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在府上製肥皂？”若不是顧忌身份，趙佶真想找一根棍子狠抽趙楷一頓。

  這敗家子，好端端的王府，被他拿來當工坊，真是崽住爺宅不心疼。

  “我這不是想著反正王府中房屋空著也是空著嘛。”趙楷尷尬地笑道。

  “朕限你三日之內，將肥皂工坊搬出王府！”趙佶黑著臉，不容置疑道。

  “啊？父皇，能不能寬限兒臣幾日時間？”趙楷苦著臉道，“你看這院子裏的大缸、石灰和灰燼這麽多，我還要找好工坊選址呢。”

  “那是你的事情，我隻限你三日，三日之後如果這工坊還沒有搬出去，那你就搬出去好了。”趙佶拂袖而去。

  “兒臣遵旨！”趙楷無奈道。

  行到不遠，趙佶忽然問到一股酒香味，趙佶奇怪怎麽這深院之中竟然會有酒香，尋著酒香來到一處院落之中。

  “好濃的酒味！”趙佶也頗好此道，知道如此濃烈的酒味，必然有大量沒有封裝的酒，生氣地對趙楷說，“你又在搞什麽？難不成這裏又被你改造成了釀酒的作坊？”

  趙楷急忙擺手否認，“大宋律有明文規定不準私人釀酒，我哪敢在府中釀酒，父皇，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大宋子民。”

  “法律規定私人不準釀酒你就不釀酒了？倒真是稀罕。那你與朕說說，為何有這濃烈的酒味？”趙佶冷笑。

  “父皇，我這的確不是在釀酒，你聞到的這酒味它不是酒，而是酒精。”趙楷解釋道。

  “酒精是何物？”趙佶發現趙楷總能折騰出新花樣。

  “酒精就是酒中之精，酒之所以是酒，就是因為酒中含有酒精，酒中的酒精越多，酒就越烈。”

  “那你這不還是在釀酒？”趙佶眼神不善地看著他。

  “父皇，我這是在造酒精，怎麽能說成是釀酒呢，酒和酒精，它能一樣麽？”趙楷狡辯。

  “放屁！”趙佶大罵，“少給朕胡扯，任你解釋出花來，這釀酒就是釀酒！朕限你今日之內立刻給朕關了這作坊！不然朕今日便收回這王府，你夜裏睡大街上去吧！”

  趙佶真是快氣炸了，自己的少年回憶全被這小子毀了，好好的一個府邸，開著亂七八糟的工坊，這就好比是在一幢豪華的別墅的院子裏搭上棚子收廢品，簡直辣眼睛。

  趙楷連忙解釋，“父皇您消消氣，您是天子，怎麽能說這等粗鄙之語呢？我這府中的不管是肥皂也好，酒精也罷，都是關乎每年幾十上百萬貫的收益，怎麽能放心搬到府外呢，萬一被人偷學了去，那損失可就大了。”

  “你搞的這些東西，真有這麽大的利益？”趙佶本來怒不可遏，結果一聽到每年有上百萬貫的收益，怒氣立刻就散了大半。

  “隻有過之而無不及。”趙楷道，“僅肥皂這一項，若是產量跟上來，每日便能有七八十貫，這隻是小頭，真正的大頭是香皂，雖然每日僅限量賣十塊，但近日名氣上來了，每日都能賣空，一日便能賺得一千兩銀子，成本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趙佶頓時怒氣全消，渾身舒坦，本來他在潤顏坊中占有股份也沒有想著這東西能給他帶來多大的收益，隻是想為趙楷站一下台，讓人不敢放肆地欺壓趙楷，不然此時潤顏坊哪還能安安穩穩。

  那些皇親國戚，貴族功勳可不管你是不是皇子，隻要有利益，他們就會像蒼蠅一樣撲上來想要分一杯羹，唯一能讓他們顧忌的，就隻有比他們更強大的皇權，所以他們才會老老實實地買趙楷的香皂。

  至於之前和趙楷爭來爭去，讓趙楷割肉而來的二成五的幹股，所帶來的收益就是意外之喜了，雖然這點錢對趙佶而言不過是蚊子腿，但每年有十萬貫白得的錢，誰不高興？

  “這肥皂生意獲利確實頗豐，那這酒精又有多少利潤可言？”趙佶在盤算若是這酒精也能帶來如同肥皂那樣大的收益，自己也少不得在裏麵霸占一些股份，五成？這小子估計不會幹，那就四成？反正絕對不能再像上次那樣隨便放過他。

  趙楷還不知道自己的老爹已經在心裏磨好了屠刀，準備狠狠的宰他一次，見趙佶已經怒火全消，便放下心來，“我製這酒精不是為了供人飲酒，而是為了戰爭中受傷的士卒。”

  “嗯？”趙佶愣了一下，“此話怎講？”

  “父皇應該知道，這酒，尤其是烈酒，能夠為傷口殺毒，但依然極大概率會有傷口腐爛的情況出現。而我製作的這個酒精，會大概率減少這種情況。”

  “戰場上，多少將士不是死在了戰場上，而是因為傷口潰爛而亡，如果我們能夠挽救這些生命，不光會提高前線將士們的士氣，百姓們少承受一些失去丈夫、孩子之苦，朝廷也能減少一大筆撫恤開支。”

  趙佶沒想到趙楷居然是存了這個心思，肅然道，“若是這個酒精真有如此大的作用，朕替將士們感謝你！既然來到這了，何不帶朕看看這酒精？”

  “父皇隨我來！”趙楷前麵領路。

  這處院子中，也堆放了幾十壇酒，但比之前製作肥皂的院子，倒是幹淨整潔不少。

  趙楷敲了敲門，推開主房，“父皇請！”

  趙佶走進房間，頓時聞到一股濃重的酒氣，搞得他都有些舌動。壓下想法，看到房間右側架起了一整套蒸餾裝置。

  這時候市麵上已經有一些蒸餾酒出現，但沒有多少人喝的慣，產量也少。為了搞這一套蒸餾器，趙楷沒有少費工夫，和霍海一起商量設計了圖紙，又找人燒製，費了好大一番精力，才生產出這麽一套陶瓷蒸餾器。

  之所以會有如此大的酒味，完全是因為裝置的氣密性太差，但現在還是在試製階段，所以趙楷也沒太高要求，但日後若是量產，這個問題確實要解決。

  此刻，火爐上燒著一鍋熱水，鍋中煮著一個琉璃瓶，由一個木夾夾著固定在架子上，連通整個蒸餾器。

  霍海正坐一旁的在椅子上，側對著趙佶二人，低頭觀察著琉璃瓶。

  趙佶覺得這個瓶子十分眼熟，下意識走向前細看，結果這一看之下，又暴走了。

  “趙楷！你這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