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逛街
作者:昌令      更新:2020-03-31 19:09      字數:2305
  做產品研發總要經曆許多失敗,一個下午的時間,趙楷和陳二小雪三人依舊沒能將肥皂做出來。

  好在趙楷已經將製作流程教會給他們父女兩個,剩下的實驗趙楷就徹底放手了。

  實在不行,做不成皂塊那就做洗潔精、沐浴露、洗發水,總歸是洗滌劑,能有去油汙的能力就行了。

  累了一天,晚上終於能有時間放鬆一下,趙楷叫上小雪和梁到,微服出門而去。

  中國曆代社會都十分重視服飾製度,並用禮法加以約束。

  貴賤有級,服位有等。

  除非是異族入侵,否則每個朝代都有自己的服飾等級,而且總體而言不會差別很大,宋朝皇室為了維持這種尊卑有別的等級,在服飾之上也要求頗多。

  像是趙楷現在這身行頭,就是一身白色褐衣、頭戴方巾,手拿折扇,就是一副標準的士子打扮。

  帶著小雪和梁到行走在開封大街上,吹著涼涼的清風,很愜意。

  街上的行人很多,尤其是叫賣的商販,一雙雙眼睛盯著路過的潛在客戶,隻要稍一停留,這些腿腳利索的商販立馬就上來為你解決需求。

  開封是大宋最富裕的地方,盛產富民,早在一百年前的的大中祥符八年(1015年),當時的宰相王旦說,“國家承平歲久,兼並之民,徭役不及,坐取厚利。京城資產,百萬者至多,十萬而上,比比皆是。”家產有百萬貫的人很多,家產十萬貫以上者,滿大街都是,這還是在一百年以前。

  而這個時候,維持一個人最低的生活費用,是一天二十文錢。

  但在開封,即便是一個在別人府上打零工的,每天的工資也不會低於一百文錢,而一天兩百文錢,就足夠一家五口人吃穿不愁。

  所不管其他地方的人民過得怎麽樣,但是開封人民的日子過得真不賴。

  如此高的工資水平自然就催生出了一大堆的消費娛樂,以至於開封的夜晚從來沒有宵禁之說,一到夜晚,白晝裏巍峨莊嚴的大宋國都搖身一變成為不夜之城。

  宋仁宗時,一天夜裏在宮中聽到很熱鬧的絲竹之聲,就問宮人:“這是哪裏在奏樂?”

  宮人回答:“這是民間的酒樓的音樂。”說著,還向仁宗抱怨訴苦:“官家您聽,外麵民間是如此的快活,而我們宮中卻是如此的冷清。”仁宗說:“你知道嗎?正是因為我宮中如此冷清,外麵的百姓們才能如此歡樂,我如果像外麵那般快樂,那民間就會冷冷清清。”

  大抵讓民間的快樂勝過皇宮中的快樂,就是大宋執政者們追求的政績吧。

  一路走著,小雪偶爾也會被路邊小攤上的脂粉吸引,又或是舉起麵具,對著趙楷扮起鬼臉。

  大抵是經過今天白天的相處,小雪覺得這個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嘉王殿下也是一個親善的人吧。

  這是一個絕好的盛世,即便是路邊的乞丐,也不用擔心會挨餓。

  雖然朱門酒肉依舊臭,但路邊絕對不會有凍死骨。

  也許這個盛世隻存在於開封。

  但依舊這麽讓人沉醉不知歸路。

  就這麽走著,路過一個攤販,見到一個賣糖葫蘆的,趙楷自掏腰包,買了三根與小雪和梁到二人分食。

  忽聽見旁邊名叫楊樓的酒樓之中傳來陣陣琵琶之聲,引得滿堂喝彩。

  “走,我們也進去看看。”趙楷招呼二人,進了酒樓,此時一樓已經是爆滿狀態,人山人海,有座位的坐在長凳上,沒座位的站在板凳旁,就和後世明星開演唱會一般的盛況。

  雖然周圍嘈雜,但趙楷細聽之下,也聽出了調子,赫然是名曲《高山流水》。

  一樓之中實在是太過混亂,一堆人圍著中央的戲台,讓趙楷看不清其中的境況。

  作為親王,自然不可能降低自己的身份與這些十斤小米擠在一起,叫來小二,在二樓找了一個視線好的地方,點了一壺果酒,一壺木瓜湯,又點了幾樣特色小菜,舒舒服服地聽曲。

  樓下彈奏琵琶之人是一個女子,麵帶紗巾,身段妖嬈,難怪惹得眾人趨之若鶩。

  梁到這會兒跟著趙楷倒是沾了光,得了一個觀光的好地方,一雙眼睛恨不得粘在那女子身上。

  小雪見了,頗為鄙視道,“你怎的如此無禮地盯著人家彈琴的娘子看!這副模樣讓人看了豈不是丟了王……少爺的臉?”

  “嘿嘿,我就是一個俗人,見到漂亮娘子便想多看一眼。”梁到恬不知恥的說道。

  “你不是家有三歲小兒麽?怎的還如此花心!”小雪挖苦道。

  “你可莫要胡說,我還沒婚配,少爺都不計較了,你怎麽還抓著不放。”梁到苦笑道。

  “好了,好了”趙楷打斷他們兩個,滋了一口酒,“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梁到這也是正常反應,小雪你就不要責難他了。”

  “來來來,梁到,喝酒,我一個人喝有什麽意思。”趙楷招呼道,“還有小雪,這壺木瓜湯是專門給你點的,今天少爺我請你們。”

  “這……少爺,不合適吧。”梁到眼勾勾地盯著酒壺說道。

  “少爺叫你喝你就喝,看你那眼神,都快被酒蟲勾走了。”小雪倒是很聽話地倒了一碗木瓜湯喝著。

  梁到見罷,便也不客氣,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而盡。

  趙楷搖搖頭,這梁到雖然有時候抖點小機靈,但還是太過拘束,反倒是自己的這個侍女還頗為懂自己的心思。

  一杯酒下肚,梁到也慢慢放開了拘束,話也多了起來,“這小娘子的琴曲彈的真好。”

  “這倒是奇了,你這渾人也懂樂曲?”小雪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近紅者赤,近碳者黑。”

  “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雪糾正了一下。

  “對對對,反正都是一個意思,咱們少爺文采斐然,我天天給少爺趕車,再怎麽也能沾染到一絲文氣吧?”梁到嘚瑟道。

  趙楷笑道,“倒是我孤陋寡聞了,你一不讀書,二不寫字,能沾到什麽文氣?”

  梁到道,“就說這小娘子所彈之曲,我雖然不知道她彈的是何曲,卻也能聽出其中蘊含的孤寂蕭索之意。”

  趙楷倒是沒想到,這梁到還能聽出這琴曲中的蘊意,就憑他這份機靈和感官,這家夥如果丟在官場之上滾打數十年,沒準又是一個大奸臣。

  小雪撇了撇嘴,“豬鼻子插大蔥——裝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