”

    蔡柄:“啊?您求親了?那七小姐知道您身份了?她不曾生氣吧?”

    三個問題,每問一句,衛司韞的臉色就下沉一分。

    他答:“求了,不知,氣著。”

    蔡柄:“,,”

    拿什麽拯救你,我的殿下。

    “您沒用太子的身份求親,七小姐會不會覺得不夠分量?”

    衛司韞冷嗤:“她對太子韞諸多不滿,對容錦尚且好一些,就連容錦都不行,若我說我是太子韞,你猜她方才會不會與我同歸於盡?”

    蔡柄訕訕地道:“七小姐這憶失的怪嚇人的,怎麽就逮著您一個人恨了呢。”

    半晌他又問:“那,小殿下她當真不留下嗎?媚兒姑娘不是說,七小姐近幾日都在等殿下過來?”

    衛司韞又想到八個字,情投意合,心心相印。

    男歡女愛不在衛司韞考慮內。

    可賀雲初卻是意外。

    他不否認自己被吸引,想要了解。

    看到賀雲初出事,他會慌張。

    隻是他將這一切都歸為好奇而已。

    ‘死而複生’後,或者說下堂後的賀雲初,轉變太大,令他忍不住側目。

    可要說情誼,衛司韞自覺沒有。

    他生在多情又寡情的皇宮,身邊都是爾虞我詐,勾心鬥角。

    他連人都不敢信,又怎麽會動情?

    “她不過是對本宮身上的連生蠱有興趣。”

    蔡柄茫然道:“是這樣嗎?可是——”

    “好了。”衛司韞自嘲一笑:“她連孩子都不願意留下,你以為她對本宮有何情感?”

    賀雲初從最初便更因為連生蠱,才有了後續的約定。

    她說那些話,也不過是明白告訴他,不論他身份如何,她對他都沒有情愛而已。

    衛司韞生平第一次,在一個女人身上產生堵心的情緒。

    蔡柄張口忘言,他覺得殿下想的不對,可是又想不出別的解釋。

    “那孩子呢?殿下當真任由七小姐胡鬧,說不要就不要了?那可是皇嗣!”

    衛司韞眼眸幽深:“這件事,無論如何不可外泄,安排紙鳶過來。”

    茲事體大,蔡柄自然知道。

    身懷皇嗣,倘若稍微傳出一點風聲,引來的後果便難以想象。

    紙鳶是衛司韞一手提拔的女影衛,平日負責的都是要事。

    讓她過來,殿下顯然是上心至極。

    既不告訴七小姐身份,又一副不同意墮掉孩子的打算。

    還說沒有男女之情。

    這麽矛盾的衛司韞,蔡柄也是沒見過。

    可他不能抗命,隻能應下了。

    雪下的越發大了些,車軲轆攆在上頭,留下一串深深印記。

    衛司韞又閉上眼。

    在顛簸中,他恍若置身夢境。

    蔡柄小心地寬慰:“殿下不必憂愁,殿下胸懷韜略,更能提前籌謀,皇室親情,自古便涼薄。”

    無需掛懷。

    本可無需掛懷。

    可想到母親以命換得衛凜皇位,他卻仍然逃不開被算計。

    衛司韞怎麽能不心寒?

    賀雲初說,情投意合,心心相印。

    便是母親豁出命去,也不見衛凜半分真心。

    隻是夜半夢寐時,一句寥寥的對不住罷了。

    哪來的情投意合,心心相印?

    可笑至極。

    “殿下,過幾日便是除夕,往年慣例,宮宴必不可少,屆時百官朝賀,咱們東宮,今年送什麽?”

    送禮?

    衛司韞微微冷笑:“西北軍之事不是已經有證據?永州州丞貪餉,本宮親自走一趟,這背後的大魚,也該揪出水麵受受罰了。”

    禮麽,那就送衛凜一份大的。

    年節下的,殿下一心撲在公事上。

    蔡柄知道,這是不願在宮宴上麵對皇帝。

    西北軍的事,他們連翻查下來,果然牽扯了戶部。

    戶部是國本,更是衛凜自己的人。

    戶部一動,朝廷就該震蕩了。

    原本殿下行事還顧慮著聖上,可如今得知真相,勢必手腕更硬。

    蔡柄往外瞧了一眼,天寒地凍的,這時局,怕也是要開始亂了。

    ·

    賀雲初囫圇睡了一覺,醒來時窗外一片吵嚷。

    她下意識摸了摸腹部,觸手一片平坦。

    下了地,撩開窗子。

    可觸及的景象卻令賀雲初恍然一愣。

    雪下了一夜,地麵被覆蓋了厚厚的一層,卻依然擋不住斑斑血跡。

    幾個官府打扮的衙役,正將一個渾身僵硬的人放上擔架。

    “哎喲,皇城裏頭還出命案,遭了心了!”

    “是啊,這還是年節下,過幾日馬上便是除夕,這鬧得人心惶惶。”

    “這人得罪了什麽仇家?我看脖頸上好大一刀,一擊斃命啊!”

    門咯吱一聲被推開。

    媚兒身後領了陌生女子進來,手上還端了碗黑乎乎的藥湯。

    “快別看了。”媚兒衝過來關上窗,一臉晦氣:“也不知怎麽就死在我們這了。”

    賀雲初在桌旁坐下來,朝那位女子努嘴:“這是誰?”

    “奴婢紙鳶。”

    紙鳶雖然侍女打扮,可麵容冷肅,並不像侍女。

    賀雲初心念電轉:“容錦的人?”

    紙鳶得了交代,點頭:“主子要奴婢照顧姑娘。”

    說什麽照顧,就是監視。

    牽扯到‘容錦’,賀雲初就覺得心思煩悶。

    昨夜話已經說成那樣了,不明白他怎麽還固執地要保下孩子。

    她擺了擺手:“你走吧,我不需要。”

    “姐姐,”媚兒上前要勸:“你這是鐵了心不要孩子?可孩子多無辜?”

    賀雲初心煩意亂:“別提孩子。”

    她當時壓根忘了會懷孕這事,鬧了這麽久的烏龍,早知道——

    ‘篤篤’兩聲,關上的窗猝然被推開。

    方才那幾個衙役不知何時爬上二樓憑台,正一臉肅穆。

    賀雲初:“?”

    “房裏幾個人,全都跟我們走一趟!你這窗子有血腳印,我們懷疑凶案與你們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