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作者:啾靈      更新:2022-09-03 10:14      字數:6649
  第六十四章

    正在武寧侯等人要進京都的時候, 一直在隊伍後麵墜著的另一個馬車自行行駛到了一邊,沒有再跟武寧侯一起走。

    一個婢女從馬車裏出來之後,到了武寧侯旁邊, 揚聲說道:“我家夫人多謝一路上侯爺的照看, 如今已然到了京都,我們便自行離去, 不麻煩侯爺了。”

    武寧侯沒當回事, 直接擺擺手隻當知道了。

    謝芳華之事,雖然武寧侯府跟謝家的關係已經不可能如往常一樣, 但謝銘要走另一個流程回京, 托武寧侯回京路上照看陳夫人一二, 舉手之勞也沒有拒絕的必要, 多跟一輛馬車而已。

    薑邈遠遠的看見了,問陸澹道:“當初我去肅州的時候, 在驛館就遇到了陳夫人。她是不是就是跟武寧侯有過婚約的那個人?”

    陸澹點點頭,也沒多說什麽。今生到現在為止,改變了的事情已經太多了。

    上輩子肅州的事情成功的被掩蓋了過去,謝銘完好無損的回京, 而不是如現在一樣成為階下之囚, 也沒有過陳夫人探親這回事。

    “總感覺時機有點太過巧合了,可能是我多想了吧。”薑邈感歎了一聲。

    畢竟陳夫人不管是在肅州府衙的時候,還是回京都的一路上,都稱得上深居簡出, 連麵都沒露幾次, 要說別有用心實在有寫牽強了。

    但在這種節骨眼上出現的這麽巧合, 實在不能不讓人多想。

    “上輩子從未有過探親之事。”

    陸澹淡淡的說道, 讓薑邈又升起好奇的看了看那邊的那個馬車。

    這些天裏, 薑邈也隻見過陳夫人一麵,但印象還挺深刻的。

    可能因為早年喪夫的原因,渾身籠著似有似無的愁緒,加上身上的書卷氣息,便是容顏有所流逝,也隻讓人覺得是一個很有內涵的女子。

    跟爽朗大氣的武寧侯夫人,完全是兩種樣子。

    當初武寧侯和這陳夫人到底有怎樣的過往呢?她還真看不出來什麽。

    很快隊伍又重新的動了起來,進了京都之後,直直往武寧侯府而去。

    路過薑邈的鋪子附近的時候,她不由的掀起簾子往那個方向看去。入目卻看到了夏哥焦急的看著馬車的樣子,看見薑邈掀簾子,直直的喊到:“東家!東家!”

    聲音焦急,一看便是有急事的樣子。

    薑邈沒有太過猶豫,讓人停了車,對陸澹說道:“我先去看看,若無緊要之事,鋪子裏的人不會當街攔我的。你幫我跟侯夫人說一聲!”

    陸澹自然不會阻攔,薑邈和翠竹下車之後,陸澹看著自己還不怎麽能動的腿,不由的歎了一口氣。

    看到薑邈下了馬車往他這裏走來,夏哥送了一口氣的同時,急急的迎了上來說道:“衛風出事了!”

    “出什麽事了?”

    衛風能出什麽事?

    “他……他……”夏哥有些難以啟齒的猶豫,像是不知道該怎麽說這件事情一樣。

    最後咬咬牙,狠心說道:“他失手傷了他爹,他爹如今……死了,衛風被抓起來可能要被砍頭了!”

    夏哥說完之後連忙焦急的為衛風解釋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隻是一時失手,東家衛風他真的很冤……”

    “他現在在哪裏?”薑邈打斷夏哥有些語無倫次的話,直接問道。

    “他現在被抓到衙門去了,今天就要定罪了!”夏哥滿臉焦急,“三天了,我們一直聯係不上東家,才每天在路上等著!”

    “行!那趕緊先過去吧,具體情況邊走邊說!”

    最開始買的三個人裏,衛風可以說是薑邈最喜歡的一個,畢竟衛風年紀最小,剛見麵時候的慘相印象也太過深刻,而且在後續的相處中,薑邈真的覺得衛風是個很聰明的孩子。

    連那孫崇都常常歎息可惜衛風被耽誤了的天賦,更何況是薑邈呢。

    默許他跟著孫崇學習的時候,薑邈就有等塵埃落定之後,就給衛風重新尋找一個出路的想法。

    誰能想到,如今會出這樣的事情呢?

    快要到衙門的時候,薑邈總算從夏哥的嘴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衛風自從得了薑邈的看重,白日裏在農莊呆的時間很久,有時候忙了,就會讓人給父母送個信,偶爾也在農莊住一晚。

    卻沒想到,他不在家中的時候,他那個酒鬼父親竟然被他母親照顧的好了起來。現在雖然腿有些跛,卻已將行動自如了。

    但狗改不了吃屎,剛剛能夠動彈了,他就故態複萌又開始酗酒甚至打他的母親了。

    衛風白天常不在家,他母親又總是在他麵前遮遮掩掩。他父親心裏也對如今誰養家有點底,在衛風在家的時候還有所收斂。

    雖然知道他父親已經漸漸可以行動了,但在衛風想來,他母親便是打不過他父親,但總跑的過吧?

    直到這次他回來的稍微早了一些,親眼見到了他父親又醉酒打他母親的情況,見衛風回來有些訕訕的,足以說明他並沒有喝的那麽醉。

    這讓一時氣血上頭,衝上去就跟他父親廝打起來,並且揚言休想再從他這裏拿到一文錢!

    惱羞成怒的衛父直接就變了嘴臉,各種髒話羞辱的話層出不窮的侮辱衛風,而衛風雖說如今身體漸漸的養了起來,但終究還是個半大孩子,漸漸落於下風。

    恰好當天衛風在農莊裏收到了一個貨商的尾款,圖方便便將銀子帶回了家,打算第二天一早就去鋪子裏將銀子入賬,放入櫃台。

    誰知道扭打之間被衛父給發現了,不顧衛風的阻攔,搶了那銀子就要走。

    衛風忍無可忍,追出門外撿起一塊石頭,就在衛父的頭上砸了一下!

    誰知道,就那一下,衛父就倒在地上很快的沒了氣息。

    衛風母親因為不放心,出來想勸衛風卻看到這一幕,驚叫聲引來了其他過路人,將衛風抓了個正著!

    弑父在這個時代那絕對是不可赦免的死罪,衛風一下就陷入了絕境之中。

    聽完夏哥的話之後,薑邈心中沉重,五味陳雜。薑邈思考了一下,交給夏哥一個鑰匙,讓他去鋪子裏將她放在箱子裏的衛風的賣身契取過來,越快越好。

    夏哥一聽,連忙跑著去拿了。

    剛到衙門口,薑邈就看到了衛風的母親跪倒在衙門口肝腸寸斷的為衛風求情。

    對這個人,薑邈真的心情非常複雜。

    衛風能有今天的這種結局,說真的跟她真的是脫不了幹係。

    若放在這個時代的背景下,她的所有反應好像都是正常的,她也隻是個受害者,被服從丈夫的思想所洗腦,甚至已經被那酒鬼的拳頭打怕了,苛責一個受害者在麵對可怕遭遇時候的不勇敢不理智的反應,著實有些強人所難了。

    但作為一個孩子的母親,還是一個努力想保護母親的孩子的母親,她真的太不夠格了!

    衛風的娘錢月梅已經哭得紅腫不堪的眼睛,看到薑邈到了之後,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她形容狼狽不堪,一下子撲倒在了薑邈的腳下!

    “求求東家了,求求東家想想辦法,救救我兒,救救我兒啊!他不是故意的!他不是故意的啊!”

    猛然間又想起什麽了的呼喊道:“對了,對了,他也是為了保護東家您的銀子啊!您救救他!救救他啊!”

    錢月梅的聲音已經撕裂暗啞,但她完全沒有感覺到一樣,口中不停的求著任何一個可能幫到她兒子的人!

    對於錢月梅病急亂投醫的呼喊,薑邈並沒有精力去掰扯和生氣,反倒是翠竹忍了又忍,還是沒憋住的說了她一句:“他是為了你!”

    語氣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一個常年欺負你們娘倆的臥病在床的瘸子,你也能將人照顧的重新掄起拳頭?有毛病吧?

    別的事情當你反應不及的下意識反應,但對一個常年家暴你的人悉心照顧,就真的沒想過他如果重新掄拳頭打你怎麽辦嗎?

    錢月梅渾身一顫,他兒子是為了她的這個事實她當然知道,她隻是不敢去想是她讓自己的兒子落到了如今這個境地,更加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

    抓著薑邈的袍腳,口中含糊不清的磕著頭懇求道:“您再發發善心,救救他,救救他啊!”

    公堂之外圍著不少人,都在看熱鬧,畢竟這是一個很少見的弑父案子。

    眾人都議論紛紛,薑邈聽了一耳朵,眾人的態度大都是衛風的父親有再多的不是,也不是他弑父的理由。

    畢竟他那一石頭是清醒狀態下砸的,說是不是惡意的,誰能完全相信?

    便是有些同情和可惜衛風的人,所持的態度也隻是他太過倒黴碰到了那樣的父親,而不是他不該死。這些人也十分的少,畢竟衛風到案之後一臉麻木冷漠的樣子,也很難讓人覺得他情有可原。

    公堂之上,審案的官員也是搖搖頭,就要做出最後的宣判。

    “此案事實清楚,證據確鑿,本官現在便宣判……”

    薑邈一聽連忙喊道:“大人且慢,小人有事稟報!”

    一臉麻木的衛風,此時聽到薑邈的聲音,轉頭看過來。對著他母親的肝腸寸斷,都沒有了多大反應的他,鼻子驀然一酸,兩行淚刷刷的流了下來。

    開了這個頭,很快他就忍不住了,哭聲從隱隱的啜泣聲音越來越大,最後伏地哭的一塌糊塗,止都止不住。

    也漏出了屬於他這個年齡段的害怕和忐忑不安,還有愧對薑邈不敢見她的神情。

    這讓原本看衛風到案之後一直反應冷淡,覺得他可能性情有些缺陷的審判官員也有些驚奇!恍然大悟,他隻是不知所措強撐著罷了。

    看到衛風的樣子,薑邈也不禁眼眶一熱,明明他已經受盡了苦難要苦盡甘來了。明明他為了生存那麽努力了,老天卻又給他開了這麽一個玩笑。

    “來者何人?有何事要稟報?”

    那官員興許也是有些同情此刻哭的涕淚橫流的衛風,又聽旁邊的人說了薑邈跟武寧侯府的關係,本著給個麵子的想法,並未追究薑邈無故打斷他的話的事情,給了她一個說話的機會。

    這個案子任誰來說都是毫無爭議的,也不知這小公子能說出個什麽花來。

    “大人有所不知,衛風乃是我買下的死契奴仆。當時他母親奄奄一息,父親……不管他們娘倆死活,他被逼無奈之下自賣自身。

    當時我買下他的時候,他瘦骨伶仃我卻出了十兩銀子的高價,一方麵是同情他,另一方麵也是看中他的孝順。

    按理來說,我買了他他便不能留在家裏了,但他說他母親纏綿病榻,父親當時也傷了腿,他願意一天隻吃一頓飯,讓我答應他回去照應一二。

    他幹活十分的賣力,機靈勁連教書先生都連連可惜他耽誤了,他卻不以為意,日日兩頭跑。試問這樣的一個孩子,豈能說他不孝?”

    這官員聽了薑邈的話,當下也是吃了一驚道:“什麽?他是簽了死契的?”

    要知道如今簽了死契的,一般都屬於主人家的私有財產了,便是犯了事情要處置,也是要跟主人家打招呼的。

    但這衛風簽了死契的事情,他還真的不知道。

    問了問身邊的人才發現,大家都是聽了案情描述之後,聽他叫的是東家而不是主人,還能日日回家住,怎麽看都像是雇傭的而不是賣身了的,便都下意識的疏忽了。

    “正是如此,賣身契在下也帶來了,請大人過目。”

    薑邈一眼就掃到了衙門之外氣喘籲籲的夏哥,連忙走了兩步,將賣身契拿了過來,呈給了那官員。

    公堂之外看熱鬧的人,也俱都是議論紛紛,沸沸揚揚。

    他們也都沒想到,這竟然是一個為了父母,賣了死契的孝子?要知道若不是走投無路,誰會讓自己的生死都捏在別人手裏?

    主人家打殺了簽了死契的仆人,也不過是發點錢財的懲罰罷了。

    “看著哭的倒是讓人心裏發酸。”

    有人看著衛風伏地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又聽了薑邈的話,覺得他刻意想弑父的可能性不大,便不由的心生些許憐憫之心。

    趁著官員驗看賣身契的時候,薑邈又將死者死前對衛風動手,且搶了她鋪子裏還未入賬的銀子的事情說了出來。

    “大人,衛風他一直覺得我對他恩重如山,認為他不值那十兩銀子,不管是大事小事,我交代過的還是沒交代過的,他都總是盡可能的多做,盡可能的做到最好,仍然時常覺得虧欠,常常說一定要讓我那十兩銀子物有所值。

    這樣一個好孩子,我是真的相信他,絕對不是什麽惡人。

    這次的事情,衛風他固然有錯,但還請大人看在他事出有因,其情可憫的份上,對他從輕處罰……”

    完全脫罪是不可能的,因為薑邈也曾經了解過,大楚這個朝廷一貫是以孝為美名的,縱使衛風再是失手,他父親死於他的手中已經是事實了,不管是法律還是民情都不可能讓他完全脫罪。

    所以薑邈隻能從別的方麵找找辦法,比如他簽的賣身契,他不算完全的自由人。作為他的主子為他求情,官員也要斟酌一下的。

    再然後就是給衛風創造出一個形象,盡力的打動審案的官員,讓他能手下留情。

    薑邈盡力壓下心頭的焦急,不著痕跡的觀察著上首官員的神態,別的她也不求,隻求能保住性命就好。

    公堂之上坐著的官員,認真的考慮了一會兒,又重新的問了衛風幾個問題。也將衛風的娘錢月梅叫了撿來,問了幾個問題之後,便當場改了宣判。

    從斬立決改判為了流放,薑邈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公堂之外,不遠不近的地方,謝鈞隱身在人群之中,從薑邈出現看到她讓審案的官員改判。

    再看到她鬆了一口氣的神情,也不知何時嘴上就掛上了笑容。

    她真的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子,起碼他是從來沒見過的。

    看她的神情,她貌似沒有被陸澹恢複記憶的事情所影響?

    這時候一個玄鳥衛匆匆的找到了謝鈞,對他說道:“謝大人不好了!武寧侯帶人回府,已經跟我們的人交上手了!”

    說話的人臉都有些燙,說交上手了著實有些給自己貼金了。基本上形勢是一邊倒的,他們玄鳥衛被收拾的不輕。

    謝鈞對此早有預料,他可不敢小看武寧侯。

    他之所以現在這個時候不在武寧侯外麵,也沒有讓玄鳥衛撤走,就是預估到了這件事情的發生。

    武寧侯一回來就跟直屬與皇上的玄鳥衛交上了手,肯定能讓皇上對武寧侯府的態度更加堅決一些。

    玄鳥衛又完全不是武寧侯的對手,謝鈞也是想將這個事實傳達給皇上,若皇上一時之間想不開,讓玄鳥衛硬抗武寧侯的親衛隊的話,那他的損失就更大了。

    但現在,他要去露麵收尾了,可不能真折進去太多人。

    “走吧!”

    再看了一眼不顧身份扶起衛風的薑邈,謝鈞眼神一凝,告訴自己還不是時候。

    總有一天。

    …………

    武寧侯府附近,玄鳥衛外鬆內緊的盯著每一個進出的人。

    有些必須要進出的武寧侯府的人,還會隨機被玄鳥衛跟一截,直到確定他們的目的為止。

    這種跟蹤沒什麽傷害,但是足夠惡心人。

    陸大從外麵回來,去見武寧侯夫人的時候臉上麵無表情,武寧侯夫人一看就知道什麽情況了。

    “又被跟了一路?”

    陸大麵無表情的點點頭。

    武寧侯夫人說道:“算算時間,侯爺今日應該就能到京都,我便是想去城外迎接一下都不能。皇上未免也太過謹慎小心了,我們還能在城外轉身跑了不成?”

    言辭之間頗有些忿忿,但任誰被這樣限製自由這麽多天,這樣的態度已經算是好脾氣了。

    陸大正要跟武寧侯夫人說這件事:“夫人,得到消息侯爺應該很快就要進城了。要不要跟侯爺把玄鳥衛的事情說一聲,要不然以後爺的脾氣恐怕在門口要起衝突!”

    “不用說,便是起了衝突又如何?侯爺初回京都,自然不知道這些人是皇上派來‘保護’武寧侯府的。”

    武寧侯夫人冷哼一聲,對門口那些拿著雞毛當令箭的玄鳥衛心中早已不滿頗多。

    府中一些生麵孔以及地位不高的人出入府中之時,已經是明目張膽的排查了。

    他們武寧侯府如今莫非已經成了階下囚不成?

    武寧侯府之外,武寧侯帶著親衛和陸澹一路到了武寧侯府的門口。

    他很快的察覺到了武寧侯府周圍不尋常的一些人,心中怒氣橫生。

    雖然已經聽說了,但總不如親眼見到的時候更生氣。

    “把侯府周圍的雜魚給本候都清理幹淨!”

    武寧侯一聲令下,身邊的親衛直接就領命而去。

    那些分布在各處的玄鳥衛不少都沒反應過來,就被武寧侯的親衛給拿下了。當然也有反抗激烈的,武寧侯這些從戰場上下來的親衛,可不懂什麽是點到即止,有所傷亡也是在所難免的!

    正在親衛將人收拾的差不多的時候,謝鈞從遠處騎馬而來,高聲喊道:“侯爺手下留情!”

    武寧侯充耳不聞,仿佛沒有聽到一般。

    直到謝鈞下馬,武寧侯仿佛才看到了一般說道:“這不是那謝家侄兒嗎?怎麽這身打扮?”

    謝鈞麵露苦笑對武寧侯行禮之後說道:“侯爺還是讓您的親衛先停手吧,這些玄鳥衛也隻是奉皇上之命保護侯府罷了!”

    “玄鳥衛?本候怎麽從未聽說過什麽玄鳥衛,別是你小子編來誆騙與我的吧?”

    武寧侯根本不接謝鈞讓他停手的話茬,跟他打著太極,直到他的親衛將死傷之外的其他武寧侯府附近的玄鳥衛,全部的扔在了他的麵前。

    親衛們刀鋒所指,煞氣盡露,仿佛一眼不合便要將這些人全都劈死在這裏!

    謝鈞臉色終於變了變,他雖然有自己的算盤。但玄鳥衛在武寧侯的親衛手下這麽不堪一擊的事實,他還是失算了。

    謝鈞不再掩飾,一雙眼裏俱是冷意,對武寧侯說道:“玄鳥衛一事,滿朝文武甚至京都百姓皆都知曉。玄鳥衛乃是直屬與皇上的衛隊,奉皇命保護武寧侯府,侯爺此番作為莫非是對皇上不滿?”

    “謝大人言重了。”

    陸澹的聲音冷淡清冷的出現在了謝鈞的耳邊,他一轉頭,就看見陸澹坐在一個木質輪椅上,已經被侍衛推到了近處。

    而他的注意力剛才已經完全被武寧侯所吸引,竟對那麽大的動靜毫無察覺,實在有些不應該。

    但更吸引他注意的,則是陸澹如今完全不同與以往形象的一身冷漠。那雙以往總是溫潤的漆黑眸子之中,此時盡是冷淡。

    “怎麽?不叫舅兄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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