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調查

  　　一切的一切，都是從那間密室逃脫開始的。難道當初，我們並不是意外落單，而是被刻意湊到一起的嗎？但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麽？我並不覺得我們幾個人之前認識。

  　　還有那個黑衣人，他究竟是人嗎？他一定知道這個詛咒吧，也一定認識那個小孩，如果詛咒真的存在的話。

  　　不管怎麽說，我都要再去一趟“獵網”，也許能找到答案。

  　　但讓我意外的是，當我再次去到店麵時，雖然整個店和主題房間沒有變，但幾個員工已經都換了，沒有一個之前我見過的人。

  　　我們參加內測的房間在店麵的一個拐角裏麵，我順著過道往裏走，發現那個內測的房間竟然開著門。瞅了瞅四下無人，我正要進去，一個剛做完清掃的員工就從裏麵走了出來，手中拎著一個大蛇皮袋子，然後熟練地將大門上了鎖。

  　　原來房間並沒開放，隻是要做清掃，而且看樣子是不打算再開了。原本想要再進去找找線索，這下徹底涼涼，早知道就買個撬鎖工具了。我正在琢磨要怎麽辦時，被身後傳來的問話聲嚇了一跳。

  　　“有什麽可以幫助你的嗎？”

  　　我回頭，見是一個年輕女員工。

  　　眼珠一轉，我決定賭一賭：“我來找我哥，他在這兒工作。哎？我來過好多次，怎麽從來沒有見過你？”

  　　女孩笑了笑說：“我昨天剛來上班。”

  　　“這樣，那你能幫我問一下，有誰知道我哥鄒小飛去哪兒了嗎？”

  　　名字是我瞎編的，因為我突然有個猜想，我需要證實。

  　　果然，女孩露出為難的神情道：“他們應該都不太清楚，我們都是新來的。”

  　　跟我想的一樣！

  　　才幾天的功夫，老板竟然火速換了一批員工。他要掩蓋什麽？是之前的靈異事件嗎？還是他又發現了什麽？

  　　“唔，那能讓我見見老板嗎？我的手機沒電了，找不到我哥。”

  　　“老板今早去外地了，把店麵暫時交給新來的店長打理，需要我幫你叫他嗎？”

  　　店長也是新來的，一問三不知，叫來也沒用，我謝絕了女孩。

  　　把員工火速換了一批，估計這老板花了不少封口費，防止謠言傳出來影響店麵的生意吧。然後老板直接去外地，是為了防止我們再找他舊事重提？

  　　不管怎麽說，這老板處理的這麽幹脆利落，要不然就是發現確實有問題，要不然就是他原本就知道有問題。

  　　因為他好像篤定我們一定會找他。

  　　但我總不能空手而歸，哪怕能拿到當天的監控來好好研究一下，都是好的。

  　　我在監控室外轉了 N 圈，卻死活沒等到裏麵沒人的時候。這中間我還碰到好幾次剛才的年輕女孩，她眼中的懷疑神色越來越濃，我覺得如果我再不離開的話，過一會兒很可能會被當成刺探商業機密的同行趕出去。

  　　所幸這時候我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李爽。

  　　十五分鍾後，我衝到了密室逃脫店麵的前台，大喊：“你們把我哥藏哪兒了！快把我哥交出來！我為什麽找不到我哥了！”

  　　大家顯然愣住了，但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這動靜看來還不夠大，於是我又扯著嗓子喊：

  　　“負責人呢？把負責人給我叫出來！你們是不是把我哥殺了？你們這家黑店！”

  　　果然，聽到“殺人”這種勁爆的消息，很多人開始圍了過來，就連不少員工都聚過來看熱鬧。

  　　我坐在地上開始撒起潑來，同時心裏暗暗覺得好笑，以前的我絕對想不到自己竟然會做這種事吧。

  　　但以前的我是什麽樣的，一瞬間我竟然有些想不起來。

  　　透過人群的縫隙，我看到李爽成功地閃進了已經空無一人的監控室中。

  　　李爽沒時間詳細地截取我們那天來店麵的監控片段，便把那天的所有監控都拷出來了。這樣我不得不在店麵裏撒潑打滾了半小時，所幸最後我被保安架出去前，李爽也成功地溜了出來。

  　　我站在寫字樓的大堂裏，從冷飲機買了兩瓶水，咕咚咕咚灌下了一瓶半。看來撒潑也是個體力活。

  　　李爽將拷貝後的 U 盤交給我，那是我來之前特意準備的。我答應回去後將內容發個壓縮包給他，同時要了他的郵箱和聯係電話。

  　　“你有其他幾人的聯係方式嗎？”我問李爽。

  　　“沒……沒有……”李爽被猛地一問，似乎有些慌亂。

  　　“你這幾天發生過什麽奇怪的事嗎？”我審視著李爽，繼續問。

  　　“沒有。”

  　　李爽眼神躲閃，根本沒問我究竟是什麽奇怪的事，我覺得他有事在瞞著我。

  　　就在這時，我看見剛才清掃內測房間的工作人員從電梯走了出來，他手上除了拎著那個蛇皮袋子外，還拎著其他的一些垃圾，往樓外走去。

  　　我示意李爽一起跟上他。

  　　李爽雖然奇怪，也沒問我為什麽，和我一起跟著清潔人員來到樓後的垃圾站，看他將垃圾扔了進去。等工作人員一走，我就將蛇皮袋子從垃圾桶扒了出來。

  　　“看不出，你生活這麽艱苦……”李爽盯著我埋頭翻蛇皮袋子。

  　　“別廢話，這是他從內測的房間裏整理出來的。”

  　　李爽聞言，也蹲下來跟我一起翻找。他根本就沒問我為什麽要找監控和內測房間的東西，他果然有事在瞞著我。

  　　蛇皮袋子裏都是當時我們玩遊戲時所用的一些道具，就連書本都是從網上買的隻有外殼的仿製品，沒什麽有用的東西。我扒拉到底部，發現了當初那個裝著符咒碎片的文具盒，拿出來端詳著。

  　　“你看這個文具盒是真的嗎？”

  　　“像……又不太像……這有什麽關係呢？”

  　　“你聽說過沉浸式遊戲吧？”

  　　“什麽意思？”

  　　“就是說為了保證玩家的真實體驗感，會保證遊戲中有一些真實的道具。”

  　　李爽愣愣地看著我，然後噗嗤笑了：“別逗了，你是說這真的是一個死去的小孩的文具盒？這家店為什麽要這樣做？你覺得這跟詛咒有關？”

  　　話說完，李爽突然意識到他好像說錯話了，麵露緊張地看著我。

  　　“你怎麽知道我在說詛咒的事情？”

  　　李爽的身子微微一抖。

  　　“李爽，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在瞞著我？這件事很重要，我們必須信息共享。”

  　　李爽的臉紅了紅，一下子站起來嚷道：“周雲茉，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沒必要處處找茬吧？吃飯拉屎也匯報？你自己胡鬧吧，我走了。”

  　　李爽果然說走就走。

  　　“姚玲玲死那天，你就在現場吧！”

  　　那天我在追黑衣人之前，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像李爽，原本我並不能確定，但是剛才看到李爽閃進監控室時的身影，我確定了，那個人就是李爽。

  　　李爽果然停步了。

  　　“姚玲玲的死跟你有關係嗎？”

  　　“你他媽胡說什麽！”李爽今天明顯心不在焉，不然他一定會衝過來打我。

  　　“那你為什麽那天在現場。”

  　　“我沒必要跟你解釋吧。”但李爽想了想還是說，“那天我路過。沒事我走了。”

  　　李爽到底為什麽那天出現在了鴻基廣場，看來這就是他在隱瞞的事情，顯然他沒打算告訴我。不過既然交換了聯係方式，我相信他還會找我。

  　　我將那個拚湊起來的符咒塞進文具盒裏，其他東西重新扔進垃圾箱。

  　　剛才跟李爽講的事不是危言聳聽，我真的有這樣的懷疑。如果說那晚遇見的小男孩就是詛咒我們的小男孩，那他肩膀上背著的藍色書包，完全有可能裝著這樣一個文具盒。

  　　那天之後，我查了這家密室逃脫的信息，之前就有顧客說過，老板宣稱為了增強顧客的體驗感，增強故事的恐怖氣氛，專門去舊貨市場買了一些東西做道具。

  　　難道是因為買到不幹淨的東西所引發的靈異事件？可舊貨市場賣這種用過了的文具盒嗎？誰買呢?

  　　想到附近就有一家舊貨市場，我幹脆直接去看看好了。

  　　這家舊貨市場早就聽人說過，真正去了之後才發現大的超乎想象。舊貨市場不全賣舊貨，隻因為舊貨區比較有名，久而久之就這麽叫了。

  　　舊貨區裏有舊衣服，舊用品，舊的交通工具，舊首飾等，分成不同的地塊，跟著箭頭指示就能找到想要的。死人的物品還是少數，有的就算是，店老板可能也不會說實話，畢竟怕人覺得不吉利，大部分都聲稱是別人不要的二手物品。

  　　找了半天，我沒發現有賣二手文具盒的，就連小孩子的物品都少，便找了個賣日常用品的攤位，拿出文具盒詢問店老板。

  　　“老板，麻煩您給看一下，這是真的文具盒嗎？還是道具？”

  　　老板瞅了一眼就說：“真的吧。誰花功夫做舊這麽一個文具盒？一看就是小孩用了一段時間的。這裏買的麽？”

  　　“嗯。”我隻管點了點頭。

  　　“看上去像是趙老三賣的東西。”

  　　趙老三？我眼睛一亮，追問道：“趙老三在哪兒？您能幫我指指路嗎？我忘了攤位了。”

  　　“嗨，不幹了，走了。之前有人說他賣的東西是從死人的墳堆裏扒出來的，被人舉報了。我見過他賣這種小孩兒的文具。”

  　　我的心涼了半截……死人的東西？難道我真的猜對了，是惹到了不幹淨的東西？可那個黑衣人又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他讓我自己去查？

  　　我感覺理出了點頭緒，但仍是很多事情想不明白。

  　　天已經快黑了，我趕緊離開舊貨市場往家趕。自從那晚遇見那個小男孩，我發誓再也不要十點後到家。

  　　坐在公車上的時候，手機響了，竟然是李爽，我沒想到他這麽快就打來了電話。

  　　“喂。”我感到很累，不想再跟李爽爭執。

  　　電話那頭卻傳來了李爽極度驚恐的聲音，穿透手機想要炸穿我的耳膜。

  　　“周雲茉！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