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成……”趙佶看向趙楷，“你是不是想要掌兵？”

  “兒臣確有此意！”趙佶起身拜道。

  在看了趙楷的這份練兵之法後，趙佶就明白了趙楷的心思，這小子心很大，自己隻不過是讓他提舉皇城司，結果居然想著掌兵權。

  “你是皇子，是親王！此事不是你該摻和的。”趙佶直接拒絕道。

  “父皇，橫渠先生曾有‘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民，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豪言，兒臣不才，無為萬世開太平之能，但願為大宋征討不臣，收複燕雲，再續百年太平。”

  “你有這個能耐嗎？會刀槍嗎？莫不是以為自己看了幾本兵書就能上戰場了？那朕還要這些將軍做什麽？汝豈不聞長平趙括？”

  “父皇，為帥者未必需要高強的武藝，孔明不會武藝而三分天下，杜預不會騎馬射箭而滅吳歸晉。即便是趙括，以一無名之輩對陣戰神白起，雖死，而秦卒傷亡過半，也不能算是紙上談兵。我雖然也沒有上過戰場，但卻也知兵者詭道也。”

  “你！”趙楷總是能有各種辯解，讓趙佶無法辯駁，“本朝從未有皇子掌兵的先例！給朕一個讓你領軍的理由！”

  “給兒臣十年時間，兒臣為父皇平西夏，收燕雲！”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趙楷豁出去了，斬釘截鐵道。

  趙佶看著趙楷，臉龐充滿了堅毅，嘴上已經張起了絨毛，目光炯炯，像極了當年自己和皇兄剛親政時的樣子，一樣的英氣勃發，一樣的舍我其誰。

  又想起了林靈素曾經跟他說，趙楷是二郎真君下凡。二郎真君乃是護國戰神，趙佶此時看著趙楷，不禁覺得自己這個總是能給自己帶來各種驚喜的兒子，還有他寫的那些個匪夷所思的練兵之法，或許真的能成為大宋的護國戰神。

  趙楷抬頭，目不轉睛地看著趙佶，帶著希冀，帶著無悔，等待著趙佶的回答。

  趙佶也以一種難以描述的複雜眼神看著趙楷，有欣慰，也有擔憂。

  父子二人的眼神在空中相遇，碰撞出無形的火花。

  “朕就給你十年！你要為朕平定這天下！”趙佶緩緩開口，一字一句，清晰又鄭重。

  “兒臣為這大宋願肝腦塗地！”趙楷大喜，再拜道。

  氣氛頓時放鬆下來，劉錡同樣為趙楷高興，也為自己高興，趙楷若能領軍，自己也能跟著一起。

  李彥則心想，日後對待鄆王殿下要更加恭敬，這有兵權的王那還是普通的王麽？

  趙佶則哼道，“你先別高興的太早，想要掌軍，先把趙英這個案子給朕破了，再給朕將這皇城司整頓好，朕想要的可不是能打仗的士卒，而是能為朕查探情報的探子。”

  “父皇放心，兒臣定為父皇打造一個可靠的情報係統。”趙楷答道。

  這邊事罷，乘著今日出宮，趙佶決定去趙楷府上坐一坐，看一看，趙楷自然無有不可，讓劉錡帶隊回皇城司，上了趙佶的馬車。

  父子二人共乘一輛馬車。

  趙佶問，“你這練兵之法叫什麽名字？”

  趙楷道，“兒臣還未曾取名，既然父皇問起，我倒是想到一名，不如就叫《步軍操典》吧。”

  “怎麽，你還準備寫《馬軍操典》？”趙佶問。

  “馬軍暫不考慮，況且這操典中的大多數條例，不論是對於步軍還是馬軍，都適用。”

  趙佶點點頭，“若是將這《操典》推廣至全軍，我大宋的軍隊戰力能上升好幾個檔次吧。”

  “父皇不可！”趙楷連忙勸阻，“這《操典》還遠不到推廣至全軍的時候。”

  “為何？”

  “其一，若是全軍推廣，免不了會引起遼夏兩國注意，將其抄去。”

  “其二，此《操典》若是大範圍推廣使用，則必須保證軍權牢牢掌握在手中，否則底下將領若是作亂，士兵們絕對服從，也為禍不小。”

  “這確實是個問題，你既然想到了，想必應該也有解決之法吧。”趙佶瞥了一眼趙楷。

  “必須給每一個用此《操典》的軍隊每一級都配備指導員，為士兵們灌輸忠君愛國的概念，讓他們明白，他們是皇帝的士兵，而不是某個將領的兵，是皇帝在培養他們，是國家在照顧他們的家人。”

  “如此甚好！”趙佶讚道，“那朕就等著看你的成果了。”

  馬車緩緩停下，李彥在外麵道，“陛下，鄆王府到了。”

  “下車吧，讓朕看看，這一年多來，當年的端王府有哪些改變。”

  這鄆王府，原來是趙佶還在當端王時的府邸，趙楷十六歲時被趙佶當做禮物賜給了趙楷。

  步入大門，一路走到堂屋，除了人氣少，稍顯冷清之外倒也讓趙佶感覺與十九年前並無兩樣。

  “太冷清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該為這宅子找一個女主人了。”趙佶在一旁提醒道，“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姬妾都成群了。”

  趙楷汗顏，在泡妞這件事上，皇帝老爹一直走在大宋朝的最前列。

  趙佶今日似乎頗有點懷念當年的味道，遣散隨從，非拉著趙楷在府中到處走，述說他當年的一些趣事。

  直到……

  “這是什麽味？”趙佶聞到空氣中飄來的一股油香味，“怎麽會有一股子油味。”

  趙楷暗叫不妙，這怎麽轉到後院來了，一會兒老爹看到我把他的老宅子當成工坊用，還不得挨抽？

  “可能是隔壁鄰居家在熬豬油吧？父皇，您剛才說您喜歡在前院踢蹴鞠，不如我們去前院看看吧，您再漏一腳，讓我感受一下您當年的風采？”

  “慢著！慢著！這味道不是從外麵飄來的，是從後院飄過來的。”趙佶聽到了後院之中的動靜，示意趙楷不要插話，快速走入後院，然後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一口口大缸堆放在院中，還有兩個棚子，底下是堆成小山的灰堆和石灰，屋中還有人在攪動著幾口大鍋，不停地熬著油。

  趙佶的突兀出現讓眾人不知所措，呆呆地看著站在院口穿著龍袍的趙佶，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紛紛下軌拜倒“草民見過皇帝陛下！”

  趙佶臉色不善地看著趙楷，趙楷硬著頭皮走過來，“他們都是我府上做肥皂的匠人。”

  “你就在府上製肥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