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作者:瀠影      更新:2022-08-06 12:30      字數:6838
  第61章

  竟然敢說有, 包惜惜非要問個究竟了。反正以前她不過是個孩子,孩子做出什麽可笑的事也不丟人。

  沈子清看著臉頰鼓起的她,卻笑道:“誰說可笑了?”

  “你。”

  沈子清糾正:“你問的是好笑。”

  包惜惜:“……”

  好吧, 可笑和好笑,兩者確實有區別。既然不是可笑的事,那她沒什麽好擔心的了,笑眯眯等著沈子清往下說。

  其實沈子清隻是想起了他們從前一些事, 不知道為什麽,現在再去回憶過往, 似乎每一件都能讓人發笑。

  他想起他們一起玩耍,她會因為被他丟中沙包而生氣。想起上學那會,她會因為考試成績沒有優於自己而失落。想起他們一起蹲在街角感歎世上再無比這更好吃的芝麻糊。想起那時候夏天裏一根冰棍都能帶來的滿足和快樂。還有想起讀書那會被逼著心不甘情不願參加六一元旦表演, 覺得天都要塌了般。那時候很介意的事,現在再回過頭去想,發現都能讓人會心一笑。

  聽他說起那些過往,包惜惜也忍不住揚起笑臉, 但嘴上卻是倔強問:“真的?”

  沈子清說了句‘真的’,隨後笑容微微收起,其實他還想起大院的一些人和事。

  人的記憶真的很奇怪, 當回憶和別人相關的過往,往往是那些不怎麽美好的讓人記憶尤深。比如這會,他率先想到的大院那些人, 反而是謝蘭蘭、孫月、王樹苗等。

  包惜惜告訴他:“正常, 不愉快的經曆總是讓人印象深刻。”

  沈子清笑,問她:“你這話是不是在告訴我, 如果我以後做了什麽讓你不高興的事, 你可是會記住一輩子。”

  包惜惜輕哼了聲, 說了句當然。

  兩人相視一笑,都知道這話不過是開玩笑。

  短暫沉默後,包惜惜問他想起了大院的誰。

  此時,兩人已來到碼頭。

  沈子清笑道:“先買票上船吧。”

  於是這話題暫時被擱下。

  上到船上,興許是因為剛果中午天氣熱的緣故,大部分人都躲在船艙裏,甲板上就顯得格外空曠。

  兩人站在空曠的甲板上,海風很大,船迎著海浪向前行駛,仿佛把前方的海水切成兩半。

  這樣的大海很美,也很危險,人若掉下去,隻怕瞬間會被吞噬。

  接回上船之前的話題,沈子清告訴他,曾經孫月的事讓他一度不能理解,為什麽喜歡可以說變就變。但後來看到謝老師和吳排長,他又覺得能改變或許也很好。

  聽到沈子清再提到孫悅,包惜惜把自己後來知道的告訴了他。

  沈子清聽完沉默了,他竟不知孫月突然嫁人背後有著這樣的原因,這樣的結果似乎並沒有讓人更舒服。

  包惜惜可不想看到他這樣,哎呀了聲,說:“感情這種事若能分析個明白透徹,幾千年來就不會是文人墨者最愛的主題了。”

  “也是。”沈子清知道這話題再說怕隻會更讓人傷感,便停下了。

  然包惜惜卻想安慰他,對他說:“這世上有感情不順者,必然也就有感情一帆風順者。你看姑姑他們,不就感情很好。再者,孫月雖說這婚結的有些不情願,但未必嫁人後就過的不好。還有謝老師,在旁人看來孤家寡人是挺可憐的,但她豐富的內心世界,島上怕是無人能及。”

  “說的好有道理。”沈子清看四下無人,忍不住揉了揉她圓溜溜的笑腦袋。如此樂觀通透的她,真是讓人更加喜歡。

  “哎呀哎呀,頭發都要亂了。”包惜惜忙整理了下頭發。女孩子愛俏,亙古不變。

  沈子清低笑道:“不怕,頭發亂了,整條船上也是你最好看。”

  兩人聊著聊著,注意力基本都放在對方身上,周遭的風景如何,早已沒心去看。

  因為他們站的太靠欄杆,且一直俯視著大海,有位上了年紀的老船員擔心他們會做啥事,走過來勸:“年輕人,不管遇到什麽困難也不要想不開啊。”

  兩人都聽楞了,反應過來後抿嘴一笑。

  包惜惜笑道:“我們隻是覺得站在這吹吹海風挺涼爽的。”

  然老船員不信,非說風大,讓他們進船艙,等差不多能靠岸了再出來。

  包惜惜和沈子清也不想為難人,隻好笑著應下。

  轉身準備走的時候卻聽到老船員小聲嘀咕:“當年那個老師也說隻是想吹吹海風,轉身還不是差點跨過欄杆跳下去,還好我機警發現了。”

  不知為何,包惜惜下意識就覺得,他說的這個人就就是謝老師。

  腳突然僵住了,但她不敢追著老船員去問個究竟。

  沈子清兩手扶在她肩膀上,說了句:“走吧。”

  顯然他也不敢去探個究竟。

  日出日落,驕陽似火的夏季終於過了那最炎熱的盛夏。

  那一日的插曲就這麽過去,兩人都很有默契的不去提起。隻是在去向謝老師請教問題的時候,包惜惜看著這樣的謝翠芝,偶爾心裏會在想,這樣的謝老師真的想過結束生命嗎?

  這一次,包惜惜走神被謝翠芝再次逮了個正著。

  因為這段時間來,包惜惜走神太頻繁,謝翠芝向來不喜歡過問學生私事的,這日輔導結束後叫住了他們,說自己做了豆豉魚,問他們要不要留下來一起吃晚飯。

  聽到豆豉魚,包惜惜就已經忍不住咽口水了,當然無法拒絕。

  可不回家吃飯,總要告訴一聲的,沈子清承擔了這告知重任。

  謝翠芝又讓他在過來的時候順便去吳家,把吳小麗也叫過來。

  家裏隻剩自己和包惜惜,謝翠芝便把話攤開來說,直接問:“惜惜,你最近學□□是走神,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包惜惜沒想到自己這點小走神都會被發現,不好意思笑了笑,告訴老師並沒有發生什麽事。

  不管那個船員說的是誰,她都不想在老師麵前提起。不是還好,如果真的是,謝老師在島上平安生活了這麽多年,想必是已經想開了,再提豈不是讓扒開人傷疤。

  謝翠芝誤以為她不想說,沒再勉強,至少目前情況來看,並沒有影響到學習。兩人去廚房開始準備晚飯。

  沒多久,沈子清和吳小麗來了,謝翠芝便把包惜惜也推了出去,讓他們三個人玩,自己一個人在廚房準備晚餐。

  多了一個人,包惜惜和沈子清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哪最安全的天氣來說。什麽這個夏天太熱了,還好最熱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吳小麗涼涼來了句:“每年夏天都差不多是這樣子。”

  “嗬嗬嗬,是嗎?哪可真是比我們老家那邊熱了許多。”

  空氣裏彷佛彌漫著尷尬的氣氛,包惜惜也不理解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以前吳小麗也喜歡纏著他們一起玩,哪怕幹坐著好像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尷尬。

  為什麽呢,到底是為什麽呢?

  她不知道吳小麗在外頭待了半年,意識到他們是不同世界的人,人為的主觀的給劃了圈圈,這樣聊天不尷尬猜怪。

  不過這微妙得聊天氣氛不僅包惜惜感覺到,吳小麗也是如此覺得。不過對她來說,更強烈的還是沈子清和包惜惜之間那種怪異的感覺。父親出院回來後,她再看這兩人總覺得怪怪的。她也曾把這感覺告訴謝老師,換來的隻是一笑,後來便沒再說了。

  這會,吳小麗忍不住又對二人說:“你們怎麽回事?為什麽總讓我覺得怪怪的。”

  包惜惜笑了笑,眨巴著眼睛反問:“怪嗎?怎麽個怪法?”

  她和沈子清並沒有大張旗鼓公之於眾,目前除了謝老師看出來並和他們確認外,暫時還沒其他人來問他們是不是處對象。她不知道是沒看出來,還是看出來沒說。

  怎麽個怪法,吳小麗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就好像現在,明明三個人,但他們兩人卻挨著坐,顯得自己好格格不入。還有包惜惜也沒明說自己想要什麽,沈子清卻總能接上。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默契?一起長大的人真的會這麽有默契?那自己根隔壁二狗子和麵瓜怎麽就沒有?

  算了,不猜了,反正他們是不同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猜到。

  吳小麗不想再糾結這個話題,改而問他們最近的學習情況。

  說到學習包惜惜海挺開心的,進度和效果比預想的要好。

  看到兩人一提到學習就眉開眼笑的樣子,吳小麗不理解,隨口念了句:“又不能考大學,怎麽還學的那樣起勁。”

  包惜惜卻道:“萬一以後哪天可以了呢?”

  “哪有那麽多萬一。”吳小麗不這麽認為,老師都說了,想要上大學就要在以後的工作中好好表現,獲得推薦。

  “這可說不準。再說不學習也是一天,學習也是一天,怎麽過都是一天,不如做點有意義的事。萬一哪天真能考大學了,我和沈子清還能複習複習直接去考試。”包惜惜心裏清楚,很快了,一切就要結束了,明年就能恢複高考,但這一切她不能這麽張口就說出來。她能做的無非是說過吳小麗一起學習,對方不喜歡,甚至抗拒。

  吳小麗知道她說的在理,特別是那句怎麽過都是一天。她懂的,回過頭看自己,不就渾渾噩噩過了十八年。回想這十八年,好像確實是上學的日子充實一些,雖然那時候會因為功課和考試煩惱。

  三人的聊天再次陷入沉默,好在沒多久,謝翠芝那邊都弄好了。

  自從吳大誌腿受傷後,三人好久沒一起在謝翠芝家吃過飯了,這不免讓她想起沈子清剛把包惜惜接上島的那天。

  謝翠芝想起自釀的葡萄酒還有一點,便去拿了出來。

  “雖然讓你們喝酒很不成樣子,不過這樣坐在一起吃飯的次數,是吃一頓少一頓,不如就盡興些吧。”

  吳小麗接過謝翠芝倒的酒,嘟嘴說道:“怎麽會呢,我們住的那麽近,想一起吃飯還不容易。”

  這句話說的,又像以前那個吳小麗了。

  謝翠芝笑了,對她說:“你這孩子,該不該說你傻呢,難道你以為能一輩子住這麽近不成?”

  這話直接把吳小麗問住了,在她看來,如果沒出什麽事,應該就是如此的。

  可是,老師的話讓她後知後覺記起來,沈子清和包惜惜他們原先不是住在島上的。總有一天,他們是要離開的。想到這裏,吳小麗有些傷感,便問起他們二人日後有何打算。

  說起以後,兩人都充滿憧憬,可吳小麗不是謝翠芝,自然不能對她說局勢會有變,他們也許很快就會離開。隻得假設去說,以後怎樣的話,他們會怎樣。

  吳小麗越聽越茫然,若說問自己這話不過是隨口一問,那他們兩人把未來假設的如此有條理,則是完全出乎意料。她甚至不明白,為什麽同樣的年紀,他們就如此清楚自己想幹什麽呢?

  因為這份茫然,吳小麗回家後沒忍住和父親說了,末了還借著幾分酒意問父親:“是不是生活在外邊的孩子,真的比較清楚明白自己想幹什麽?”

  不像他們這些從小在島上生活的,世界仿佛也就隻有這個島這麽大。

  “我以後的人生,是不是也如其他嬸嬸們一樣,嫁給一個軍人,生幾個孩子,幹幹家務,沒事再曬曬鹹魚。”

  這時候的吳小麗還不知道,自己說完這番話後昏昏睡去,卻對父親產生怎樣的影響,甚至讓他在後來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

  夏日的餘溫在一日一日退散,沈家這邊也仿也重新被老天眷顧,傳來一個又一個暖人心的好消息。

  首先是沈子清父親的事有了轉機,緊接著傅衛國從老同學那聽到,□□層那邊有了重大變動,似乎都在宣告著,這一切即將結束。

  到了十月,沈子清父親基本可以確定沒事,這即意味著他們即將要一家團圓,也意味著沈子清他們要離島。

  這‘他們’,在傅衛國看來是包括沈倩瑤的。

  隻是想,還沒到真正離開呢,離別的傷感就在他心裏悄然漫然。

  這夜,他摟著妻子,心裏萬分不舍。可再不舍,他也沒說出讓她留下的話。

  他心裏清楚,沈倩瑤是人群裏明媚奪目的存在,自私的將她拘禁在這小島,奪其光芒,太自私了。

  雖說已入秋,天涼了不少,可這樣摟著睡也是熱的人發慌。

  沈倩瑤拍了拍丈夫硬邦邦的手臂,問他還讓不讓人睡。

  已經折騰了她半宿了,逼得她偷偷摸摸又洗了個澡,現在又這樣箍著人,肯定又弄出一身汗。一個晚上洗三次澡,那就太不像話了。隻是想象,沈倩瑤都臉紅了。

  “傅衛國,我警告你,再不鬆開手,你今晚就給我打地鋪。”

  傅衛國聽出妻子認真了,不情不願鬆開她,安安分分躺好。

  黑暗中,他對妻子說:“倩瑤,爸媽應該快要回去了吧。”

  沈倩瑤嗯了聲,說:“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嘛,家裏的事什麽時候避過你去辦了。”

  傅衛國嘿嘿笑了笑,下意識又想伸手去摟妻子,好在及時收了回來。他想問妻子,是不是會跟著嶽父嶽母一起走。但還沒說他又再心裏嘀咕道,這問出來不是難為她嘛。

  於是話到嘴邊又變成:“你和他們回城裏後,可記得多給我寫信。”

  沈倩瑤被傅衛國折騰的很疲憊,已經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了,意識已經模模糊糊,根本沒聽清傅衛國說什麽,咕噥道:“快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說完這句話很快就陳沉誰去,可憐傅衛國精力過剩,到了下半夜才有睡意。

  1976年11月,沈子清收到父母的來信,他們已確定可以離開農場。

  對沈家來說,這無疑是這幾年來最好的消息。

  沈倩瑤以為哥哥嫂嫂要回來了,父母應該會帶著兩個侄子回城,不料卻又再次收到哥哥的來信,說今年春節他們想到這邊過。她知道這是哥哥嫂嫂想當麵和傅衛國表達感謝。

  這對傅衛國來說,無疑是喜上加喜。

  不僅可以一大家子團圓,也意味著妻子可以在島上住到年後。

  想到這些日子以來,以為夫妻即將分別,自己可沒少欺負她,傅衛國心裏就生出幾分心疼。早知還要待到春節之後,就悠著點了。看看倩瑤,累的人都瘦了一圈。

  為了給妻子補回點肉,這日晨跑結束後傅衛國特意去了趟碼頭,選了幾條肥大的魚,帶回家讓嶽母給妻子燉魚湯。

  趙巧香看到女婿如此慎重,初始還以為女兒懷孕了。

  傅問過趕忙紅著臉否認:“不是不是,就是覺得她最近好像瘦了。”

  趙巧香失望哦了聲,等女婿去部隊後,把女兒拉到房間,問他們兩人到底怎麽打算的,結婚這麽多年都不生孩子。

  說到這個問題,沈倩瑤也是眉頭一皺,對母親說:“媽,你說我是不是身體有毛病?前麵幾年倒是因為我要到處演出,和衛國長期分居兩地,兩人也沒打算要孩子。可這大半年我都住島上了,卻還是一直沒消息。”

  天地良心,一起住的日子傅衛國可沒半點憐惜她。

  這下輪到趙巧香反過來安慰她:“這事也得看緣分,你別急,實在不行,等過完這個春節,去你嫂子以前工作的醫院好好檢查一下。”

  沈倩瑤點了點頭。

  在眾人的期盼中,在臨近春節之際沈子清的父母終於登島。

  太久沒見,在碼頭重逢的那一瞬,一家人差點淚灑碼頭。

  回到家,再無外人看著,趙巧香終於可以好啊後打量幾年沒間過的兒子和兒媳婦。

  她看著他們,三年多的辛苦勞作,在他們身上留下了台中的痕跡。

  粗糙長繭的手,兩鬢的白頭發,額間的皺眉等等,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她,這兩年他們過的有多辛苦。

  一時悲從中來,本來約好不哭的她,終於還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淚,抱住他們,一遍又一遍重複:“你們吃苦了。”

  在場的人本就強忍著情緒,趙巧香一哭,好多人都忍不住跟著掉淚的掉淚,眼紅的眼紅。

  待積壓了三年多的情緒宣泄的差不多後,一家人才記起上桌吃飯。

  這可是幾年來的第一頓團圓飯,全家人卯足了勁準備,可不是一般的豐盛。

  飯桌上,大家輪流勸沈斌夫妻多吃一點,弄得他們都快懷疑自己是不是餓了三年。

  放下筷子,沈斌朝傅衛國舉起酒杯,但還沒開口就被對方按住了。

  隻聽傅衛國說道:“大哥,我可拿你當親大哥,拿咱爸媽當親爸媽,客套的話千萬別說。今天就吃飯,喝酒,聊天。”說完,拿起自己的酒杯和他碰了碰,自己先幹了。

  沈倩瑤在一旁看的感動的想掉淚,再一次深深覺得自己沒有嫁錯人。

  飯吃到一半,要聊的話題也聊的差不多。

  沈斌看向坐在一起的沈子清和包惜惜,問:“你們呢?回城後有什麽打算。”

  包惜惜想說讀書,還好及時想起,現在大家還不知道高中在明年會複學。

  看到包惜惜剛想開口又閉上,沈斌誤以為她也是不知道,歎了口氣道:“要你們這時候去想清楚有什麽打算也是太為難你們了。”

  這樣的年紀,本應該好好上學的。而且兩個孩子在島上還自學高中課程,可見也是喜歡學習的。真是可惜了,沈斌打從心裏覺得惋惜。

  不過自己這次沒事後,大概率可以官複原職。如果兩個孩子確實迷茫自己的未來,幹脆就讓兩個人結婚吧,他拉下老臉給他們在省城求份工作。

  若放在以前,沈斌肯定不會想這麽幹。但這三年多的經曆改變了他很多,他現在覺得,在不觸犯原則底線的情況下,把家人照顧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聽到沈斌說幹脆結婚,包惜惜那捧在手裏的碗差點沒拿住。

  “結、結、結婚?”她傻了,愣愣看著大家半響,隨後羞紅了臉。

  她和沈子清一起的事除了謝老師看出來以為,其他人應該不知道的呀。不是他們刻意隱瞞,而是……嗐,每個孩子剛談戀愛應該都會害怕被家長知道的吧。

  沈子清看上去比包惜惜好一點,實則也是懵了。

  懵過後臉紅了,沒想到大人們眼光這麽犀利,父母隻是到了半天就看出來了。

  沈子清母親看著兩個孩子都被嚇傻了,推了推丈夫,笑罵道:“哪有人像你說的這麽直白的,把兩個孩子都嚇到了。再說兩個孩子才多大,你就催著人結婚了?”

  沈斌笑了笑,解釋道:“也不是催,就是……既然都喜歡幾年了,早點結婚也沒什麽不好,方便搬來省城住。”

  “幾年?”

  “幾、幾……”年?

  第一聲幾年是沈倩瑤和傅衛國夫妻異口同聲的感慨,第二聲磕磕巴巴話都沒說完整的,是出自緊張道腦子已經不會轉的包惜惜之口。

  包惜惜人是徹底傻了,兩人談戀愛明明一年都還沒有後,怎麽成幾年了。

  等等,莫不是大人們以為她和沈子清早讀書那會就早戀了?

  天啊,她好想捂住臉,不敢去想此時自己的臉到底有多紅。

  偏此時沈斌還火上澆油補充了句:“當然,我絕對沒有讓你們早點生孩子的意思。”

  生孩子……嗚嗚,包惜惜心都要跳到嗓子口了。

  她的戀愛進度是不是跳躍的太快了,明明還沒告訴家人們,卻被誤會他們已經談了幾年,都可以討論結婚生子了。

  那藏在桌子下的手偷偷扯了扯沈子清衣服,用意念問他該怎麽辦。

  這頓飯到底是為沈爸爸沈媽媽接風洗塵,還是她醜媳見公婆啊。

  作者有話說:

  查了下資料,我國婚姻法是在1980年才提出男女結婚年齡規定的。

  ,

  感覺已經寫了很多內容了,一看字數,竟然還不到三十萬字。

  咳咳,寫到這裏,我們來捋個時間表。

  1959年,包惜惜和沈子清出生

  1968年秋,10歲,穿越,包惜惜回到親生父母身邊,初識沈子清

  1968年冬,11歲,包惜惜回到親身父母身邊後的生活步入正規,和沈子清同一個班

  1972年,14歲,初一,兩人依舊同班

  1973年,15歲,包惜惜初潮,男主家出事,沈家一家投靠姑父

  1974年,16歲,兩人靠通信憐惜

  1975年7月,17歲,包惜惜和沈子清初中畢業

  1975年冬,17歲,包惜惜不堪各種活動及王樹苗騷擾,投奔沈子清

  1976年初,18歲,過年,曖昧,表白

  1976年10月,18歲,沈子清父親沒事

  1976年年底,18歲,沈子清父母來海島看望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