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林薇和宗紹請假送瑞瑞去學校報道，一起去的還有貝貝，小學課程簡單,給她請幾天假也不耽誤事。

  見一家子都去首都，明明也很想跟著去,但他是高中關鍵時期,耽誤不起功課,林薇就沒答應,說等他考上首都的大學再帶他去。

  明明聞言忍不住嘀咕：“到時候我都能自己去首都了。”

  林薇笑眯眯道：“要不老話都說靠人不如靠己呢。”

  明明：“……”

  將報名費和生活費交給王阿姨,讓她帶明明去學校報名後，林薇幾人就出發了。

  羊城到首都有直達火車，隻是路程比較遠,要坐近兩天時間。雖然行程比較漫長，但貝貝很興奮,她很喜歡出遠門,路上大家說說笑笑，也不算無聊。

  等到了首都,幾人直接坐車去招待所。

  到今年國家基本放開了政策，做生意的人越來越多,街麵上到處都是跑三輪和計程車的,出門可比往年方便多了。

  幾人出火車站,叫了輛計程車,直奔首都大學。

  開學季去大學的人多,他們的目的地不算稀奇,隻是人員配置略奇怪，以至於開車師傅沒忍住從後視鏡看了他們好幾眼，因為什麽都沒看出來,他沒忍住問：“幾位去首都大學是？”

  “我兒子考上了首都大學，我們送他去報名。”宗紹一臉雲淡風輕道。

  “哎呦這可是大喜事！”師傅說著又從後視鏡瞅一眼後座唯一的男孩子，“你們剛上門那會啊，我看著就覺得您兒子挺聰明，孩子今年多大了？”

  “七一年的，明年四月份滿十四。”

  師傅頓時又哎呦了一聲：“那你家孩子個頭挺高啊！”剛才他還想這孩子哪都好，就個頭不高。

  宗紹謙虛說道：“孩子肯長。”

  “那也要父母基因好，我看你個頭就挺高，有一米八多吧？”

  “一米八四。”

  “難怪，”師傅咂摸著嘴巴，又抬頭看一眼瑞瑞，“你兒子怎麽這麽早上大學？”

  “他讀書早，中間跳了兩級。”宗紹隱晦炫耀。

  “哎呦，那你兒子還是個小神童啊。”

  聽到神童兩個字，瑞瑞立刻坐直身體，穴話道：“其實我腦子也就那樣，隻是上課聽得比較認真。”

  師傅哈哈大笑：“您兒子真幽默。”

  ……

  還沒到開學日，幾人先去招待所。

  新生提前來學校的不少，學校周邊招待所不剩什麽空房間，通鋪倒是有鋪位，但林薇和宗紹寧可多走幾步路，找家遠點的招待所開個標間，也不想分開跟別人擠通鋪。

  好在他們運氣不錯，十幾分鍾後進的一家招待所剩了個標間。

  雖然瑞瑞和貝貝很早就和父母分開睡了，但出行在外顧不了那麽多，林薇拿出介紹信和錢開了房間。

  招待所門臉雖然小，但裏麵環境不錯，房間裏有單獨浴室，中午十二點到晚上十二點供應熱水。

  因此進門後將東西一放，林薇就進了浴室，她得抓緊時間洗個澡。

  林薇之後，爺仨都陸續洗了澡，之後幾人休息了一會，等天色暗下來才出門覓食。

  出門前，林薇特意跟前台打聽了下附近有什麽好吃的。

  雖然宗紹在首都待過很多年，但他家不住這附近，而且這幾年新開的館子多，老字號他還能說出個一二三，新店就不太清楚了。

  聽說他們是外地人，前台推薦了家次炸醬麵的店，說特別正宗，另外又推薦了幾樣美食，如炒肝、驢肉火燒等，都在那一圈，他們想吃什麽能自己買。

  照著招待所前台指的方向找過去，那一圈果然熱鬧，兩邊店鋪好幾家排著隊，外麵還有擺攤的，賣小吃衣物什麽都有。

  炸醬麵店也排著隊，不過人不多，就十來個，店鋪出餐快，十分鍾左右就到他們了。

  他們要了四碗炸醬麵，坐下後宗紹出去又買了點小吃，湊一桌吃的，看著也挺豐盛。吃著晚飯，夫妻倆商量著明天的安排。

  後天才報道，明天他們可以到處轉轉。

  “這季節適合去長城，但離得遠，來回不方便，而且爬長城會比較累。”

  林薇一聽便說：“後天還要給瑞瑞報名，這兩天我們還是別跑那麽遠吧，要不我們去故宮逛逛？”

  宗紹點頭說：“可以，逛完故宮順便去王府井轉轉，晚上吃烤鴨。”

  “爸爸，烤鴨好吃嗎？”貝貝抬起頭問，“烤鴨和燒鴨誰更好吃？”

  宗紹反問：“你覺得炸醬麵好吃嗎？”

  “好吃，我快吃完啦！”貝貝捧起碗送到宗紹麵前。

  “那烤鴨也好吃，至於哪個更好吃，”宗紹沉吟道，“吃法不同，不好比較，你明天去吃了就知道了。”

  貝貝眼睛一亮：“那我明天要吃多點。”

  ……

  事實證明，逛故宮也挺累的。

  從故宮出來時，林薇覺得自己的腳都快走廢了，欲哭無淚。

  注意到林薇的表情，宗紹問：“要不我們先去吃飯？”

  雖然林薇很想找個地方休息，但現在還不到四點，離晚飯時間有兩個多小時，便撐著問：“現在過去會不會太早了？”

  “排隊的人多，我們現在過去估計也要五點多才能吃上飯。”

  趴在爸爸背上剛睡醒的貝貝，聽到兩人對話後揉了揉眼睛問：“爸爸，我們要去吃烤鴨了嗎？”

  宗紹應道：“嗯。”

  飯館離故宮不遠，但走路過去也要好一會，宗紹見林薇實在走不動，出去後便招手叫了輛載客的三輪車。

  三輪車經過改造，車鬥加了車廂，裏麵麵對麵固定了兩張長條軟凳，四個人坐剛剛好。

  隻是宗紹個頭比較高，坐下後兩腿一伸就到了對麵座位底下，跟他麵對麵的人沒地方放腿，最終隻能錯開坐，導致空間略有些憋屈。

  好在路程不長，大概也就十分鍾，師傅停車告訴他們到了。

  他們來的是家老字號，屬於來首都吃烤鴨首選他家那種，因為名氣大地段也好，生意的確不錯，還沒到晚飯時間，門口就已經排起了長隊。

  宗紹領了號，幾人在空凳子上坐下。

  等待時有人扛著糖葫蘆經過，一串串紅豔豔的糖葫蘆瞬間吸引了貝貝的目光，扭頭對林薇說：“媽媽我想吃糖葫蘆！”

  在零食方麵，林薇平時管得很嚴，怕他們吃糖多了壞牙齒，但難得來首都，她就放鬆了限製，直接將賣糖葫蘆的大爺喊過來，詢問其他幾人的意見買了兩串，父子倆都不要。

  瑞瑞小時候很喜歡吃甜食，但這幾年不知道是為了個人形象，還是為了健康考慮，不怎麽吃糖果點心了，越來越向他爸爸靠齊。

  糖葫蘆吃著冰冰涼涼，酸酸甜甜，味道很不錯，不過多了容易膩，一串六個，林薇吃了三個就有點吃不下去了，用胳膊肘戳戳宗紹，讓他幫忙解決。

  宗紹是真不愛吃甜的，但麵對媳婦帶著祈求的目光，他猶豫過後還是伸手接過了糖葫蘆。

  看到爸爸媽媽的動作，貝貝眼珠滴溜轉了一圈，將手裏剩下的兩顆糖葫蘆遞給瑞瑞，撒嬌說：“哥哥，貝貝也吃不下了，你幫我吃好不好？”

  看著妹妹眨巴眨巴的大眼睛，瑞瑞：“……好。”

  接過糖葫蘆，瑞瑞咬下一顆吞入口中，用牙齒要開，酸甜的味道在口腔中炸開，讓他忍不住用手捂住牙。

  貝貝看在眼中，笑眯眯地問：“好不好吃呀？”

  “好吃。”

  “我也覺得很好吃呢。”貝貝說著又歎了口氣，“可惜大哥沒有來，吃不到這麽多好吃的。”

  林薇也覺得可惜，但想想還是學業要緊，便說：“以後有機會的。”

  貝貝以為林薇說的是等明明考過來，問：“萬一大哥考不到首都來怎麽辦？”

  二哥考了全省第一，才來的首都上大學，而大哥連全市第一都考不到，怎麽想貝貝都覺得大哥好難考過來，不由感慨：“大哥學習好差啊！”

  雖然林薇很操心明明的學習，但也不得不為他說句公道話：“你大哥成績應該沒那麽差。”

  貝貝驚訝問：“他連全校第一都考不到，還不差嗎？”她上學期都考了全校第一呢！

  林薇覺得，她閨女對全校第一可能有什麽誤解。

  ……

  烤鴨味道很不錯，鴨皮油亮酥脆，配上蔥條黃瓜條，站上甜麵醬再裹上荷葉餅，吃著清爽不油膩，

  隻是貝貝比較挑，不吃蔥不吃蒜，黃瓜條她也不喜歡，蘸白糖的吃法也接受不了，隻用荷葉餅裹著蘸了甜麵醬的烤鴨吃著，也覺得好吃。

  吃飽喝足，一家子去王府井轉了會。

  改革開放後，王府井比早些年熱鬧許多，各種店鋪林立。

  故宮逛久了林薇覺得累，但逛街買東西她很有精神，一家家店鋪試過去，買了件長款風衣，兩條裙子，一雙高跟皮鞋。

  給貝貝也買了兩套裙子，一件短款呢子，料子放首都隻能秋天穿，在羊城卻能過冬，另外還有兩雙皮鞋，一雙長筒一雙短靴。發箍頭繩也買了不少，都是貝貝自己挑的，她說回去後要換著戴，爭取一星期不重樣。

  宗紹和瑞瑞不像貝貝那麽乖，讓她試衣服就試衣服，還會主動挑自己喜歡的款式。父子倆嫌麻煩，讓他們試件衣服得費林薇半天口舌，因此每人就一身衣服一雙鞋，區別在於宗紹的是皮鞋，瑞瑞的是運動鞋。

  其實買衣服時瑞瑞沒少進試衣間，都是林薇以要給明明買衣服為由逼他進的，他那身衣服也是這過程中買的。

  但為了讓他受到教訓，以後逛街別那麽扭扭捏捏，讓他進試衣間就麻溜進去，所以林薇給明明多買了一身衣服一雙鞋。

  他們都來了首都，就他留在家，回去是得好好安撫他。

  ……

  八月底的首都溫度已經降了下來，早晚溫差很大，不過北方氣候幹燥，晚上有風，再加上貼身衣服輕薄，晚上洗幹淨掛一晚上，到第二天就幹透了。

  因此，第二天一家子都穿上了新衣服。

  本來宗紹不想穿新衣服，他還是更習慣穿軍裝，但林薇說他一年到頭都是軍裝，他沒穿厭她都看厭了，避著他穿上了昨天新買的西裝。

  這年頭的西裝都是寬鬆款，身材不好的人穿著容易顯得流裏流氣，但宗紹個頭高，再加上當兵身材保持得好，穿上西裝後更顯得肩寬腿長。

  看到他從浴室出來的那一瞬間，林薇眼睛亮了。

  宗紹本來還覺得不自在，想問林薇真覺得這衣服好看？等看到她發亮的眼睛，他將到嘴邊的問題咽了回去。

  不用他問，貝貝也給出了答案，鼓起掌說：“爸爸好帥！”

  宗紹難得自戀，問：“爸爸平時不帥？”

  “爸爸平時也很帥，但今天是不一樣的帥！”貝貝吹著彩虹屁。

  宗紹心裏高興，抱著閨女親了口說：“貝貝今天很漂亮。”

  說完放下閨女，走到媳婦麵前，希望她能說兩句話。但她隻看了他三眼，便衝閨女招招手說：“貝貝過來，媽媽給你編辮子。”

  見暗示無用，宗紹隻得開口明示：“你覺得我這身怎麽樣？”

  林薇瞥他一眼：“我挑的衣服，當然好看。”

  “衣服好看，人呢？”

  林薇抬頭瞪他：“孩子們都在！”

  貝貝很識趣地捂住眼睛，起身說：“沒事沒事，你們可以當我不在。”起身跑到了浴室門口站著，瑞瑞在裏麵，她進不去。

  林薇：“……”這都什麽熊孩子！

  ……

  報名過程很順利，隻是去宿舍安頓時花了點時間。

  首都離家太遠了，想到回去後到寒假才能見到瑞瑞，林薇就覺得準備的行李少了這缺了那，跑了好幾趟小賣部才買齊東西。

  等東西置辦齊，林薇又特意跟宿舍裏其他家長和學生聊了會天，希望他們以後能互相照應。

  本來她還想請宿舍裏兩個肚子來報道的學生吃飯，但人家看他們一家子人，不好意思打擾就婉拒了。

  因為沒有別人，出宿舍後林薇便將原計劃的大餐降級成了食堂大鍋飯，她想嚐嚐首都大學食堂的飯菜。

  宗紹和瑞瑞都沒什麽意見，至於貝貝，她雖然覺得食堂飯菜沒什麽好吃的，但對首都大學有濾鏡，也願意嚐試嚐試。

  最後貝貝也沒失望，飯菜談不上多驚豔，但味道都不錯，她足足吃了二兩米飯。

  林薇也很滿意，一是因為味道好，二則是學校食堂菜品多樣，營養搭配均衡，不耽誤瑞瑞長身體。

  吃完中飯他們在校內逛了逛，畢竟是著名景點，來了不多看看太可惜。從大學逛出去，幾人去了趟圓明園，出來時碰上有人拍照，就一起拍了幾張。

  晚上瑞瑞沒回學校，仍是住招待所。

  不過這一晚他們沒住大學附近，而是坐車去了廣場附近，重新找了家招待所。林薇他們後天回羊城，趁著明天有時間，她想去看升旗，順便再逛一逛。

  看升旗得早起，第二天四人都天沒亮就起來了。

  區別在於其他人都是自己醒的，而貝貝是被林薇叫起來的，小家夥脾氣大得很，因為沒睡夠，醒後不肯刷牙洗臉，嘴巴還撅得老高。

  不刷牙就不刷牙吧，林薇強製性給她洗了把臉，頭發沒成辮子，理順了任它披散著，讓宗紹抱著閨女走人。

  這個點沒有計程車和三輪車，好在他們住的不遠，走路過去也就十分鍾左右。

  到廣場後，林薇發現跟他們一起來看升旗的人不少，三三兩兩地站著，等著護衛隊的人過來。

  因為宗紹身上穿著軍裝，好幾撥過來跟他們搭話的，問宗紹在哪當兵，他們這次為什麽過來。聽說瑞瑞考上了首都大學，紛紛一臉羨慕，那可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學！

  說話間，一陣踢踏的腳步聲傳來，眾人朝聲音來源看去，就見一隊穿著軍裝的士兵，扛著鮮豔的紅旗從黑暗中，邁著整齊的步伐向他們走來。

  踢踏聲中，貝貝揉著眼睛醒過來，等看清漸漸走近的人影，她驚呼一聲：“解放軍叔叔！他們在幹什麽？”

  “他們去升旗。”林薇說。

  貝貝疑惑問：“升旗？”

  林薇卻沒有再回答，隻道：“你看著就好。”

  很快，他們走到了旗杆下，整理隊形，將紅旗掛上去，一揚手，紅旗隨風飄揚的同時，一點點攀上旗杆頂部。

  宗紹抬起手，行了個軍禮。

  其他人看到他的動作，也紛紛抬起手，沐浴著朝陽，迎著紅旗站立著。

  ……

  看完升旗，一行人又去附近景點轉了轉，隻是逛到最後又變成了逛街。

  這次林薇沒買衣服，買的主要是化妝品。

  這幾年化妝的人越來越多，林薇不算走在潮流前線，但偶爾也會描眉擦點鵝蛋粉，口紅仍不好意思用，頂多擦點潤唇膏。

  但誰不愛美？

  看到櫃台上各種各樣的新式化妝品，林薇不免心動，再加上宗紹不知道勸她，衝動之下就買了一套。

  衝動消費後，人們往往回感到後悔。

  林薇就是如此，晚上躺在床上，越想越覺得不該買那一套化妝品，太貴了，而且她還不怎麽化妝。

  聽到林薇翻來覆去的聲音，宗紹出聲問她怎麽了，等聽明白前因後果，問道：“價格很貴嗎？”

  “當然！”林薇特意重複了遍價格。

  “但化妝品能用很久吧？”

  “售貨員說就算是每天用，至少也能用三個月。”

  宗紹說道：“那就是了，分攤下來，每天也就幾厘錢，幾厘錢能讓你變得更漂亮，不值得嗎？”

  值得。

  林薇心裏想著，卻故意幽幽問：“你認為我不化妝就不漂亮了嗎？”

  宗紹：“……”他明明是在安慰她，為什麽一口鍋砸下來了？

  為了避免爭執，宗紹側過身吻住林薇的唇，既然睡不著，那就做點別的吧！

  ……

  林薇他們買的下午的回程票。

  因為不用趕火車，所以他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洗漱完出去吃了頓早飯，收拾行李打算先送瑞瑞返校，然後再去搭火車。

  隻是到了瑞瑞宿舍後，他們遇到了個意料之外的人，宗平。

  和上次見麵，宗平看起來蒼老了很多，頭發白了，身體也佝僂了，轉身看過來時再無當初的氣勢。

  林薇抬頭看向宗紹，隻見他沉著臉說：“你們先進去。”

  林薇應了聲，帶著瑞瑞和貝貝從宗平身邊走過，期間宗平喊了聲瑞瑞，但他低著頭沒應。貝貝則對宗平毫無印象，進宿舍樓後問：“媽媽，那個老爺爺是誰啊？”

  “是你們爺爺。”林薇沒瞞著孩子。

  貝貝疑惑問：“我們還有爺爺？我怎麽沒聽說過。”

  林薇含糊道：“很多年沒來往，就沒人提了。”

  “哦。”貝貝覺得怪怪的，爺爺不就是爸爸的爸爸，可以不來往嗎？

  瑞瑞還記得宗平，但他知道爸爸和爺爺關係不好，隻壓低聲音問：“他現在來找我們幹什麽？”

  林薇搖頭：“等你爸爸回來就知道了。”

  因為不放心，三人沒去瑞瑞宿舍，站在走廊裏等待著。

  等了大概十分鍾，宗紹回來了，林薇迎上去問：“他怎麽突然找過來了？”

  宗紹沒問，猜測道：“估計是聽說瑞瑞考上了首都大學，問過來的。”

  “他找過來幹什麽？”林薇又問。

  “他退休了，也跟吳淑娟離婚了，想跟我重修於好。”宗紹言簡意賅說完，拍了拍林薇肩膀安撫道，“我沒答應。”

  林薇皺眉：“那他以後會不會經常來找瑞瑞？”

  “我不會理他的。”瑞瑞立刻說，他跟爸爸站一邊。

  “應該不會，我都跟他說清楚了，”宗紹想了想又道，“以後他來找你，你打電話給我，我會再跟他談。”

  瑞瑞應道：“好。”

  送瑞瑞到宿舍後，林薇跟他那些同學又聊了會，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才跟宗紹帶著貝貝離開。

  回程也是兩天，到家正好周六，明明放假在家。

  看到爸爸媽媽和妹妹說說笑笑地走進來，明明一臉哀怨，不過他很好哄，見爸爸媽媽出門還記得給他買那麽多衣服，他心情很快好了起來。

  隻是晚上睡覺時看到對麵床上空空，心裏總有些悵然。

  雖然瑞瑞一周前就離開了家，但那時候爸爸媽媽和妹妹也跟著去了首都，所以他沒什麽實感，總覺得弟弟會跟著他們一起回來。

  直到今天爸爸媽媽和妹妹都回來了，他看了好久卻沒發現弟弟的身影，他才發現弟弟已經是大學生，他們形影不離的日子早已成為過去。

  以前明明總盼著早點長大，但真到了這一刻，他才發現長大的滋味並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