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亂局 ◇
作者:橋塵      更新:2022-10-19 10:04      字數:6491
  第271章 亂局 ◇

    ◎亂世將起。雙雙入囹。◎

    明夫人來了一看 , 郭若雪口吐鮮血倒在地上,當即嚇得魂不附體,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 讓人去找大夫。差自己貼身丫頭去找明遠,把事情伏在明遠耳邊說了一邊。

    明遠聽聞也是嚇得不輕, 當即起席去了側廳。

    季涼站在原地, 等著月卿與梟雨檢查的結果。梟雨驗了一遍茶杯,以及方才郭若雪碰觸過的所有東西。月卿則是在極力救治郭若雪, 奈何郭若雪中毒已深,沒有藥與針在身側,麵對這種情況,月卿也是回天乏術,隻能眼睜睜看著郭若雪身子漸冷。

    月卿回眸,望向季涼, 緩緩地搖了搖頭。

    梟雨善毒, 她把郭若雪碰過的東西全部都檢查了一邊, 依然毫無線索,退到季涼的身邊, 低聲道:“找不到有毒的東西。”

    季涼眸子盯著郭若雪的屍身,眸子黑亮。

    這時太子闖了進來,看見郭若雪的屍首當即露出一副悲傷的神色,他跑過去抱住郭若雪, 把頭埋在郭若雪的身上失聲痛苦。

    季涼眸子更冷了。

    許安歸見明遠與許安澤紛紛離席, 側廳處有些騷動。他便起身,跟著出去來到側廳。進屋就看見郭若雪躺在地上, 季涼站在一邊, 心跳驟然停了一下, 看向季涼。

    季涼回望他,微微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英國公府門房前來通報,說是門口鄒慶前來宣旨要許安歸即可進宮。

    許安歸臉色陰冷,遠遠地望著季涼。

    季涼示意他,讓他進宮去。

    許安歸定了定心神,回身去找許景摯。

    許景摯已經追了過來,站在院子裏。許安歸沒有跟許景摯說什麽,隻是定定地看了他一會,轉身去外麵領旨去了。

    太子妃郭若雪被自己的親妹妹安王妃給毒殺了這個消息很快就在宴席上麵傳開了。

    英國公老公爺年歲已高,早早就退了席,回去午休。這事還沒傳到英國公老爺子的耳朵裏。

    許安歸去門口接了旨,就跟著鄒慶一起進了宮。

    許景摯當機立斷進了案發現場,讓江湖江海封鎖現場不允許任何人進來。許景摯上前,把手放在郭若雪的鼻子下麵,測試鼻息,發現人已經沒氣了。

    眼看出了這麽大的事,許景摯交代舅舅明遠說道:“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宴席是要散了。請舅舅與舅母出去送客,另外找京兆府與大理寺的人來。這不是小事,一會我進宮一趟把這事告訴皇兄。”

    明遠哪裏經過這樣的事情,隻能按照許景摯說的辦。他立即帶著自己的夫人去遣散來賓。

    許景摯掃了一眼在側廳裏麵的人,喚江湖進來,在他耳邊說了什麽,江湖領命便退了出去。

    許安澤一言不發地抱著郭若雪的屍身,坐在地上。

    季涼站在一邊,也不辯解。

    隻有伺候在側廳的侍女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

    許景摯看向那幾個跪在地上的侍女,問道:“這事是怎麽發生的,你們如實說。”

    那幾個侍女中有一個年長抬起頭,看了一眼許景摯,又看了看站在一邊的季涼,最後目光落在了郭若雪與許安澤的身上。

    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我們隻看見太子妃想要喝水,不小心碎了一盞茶。安王妃就把自己的茶盞遞了過去……太子妃喝了一口之後,就……就吐血倒地了……”

    許景摯看向其他的侍女,問道:“她說的這些,可是真的?”

    其他侍女紛紛點頭,表示這就是剛才發生的事實。

    “安王妃,”許景摯問季涼,“你可有話說?”

    季涼頷首:“無話可說,這就是剛才發生的事情經過。”

    許景摯又掃了一眼跟在季涼身邊的月卿與梟雨,他知道這兩個人。一個是神醫穀的現任掌醫者,繼承了薛家的醫術。另一個是江湖傳聞中的第一毒仙。

    了不得。

    下毒之人居然如此膽大妄為,在一個小神醫與毒仙的麵前殺了太子妃,並把這件事嫁禍給安王妃。

    並且這事做得滴水不漏,讓這兩人現場都沒查出來什麽。

    不到一刻鍾,京兆府公良毅與大理寺卿湯邢就已經到了英國公府。府上前來參加宴席的人已經全部被明遠與明夫人送走。

    許景摯一直站在側廳裏麵,守著案發現場。

    剛才江湖出去,已經把整個英國公府的所有下人都用寧王府的府兵給羈押了,所有的下人都被聚集在一處,由寧王府的人看管。

    整個英國公府也被許景摯的府兵給圍得如鐵桶一般,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公良毅與湯邢進了案發現場,嚇得腿一軟,當即給太子行了一禮:“見過太子殿下。”兩人又轉向許景摯,向許景摯行禮。

    這件事來龍去脈,那位年長的侍女又複述了一遍。

    湯邢看向季涼,好似是在求證。

    季涼低聲回道:“侍女所言,句句屬實。”

    這其中許安澤好像陷入悲傷之中,不可自拔,從始至終都隻是抱住郭若雪的屍身,一言不發。

    看這樣子少不得要仵作驗屍。

    可湯邢一提這事,許安澤就咆哮道:“成和體統?!她即便是死了,也是太子妃,如何能讓仵作那些人,髒了她的身子?!”

    許景摯在一旁冷眼了半晌,冷哼道:“難不成太子是怕仵作驗出什麽,所以不敢讓大理寺的人驗屍?”

    “皇叔!”許安澤看向許景摯眼淚橫流,“我死了妻子,而最大的嫌疑人是若雪的親妹妹,這叫我如何不痛心!”

    “太子慎言!”許景摯當即就喝住了許安澤,“太子妃是誰殺的尚且沒有個定論,你又何必這麽著急把這罪名定給安王妃?!”

    許安澤抬眸,一臉悲傷,道:“這事,我定要稟明陛下,由陛下定奪。”說著他便抱起了郭若雪的屍首,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

    許安澤走到門口的時候回眸,道:“湯大人,本案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安王妃,湯大人難道不準備把安王妃羈押起來嗎?!”

    湯邢已經許久沒有辦過這麽棘手的案子了,眼下就算是他不想惹許安歸,也不得不暫時把安王妃給羈押起來。

    湯邢道:“這是自然,安王妃自然是由我們大理寺收押,可是……殿下,太子妃的屍首,也應該交由大理寺勘驗……”

    “陛下不發話,你們誰都別想碰太子妃一下!”許安澤說完便抱著郭若雪的屍身,上了馬車,朝宮裏去了。

    許景摯陰著臉。

    湯邢硬著頭皮走到季涼身邊,道:“委屈安王妃與王妃的兩個侍女暫且住在大理寺了。”

    季涼沒有反抗,點了點頭。

    湯邢看向身邊的大理寺少卿翟淳,道:“你帶安王妃與一幹人等回去問口供吧。”

    翟淳欠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季涼走到許景摯身邊的時候,抬眸看了許景摯一眼,然後跟著翟淳一起坐上了馬車。月卿與梟雨也不得不作為嫌犯跟著一起去了大理寺。

    湯邢與公良毅在現場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有什麽可疑的地方,便去找英國公府的下人們問話。

    許景摯還站在案發現場,紋絲不動。

    忽然門口傳來一串腳步聲,許景摯回身看見寒期起已經來了,便走出側廳,把他拉到一角,低聲道:“來的路上,江海是不是已經把事情與你說的差不多了?”

    寒期起點點頭:“是。”

    “這案子你看翻案的幾率有多大?”許景摯盯著寒期起,想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寒期起道:“這事擺明了是栽贓,能在月神醫與梟雨的眼皮下殺人,不被發現,說明了這人是有備而來。若是對方有意,可能在國公府裏麵已經查不出線索了。”

    “查不出線索,你也要盡力查!”許景摯道,“安王被陛下招走,還不知道什麽情況,但是就目前情況來看,來者不善,而且使的是連環殺招。你若接不住太子妃遇害的案子,安王那邊的案子恐怕也凶多吉少!你明白嗎?!”

    寒期起少有的臉色凝重,道:“寧王殿下找我來,就是信任我的能力。我先去看看現場。”

    說完寒期起就對許景摯抱拳一禮,轉身進了案發現場。

    許景摯交代了明遠一定要看好國公府,切莫放出去一個人之後,立即馬不停蹄地趕向皇宮。他需要知道許安歸那邊到底出了什麽事。

    *

    許安歸此時此刻跪在議政殿內,盯著議政殿之上一箱箱白銀與一遝一遝的銀票,有些木然。

    臨太傅也跪在堂下,與許安歸跪在一起。

    東陵帝雙手撐著案牘,一副痛心的模樣,道:“這些東西你們作何解釋?”

    許安歸看向自己的外祖父臨允,臨允抱拳道:“微臣不知道這些東西是怎麽出現在微臣的宅院之中的。微臣無話可說。”

    許安歸亦是不知道這些銀子為什麽會出現在臨允的府邸,而且剛好一百八十萬兩,與盛明州私吞的銀子數目剛好吻合!

    東陵帝見臨允是如此態度,深深一哂,道:“臨太傅難不成是說,這些銀子都是插著翅膀自己飛到你院子裏的不成?!”

    臨允抬眸:“無不可能。微臣府邸陛下知道,隻不過是一個三進院子。一間屋子是微臣的寢室,兩間屋子是書房。臨府就隻有微臣一人所居,家中隻有一個仆從幫微臣打理生活。微臣已經不再朝中擔任實職,有國家俸祿供養。不知道微臣有何渠道,可以弄到如此多的銀兩?微臣年邁,衣食無憂,膝下隻有一個女兒,在宮中為妃,不知道微臣要這麽多銀子有何用處?”

    臨允這番話說得東陵帝啞口無言。

    許安歸跟著說道:“前段時間臨太傅主持科舉,家中無人有一個月之久,門房又無人值守。誰若是想栽贓,一個月時間送這些銀子銀票進臨府,綽綽有餘。”

    東陵帝冷笑:“照你們這麽說,這肯定是有人栽贓陷害了?!你們真的就幹幹淨淨一點事都沒沾?!”

    臨允直起身子,肅聲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東陵帝當即一拍桌子:“放肆!”

    “微臣十六歲三元及第,一直在翰林院以帝師身份授業。”臨允抬眸用自己清亮的目光凝視著東陵帝,“無論是前朝君主,還是本朝君主,皆有聽過微臣的訓,就連陛下也不例外。陛下為皇子的時候,就已經在弘文館聽學數年,微臣這些年來,品行如何,是這些銀子可以洗得黑的嗎?若是可以,那便不是微臣品行有虧,而是當朝君主心中有虧!”

    “臨允!”東陵帝見臨允毫不讓步,一點麵子都不給他留,頓時怒火中燒,拍著桌子指著臨允喝道,“你不要丈著自己帝師的身份,就可以在孤的麵前為所欲為!”

    “微臣這些年所做之事,就是匡正君主言行,讓我朝君主做一個誠實正直之人。”臨允麵對東陵帝盛怒毫不畏怯,“現在陛下質疑微臣品行,也就是質疑微臣這些年授業之初心!士可殺不可辱,這事若是陛下以為是微臣所為,微臣必會一直與陛下力爭到底!哪怕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

    跟臨允爭事理,簡直是自取其辱。

    自古真理不辨不明,臨允一輩子都在研究真理,東陵帝怎麽可能爭得贏?

    可這事也不能這麽放過臨允,即便是跟他沒關係,也一定跟許安歸有關係。

    東陵帝被臨允幾句話堵得喘氣都喘不勻,在一旁的鄒慶見狀立即端了一盞清心茶放在案牘上,打圓場:“陛下,用口茶。您這一下午都沒喝過一口水了。”

    東陵帝的怒火被鄒慶堵了一句,這才放了放話頭,喝一口茶,降了降火,緩聲道:“這事,你們不知道,可揭發之人卻有話說。”

    臨允脊背筆直,道:“陛下請說。”

    東陵帝從手邊拿過來兩個信封:“這裏麵有兩封密信……”

    “敢問陛下,這兩份密信是如何呈到禦書房的?”不等東陵帝說下去,臨允率先發問。

    東陵帝不知道是被臨允的氣魄震懾住了還是心中確實有虧,微微一愣,回道:“這兩封信皆是由禦史台轉呈的。”

    臨允不再問話,東陵帝打開其中一封說道:“這其中一封舉報臨府內藏匿了一百八十萬兩銀子,說是與盛明州貪墨的銀兩數額一致,說臨太傅就是盛明州背後真正的主子。另一封,則是說這銀子的由來,是因為這次科舉,臨太傅主審,收受了賄賂,左右朝廷選拔人才。”

    臨允覺得好笑,冷哼一聲:“這兩封信上的內容,陛下可是相信了?”

    東陵帝放下信,緩緩道:“這些銀子如何來的,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兩封信的後半段——皆指出這些銀子,是許安歸用於豢養精兵的私銀!暫且藏匿在臨太傅府中的!”

    許安歸抬眸,表情肅殺。

    原來重點是這句話。

    臨允當即就駁了回去:“說這話的人,其心可誅!且不說這些銀子,數目龐大,為何不是兌換成銀票,由商號押運。但就是豢養精兵,一時間,又何須這麽多銀子,剛好與盛明州貪墨的銀兩一致?再者,安王殿下有那麽多地方可以藏這些銀子,為何非要放在臨府一個連門房都沒有的地方?!”

    臨允句句所言直指這件事要害,可銀子到底是在他臨府發現的。

    許安歸私自豢養精兵,也不是從現在才開始的。

    北境消失的那五千精騎,如天降神貴一般出現在南澤戰場之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南澤國,這不得不讓東陵帝對許安歸豢養精兵這件事耿耿於懷。

    而且,北境軍餉八年之間少了四百萬,許安歸依然撐住了北境邊防,也就是說許安歸在這八年裏,最少為北境邊防湊出了兩百萬兩銀子。不然以北境軍當時的軍餉,是根本養不活那麽多人的。

    現在這一百八十萬兩銀子出現在臨府,要說東陵帝一點都不信這事跟臨允與許安歸有關係,那是不可能的。

    “這事,既然是禦史台呈奏上來的,孤就必須派人下去查看。”東陵帝威重的聲音壓下來,讓許安歸與臨允心中皆是一寒。

    這事或許是別人栽贓他們在先,可東陵帝不顧臨允帝師顏麵,也不顧許安歸戰功赫赫,執意要查,那便是正中東陵帝下懷。

    東陵帝這邊剛有了殺人的心思,那邊立即有人給東陵帝遞了一把刀!

    許安歸心思轉得飛快。

    這布局之人手段狠辣,非一般人所能及。

    先是用郭若雪的命拖住了季涼,然後用一百八十萬兩銀子拖住了他與臨允。讓他們雙雙身陷囹圄,無法相互救援,也無法相互通信。

    這麽說來,出招的人,是查清楚了安王妃真實身份了,這才出手如此快準狠?

    所以,這件事,就是衝著他安王府來的?

    許安歸在這一瞬想清楚了這事的起因,便也不那麽著急了。

    想來,方才季涼一臉鎮定疑惑摻半的表情,也是在思索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了。

    “來人啊!”東陵帝朗聲對外喚道。

    秋薄立即進了大殿,單膝跪下。

    “把安王與臨太傅押在宮裏,沒有孤的旨意,誰都不可以見他們。”東陵帝望向臨允,“這事終究是鬧到孤這裏來了,萬萬沒有不查的道理。”

    臨允抱拳:“微臣就在宮裏等陛下還以微臣清白。”

    臨允說完便是一拜,然後站起身來跟著秋薄去了天鑒院。許安歸也不多話,站起身來,向東陵帝一禮,快走兩步趕上臨允,攙扶著臨允,一起住進了天鑒院。

    不多一會,鄒慶來傳話,說是許景摯求見。

    東陵帝蹙眉,許景摯很少進宮,怎麽今日許安歸與臨允出了事,他便來了?他前段時日,不是下去南方休養身子去了嗎?

    “可有說何事?若沒重要的事情,讓他回去,不要來添亂。”東陵帝問道。

    鄒慶微微欠身,道:“陛下,老奴建議,陛下還是親自見一見寧王殿下。”

    聽聞鄒慶這麽說,東陵帝心中生疑,立即宣了許景摯覲見。

    果然,鄒慶所言不錯。

    他確實應該見一見如今的許景摯!

    “景摯!你的腿……痊愈了!?”東陵帝不可思議地盯著許景摯的腿,沒想到他斷了那麽久的腿居然真的痊愈了!

    許景摯抱拳欠身:“見過皇兄。”

    東陵帝走到許景摯的麵前,按住了他的肩膀,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他的腿。手上加了力量在許景摯的身上,許景摯也沒有任何不適的表情。

    這麽看來,許景摯當真是已經痊愈了。

    “好好好!你真的痊愈了!”東陵帝看著許景摯一副高興不已的模樣。

    許景摯頷首低聲道:“是這些年皇兄送來的東西好,再加上薛神醫妙手回春,確實把我這條廢腿給治好了。”

    東陵帝見許景摯站在一起,英姿煥發的樣子,居然有一種喜極而泣的衝動。

    許景摯後退一步,撩起衣袍,跪下給東陵帝行了一個大禮:“臣弟有一事請求皇兄,還請皇兄應允。”

    東陵帝似乎是意外許景摯給他行這麽大的禮,道:“你說。”

    許景摯又叩拜一下,抬頭道:“安王妃與安王這件事,臣弟請命,徹查此事,請秋侍衛協理。”

    東陵帝似有猶疑。

    許景摯繼續說道:“這件事事關重大,安王妃殺害太子妃涉及郭氏一門,而太傅府邸中翻出一百八十萬兩銀子,說安王私自豢養親兵。這兩件事來得太突然,太巧,設的局太大,一定不是一起簡單的栽贓陷害。”

    東陵帝眼眸微微地眯起:“你說什麽?安王妃殺害了太子妃?!什麽時候?!”

    許景摯回道:“就在剛才,在英國公壽宴之時。當時……”

    許景摯把案發的過程給東陵帝說了一遍。

    東陵帝默不作聲。

    許景摯道:“這事,就是衝著安王府去的。陛下可還記得,當初為什麽封許安歸為安王嗎?”

    “因為他能安國定邦,所以賜他‘安’字。”東陵帝回答。

    “是了,”許景摯接道,“陛下是因為許安歸平定北境八年之久,而後一舉攻破南澤收複南境,這才賜了一個‘安’字給他。還是那句話,若許安歸想造反,這八年他手握重兵什麽時候不能起兵造反,偏要等著自己在許都,身邊沒有重兵,可以任人拿捏的時候給人留下這麽大一個把柄給陛下,讓陛下處置?!”

    東陵帝眸光微閃,卻一言不發。

    作者有話說:

    按照我搞事的習慣,大事之後,必有反殺。(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