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再闖永和宮 為£elena和擁抱寂靜加更,麽麽麽~!
作者:一盞風存      更新:2022-11-13 21:46      字數:5237
  第145章 再闖永和宮 為£elena和擁抱寂靜加更,麽麽麽~!

  子衿不知還能同崇睿說些什麽,將筆擱在鎮尺上,她起身憑窗而立,微風輕撫著案上的信箋,奏著哀怨的離歌。

  撕狼似乎能感覺到子衿的落寞,走到她身邊,用毛茸茸的大腦袋蹭子衿,啊嗚啊嗚低聲的叫著。

  “你也想他對麽?”子衿摸了摸撕狼的頭,輕輕淺淺的笑著。

  曉芳見子衿一直沒有動靜,便開始催促,“王妃,那信使要走了。”

  子衿回神,走到案前將信裝封好,而後交給曉芳,讓他給崇睿帶去。

  那信使拿到信之後,走了一段又折回養心殿,將信件恭敬的呈給皇帝,皇帝拆開來看,卻隻見寥寥數語。

  妻安,家安,子歸安,勿念!

  子歸!

  皇帝念著這個名字,而後淡聲說,“下去吧!”

  信使走後,皇帝便開口說,“擺駕永和宮!”

  永和宮。

  杏兒端著鮮蝦牛肉回來,越過曉芳都不自知,曉芳見她心神不寧,便走過來拍了拍杏兒的肩膀,“杏兒,你怎麽了?”

  杏兒搖頭,“沒事!”

  “鬼才沒事,你看你的樣子,分明就是有事。”杏兒臉色蒼白,眼神飄忽不定,若說沒事才怪事。

  杏兒咬唇思量了片刻之後,才開口說,“曉芳,適才我遇見景王殿下了。”

  又是景王!

  “他對你做了什麽?”說起崇景。曉芳的語氣也變得十分冷厲。

  “我端著食材往回走,也不知是絆了什麽東西,還是景王蓄意為之,差點摔倒,那麽剛巧,景王出現解救了我,他……”說起適才自己的遭遇,杏兒便覺得委屈。

  “他怎麽了?”曉芳性子急,見杏兒說到一半就不說,十分著急。

  杏兒眼眶泛紅的繼續說,“我覺得他摟我腰時,手不老實,他還幾次想拉我手。都被我躲開了。”

  “混蛋,他又想故技重施!”想到這個,曉芳便想起魂歸說起,春風笑當年也是被崇景用美男計,還有何家那個懂獸語的丫頭。

  杏兒點頭,“我也是覺得他心懷不軌,便沒理會他,可我害怕,我……”

  “別怕,他那人最是自負,你若是一直不理會他,他也不會死纏爛打。”曉芳思量,“不行,這事得告訴王妃,我怕他會用計這樣對那些宮女,這宮裏最不缺的就是想飛上枝頭的丫頭。”

  “對,我也覺得,這事一定要小心,若水王妃身邊出了這樣的人,豈不是很危險?”杏兒點頭,兩人將食材放在小廚房,正要去找子衿,卻見子衿在如月與小福子的陪伴下,拖著大肚子往他們這邊走來。

  “你們怎麽了?”子衿見杏兒眼眶泛紅,便問。

  杏兒扭扭捏捏的說,“王妃。沒事,就是心裏不痛快。”

  子衿看曉芳,曉芳嗬嗬傻笑,“這事怪我四哥,你要為杏兒做主哦!”

  四哥?

  子衿凝神,曉芳哪裏來的四哥?

  她淡笑著走過去,“好,下次見到四哥我幫你收拾他,蝦都是活的麽?”

  “活的,可鮮了,我一條條挑的。”杏兒走過來,將子衿扶進廚房,手指卻緊緊的揪著子衿的衣袖。

  子衿依舊不動聲色,走到放調料的架子前,翻找了片刻之後,淡聲說,“如月,你去禦膳房幫我拿些蜂蜜,要花香味濃一些的。”

  “諾!”如月屈膝退了出去。

  子衿抱著酒壇子走過來,準備醃製大蝦,揭開蓋子,她卻擰眉說,“這不是花雕,小福子勞煩你去侍酒司給我要一壇陳釀的花雕過來。”

  小福子神色一滯,可還是恭敬的退了下去。

  “怎麽回事?”子衿低著頭將蝦子從罐子裏一隻隻的夾出來,放在另一個罐子裏,就等著上好的花雕酒。

  杏兒也低著頭幫著子衿夾蝦,將她遭遇崇景的事情與子衿說了一遍。

  曉芳見周圍沒人探聽,便走上前來,小聲的說,“他勾搭杏兒不成,一定還會勾搭別人,如何是好?”

  “靜觀其變!”崇景那人的心思,誰也想不到他下一步會做什麽,子衿猜不透他,隻能以靜製動。

  “王妃,我想,或許我可以假裝……”

  杏兒的話沒說完,便被子衿打斷,“不行,崇景這人太危險,即使你心思沉穩,聰慧機靈,我也不能讓你冒險,我還等著將你嫁給赤影,所以,杏兒,這事想都不要想。”

  子衿倒不怕杏兒經不住誘惑,隻是崇睿的這些師兄,個個對他們恩重如山,難得赤影喜歡,杏兒又不排斥,子衿斷然不能讓杏兒去冒險的。

  “可他一計不成,一定還會去找別的宮女,我擔心那些宮女經不住誘惑,便被他蠱惑著,做出傷害你王妃的事。”杏兒又何嚐願意與崇景周旋,像崇景那樣如蛇般陰狠的男子,一般的女子都不會喜歡。

  杏兒自然也不喜歡。

  “無妨,我知如何應對,你安心做你自己的事,切記,不可去招惹崇景!”

  “諾!”

  “這醉蝦的味道最是醇厚,可惜不能喝酒,若不然。不知多美!”曉芳將手放在灶台上,伸出一個手指搖晃,示意她們不要繼續說剛才的事。

  子衿與杏兒會意,子衿淡笑著說,“你如今的身子,怎能喝酒,你還是不要想了!”

  杏兒在一旁笑,然後主動去取柴火生火。

  說笑間,小福子已經包著一壇子花雕酒走進廚房,“王妃,您且看看,是不是這個,若是不對。奴才再去取。”

  子衿揭蓋,用手指扇了扇壇子口,一股純烈的屬於花雕獨特的香味便竄到子衿鼻息之間,子衿笑著點頭,“對,就是這個!”

  言落,曉芳便將酒倒下去,將蝦淹沒之後,子衿拿個蓋子將罐子蓋住,就等著蝦喝醉。

  永和宮正門。

  “陛下駕到!”李德安跟在皇帝身邊唱喏,可喊了幾次,也沒見子衿等人出來接駕,他看一眼皇帝越發黑沉的臉色。心裏不由得為子衿著急。

  ===第201節===

  自從崇睿出征,皇帝已經連著被趙氏母女冷落幾次,雖不至於給他吃閉門羹,可那不冷不熱的態度,卻讓隨侍的太監宮女捏了一把冷汗。

  “你可曾見睿王妃母女離開永和宮?”李德安走到門房那裏去問。

  “回公公,未曾,不過適才聽曉芳姑娘說,王妃在小廚房。”那門房也見了幾次皇帝吃癟,說話自然也是小心翼翼,不時瞟他幾眼,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又說了讓皇帝生氣的話,遭來無妄之災。

  李德安回到皇帝身邊回稟。“陛下,許是趙姑娘也在小廚房,奴才這便去傳。”

  “不必,朕自己去吧!”皇帝說著,便撩開衣擺往小廚房走去。

  皇帝走後,在自己房間的趙傾顏才推開房門,往後院的湖心亭走去。

  她不想見,甚至恨見皇帝,當年他算計自己不成,記恨憐素到如今,崇景半路回宮,他不知秉性尚且能信任,可崇睿再努力。他都視若無睹。

  她的一生毀於皇帝之手,憐素的一生毀於皇帝之手,她一定不能讓這兩個孩子也毀於他手。

  皇帝一路走到小廚房,李德安正欲唱喏,卻被皇帝阻攔住,“就這般去,看看她們在作甚?”

  小廚房裏,子衿已經做好了幾串醉甜蝦,曉芳最是饞嘴,也不顧那蝦剛出鍋,子衿剛澆上蜂蜜,她就迫不及待的接過去,咬了一口。隻覺口齒生香。

  “嗯,好吃,可惜茴香不在,沒人與我搶食,要不然會更香。”曉芳一邊扇著嘴裏的熱氣,一邊說著,一邊還要吃著。

  “再來一串。”曉芳伸手去拿,卻被杏兒抬手搶過去。

  “人家如月姑娘與小福子公公還沒吃過,你急什麽?”杏兒說著,便將一串色澤誘人的醉蝦放在如月手上。

  如月嚇得跪地求饒,“王妃,奴婢惶恐。”

  曉芳手裏的竹簽都被嚇掉了,“我家王妃讓你吃東西。又不是砍你腦袋?”

  “奴婢惶恐,豈敢讓主子勞作,我卻在旁享受,這是要掉腦袋的大罪。”說著,如月已經嚇得渾身顫抖。

  “罷了,她始終是皇宮的人,行事準則自然與我們不同,不必強求於她。”子衿說著,便沒再理會如月。

  杏兒學著子衿的樣子接手過去往煮熟的蝦子上澆蜂蜜,“王妃,您吃,我來弄,想起來,還是我們睿王府好,當年王妃嫁過去時,府上的婢女不知多羨慕茴香,隻是不知,我們還能不能回去我們之前的家。”

  “是啊,我也十分想念我們當年的家,這皇宮就像牢籠,在這裏做事做人都須得十分小心,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掉了腦袋,母親也呆的不快樂,真希望王爺快些回來,帶我們回家。”子衿的聲音清冽得像山澗的清泉,在炎炎夏日聽到,隻覺得脾人心肺。

  聽到趙傾顏不快樂,皇帝的眸色暗了暗,隨後想到,她人呢?

  “說起趙姑姑,趙姑姑人呢?”曉芳說著就起身,“我去請趙姑姑來吃醉蝦!”

  “曉芳,你也別去了,自從那日王妃的飲食被人下藥,我們小世子差點被毒殺,趙姑姑便日日一個人在湖心亭坐到天黑,也不知是哪個混蛋,王爺剛走,便要害我家王妃和小世子。”

  什麽?

  有人對子衿下藥?

  皇帝心驚之餘,不免猜測,到底是何人,為何要在崇睿出征後,便迫不及待的殺他妻兒。

  “李德安,我們走!”皇帝小聲說完,便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離開小廚房。

  曉芳勾唇附耳對子衿說,“王妃,皇帝走了!”

  子衿小口的將蝦吃完,並淡笑著說,“杏兒,曉芳說你這般賢惠,不嫁到青峰山去,可惜了。”

  呃!

  杏兒跺腳,“曉芳,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子衿與曉芳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湖心亭。

  趙傾顏背對著來時路,遠遠的看著湖中開得正豔的荷花,一遍一遍的歎息,還不時用錦帕拭淚。

  皇帝站在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深深的凝望趙傾顏的背影,這一瞬間,他好像走進的時光深處。

  而伊人,還在原地,還是那模樣。

  不知不覺中,他抬步。一步步的往湖心亭走去。

  “在我身邊,你就這麽不快樂麽?”

  聽到身後的聲音,趙傾顏錯愕的抬頭,在她抬頭的瞬間,兩行清淚順著她的臉頰一路蜿蜒,一路流進皇帝的心裏。

  “陛下!”趙傾顏站起身來,想要給皇帝行叩拜之禮,卻被皇帝攔住。

  “過兩日,幽蘭美人會請明覺大師前來講法,你要是有興趣的話,可一起去聽聽。”皇帝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他若繼續,趙傾顏勢必會回答,若是她回答說是,他定然會難堪,並心軟,可如今崇睿手握重兵,若不能將趙傾顏與慕子衿留在皇宮,隻怕……

  “不了,傾顏不便去與各位妃子走動,若是可以,我倒是想請明覺大師來給開悟一下子衿,自從崇睿出征後,她一直悶悶不樂,我擔心她這樣憋著,遲早憋出毛病。”

  趙傾顏表麵雖然始終保持淡然,可心裏卻一片薄涼,如今,她的眼淚,也打動不了皇帝動崇睿的決心,看來,皇帝是鐵了心要除掉崇睿了。

  “嗯,你高興便好。”

  趙傾顏沒有再接皇帝的話,兩人沉默著,從日頭偏西,一直坐到暮色四合。

  皇帝離開後,子衿與趙傾顏母女兩個關上房門,憂心忡忡的看著彼此,一時間竟無人說話。

  最後,還是趙傾顏先開了口,“我聽皇帝說,平妃的心絞痛一直持續,宮中太醫皆是束手無策。”

  “母親放心,要不了她的命,隻要痛夠七七四十九天,自然就不痛了。”若是平妃當日得手,她的痛,此生難愈。

  “今日,母親沒能幫到你!”趙傾顏想起下午與皇帝的那場會麵,心裏泛起一絲絲的寒氣,即便是在夏日,她也覺得又一股涼氣從腳底竄到心頭。

  “我們起碼確定了皇帝要殺王爺的決心,母親,子歸會在九月到十月之間出生,我們得趕在八月十五之前離開皇宮,隻是不知那時的王爺,將西涼之亂平複了沒有?”

  “你想好了離宮的辦法了麽?”趙傾顏知道,要想離開皇宮,談何容易?

  若是倒時走不了,她就真的隻能最後拚一把了。

  “母親,後院的湖水從底部通到明湖,明湖又連接著護城河,從護城河一路往下,可直達城北潕河,那裏的河水湍急,可卻是唯一悄無聲息逃走的通道。我打算從那裏走。”之前她如崇睿說有辦法走,其實是騙崇睿的,她的辦法,從來都是這拚死一搏。

  “這不行,八月十五的時候,河水已經冰冷刺骨,從這裏一路到護城河,最少都要兩個時辰,去到城北最少又要兩個時辰,即便是水性好的人,都未必能堅持這麽久,何況我們一群女人?”

  趙傾顏要的,是子衿與崇睿活著,都活著。

  “母親,我已經想到辦法能讓我們在水下待上一段時間,即便不會遊水,也並無大礙,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我們要如何堅持到那日。”崇景虎視眈眈,皇帝又盯得死緊,她們現在是真正的籠中鳥。

  “崇景之事,相信皇帝很快便會著手調查,他這多疑的性子,不單單用在崇睿身上,即便他屬意崇景做下一任君王,若是他現在得知崇景幹的壞事。一定會改變心意,今日我們也不是一點收獲都沒有!”

  哎!

  “對了,皇帝與我說,這兩日明覺大師會進宮給幽蘭美人講法,屆時我會請他來見你,他,與崇睿母親是故交,有許多事情,他都能幫助你。”

  “是麽?我倒是真有事想求大師相助,他既是婆婆故交,倒更加方便了。”子衿聽得母親的話,心裏便又多了一分勝算。

  “景王殿下,您非要這般視睿王府如無物麽?”門外傳來曉芳聲色俱厲的嗬斥。

  子衿與趙傾顏互看一眼。兩人眼裏同時閃過一抹擔憂,這麽晚,他這是……

  來不及想太多,子衿連忙從枕頭下麵取了一瓶毒藥粉出來,將藥粉撒在自己的衣裙上,子衿今日所穿,是一件藕色廣袖複領留仙裙,裙擺上有用銀線繡製的花邊,子衿將毒藥撒上去之後,那些原本銀亮圖案,竟然全都變成了暗黑色。

  在跳躍的燭火下,閃著幽暗的藍光,一看就有劇毒。

  趙傾顏捂住嘴。驚訝的說,“你這孩子……你不管子歸死活了嗎?”

  “母親,女兒活著,子歸才能活!”

  說話間,崇景已經闖了進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酒味,很濃烈的酒味,那種濃烈,讓子衿不禁懷疑,他是不是將自己泡在酒壇子裏了。

  再看崇景,不複平日的豐神俊逸,一雙眼睛帶著嗜殺的血紅。臉上也有不自然的潮紅。

  撕狼見到崇景,低聲發出警告,也做好了隨時攻擊崇景的準備,子衿卻拉住撕狼,沒許他動一步。

  他迷離著雙眼,用手指著子衿,“慕子衿,十五年前的此時,我就是這般被父皇送出皇宮的,那時,我母妃還對我說,我一個人的命,比不上她全族人的命重要。你呢,你會為了所謂天道,將你肚子裏那塊肉剜去麽?”

  “你們所謂的天道,與我何幹?”子衿風華絕代的站在逆光處,柔和的燭光將她的輪廓分割成明暗兩個光區,就是這樣,讓崇景更加痛恨她。

  “你知道麽,我其實是多麽恨你,第一次見你時,你就站在天香樓的樓梯處,笑意盈盈的安慰老板娘,你說你活的這麽艱難,也不曾流淚。讓她堅強。”

  崇景忽然想起,那年初遇,他十八歲,她十五歲。

  都是如花一般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