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美男計? ◇
作者:橋塵      更新:2022-10-19 10:04      字數:6391
  第269章 美男計? ◇

    ◎不,是調虎離山。◎

    季涼看著手中的地圖回道:“是暮雲峰上特有一種凝神花, 我以前晚上經常夢魘,月卿就拿那種花給我做了各種各樣的貼身用的東西。有香料、皂角、蠟燭、熏香、香包……你若是喜歡,我讓月卿給你做個這樣的香包掛身上?我身上的香包裏麵還放了驅蟲的草藥, 夏天蚊蟲從不近身。”

    許安歸道:“我不想要月卿給我做的,我想要你給我做的。”

    季涼回眸, 望著許安歸近在咫尺的臉:“我女紅不好……”

    “沒關係, 隻要是你給我做的,哪怕沒有任何刺繡, 就是一個口袋,我也要。”許安歸的臉靠在季涼的臉上,軟軟道,“給我做一個吧?我都沒收到過你送給我的禮物。我馬上也要過生辰了,給我做一個吧?”

    許安歸望著她,眸子裏滿是無辜。眉頭微微上挑, 凝在一起, 仿佛有什麽天大委屈一般。

    季涼挨不過許安歸這般撒嬌的口氣, 隻能說道:“我不保證做得好看……還有,哪有自己問我要生辰禮的啊?這一般不都是別人主動送, 你才能收的嗎?”

    許安歸委屈地回道:“我不問你要,你這輩子都想不起要送我禮物。你說我安王府什麽沒有呀?讓你想,恐怕你也想不到送我什麽吧?那還不如我問你要。”

    季涼從來沒有做過東西送人,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 問道:“那你生辰是什麽時候?”

    許安歸笑盈盈道:“還有半年呢, 夠你準備的了。”

    “……”季涼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還有半年就開始惦記自己的生辰禮。

    看來他是鐵了心要她親手給他做一個香包, 提前說半年就開始要禮物了。生怕她沒時間給他做。

    季涼點點頭, 把這件事記在心裏, 又低頭去看手上的地圖。

    許安歸在她身上不安分地聞來聞去,弄得她脖子好癢。

    季涼列開:“別鬧,好癢。”

    許安歸鎖緊了她,在她耳邊低語:“我們,什麽時候同房呀?我都在書房睡了好幾個月了。夜半無聲時,空虛寂寞冷……”

    季涼抿了抿嘴,低著頭,滿臉通紅:“你若想,後院不是有好幾個……”

    許安歸聽她這麽說,當即就冷了臉,立即鬆了手,賭氣坐在一邊。

    季涼也發覺自己說錯話了,當即拉住他胳膊:“我不是故意的……可我……”

    季涼蹙著眉,眉頭凝成了一個川,隻是這句話,就讓她眼睛紅了一圈,好像下一刻就有眼淚會掉下來。

    每次,季涼都是這樣欲言又止。

    在她心裏還有一道自己過不去的坎,不敢跟許安歸言明。

    許安歸見不得她這幅委屈的模樣,當即就把她攬過來哄道:“不想說就別說了,是我不好,是我心急了。我不逼你了,再也不逼你了。”

    季涼把頭埋在他的懷裏,默默地流下眼淚,啞聲道:“對不起,再給我點時間。”

    許安歸感覺到季涼肩膀在微微發抖,立即把她扶起來:“你哭了?”

    果然她臉上已經爬滿了淚水。

    “別,別哭了!”許安歸用衣袖幫她把眼淚擦幹,可很快又有新的眼淚流下來。

    許安歸慌了神,他不知道季涼為什麽會哭,每次提到這件事,她就會變得特別委屈。巴掌大的小臉瞬間就會變得蒼白。

    她到底在介意什麽?

    季涼深吸了幾口氣,止住了眼淚,搖著頭。

    許安歸把她攬在懷裏:“等你想說了再告訴我罷。”

    季涼睡下了,許安歸才從清風閣退出來,他四處尋找那一抹白色的身影。他走到院子中間,看見淩樂盤腿坐在清風閣的屋頂,閉目養神。

    他腳下一點,也上了屋頂,拉起淩樂,便向朗月軒飄去。

    兩人落在朗月軒裏,淩樂一臉疑惑地盯著許安歸。

    許安歸來回踱了幾步,臉色微紅輕咳一聲問道:“你知不知道她為什麽不願意跟我……那個……就是……”

    許安歸手比劃了幾下,覺得怎麽比劃都不能表達他想表達的意思。

    淩樂道:“洞房?”

    許安歸連連點頭,這事果然隻有男人之間才能一點就通吧?

    “就是這事,她為什麽不願意?是以前發生過什麽事情?”許安歸輕聲問淩樂。

    淩樂問他:“殿下為什麽不去問她?”

    許安歸蹙眉,像看傻子一樣看淩樂,臉上一副表情好像在說,廢話,我要問得出來,用得著拉你過來?

    淩樂好像是看明白,回道:“她介意。”

    “介意什麽?”許安歸追問。

    淩樂就隻說:“她自己介意而已。”

    “所以她介意什麽?!”許安歸被淩樂這說話說一半的態度弄得要抓狂,“她介意我?我這幾年一直在軍營她是知道的,而且以前住在淺邸、皇宮的時候貼身伺候的也沒侍女,都是內官親衛……她介意我什麽?”

    淩樂搖頭道:“不是這個事。”

    許安歸一臉愁容,他拍了拍淩樂的肩膀:“要不然明天開始,我把你送到國子監去學習學習怎麽把話說完整了?”

    淩樂淡淡地睨了他一眼,腳下一點,又飛回自己原來坐的地方。

    許安歸明白了,淩樂不是不想把話說完整,他是覺得這事應該季涼自己跟他說。

    許安歸有些泄氣站在院子裏望著新月,女人心,海底針,他的修為好像還不夠。最少他想不到季涼一直不與他同房的原因。

    *

    夜半三更西暖閣還亮著燈。

    趙惠趴在桌上奮筆疾書,她必須趕在今晚做完賬簿,刑部那邊每天都有北境軍餉案牽扯的犯人被拉到朝東門斬首。

    法場之上每日都是哀嚎滿天。

    她多耽誤一刻,她的父親在牢裏就多受一份的罪。

    第二日一大早,趙惠就準備帶著自己做的假賬準備進宮。

    許安歸下了早操,來到清風閣換了朝服。

    季涼遞給他一遝賬目:“給你個任務,用這個把,趙惠手上的賬目給換了。”

    “你哪來的賬目?”許安歸狐疑地把賬本接過來翻了翻。

    “昨天讓賬房先生幫我抄了一套。”季涼答道。

    許安歸揚眉:“你打算讓我怎麽去換她手上的假賬?”

    季涼攤了攤手:“你一定會想到辦法的。三十六計,總有一計適合你。”

    許安歸揚起嘴角道:“美男計最省時省力,夫人若是允許……”

    “準了。”季涼點頭,表現得很大度。

    許安歸當即就把她堵在書桌上:“那我這就去了,你可別吃醋!”

    季涼微笑道:“你若是碰她一根手指頭,或者她碰了你一根汗毛,我會讓你泡在醋裏一個月的,你可想好了再行動。”

    看見季涼終於在他麵前表現了占有欲,許安歸打心底裏高興,看來這姑娘是正在開竅中,準備自學成才。

    許安歸在她紅唇上小啄一下:“那我換個調虎離山,可否?”

    季涼打了他一下:“快去!”

    許安歸心情大好:“鎮東鎮西,搬上賬簿跟我來!”

    *

    許安歸到西暖閣的時候,正在擺早飯,趙惠顯然沒想到許安歸會來,連忙放下碗筷出去迎接。

    許安歸一個人進來,直接去了西暖閣裏間。看見趙惠正在用早膳,眉頭微蹙。

    趙惠見狀立即起身上前說道:“不知道殿下要來,我給殿下添一副碗筷罷。”

    許安歸掃了一眼早膳,說道:“我想吃麵食。”

    趙惠微微一愣。

    許安歸回眸看著她:“你不是跟皇後學了一手的好麵?”

    趙惠回過神說道:“那個……我沒有準備,若是現在做,需要一些時日,恐怕耽誤了殿下早朝。”

    許安歸坐下,道:“無妨,我在這裏等著。”

    趙惠有些受寵若驚,連忙道:“我……這就去準備。”

    趙惠帶著金鈴銀鈴去了小廚房,準備做麵條的東西。

    許安歸掃了一眼趙惠的房間,看見書桌上放著一塌賬簿。許安歸屏退了整個西暖閣的下人,讓鎮東鎮西把賬目搬了進來,拿走了趙惠做了一夜的假賬。

    小半個時辰之後,趙惠端著一碗麵條進來,放在許安歸的麵前。

    許安歸拿起筷子,嚐了一口:“與你姑母做得一般好。”

    趙惠低著頭,不敢說話。

    許安歸放下筷子:“你父親的事情我聽說了,你若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

    趙惠福了福身子:“多謝殿下好意,若是我處理不了,必會去找殿下幫忙的。”

    許安歸點點頭:“嗯,時辰不早了,我先去上朝。若我下朝,你還沒從鹹寧殿出來,我便去接你,與你一同回府。”

    趙惠眼眸微紅:“多謝殿下憐惜。”

    許安歸道:“我相信你父親是無辜的,重安縣不在軍糧要道上,他沒機會貪銀子。你在宮裏與皇後鬥法,我自然會替你撐腰,不會下了你的臉。”

    趙惠這才明白,許安歸今日來屏退左右,說想吃她做的麵食是假,想與她說這番話才是真。

    “這事,是王妃讓我來找你。”許安歸站起身,“你若想謝,就謝她罷。不必謝我。”

    說完許安歸便起身離開了西暖閣。

    趙惠站在原地,掩麵而泣。

    *

    “就是這些了,皇後娘娘。”趙惠讓金鈴銀鈴把賬目放在鹹寧殿書桌上,滿眼通紅地望著趙皇後,“皇後娘娘,請您一定要救救我的父親。”

    趙皇後把趙惠扶起來:“好孩子,你父親的事情,我已經讓太子與盛尚書說了。盛尚書說會推遲處理時間。正好給了我們時間查安王府的紕漏。”

    趙惠眼睛浮腫,一看就是哭了一晚上的結果。

    趙皇後心疼道:“孩子,讓你操心了。可眼下就是這麽個局麵,盛尚書也是看在與太子多年交情的份上才肯幫你。在忍幾天,姑母一定把你父親從牢裏救出來!”

    趙惠乖巧地點點頭。

    兩人坐在一起又說了一些閑話,宮外內侍傳許安歸來了。

    趙皇後一臉笑意,看向趙惠:“你看,你才過來坐一會,許安歸就坐不住了,非要把你從我這裏接走,他這不是做賊心虛,是什麽?”

    趙惠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片刻之後,許安歸已經進道正殿來,看見趙皇後,微微欠身:“母後,我是來接趙側妃回府的。”

    趙皇後看見許安歸,便笑了:“安王好不容易來一趟後宮,怎麽就這麽著急就要走?坐下與惠兒一起跟我用了午膳再走吧?”

    許安歸道:“馬上就要到英國公老公爺的壽辰了,府上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趙側妃操持。實在不是閑話家長的時候。還望母後體諒。”

    趙皇後看向趙惠:“安王這話說的好像整個安王府離開你,就沒辦法正常運轉了一樣。”

    趙惠抬眸給了趙皇後一個笑容,謙虛道:“皇後娘娘說笑了。”

    趙皇後望著趙惠,打趣她:“安王這麽愛護你,那你懷上麟兒的事,不是近在眼前?”

    “皇後娘娘……”趙惠抬頭去看許安歸的表情,然後害羞地低著頭。

    許安歸望著趙皇後,眸光似有躲閃。

    這些動作趙皇後看在眼裏,看來許安歸與趙惠確是有過夫妻之實了,不然趙惠與許安歸怎麽會是這幅模樣?

    趙皇後轉念一想,若是許安歸與趙家女兒交好,或許日後趙惠就有機會在許安歸耳邊吹枕邊風了。這枕邊風有多厲害,隻看惠妃如今寵貫後宮的模樣,她便覺得趙惠有戲。

    “那我也不強留你們了。”趙皇後笑著,“你們小兩口新婚如膠似漆,我久居宮中,來日方長!”

    趙惠走到許安歸身邊,與許安歸一起欠身行禮,跟著許安歸出了鹹寧殿。

    許安歸自顧自地走著,趙惠跟在許安歸身後,看著他的官袍隨著他的步伐一起一落。

    “馬車在外麵,你先上馬車回去吧。”許安歸回頭,看向趙惠。

    趙惠抬頭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宮門口。

    “是。”趙惠頷首,在侍女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許安歸翻身上了馬,驅馬來到馬車側麵低聲道:“你放心吧,趙領的事,我派人去盯著,有消息了第一時間告訴你。”

    趙惠撩起窗簾,卻看見許安歸已經揚鞭,紅雲寶馬宛若離弦的箭一般,狂奔出去。

    *

    按照約定,盛明州五日之期已到,他用雷霆手段處理完了北京軍餉案涉及的那些北境四姓之人。

    那些前來上訪的女子把京兆府堵得水泄不通。

    有四日,公良毅都沒有去京兆府了。

    直到朝廷放出消息,說盛明州貪墨北境軍餉案交上來的銀子,導致朝廷錯判了刑法,此案已交由大理寺審結,盛明州供認不諱,即日起盛明州抄家,革職。並起向西流徙兩千裏,以儆效尤。

    這個消息一出,許都眾人皆是嘩然。

    原來最近殺了那麽多人,皆因刑部尚書盛明州一人一念之差所引起的。一時間,人群又匯集到盛府門口看緝拿人犯。被圍了四日的京兆府終於門可羅雀,公良毅趁機進入京兆府衙門,看見衙門裏麵堆積成山的公文頭疼不已。

    朝廷派禦前侍衛前去抄沒家產,秋薄帶隊。

    穿著囚服、脖帶枷鎖的盛明州從盛府出來的時候,無數爛菜葉子與雞蛋砸向了他。盛明州低著頭,不躲也不藏,任由自己被人糟踐。

    “好你的狗官!居然貪墨我們拿來救命的錢!”

    “狗官,還我爹爹!”

    “狗官,還我兒子,還我孫子!”

    叫罵聲此起彼伏,爛菜葉子與雞蛋一直不斷砸向他。

    盛明州就那麽一步一步地走向牢車,接受萬人唾罵。

    寒期起站在不遠處的二層酒樓之上,看著盛明州如今這副模樣,不忍直視。

    “官人。”溫琴的聲音從寒期起的身後傳來,她走到窗戶邊,望向樓下那個狼狽不堪的中年男人,“你說今日是來送一位友人的,就是盛大人嗎?”

    寒期起眸光閃動,低頭牽住溫琴的手,道:“沒有他,就沒有我寒期起的今日。他雖然利用我,可心裏對我還是有幾分情誼,他原本可以直接抓了我去要挾公子的,可他放了我,決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不管最後是不是落得這般下場……今日他要離開這裏,我理應來送送他。”

    溫琴看見寒期起眼眸微紅,知道他此時此景是動了情。

    昔日的友人將要離開,從此以後他們各自天涯,可能今生今世都再也見不到了,這讓寒期起難以接受。

    許多人與事,還在眼前的時候,無論它多麽壞,多麽不好,總還有個念想。可真當這些人與事離開的時候,即便是曾經有過那麽多怨恨與糾葛,在這一刻卻隻剩下祝福。

    希望他一路平安,而已。

    溫琴握緊寒期起的手,柔聲道:“既然你這麽放不下盛大人,不如讓藏息閣注意下他的行蹤,等他去了西境,若是過得不好,咱們也可以稍加援手,讓他不至於太辛苦。好嗎?”

    寒期起低頭,笑了:“夫人真是這麽想的?”

    “是。琴譜裏,友人遠行都還滿是牽掛之詞,此時此刻官人的心情,我還是能略知一二的。”溫琴抬眸,眼睛裏落滿晨光。

    寒期起望著溫琴,一身長歎:“有你如此,夫複何求?”

    溫琴羞羞一笑:“這事還要感謝公子成全我們。”

    “是了,公子為我們成親的事情忙裏忙外,請了好些藏息閣的弟兄前來觀禮,替我出了聘禮,又給你備了嫁妝,幫我們置辦了府邸。我們還沒一起去謝過公子呢,等回去我問問公子什麽時候有空,我們一起去季府謝謝她罷!”

    寒期起從未想過,自己一個流浪多時的人,居然還能遇見這樣一個知書達理的女子,並且把她娶了回來,簡直跟做夢一樣。

    雖然他知道季涼做這件事有私心。可誰做事沒有一點私心呢?

    現在,寒期起除了感謝季涼,便沒有更多的話。

    囚車上的盛明州忽然抬眸,在四處尋找著什麽。

    多年追查案子的直覺告訴他,寒期起一定來了。他的眸光掃了一圈,就看見前方二樓酒樓之上站著一個男子。

    那個男子身側還站了一個清秀的女子,兩人相互依偎。

    果然。

    盛明州心中一暖,欣慰地收回目光,囚車正好從寒期起的樓下經過。他們一個垂眸盯著囚車,一個側目看著身邊的女子,就這麽擦肩而過。

    盛明州與寒期起最後一次見麵的那個夜晚,盛明州就覺得他與平時不太一樣了。

    往日裏,寒期起從不會收拾自己滿臉的胡茬,穿著不知道多久沒洗過的衣裳,也不管自己滿頭的油發。

    可那一夜,見盛明州的時候,他竟然把自己胡茬刮了,換了新衣服,頭發也洗了規規矩矩地束在一起。

    在旁人看來,寒期起像是來見他最後一麵,要給他送行,所以才特地收拾了自己的儀容。

    但其實……盛明州覺得寒期起那樣,是因為要見自己心儀姑娘。

    他認識寒期起多少年了,他倆見麵,寒期起什麽時候這麽講究過?隻在寒期起夫人還在世的時候,盛明州見過寒期起如此整齊的一麵。

    在盛明州的眼裏,若是寒期起不再頹廢,那一定是因為有了喜歡的人。

    那一夜的寒期起,滿眼都是星光,滿眼都是希望。

    自從寒期起夫人過世,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寒期起這樣精神過。

    也好,現在有人來照顧寒期起了,寒期起有了活下去的動力,他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呢?

    所以,那一夜,誰都沒有想明白他盛明州為什麽放了寒期起,哪怕在那間酒館周圍他早已布下了重兵。

    二十年前,寒期起妻兒的那場意外,讓盛明州一直耿耿於懷。時至今日,看見寒期起身側又重新站了一位姑娘,他才徹底放下那些陳年往事。

    囚車帶著他緩緩向西而行,再過一個時辰,他就要駛出朝西門,一路向西,走向那片荒涼之地。

    所有的煙雲浮華都將被他留在身後,所有的榮華富貴都與他沒有關係了。

    崢嶸半世,最後竟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盛明州仰麵凝視蒼穹,長歎世事無常往事莫追。

    作者有話說:

    明天開第九卷 ~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