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錢也

  　　錢也，成就極大的科技界人士，身價上百億的成功商人，極具口碑的社會慈善家。

  　　自小窮苦人家出身，憑借讀書改變了命運，根據所學知識投身高科技行業，十幾年前跟幾個朋友一起創辦了一家科技工作室，接著因為幾項高科技發明聲名鵲起。

  　　其實錢也並不是個技術過硬的人，他真正的興趣在於與人打交道和經營上，具有極佳的商業頭腦，擅長營銷和維護關係。很快憑借著錢也的運營，混沌科技工作室成長為混沌科技公司，幾輪融資之後更是一躍成為行業頭部公司，在國際上都有了巨大的影響。

  　　這也是為什麽錢也能成為混沌科技 CEO 的原因。

  　　而近幾年，混沌科技更是匯聚了國際上實力不容小覷的研究團隊，以國際知名的腦專家許德明為首，進行腦科學研究，最終有了震動國際的四象係統。

  　　難得的是，錢也雖然身為混沌科技公司的 CEO，但一直都很低調，並且一直強調回報社會。錢也曾經將幾項發明無償貢獻了出去，並且混沌科技名下設有多項公益基金，也資助和幫助了不少人。

  　　陳鵬一向認為，人都有另外的一麵，所以錢也與姚玲玲扯上關係並不奇怪，但是如果錢也真的跟趙小舟案扯上了關係，單憑他的身份地位，別說審問，哪怕事情被爆出來，都會在社會上引起軒然大波。所以這件事情一定要小心處理，在拿到更確切的證據之前，一定不能打草驚蛇。

  　　鑒於此，陳鵬和葉飛再次對之前查到的有關錢也的線索進行了交叉確認。陳鵬負責確認錢也和姚玲玲的關係。而葉飛負責確認監控照片。

  　　陳鵬很快找到了姚玲玲的經紀人，再次提出要查看姚玲玲的約會名冊。經紀人沒想到竟然還會有警察找上門來，雖然有點不耐煩，但還是將名冊給了陳鵬。

  　　“這是最後一次了吧？警官。”

  　　陳鵬知道，經紀人不想跟這件事情產生過於深入的關係，畢竟這本子上的都不是一般人。

  　　“不好說哦，我勸你好好保管這份筆記，等到需要的時候就交出來，不然隻會給你帶來麻煩。”

  　　“還要交出去？”經紀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之前說過，不會記錄不會拍照的吧。”

  　　陳鵬聳聳肩道：“可是沒說不用交出去啊。”對付這種人，有時候就要用無賴的辦法，陳鵬將記錄本塞給經紀人，“好好保管。”

  　　經紀人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想說什麽，但還是忍住了。

  　　陳鵬道：“你知道姚玲玲的事可大可小吧？”

  　　“什……什麽意思……”經紀人明顯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來。

  　　就是這樣，陳鵬覺得已經到了可以張網捕獵的時候。

  　　“想必你心裏也清楚，除去錢也之外，這本子上記錄的任何一個人都能像捏螞蟻一樣捏死你，你拿著這個本子，不也是為了求平安麽？不過你猜，如果他們知道消息是從你這裏泄露的，你還能平安嗎？”

  　　經紀人雖然竭力保持鎮定，但手卻微微地顫動起來。

  　　“不過，如果你好好配合，我可以考慮幫你保密。”陳鵬眯著眼睛打量著經紀人。

  　　經紀人一下子如被霜打了一般蔫了下來，她當然很清楚她的危險係數有多大，她比陳鵬要清楚的多。

  　　“說吧，需要我怎麽配合……”

  　　經紀人最終繳械投降。

  　　與此同時，追查監控照片的葉飛，也有了新的發現。

  　　由於事件的發生已經過了三年，除了當時隊裏搜集到的監控視頻外，其他監控，不論是那條路上還是兩邊路口的，都已經找尋不到了。而葉飛發現，那張視頻截圖並非是從一段被刪掉的監控視頻中截取的，而是被人暗中放入了證據照片的文件夾中，換言之，有可能整張照片都是偽造的。

  　　想來也是，路段監控視頻可用的本來就少，刪掉一段監控視頻太明顯了，比偷偷將一張照片混入上百張證據照片中，要顯眼的多，當然後者比較穩妥。

  　　而能這麽神不知鬼不覺地做出這種事情的，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內部有內鬼，第二種就是外部有高人。

  　　葉飛查到，趙小舟的案件發生後，警局內部的係統曾進行了一次全麵升級，好巧不巧，承辦這次全麵升級的竟然就是混沌科技。後來據錢也宣稱，正是這次升級合作，讓錢也下定決心未來將四象係統運用到刑事偵破中，可說是拉開了合作的序幕。

  　　但葉飛推測，趁著這次升級，錢也完全有可能命令人暗中做手腳，將照片偷偷放入證據庫中，憑著專業的技術人員，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當晚，陳鵬和葉飛就回到了休息室，就著兩份泡麵，交換起彼此的最新消息。

  　　“根據經紀人所說，錢也之所以表麵上很低調，是為了盡量防止被人抓住把柄。”陳鵬往嘴裏扒拉著方便麵。

  　　“所以他確實是個表裏不一的人咯？”

  　　“說玩的很開。這事不奇怪，而且據說很多圈裏人都知道，也就騙騙咱們普通老百姓。當初並不是他主動找的姚玲玲，姚玲玲多少也聽說過錢也的事，倆人屬於一拍即合，一個要美貌，一個要錢，就這麽聯係起來了。”

  　　“嗬，心裏都有一把好算盤。”葉飛說著，往方便麵裏扔了個糖蒜，“趙小舟出事那天晚上，錢也果然在姚玲玲車上吧？”

  　　陳鵬十分無語：“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合著就看了那個記錄本嗎？”

  　　葉飛嘿嘿笑道：“那個經紀人猾的跟個泥鰍一樣，我沒有你的手段啊陳警官，快告訴我吧。”

  　　這確實是真的，這也是葉飛一直蹲在派出所的原因。不過有時陳鵬覺得，葉飛並不是沒有手段，而是不想使手段。他雖然看上去整天樂嗬嗬，但很多事情看的比別人要清楚得多。

  　　陳鵬接著道：“那天晚上，錢也要開車帶著姚玲玲去他的私家別墅，他在晚飯的時候喝了點酒，原本經紀人提出可以讓姚玲玲開車，但錢也覺得不會出問題，所以自己開的車。”

  　　“可那是姚玲玲的車子。”

  　　“你別忘了，錢也很低調，除非是生意上的事，像這種情況，錢也一般很少開自己的車，即使被司機送到約會地點，也會囑咐司機把車開回去，省得被有心人發現。”

  　　“真是個狐狸，怪不得形象一直這麽好。”葉飛禁不住感歎道，“沒猜錯，出事之後，錢也也第一時間進行了處理吧？”

  　　“當然，醉駕，又撞了個孩子，車上還有個網紅，哪個傳出去，對錢也的形象都會產生很大影響。當時他第一時間處理的就是附近的監控，別忘了之後好幾個人路過趙小舟，都沒有報警，也給了錢也處理的時間。”

  　　這件事竟然有這麽多陰差陽錯，葉飛歎了口氣。

  　　“所以後來刑警隊找到的，都是被錢也篩選過的監控片段。怪不得我看當時說附近的監控損壞的比較多，估計拍到他倆清晰影像的監控，都被錢也買通，以損壞為由敷衍過去了。”

  　　“具體的就說不好了，經紀人也隻能提供個大概情況。總之錢也處理完這些，還迅速跟姚玲玲達成了交易。他讓姚玲玲承擔下肇事的過錯，同時不要說出他當時也在車上。”

  　　“姚玲玲就這麽答應了？”

  　　“經紀人說當時姚玲玲已經知道自己的婚是結不成了，有了錢也這個把柄，當然不愁過氣之後的出路，而且當時她確認小孩子還活著，以為不會是重罪，所以當即就答應了。”

  　　“嗬。”葉飛驚歎著搖搖頭，“所以現在能申請對錢也的調查了嗎？”

  　　“還不行。現在我們除了那個姚玲玲的記錄本之外，大部分都是猜測和經紀人的陳述，沒有確鑿的證據。想要審問錢也，還需要更確切的證據，讓他無法反駁。”

  　　葉飛想了想道：“既然許德明這麽肯定地告訴我們，姚玲玲的車上有第六個人，而我們也確實找到了這個人，那他一定知道些什麽。錢也派人往係統裏放監控照片，肯定也得找個信得過的人吧，會不會就是許德明？”

  　　陳鵬沉吟了一會兒，道：“以錢也這麽謹慎的性格，想做什麽肯定瞞的人越多越好，不要忘了他自己也是科技行業出身，也許就是他親手操作的也說不準。不過，我們是得去會會許德明了。”

  　　葉飛挑了挑碗裏的方便麵，竟然沒了胃口，再次感歎自己果然不是當刑警的料，聽了這麽點事就吃不下飯了。看看陳鵬碗裏的，早已經被扒光撈淨了。

  　　“我還有些事想不明白。”葉飛說。

  　　“什麽事？”

  　　“就算錢也是沒被發現的第六個人，又跟周雲茉的蘇醒有什麽關係？當時我們說到周雲茉的蘇醒，許德明才提示我們去查第六個人的吧？而且，錢也是許德明的頂頭老板，是資助他做研究的人，顯然他不想出賣錢也，但他為什麽要幫助我們？還是說許德明隻知道有這個人存在，但不知道這個人是錢也。而且他是從哪兒知道的呢？”

  　　陳鵬站起身，摸了摸還癟著的肚子。

  　　“疑問太多了，也許隻能見了許德明才會有線索了。不排除許德明不知道那個人是錢也，那如果我們告訴許德明真相，很有可能他會反悔不認。反正我對那小子沒什麽好印象。”

  　　葉飛笑了：“見怪不怪咯。”

  　　“反正明天可能是一場硬仗，今晚早點睡吧，好好休息。”陳鵬說完，又拿了幾根火腿腸，去泡第二包方便麵了。

  　　第二天早上出發前，陳鵬和葉飛預設了數種情況，設想如果許德明不配合怎麽辦。但是許德明雖然總是冷冰冰，智商卻一等一地高，甚至葉飛還聽工作人員說過許德明是門薩俱樂部的會員，智商高達 180。

  　　想要在這種人麵前玩心機，太冒險了，說不定把自己繞進去。討論來討論去，兩人決定開誠布公，實在不行就硬來。

  　　不過讓兩人都沒想到的是，等到陳鵬將發現姚玲玲車上還有錢也這一消息告訴許德明後，許德明竟然二話不說，甩出了一份記錄說：

  　　“我覺得這個會幫到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