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5章 這是野獸之間的撕咬
作者:池鳶霍寒辭      更新:2023-02-06 19:09      字數:31063
  第1035章 這是野獸之間的撕咬

    池鳶感覺到自己的嘴裏也蔓延著血腥味兒了。

    這已經不是吻,這是野獸之間的撕咬,似乎互相吞噬對方的血液,比體液交換都更加親密。

    這個變態!

    她的臉頰因為喘不過氣,漸漸紅了起來。

    他故意要讓她缺氧窒息,很欣賞的看著她緋紅的臉蛋。

    直到感覺池鳶快要暈過去,他才放開。

    “跟和他的感覺很不一樣吧?”

    他故意說這話來惡心她。

    池鳶的理智已經回歸了,抬手擦拭著自己的唇瓣。

    “有什麽不一樣的,你不是偶爾會知道他身上發生的事情麽,應該清楚,我和他什麽都玩過了。”

    所以隻是一個過分的吻而已,這對她來說不算什麽。

    她也故意說這樣的話去惡心他。

    池鳶在感情方麵天生缺少根筋,她極少能意識到別人的愛,所以隻把King故意刁難她,當做是King惡心霍寒辭用這副身體跟她睡過的報複而已。

    畢竟King喜歡的是另一個女人,按照他這樣善於掌控的性子,隻怕在察覺到霍寒辭用這副身體去跟別人談戀愛時,早就氣炸了吧。

    King沒說話,隻是瞳孔深深的盯住他。

    他的眼裏有風暴匯聚,仿佛要把這片空間都吞噬殆盡。

    但池鳶並不怕他,隻是將自己從剛剛那個吻中拉了回來。

    “要怎樣他才會回來。”

    這個他,自然指的是霍寒辭。

    King笑了一下,但池鳶從這笑聲裏聽出了那麽一絲瘋狂的味道,似乎他對霍寒辭的恨意更深了,仿佛霍寒辭搶走了他最重要的東西。

    也是,他這麽善於玩弄人心的人,肯定不喜歡有人跟他同享一個身體。

    霍寒辭消失,對他來說是好事,他又怎麽會讓他回來呢。

    但池鳶隻要霍寒辭。

    “別做夢了。”

    他的語氣淡淡的,拉遠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池鳶不知道該怎麽反應,這就是霍寒辭的臉,是他的身體,卻不是他的靈魂。

    她張張嘴,卻又吐不出一個字,隻是透過麵前這張臉,仿佛看著另一個她想要見的人。

    King彎身,緩緩從地上撿起了那個麵具,他沒再戴上,而是拍了拍上麵壓根不存在的灰塵。

    “不過我挺想嚐嚐他的女人的味道。”

    他將麵具放到一旁的架子上,嘴角彎了彎,“如果你跟我,”

    話還沒說完,池鳶就已經轉身,拉開了旁邊的門。

    她毫不猶豫的順著來時的路走了回去,一絲駐足也沒有。

    在快要踏上小路時,拐角跑來的小男孩一下就撞進了她的懷裏,身後還跟著一頭優雅的豹子。

    站起來大概有成年人那麽高,很具有攻擊性。

    霍知往後退了一步,抬頭看著麵前出現的女人。

    華國人,美麗的。

    池鳶本來還挺生氣,但是看到霍知,卻又討厭不起來,可想到他有King那樣的父親,麵色也就變得複雜。

    她本來應該不喜歡這個孩子的,會讓她想到和霍寒辭流掉的那個小生命。

    命運從來都沒有眷顧過她,不然為何King與別的女人生下的孩子能活,而她與霍寒辭的卻活不下來呢?

    池鳶自從恢複之後,就已經不會再陷入當初的死胡同了。

    但看到這個活生生站在麵前,和霍寒辭那麽相似的一個小朋友,她還是覺得心髒抽疼。

    撇開King的性子,其實這個孩子,也是霍寒辭的孩子。

    是他與其他女人的孩子。

    池鳶沒法去責怪霍寒辭,這樣的事情放在誰的身上,都說不清楚。

    她蹲身,抬手想要去摸霍知的腦袋。

    霍知偏頭躲開,視線在她的身上掃了掃。

    一旁有傭人站了出來,輕聲開口。

    “池小姐,小少爺不習慣跟人靠得近,以前還隻跟先生說過話,現在還在慢慢練習與別人的交流,如果冒犯了您,請別怪罪他。”

    池鳶的心髒又是一陣悶疼。

    霍知對她點頭,笑了笑。

    “見過的,朋友,小黑。”

    那隻黑豹仿佛能聽懂他在說什麽,聽到他在叫自己的名字,馬上上前,蹲下,將自己的前爪放在池鳶的麵前。

    霍知的眼裏很純粹,拍拍黑豹的腦袋。

    “小黑,道歉,壓人。”

  第1036章 他玩弄人心的本領

    這是在為那晚上小黑突然將池鳶撲倒而道歉。

    池鳶看著如此乖巧的黑豹,原本的畏懼也就消散了,將自己的手握了上去。

    黑豹的毛光滑透亮,爪子巨大,握著的時候有種充盈感,而且特別的踏實。

    池鳶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和一隻凶殘的動物靠得如此近。

    握完,小黑就很有靈性的將爪子收了回去,蹲坐在地上,等待著主人的下一步指示。

    它的尾巴時不時的優雅一晃,這麽蹲坐著的時候,比小朋友還要高一些。

    但是這一幕莫名的讓人察覺到溫馨。

    霍知也沒說話,安靜看著這個女人。

    想起自己還要去見爹地,也就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越過她就要離開。

    舍不得的人倒是變成了池鳶,就是覺得很喜歡這個小孩子,看著他就覺得高興。

    雖然不排除心裏別扭,可隻要那張臉一出現在她的麵前,就無法控製從心裏蔓延上來的歡喜。

    傭人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池小姐,請跟我往這邊走,我將你送出去。”

    池鳶依依不舍的回頭看了霍知一眼,微微點頭。

    出去的路上,她還是忍不住詢問。

    “他的媽媽是華國人麽?”

    傭人點頭,微微歎了口氣。

    “是,不過當年生下小少爺之後,就將孩子丟進垃圾桶裏了,先生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把人救回來,也因為這個,小少爺至今都還有交流障礙,先生大概也怕他離開自己,所以一直都將他放在城堡裏養著的。”

    天底下怎麽會有這樣狠心的媽媽,生下孩子後,竟然將孩子丟進垃圾桶,這是多大的仇恨啊。

    就算再恨King那個男人,也不應該把怒氣撒在一個剛剛出生的小朋友身上。

    池鳶心頭浮起憤怒,隻覺得有些感同身受。

    “那他媽媽就沒回來看過他?”

    “沒有,小少爺一個人在城堡長大,除了先生之外,基本沒有見過外人,還在繈褓中的時候,也是先生照顧,小少爺雖然有交流障礙,但很乖巧,從一個多月開始,就不哭也不叫,後來養了隻豹子,就天天跟著小黑玩,不過具體的過程,其實我們也不太清楚,但大家都是這麽說的。”

    池鳶還是覺得那個女人太狠心了,如果霍知的交流障礙是因為剛出生沒有得到很好的保護才導致的,那這個媽媽會不會後悔呢?

    但想到傭人說的,他的媽咪一次都沒有回來看過他,大概是壓根就不在意這個孩子吧。

    真是作孽,大人的恩怨,竟然讓一個孩子來承擔痛苦。

    池鳶也有些疑惑,King那樣的人,真的會喜歡一個女人麽?

    能在沙特皇室爭鬥中脫穎而出的人,能在京城虎狼環視的地盤開一間賭場的人,其手段和城府遠超眾人之上,甚至他的心狠程度,都遠勝其他人。

    這一點,霍寒辭是遠遠比不上的。

    霍寒辭在霍家的時候,霍家風平浪靜,以至於霍家其他人都還有心思來爭權奪位,而不是想著怎麽保住那條命。

    但看看King對霍家做的事情,他利用霍遇白,讓霍家從內部開始瓦解。

    霍鬆年到死都不瞑目,霍見空如今更是瘋瘋癲癲的。

    他不僅讓霍家破產,還得讓霍家人都跟著瘋,這就是他的手段,他玩弄人心的本領,是池鳶見過最高級的。

    如果霍見空知道King長什麽樣子的話,大概明白霍遇白當時為什麽要發瘋使用那個機關了。

    霍遇白最恨的就是霍寒辭,恨到哪怕是他死了,霍寒辭從他的墳前路過,他都恨不得跳起來咬他一口。

    他一心期盼著自己可以打倒霍寒辭,而King的出現,給了他這個機會。

  第1037章 在放肆嘲笑他的無能

    霍遇白尊敬的稱呼King為先生,在他的眼裏,先生是無所不能的,比京城的所有人都強,能將其他人都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最討厭的霍寒辭,在先生的麵前不堪一擊。

    他恨不得跪下去舔先生的鞋子,隻要先生願意為他除掉霍寒辭,他就是當一條狗都願意。

    他將King當做是神來供奉,高高在上,不可沾染,甚至也不允許外人說他的一句不是。

    他私心裏將King捧得越高,就越是顯得霍寒辭沒有那麽堅不可摧,隻要先生肯出手。

    所以當那個夜晚,他中了一槍,攀著懸崖邊緣,絕望的說自己不明白時,他是真的難受,他也是真的不明白,為何自己供奉的神,會突然拋棄他,毫不留情的將他打入深淵。

    接著神說隻是在利用他,利用他報複霍家。

    問他想不想看麵具下的臉。

    在霍遇白的心裏,King是神聖不可侵犯的,所以他從未動過要揭開那張麵具的念頭。

    他攀著懸崖,眼睜睜的看著King親自摘下了麵具。

    那張熟悉的麵容,讓他覺得這整個世界都是笑話。

    他恨霍寒辭,恨不得將霍寒辭碎屍萬段,可是他又將霍寒辭親自捧上神壇,在他的麵前伏低做小。

    他供奉著的神明,竟然就是他最厭惡,最想要殺的人。

    這樣的打擊誰能承受得住,不隻是天塌了那麽簡單,連信仰都崩塌了。

    他瘋狂大笑,放開了抓住懸崖邊緣的手。

    不甘心啊,真是不甘心,為什麽總是被霍寒辭踐踏。

    臨死之前還要被對方玩弄,這場遊戲裏,他輸得實在是太可憐了。

    既然這樣,那就一起下地獄吧。

    他最恨的霍寒辭,霍寒辭最愛的池鳶,大家一起去死吧。

    他已經不期待能打倒霍寒辭了,他隻想利用那個莊園的秘密,讓霍寒辭痛苦,讓霍寒辭因為欺騙他,羞辱他而付出代價。

    霍遇白摔在露台上時,滿腦子都是麵具揭開刹那,他在男人臉上看到的似諷非諷,峽穀吹上來的風像鬼哭一樣,在放肆嘲笑他的無能。

    他必須爬上去,他必須找到爺爺說的那個箱子。

    那是來自內心深處的滔天恨意,他從地獄的深淵爬出去,拉著那些看不起他的人,踐踏他的人,一起墜入阿鼻地獄。

    漫天的火光,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仿佛是他這輩子最耀眼的時刻。

    夜晚的天空被點亮,這是屬於他的華麗落幕。

    哪怕被燒成焦土,他卻也始終不能釋懷。

    池鳶並不知道有關那場大火裏的故事,此刻聽著傭人的話,隻覺得那個孩子的性格和霍寒辭很像。

    霍寒辭似乎小時候也是不笑不哭,以至於被請了很多心理醫生。

    池鳶甚至猜測,他的第二人格,會不會就是在那個時間段被刺激出來的。

    很明顯,King這個人格知道更多霍寒辭不知道的事情。

    至少霍寒辭沒有意識到自己有雙重人格,但King卻是知道的,並且一直都在試圖抹殺霍寒辭。

    池鳶現在想的是,她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抹殺King。

    抹殺他之後,霍寒辭還會回來麽?

    她不清楚。

    而傭人就站在她的身邊,將她朝著外麵引去。

    快要走出大門時,池鳶忍不住問,“那你見過他的媽媽麽?”

    “沒見過,小少爺本人都沒有見過,大概隻有先生才知道她長什麽樣子,據說當年離開之後,就跟這邊斷絕了聯係。”

    孩子不要,徹底斷絕聯係,那個女人到底是有多討厭King。

    這些八卦都是有關King的,傭人說的話,池鳶也不敢完全當真。

    不過有一點她確認,那個女人對孩子狠心,對King也狠心。

    “池小姐,你的汽車就在外麵,我就送到這裏了。”

    池鳶點頭,跟她道了謝。

    傭人看著她離開之後,這才恭敬的回到別墅內。

    King已經在沙發上坐著了,電腦上播放著剛剛的一切監控,還有池鳶的話。

    說到將孩子丟進垃圾桶時,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愧疚。

  第1038章 那顆心是石頭做的

    是了,如果她會有愧疚的話,就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那顆心是石頭做的,怎麽都捂不熱,看著他的目光永遠隻有厭惡,畏懼。

    明明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的眼底還亮著光,璀璨瑰麗。

    母親說過,如果一個女孩子看到你時,眼裏很亮很亮,比天上的星星都亮,那麽這個女孩子一定喜歡你。

    第一次見麵是什麽時候呢?

    哦,是那個下著雪的夜晚。

    那是他平複了沙特爭鬥之後的時間,他來到北美,跟這邊的王室談生意。

    石油資源是全世界都在掠奪的資源,北美的皇室更是虎視眈眈,不過他沒將那群人放在眼裏。

    沙特那邊的爭鬥,比這邊更加血腥,也更加殘忍,他本就是踩著萬千屍骨才爬到那個位置的。

    他一點兒都不害怕流血犧牲,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他可以犧牲任何人。

    而且他討厭背叛,他要的是絕對的忠誠。

    他身邊的人換的很勤,當察覺到對方有異心時,他從來不會手下留情。

    對別人狠,對自己的親人更狠。

    沙特那邊已經被他全局掌控,那些跟他作對的人,早就被扔進海裏喂了鯊魚。

    並且是活活扔進海裏,要看著對方驚恐的掙紮,看著海水翻滾,紅色從水下蔓延開,這是他最快樂的事情。

    母親總說,這樣挺好,沒有人性的活下去,就不會受傷。

    如果他是在黑暗裏掙紮的人,那麽霍寒辭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幹淨,最高雅的存在。

    他的人生仿佛被撕裂了,每天醒來都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然後戰戰兢兢的過著日子,吸收另一個腦海裏的想法。

    但後來,他似乎也習慣了這樣的日子。

    他意識到,那個人格的霍寒辭並不清楚自己還有副人格的事情,這對King來說,是最大的好處,他可以完美的布局,騙過霍寒辭,讓霍寒辭永遠都意識不到他的存在。

    這些年他的布局確實很完美,不過他能成功,某種程度上也是因為霍寒辭太過無欲無求了,他太聰明,仿佛做什麽都能成功,所以俗世裏對於成功的定義在他的眼裏不值一提。

    他不知道自己要什麽,就算去了華爾街,他也隻是隨意的指點了幾下江山,便創造了HG。

    霍寒辭的勢力,給了King很大的便利。

    霍寒辭在華爾街很快站穩腳跟,有了大筆大筆的財富,同年,King利用這一切,重回沙特,奪得了王權。

    如果他們就這麽互相配合下去,一定會是無敵的存在。

    霍寒辭不想去殺的人,King去殺,他甚至會讓對方死得很痛苦,痛苦到看到他這張臉,就覺得恐懼。

    King那個時候,是很欣賞霍寒辭的。

    他確實就像是上帝最完美的作品,而且在創作他的時候,少了普通人的情感,這實在是太好利用了。

    所以當霍見空與另一群人見麵,並且拿到了可以控製霍寒辭的藥,讓他產生劇烈頭疼時,King沒有做什麽去反對,這是一個機會,一個他能有更多機會控製身體的機會。

    因為他比霍寒辭知道更多的事情,霍寒辭卻並不清楚他的存在,這就是他最大的贏的機會,將來他肯定會徹底占據這具身體,但他不著急。

    霍見空拿出的藥物肯定不是普通的藥物,每個月給霍寒辭一次,對他的身體似乎也沒什麽副作用,隻是不吃的時候,那種頭疼無法忍受,當霍寒辭忍不下去時,便會變成King占據這副身體。

    所以很大程度上,霍見空的那種藥幫助了King,讓他知道自己可以什麽時候變成主導者,而不是像以前那樣,突然昏迷再醒來,就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而霍寒辭的缺少感情這一點,也讓他本人失去了很多好奇心,失去了對這個世界的探索欲望,對霍寒辭來說,想在這個世界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實在太簡單了,簡單到他覺得人生已經有些無趣了。

    在霍寒辭去華爾街之前,其實他自己已經隱隱感覺到了不對勁兒,但他並未多去探查,而且King就是他,很多時候甚至會影響他的判斷。

    就像他的存在,也會影響King的判斷一樣。

    King就像是霍寒辭的一把刀,記住每一個擋住霍寒辭的攔路石的名字,等掌握了身體控製權時,就去殺回來。

    但他清楚的記得,有一天變得不一樣了。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霍寒辭去京大演講。

  第1039章 霍寒辭的母親

    那個送花的女學生很漂亮,漂亮到微微抬眼盯著人看時,就會被她眼底的光亮吸引住。

    可King和霍寒辭都見過了太多漂亮的人,她們大多都隻是像指尖的煙火,燃過了就不留痕跡。

    所以對於她懷裏送的花,他隻是接過,冷冰冰的說了一聲謝謝。

    不管是King還是霍寒辭,他們其實都是一個人,隻是一個複雜的性格,分成了兩個人格而已,各司其職,都不是會輕易動心的類型。

    那天京大禮堂掌聲雷動,女學生被一群領導推過來,站在他的身邊照相。

    閃光燈匯聚,萬千矚目。

    King那個時候就安靜潛伏在霍寒辭的腦海裏,他知道霍寒辭身上發生的事情,但也隻是知道的很少,像這種可以跟著他一起體驗外界的經曆,少之又少。

    霍寒辭沒去看那個女學生,滿腦子都在想著華爾街的數據。

    King也沒有去看她,滿腦子想的同樣是數據。

    但是在下台的時候,他還是沒忍住看了一眼。

    一眼驚鴻。

    她是空穀幽蘭,跟母親很像。

    那雙眼睛真的很漂亮,像冬日裏微微冷感的陽光,慵懶而溫和,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掀起波瀾。

    King想著霍寒辭大概還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誰,他對什麽都不關心,就像是行走在這個世間的行僧一樣,霍寒辭是神,但卻是失去了人性的神,神性完全壓倒了人欲。

    但King是記得自己的母親的,那個在沙特王室裏爭鬥,那個力排眾議,要嫁給真愛的女人,最後慘敗的時候,落得一身的病痛和狼狽。

    母親總說,千萬不要愛錯人。

    這仿佛已經成為了她的執念,她對人世所有的恨,所有的怨,全都來自於此。

    King很能理解這些感情,他跟霍寒辭不一樣,霍寒辭是生來就不在乎,而King卻是看得太多,已經麻木了。

    世間的所有人,都希望別的人或者神可以無私奉獻,但事情輪到自己時,都希望別人能理解自己的困難。

    King不想成為被人捧起來的,不染塵埃的神。

    他有血有肉,隻想將所有權利握在手裏,自私的活著。

    當初母親逃離沙特的時候,差一點兒就被抓回去了,是被貴人相救,才來到的京城。

    至於那個貴人是誰,母親不肯說,隻說就算說了,也沒法回報她的恩情。

    來到京城的母親勢單力薄,貴人繼續在後麵幫助她,幫助她結識了霍家的甘青昀,靳家的溫泠溶。

    綿綿之中選中甘青昀實在是天意,甘青昀是霍家的夫人,但膝下還沒有兒子,想在霍家站穩腳跟,就必須有個兒子傍身。

    甘青昀那時候已經被想要生兒子這個想法逼得有些瘋魔了,再加上見識了霍見空的那些手段,她總擔心自己馬上就會成為棄子。

    成為霍家的棄子,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至少是當時的甘青昀無法承受的。

    母親和甘青昀一拍即合。

    母親雖然在愛情裏是懦夫,是弱女子,但她好歹是沙特霍家長大的,不是什麽傻白甜。

    她告訴了甘青昀她的身份,沙特的王後,她的孩子是王室成員,將來是有繼承權的,隻要等他回到沙特去爭權,到時候甘青昀在霍家的地位就會越來越高,而且母親還告訴甘青昀。

    ——算命師傅說過,她的兒子會很成功,會是最聰明的人,放在古代,那就是天降祥瑞,是來造福霍家的。

    甘青昀那時候已經被沒有兒子這個事實壓得喘不過氣,再加上打聽到了沙特那邊的爭鬥,所以很快就跟母親達成了合作。

    母親成為了霍家一個十分不起眼的保姆,隻跟甘青昀接觸。

    孩子生下來,隨了霍姓,其實也是跟了母親的姓,名字是母親親自取的,霍寒辭。

    但霍寒辭這個人格卻一直都不知道,每天給他端茶送水,在閣樓外麵陪他的人是母親,還以為隻是一個很負責任的傭人。

    他在閣樓關了幾天,差點兒被餓死的那晚,也是有人在外麵哭著陪伴的。

    不過就算知道了是母親,相信霍寒辭也不會開口說話,那時候的他完全喪失了語言功能,但在其他方麵的天賦卻無人能及。

    意識到霍寒辭不會說話,也不會笑時,甘青昀是最著急的一個。

    這可是她在霍家站穩腳跟的籌碼,這是她的棋子啊,怎麽能還沒長大就壞了。

    她很著急,利用霍家的權勢到處找醫生。

    所有的醫生都被請來給霍寒辭看過一次了,還是母親看不下去了,悄悄把霍寒辭的才能告訴了霍見空。

    霍見空對霍寒辭進行了一番測試,發現了這個孩子的天賦,勒令住了甘青昀。

    然後便是霍寒辭十歲便被推出去成為繼承人,King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控製身體的。

  第1040章 隻有失去人性,才能爬得高

    霍寒辭不知道普羅大眾的感情,卻知道痛苦,刀子劃在身上,他是知道哭的,而他也想逃避那種痛苦。

    所以King就出現了,其實他早就生生根植於霍寒辭的身體裏,在那群神經病醫生總是對他進行精神疏導的時候,他就已經存在了,可一直沒機會出來。

    因為霍寒辭太過完美,完美的像是雕塑。

    King比霍寒辭更關心周圍的事情,更細心注意別人的情緒變化,所以很快就清楚,那個總是給他端飯菜的傭人,那個整棟別墅裏最不起眼的傭人,穿得最醜的傭人,就是他們的母親。

    他跟母親說了第二人格的事情,母親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驚訝。

    她甚至有些欣喜,因為霍寒辭太無悲無喜了,看起來很好欺負。

    但是King不一樣,他像是黑暗裏長大的狼,別人讓他吃虧了,他會狠狠報複回去。

    那個時期的霍寒辭隻有十歲,哪怕是普普通通的一杯茶水,裏麵估計都塞滿了毒藥。

    任何一個機會都能讓他沒命,畢竟霍家那群人可是狼子野心,何況那時候霍家旁支也在蠢蠢欲動,對於這個新上任的十歲繼承人,誰不是帶著看笑話的姿態,都在賭霍寒辭什麽時候沒命。

    但沒人知道,那時候更多的是King在掌握那具身體,並且逐漸布局不讓霍寒辭本人發現。

    霍寒辭依舊是高嶺之花,手上沒有霍家人的血,但那些算計過他的人,都被King報複回去了,再也沒機會跟別人說這個秘密。

    母親喜歡King這個人格的心狠,在這樣的家族裏生存,隻有失去人性,才能爬得越來越高。

    母親走的那天,在下雪,眼裏沒有任何光彩。

    King沉寂了一段時間,而霍寒辭靠著天賦徹底在霍家站穩腳跟,但甘青昀不知道怎麽回事,大概是先前的壓力太大,突然一下發現自己不用再戰戰兢兢的活著,竟然一下子瘋了,不過好在霍寒辭對她還有一絲憐憫,將人送去了國外。

    之後的日子更加順風順水。

    這一路走來,King太過了解霍寒辭,雖然他不清楚霍寒辭身上所有的事情,但他大部分的事情都知道。

    變故是在什麽時候發生的呢?

    現在細細想來,就是池鳶去國外做交換生的那一年零兩個月。

    那個時候的霍寒辭已經足夠優秀,在華爾街成為了神話。

    King也拿回了沙特的王權,成為了這個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他們就像是一個人的兩麵,一麵是天使,一麵是撒旦。

    King對於這個身體,切換得越來越自如,但他從未想過要將霍寒辭取而代之。

    他始終認為,他們是一個人,就像是兄弟一樣。

    但那個受傷的夜晚,正好是下雪,那天的天氣和母親走那天的天氣一樣,很冷,雪花大朵大朵的飄,他又看到了那雙漂亮的眼睛。

    那時他剛到北美,沒想到這邊的王室如此陰險,在飯局上給他下了藥,想讓他迎娶一位公主,並且隻要兩人有了關係,第二天所有的媒體就會報道這件事。

    他自然不肯,女人和情情愛愛,那真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值錢的東西。

    他撐著一口氣逃走,沒想到在街上又遇到了幾個勒索的混混。

    在國外,混混的手上都是有槍的,而且勒索這種事情,還真是不少見。

    他動手解決了幾個人,正將一個死人踢開的時候,池鳶就在那個時候出現了。

    她大概剛下課,手裏捧著幾本書,King的視力很好,一眼就看到了一本《三字經》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習相遠?

    他知道這個,甚至一度覺得,這就是在說他和霍寒辭。

    他笑了一下,將冒煙的槍口在衣服上擦拭幾下,想著這個漂亮的美人兒大概要被地上的死人給嚇壞了,這可不能怪他,她來得太快了。

    而且現在,他沒什麽力氣處理屍體,隻能虛弱的靠著一旁的樹。

    那棵樹很大很大,聽說活了有一百多年,枝繁葉茂。

    他印象很深,那是當地的特色之一,他挺喜歡那棵樹的,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池鳶走近,輕聲詢問他有沒有受傷時,他一眼就喜歡她這個人。

    但他不想承認,所以當時覺得,可能是因為喜歡那棵樹產生的錯覺。

    可他不能有喜歡的東西,太傷神了,得找個機會把樹砍了。

    這一套理論實在站不住腳,樹也很倒黴。

  第1041章 也許是他心裏的花吧

    池鳶走近,拿出一塊手帕放在他的麵前,問他受傷沒有。

    她的聲音很好聽,他仿佛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真奇怪,花開是有聲音的麽?

    也許是他心裏的花吧。

    他抬眸,一眼就看到了那雙眼睛,在路燈下無比的瑰麗,讓人忍不住心動。

    很漂亮,比那天京大的台上漂亮一百倍。

    他想起來了,這是那個送花的女孩子,她身上的香味兒還跟當時一樣。

    原來他無意之中,竟然連她身上的香味兒都記得。

    心髒跳動的頻率不受控製,他竟然有些緊張。

    “受傷了麽?”

    她問了第二遍。

    他沒受傷,但她需要一個女人。

    他瞬間想起了母親說的話,如果女孩子看著你的時候,眼睛亮得像星星,那她就是喜歡你的。

    所以他以為,她其實也喜歡他。

    自然而然的,他吻了上去,第一次感覺自己被藥物徹底支配了身體,但他沉迷那種感覺。

    她是不是哭了來著?

    在那個巷子裏。

    他記不清楚了,隻覺得滿足和喟歎都溢滿了天靈蓋,原來跟女人在一起是這種感覺。

    他不懂節製,看到她哭得眼睛通紅。

    他開始後悔,她似乎是第一次,不該在這個地方要了人家的第一次。

    他把人帶到他買的別墅,給她洗了澡,她在夢裏都在哭,像是破碎的娃娃似的。

    他不在意,他有錢買下這個娃娃,哪怕她要這個城市最有特色的建築,他也能花錢買下來。

    真的很喜歡她,她的每一聲嗚咽,每一個眼神,都很喜歡。

    他又想起來了,那年在演講台上,似乎下台時偷偷看過她一眼。

    霍寒辭沒動心,可他動心了。

    但他很強硬的把這抹心動給抹掉了。

    他不需要這種東西。

    喜歡是種病,時間能治。

    不見麵就行了。

    但這個世界上的事情是不講道理的,當時的King悄悄抹掉了這抹心動,而那時候的池鳶,也抹掉了她對霍寒辭的心動,因為她清楚,跟這個男人的距離太遠太遠,這個距離不是她努力就可以拉近的。

    而她又是個極度理智的人,所以她和King的選擇一樣,毫不猶豫的將這抹心動扼殺在搖籃。

    池鳶跟霍寒辭很像,跟King也很像。

    所以King剛剛在樹下看到她眼底的光亮,不是因為池鳶喜歡他,而是因為池鳶認得這副皮囊,這是霍寒辭,是霍明朝的小叔,是她曾經抹掉過心動的人。

    在這樣的夜晚見他,那抹心動又跳躍著回來了,但她很理智的在壓抑,隻問他有沒有受傷。

    她並沒有過分的舉動,甚至沒有主動勾引,King卻徹底淪陷了。

    以為她喜歡他,可她喜歡的,其實是霍寒辭。

    這一晚很瘋狂,瘋狂到醒來挨了她幾巴掌的時候,他還有些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被一個女人打。

    他這輩子都沒有被誰打過,沙特那群人看了他,全都嚇得戰戰兢兢的,她憑什麽打他?

    他渾身都是戾氣,想了一大堆報複她的辦法。

    比如把她扔到海裏去喂鯊魚,像看其他人掙紮那樣,看著她掙紮。

    可他竟然有些舍不得。

    他迷上了她的味道,她的眼睛,她的一切。

    等來的卻是她報了警,說自己被人惡意侵犯。

    那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去警察局,甚至還因此被這個國家的王室逮住了機會,他被迫簽訂了半年的石油協議,這是他成年以來,第一次做這麽虧本的買賣。

    全都是拜她所賜。

    他不甘心,隔了幾天就去學校找她。

    才知道她是京城過來的交換生,成績優秀,而且班上的男同學基本都在打聽她的聯係方式。

    King才剛剛開過葷,隻想將池鳶藏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既然喜歡她的話,那就不該讓她出來再見其他人。

    她這麽漂亮,應該美美的關在籠子裏,像隻金絲雀,隻要對著他唱歌就行了。

    他會用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籠子來關她,將她照顧的好好的。

  第1042章 一環接著一環

    “哐當。”

    進來的傭人不小心把東西摔在了地上,King才從那一段回憶裏抽身。

    其實也沒什麽好回憶的,無非是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麵前,她卻依舊想要逃罷了。

    她對他的厭惡不加掩飾,用最冷靜,最絕情的話來傷害他。

    他在外人麵前的所有狠辣與理智,在那個冷冰冰說著狠話的女人麵前全都分崩離析。

    直到看見那個被丟到垃圾桶裏的孩子,他才驚覺自己錯了。

    在那顆樹下見到她時,她眼底的光並不是針對他,而是他這副皮囊。

    他的這副皮囊長得很驚豔,這是時尚報紙都評選出來的最讓男性羨慕的一張臉,力壓那些很受歡迎的歐美男明星。

    大概在那樣的夜晚遇見,她隻是微微眼裏亮了一下吧,而他以為那是喜歡,其實那不是。

    但King這一次猜錯了,他對所有的事情都成竹在胸,唯獨在她的事情上一錯再錯。

    那確實是池鳶的喜歡,隻不過是她對霍寒辭的喜歡,而不是對他的喜歡。

    她對霍寒辭怎麽能喜歡呢,她竟然還對霍寒辭投懷送抱。

    而霍寒辭沒有拒絕,清醒的沉淪。

    King實在是恨極了。

    他不敢相信。

    他和母親一樣,愛上了一個沒有心的人。

    他近乎冷酷的想,沒關係,他和無助的母親不一樣,他擁有權力,還來得及。

    他可以慢慢的讓她知道,她該愛的到底是誰。

    他可以教導她,哪怕是用傷害,用疼痛,讓她把對他的喜歡刻在骨子裏。

    大概某一天,他會從她脆弱的胸腔裏剜出那顆無情的心髒。

    她愛霍寒辭愛得越深,他就越覺得荒唐可笑。

    當初拚了命都要離開他的人,現在居然喜歡上了他的另一個人格。

    再後來,池鳶和霍寒辭一起去京大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那時候池鳶對霍寒辭心動了。

    對那個冷冰冰的,不近人情的假人心動了。

    所以在國外遇到他的時候,那眼裏的光不是因為驚豔於這副皮囊,隻是因為她看到的是霍寒辭,僅此而已。

    原來他從始至終,都在自作多情。

    這個認知可真是讓人難堪啊。

    池鳶,怎麽就不能喜歡我一點呢。

    他在京城的布局更加瘋狂了,他發誓要用傷痛讓池鳶記住,真正能保護她的人是誰。

    她不是一直都在期待跟家人相聚麽?那他就在他們相聚之前,把蕭絕徹底抹殺。

    所以才有了靳舟墨與蕭絕拿槍對峙的一幕。

    那個時候的King完全處於瘋癲狀態,一個嫉妒的瘋子,一個嫉妒且還手握重權的瘋子,隻恨不能攪亂整個京城。

    靳舟墨也喜歡池鳶的吧,他的溫柔真是讓人惡心死了。

    King討厭他,就跟討厭那些和池鳶表白的男同學一頓,於是在靳舟墨下手對付蕭絕時,他特意將溫泠溶引到了兩方對峙的現場。

    不然就憑溫泠溶這個虛偽的小人物,怎麽可能發現靳舟墨跟蕭絕互相用槍指著對方。

    那晚的溫泠溶躲在暗處,不敢喘息,驚駭的看著自己平日裏溫柔的兒子,與KKR的總裁蕭絕對峙。

    可惜溫泠溶太過沒用,之後暈了過去。

    King很得意,接下來溫泠溶會將靳舟墨的事情告訴靳明月,靳明月那個時候已經落敗,還在求著薑野幫她,她一定會用這個消息,跟薑野作為交換。

    而薑野的性子唯恐天下不亂,整個京城越亂,他越開心,薑野又會把這個消息毫無保留地告訴池鳶。

    看,一環接著一環,他的計劃多麽地完美。

    最後,池鳶就會遠離靳舟墨了,他真討厭她身邊出現的一切男人,當然最最討厭的就是霍寒辭。

  第1043章 恨也是一種銘記

    但他沒想到溫泠溶會沒用到那個地步。

    他也沒想到自己會跟溫泠溶一樣沒用。

    明明隻要袖手旁觀,讓靳舟墨把蕭絕弄死就好,這樣池鳶就會痛苦。

    他被她傷得深深的,用痛苦讓她記住也挺好的,有時候恨也是一種銘記。

    反正這件事說到底不是他策劃的,是靳舟墨本來就要背叛蕭絕,是靳舟墨背後的那股勢力在作祟。

    King告訴自己,隻要安靜看著就好,其他人的死活他壓根不關心,他更不關心靳舟墨背後那股勢力幾十年來的謀劃,像逗狗一樣逗著他們,讓他們覺得他們已經控製了沙特,也挺有趣的,反正他最喜歡的就是讓一個自大的人絕望而死,像霍遇白那樣。

    他隻想讓池鳶長教訓。

    然而真到了那個時刻,他居然沒法看著蕭絕真的去死。

    此前他已經出手阻止過蕭家找回池鳶,如果再讓池鳶知道他對蕭絕的事情袖手旁觀,那池鳶這輩子都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了。

    他一定是被霍寒辭影響了,所以對她變得優柔寡斷。

    那晚蕭絕確實成功逃跑了,靳舟墨的人在到處找他,其實差一點就要把人抓到的,但King出手了。

    讓人把蕭絕送去了那個小鄉村,讓他恰好被學醫的女人發現。

    做完這一切,他發誓,以後不能再做這種蠢事。

    他應該像解決掉溫泠溶那樣,把蕭絕也解決掉,而不是背後還幫助他活命。

    當初殺掉溫泠溶,他一點兒都沒有手軟。

    明明已經讓溫泠溶看到了那一幕,但溫泠溶太過膽小,沒將那一幕告訴靳明月,隻是因為在路上撞見了靳舟墨,就嚇得方寸大亂,然後逃跑了。

    如果溫泠溶這顆棋子不發揮作用,那就沒用了。

    實際上那晚他是不打算殺她的,隻是想逼一逼她,逼她將她發現的秘密說出來,然後去告訴別人。

    他是因為溫泠溶最後的那句話,才徹底動了殺心。

    溫泠溶說:“我什麽都不知道,如果你和靳舟墨有仇,那就去找靳舟墨好了,”

    虧得她才從靳舟墨那裏要來了卡。

    一個這麽懦弱無能的人,真的敢將秘密說出去麽?

    他很懷疑,所以決定把人殺掉。

    而且讓溫泠溶死,還能引導池鳶去懷疑靳舟墨,一舉兩得。

    反正他也早就看不慣這個老妖婆了,當初跟甘青昀狼狽為奸,之後又總是慣著靳明月去傷害池鳶。

    既然起不了作用,那還留著做什麽。

    浪費空氣。

    King在殺她的時候,還故意發出了霍寒辭的聲音。

    溫泠溶果然大受震撼,在她的心裏,霍寒辭是她的晚輩,而且她和甘青昀的關係那麽好,霍寒辭是不可能殺她的,畢竟她們還握著霍寒辭的秘密。

    那時候的溫泠溶才剛剛發現自己兒子的另一麵,整個世界都受到了衝擊,結果在臨死前又發現,自己要死於一個認識多年的年輕人手裏,應該很崩潰吧。

    你是霍寒辭。

    怎麽會是霍寒辭。

    你有什麽身份,舟墨又有什麽身份。

    溫泠溶有太多的問題想問,卻隻留下了沒說完的一句話。

    King對於她的死去,沒有任何波動。

    那之後他繼續想著要怎麽殺了霍寒辭,隻要殺了霍寒辭,就能取而代之,這樣池鳶就離不開他了,也不會注意到霍寒辭已經變了。

    本來他不用這麽著急的,他已經忍了這麽久,忍到兩人在床上親密了無數次。

    但當池鳶懷上孩子的時候,他徹底瘋了。

    池鳶當年將與他的孩子丟進了垃圾桶,卻那麽愛護與霍寒辭的孩子,仿佛肚子裏的孩子是世界上最珍貴的珍寶、

    憑什麽?

    憑什麽將霍寒辭的孩子視作珍寶,而將他的孩子視作垃圾。

    不公平。

    他真的好恨。

    他必須帶池鳶離開,所以他的計劃有些急了。

    以至於讓霍寒辭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第1044章 King有弱點麽?

    池鳶回到別墅時,心情還有些不平靜。

    她迫切的想要霍寒辭回來,但是King絕對不願意親自交出這副身體的控製權。

    而且霍寒辭這個人格到底還存不存在,她全都不清楚。

    既然King活著,那麽霍寒辭大概是受了重傷。

    這副身體當初能從大火中逃生,估計也是猜到了導致爆炸的人是霍遇白,猜到了懸崖之下有活路,所以逃過一劫。

    池鳶覺得矛盾極了,想要跟King談判,就得抓住King的弱點,但是King有弱點麽?

    孩子?

    她不可能對孩子下得去手,那個孩子太像霍寒辭了。

    目前為止,King表現出來的唯一弱點,也就是當初的那個女人了。

    但是傭人也說了,除了King之外,沒人見過那個女人長什麽樣子。

    看來得親自去King的身邊調查真相。

    但是King願意給她這個機會麽?

    池鳶還坐在沙發上發呆,就聽到客廳的門被人打開,蕭絕回來了。

    “追蹤器顯示了一個新的地方,不過之後就消失了,應該是被靳舟墨發現了。”

    除了靳舟墨與教授的簡短對話,蕭絕並未發現其他有用的線索,現在唯一有用的線索,就是這個紅點在某一個地方停頓了很久。

    “小鳶,是有什麽發現麽?”

    看到她的心情不太好,蕭絕也就跟著坐下,關心了幾句。

    但池鳶暫時不知道該怎麽說雙重人格的事情,這在醫學上並不罕見,曾經有個真實報道,有人甚至出現過十幾個人格,這在科學上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哥,新的地方是哪裏,我跟你一起去。”

    蕭絕也不打算瞞她,兩人便又上車了。

    這次來到的地方比較隱蔽,那周圍已經全是蕭絕的人,他走到門口,率先推開了房間。

    裏麵出現的先是一張池鳶的巨幅海報。

    換作誰看到自己的海報被掛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都會覺得瘮人的很。

    池鳶下意識的便往後退了一步,發現海報已經被破壞了,這裏的東西基本也被毀壞的幹淨,不用看,肯定是靳舟墨幹的。

    蕭絕對自己的人吩咐。

    “找找看,有沒有其他線索。”

    保鏢連忙散開,在房間內找了起來。

    池鳶的眼睛在周圍掃視了一下,很快就發現,這裏麵的所有東西,幾乎都與她有關。

    她用過的書本,丟棄過的衣服,甚至還有宴會那晚的高跟鞋。

    高跟鞋在一個玻璃罩子裏,裏麵還有一個女王的皇冠。

    池鳶蹲下,將高跟鞋撿了起來,確定這是自己的那隻,臉色才變得凝重。

    這裏已經被人破壞過,應該不是原主破壞的,畢竟要收藏這麽多東西,得頗費一番功夫。

    背後的人既然耗費心思收藏了這麽多,就不會親自毀掉,何況這隻鞋,還被玻璃罩子罩著,還有個小皇冠,可見對方的珍視程度。

    那麽破壞這裏的人,隻剩下靳舟墨了。

    追蹤器顯示,靳舟墨最後一個待的地方就是這裏,那之後追蹤器就失去了作用。

    大概靳舟墨本人在這裏進行過幾個小時的破壞,才會將這裏毀壞的如此徹底。

    池鳶不笨,甚至超級聰明,很快就聯想到了能拿到這隻鞋子的人。

    那晚上的另一個King,花宴。

    花宴私下裏收集了到了這麽多東西,甚至還留了池鳶的巨幅海報,池鳶不難想象,這個人可能對她抱著其他的心思。

    可是為什麽呢?

    她此前和花宴並沒有過多的接觸。

    池鳶抬手揉著眉心,隻覺得腦子裏亂極了。

    目光不小心在地上又掃了掃,掃到了一瓶吃掉一半的藥,是葉酸。

    這是孕婦吃的東西,還有一些補鐵的藥劑,甚至還有一些安胎的藥,都是吃了一半的。

    池鳶已經掃視過其他東西,確定那些東西她都用過,包括曾經去餐廳碰過的幾個杯子,都被收藏在了這裏。

    她以為這是一個關於她的收藏館,是花宴用來滿足特殊癖好的。

    可是這些藥物,她什麽時候吃過?

  第1045章 隱隱猜中真相

    池鳶盯著藥物發呆,又看到保鏢還在翻找,但是除了擺在明麵上的東西之外,屋子內並沒有任何玄機,看樣子就是用來收藏東西的。

    “真是變態!這是靳舟墨的屋子?!”

    因為知道靳舟墨喜歡自己的妹妹,蕭絕便下意識的以為這是靳舟墨的房間。

    罵罵咧咧了幾句,他想要去安慰池鳶幾句,畢竟誰看了這個都會覺得晦氣。

    “不是他的,哥,這是花宴的,King的替身。”

    蕭絕眯了眯眼睛,抬腳踢開了麵前的幾件衣服。

    池鳶的腦袋裏突然飛快的閃過一絲什麽,但是她沒抓住。

    “哥,這裏的所有東西,全都不要破壞,原封不動的放到我現在住的地方吧,也許我能找到什麽線索。”

    蕭絕蹲身,撥開其中一件衣服,又發現一些藥。

    但是這些藥和葉酸不一樣,這是進行藥流的藥,其中有米非司酮。

    而且這一板藥顯然也被動過了,但是沒有吃多少。

    蕭絕有些奇怪,如果屋子內的東西全都是關於池鳶的,那麽這明顯是墮胎的藥,又是池鳶什麽時候吃過的?

    他的眼裏劃過戾氣。

    “霍寒辭那王八蛋讓你吃藥了?”

    池鳶眼看他要誤會霍寒辭,連忙解釋。

    “沒有,他從來沒有讓我吃過這些。”

    甚至在知道當初那個孩子活不下來時,霍寒辭的悲痛不比她少。

    而且她的記憶一直都是很清醒的,記得自己沒有吃過這東西,當時懷孕太匆忙了,她恨不得耗費一切將孩子保住,又怎麽會吃這種藥。

    難道這裏不僅收藏了她的物品,還有其他人的麽?

    “哥,總之先把這些東西都收好,送去我住的地方吧。”

    眼看查不出其他線索,蕭絕也就隻好按照她說的做。

    回到車上,池鳶想了想,還是覺得腦袋裏亂。

    她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但是剛剛閃過的靈光,又在腦海裏閃爍了一下。

    她和花宴此前的交集很少,她也分不出當初在京城見到King的時候,到底什麽時候是花宴,什麽時候才是King,哪怕從賭場的第一麵都算上,他們交談的時間也不超過一個小時。

    接著就是被綁架去莊園,那很明顯的是King,畢竟霍寒辭莫名其妙出現在火場裏將她救走,說明當時的King就在莊園裏,隻是被霍寒辭奪回了身體控製權而已。

    除去綁架的時間,她和“King”的接觸少之又少,花宴作為頂尖的催眠師,怎麽可能對她抱著那種情感。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池鳶想不通,總覺得一切的關鍵還在King的身上。

    而且眼前的困境不隻有King,還有蕭家宅子裏的那個管家也是一個隱患。

    管家背後的勢力和King是不是一夥的?管家到底想做什麽,這一切她都必須查清楚。

    回到別墅,那群保鏢的動作很快,馬上就將帶來的東西一一擺在客廳內了,而且擺放的很整齊。

    池鳶記憶力一直都很好,甚至在看到其中一個杯子的時候,能很清楚的知道這是什麽時候碰的。

    比如手裏這個,是當初跟靳舟墨吃飯時用過的杯子。

    剩下的幾個,是在霍氏大樓周圍的咖啡廳裏用過的。

    池鳶的視線在一疊紙上停下了,這是她大四那年寫過的第一版論文。

    她所在的專業需要的文字很多,從大一到大四,她每周都要寫好幾篇這種東西,如果花宴真的有心收藏的話,應該會將大一和大三那年的也拿回來才對。

    但他隻拿了大四那一年的。

    池鳶是大三出國做交換的,回來之後,基本就在開始準備畢業論文了。

    池鳶太聰明了,將所有的東西都掃了一眼,也就發現了一個線索。

    花宴收集的這些東西,大多來自交換生涯結束之後,而之前的東西,他收集的極少。

    說明對花宴來說,交換生涯結束之後的日子,是他心裏最重要的日子,或者說,是開始在意池鳶的日子。

    當然這隻是池鳶的其中一個猜測,她也有些不確定,畢竟現場被靳舟墨破壞過,也許靳舟墨帶走了一部分東西,比如帶走了大一到大三那些屬於她的東西,這都會影響最後的真相。

  第1046章 一切的根源

    她走到那些藥物之前,現場的不少東西她都有印象,唯獨這堆藥,她是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葉酸是孕婦需要的,米非司酮又是藥流需要的藥,這兩種東西怎麽會出現在一起。

    池鳶想的腦袋都有些痛了。

    等睡了一晚她起床,吃早餐的時候她還在思索,但蕭絕已經早早的出門了。

    之前他帶著池鳶在管家林盛的麵前轉了一圈,讓林盛誤以為蕭臨淵並不歡迎這個女兒,這兩天林盛一直都在蕭臨淵的麵前上眼藥水,蕭絕也得適當的去跟蕭臨淵吵吵架,這樣才能加快林盛動手的可能性。

    不然以林盛能在蕭家潛伏這麽多年的性子,不可能輕易露出狐狸尾巴的。

    蕭絕走之前,還特意告訴池鳶。

    “蕭家的事情你不用擔心,這兩天你自己也經常出去,我猜你肯定是有什麽線索了,如果你有想要查看的,就去做吧,但是別忘了讓人保護你。”

    池鳶的眼裏劃過一道亮光,但又有些不放心蕭絕。

    林盛與教授是一夥的,靳舟墨也站在那邊,這群人的目的大概也隻有King才知道,說白了,一切的根源還是在King的身上。

    King現在似乎十分厭惡她,因為之前霍寒辭用那副身體,跟她談了一段時間的戀愛。

    現在King掌控了身體,並且還隱隱知道了那段記憶,他心裏本來就有一個女人,隻怕恨不得將池鳶狠狠羞辱一番。

    但池鳶毫無辦法,King這個人不會屈服於其他的威脅,想要調查真相,隻有主動去靠近他了。

    池鳶一點兒都不怕死,如果他真的想要殺她的話,早就動手了,她沒必要害怕他使出什麽陰招。

    所以中午陽光最烈的時候,她又去了那棟別墅。

    這次依舊有人給她開門,還是上次的傭人。

    “池小姐,有事嗎?”

    池鳶看向她的臉,發現她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也就詢問。

    “出什麽事情了?”

    “先生出門了,小少爺一個人關在房間裏,不肯下樓吃東西,已經關了一上午了。”

    “他之前也這樣?”

    “之前我們並不清楚,小少爺很獨立,何況他是最近才來的這棟別墅,跟我們也不熟,估計還有些警惕吧。”

    池鳶跟她慢悠悠的往前走,掌握了有關那個小朋友的資料。

    “對了,他叫什麽?”

    “霍知,但先生都叫他小知了。”

    隻有生氣的時候,才連名帶姓的喊他霍知。

    這個昵稱還挺可愛的。

    池鳶笑了一下,此刻已經走到了別墅的門口,但是裏麵出現了一個女人,是她在大鐵門那裏見過兩次的女人。

    女人顯然來過很多次了,自顧自的在煮咖啡喝,看到池鳶進來,微微挑眉。

    “這是誰?”

    傭人恭敬回答,“先生的朋友。”

    女人的視線在池鳶身上轉了轉,淡淡挪開,似乎不感興趣,“King這是又去哪裏了?”

    “不知,先生一早就出門了。”

    傭人將池鳶領到沙發前去做,問她想喝什麽。

    而旁邊的女人已經端著咖啡坐回了沙發上,目光帶著省視。

    池鳶笑了一下,“謝謝,我什麽都不喝。”

    傭人也就從廚房端了一個托盤出來,看樣子是要繼續去樓上給霍知送飯。

    一旁的女人起身,接過托盤。

    “小知了又在鬧了?我去送吧,你們送的,他不會吃。”

    傭人的臉上瞬間出現了一抹輕鬆。

    “盛小姐,那就麻煩你了。”

    盛初笑了一下,“小知了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我也希望能跟他打好關係,畢竟我可是要給他當媽媽的人。”

    傭人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尷尬,不做聲。

    盛初說完這話,也就看向池鳶。

    “好好招待一下這位客人吧。”

    她把自己擺在了女主人的位置,並且特意強調了池鳶客人的身份。

  第1047章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池鳶倒是沒說什麽,等她上了樓,才詢問傭人。

    “這位是?”

    應該不是King當初喜歡的女人吧,這位顯然有些上趕著了。

    而當初那位是主動拋棄了人,離開的。

    “是先生的朋友。”

    其餘的,傭人也沒有多說。

    池鳶點頭,就坐在這裏,想等著King回來。

    與其去別的地方調查真相,還不如直接守在他的身邊。

    而此時的King,單手支著腦袋,坐在椅子上,麵前站著一個老人,這個老人便是霍長老。

    沙特那邊早就已經穩定,霍長老也就跟著來到了北美。

    King的臉上依舊帶著那張麵具,霍長老看著便是一副精明的長相,仿佛要通過這張麵具,窺見他的真容。

    但是誰都清楚,King很在意這張麵具。

    如果故意掀開,那麽霍長老不敢保證,這個人發起火來會不會連他也一並除掉。

    當初他幫助了王室的另一個女人,因此害得王後懷孕落敗,這些King都沒有跟他計較。

    也是,當時的King還在王後的肚子裏呢,這些年來又專注於權勢,大概壓根就不知道當初是霍長老陷害了他的母親。

    霍長老有些得意,King到底還是年輕了。

    “King,那依照咱們現在的計劃,現在便是要控製蕭家那邊了,蕭絕不容易被人洗腦,從他那裏下手不行,但池鳶現在出現了,她是蕭家的弱點,可以利用這個弱點,”

    霍長老說到這的時候,隻覺得有些冷。

    King拿過旁邊的紅酒,在指尖晃了晃。

    “霍長老說的是,說起來,你還是我在霍家的長輩,就算我這些年沒有回過沙特霍家,但您在霍家的地位那麽高,我自然應該聽你的。”

    霍長老是沙特霍家的人,但是沙特的王後也姓霍,按理說霍長老應該幫助霍家這位王後在沙特站穩腳跟才對,但霍長老所做的,卻是親手將這位王後推進地獄。

    他早就被霍家除名了,但是King這些年從未跟霍家聯係過,再加上她的母親與霍家那邊關係極好,所以他對霍家還留著一絲仁慈。

    霍長老想到這,隻覺得好笑,到底是毛頭小子,都不去查查霍家當初的恩怨,隻是因為他是霍家那邊的長輩,就幫助了他,簡直是愚蠢。

    這麽愚蠢的人,居然能在一天之內就推翻他當初的布置,這對霍長老來說,簡直是恥辱。

    但如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King,你和霍寒辭的恩怨也該了結了,現在他死了,你想讓他死不瞑目的話,那就是羞辱他的女人,池鳶不是和霍寒辭愛得死去活來麽,隻要你將池鳶抓起來,並且威脅蕭家,到時候鑽石資源是你的,霍寒辭在地下還能不瞑目,一石二鳥。”

    King垂下睫毛,嘴角彎了彎。

    “霍長老說的是,不過比起羞辱池鳶,我更喜歡羞辱霍寒辭,你說讓池鳶喜歡上我,豈不是更能讓霍寒辭心痛?到時候放一張他的照片,我在他的照片前壓他的女人,這比霍長老你的辦法更解氣,不是麽?”

    霍長老一直都知道King這個人的想法有些極端,變態。

    不過對他來說無所謂,反正他要的是池鳶這個把柄握在自己人這邊的手裏。

    “這個辦法也可以,隻要讓蕭家知道池鳶在咱們這邊就行,到時候蕭家的人就不敢輕舉妄動,林盛如今一直都在給蕭臨淵上眼藥水,要是能讓蕭臨淵和蕭絕父子反目,那掌握蕭家也就指日可待了。”

  第1048章 看起來是在關心我

    “King,我是你的長輩,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末了,霍長老也特意加了這麽一句,唯恐King中途變卦,不去抓池鳶。

    說來也怪,他們這些年一直都在謀劃,按理說計劃應該進行的很順利才對。

    當年讓人去京城監督池鳶,本想讓人將她直接殺了的,但池鳶僥幸活了下來。

    那之後他們便又發現,想要洗腦蕭絕實在太困難了,蕭絕那小子天生缺根筋,一點兒都不記恨父母對於妹妹的在意,而且在吃上麵尤其注意,別說想用藥物控製他了,哪怕是一杯水,他都得喝自己眼皮子底下的。

    蕭絕看似大大咧咧,但是又天性謹慎,讓他們找不到機會,以至於耽誤了不少時間。

    那之後他們便知道,不能殺了池鳶,如果一直都搞定不了蕭絕,那麽池鳶就可以成為蕭家的軟肋,隻要他們握住這個軟肋,照樣能威脅蕭家。

    但是從五年多前開始,也就是池鳶大三的時候,那一年她似乎去了國外。

    畢竟是做交換生,他們覺得池鳶折騰不出什麽花來,所以並未關注她在國外的行程。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們就變得很不順利,似乎總有一股力量在暗地裏跟他們作對。

    最開始他以為是King,幾次三番試探,但是King對於霍長老所謀劃的東西,壓根不感興趣。

    既然不是King的話,那就隻能怪他們運氣不好了。

    然後便是池鳶突然攀上霍寒辭,霍寒辭將人看得太緊,事情也就越來越出乎他們的意料了。

    直到池鳶回到蕭家,這已經是他們的重大失誤。

    如果現在King能出手,那也不算晚。

    King已經起身,將手中的紅酒杯放下。

    “霍長老,池鳶這裏,不用你插手,霍寒辭我已經除掉了,我還是那句話,對於你的謀劃,不感興趣,隻要別打擾我對霍寒辭的報複就好。”

    他剛剛已經說了所謂的報複,那就是讓池鳶愛上他。

    所以池鳶不能死。

    King離開這個房間之後,抬頭看了一眼遠處,已經是傍晚了。

    他咳嗽了兩聲,抬手摸了一下胳膊的位置。

    看來需要換藥了。

    他回到那棟別墅,看到池鳶坐在沙發上,眉心微微一挑。

    池鳶等了一個下午,什麽都沒吃,再加上犯困,這會兒坐在沙發上昏昏欲睡,腦袋都跟著一點一點的。

    傭人看到他回來,想要喊一聲,卻被他抬手製止。

    他去到樓上,將外套脫下,然後去了室內遊泳池。

    上身赤著,一眼就能看到胳膊上被火燒灼的大片痕跡。

    而且燒傷不太容易好,這兩個月來也沒好好護理,有些地方還在發紅。

    他剛想下水,就聽到身後傳來池鳶的聲音。

    “你的傷就是因為碰了水,才會一直都沒有好。”

    King的身子一頓,撈過旁邊的衣袍重新穿上,沒打算下去了,而是半躺在一旁的椅子上。

    池鳶看到這傷,就會想到那天的大火,霍寒辭就是用這隻胳膊撐著房梁,給了她逃生的機會。

    燒灼的痕跡從肩膀一直蔓延到手肘,當時肯定很疼。

    她深吸一口氣,坐到一旁的泳池邊緣。

    池內泳池的燈光很亮,King坐的那張椅子顯然是為他量身定製的,他躺在上麵,麵具依舊戴在臉上。

    池鳶就在他幾米遠的地方。

    “你這傷口,如果繼續碰水的話,下個月也不會好。”

    “看起來是在關心我,其實是在關心霍寒辭吧。”

    他的嘴角帶笑,將臉上的麵具摘掉。

    池鳶看到這張臉,還是沒忍住縮了縮瞳孔,轉移視線,看向水麵。

  第1049章 他死了嗎?

    King卻不樂意了,起身,走到她身邊,掐住她的下巴,轉了回來。

    池鳶這人,倔的時候,讓人拿她沒辦法。

    此刻看著她的眼睛,King又想到了在京大講台上注意她的那一眼。

    之後在那顆樹下再遇時,總覺得這雙眼睛把想說的,不想說的,全都說了。

    當她用這雙眼睛注視著某個東西,就讓人恨不得幫她把這個東西買下,甚至不用她開口。

    四目相對,他沒說話,池鳶也沒說話。

    莫名地,他將手放下,語氣軟了幾分。

    “給我上藥。”

    池鳶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聽到他又說了一遍,才皺眉想要拒絕。

    但想到那傷是怎麽來的,拒絕的話卻又說不出口。

    等傭人將醫藥箱提過來,她打開看了一眼,率先找出了消毒水。

    這片燒傷沒有被好好護理,總感覺要發炎,一片紅。

    池鳶用大棉簽將消毒水塗抹開,又找出了藥膏。

    指尖抹上去時,看到他頓了一下。

    而她盯著這片傷痕,像是又想到了霍寒辭說的話。

    如果不能在一起,希望她這一生平安順遂。

    簡洲也說過,霍寒辭之前就說過了HG的股票分配,像是在準備遺言。

    可那個時候,明明什麽都還沒發生,霍寒辭為什麽覺得他可能會死呢?

    是霍見空的藥對他有威脅麽?

    但霍見空的藥他都吃了那麽多年。

    池鳶的視線緊緊盯著麵前的燒傷,沒忍住吹了吹,肉眼可見他的皮膚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男人的喉結上下滾動,眼裏晦暗。

    他聽到身後傳來她的聲音。

    “在我懷孕的那段時間前後,霍寒辭總是消失,電話也很多,似乎在布局什麽,是不是他已經察覺到了你的存在?”

    King微微挑眉,轉身看著她。

    都這個時候了,她竟然還將所有的細節都串到了一起。

    “你希望我回答你的問題?”

    他的指尖落在她的胸口,解開了第一顆扣子。

    意思不言而喻,想要他回答問題,就得付出代價。

    池鳶抿唇,顫抖的闔上睫毛。

    “是。”

    第一顆扣子解開。

    “那我的回答也隻有一個字,是。”

    池鳶提起一口氣,並未睜開眼睛。

    “你知道霍寒辭身上發生的一些事情,但他似乎對你一無所知,隻有在最後的那個階段,他才察覺到你的存在?”

    話音剛落,脖子上的皮膚就傳來溫熱。

    他故意這麽做,其實唇瓣並未碰觸到皮膚,隻是熱熱的氣息噴在了皮膚之上,激起顫栗。

    他就像是狼,鎖定了獵物之後,想挑一個不錯的角度下嘴。

    第二顆扣子被解開。

    池鳶已經想要後退,卻被他單手攬住了腰。

    “其實他去華爾街之前就察覺到了,但他對一切都不感興趣,並未細細追究。”

    “他死了嗎?”

    問出這個問題後,池鳶睜開了眼睛,直直望進他的眼底深處。

    周圍溫度降低。

    前麵的幾個問題,都隻是為了最後一個問題做鋪墊而已。

    King感覺到那片傷痕重新燒灼了起來,那種痛一直蔓延到心髒。

    他起身,將衣袍的腰帶係上,快步就要離開。

    池鳶也跟著起身,這次卻是跟在了他的身後。

    “你回答我這個問題,想做什麽都可以。”

    King的腳步停下,接著抓著她的手腕,將人拉去了另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很暗,但看得出來,裝飾都很昂貴精致。

    她被一把甩在了柔軟的床上,還未反應過來,外套就被扯開,剩下的扣子全都崩壞了,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第1050章 想做什麽都可以?

    “想做什麽都可以?”

    King重複了一遍這幾個字,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嘴唇彎了起來,故意將身體往下壓了壓。

    “真的什麽都可以嗎?”

    池鳶動彈不得,但想到自己來這裏的決心,嘴唇咬了咬。

    “是。”

    她隻想知道霍寒辭還活著嗎?

    如果他死了,那她活著也沒什麽意義,會遭遇什麽也沒意義。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King的呼吸亂了一瞬,有那麽一刹那,是真的想要一把掐死她。

    他的雙手放在了她的脖子上,忍不住收緊。

    池鳶卻連睫毛都沒顫,而是直勾勾的盯著這張臉,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兩人當初的甜蜜,此刻臉頰升騰起了一抹紅。

    在霍寒辭的麵前,她的骨子裏是有些害羞的,哪怕做了不少次親密的事情,但還是會被這張臉驚豔到,被眼底的柔情驚豔到。

    可現在,那雙熟悉的眼裏沒有柔情,隻有複雜,和憤恨,恨不得將她拆吃入腹,恨不得將霍寒辭從閻王爺那裏搶過來,鞭屍一百遍。

    脖子上的雙手不斷收緊,她隻是倔強的盯著他看。

    終於,King將手放下,一路蜿蜒向下。

    下到底端,又升起來。

    沒有去碰任何地方,隻是吊著她而已。

    她該慶幸他現在脾氣好了許多,不再是像以前那樣,隻要想要,就不顧她的意願,將人強行綁在自己的身邊。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的眼裏滿是戾氣,從池鳶的身上起來。

    池鳶下意識的便將人抓住,“霍,”

    話還沒說完,就被King一下甩開。

    是了,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明明應該來強的,反正總會讓她舒服。

    就跟當時在霍家那個莊園一樣,按照他的性子,就該補霍遇白一槍的,但他沒有補。

    因為他被霍寒辭影響了,霍寒辭到目前為止,手上沒有沾霍家人的任何血,所以殺霍遇白的刹那,霍寒辭的思想影響了他。

    沒有補槍,結果導致了嚴重的後果。

    King這一瞬間清醒,不能被霍寒辭的思想繼續影響了,現在是他控製這具身體,自然要按照他的想法來。

    他回頭去看池鳶,池鳶坐在床上,發絲有些淩亂,臉頰也紅紅的,映襯著白皙的皮膚,讓人難以招架。

    他冷笑了一下,按滅房間內的燈,將人重新摁回床上。

    這次不是吊著她。

    “看著我!”

    他的語氣冷冷的,掐住她的下巴,不讓她動彈。

    池鳶緊張的手心都是汗,借著屋內昏暗的燈光,隻能看清彼此的眼神。

    King終於不再猶豫,吻了上去,同時手上也沒閑著。

    池鳶卻有些後悔了,害怕了。

    雖然在拚命告訴自己,這就是霍寒辭,這副身體是他的,這張臉是他的,隻是他的陰暗麵而已,得接受他的所有。

    但真到了這一刻,她卻做不到。

    她往後退了退,卻被人拉住腳踝。

    “現在後悔,晚了。”

    King的聲音壓得很低,大概也在壓抑著什麽。

    “霍寒辭!”

    池鳶喊了一聲,突然伸手,抱住了麵前男人的腰。

    King一下子頓住,反應過來後,又氣又怒。

    好啊,到這個時候了還在想著其他男人。

    他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咬得嘴裏都是血腥味兒。

    池鳶疼得瑟縮,渾身都控製不住的發抖。

    King感覺自己的肩膀有些濕潤,反應過來那是她的眼淚。

    他頓時心煩氣躁,把人一下推開,隨手拿過一旁的毯子蓋在她身上,然後離開了。

    池鳶的腿蹬了兩下,等拉下腦袋上的毯子,發現屋內已經沒人了。

    他到底還是沒做下去。

    King拿出一根煙,看了一眼走廊鏡子裏自己的樣子。

    睡衣鬆鬆垮垮的披在身上,指尖夾著煙,屬於霍寒辭的臉被欲望逼紅,眼尾都是豔色,如帶毒的花。

    他冷笑了一下,打開麵前的門往樓下走,恰好傭人來報告,說是盛小姐又來了,並且去陪小少爺去了。

    King的腳步一僵,隻默默的抽著手上的煙。

    一根煙抽煙,這個大廳內又隻剩下他了,他看著白皙修長的手,蜷縮了一下手掌。

  第1051章 小黑等於媽咪

    確實是他在控製這副身體,但池鳶剛剛喊的那一下,卻讓他覺得靈魂都在發抖。

    霍寒辭沒死,隻是在沉睡罷了。

    他本以為他已經死了的,就這麽喜歡池鳶麽?哪怕是睡著,還在恢複期,就已經迫不及待想出來與她相見了。

    想要除掉霍寒辭實在太困難了,如果霍寒辭迎來真正的死亡,那他自己也必將死亡。

    那場大火隻是讓他變得虛弱。

    King又點燃了一根煙,身上的暴虐瞬間從頭席卷到發絲。

    明明都是一個人,明明隻是性格不一樣,為什麽霍寒辭能得到她的喜歡,而自己什麽都沒得到,這公平麽?

    既然如此,那大家都別想好過。

    他往後仰了仰,性感的喉結滾動,將指尖的煙碾滅。

    預估了一下池鳶會來樓下的時間,他將盛初喊了過來。

    盛初本就喜歡他,不然也不至於從沙特一路追到北美。

    盛初出身的盛家在北美也有些地位,當初去沙特那邊玩的時候認識了King,哪怕沒有見過King的真容,但對他也一直窮追不舍,如今甚至不惜丟掉臉麵,經常上門來看望霍知這個小朋友,可見她有多執著。

    認識King這麽久了,她連對方的手都沒有牽過一下,King對她表現的也一直很冷淡,盛初隻能在霍知這裏刷好感,讓她欣慰的是,霍知這個小朋友很聽她的話。

    除了King之外,霍知最聽的就是她的話。

    她也沒忘了經常在霍知的身邊貶低當初那個丟掉他的女人。

    “小知了,你爹地有沒有告訴你,那個女人現在在哪裏?”

    霍知天生在感情方麵有些遲鈍,就連說話都極難吐出完整的一句,所以對於盛初的挑撥,其實心裏並沒有多大的感受,還以為盛初這是在跟他聊天。

    “死了,爹地說。”

    盛初的眼裏一亮,她倒是沒有聽說那個女人死了,但是一想到King跟那種女人生過孩子,還被對方毫不留情的拋棄,心裏就十分不舒服。

    King這麽優秀,那個女人看不上簡直就是眼瞎。

    盛初其實並不喜歡霍知,畢竟這是其他女人生下來的,但她必須討好霍知。

    “小知了,你是不是很傷心,從生下來就沒有見過自己的媽咪,但是沒關係,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盛初的眼底都是得意,握住他的手。

    “你看,如果以後我來當你的媽咪,你會不會開心?”

    霍知隻有在麵對King的時候,才會有多餘的情緒,此刻聽到盛初這麽說,眉宇輕輕的皺了一下,招手讓自己的豹子走了進來。

    豹子邁著優雅的步伐,來到他的身邊,甩了甩尾巴。

    霍知一把抱住它的脖子,依戀的蹭了蹭。

    “小黑,母的。”

    盛初不明白他說這話是想表達什麽,結果就聽到霍知接下來的話。

    “媽咪,母的,小黑等於媽咪。”

    盛初的臉色一下子就變黑了,隻怪這孩子從小就被看守在城堡裏,在沒有來這裏之前,隻見過King一個人,連基本的常識都不清楚,更不知道人類的母親是人類,而不是這個有著生殖隔離的動物。

    盛初一時半會兒卻又解釋不清楚,恨不得一刀了解了這頭豹子。

    但是這頭豹子對外十分凶狠,如果霍知不在這,這頭豹子的本性是十分恐怖的。

    盛初也不敢招惹它,隻能繼續誘哄。

    “但是小黑不能陪你聊天,我可以,你看你爹地每天陪你的時間不多,你需要一個人守著你。”

    霍知放開黑豹的脖子。

    “不需要,聊天。”

    這下徹底堵死了盛初想說的。

    盛初有些氣急敗壞,正好這個時候,傭人通知她,說是先生找她。

    盛初的眼裏一亮,連忙起身去了樓下。

    而霍知留在房間內,抬手在小黑的腦袋上揉了揉。

    黑豹十分喜歡他,趴在一旁,偶爾打個滾,像是家養的貓咪一樣。

    霍知笑了一下,腦海裏突然想起之前見過幾次的華國人。

    漂亮的。

    跟小黑一樣。

    眼睛亮晶晶。

    此刻的盛初已經走到了樓下,看到沙發上坐著的戴著麵具的男人,她隻覺得一陣心動。

    難不成她和King今晚會發生一點兒什麽?

    早知道她上午就該提前去做個醫美了。

    盛初十分的後悔,此刻熱情的坐到了他的身邊,臉頰紅了起來。

    “King,你是不是,”

    話音剛落,男人就將她一把攬過。

    與此同時,池鳶也走到了樓梯口,看到這一幕,瞳孔微微一縮。

  第1052章 其實他也沒那麽難哄

    盛初並沒有注意其他地方,她雙手一伸,就要去圈住King的脖子。

    池鳶深吸一口氣,握著扶手的指節都緊的發白。

    他想做什麽?

    用霍寒辭的這副身體做什麽?

    king微微挑眉,嘴角彎了彎。

    他放開盛初,抬手整理了自己的衣袍,然後起身,往樓上走去。

    盛初沒有看到池鳶,此刻看向二樓,但池鳶已經往後退去,隱在黑暗當中了。

    盛初臉頰發紅,起身要抱住King的腰,卻聽到他說。

    “你可以回去了。”

    盛初一愣,隻覺得飛揚的心情被人一巴掌拍在了地上。

    但她不能放棄,這麽多年了,好不容易有點兒進展。

    她就在這裏,決定不走了,一直守到他下來為止。

    而King此時已經走到了二樓,站在池鳶的身邊。

    他說話時,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故意在和霍寒辭的聲音區分開。

    “這別墅有監控,我沒有當著人的麵表演的習慣,不過你可以去上次那間滿是監控的房間,應該可以從攝像頭裏看到。”

    池鳶的呼吸頓時亂了,有些著急的拉住了他的手。

    “這是霍寒辭的身體!”

    King懶散的靠在欄杆上,修長的指尖在冰涼的柱子上點了點,語氣輕鬆。

    “也是我的,你抗拒我,但是有人不抗拒我,怎麽辦,我隻能去碰其他女人了,就是不知道將來有一天霍寒辭回來了,能不能受得了。”

    他收回手,拿出打火機,指尖一按,火焰便竄了出來。

    池鳶知道King這是在逼她,他的手段一向如此,不多餘,卻恰好足夠掐住人的命門。

    她剛剛的表現,把他傷到了,所以他折騰出這一出,來惡心她。

    樓下,盛初已經有些等不及了,隻恨不得現在就把自己的衣服脫了,趕緊拴住這個男人。

    她想要上去看看是怎麽回事,卻被人攔了下來,讓她稍安勿躁。

    盛初著急的不行,這是這些年以來,距離King最近的時候,她怎麽能放任機會從手心裏溜走。

    而樓上,池鳶深吸一口氣,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King一愣,這是認識這麽久以來,她第一次主動牽他。

    身上的戾氣柔和了下去。

    以前她見到他,就跟見到垃圾一樣,除了厭惡還是厭惡,後來不記得那些事情了,看著他的目光也滿是警惕。

    她從來都沒有主動過。

    他細細回憶了一下,似乎還是主動過一次的,不過是她想逃走而耍的手段罷了。

    傷透了他。

    像現在這樣的主動,是第一次。

    盡管知道,她也帶著其他目的。

    他看著這隻白皙的手,眼神柔和,其實他也沒那麽難哄。

    回到剛剛的房間,池鳶主動關上門。

    King好整以暇的抱著雙手,靠在牆上,想知道她會耍什麽花招,他現在不會那麽容易妥協了。

    他不會被霍寒辭影響的。

    這一次想要哄他不去碰那個女人,至少也得主動親他一下才行。

    想到這,他垂下腦袋。

    應該是主動親兩下才行。

    但是她的第一個問題卻是。

    “你說霍寒辭會回來,是不是你也感覺到了,他沒死?”

    King嘴角的笑容僵住,身上的戾氣又開始亂竄。

    他看著麵前這張滿是擔憂的臉,可那雙眼睛看著他,卻是看向另一個人。

    如果池鳶隻是不喜歡他,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麽。

    但她愛霍寒辭,這讓他難以忍受。

    他轉身便拉開門。

    “我還是去找她吧,至少她跟我上床,不會想著其他人。”

    池鳶的雙手將他的腰抱住,腦袋抵著他的背。

    “別,”

    “池鳶,你不覺得自己很自私麽?”

    他低頭看著她的手,伸手覆了上去,“抗拒我碰你,因為在你眼裏,我和霍寒辭是兩個人,你覺得對不起他,那我就順著你的意思,把我和他當做是兩個人,既然是兩個人,你沒權利製止我去碰其他人吧?”

    他笑著,將她的手掰開。

  第1053章 還敢報警,倒是有些能耐啊

    池鳶頓時沒話說了,這一刻察覺到了自己內心的陰暗麵。

    在愛情麵前,每個人都是自私的。

    她後知後覺的想起了King對自己的縱容,她能自由出入賭場,無人攔她。

    她能自由出入這裏,依舊無人攔她。

    他對她還有欲望。

    這到底是厭惡,還是喜歡?

    可他曾經有個很愛的人,又怎麽會對她有感覺呢?

    是因為在霍寒辭的這副身體裏,所以受到影響了麽?

    她的腦海裏百轉千回,忍不住伸手,抓住了他的一隻袖子。

    她這副被迫乖巧的模樣,讓King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當初被池鳶擺了一道,被迫簽訂了半年的石油協議,然後他去了她的學校,恰好碰見她在給另一個男同學講題。

    因為前幾天被他折騰得厲害,他第一次開葷,力道有些重。

    她戴著圍巾,將半個下巴埋進圍巾裏,隻露出白皙的臉蛋,還有那雙讓他動容的眼睛。

    她的麵色很淡,隨便講了幾句,對方似乎就懂了。

    King就站在窗戶外,又打聽了一下她的成績,得知老師都很喜歡她,長得又那麽漂亮,是非常受歡迎的東方麵孔。

    這讓他很不開心,這隻漂亮的小鳥,應該收斂那豔麗的雀羽,隻待在他的房間裏就好。

    那天的池鳶一直在教學樓裏學到很晚,他就在轉角的地方蹲她,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有耐心的蹲一個女人。

    她抱著幾本書,從他的麵前走過,這一次倒是沒有那本《三字經》了。

    他伸手,強勢的把人拉了過來,一隻手掐住她的脖子,一隻手掐住她的腰。

    “還敢報警,倒是有些能耐啊。”

    他憋了一肚子火,隻想撒在她的身上。

    池鳶愣住,大概有些意外他會出來的這麽快。

    “你怎麽會沒事?”

    她用的是學校的名義,名牌大學生的身份加持,警察應該更加重視才對。

    King聽到她這麽說,覺得她太天真,天真的要命。

    這個世界上,有些人的存在就是用來踐踏法律的。

    但她的天真讓人瘋狂心動。

    因為鉗製著她,她動彈不得,懊惱的麵對著牆壁,聲音依舊清淡,語調卻在微微發抖。

    “如果你敢亂來,我會繼續告你。”

    King將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鼻腔內是她身上的香味兒,目光之處,是她因為羞惱而染紅的耳朵。

    真可口。

    他笑了一下,其實某一瞬間,腦海裏突然閃過了霍寒辭的思想。

    如果這個時候是霍寒辭,大概不會意識到這個女人的迷人之處吧。

    霍寒辭的腦子裏隻有算法,數據。

    King往她的脖子裏吹了吹氣,看到她僵住了身體,嘴角彎了一下。

    “有感覺了?”

    池鳶咬唇,恨不得一腳踢廢他。

    但她的後脖頸被人掐住,腰也被人掐住,壓根轉不了身,想罵他,但出於教養,卻怎麽都罵不出口。

    繞來繞去,她隻罵了一句。

    “混蛋,畜生。”

    語調染了一絲哭意。

    他本來什麽都不想做的,聽到這聲顫抖的哭意,卻覺得渾身都開始發熱了。

    “你叫池鳶是吧?好學生?”

    好學生這三個字,似乎在羞辱人。

    池鳶沒說話,那時候畢竟還年輕,再加上之前被他折騰昏過去,骨子裏對他很是畏懼,此刻卻還得強裝鎮定。

    隻是當腰間的手往下時,她嚇得語調都抖了。

    “你,你別太過分。”

    這句話聽在King的耳朵裏,卻跟藥效沒什麽區別。

    這人,氣到這個程度了,竟然隻會說這種過分的話。

    真幹淨。

    真單純。

    想要弄髒她。

  第1054章 什麽叫過分,我不懂

    “什麽叫過分,我不懂,給我解釋解釋。”

    他驚覺自己在對付女人上麵,似乎有點天賦異稟,三兩下就能把人氣得說不出話。

    她越生氣,他就越高興。

    池鳶那個時候是第一次出國,再加上在池家也一直活得小心翼翼的,唯恐擔心惹得家裏人不高興,一直中規中矩的生活,確實就是King嘴裏說的好學生。

    她的世界是循規蹈矩,是不肯行差就錯一步。

    也許當初在京大的演講台那裏,她曾經想要走錯一步,但很快就被自己掰回來了。

    而來到國外,第一次麵對這樣的事情,此前一直隻知道讀書的人,哪裏能跟他杠,氣得說不出一句話。

    但King就是一個人的惡劣麵,越是看到她這樣,越覺得有意思。

    最初見到她時,她還冷著一張臉,像是高懸枝頭的花。

    現在這張臉倒是生動了許多。

    “怎麽不說話了?好學生,敢報警,有沒有想過後果?”

    這個階段的池鳶太年輕了,被他幾句話就挑起了怒火。

    但她清楚,越是搭理他,他可能越不想放過她。

    池鳶頓時不說話了,麵對著牆壁,想轉身也不行,忍不住軟著嗓子求了一聲。

    “霍寒辭,你別這樣。”

    King渾身一僵,然後輕笑一下,“原來記得我的名字。”

    一股難以言說的喜悅席卷全身,這人,怎麽看怎麽順眼。

    將人往懷裏一攬,“交換生是吧,以後上線上的課怎麽樣?其餘時間都陪我。”

    池鳶心頭狠狠一跳,麵上卻冷靜的掙紮,甚至空出一隻手,想要繼續撥打求救電話。

    但那隻手被人攥住,接著手機被他奪了過去。

    他將人抱得結結實實,在她的脖子裏啃咬了一會兒。

    “跟我回去,想要什麽都給你。”

    他慶幸霍寒辭在這個階段沒有出來搗亂,不然等對方醒了,發現抱著一個女人,隻怕這個女人別想活了。

    霍寒辭就是這麽不解風情,跟他不一樣。

    池鳶沒說話,意識到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霍寒辭,我是池鳶,霍明朝的未婚妻。”

    她企圖用這個理由來說服他,但King隻是微微挑了一下眉毛,然後輕笑。

    “啊,這樣啊,我更有感覺了。”

    這個畜生。

    變態。

    池鳶心裏罵了幾句,又氣又無力。

    後脖頸傳來陣痛,她的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醒來便是高高的城堡,就像是孤立在這個世界上似的,怎麽都走不出去。

    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過了,渾身不適。

    她試圖想要跟外界聯係,可沒什麽用,她已經被切斷了跟外界的通訊方式。

    他是來真的,似乎是真的想將她養在這個華麗的籠子裏。

    而池鳶這輩子最討厭的,便是別人不顧她的意願,讓她偏離自己的人生軌道。

    可她也很疑惑,為什麽霍寒辭會變成這樣。

    他不是高冷不近人情麽?

    不是不喜歡女人靠近他麽?

    怎麽會這樣。

    她百思不得其解,在思考的時候,門就被人打開了。

    他的手上拎著一個麵具,渾身裹挾著冷氣走了進來。

    他似乎心情不好,但是看到她的刹那,嘴角便彎了彎。

    “小雀,過來。”

    這幾天他也不叫她的名字,似乎對這個新稱呼很是滿意。

    池鳶每每聽到外麵響起腳步聲,都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

    但是屋內的裝飾很有講究,哪怕是衣櫃,都容不下一個多餘的人。

    他將她撈進懷裏,像吸貓那樣著迷的吸了一口氣,才放開。

    “這幾天沒來看你,是不是生氣了?”

    都怪霍寒辭,好端端的突然就醒了,差點兒讓他露餡,不過幸好最後圓了回來,霍寒辭還是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將人抱在懷裏,他十分滿足。

    池鳶這個時候已經摸透了他的性子,這個男人陰晴不定,又十分的詭異,順著他的毛摸,他就不會生氣。

  第1055章 要什麽我都給你

    她自以為自己摸透了他的性子,所以提出了要求。

    把他想做的一次性做完,她想回歸正常生活。

    話音剛落,男人就將麵具丟開,一把將她攬過,強硬的丟在床上。

    “一次做完?”

    他的語氣涼涼的,“看來這幾天對你太客氣了。”

    池鳶被嚇得直往床的另一邊滾,但腳踝卻始終被人抓住,動彈不得。

    這一刻,她才知道他這副皮囊之下暴戾的一麵。

    不講道理。

    讓人渾身都在顫抖。

    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害怕,King將身上的戾氣卸下許多,吻住她的唇瓣。

    “好好待在我身邊,小雀。”

    池鳶沒說話,幾乎是被動的承受著他給的一切。

    他這人我行我素,他強硬的給你,如果你不收,他就會生氣。

    鑽石,珠寶,名牌包包。

    池鳶每天醒來,屋內都會被這些東西堆滿,像他說的那樣,他確實在把她當金絲雀養著。

    可這並沒有讓她覺得開心,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

    城堡內來了其他人,大廳裏有人在哭。

    池鳶就在樓上看著,三兩下的便聽到了他的發言。

    “處理幹淨點兒。”

    他的手掌捏著一張手帕,一根一根的擦拭著指尖,仿佛擔心沾染了什麽髒東西。

    城堡外傳來鬼哭狼嚎的聲音,還有壓抑的槍聲。

    她知道,這是他在讓她親眼看看,不聽話的下場。

    不聽話就會像這些男人一樣,要吃槍子兒。

    他似乎知道她在樓上觀望,將手帕丟在一旁,身後有保鏢恭敬的撿起來,退出了城堡。

    他朝她遙遙招手,宛如在喚一隻寵物。

    池鳶沒有辦法,隻能走下去。

    剛走近,就被他一把按在懷裏。

    她下意識的想要掙紮,但想到剛剛那幾個男人的遭遇,她的身體便是一僵,沒動。

    他滿足的將她圈緊,一隻手抓過她的手掌,放在眼前仔細端詳。

    “細皮嫩肉的,可別跟其他人一樣不聽話。”

    他的語氣那麽的輕描淡寫,仿佛剛剛逝去的幾條人命,在他眼裏什麽都算不上。

    池鳶此前一直專注於好好讀書,專注於聽父母的話,隻希望父母能多將視線放在她的身上。

    來到國外,她想的也是如何讓這些老師們刮目相看。

    明年就要畢業了,她想要進入霍氏。

    而霍氏每年的招生就猶如萬人過獨木橋,能進入裏麵的,無不是常青藤名校畢業的佼佼者。

    而現在,霍氏的總裁就在她的身後,圈住她,與曾經截然相反的性子,像是高高在上掌控著生死的閻王。

    那個想要進入霍氏的夢,瞬間破碎了。

    她恨不得遠離他,越遠越好。

    “好學生,被嚇傻了?”

    他愛叫這個稱呼,也愛叫她小雀。

    這兩個稱呼都帶著戲謔,讓她覺得不舒服。

    但她若是不回答,迎來的隻會是更加讓她難以接受的懲罰。

    池鳶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在那晚問他有沒有受傷。

    如果知道一切會朝著現在這樣發展,她大概絕對不會靠近他一步。

    但不可否認,他對付女人確實很有一套。

    如果換成其他人,看到這張臉,看到每天的珠寶首飾,大概就會屈服了。

    畢竟跟他在一起,似乎也沒什麽不好。

    人努力一輩子,不就是為了讓自己過的更好一些麽?

    霍寒辭就是別人眼裏的天梯,隻要攀上這個梯子,就能一步登天,這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

    可池鳶卻怕他,他就是掌握重權的瘋子。

    “剛剛那幾個人,就不聽話,你看,腦袋第一都開花了,你可不要跟他們學。”

    似乎察覺到他在害怕,他心滿意足的將人按進懷裏。

    “隻要你聽話,要什麽我都給你。”

  第1056章 隻能怪他不是霍寒辭

    但池鳶什麽都不想要。

    此前她想的是好好讀書,拿一個好的成績,打敗其他人,進入霍氏。

    可現在,她的人生全都被這樣的變故給打亂了,何況她的身上還有婚約,如果讓霍家人知道了,會怎麽樣?

    讓池家人知道了,又會怎麽樣?

    她壓根不敢想。

    以前為溫飽苟活的時候,她總想著隻要吃得飽,穿得暖就行了。

    被接回池家後,她想要的也就變得更單純了,要讓父母滿意。

    “在想什麽?”

    下巴被人掐住,她被迫偏頭,耳垂被人吻著。

    “想怎麽離開這兒?”

    伴隨著這句話的,是逐漸下降的溫度。

    池鳶嚇得不敢動彈,連忙反駁,“沒有,真的,”

    但他顯然不相信,將人攬進懷裏,就在這個沙發上把人按了下去。

    這一晚,池鳶又被他折騰得快暈過去。

    他似乎非常擔心她會想辦法離開,所以之後的幾天,都帶著她去看了處理背叛者的血腥一幕。

    池鳶循規蹈矩生活這麽多年,完全沒有見識過那樣的場景,比電視上演的更加惡劣,人命就是輕賤的一張紙。

    接連看了幾天這樣的表演,她沒有絲毫胃口,瘦了好幾斤。

    他大發善心的請來醫生,聽說是營養不良時,那張臉可真是夠難看的。

    他費盡心思養的人,居然營養不良,這說出去都很丟人。

    那幾天他沒有離開城堡,一日三餐都得盯著人吃下去。

    吃完後,又美其名曰消食,纏著她做其他的事情。

    但池鳶過不去心裏那個坎,厭惡被人主導人生,精神一天比一天不好。

    花宴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被請來給她充當催眠醫生。

    這是她唯一見過的外人,她仿佛看見了求救的希望。

    時間回到現在,黑暗的房間內隻有兩個人。

    King收回那些飄飛的思緒,看著她,想知道她會做什麽。

    她隻是抓著他的衣袖,似乎下不定決心。

    他的眼裏劃過一絲傷心,一刹那甚至感覺到這種傷心牽扯到了胸口。

    為什麽不行?

    為什麽偏偏是他不行。

    果然他還是得想個辦法徹底弄死霍寒辭,隻要完全掌控了身體的主動權,池鳶心裏的希望就會破滅,再也不會期待霍寒辭回來了。

    既然霍寒辭還在這具身體內,並且十分虛弱,他就得想個辦法,讓他永遠醒不來。

    比如現在就睡了他的女人,霍寒辭那虛弱的精神還能承受這個打擊麽?

    King冷冷一笑,但還未反應過來,唇瓣就被人吻住了。

    他的瞳孔微微一縮,想要去攬她的手都僵在空中。

    池鳶的雙手圈住他的脖子,沒敢睜開眼睛,每一個毛孔都在排斥,但她必須這樣做。

    淺嚐輒止變成了深吻。

    她不太會,所以很快被人反客為主。

    King攬住她的腰,將人定在懷裏。

    之前不是恐嚇著她學過這麽多次了麽?怎麽技巧還是這麽生澀。

    他頓時覺得滿意,似乎也可以讓霍寒辭多活一會兒。

    讓霍寒辭看看,他喜歡的女人是怎麽來討好自己的。

    池鳶隻吻了一分鍾,就分開了。

    她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他的反應不劇烈,但眼底的風暴騙不了人。

    他跟霍寒辭一樣,對她有感覺。

    池鳶覺得自己此刻有些卑劣,想利用他的這種感覺,把霍寒辭找回來。

    愛情都是自私的,不能怪她。

    隻能怪他不是霍寒辭。

    她強壓下自己內心的抵觸,這種抵觸不隻是針對King,還有針對她自己。

    換做以前,她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因為利用一個人的感情實在太卑劣了。

    可是誰都不是她,沒法對她的一切感同身受。

    她隻是不想失去霍寒辭,她隻是對那場大火耿耿於懷,對那個失去的孩子耿耿於懷。

    她想讓霍寒辭回來,有什麽錯呢?

    如果霍寒辭還存在這具身體裏,看到她吻其他人,應該會有反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