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根治之法
作者:徐瑾 馮驚蟄      更新:2022-10-01 18:03      字數:3273
  第十九章:根治之法

  “對不起。”徐瑾突然張口道。

  驚蟄睜開眼睛,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酸澀的味道突然湧上來:“你……不欠我。不用道歉。”

  “治好碧春,你就回國師府吧,我們根本就是無緣無分,強纏著誰也沒有好處。”徐瑾冷冷出聲。

  驚蟄又開始沉默,徐瑾都以為她會死纏爛打的時候,她笑了:“好!她恢複的很好,大概明日我就可以回國師府了。”

  徐瑾沒料到她會這麽輕易放棄,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了,隻有訕訕退出了房間。

  驚蟄看著窗外突然開始劇烈咳嗽,心口的裂痕越發深了,連呼吸都在劇烈的痛。

  她偷偷拿出藏起來的紗布,把傷口緊緊得勒起來。

  生肉蟲並不是如楚成所說,是她用來修複容貌的,她是用那個來修複身上的裂痕。

  她們一族窺探天機至極之後,就會遭到反噬,她是她父親也是。

  她們占卜是用身體作為容器,承接上天的旨意。通常一個人隻能在一生占卜幾次,她和父親都占卜太多了。

  生肉蟲就是她們一族養來續命的靈藥,得多少失去多少。

  她苟得了性命,想用靈智去交換,老天卻不肯,生生奪去了她的愛人。

  驚蟄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更是占卜的頻繁。早些時候有生肉蟲,她還能勉強支撐,如今師兄卻誤會了生肉蟲的用處。

  “天命到此了……”驚蟄閉眼。

  徐瑾輾轉難眠,一閉眼竟然都是驚蟄翹起嘴角的輕蔑模樣。

  他突然想起自己竟然狠狠刺過她一劍,心中突然就難受了。

  驚蟄隻是愛自己太不擇手段了。

  其實感情本來就是誰都不欠誰,但是誰用情深了,用情淺或者沒有動心的那個人就會燥亂,會對那個人越來越差。

  雖然嘴上說的是長痛不如短痛,讓那個人早點死心,但是這一切的起源就是愧疚二字。

  凡是有點羞恥心的人不付出就受著別人的好,不愧疚才奇怪。

  他才是最為欠著驚蟄的那個人。

  徐瑾望著黑夜,長歎。

  楚成提著燈來到驚蟄房間,驚蟄已經沉沉睡著,細細的呼吸就像沒有一樣。

  “驚蟄!”楚成輕呼,快步上前試探她的鼻息,當感受到那細微的呼吸時,才放下心來。

  驚蟄眯著眼睛醒過來,楚成輕輕捏她後頸穴道,她又沉沉睡過去。

  楚成抱她到懷裏,聲音都在顫抖:“明日……明日之後,你就是我的了。這生肉蟲已經去的差不多了,你會慢慢的忘記,從此以後我們在一起……”

  驚蟄眉頭幾不可見的一皺。

  窗戶被打開,幾個黑衣人如鬼魅一般悄無聲息的跪了一地,對著楚成道:“主上!軍隊已經聚齊,就等明日一戰了。當年滅國之恥,如今終於能報了。”

  楚成看著無邊無際地黑夜,笑道:“是啊,終於可以一雪前恥了。”

  他本是鬆榮國貴族之子,當年赤月國首次入侵鬆榮國時,兵荒馬亂間他和家人失散,還好被國師所救。

  後來他尋到了家人的消息,最愛的姑娘也有了良人,他又不舍又欣喜地回了故國。

  再後來徐瑾上戰場,有高人相助布陣一舉拿下了鬆榮國,他又與家人失散。

  正在迷茫之際,聽說國師小女兒失蹤了,終於明確了方向,要回去找師妹。

  可是這一回去,一切都變了,師傅用了禁術救了師妹,師妹醒了卻癡癡傻傻,而她的未婚夫卻變了心。

  盡管如此,師妹還是傻傻的嫁過去,被人欺辱。

  他心中無比難受,自己捧在手心裏的姑娘,就被別人這麽傷害,他想無論如何自己一定要帶走她。

  如今,他終於能夠帶走她了……

  驚蟄心中大駭,沒想到自己朝夕相處的師兄竟然是這般打算。

  明日,明日……“你怕嗎?”血肉模糊的兩雙手緊緊交握著。

  徐瑾皺眉,又陷進了那詭異的夢境。

  夢裏已經模糊成一片,他隔著夢也感覺到臉上、身上被蠱蟲咬的生疼。

  蟲坑四壁光滑無比,極其的深。若是精力全盛的時候還能一搏,但是如今已經沒有力氣了。

  他把那個瘦小的看不起臉的人兒護在懷裏,她一直在哭,嘴裏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這聲音熟悉無比,徐瑾拚命想看清楚那個人。可是眼前都是血紅一片,看不清楚。

  夢中的自己伸出已經剩下骨架,骨架上隻有幾塊皮肉的手擦著她的淚道:“不哭,我再選一次,依舊是相信你。”

  那人還是哭,原本白嫩的手已經被咬的血肉模糊,他雖然緊緊護著她,但是還是抵不過無數的蠱蟲。

  那人哭著捏著一塊已經碎了的龜甲,還想再占一卦。

  徐瑾皺眉想掙脫這個夢境,但是沒有辦法。

  隻能眼睜睜看著夢境裏事情的發展,夢中的他眼見周圍的蠱蟲越來越多眼看就要湧過來了。

  “以後脾氣好一點,懂事一點,不要再窺天命了。瑾哥哥隻能陪你到這裏了……”他支撐著身體,對那個人溫柔的笑道。

  “我不!不能嫁給你,我的白骨也要跟你在一個坑裏!”那個人似乎想到他要做什麽了,一把抱住他。

  徐瑾用盡最後的力氣抱起瘦小的人,猛的用力……

  突然手上猛的一痛,徐瑾脫離了那個夢境,渾身汗水濕透地靠在床邊。

  他唯恐驚醒了身側的碧春,翻身看過去身側卻是空空如也。

  “碧春你去了哪裏?”

  “夫人感覺可好啊?”碧春手裏攥著紙條正想召喚信鳥,身後卻突然傳來了男人帶笑的聲音。

  碧春嚇得手一抖,紙條掉落在地上,她反應極快地上去踩住紙條,強裝鎮定的看著來人。

  “大夫這麽晚還沒有休息啊!”碧春笑著看向眼前仙風道骨的大夫,心中有幾分感激。

  若不是他自己怎麽會這麽快恢複容貌。

  楚成心中冷笑,麵上平靜無比,他撫著假胡子對著碧春道:“夫人還是要早些歇息,生肉蟲畢竟是蟲子,壽命不長,若是在它存活期間死了,夫人的傷口怕是……”

  碧春花容失色,她摸著自己的臉追問道:“我的傷口不是痊愈了麽?怎麽還有變數!有什麽辦法能夠根治麽?”

  楚成突然不說話,他聽到身後有腳步聲。

  碧春正準備追問,身後那人已經先一步問出了口:“神醫可有方子從根本上醫治?”

  楚成搖頭,轉身就要走。

  徐瑾上前拉住他的袖子,急切道:“神醫定是還有法子,無論多麽凶險我都能辦到。”

  楚成看著他深情的模樣,心中好笑。

  男人就是這樣,愛一個人的時候,能把人寵到天上,要星星要月亮都能給。

  但是突然不愛一個人了,連多看一眼都覺得浪費時間。

  這種負心的人,就該去死。

  楚成垂眸,蓋住了眼裏翻騰的殺意,再抬頭時換上了欽佩:“大人和夫人關係真好,夫人真幸福。”

  “夫人?”徐瑾聽著,心中有些酸澀,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出現那張蒼白的臉。

  楚成握緊拳頭,麵上不動聲色道:“夫人的臉自然能痊愈,但是需要一味藥。那藥生在傳說中的蒙煙穀,可是蒙煙穀早就覆滅,沒有人知道在哪裏。。”

  “蒙煙穀?”徐瑾心下一緊,當年他成名就是因為拿下了蒙煙族,殲滅了逃竄過去的鬆榮國國主。

  別人都誇他年少有為,智勇雙全,僅僅帶著副官就敢深入那可怕的蒙煙族。

  可是他除了滿身的傷,和知道碧春救了自己以外什麽都不記得了,他不記得那個跟著自己一同進穀的副官的模樣,也記不得蒙煙穀的路。

  碧春眼睛發亮拉著徐瑾的衣袖道:“我找得到那個地方,我們明日便去吧。”

  明日……

  徐瑾愣了一愣,明日是驚蟄回京都的日子。

  她這一走,兩人就是真的橋歸橋路歸路了。

  也好。

  “好!”徐瑾握住碧春的手,心中卻如同被蟲子撕咬一般劇痛。

  楚成也在笑:“好!那麽明日,我隨你們一同前去。”

  夜深霧重,紙窗被竹管戳破,煙霧籠罩了驚蟄的房間。

  楚成本來點了她的睡穴,但是怕不穩妥,所以來了這麽一招。

  他抱起床上昏睡的驚蟄,迷*戀地摸摸她的臉,聲音顫抖道:“師妹先回京都,等我解決掉那對狗男女,就陪你好好的。”

  跪在他身後的黑衣人小心翼翼地接過他手中的驚蟄,很快便消失不見。

  驚蟄手指幾不可見的動了動……

  朝陽如血劃破長空,幾隻烏鴉在枝頭盤旋不去。

  三人早早的登上馬車,朝蒙煙穀行去。

  暗衛抱著驚蟄飛快在林間穿梭,驚蟄一直都是清醒的,眼看離徐瑾就要越來越遠。

  她咬牙知道自己不能再裝了,她用指甲悄悄劃開自己的皮肉,一隻生肉蟲便猛的鑽出來。

  她揚手朝暗衛脖子拍去,暗衛身手敏捷攔住了她的手,但是沒注意那蟲被甩了出去,鑽進了他的脖子。

  暗衛捂住脖子倒地而亡,驚蟄照著原路跑回去。

  師兄要引他們去蒙煙穀,要殺了瑾哥哥,她不能看著瑾哥哥死!

  驚蟄跑的很急,隻覺得心口悶痛不已,沒跑幾步就扶著路旁的大樹,嘔出一口血來。

  她隨意拉起袖子抹了抹,踉踉蹌蹌朝客棧的方向跑去。

  “瑾哥哥!一定要等我!一定要等我!這次驚蟄一定要救你!”馮驚蟄渾身劇痛,身體裏的蟲子開始劇烈運動,她覺得自己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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