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作者:華卿晴      更新:2022-08-02 15:49      字數:9583
  第91章

    朝堂風波, 乾元帝自然一一知道。隻是這一位帝王在太子司馬楧去後,他就陷入一個困境,他缺少一位繼承人。

    大周皇朝的未來儲君得是誰?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曆朝曆代的開國帝王之後,第二代帝王的存在就是保證一個皇朝延續的根基, 還是最重要的那一根支柱。

    太子司馬楧活著時, 他是嫡長子出身,他在一眾兄弟裏能服眾。有時候單憑著出身, 太子司馬楧做儲君就能讓天下臣民無話可說。立嫡立長, 這在宗法製度之下,司馬楧哪一條都占得住腳。更不肖說司馬楧的仁孝之名, 那更是傳揚天下。

    天下的官員們的頭頂上已經出現一位乾元帝,很多人是盼著繼位的未來新君是一位“仁”宗皇帝。

    乾元帝也是知道天下官員的心聲。所以,哪怕太子心軟這個缺點一直存在,乾元帝也隻是鍛煉兒子,他這一位開國帝王未嚐不是想著把一切惡名罵名全是自己擔下。給後來的繼位之君留下一個收賣人心的機會。

    偏偏乾元帝這一位開國帝王的壽數貌似太長,瞧瞧如今乾元帝的精力還是非常旺盛的。他自己覺得, 他這樣一位帝王還能活好些年。

    太子司馬楧卻是壽數拚不過親爹,太子是歿了, 留下來東宮的妻兒。

    除開太子司馬楧之外的兒子,一直以來乾元帝的培養方式都是藩王,都是想著鎮守大周朝的四方,讓這些做弟弟的給太子做輔助, 做一位賢王的角色。

    “鬆兒……”乾元帝在翻著皇家的存檔。他在瞧著幾個嫡子的舊檔存案。太子歿了, 乾元帝再是心疼這一位培養出來的儲君,再是心疼自己的大兒子。

    可時間最是無情。乾元帝已經從喪子之痛中走出來。他要為大周朝選出一位新的儲君。

    選誰?

    最初的時候, 乾元帝的想法自然是自己的幾個嫡子。秦王、晉王、寧王。這三個嫡子, 哪一個更合適?

    秦王身上的缺點, 乾元帝看的分明,這一個兒子當初娶著一位前朝胡人皇族的兒媳。如今秦王的嫡長子嫡長孫,哪怕是乾元帝的親孫兒親曾孫,乾元帝也知道天下臣民不會想著驅逐胡人後,再是奉一位流著胡人血統的皇孫當天下人的君王。

    那樣的話,那些為著驅逐胡人而流過的血,豈不是白流了?

    “鬆兒……”乾元帝最後一聲輕歎。秦王司馬鬆不在乾元帝的考慮之中。實在是這一個兒子的惡名傳天下。乾元帝不會想把天下社稷交到這樣一位儲君的手中。他怕大周皇朝的社稷是二世而亡。

    乾元帝又是翻開晉王的存檔。要說晉王就是無功無過,他真沒能什麽能拿得出手的功績,當然也沒有過錯。這等平庸之輩,當一個閑王挺不錯。真是想讓晉王做一位儲君,乾元帝不放心。

    最後乾元帝是瞧著最小的嫡子寧王司馬楨的存檔。

    “楨兒。”乾元帝對於這一個最小的嫡子,他是真心疼愛。這一位皇子也是不辜負乾元帝的寵愛。在藩鎮上一直是勇爭上流,那在藩鎮上年年練兵,一心想北伐。大戰小戰不斷,一直在勝利。

    報到京都的戰功,寧王麾下最不缺。

    要說這一個有什麽缺點?在乾元帝的眼中就是太好戰。要知道國雖大,好戰必亡,忘戰必危。

    乾元帝的眼中寧王過於的熱心軍事,一心想當一位冠軍侯。這等皇子做藩鎮王爺,那是鎮守北方的邊疆非常好。真是讓他當皇帝?

    乾元帝覺得一心想當冠軍侯,想在戰場立功的兒子未必有那一個心思。特別這一個兒子的膝下人丁那叫一個單薄。

    寧王府裏,寧王與王妃恩愛的很。夫妻二人育有三子三女。擱民間是多子多福。可擱皇家,乾元帝覺得裏頭有貓膩。

    偏偏寧王妃是現任鎮國公的妹妹,已故武威郡王的女兒。乾元帝看在武威郡王的情麵上,他是懶得管寧王府的後宅事情。反正最小的嫡子膝下已經三個皇孫,乾元帝覺得寧王與寧王妃這是一個巴掌拍不響,既然這一對夫妻恩恩愛愛的,乾元帝就不當棒打鴛鴦的那一根殺威棒。

    這些年裏,對於寧王府的後宅事,乾元帝從不過問。

    等著選儲君時,對於寧王癡情至此,乾元帝就覺得這等小兒女情深的,也未必就是好事情。當然,也不是壞事情。至少寧王府的後宅很清靜。

    後宅事,從來是小事。隻要子嗣上沒問題,乾元帝不管不問。

    可最小的嫡子司馬楨一心北伐,用心於軍事之上。這在藩鎮的管理上,居然一直是寧王妃在管。這就讓乾元帝對於這一個兒子的治政手段不放心。

    當然,更主要還是乾元帝這時候的心眼兒偏了。

    一個一個長大的兒子全是就藩。打小在皇帝跟前得最多關注的是太子司馬楧,一直在乾元帝跟前孝順有嘉的是太子這一個嫡長子。

    乾元帝在這一個嫡長子的身上花最多心血。人嘛,十根指頭還是不一樣長短,何況人心乎。

    乾元帝的身邊最近又有一個孝順的孫兒,司馬瞻比著他爹太子司馬楧更是孝順的很。總之,司馬瞻跟他爹司馬楧還不同。司馬楧在政事上,他有自己的主張,他跟乾元帝還可能會鬧一鬧政見不合。

    司馬瞻這兒就不同,他一心隻當孝順的孫兒。對於各位叔叔們,司馬瞻這兒也是關心的很。

    未就藩在京都的王叔,司馬瞻執晚輩禮恭恭敬敬。

    乾元帝拿一些政務尋問司馬瞻,司馬瞻的對答都是非常不錯。特別是在大政之上的見解,司馬瞻在乾元帝的眼中就是像他。

    子肖父,是一個當爹最歡喜的事情。

    而一位君王,自然更喜歡一個繼承他之誌向的繼承人。特別這一位繼承人也是有手段,還是友愛叔叔們,友愛兄弟們。

    在京都的各家王府世子,這是各位就藩王爺們對父皇乾元帝的孝心,自己不在身邊,那當然讓嫡長子來孝順皇祖父。

    這些王府世子們更可能也是一種人質,隻是在孝順皇祖父的戲碼下,也是套上一層溫馨的外衣。

    司馬瞻就很有手段,各府的世子他是來往皆是友愛有嘉。他從來是一派和藹的態度,也是關心在藩鎮上的王叔。

    依著司馬瞻的話,王叔們在藩鎮上辛苦了,為著大周的社稷是付出心血,付出心力。

    “瞻兒,你今年十六了吧。”乾元帝在泰和宮中,他突然對司馬瞻問道。

    “是的,今年十六。”司馬瞻肯定的回一話。

    “你長大了。”乾元帝的眼中有欣慰神色。這般年紀甭管在民間,還是在朝堂,這都是一個能當家做主的成丁年紀。

    朝廷的成丁年紀是十四歲,十四歲就得開始交人頭稅。十四歲也是民間男丁的成婚年紀。

    “瞻兒,你說說,朝堂上諸公爭論的封建與郡縣,孰優孰劣?”乾元帝又是突然問一話。司馬瞻聽著這話後,他是低下頭,他想一會兒後。

    司馬瞻是回道:“封建與郡縣,各有優劣。始皇一統天下,治郡縣,方能混元為一。如今大周治下分封諸位王叔,也是為著天下安寧,為著司馬氏的江山穩固。”

    “皇祖父重用諸位王叔是為著拱固大周的社稷。”司馬瞻的嘴裏說著乾元帝的好話。

    “你真這般想?”乾元帝笑問一話。

    “孫兒不敢欺瞞皇祖父,孫兒以為諸位王叔們在藩鎮上守衛的便是司馬氏一族的江山社稷。天下安寧,宗室有責。”司馬瞻的嘴裏雖說著郡縣好,卻也是更讚同藩鎮好的模樣。

    “社稷江山,這是司馬氏的天下。朕當年想著你父王當儲君,他是繼承最大的一份家業。其餘的兒子就是分一塊小家業,去藩鎮上享一享福。同時更是削去諸家武勳貴戚的兵權。”乾元帝說出他分封諸王的真正想法。

    那兵權不想給武勳貴戚們,總要有人去拿著。乾元帝當然是更信任自己的兒子。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天襄襄,皆為利往。那些短命的朝代為何短命,兵權沒拿住才是關鍵。曆朝曆代的造反,口中嚷嚷是不成的。最後比拚的還是手中的刀把子。

    兵權,是皇室的根基。

    乾元帝當然不可能讓外姓人握住兵權,特別是他這一位開國帝王的治下。便是這些外姓的武勳親貴們想在軍中拿住兵權,那也得分散開,那也得敲打的零零碎碎。

    總之一切得在皇帝的掌握之內,那是手把手的捏到手心裏盤算。

    這些年裏,兵權已經集中到司馬氏的皇族手中。除著皇帝外,就是他的兒子們在諸藩鎮裏在掌兵權。

    至於更下頭的任職武官,那些人的地位都是有限的。真正能當山頭的開國武勳,要麽已經過逝了,要麽已經被皇帝砍頭了;再要麽是識趣的拿著富貴養老,給後代騰一騰位置出來。

    “皇祖父考慮著天下萬民,更是把司馬氏一族的安危擱於心上。孫兒以為皇祖父如今做的是讓後代君王能效仿的祖宗家法。皇祖父開一代之先河,安天下萬民,安社稷江山。”司馬瞻在此等時候自然是撿著好話講。

    這話乾元帝聽後,他是開心的大笑起來。

    乾元二十三年,四月中旬。

    杜綿綿挺忙碌,她先去嫂嫂程氏的娘家參加一回洗三宴。這一回是侄女朱蘭華生下長子。杜綿綿做為長輩得著請貼,她親自去賀喜。

    這一位的洗三宴非常熱鬧。杜綿綿在這一回的洗三宴上,她是與妯娌三太太賈氏一起聊一回話。然後杜綿綿就是遇上朱佑祥未來要迎娶的嫡妻。那是一位容貌挺不錯的姑娘。

    “長得真好看。”杜綿綿當著三太太賈氏的麵,她是誇一回話。

    “我給祥兒挑嫡妻,這一回真是花足心思。柳姑娘人不錯,還是我娘家的嫂嫂給介紹的姻緣。”三太太賈氏是說一說這一樁婚事的來由。

    “知根知底,真是般配。”杜綿綿自然是撿著好話講。

    三太太賈氏是捂嘴就笑,她說道:“雙方已經合過生辰貼子。我打算著尋一個黃道吉日,就請媒婆去登門提親。”

    “祥兒打算今年成婚?”杜綿綿問一回話。

    “看看吉日合在哪時候,今年不成婚,明年也要成婚的。”三太太賈氏說的肯定。杜綿綿聽後,她是點點頭,她笑道:“那得恭喜嫂嫂,你是很快就要吃上媳婦茶。”

    “借四弟妹的吉言,我盼著那一天。”三太太賈氏說的開心。

    此時有丫鬟來傳話,隻道吉時到了。於是杜綿綿與嫂嫂賈氏一起去院中參加三朝洗兒禮。杜綿綿這等時候自然是隨大流的給出添盆禮。

    自己生孩子時,那在產房裏坐月子。外頭的熱鬧是無緣瞧見。等著做客時,那能瞧一瞧別人家的三朝洗兒的熱鬧。

    要說杜綿綿這在京都年複一年的,她參加的聚會與宴席相當多。沒法子,人情往後,這是不能拒絕的事兒。

    朱蘭華的長子洗三宴,杜綿綿這兒參加了。

    朱蘭清的長子洗三宴,杜綿綿更不可能缺席。要知道朱蘭清嫁的可是樂平伯府。哪怕是嫁得庶子,成為庶子媳婦。好歹朱蘭清的夫君真上進。

    杜綿綿還問過弟弟杜敦,這一位與他同一科考中的朱蘭清夫君審問之,這一位的學問如何?

    杜綿綿到現在還記得弟弟杜敦的話。

    “審問之的學問甚好,我是不能比之。依著嶽父與我的談話,乾元二十四年的春闈,若無意外的話審問之當能金榜提名。”杜敦的嘴裏是非常的推崇審問之的學問。

    堂堂伯府子弟,能在正統的科舉上走出一條道。科舉之難,不是嘴皮子功夫說說。那真的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杜綿綿對此隻能感慨一回,朱蘭清這一位侄女的將來一定能得著誥命官身。

    在樂平伯府,杜綿綿注意到一些事兒。

    哪怕是庶子,朱蘭清與丈夫審問之在伯府的權利還不小。這不,在結束這一日的洗三宴後。在回家時,杜綿綿與嫂嫂賈氏是坐一輛車。嫂嫂賈氏準備順道去司馬宅小坐會兒。

    在路中,妯娌二人談一回話。

    “瞧著蘭清的日子,這才是讓人羨慕的緊。瞧瞧同是庶子媳婦,蘭清的丈夫爭氣,如今蘭清一個庶子媳婦都是能沾一沾管家權。”三太太賈氏對於朱蘭清這一個庶子媳婦能摸到管家權,她是真的非常驚訝,也是非常羨慕。

    這事兒朱蘭清在娘家時,她可沒有提半分。

    還是今個兒參加洗三宴時,朱蘭清的妯娌嫂嫂,樂平伯府的世子夫人嘴裏似乎是無意,又似乎是有意的提一回。許多人才是若有所思的反映過來。

    “樂平伯府上有伯夫人做主,伯夫人有自己的嫡親兒媳,那是伯府的世子夫人。蘭清那兒說是能得管家權摸一摸,我瞧著也許就是一個愰子,聽一聽就成。哪能當真?”杜綿綿不怎麽相信的。

    “四弟妹,你還真是小瞧人了。”三太太賈氏搖搖頭。

    “我可打聽過好幾回。原來就有聽著一些風聲,隻是不確定罷了。你當那樂平伯府是咱們忠勇侯府。告訴你一回,樂平伯的世子是不一個爭氣的。”三太太賈氏還是小聲的提一話。

    “我家三老爺在國子監被罰回府,打那後失去監生的那一樁事情……”三太太賈氏是輕詠一聲,她似乎是嗓子不太舒服。總之,三太太賈氏就是提一提。

    “就是那一回鬧得人命官司的事情太大,好多紈絝子弟都是拖累家族。樂平伯府的世子爺就是那一回被罰了。瞧著有一個世子的身份,可他被皇上惡了,還連累著樂平伯也是官降三級。”三太太賈氏這一提話,杜綿綿秒懂了。

    “樂平伯府的世子是不成了,樂平伯又不缺兒子。蘭清的丈夫是樂平伯的次子,世子不成,如今伯府領頭的就是蘭清的丈夫審問之。這審問之為人,我聽著三老爺提過,說他學問好,必是進士及第的人物。一旦這等人物出頭,那世子除著擔一個爵位繼承人的名頭外,在樂平伯府哪還有多少威勢?”三太太賈氏表示人都是現實的很。

    哪怕是奴仆也是看人下菜碟。樂平伯府的世子爺不成,伯府二爺審問之的前途無量。那自然就是庶子一房抖起來。

    杜綿綿聽著嫂嫂賈氏的話。她搖搖頭。她笑道:“蘭清得著好,嫂嫂是長輩,嫂嫂自然也多添幾分助力。”這屁股決定腦袋,立場很重要。

    人的立場不同,看問題的角度也不同。

    若是站在樂平伯府世子夫人的立場上,她二弟二弟妹都不是啥好人。可站在樂平伯本人的角度上,那肯定是伯爵府的傳承有序更重要。

    至於說嫡長子繼承爵位,次子在官場上做家族的牌麵,那是把家族的人脈往次子身上去傾斜,那一切為的還是傳承家族的富貴。至於嫡出一脈如何想?

    隻能說那是各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要不然怎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人人都有理,人人都隻站著自己的理。

    當晚,杜綿綿把樂平伯府的見聞,她還是與夫君司馬弘光分享一回。

    “樂平伯府嗎?”司馬弘光是想一想後,他說道:“我瞧著樂平伯府以後還有得鬧。”

    “這話怎麽講。”杜綿綿有些不理解。

    “如今的審問之不光是學問好,他的後台也有背景。他的座師你當是誰?”司馬弘光反問一話。

    “這還真沒有注意到。是我疏忽了。”杜綿綿表示太太交際,這當然得注意這一些問題才是。

    “吏部左侍郎。”司馬弘光沒賣關子,他是直接回著答案。杜綿綿驚訝一回,她說道:“吏部的天官。”吏部要是實權部門,天下官員的調度升遷,吏部都有話語權。

    “正是。”司馬弘光給著肯定的答案。他說道:“若不是忠勇侯府搶過這一門好親事,我聽說,那左侍郎大人的家中也確實沒有合適的婚配女子。若不然一定是讓審問之當一回東床快婿。”

    杜綿綿聽著這話後,她是點點頭,她說道:“朝中有人好做官。隻是座師罷了,又不是正緊拜的恩師。”杜綿綿又是反駁一回話。

    座師與恩師,那是兩重身份。這權責不同。

    座師,隻是場麵上的交情。恩師,那是相當兒子一樣的父子一樣的存在。天地君親師。瞧瞧,這裏的師,就是恩師。

    這裏喚一些師父,這師之後麵,那就得帶一個“父”字。徒弟要給師父養老送終的。同樣的師父的政治遺產,徒弟是可以繼承的。

    “你如何知道,對方就沒有拜師?”司馬弘光笑問一回話。

    “不是你提,那是座師嗎?”杜綿綿拿話堵人。司馬弘光搖搖頭,他說道:“說是座師,那審部之卻是常登吏部左侍郎的家門。左侍郎大人一直待審問之也是如同晚輩一般。許多人都在傳,左侍郎大人是起愛才之心。可能真打算收審問之做高徒。”

    “一旦這審問之將來前途遠大,樂平伯府如今的世子又是麻煩在身。有著當年皇上的話,不可能再起複於官場。我瞧著將來樂平伯府的當家人就當是審問之。至於名爵一事,若是世子再一點問題,很可能那樂平伯府的爵位都會換一個繼承人。”都是樂平伯的兒子,一個被乾元帝賞一個戳,那是蓋著章子不可再用的人。另一個真是在官場平步青雲。想是換一個繼承人,操作的手法多的是。

    “算了,咱們也是管不著堂堂伯府的事兒。”杜綿綿是笑著把此事揭過。畢竟真是朱蘭清夫妻得著好,也是讓司徒家多一門人脈。

    至於將來會如何?且交給將來。

    “四郎,你們衙門裏消息最靈通,最近的風聲如何?你可還有如前麵一般的忙碌。”杜綿綿是擔憂丈夫的身體健康。她說道:“你前頭過於忙碌,整個人瘦的利害。如今可得好好養一養,當是以健康為重。”

    “一切瞧著還成,也算得恢複平穩。”司馬弘光的態度還算從容。杜綿綿一聽後,她也是放鬆下來。

    可惜,這等輕鬆。很快就是平靜打破。

    乾元二十三年的夏末。一個消息傳遍京都。這是讓人議論紛紛。

    司徒宅,司徒弘光回家後,司徒老太爺就是忍不住的跟孫兒問一回話,他說道:“秦王府的世子爺真是歿了?”

    這等消息叫一個石破天驚。要知道人人都在猜測,太子歿了,秦王是不是要立為太子?

    “真的。祖父,這等大事情豈能有人敢傳假話。那可是會掉腦袋的。”司徒弘光肯定的回一話。司徒老太爺也是嚇唬一跳。

    杜綿綿自然也是聽說這一個消息。當晚,在歇息前,夫妻獨處時。

    杜綿綿拿著酒,她是邀請丈夫小飲一杯。

    “明月當空,這等時候飲一杯小酒,整個人輕輕鬆鬆的入睡。”杜綿綿拿的是自己釀的米酒。甜甜的,也是不容易真是醉人。隻是想沾一點醉意。

    “成,我陪你喝一小杯。”司徒弘光沒拒絕。夫妻二人小飲一回。

    夜色正好,星光點點。

    明明窗邊開著,隔著紗簾子,也能望著夜空上的美景。隱隱約約,朦朦朧朧。似在仙境,實在人間。

    “京都如今傳的最熱鬧的還數著秦王府的世子歿了。”杜綿綿拿著杯盞,空空的沒一滴酒,酒已經入她的喉頭。

    “這一樁事情豈能不鬧大發。”司徒弘光一樣的看法,這等事情瞞不了人的。

    “四郎,你說這等事,誰有膽子幹出來。”杜綿綿有意無意的問一回話。司徒弘光沉默下來,良久後,他說道:“上頭一定會查清楚的。”

    “若是查不清楚呢。”杜綿綿問一句。

    “做過的事情總有痕跡落下來,皇家真想查,哪可能會查不出來。”司徒弘光表示真想查,不可能瞞得住人。要知道那是秦王府的世子啊,這可不是無名之輩。

    “四郎,你就沒有想到,這一樁事情裏誰得到的好處最大,最多嗎?”杜綿綿歎息一回。

    “……”司徒弘光沉默下來,他一直沒有回答這一個問題。杜綿綿開口了,她說道:“四郎,你是為上位者諱,這是不好開口。我一個小女子,我不怕口舌事非。我來說就是。”

    “秦王世子歿了,秦王殿下就是脫得樊籠。”杜綿綿含含糊糊,似乎借著酒意一般的說一話。這一話說的不清不楚。

    可司徒弘光聽一個分明。司徒弘光手中的杯盞一下子沒拿穩,那是摔在地上。“啪嗒”的聲響,杯盞摔碎了。

    屋外傳來守夜丫鬟的聲音,在大聲喊話。

    “不必進屋,退下。”司徒弘光大聲喊一話。屋外又是安靜下來。

    司徒弘光起身,他親自把摔碎的杯盞是拾幹淨,那是裝到一個小匣子裏,再是擺到桌上。任由第二天丫鬟們再來拿走。

    司徒弘光再是坐回桌上,杜綿綿又是拿一個杯盞,再是倒一杯酒。杜綿綿笑道:“這一套酒盞不成套了。”

    “自家用,也無妨。隻是待客時,卻是不好拿出來獻醜。”司徒弘光回一話。

    “四郎,忠勇侯府那一邊,你不能勸一勸嗎?”杜綿綿的臉色上似乎是尋問,又是提醒。

    “你真覺得秦王不能成事。”司征弘光的話那是問的有一點無力。杜綿綿給丈夫倒好酒後,她給自己倒上一杯,她拿起杯盞,她是一飲而盡。

    “這等事情自然有皇上決斷,我一個小女子哪懂什麽朝堂上的大道理。我隻知道民意不可欺,北地一事是一個大疤,很多人一直記著,跟刻在骨子裏一樣的。”杜綿綿提著蛔蛔族南下,秦藩陷落一事。

    “唉。”司徒弘光一聲歎息。

    “你當我沒勸二哥嗎?”司徒弘光總算一吐真心話。

    “二哥真是沒辦法撕開這樁麻煩。”杜綿綿聽出丈夫語氣裏的無力感。杜綿綿覺得真是天禍要降,偏偏一切還是沿著軌跡,還在繼續的前進著。想攔,憑著杜綿綿的小身板,她是沒可能攔住。

    “二哥沒法子退一步。他與我講,他沒得退。倒是我這一個過繼出宗的人,也別去與忠勇侯府摻合的太近。”司徒弘光渾身無力的樣子,他終於還是跟枕邊人吐出心底大實話。

    “二哥什麽時候與你講的?”杜綿綿神色嚴肅起來,她忙是問道。

    “小半旬前。”司徒弘光說道。

    杜綿綿心頭有一種不妙的預感。她沒記錯的話,秦王府的世子司馬眷在小半旬前傳出病了,然後,如今是歿了。

    忠勇侯府裏在裏麵真有摻合嗎?

    杜綿綿是心肝兒要亂顫了。這等事情豈能摻合,豈敢摻合。這是不拿命當一回事情。

    杜綿綿又是忍不住的想,是不是因著《簪花記》的存在。她是把什麽都往忠勇侯府的頭上套。可能她是胡思亂想,她想多了。

    “四郎,我想讓淇兒不去侯府的府學。”杜綿綿提一話。

    “我與祖父瞧中一家書院,淇兒去進學頗不錯。是一位舉子開辦的書院。如今收的學子不多。憑著咱家的家底兒,也不缺著那一抿子的束滫。”杜綿綿與丈夫提一個事兒。

    “你就這般不看好忠勇侯府的將來,現在就想撕開一切。”司徒弘光的目光是盯著妻子問一話。

    “司徒家的廟小,忠勇侯府想搏一個從龍之功。司徒家惹不起,可是能躲得起。”杜綿綿直視著丈夫司徒弘光。杜綿綿說道:“四郎,這般撕開也是為著兩方著想。若是將來忠勇侯府成了,那是咱家多添一位富貴親戚。哪怕對方不認,可外麵人會認。”

    “一旦不成,咱家也是能給忠勇侯府當一回退路。”杜綿綿這一話說出來後,司徒弘光又是沉默下來。

    司徒弘光是講道:“成,這事情我去與二哥講。”司徒弘光最後是理解枕邊人的想法。同時,他未嚐不是覺得留一手,也是挺好的。

    朝堂上的大事情在繼續。有人上奏請皇帝冊立太子。

    這等時候,乾元帝全是壓著。

    倒是秦王府這一邊,楊楚楚這一位庶妃最近與金側妃走得非常近。楊楚楚也是害怕的,實在是秦王世子歿了。她怕,她和金側妃在京都,這會不會讓秦藩的嫡王妃誤會什麽。以為她們是膽大的敢謀害秦王世子。

    秦王府中。

    楊楚楚最近的氣色不太好。金側妃還是對生病的楊楚楚頗關心,她是親自來探望。

    “側妃娘娘,您如何親自來了。妾這裏正病著,怕把病氣過給您。”楊楚楚想起身行禮問安。金側妃走上前,她是攔住了。

    “萬不必如此。我是來探望一下妹妹。”金側妃是客氣的很。

    “妹妹,您這病情利害,我瞧著還是請太醫來瞧瞧。”金側妃提一話。楊楚楚趕緊的說道:“不過小病,不必如此。娘娘,已經有府醫請過脈。也就是將養幾日的事情。”

    金側妃打量屋中的丫鬟,她是仔細的瞧幾眼。她又是輕咳幾聲。楊楚楚瞧懂金側妃的眉眼官司。於是楊楚楚是讓自己的丫鬟退下去。金側妃也讓她跟來的仆人退下去。

    屋中剩下二人。

    楊楚楚說道:“側妃娘娘可是有話要教妾?”

    “妹妹,府上發生的事情,唉。”金側妃歎一聲,她道:“我是怕了。”

    楊楚楚一聽後,她也是膽兒顫抖。她說道:“是啊,莫說姐姐,我也怕啊。”對於世子司馬眷真是病了嗎?

    外人不知道實情。府上的楊楚楚與金側妃是知道的。

    司馬眷的病,那是有問題啊。二人有懷疑的對象,隻是二人都不敢提。因為她二人都是發現一些東西。

    越是如此,二人就越是怕。

    “妹妹,你好歹膝下有一女,這是皇室的血脈。我……”金側妃的臉上也是一臉的擔憂之色。她對於自己的未來很擔憂。

    “不過一女罷了。”楊楚楚更是淡然的提一話。

    “娘娘,咱們還能暫且安安心。好歹一切不是咱們做的主。這府中咱們不過是擺設罷了。”楊楚楚在安慰金側妃,也是在安慰自己。

    金側妃是說道:“隻不知道秦藩的嫡王妃知道世子歿了後,又會如何?”金側妃的話中有深意。

    “一切還要看上頭的做主。”楊楚楚的態度不變。

    “妹妹就不求一條路嗎?”金側妃提一話,她道:“咱們總要相互多走動才是。總得相互扶持一下。”

    金側妃想拉攏人,楊楚楚看明白了。隻是她心頭一聲的歎息。這兩個妾走到一起又如何?沒瞧見世子都歿了。

    皇家無私事。可不是說說的嘴皮子功夫。

    在權勢麵前,一切都會成為空談。楊楚楚看得明白,她隻是一顆不重要的棋子。她沒得選,打從她進入秦王府後,她就已經踏入自己選擇的戰場。從來沒後退一說。因為後退沒路。

    至於將來會如何?

    楊楚楚已經想開了,如果秦王功成名就,她就是跟著享一享福。哪怕被人打落塵土裏,反正她也是達成最初的一點子戀想。

    隻是秦王真能成嗎?楊楚楚不敢多想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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