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玉佩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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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風存 更新:2022-11-13 21:46 字數:10153
第144章 玉佩之謎
曉芳沒有接話,隻將紙條仔細收在掌心,靜靜的跟著何公公往小廚房走去。
何公公將兩人帶到小廚房後,恭敬的說,“王妃,這是平日給貴妃娘娘做宵夜的小廚房,東西不多,您隨意!”
言落,何公公便邁著輕盈的步伐離開了小廚房。
“那硯台有什麽?”曉芳確定沒人偷聽之後,才開口問子衿,她可著急死了。
子衿沒有答她的話,隻是拉著曉芳的手探了一下她的脈搏,“要不,讓緋影來接替你算了,你現在月份尚小,跟在我身邊,實在太危險了。”
“你說,那硯台有滑胎藥?”曉芳又驚又怒。
“不是硯台,是墨有問題,那墨裏有大量的麝香與檀香,還被人加了活血藤的粉末,這樣劑量的藥,最多能讓身子骨弱而且宮寒的孕初期女子感覺不適,可是芳華宮院子裏有大量的桂花樹與夾竹桃,那些藥與這兩種植物的氣味混在一起,聞一個下午下來,隻怕我這般大月份的,也隻能滑胎。”
===第198節===
子衿真的很慶幸,以前在皇宮之中,師父將各種有可能導致妃子流產的藥,都與她說過,並逼著她牢牢記住,若不然,今日,她定然保不住這孩子。
子衿抬頭,看著滿天燦爛的繁星,心裏對阮成恩的愧疚與思念,逼得她眼眶發紅。
“剛才那公公與我說,下毒之人不是何絮兒,他還給了我一張紙條。”曉芳附耳與子衿說。
子衿淡然的點頭,“我知道不是何絮兒,從她心急如焚讓何公公去查開始,我便已經不懷疑她,加上適才她讓我自己來做飯,顯然她也知道飯菜不幹淨。”
“你說,飯菜裏也有問題?”曉芳的眼神已經可以殺人。
“桌子上燃著檀香,脆皮鴨裏有麝香,香辣大閘蟹裏含有活血藤,這些藥常人吃了一點問題都沒有,看來,我倒是低估了崇景,王爺剛離京,他便開始動手,曉芳,找機會將這藥放到平妃的茶盞中去。”
一而再再而三,子衿心裏已然累積起憤怒。
“這時候下毒給她,所有人都會懷疑你,畢竟你用毒如此厲害!”曉芳雖然也生氣,可是她還是不讚成子衿用這個方法。
“你放心,我不會那麽傻,這藥毒不死人,宮裏的太醫也沒人能查出來,最多就是讓她心絞痛,痛個七七四十九天而已。”
“好,待會兒看我怎麽收拾這死老太婆!”曉芳一雙大眼睛裏,溢滿了古靈精怪的笑意。
子衿仔細檢查了餐具,食物,調料,確定都安全之後。她才讓曉芳去生火,“你去生火吧,順便看紙條上的內容,並焚燒。”
曉芳生火的時候,特意在角落裏將紙條展開,“何府有賊,已生擒,與睿關,待審。”
曉芳看過之後,便將那紙條丟到灶台裏麵,看著它付之一炬之後,才安心的繼續生火。
在別人的地方,子衿也沒敢多逗留,給她與曉芳一人做了一碗加蛋的麵條,吃完之後,兩人便往回走。
曉芳扶著子衿,將紙條的內容跟子衿說了,子衿聽後,淡淡的說,“讓墨影將人帶去城北審問,就現在,這時崇景一定在等著看我滑胎,這時去。最安全。”
曉芳點頭,將手放在身後,做了幾個動作,藏身在暗處保護她們的墨影對著天空發出一聲像鳥一樣的尖叫,而後迅速沒入黑暗之中。
“王妃,他已經去了,魅影會過來接替他,你無需擔心!”曉芳連唇都沒動一下,小聲的說著。
子衿也與平日一樣,與曉芳走在一處,“隻是不知崇景藏在哪裏!”
“他功夫在我們之上,探不到。”
“你們要小心!”子衿說著,兩人已經進入大殿。
何絮兒見子衿與曉芳回來,微笑著說,“好了,睿王妃已經回來了,大家也無需移步了,本宮沒有佛堂,便在這裏接著抄寫,寫到子時方可離開,睿王妃身子可受得住?”
“受得住的,勞煩貴妃娘娘費心!”子衿淡淡的看了何絮兒一眼,何絮兒了然的點頭,總算是安心了些。
幽蘭美人害怕有人再次拿那毒墨給子衿,便淡聲對她的侍婢說,“去將我之前用的筆墨紙硯端來,我頗喜歡那墨的味道,聞之神清氣爽。”
“哦?倒是什麽模樣的香味,讓姐姐都這般喜歡,我也要聞聞看,若是香味好的話,下次本宮也用,順便也給大家夥聞聞,提提神也好。”何絮兒微笑著說。
何絮兒這樣一說,幽蘭美人也不由得微笑,“倒是讓貴妃娘娘見笑了。”
她的婢女將墨拿來之後,她便笑著說,“都給各位娘娘還有王妃聞聞,我就覺得這墨的味道特別好。”
“諾!”她的侍婢將墨塊遞給何絮兒,何絮兒聞後,淡淡的說,“怎麽有檀香與麝香味?”
惠妃聽說有麝香,便對子衿說,“有麝香這玩意兒,睿王妃還是不要聞了,你現在這個情況。累了便回去休息,無需提神。”
“多謝娘娘關心,我現在這個月份,孩子已經穩定,隻是聞一下,無妨的!”
因為何絮兒沒表態這味道好是不好,後宮這些早已習慣察言觀色的女子,便都閉口不談此墨香,倒是到了子衿那裏後,子衿淡笑著說,“這款香確實與大家所用的不同,這香味悠長,古樸醇厚,想來應該是一塊好墨。”
說罷,子衿將墨還給幽蘭美人。
幽蘭美人接過去之後,大家便繼續低頭抄寫經文,子衿握住她手上的墨時,眼裏閃過一抹淩厲,趁大家都低頭用墨時,她忽然將自己的墨交到曉芳手上。
曉芳接手之後,便毫不猶豫的將那墨丟出窗外,神不知鬼不覺的從自己的衣袖裏變出一塊墨來,輕輕的研磨。
聞著熟悉的墨香,子衿總算安心下來。
“崇睿,我躲過了第一次暗殺,你呢?他可曾這般禍害你?”子衿一邊抄寫經文,一邊在心裏默念崇睿。
而此時,崇睿正帶領著二十五萬大軍,馬不停蹄的趕赴疆場。
他身上的玄鐵色鎧甲在月光下,泛著幽幽的光暈,俊朗的五官因為憂心京都的子衿而糾結,顯得更加肅殺。
他的前方,是一望無際的漫漫長路,他的後方,是默默無言跟著他隨時準備廝殺的兄弟,他的心裏,裝著讓他柔腸百結的妻兒。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責任,如同遠方的夜空,幽深空洞,看不見未來等不到結果。
崇智見他一路無言,心知他定然是憂心子衿安危,便策馬上前,“三哥,我們什麽時候能安營紮寨?”
“西涼戰事緊急,沒有時間安營紮寨,再過一個時辰,原地休整,天亮即刻出發!”崇睿看著崇智,倒是稍有的柔和。
因為崇智,便如同當年的他。
可崇智又比他幸運,至少崇智身邊站著他,隻要有他在,他便不會讓崇智一個人孤軍奮戰,當年在北荒,他便是一個人,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啊,那這樣將士們如何熬得住?”崇智畢竟還是被崇睿保護得太好,所以根本不知道戰場瞬息萬變,稍有不慎,便會延誤戰機。
“崇智,我們是軍人,是大月百姓的保護神,你隻要想想,渭西的百姓,現在過的是怎樣煎熬,你的心也會跟著煎熬,你便隻想快些趕到戰場上去,去解救他們,保衛疆土。”崇睿的眼裏,仿佛就已經出現了殘敗的街道,呻吟的百姓,硝煙彌漫的戰場。
“是,三哥,我記住了!”崇智點頭,將崇睿的話,牢牢記在心裏。
崇睿看了他一眼,而後淡淡的說,“你要記住,在戰場上,你不是皇子,你就是一個士兵,與所有人皆一樣。”
“諾!將軍!”崇智說著,便趕回到隊伍之中。
一直跟在崇睿身側的黃影正欲開口說話,卻被崇睿一個眼神打斷,崇睿看了看遠方,淡淡的說,“此時,不要做任何事。”
“諾!”黃影雖憂心忡忡,可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下去。
“往前再走二十裏,便有一塊空地,我記得那處有一條小溪,剛好我們可以在那處休整,你前去探探路,讓他們都休息一下,跑一天了。”作為將軍,崇睿無疑是最肅殺的,他的嚴厲,曾讓巡防營的人害怕,可是他卻是最溫柔的,因為在他眼裏,將軍與士兵都是人。
僅此而已!
他能與大家同吃同住,能與大家同甘共苦,所以此次出征,錦州的人,便是他的先鋒營。
交代完一切之後,崇睿看著天邊越發璀璨的繁星點點,在心裏默默的說,“子衿,你等著,我很快便能回來。”
皇城,芳華宮。
眾人抄寫經文,寫的好好的,月光溫柔,歲月靜好。
可這般和諧的環境下。卻不知哪位妃子爆發出一身尖叫,“啊,有老鼠!”
老鼠這種東西,若是在尋常百姓家,進個幾隻老鼠倒也十分正常,可這是皇城,這裏是芳華宮。
那妃子嚇得花容失色,連帶著也將那隻老鼠驚到了,被嚇壞的老鼠四處逃竄,逃著逃著,竟直直的往平妃那裏跑去。
平妃原本在娘家就是受盡萬千寵愛的公主,看見老鼠早已嚇得六神無主,曉芳還故意大聲的說,“啊,那老鼠想鑽平妃娘娘的裙底。”
可不是麽?
那隻老鼠真的是慌不擇路,竟試圖從平妃的褲管裏逃走,嚇得平素淡漠的平妃也尖叫起來,“來人啊,將這老鼠趕走。”
何絮兒畢竟是將門之後,相對起來比其他女子要鎮定許多,她淡淡的睨了曉芳一眼,而後才對何公公說,“去。差人來抓老鼠。”
曉芳得意的回以何絮兒一抹狡黠的笑,而後繼續尖叫,“天啦,這隻老鼠是瘋了麽?”
平妃已經嚇得跌坐在地上,那何公公也顧不得平妃身份尊貴,見那老鼠直往平妃褲管裏爬,伸腳便將那老鼠踩在腳下。
他正要踩死那隻老鼠,卻聽幽蘭美人涼聲說,“今夜祈福,不可殺生!”
何公公踩了一半,平妃甚至能聽到那老鼠吱吱吱的慘叫聲,聽到幽蘭美人的話,何公公隻得抬腳,並打了個稽首說,“罪過,罪過!”
那隻被踩傷的老鼠在平妃褲管裏倒是沒有再往上爬,劉嬤嬤見那老鼠不動了,這才走過來將平妃扶起來。
那隻已經被傷得氣若遊絲的老鼠便咕嚕嚕從平妃的褲管裏掉了出來,惠妃擰著眉說,“這怎麽跟滑胎生下來的小娃娃似的,好恐怖!”
惠妃的無心插柳,讓平妃麵色發白,幾乎站立不穩。在座的上了年紀的妃子,哪一個當年沒有被皇後和李妃禍害得滑過胎,平妃自己也遭遇過。
可她今日對慕子衿做的這一切,卻以這樣一種方式報應在她的身上。
曉芳趁大家不注意,陰森森的笑著將一碗參茶放到何絮兒麵前,並意有所指的看了平妃一眼,何絮兒會意,便讓她身邊的宮女將參茶端過去。
“先給平妃喝一碗參茶壓壓驚。”那宮女恭敬的將參茶交給劉嬤嬤,劉嬤嬤便接手過去,喂了平妃喝了幾口。
何絮兒心知那碗參茶一定有問題,便淡聲說,“平妃受了驚嚇,劉嬤嬤你扶著你家主子回去休息吧?”
“諾,多謝娘娘體恤!”平妃已經唇色蒼白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由著劉嬤嬤將她帶了回去。
城北,吉祥巷。
墨影連夜趕到何家,將那去偷東西的賊打暈了帶到城北來,與剛哲兩人連夜審理。
“你去何家偷什麽?”墨影把玩著手裏的匕首,淡聲問。
那男子可能從未見過像墨影這般美豔絕倫的男子,不自覺的咽了一口口水,心猿意馬的說,“你是男人還是女人?”
啪!
墨影一耳光打在那人臉上,那人隻覺得兩眼冒綠光,嘴角馬上就滲出血絲。
“我問你。你去何家偷什麽?”墨影冷冷的握著匕首,在那人眼眶處比劃。
“我,我是個賭鬼,我就是去偷點銀子而已。”那人見墨影匕首放在他的眼眶處,不由得慌了神,說話的時候,眼珠子便四處亂轉。
相對其墨影的火爆,剛哲更喜歡直奔主題,他快速的從墨影手裏搶了匕首,狠狠的將匕首插在那人的大腿上,那人張著嘴想要尖叫,卻被墨影脫了一隻鞋子,狠狠的塞了他一嘴。
那人疼得冷汗直流,剛哲卻淡聲說,“說活,不說死!”
嗚嗚!
那人疼得想大叫,可剛哲卻冷聲說,“不許叫。”
那人點頭,剛哲這才將他放開。
墨影再問,“雖然我們大概猜到你主人叫你去找什麽,但是我還是最後問你一句,去幹嗎?”
“哼,我說不說都是死。我為何要說?”那人心裏大概也知曉,他的身份已經被這兩個男人知曉了,也不再與他們廢話。
“你的主人現在正忙著對付我家王爺,你隻要將你知道的一切告訴我們,我便放你一條生路,反正都是死路一條,你為何不拚一把,萬一你逃出去了呢?”
墨影將匕首慢慢的,還故意擰著圈的從那人身上拔出來,而後任性的將匕首上的血在那人的衣擺上擦幹淨。
“我家主人神通廣大,我如何能逃出去?”看來,那人對崇景的恐懼已經到了根深蒂固的地步。
“他是人,不是神,你若是裝成乞丐都逃不出去,那隻能說明你太笨!”墨影從來不覺得有一個人能完全掌控另外一個人。
墨影的話,讓那人想到暗殺崇義沒成功的同伴,與其這般窩囊的死去,還不如拚一把。
“好,我告訴你們,我家主人讓我去何家偷崇睿與何絮兒通奸的證……”
那人話沒說完,便被剛哲一個大嘴巴子呼過去,“放屁,我家王爺何時與何絮兒通奸?”
“主人是這樣說的。我們隻是照做!”那人摸著臉,眼裏一片冰冷,可麵上卻不敢發作。
“刺殺崇義的人,是不是你們的人,還有,這枚玉佩,到底有什麽用?”墨影伸出兩個修長的手指,將那人身上的玉佩取出來,那玉佩上赫然寫著,奴十七。
===第199節===
“原來奴七他們的玉佩早已經落在你們手上了!”說起玉佩,奴十七的眼眸中便充滿了防備。
“我不喜歡別人打岔。”墨影妖豔的鳳眸一凜,眼裏的殺氣便直射到奴十七的身上。
奴十七看了一眼墨影手裏的匕首,想著他拔匕首時那鑽心之痛,心裏便一陣發慌,“殺崇義,是我家主人要求的,他想給崇睿一個教訓,但是玉佩,我不會告訴你們。”
這次不用剛哲出手,墨影便狠狠的將匕首插在他腿上,墨影笑得雲淡風輕的說,“你說到這個份上卻不說了,你覺得你不將玉佩之事交代清楚。我會放你走麽?”
那人咬牙,眼裏有野獸一般的狠厲,可他現在是困獸。
“說吧,說了我讓我的人送你出城。”墨影見他還在堅持,不由得加大籌碼。
“真的?”那人最怕的便是出不了京都,隻要能出了京都,對他而言,便是一件大好事。
墨影不耐煩的瞪他,“但是我的耐心不好,要不要聽話,你自己看著辦!”
“好,我告訴你們,這玉佩是當年主人為我們打造的,這裏麵藏著我們掘墓還有殺人劫貨積攢的財物,最重要的是,裏麵有我們為主人殺朝中要員的賬本。”
原來,竟真的是崇景的命門!
剛哲與墨影互看一眼,剛哲淡聲問,“在何處?”
“我們一共有二十人,所有人的玉佩合在一處,便有完整的地圖,玉佩也是打開寶庫大門的鑰匙。”
那人說完,墨影這才痛痛快快的將匕首從他腿上拔下來。
墨影與剛哲互看一眼,兩人心照不宣的同時開口,“今日之事,你若對外人說半句,死!”
那人連連點頭,他將所有的秘密都說出來了,他哪裏還敢與別人說起,除非他不要命了。
墨影對剛哲使了個眼色,剛哲拿起破雲刀便往那人後脖子敲了一記。
“將他送出城去,他中毒了,應該活不了多久。”墨影說著,便起身,“崇景設計殺小世子,我得趕回去了。”
“小心點。”剛哲難得體貼,墨影勾著鳳眸看他,冷冷的說,“少惡心。”
剛哲凝目,“混蛋!”
而後兩人分工,各自工作去了。
墨影回到皇宮時,祈福宴剛好結束,他藏身在暗處,仔細的觀察了周圍的環境,確定沒有人暗中跟著慕子衿之後,才放心下來。
一回到永和宮,墨影便拉著曉芳的手問,“你們可有事?”
“沒事,後來王妃的墨又被人動了手腳,幸好王妃有先見之明,讓你偷偷回來給我們拿了兩塊我們自己的墨。”想起今日的事端,曉芳也不由得害怕。
若不是子衿醫術高明,今日之事,誰能想到會這般巧妙?
若是子衿真的滑胎,皇帝即便叫人測查芳華宮,最多也隻能查到那些不痛不癢的麝香和活血藤。
這深宮之中的女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
“你呢,可有收獲?”子衿昨夜一夜沒睡,還坐著抄寫了一天的經文,神情又高度緊張,如今鬆懈下來,隻覺十分疲倦。
“收獲很大,這玉佩的作用,我搞清楚了。”墨影將那枚玉佩交給子衿。
這可能是這幾日,子衿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她打起精神坐好,有些急切的問,“什麽作用?”
“這玉佩一共二十枚,是這個殺手組織用於存放他們殺人劫貨還有掘墓的寶藏的,還有,裏麵還有一個東西十分重要,他們可能看透了崇景小人嘴臉,將崇景這些年讓他們殺的朝廷要員還有為奪宮做準備的賬本放在裏麵。”
聽到這個消息,子衿不由得激動的站起來,“現在陛下手中有四枚玉佩,如今我們又拿到一枚,還有十五枚,若是師父能趕來助我,我們便可以全力狙殺這些人,這樣崇景便分身乏術,王爺也能得以喘息。”
“可是現在問題是,我爹那個山猴子,誰知道他現在在何處?”作為女兒,曉芳反正是從來不知老爺子去向的。
“西涼大月開戰,師父肯定會有所耳聞,隻要他知道崇睿是將領,要麽便會去助崇睿,要麽便會來京都照顧你,我們隻需等著。”墨影倒是很有信心。
“可是,他們若是在哪個森林裏貓著,聽不到外麵的信息,該如何是好?”曉芳提出無限的可能。
子衿臉上剛有的一絲笑容,就因為曉芳一句話,而凋零在唇角處。
“若真到了這一步,我們便自己去殺,我就不信那些人真的有這麽厲害,我估計他們一定有暗道,我讓褚影去城西貓著,探查一下他們的活動範圍,總有機會的。”
“如今,也隻能這樣了!”子衿憂心忡忡的看著窗外那一輪皎潔的明月,心裏無限淒涼。
曉芳見子衿憂傷,便拍著子衿的肩頭說,“你這幾日熬夠了,現在趕緊休息去吧,若不然真出點什麽事,你哭都來不及。”
子衿也覺得疲乏,便起身要去梳洗睡覺,趙傾顏卻在這時端著兩晚熱騰騰的酒釀圓子走進來。
“母親,這麽晚了,您怎麽不去休息?”
趙傾顏淡笑著將酒釀圓子放在桌案上,“你去闖龍潭虎穴,母親如何能安枕,今日定沒有好好吃東西,吃些好睡覺!”
子衿原本沒有胃口。可又不忍拂了趙傾顏的好意,便端著吃了起來。
翌日。
子衿這一覺纏綿在噩夢之中,竟渾渾噩噩睡到了中午才醒來,可是剛一醒來,她便看到崇景那張讓人厭惡的臉。
子衿本能的從發間取了一枚銀針出來,可還沒動手,纖細的皓腕便被崇景握在手中,他淡笑著,心情愉悅的說,“火氣這麽大?”
他的口氣,就像是與子衿隻是情人間的喃呢,子衿氣不過,便伸出另一隻手去取銀針。
“慕子衿,你敢再動試試看!”崇景欺身上來,他噴出的鼻息,將子衿臉上那層細細的絨毛都吹得立了起來。
“崇景,你不要太過分,你當真不要臉,當真不在乎朝臣對你的看法麽?”也許在崇景心裏,什麽都比不上江山重要,子衿隻能用這樣的方法對付他。
崇景用手隔空描繪子衿的臉部輪廓,他微笑著說,“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你在我心裏有多重要。”
他的意思……
子衿嚇得驚聲大叫,“救命啊!”
子衿喊救命的聲音很尖,兩人隔得近,崇景隻覺得耳朵翁的一聲,像是有人拿著竹笛,在他耳邊吹著最高的音調,那種尖細的聲音,一直在他腦子裏回蕩。
曉芳與趙傾顏還有杏兒在院子裏聽見子衿的尖叫,曉芳顧不得藏武功,飛身一躍便進了寢殿,她手裏的劍也直直的往崇景刺去。
撕狼是第二個進入子衿寢殿的,他見崇景,渾身的毛都豎起來,並咆哮著要撲上去撕咬崇景。
子衿想起師父臨終前說過的話,連忙叫住撕狼,“撕狼,過來!”
撕狼聽話的蹭到子衿身邊,可是眼神還是異常凶狠的瞪視崇景。
曉芳咬牙,適才撕狼應該就是察覺到崇景進屋,躁動不安的想往屋裏跑,可她卻擔心撕狼打擾子衿,沒許撕狼進去。
崇景背著手避開了曉芳的攻擊,而後淡淡的說,“我今日不想殺人,住手。”
“你不想,可我想!”曉芳二話不說就要出手。
“曉芳,停手!”子衿卻叫住了曉芳,墨影與魅影沒出來阻止崇景,便是因為他們不方便出手,若是曉芳出手,崇景以此大做文章,找個借口將曉芳趕出皇宮,她的處境隻會更加艱難。
聽到子衿的話,曉芳停下手,可卻英姿颯爽的握著長劍守在子衿的榻前,厲聲問,“景王殿下難道不知羞恥二字如何寫?”
“我鑽了慕子衿的寢殿,該羞恥的人是她才對?”崇景不以為意的看著子衿,一遍遍的用眼神淩遲她。
趙傾顏與杏兒跑進來,她第一時間便是撲過去將子衿摟在懷裏。
“景王殿下若是真要苦苦相逼,那民婦隻有去同陛下說明情況,景王若是不在意兩敗俱傷,民婦也願意以命相博之。”
崇景聽了趙傾顏的話,不由得咬牙切齒,“我告訴你,你被仗著能勾搭我父皇便對我大呼小叫,我最恨別人要挾我,記住,這時唯一一次。”
趙傾顏挺直了脊背,並將子衿牢牢的摟在懷裏,“那我們拭目以待!”
像趙傾顏這樣有風骨的女子,她若是下定決心要魚死網破,崇景自然也不敢硬拚,畢竟這江山對他而言,太過重要。
“好,慕子衿,我母妃是你動的手腳吧?”上一件事,崇景選擇了妥協,可他話鋒一轉,卻提了另外的話題。
子衿裹著被子藏在趙傾顏身後涼聲說,“我不知殿下何意!”
“我母妃從祈福宴回去之後,便開始心絞痛,一刻都不得停歇,這事,你敢說與你無關?”從劉嬤嬤的描述中,崇景已經確定這事與子衿有關。
子衿冷笑,“景王殿下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平妃被老鼠嚇到失語,此事所有的宮妃都看在眼裏,平妃心絞痛,你卻說與我有關,難道王爺覺得那老鼠是我放的?”
崇景幹了那麽多雞鳴狗盜的壞事,還能安然無恙,就是因為別人抓不到他的把柄,可原來明知這種明知是你,卻拿不出證據的感覺,竟這樣憋屈。
崇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淡聲說,“慕子衿,你一定要與我巧言令色的狡辯麽?”
“景王殿下何以一口咬定,平妃娘娘是被我所害,我與她無冤無仇,我為何要害她?”子衿淡淡的問,眼裏全是一片冰冷。
這……
崇景能說什麽?
他總不能承認他母妃企圖殺子衿肚子裏的孩子吧?
“好,那你不是醫術高明麽,去,幫她治病!”崇景第一次被慕子衿說得無言以對。
子衿笑了,她勾起唇角,笑得十分柔軟,“景王殿下,宮裏那麽多太醫,為何偏要我去給平妃治病?”
“太醫查不出她到底患的什麽病。我懷疑她是中毒了!”崇景淡淡的看向隻露出一個側臉給他的子衿,心裏有一種又柔軟又煎熬的情緒,讓他的胸口膨脹著一股濁氣,不吐不快。
“景王殿下真是抬舉我了,我最多也隻能看看頭疼腦熱的病,連太醫都束手無策的病,子衿也無能為力,曉芳,送客!”子衿自然不會去青華宮,平妃昨日那接二連三的殺招,讓子衿心驚。
她還不知,到底有多少陰損的殺招在等著她。
崇景怒極,他欺身上前,想要將子衿抓起來,曉芳見狀,一劍直指他的脖子而來,崇景不得不後退一步。
撕狼原本也想撲上來,卻被子衿叫住。
曉芳全神貫注的僵直著身體,隨時做好了與崇景拚命的打算,可她也知道,崇景若是鐵了心要抓子衿,她根本就阻攔不了。
崇景涼聲笑道,“除了你師父與崇睿,青峰山沒人能打得過我,你確定要打?”
“那又如何!”曉芳站在子衿麵前,她不信崇景敢鬧這般大。
崇景眸色一沉,涼聲說,“找死!”
就在他出手要攻擊曉芳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唱喏,“陛下駕到!”
崇景楞住,而後縱身一躍,從窗戶逃走。
站在門口的唐寶走進內殿,發現崇景已經離開,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呀,幸好我機靈!”
原來,剛才那聲唱喏,是唐寶學著李德安的口氣喊出來的。
隻是,他卻不知道,他這一聲“陛下駕到”,給皇帝帶來的,卻是滅頂之災。
子衿後背全是汗,她緊緊的揪著被子,淡漠而又堅定的說,“皇宮裏發生的所有事,都不許告訴王爺!”
“那現在我們要怎麽辦?”崇景的出現。總是叫人防不勝防,崇睿不在,即便墨影能勉強與他一站,可結局也會十分慘烈。
子衿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日後他若是想將我擄走,你們不要與他動手,我自會想辦法對付他。”
“那怎麽行?”曉芳與趙傾顏同時開口。
“當年我被魂歸擄走,我不也照樣能全身而退麽!”隻是,想與崇景鬥個你死我活,她隻能……
“皇帝送過來的太監宮女,最機靈的那兩個,放到王妃身邊來,下一次若是崇景私自闖宮,他們自然會將一切告訴皇帝。”墨影從暗處走出來,他就不信,崇景真的連皇帝的不懼。
===第200節===
墨影的話,讓曉芳與子衿眼前俱是一亮,這倒不失為一個好方法,隻是……
“將他們放進來,那我們做事就需要萬分小心。”曉芳憂心他們會將所有的一切都報告給皇帝。
“福兮禍所依,現在這個辦法是最有效的,曉芳,你去辦吧!”子衿說完。竟倦怠不堪的靠在趙傾顏背上。
哎!
趙傾顏歎息,“真是為難你了!”
翌日,下午。
這幾日懨懨沒有食欲的子衿,強打起精神來,她斜靠在榻上對正在給她擦臉的杏兒說,“杏兒,我想吃醉甜蝦,你去禦膳房領些鮮蝦回來,順便多領些牛肉,撕狼的肉幹也快沒有了。”
“王妃,您若想吃,我去禦膳房,讓禦廚給您做就好了,撕狼的肉幹也一並叫他們做了,這些日子您太累了,多多休息。”
杏兒一邊仔細的擦拭子衿的手指,一邊說。
“整日悶在屋裏,我也難受,還不如找些事情做,好打發這無聊的時間,王爺這都走了好幾日了,我竟覺得這世間好漫長。”子衿原本就不是渾噩之人,歇了幾日。也該振作起來了。
“諾,杏兒這就去!”杏兒聽說子衿想吃,自然是高興得不得了,她出去的時候,正好與滿麵喜色的曉芳撞到了一處。
曉芳拍了拍杏兒的腦袋,十分老成的說,“你看你這丫頭,這般冒失,如何嫁的出去?”
呃!
冒失鬼罵別人冒失。
杏兒紅著臉說,“嫁不出去我便一輩子陪著王妃。”
“那怎麽行,你若不嫁,赤影不就要打光棍了麽?”曉芳擠眉弄眼的看杏兒。
這……
杏兒的臉上飛起兩朵紅雲,她顫抖著手指,指著曉芳跺腳,“你,你……”
曉芳也學著她跺腳,並甩一個蘭花指,“我,我……討厭!是不是?”
子衿被曉芳的樣子逗樂,展開了這些日子以來的第一個笑臉。
杏兒推開一直取笑她的曉芳,喏喏說道,“這事與赤影大哥有何關係,你這個人。都是要當母親的人了,還這般沒正經。”
言落,便羞紅著臉,往禦膳房走去。
見杏兒走遠之後,藏在暗處的赤影才跳出來,點著曉芳的額頭罵,“下次你再敢取笑我們,我就帶大師兄去逛窯子。”
“去啊,正好我可以將杏兒推薦給紫影黃影黑影他們,快去!”曉芳就怕他們不去,墨影若是敢去,她便敢叫他此生,聽到“窯子”這兩個字都發怵。
“你……”赤影怒指曉芳。
“呀,你看,光顧著幫你調戲小杏兒了,差點忘了正事,王妃,王爺來信了,信使還等著回去複命,您要回信麽,我好去知會一聲。”曉芳連忙將手上的信件交給子衿。
子衿一聽崇睿來信,連忙從坐直了身體,雙手顫抖的接過曉芳手裏的信。
赤影將曉芳拉走。將空間留給子衿一個人。
吾妻,見字如晤:
離別數日,不知妻兒家人安否,甚為掛念,然國之大事,夫義不容辭,為盼吾妻安康。
為夫已達穗城,五日後便達朗州,為夫心急如焚,盼早日班師回朝,迎子歸共享天倫。
勿念,勿盼,珍而重之!
短短幾個字,可子衿知道,從京都到穗城,崇睿隻用了三日時間,那一定是日夜兼程,馬不停蹄。
這封家書,都不知是何時抽時間寫的。
想到崇睿一路艱辛,還有憂心留在京都的他們,子衿的眼眶不由得泛紅,鼻子也不由得泛酸。
確實,崇睿寫這封信的時候。是昨夜子時過後,休整的時候,拿黃影的背當桌案寫下來,讓奏報朝廷的兵士一起帶回來的。
因為書信要先經過皇帝,崇睿也不敢多言,便隻寫了寥寥數句報平安。
子衿捧著書信,一滴清淚在眼眶處搖搖欲墜。
良久之後,子衿才平複心情,提筆給崇睿寫了回信。
吾夫,見字如晤:
妻安,家安,子歸安,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