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後瑞瑞一直待在家裏,很少出門。

  根本走不出去，他參加高考的事早傳遍了家屬院，一出門就會被人圍住,問他高考考得怎麽樣。

  雖然瑞瑞小考和中考都是全市第一,家屬院裏的人也都戲稱他為神童，但得知他今年參加高考後,看好他的人並不多。

  他們覺得小考和中考隻在市裏排名，高考卻是跟全國幾百萬考生競爭,他小孩子沒經過事,心態不穩,發揮好也就算了,萬一考試緊張沒發揮好，那可是遺憾終生的事。

  考試前還有人勸林薇,讓她跟瑞瑞好好說說，別著急參加高考，再磨練一年最好。

  林薇基本不搭理這些人,瑞瑞高三期間,每次月考都是全校第一，高考前市內幾所重點高中組織高校聯考，他仍考了全市第一。

  如果他這成績都不能參加高考,其他考生怎麽辦？都回爐重造去？

  至於沒經過事心態不穩更是謬論,瑞瑞年紀是小，但小考中考都是正常考過來的，高三每次考試他也都沒落下，怎麽別人參加高考沒事，就他心態不穩？

  因此林薇沒管別人說什麽，讓瑞瑞正常參加了高考。

  林薇冥頑不靈,家屬院那些好事的就格外關注瑞瑞的成績，高考結束當天他一回到家屬院，還沒進門就被人給攔住了，問他考得怎麽樣。

  但瑞瑞不像明明，不管考得好不好，大話總要先放出來。他性格低調，考得再好也隻會說還行，再加上他不愛在外麵說笑，臉上看不出喜色，那些人就覺得他八成沒考好。

  流言嘛，總是越傳越離譜的，剛開始大家說的還是瑞瑞八成沒考好，後麵就成了肯定沒考好。

  而且傳著傳著，那些沒那麽八卦的人也聽說了瑞瑞沒考好的事。

  於是高考結束後，瑞瑞出門經常被人攔住，好心的人各種安慰他，說今年沒考好，明年還能再戰，反正他年紀小。幸災樂禍的則說自己當初勸他別這麽早參加高考，他非不聽，現在好了吧！

  麵對前者，瑞瑞總會很認真地跟人說，他真覺得自己考得還行，應該不用明年再戰。對於後者，瑞瑞實在懶得搭理，他也做不出成績出來前誇下海口，說自己能考出怎麽樣的成績這種事。

  然而現實總是流言聽起來更有可信度，真話反而沒什麽人信，瑞瑞懶得一遍又一遍地解釋，幹脆減少出門次數。

  貝貝倒是想解釋，她見不得別人這麽唱衰她哥哥。

  但明明中考後沉迷武俠小說，明白了裝逼的最高境界是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巍然不動，著急解釋反而落了下乘。

  因此中考結束後，明明沒像以往那樣成績出來前誇下海口，當別人問他考得怎麽樣，他隻學弟弟，雲淡風輕地說還行。

  這也導致好事者唱衰的不僅有瑞瑞，而是直接說他們家今年運道不好。

  聽到那些話，明明磨牙想，等成績出來，你們就知道我家運道有多好了！

  貝貝雖然聽不懂大哥的裝逼邏輯，但明明說得信誓旦旦，她姑且就相信了，按捺住性子等成績出來。

  ……

  瑞瑞的高考成績是三兄妹一起去學校拿的。

  其實瑞瑞覺得沒必要那麽隆重，拿個成績而已，他一個人就行了。但貝貝很注重儀式感，要第一時間知道哥哥的成績，明明見狀也強烈要求跟著去。

  無奈之下，瑞瑞隻好帶上兩個拖油瓶。

  瑞瑞高中離家裏有點遠，坐車單程要一小時左右，中間還要轉兩趟車，很不方便。

  以前每次坐車去學校，瑞瑞總會覺得路途漫長，但今天他覺得仿佛一眨眼，他們就到了學校。倒不是想到要查高考成績近鄉情怯，而是因為他心情輕鬆，和哥哥妹妹們說說笑笑，時間一轉眼就過去了。

  下車進校門前，明明想出個主意，對弟弟說：“進學校後別人要是跟你打招呼，你先別說話。”

  瑞瑞瞬間領悟了哥哥的意思，點頭說：“好。”

  “可是別人跟二哥打招呼，他不說話不是很不禮貌嗎？”貝貝是個懂禮貌的孩子，覺得這樣很不好。

  但明明隻是神秘一笑，讓她等著看。

  瑞瑞在學校挺出名，八十年代風氣比早幾年開放些，女生們也會在學習之餘，偷偷討論班裏哪個男生長得最帥。

  每當這時候，瑞瑞都會以超高票數名列第一。

  女生們選擇瑞瑞，倒不是對他有什麽想法，而是這年代很少有男生注重打扮，能把自己稍微拾掇整齊點就不錯了。

  在男生宿舍住了兩年，管不了其他人，但讓自己看起來幹淨點是他最後的倔強。再加上他遺傳了父親的好相貌，母親的白皮膚，站在男生中清清爽爽的別提多顯眼了……唯一的劣勢是身高不太夠，才一米六出頭。

  但這也不算什麽大問題，他現在這身高，在班裏男生中也不是最矮的，更何況他今年還不到十四歲，有很大的生長空間。

  他可以說是女生們公認的潛力股。

  再加上智商高，常年年級第一，要不是年紀太小不好下手，情書得收到手軟。

  但也正因為年紀小，瑞瑞在女生中才格外受歡迎，同齡的男女生走近了難免被人說閑話，跟他走得近就沒那麽多顧慮了。

  雖然瑞瑞幾乎不跟人開玩笑，說話總是很嚴肅，但這樣更萌啊。

  因此，不僅班裏女生愛跟瑞瑞說話，其他班甚至其他年級的女生都愛逗他。

  瑞瑞知道這些女孩子沒惡意，所以隻要她們不沒話找話，跟他說話時他都會給出回應，因此他在學校人氣可高了。

  正巧他們剛進學校，迎麵就走過來幾名女生，熱情地打招呼：“宗同學你也來查分……”話沒說完注意到兄弟倆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有個女生扭頭問身邊的人，“怎麽有兩個宗同學？”疑心自己眼花了。

  身邊同學說：“是有兩個宗同學，我也看到了。”

  有腦子快的同學道：“是不是雙胞胎？”

  幾人說著悄悄話，明明便指著瑞瑞說：“他是我哥哥，宗則明。”

  女生們恍然大悟，看看瑞瑞，又看看明明說道：“宗同學你跟你哥哥長得真像，完全分不出來呢！”

  明明心裏哈哈大笑，想你們就是沒分出來啊，麵上裝模作樣道：“我們是同卵雙胞胎，所以長得很像。”又問她們去哪裏。

  見大哥跟二哥的同學聊了起來，貝貝目瞪口呆，瑞瑞則摸了摸妹妹的腦袋，抬頭說：“弟弟，我們該去拿成績單了。”

  聽到瑞瑞的話，女同學們反應過來：“對對，宗同學你快去拿成績單吧。”

  說實話，要不是女同學們說，明明都沒反應過來瑞瑞是在喊他，慢了半拍才應道：“哦，知道了。”

  等跟女同學們分開，明明就說：“你剛才怎麽喊我弟弟？”

  “我現在是宗則明，你是宗則瑞，我當然要喊你弟弟，否則我一喊哥哥，他們不就知道我們在互相扮演了？”瑞瑞理所當然地問，“接下來你還要扮演我嗎？”

  “當然！”他還沒過夠癮。

  “那我繼續喊你弟弟？”

  明明：“行吧。”反正隻是現在。

  接下來一路，明明都在扮演瑞瑞，兄弟倆本來就長得像，現在他為了像瑞瑞的性格靠攏，也裝出不苟言笑的模樣，看得瑞瑞的同學連連驚呼，說他們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還有人覺得他們是雙胞胎，長得又那麽像，瑞瑞那麽聰明，明明智商肯定也高，問他在哪所高中讀書，怎麽沒跟瑞瑞讀一個學校。

  明明便一本正經地扯謊：“我哥不想跳級，所以他今年才初中畢業，下半年上高中。”

  同學們聽後不但沒懷疑，還一臉果然天才都有個性的表情，看得明明很得意，瑞瑞則忍不住抽了抽唇角。

  說話間，班主任曹老師過來了。

  曹老師今年四十六歲，他是建國初的大學生，大運動期間曾被下放，七七年才得以重返課堂。

  因為下放期間吃了太多苦，曹老師頭發早已花白，臉上也都是皺紋，四十多歲的年紀的，看起來像五十多歲的人。

  但他今天心情很好，看起來精神頭很不錯，進門先掃視全班，正要開口時愣住。

  有沉不住氣的學生，見他愣住捂住嘴笑起來，曹老師見狀心裏明白了什麽，笑道：“則瑞是跟家裏人一起來的？”

  明明看了眼瑞瑞，開口說：“我跟哥哥和妹妹一起來的。”

  “雙胞胎哥哥？叫什麽名字？”

  明明點頭，介紹道：“我哥叫宗則明。”

  跟同學們一樣，曹老師也問了明明的情況，比如他在哪個學校讀書，今年讀幾年級，成績如何，等等等等。

  問完後，曹老師坐到講台上，喊人上去領成績單。

  成績單是按分數高低填寫的，所以分數低的人先被叫到名字。

  但明明不知道這些，聽到老師第一個叫的不是瑞瑞，心裏開始打鼓，等老師喊到第十個人，他忍不住了，壓低聲音問弟弟：“你考試的時候沒漏題吧？”

  “沒漏。”

  “那怎麽還沒到你？”明明問。

  瑞瑞說：“估計最後到我。”最開始上去領成績單的學生，平時考試總是墊底。

  見瑞瑞氣定神閑，明明轉頭看向那些拿到成績單的學生的表情，鬆了口氣說：“嚇我一跳。”

  他就說嘛，他弟弟可是能考全市第一的人，再發揮失常也不至於考得那麽差，又低聲問：“待會你去拿成績單還是我去？”

  “你去吧。”

  明明頓時振奮起來，摩拳擦掌等著老師喊弟弟名字。

  結果他剛上去，還沒拿到成績單，就聽到曹老師說：“則瑞讓你來領成績單？”

  不等明明開口，坐在講台下麵的同學就說：“老師，他就是宗則瑞啊！”

  但曹老師隻是看著明明，微笑不語。

  明明起先也納悶，但他腦子靈光，很快反應過來老師肯定是看穿了，臉色漲紅問：“您、您怎麽看出來的？”

  “你們兄弟說話習慣不同。”見瑞瑞麵露疑惑，曹老師解釋說，“你性格比他開朗，說話的語速不同，小動作也不一樣。”

  明明頓時恍然大悟，一臉敬佩地看著曹老師：“老師你真厲害！”

  曹老師笑著問：“他的成績單由你代領嗎？”

  “嗯，可以嗎？”

  “當然可以。”曹老師說著，將瑞瑞的成績單交給明明。

  明明接過成績單，連忙看分數，然後瞬間瞪大了眼睛，好、好高！

  看到明明的表情，坐在下麵的學生紛紛回過味來，瞪大眼睛看向明明，見他咧著嘴走下講台，又扭頭往後看向瑞瑞，詢問身邊的人：“剛才跟我們聊了這麽久的不是宗則瑞？是他哥哥宗則明？”

  “好像……是？”

  同學們議論紛紛時，明明已經飄飄然走到瑞瑞身邊，卻沒立刻將成績單交給他，而是問：“猜猜你考了多少分？”

  貝貝急忙問：“多少分？”

  “你們先猜。”明明賣關子說。

  貝貝不清楚高考總分，隻按照自己平時考試的分數猜道：“兩百分？”

  明明哈哈笑起來：“要是隻有兩百分，你二哥要哭死了。”

  瑞瑞也跟著猜了個分數，卻不想明明聞言一臉驚訝：“你怎麽猜到的？”

  “我猜對了？”瑞瑞更驚訝。

  “沒有，但隻差了一分。”明明將成績單遞給瑞瑞。

  貝貝撲進哥哥懷裏，伸頭去看分數，驚歎道：“好多分！二哥能考全國第一了嗎？”

  瑞瑞一臉嚴肅道：“全國第一有點難。”

  事實上，考全國第一是不可能的。

  雖然試卷一樣，但各省因為經濟等方麵原因，教育水平有高有低。而且批卷是各省自行負責，評分標準有鬆有嚴，很難根據卷麵分去評定各省考生誰考得好，誰考得差。

  但考全省第一是可能的。

  和成績一起下發到學校的還有排名，瑞瑞是嶺南地區理科第一，總成績比第二名高了近十分，可以說穩上首都那兩所大學。

  因為考得特別好，再加上兄弟倆捉弄了大家，所以離開前瑞瑞被同學們狠狠揉搓了一頓，得虧他是寸頭，不然頭發看起來肯定像雞窩。

  揉搓過後，大家紛紛祝賀瑞瑞，並跟他商量同學聚餐的時間。

  瑞瑞跟這些同學相處的時間其實不長，就一年，但大家關係很不錯，想到以後要各奔東西，他痛快答應了聚餐的事。

  他們剛聊完，瑞瑞就被曹老師給叫走了。

  他考了理科第一，市裏學校都有獎勵，但獎勵不會現在發，學校過段時間要開表彰會，曹老師叫瑞瑞過去就是為了這件事。

  明明得知這件事後，第一反應就是：“獎勵什麽？有獎金嗎？”他才十幾歲，已經展露出財迷本性。

  “應該有。”

  “獎金多少？”

  瑞瑞搖頭：“老師沒說。”

  “應該比中考多。”明明思索著說，又想起來件事，“待會回了家屬院，別人問你成績你先別說。”

  “為什麽？”貝貝立刻問，她已經迫不及待想告訴別人她二哥考了全省第一了！

  明明賣關子說：“反正你們先別說，等著看好了。”

  ……

  雖然家屬院裏不是戶戶都有考生，但因為瑞瑞，大家今年格外關注高考進程，基本都知道今天是領取高考成績的大日子。

  於是兄妹三個剛進家屬院，就被一群坐在樓下聊天的嬸子給叫住了，問瑞瑞考得怎麽樣。

  瑞瑞和貝貝聞言，紛紛轉頭看向明明，他讓他們先別開口。

  注意到他們兄妹的小動作，有名軍嫂搶在明明開口前道：“依我看，你們還是別問了，看他們的表情肯定考得不怎麽樣！要我說啊，則瑞你就不應該那麽早高考！你媽也是，怎麽說都是高材生，怎麽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多影響孩子誌氣啊！”

  明明聞言臉色冷下來，卻偏要附和說：“是啊，沒考好，都沒到七百分。”轉頭看向瑞瑞，斥責道，“你高考那段時間幹什麽去了？是不是沒把心思放到學習上？連七百分都沒考到，你好意思嗎？”

  瑞瑞：“……”

  聽著大哥的話，貝貝疑惑了：“……七百分，很容易考到嗎？”

  說風涼話的軍嫂剛聽到“沒考好”三個字時，表情很得意，但緊接著她生出了和貝貝一樣的困惑，七百分，很容易考到嗎？

  抱有和她們同樣困惑的人不少，還有人低聲問了出來：“今年高考總分多少？”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是很確定，這幾年高考總在改革，科目分數經常變，再加上她們家裏沒考生，很少關注這方麵的事，她們不清楚具體分數真不稀奇。

  因為都不清楚，便有人問：“今年總分多少？”

  “七百一。”瑞瑞說。

  大家無語了，雖然她們家裏沒人參加高考，但她們又不傻，總分七百一，想考七百分，那當然不容易啊！

  說風涼話的軍嫂也覺得不大對勁，問：“則瑞考了多少分？”

  明明撇她一眼，雲淡風輕道：“不多，也就六百九十多分吧，全省排名第幾來著？”

  瑞瑞：“理科第一。”

  眾人：“……”看出來了，兄弟倆這是炫耀來了。

  但很可惡，她們還真被炫了一臉。

  ……

  不到一個中午的時間，瑞瑞高考全省第一這件事就傳遍了整個家屬院。一起傳遍的還有說風涼話的軍嫂，跟三個孩子的對話，一時間嘲笑者無數。

  當然，被嘲諷的是那名軍嫂。

  但這件事中最火的不是瑞瑞本人，而是明明那幾句凡爾賽的話，這一天，不管誰說起這件事都要活靈活現地學幾句。

  於是當林薇回到家屬院，就從別人口中知道了明明有多會陰陽怪氣，但——

  兒子陰陽怪氣得好！

  林薇在心裏給明明打call，但回去後還是囑咐了句，以後少在外頭這樣說話，因為很容易被打。

  明明：“……”確定了，是親媽。

  ……

  高考成績出來後，輿論瞬間倒轉，以前不支持不看好的人，現在都來恭喜林薇，還有人說：“哎呀，我早就知道你們家則瑞有出息，現在看來果然！則瑞報了哪所大學？錄取通知書什麽時候來？”

  林薇真的……無力吐槽，隻一臉麻木道：“報了首都兩所大學，分數線高，能不能上還不一定呢。”

  其他人聽了林薇的話，也非常無語，想你兒子是全省第一，這都考不上，那分數線得多逆天啊！覺得她在炫耀。

  但知道林薇在炫耀又能怎麽樣？人有炫耀的資本啊，要是她自己兒子能考全省第一，不，考全市第一，她都能炫耀到別人看到她就吐！

  除了羨慕嫉妒恨的，還有不少軍嫂來跟林薇套交情，嗯，跟宗紹套交情的也不少。

  一晚上的功夫，夫妻倆成為了家屬院裏最受歡迎的人。

  套交情的原因也很簡單，孩子上高中的，想找借瑞瑞的筆記，讓自家孩子學習學習，爭取明年能考出好成績。孩子還小的，則希望瑞瑞能摸摸他們家孩子，讓孩子能沾沾神童的靈氣，也是很迷信了。

  也有蹬鼻子上臉的，想讓瑞瑞給他們家孩子補習功課，嗯，免費的那種。這種人林薇直接拒絕了，付錢她都未必願意讓瑞瑞給他們孩子補習，免費，想得可真美！

  至於想借筆記的，林薇在征得瑞瑞同意後，將筆記借給了那些沒說過風涼話的軍嫂，讓她們孩子自行謄抄，並禁止她們將筆記借給不在名單上的人，否則就沒下次了。

  這事一出，那些之前說風涼話的軍嫂氣瘋了，到處說嘴林薇小氣記仇，但這次再沒人敢附和，雖然她們的孩子現在年紀小，但以後說不定用得上瑞瑞的筆記呢？

  可不敢現在把人得罪了。

  至於那些搞封建迷信的，林薇直接跟他們說，就算瑞瑞摸了他們家孩子也沒用，比如明明，跟瑞瑞一個房間睡了這麽多年，成績還不是就那樣？

  大家聽後一想，好像是這個道理，紛紛打消這念頭。

  明明：“……”你們禮貌嗎？

  不過明明很快用事實打臉了大家，他雖然沒考出瑞瑞那樣的好成績，但分數也不低，全校排名第二，全市排名進了前一百。

  於是打消念頭的人紛紛卷土重來，態度熱烈得林薇差點沒招架住，有次碰到街道辦的工作人員，差點沒忍住提議讓他們組織一場破除封建迷信的活動。

  結果她話沒說出口，就聽街道辦的大姐說，想讓瑞瑞摸摸她家裏小孫子，讓孩子沾點神童的靈氣。

  林薇：“……”

  高考成績出來後，瑞瑞神童之名不再局限於家屬院內，很快響徹全市、全省。

  因為成績出來第二天，市晚報和省晚報都來了人采訪他，畢竟是省理科狀元，排麵得有。被采訪者除了瑞瑞本人外，還有他的家裏人，以及家屬院裏的鄰居。

  林薇宗紹明明貝貝四人的采訪內容還是很正常的，沒有過分吹捧瑞瑞。

  鄰居們說得就很誇張了，各種讚美詞匯，不管合不合適都往他身上堆砌，以至於一家子看到報道後都沉默了，鄰居們說的，是他們兒子/弟弟/哥哥嗎？

  還有神童這個外號，也是鄰居在采訪時披露出去的。

  因為市晚報省晚報受眾非常廣，所以當瑞瑞回道學校參加表彰會，以及跟同學聚餐時，所有見到他的人不再喊他的名字，而是開玩笑喊他神童。

  瑞瑞麵無表情，腳趾摳地：“……”

  他想去學校報道了，羊城已經沒有他的容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