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英國公府 ◇
作者:橋塵      更新:2022-10-19 10:04      字數:6382
  第270章 英國公府 ◇

    ◎郭若雪口吐鮮血,倒在一邊。◎

    五月十五, 是英國公老公爺的八十大壽。

    英國公為了準備這一次的壽宴,早早地就命人給許都的達官顯貴都送去了請帖。英國公老公爺是當年隨著先帝一起征戰四方的老功臣。

    因在戰場上有救駕之功,這才在東陵定國之後, 封了英國公。

    國公之位嘉獎的意味大於實權,英國公得到這個爵位的時候, 已經年近五十了。先帝為了彰顯自己對英國公的救命之恩, 娶了英國公最小的一位女兒,當時正當妙齡。

    那個女子便是在先帝時期, 後來冠絕後宮、無人可比的明妃,也是許景摯的生母。

    英國公老公爺整個一族在前朝都是世代簪纓,隻不過看不慣前朝君主暴,政,這才攜一眾有誌之士,為了天下蒼生百姓,助先皇起勢。

    在先皇的那個時期, 英國公就是戰神的代名詞, 隻要是英國公帶兵出征, 那便是戰無不勝,所向披靡。

    直到被北寰翎這個後起之秀, 奪了戰神,的,名號,他才辭官回家,頤享天年。

    英國公是先帝時期為數不多的最後能善終的一位武將,明家的祠堂, 也被先帝封在大相國寺, 以國禮侍奉。

    英國公為人低調,知進退, 明朝局, 在先帝著手清理那些囂張跋扈的武官之前, 他便已經功成身退。不得不說,世代簪纓之大家,在朝局之上還是有洞察先機的本事。

    成功容易守功難,曆朝曆代多少名人能將就倒在了這守功的門檻上。

    英國公壽宴當日,許都收到請帖的各家各戶在這天,都起了個大早。

    許安歸照例寅時三刻起來上早操,下了早操之後來清風閣沐浴幹淨之後,換了一身常服。

    “今天不去上朝了?”季涼驚奇地問道。

    許安歸嗯了一聲,整著衣衫:“陛下知道今天老國公壽辰,宴請許都名門,特地放了一日的假,讓我們好好在家準備壽辰禮。今日太子也會代替陛下去參加壽禮,以示朝廷對老臣的重視。”

    季涼斂了斂目光,沉默不語。

    許安歸見季涼不語,走過去道:“若是你們家沒有出禍事,以北寰將軍的功績,也應該封一個爵位的。”

    “無妨,”季涼看向許安歸,“我對於這些名譽之類的事情,一向不在意。總歸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我看得很淡。隻是覺得,那樣一個皇帝,居然會對英國公這樣的武將尊敬有加……有些驚詫罷了。”

    許安歸道:“也不全都是看在英國公的麵子上,最主要是看在十六皇叔的麵子上,才給的恩惠。在眾人眼裏,當年若不是十六皇叔摔斷了腿,這皇位也輪不到父皇去坐。父皇繼位之後,一直很寵皇叔。”

    季涼聽到許安歸提到許景摯,心裏就猛然一跳:“他也會去嗎?”

    許安歸搖搖頭:“不清楚,他一向隨性。連陛下的生辰他都不一定去,更何況是他外祖父天下最寵他的人?就算他不去,他的外祖父也不會怪他的。”

    季涼忽然聽到許景摯或許會參加宴就變得有些不安,總覺得自己欠了他一個莫大的人情,不知道應該怎麽償還。

    許安歸看出她的心思,攬住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說道:“皇叔從來不強迫別人,什麽事情,你與他說開了便好。嗯?”

    “說開什麽?!”季涼睜大了眼睛,“不要遇見他才是上策!”

    許安歸還沒見過季涼心虛的樣子,總覺得她眼睛忽閃忽閃地裏麵有無數顆星辰,可愛極了。

    他低聲道:“其實你也不太可能遇見皇叔,即便他去了,也是在前院。你去了,是在後院。頂多是宴席上,你與我坐一起的時候,能看見他在對麵,可是中間還隔著一個舞池,不必太過擔心。”

    季涼回身推了許安歸一下:“你這話說得,怎麽一副希望我跟他有點什麽?!”

    許安歸笑道:“我這不是對你有十足的把握,不會喜歡除了我以外的人嗎?”

    “不害臊!”

    季涼發覺最近許安歸越來越油嘴滑舌。

    許安歸捉住她的手:“別鬧了,快用早膳,等到中午指不定什麽時候開席呢。你吃完了還要穿禮服,上妝,麻煩著呢。這次讓月卿與梟雨辦成侍女跟你一起去,淩樂跟著我。我讓他們給你帶點小點心,若是餓了,就讓人去取。”

    “啊!?”季涼一聽要穿禮服,頓時不高興了,“能不能少穿點啊?!那些禮服要穿好多層,好熱啊!而且禮服好重,我怕我站不住。”

    許安歸點點頭:“一會讓她們少給你穿幾件便是,反正就是見主人家穿的,你到後院去,還是要換衣服的。到時候,讓她們帶幾套輕便的就是。”

    季涼至今沒有習慣的就是穿王妃規製的禮服,頭重身子重,更何況在這種天氣漸熱的五月,更是難熬。

    許安歸看她一臉不高興,揉了揉她的臉,哄道:“忍忍就過去了。以前我們夏日祭天的時候,皇子們都是禮服加身,一件都不能少穿,比你這個不知道難過多少。不僅如此,還要在祭壇前吃白水煮肉,一人一大塊。”

    “啊?”季涼忽然開始有些同情許安歸了,“那你是怎麽熬過去的啊?”

    “熱倒是不怕,隻是吃白水煮肉有點難。每次那時候,我就餓幾頓,也就沒那麽難吃了。”許安歸道,“後來去北境打仗,才知道,在戍邊的軍隊裏能吃到白水煮肉已經是饕餮盛宴了。”

    “你這是在說我太嬌氣了嗎?”季涼眨了眨眼睛。

    “沒有,你才不嬌氣。小時候學騎馬從馬上摔下來都不哭,怎麽會嬌氣。”許安歸滿眼的笑意。

    “你……你什麽時候看見我從馬上摔下來了!”季涼鼓著嘴。

    “你那時候才五歲多一點,不記事吧?”許安歸說,“我十歲左右跟著皇爺爺去過南境戰場,在軍營裏見過你很多次了。用飯吧用飯吧,我好餓。”

    季涼不情願地坐下拿起筷子,許安歸看她一臉不樂意鼓著嘴的樣子,隻覺得有趣。最近季涼在他麵前多了許多以前不曾有的小表情。

    這說明,她已經開始放下她的戒備,開始真心實意地接納他了。

    這是一個好兆頭,她確實在努力,隻要她努力讓他接近便好。

    用完早膳,侍女進來幫季涼穿衣服,名副其實的“幫”。王妃規製的禮服,沒人幫確實穿不上去。

    許安歸就坐在暖榻上喝茶,看著侍女給季涼穿衣服。

    季涼聲音一直從裏間後傳來:“這件不穿!這件也不穿,各位侍女姐姐求求你們了,少給我穿幾件吧……”

    這話一出,所有侍女都跪在地上,直呼王妃饒命。

    季涼絕望地看向許安歸,許安歸一臉同情地看著季涼,並且做了一個繼續努力的表情。季涼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穿個衣服上個妝,居然真的可以花將近兩個時辰!除開她與許安歸大婚那日不算的話。

    穿完禮服之後,季涼的腰被束帶箍著,上氣不接下氣,可她早上吃的東西已經在穿衣服中消耗殆盡了。

    她果然應該聽許安歸的,早上多吃點才是。

    許安歸看她穿完禮服,這才站起身:“走罷,外麵都準備好了。早些去,早些換下來,少受罪。”

    季涼連連點頭。

    *

    英國公府在皇城的內圈東南角,占地有五百多畝,其中包括山林,池塘,地下水道,以及幾處園林。正門五間,正殿、翼樓、後樓各五間。東西兩路每路各有五至七進院落,在住宅後麵或側麵附有花園、馬廄。

    季涼雖然在許都時間不長,對皇家內務的事情了解不多。

    但是隻是粗略看了一下英國公府的規製,就知道名義上封的是英國公,實際給的郡王府邸的待遇。更不要說許景摯獨居的寧王府,比英國公府有過之而無不及。

    英國公年歲已高,自然是不可能出來站在門口迎客。

    代替英國公出來迎接客人的是英國公的嫡長子明遠以及長媳。

    許安歸從馬車上下來,把季涼從馬車上扶下來,後麵跟著一馬車的女眷。

    並不是所有的後院女眷有資格被邀請出席這種場合。在東陵隻有親王女眷才可以被邀請出席這種宴席。

    即便是趙惠她們隻是一個親王妾室,有陛下親封的品階,在禮製上都應該受到禮遇。

    而且能嫁進親王府的女子,多半都是朝中重臣之女,不可輕待。

    明遠抱拳:“明遠見過安王殿下,見過安王妃。”

    許安歸也抱拳:“今日是來給英國公老公爺祝壽的,不必如此多禮。這是安王府的禮單,還請英國公府笑納。”

    戍北遞上一本紅冊子給明遠,明遠接過來:“如此厚禮,愧不敢當,殿下與王妃,還有女眷們裏麵請吧。”

    明遠引著許安歸進了前院,明夫人則是引著季涼與趙惠一行人進了後院。

    季涼穿的是王妃的禮服,是朝廷統一的規製。跟著季涼而來的趙惠她們隻能穿自己的衣裳。

    到了後院季涼才看見這真是一個百花爭豔的地方。各府的夫人,小姐都盛裝出席。花園裏到處都是色彩斑斕的衣裳在走動,亂花漸欲迷人眼一般,讓季涼看不過來。

    明夫人問道:“王妃是否要去更衣?”

    季涼頷首:“也好。”

    明夫人立即派了一個小丫頭引著季涼去換衣服。

    季涼在月卿與梟雨的幫助下終於把箍在身上的禮服給脫了下去,換上了一身米黃色的輕便紗衣。

    季涼剛從更衣室出來,正巧看見蓮枝扶著郭若雪,從遠處姍姍而來。

    季涼走了過去,挽住郭若雪的手臂,輕聲問道:“姐姐的病可是養好了?”

    蓮枝見狀,便鬆了手,跟在後麵。

    郭若雪輕聲回道:“養了半個月了,好了許多。最近總覺得身子大不如前了。”

    季涼道:“姐姐驟然滑胎,是傷身子。且養著,來日還會有的。”

    郭若雪苦笑:“我都不指望了,你還指望什麽?”

    季涼看向郭若雪,她麵如死灰,眼睛暗淡無光,瞳孔沒有焦點,一臉生無可戀。

    季涼蹙眉,問道:“父親與母親,可知道這事?”

    郭若雪搖頭:“若是你沒同父親說,郭府應該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我滑胎這件事。”

    “那姐姐想要父親知道嗎?”季涼道,“若是姐姐想告訴父親,我替姐姐去說。”

    郭若雪沒有說話,其實她也不知道應不應該把這件事告訴自己的父親。

    若是回娘家說了這事,父親少不得要出頭替她說話。到時,郭府與太子心生芥蒂,她最怕的是許安澤一念之差,動了起郭府的心思。

    可若是不說,她一肚子的苦水又應該向誰訴說呢?

    眼前這個人,不過就是代替郭若水嫁入安王府的一個侍女,她到底不是自己的親妹妹,許多話,郭若雪不能跟她說。

    季涼知道郭若雪的心思,也不多問。這事終究是郭若雪自己的事情,她若想說,這消息不會捂得這麽嚴實。

    季涼在更衣間外等著郭若雪換衣裳。

    郭若雪本來就因為滑胎,臉色蒼白,此時又換了一件白色的羅紗裙,顯得整個人都沒了顏色。

    季涼很是同情郭若雪,卻又無能為力。在這郭若雪與太子的這段感情裏麵,郭若雪一直都是喜歡太子,付出多的那一方。

    現在太子親手打掉了他們的孩子,郭若雪怎麽可能心中沒有怨恨?

    愛得越深,恨得越深,這事誰勸都沒用。

    季涼隻能陪著郭若雪在國公府的花園裏散步,即便她不是郭若雪的親妹妹,有人陪著她,總好過讓她一個人待著。

    整個許都現在隻有許安歸一個有女眷的親王,所以安王府的女眷們一出現在國公府的後院,就引來眾人側目。

    還未出嫁的女子看著那些已經嫁給許安歸的女子,恨得牙癢癢。隻恨自己沒有一個得陛下器重的爹,把自己也塞到許安歸的後院去,日日與許安歸相思相守。

    而趙惠這些已經加入安王府,獨守空閨的女子,心中的苦楚又能向誰去訴說?

    夫人小姐們奉承的話,聽在她們耳裏簡直是一句句莫大的譏諷。她們帶著許安歸給她們編製好的麵具,行走在人群之中,除了微笑,再不能做其他多餘的辯解。

    什麽洪福齊天,早生貴子。

    她們都隻能笑著接下,然後做出一副嬌羞的模樣。

    前院男子們三三兩兩地站在一起,說著一些許都最近比較關注的話題。

    兵部隻有許安歸江狄受邀前來,許安歸自然是跟江狄在一處,兩人低聲說著兵部日後的工作。

    八麵玲瓏如郭睿明一般的人,不斷竄行在各個人群裏與所有同僚打招呼,偶爾被人拉住說兩句話。

    太子許安澤一來,所有的人向許安澤作禮,許安澤讓諸位平身之後,直接去了裏間,見英國公老公爺,代替東陵帝向老公爺祝壽道喜。

    到了正午,國公府宴請的人基本都已經到齊,個別有事不能來的,也讓府上的人帶來了壽禮。

    席麵是從中午開始的流水席。

    分內外兩廳。

    內廳坐著朝廷重臣與夫人,外廳坐著小姐公子們。擺宴的宴會廳是一個雙廳,建的時候建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場地。說是內外廳,實則是個左右格局一樣的大廳。

    開席的時候英國公到席麵上坐了一會。

    他左手邊是以太子為首,許安歸為次的朝廷重臣,右手邊則是以許景摯為首的血親一係。

    隻是許景摯的位置是空的,擺在太子的對麵。

    季涼看見許景摯沒來,暗暗鬆了一口氣,現在這個局麵下見麵,她還真的不知道要用什麽樣的表情見他。

    大廳中央是舞池,兩側是樂台,上麵坐著樂隊。宴席開始,舞女們紛紛入場跳舞助興。宴席之上推杯換盞,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宴席隻是開始了不到一刻鍾,就聽見外麵門房傳話進來:“寧王許景摯到——”

    季涼剛拿起的茶杯,便抖了一下。

    他到底還是來了。

    季涼低著頭,不敢看許景摯。

    大廳內外卻是一片嘩然,季涼聽見周圍所有的人都在小聲議論——

    “寧王的腿……這是養好了?”

    “嗯,看他不坐輪椅不主拐杖,自己走進來的,應該是養好了。”

    “不得了啊,寧王殿下腿好了!”

    “啊——寧王殿下不坐在輪椅上,生得還是有些俊俏的!”

    “寧王府現在還沒有正妃呢!”

    “是呢!是呀!”

    有官員竊竊私語,有小姐們相看許景摯跟看未來夫婿一般。

    季涼心中不禁寒涼,以前許景摯腿沒有好的時候,這些達官顯貴也不見想把自己的女兒嫁到寧王府。現在許景摯腿養好了,紛紛動了嫁女兒的心思。

    許安歸側頭提醒季涼道:“我們要起身迎皇叔入席。”

    季涼這才回過神,借著許安歸的力站起身來,她一抬頭,就看見許景摯已經進了宴廳,目光似有似無地落在她的身上。

    許景摯直白的目光,季涼不敢接。

    英國公看見許景摯是自己走進來的,沒依靠任何工具,頓時喜極而泣。明遠攙扶起英國公,許景摯快走幾步,走到英國公的麵前:“外祖父快坐下,不必起身了。”

    英國公來回看了好幾遍許景摯:“寧王殿下的腿是養好了?”

    許景摯點頭:“是,養好了。今日把自己送給外祖父當壽禮,不知道外祖父可高興?”

    “高興!高興!”英國公是真的高興,他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許景摯扶著英國公坐在了他的身邊,看向太子許安澤,微微頷首示意。

    宴會有了插曲,並不影響整個席麵的進行。

    但是許景摯離開輪椅,自己就這麽走著出現,無異於是一個爆竹,在許都炸開了鍋。

    坐在隔壁的小姐們,紛紛側目,想要看看這個寧王殿下尊容。

    若說許都裏最尊貴的親王,那自然是要屬寧王許景摯了。他的外祖父是英國公,皇兄是當今聖上,他又沒有娶親,還養好了身子。

    以當今聖上對他的寵愛,隻要他願意,回到朝堂之上擔任一官半職,也是信手捏來。

    不僅是坐在隔壁的小姐,坐在正廳的官場老狐狸們,也開始紛紛在心裏盤算許景摯的前景。他們紛紛找借口給許景摯敬酒,順便說話,探探他娶妃的口風。

    季涼則是一直低著頭,不敢看許景摯。

    許景摯的餘光其實從未離開過季涼,他有些不悅,季涼竟然不看他。今日若不是她在,他也不會來赴這個宴。

    宴席上的東西,季涼其實都吃不了,因為都是涼的。

    她隻能小啄幾筷子,放在嘴裏意思意思。

    許安歸見她不動桌上的菜,側過頭去低聲道:“你要不要退席,以更衣的理由去後麵吃點糕點?”

    季涼其實早就想找個理由離開,見許安歸給了她建議,便點點頭,要帶著梟雨與月卿離席。

    坐在一邊的郭若雪看見季涼要離席,也站了起來,表示要跟她一起去後麵休息。

    許安澤看郭若雪要退席,便也不阻攔,隻是眼中忽然閃過許多情愫,凝望著她的背影。

    季涼攙扶著郭若雪,從廳裏退出來到側廳。

    所有的喧囂都被一扇門隔住,留在了宴會廳裏。

    季涼與郭若雪在側廳坐下,國公府立即有侍女送上兩杯熱茶與點心。

    季涼暗暗地出了一口氣,郭若雪則是無精打采地端著茶,不曾想一個不小心,茶盞落地,碎了。

    國公府立即有侍女上來收拾,季涼見郭若雪還在找水,便把自己這邊的茶盞遞了過去:“姐姐,你先喝這一盞吧,我等一會也無妨。”

    郭若雪也不推辭,接過來,一飲而下。

    不多時,侍女們又重新沏了一盞茶端了回來,放在了季涼的麵前。

    季涼端起茶盞,吹了吹,剛要喝一口。

    不曾想坐在她身旁的郭若雪居然口吐鮮血,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就那麽倒在了季涼的麵前!

    月卿與梟雨大駭,麵麵相覷之後,立即上去檢查郭若雪的身體,季涼蹙眉思索著。

    國公府伺候的侍女一聲尖叫,引來了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