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圍獵遇險(含入v公告)  近在咫尺的呼……
作者:一二霜白      更新:2022-10-01 10:51      字數:3361
  第26章 圍獵遇險(含入v公告)  近在咫尺的呼……

    許是宮中歲月實在無聊,薑雪蠶聽說要去城郊圍獵,一下子就來了興致,興衝衝地央著綠柳去找一件適合騎馬穿的輕便衣裳。

    還有一對護膝。

    “姑娘這是對自己的騎術沒有信心?”綠柳笑著侃了句。

    綠柳自小在北方長大,家鄉那邊的女子大多騎術精湛,身輕如燕,騎馬用不著護膝。

    薑雪蠶尚記得她第一回 學騎馬時的窘迫樣子,全程在馬背上端坐著,連大氣都不敢出,後來下馬時一摸額頭,上麵全是冷汗。

    她撓了撓腦袋,紅著小臉回道:“我的騎術……確實不佳。”

    “太子殿下的騎術可是一等一的好,姑娘與殿下同騎一匹馬不就好了”,綠柳翻箱倒櫃找出一件胡服,外加一頂帷帽,笑著回她,“到時候兩個人甜甜蜜蜜,羨煞旁人……”

    薑雪蠶搖搖頭,語氣有幾分沮喪:“不可以的,我現在用的是小宮女的身份,夫君又是太子殿下,兩個人身份天差地別,讓別人看見肯定會說閑話的。”

    綠柳抱著衣裳笑了笑:“姑娘不必著急,奴婢聽說太子殿下前幾日還去了趟丞相府,但是好像撲了空,府裏人說丞相大人出了遠門,等丞相大人回來,太子殿下肯定還去登門提親,到時候姑娘就是太子妃啦,看他們哪個還敢說閑話!”

    “爹爹出遠門了?”薑雪蠶有些驚訝,爹爹一向不愛遠行,除非是什麽要緊的大事。

    綠柳也有點納悶,拍打著衣裳上頭的灰塵答道:“府裏人隻說丞相大人去了東海之濱,至於此行的目的,他們也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薑雪蠶皺了皺眉頭,心下有些不安。

    *

    三日後,城郊。

    宋寒之此刻非常後悔,當時怎麽就想不開,答應了他這個頑皮弟弟的請求。

    說是檢查課業,實則就是給他提供了玩樂的機會,甚至還叫了不少狐朋狗友過來一起圍獵。

    其中就有張宋寒之最厭惡的麵龐。

    “謝公子,泠月早就聽聞您的箭術高超,今日林子裏這些畜生一定都是您的囊中之物。”薑泠月今日穿了身鑲嵌著寶石的火紅胡服,倒真依她所說,是場上最亮眼的那一個。

    她騎著匹土棕色的小馬駒跟在隊尾,很明顯不是衝著圍獵來的,她的心思全在旁邊這個冷著臉的華服男人身上。

    謝臨風受朋友邀約來參加這場圍獵,本以為能在外頭散散心,順便一展身手,沒想到這相府的大小姐又跟狗皮膏藥似的屁顛屁顛地跟在了他後頭,擾得他好生心煩。

    最近家裏人又在催他幫著尋他那個走丟了的未婚妻,他心想,一個病秧子而已,娶回家也隻能當菩薩好生供著,他倒希望這人永遠都別回來。

    當然,他也更不可能娶旁邊這個聒噪又愚蠢的女人。

    “天子龍體欠安,薑小姐還穿一身豔紅,當真不怕給丞相大人惹麻煩?”謝臨風瞥了她一眼,冷哼道。

    薑泠月諂媚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惹眼的火紅胡服,扯了扯嘴角,勉強笑了兩聲,回了句:“謝公子提醒得是,泠月一定好好藏在隊尾,不會叫人抓住把柄的。”

    她本還想回一句,她那個丞相爹爹如今沒在府中,而是去了東海之濱尋她家那隻小狐狸精,話剛要出口,忽然想到娘親的囑托——不許將此事外揚,她隻好又閉上了嘴巴。

    這倆人各懷心事,都沒心思打馬前去狩獵。

    與後麵陰鬱的氣氛不同,隊伍最前頭是另外一番風景。

    薑雪蠶早上出門時被綠柳抓著打扮了好一會,月白胡服加身,襯得她泛著微微紅暈的小臉更如出水芙蓉,惹人憐愛。

    奈何一頂帷帽戴在頭上,長長的薄絹垂到肩膀,幾乎遮住了所有豔麗風景。

    她此刻倒無暇顧及這些,多年未騎過馬,如今坐在馬背上,心情倒跟第一回 學騎馬似的,十分緊張,隻能牢牢握著韁繩,企圖從中獲得幾分心安。

    可偏偏前頭那陌生的少年還在嘲笑她。

    “五哥,你這心上人騎術不怎麽樣啊,可別告訴我這是由你教出來的。”宋興懷扭頭衝宋寒之做了個鬼臉,調侃道。

    宋寒之沒理他,馭馬過去與薑雪蠶並行。

    “別怕,這是匹溫順的良駒,隻要夾,緊馬背,抓好韁繩,不會摔下去的。”宋寒之溫聲道。

    薑雪蠶僵硬地點點頭,眼神卻依然死死盯著手裏的韁繩,生怕馬兒脫韁而出。

    “五哥,你把這美人藏得這麽好,難道是怕我們大家見了,紛紛被她迷住不成?”宋興懷放慢了速度,也與宋寒之二人並排,繼續打趣他這個突然鐵樹開花的五哥。

    小時候他跟在宋寒之身邊,從來沒見過少年時的宋寒之對哪家姑娘動心,隻有一次,他見到宋寒之對著兩張戲票出神。

    他認得,那是當時宮外最有名的戲園子販售的戲票,連他都沒機會買到,隻聽過別人對那折子戲讚不絕口,他當即便想央著宋寒之給他也弄一張,結果跑過去一看,卻嚇了一大跳。

    他那平日裏呆板如木頭的五哥居然在笑,還是對著兩張戲票!

    宋興懷瞧得清楚,戲票上頭蓋了印章,這還是兩張用過的戲票。

    他五哥居然偷偷出宮去和別人看了場折子戲,而且直覺告訴他,那一定是個女人!

    不過後來他就慢慢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這些年他從未見過五哥身邊有女人,哪怕是東宮的婢女,都隻有寥寥幾個,還都隻是負責掃灑做飯,一個近身侍奉的都沒有。

    連他這個弟弟都以為宋寒之要孤獨終老了,誰能想到今日他居然親眼見到了鐵樹開花的這一幕,雖然對方隻是個小小宮婢,但若能討得他五哥歡心,將來封個侍妾,也沒什麽問題。

    “興懷,今日孤是來檢查你課業的,不要隻顧著玩樂。”宋寒之冷聲道。

    “噢”,宋興懷興致缺缺地扭過頭,忽現瞧見前麵樹下有一隻灰色的野兔,他一下子來了精神,立馬從身後箭袋裏抽出了一隻利箭。

    “居然沒射中!”野兔反應靈敏,一下子躲過了那隻箭,飛快往前頭跑去。

    宋興懷捶胸頓足,氣惱地撂下一句“我一定抓住它”便打馬前去追趕。

    他這一起頭,後頭一眾公子哥們也紛紛四散開來,背著各自的箭袋去狩獵。

    見四周空曠不少,薑雪蠶才掀開薄絹的一角,小聲喚了句“夫君”。

    “怎麽了?”宋寒之以為她身體不適,剛剛舒展開的眉頭又緊鎖在一塊,擔憂地問了句。

    “夫君怎麽不和七皇子他們一塊兒去狩獵呀”,她笑了笑,含情的桃花眼彎成了月牙,“夫君不必守著我,我射藝騎術皆不佳,在附近溜溜馬即可,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綠柳姐姐還誇夫君箭術一絕呢,夫君可不要輸給他們。”

    樹林蔥鬱,細碎的陽光透過綠葉的間隙在土地上灑下斑點,光影斑駁,襯得她更為明麗,含情的雙眼在此刻也更為蠱人。

    宋寒之瞧了她好久才回過神來,攥拳輕咳兩聲,回了句:“我在這兒陪你就好。”

    “沒事的夫君,你看那邊”,薑雪蠶指了指身後不遠處幾個侍衛打扮的人,“這麽多人都在呢,我不會有事的。”

    宋寒之往身後掃了一眼,仍有些不放心,但又想到今日他確實是奉旨來檢查宋興懷的課業,也應盡心些。

    “那好吧,我會囑咐那些人護在你的周圍,你也不要亂跑,安心等我回來。”他輕聲叮囑道。

    薑雪蠶乖乖點了點頭,回了句“好”。

    宋寒之臨走前又掃了眼後頭那幾名侍衛,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他騎術一向精湛,不久便追上了宋興懷。

    “五哥,你看”,宋興懷驕傲地揚了揚手裏的灰兔,“我就說,我一定能逮住這個小家夥。”

    “興懷”,宋寒之越想越不對勁,無暇欣賞宋興懷手裏的戰利品,隻想弄清心中疑惑,“今日來城郊,你帶了幾名侍衛?”

    宋興懷掰著指頭想了想,回道:“十六個,怎麽了五哥?”

    不對,宋寒之心頭一顫,不顧身後人的呼喊迅速掉轉馬頭向來處飛奔。

    不是十六名侍衛,他數過。

    還有第十七個。

    *

    薑雪蠶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有大娘,二娘,還有兩位姐姐,她們一起乘坐一艘船出海遊玩。

    途中,一道雷聲響過,天上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她想進船艙避雨,可不論怎麽走也走不到船艙,直到聽到身後似乎有人呼喊她。

    是誰在喊呢?她想不起來。

    狂風暴雨中,一隻生有細微皺紋的手覆上了她的左肩。

    “狐狸精的孩子,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尾聲未落,海浪翻湧的聲音就代替了這飽含怒氣的女聲,慢慢地,一切又歸於沉寂。

    ……

    海水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冰涼刺骨,相反,一股燥熱感如燎原大火從心底驟然蔓延開來。

    她不安地蜷縮著手指,意識漸漸恢複,耳畔那陌生又熟悉的聲音也慢慢清晰。

    “大哥,你膽子真大,她可是太子身邊的人,咱們還沒向夫人稟告,就這麽先斬後奏,不太好吧……”

    “怎麽,這等姿色的美人兒還不合你的心意?”

    “那倒不是。”

    “那不就得了?這藥勁足,一時半會……”

    那兩道男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又是一片死寂,緊接著,便是熟悉的雷聲、雨聲,以及——

    近在咫尺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