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作者:華卿晴      更新:2022-08-02 15:49      字數:9681
  第78章

    京都內城, 司徒宅。

    杜綿綿坐胎滿三個月後,她接到忠勇侯府的貼子。下貼的人是嫂嫂侯夫人馮氏。杜綿綿這時候當然不會推脫。於是她備著禮物,在說好的日子登門去。

    再回首,總要讓人唏噓一回。杜綿綿再回忠勇侯府時, 她是純粹的客人。她與侯府的關係也變了, 她從侯門媳變成登門客。

    “司徒家太太,您裏麵請。”引路的丫鬟態度算得恭敬的福禮後, 如是說道。杜綿綿頭一回在侯府聽得這樣一個稱呼時, 她還是愣神片刻。然後她是笑著請對方引路。

    如今忠勇侯府的格局一變,杜綿綿來著侯府她先拜會的就是侯夫人馮氏。

    “給嫂嫂問安。”杜綿綿在內宅見著侯夫人馮氏時, 她是趕緊的福一禮。馮氏笑道:“四弟妹,你太客氣。坐。”馮氏語氣還是顯得親近。

    “嫂嫂,你是貴人事忙,這一回尋我來侯府,可是有什麽大喜事與我提一嘴兒。”杜綿綿開口就是講著討喜的話。

    侯夫人馮氏聽著順耳,當然自從馮氏當上侯夫人後, 她這耳朵裏也沒聽著什麽難聽話。

    “四弟妹,尋你來當然是有要緊事兒。也是喜事。咱們府上的兩位小姑子, 這因為國孝、家孝,這兩重連著一起是把婚事擔擱下來。如今可不敢再擔擱。二位妹妹的婚事自有人做主。這不侯爺為兩位妹妹挑中兩位妹婿。如今請著四弟妹來,自然就是請四弟妹也來沾一沾這兩樁喜事的喜慶。”馮氏笑著說一回話。

    “免不得又要四弟妹破費一回,你這當嫂嫂的總得給兩位妹妹添一添嫁妝。”馮氏是笑著打趣一回。

    “哪有什麽破費的, 我與兩位妹妹的感情好。她們出嫁, 我和夫君就應該添妝。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杜綿綿肯定的回一話。

    “就是如今新家立業,我和夫君手頭一時有一些拮據。免不得要瞧一瞧各房嫂嫂們的添妝, 我這兒就是比不得。還要請嫂嫂莫笑話我這小家子氣的。”杜綿綿趕緊的給自己尋一個台階, 她是把自己態度擱的特低。

    如今都不是侯府的媳婦, 她隻能算得朱玉萱、朱玉蓁兩個小姑子的表嫂。有一些事情就不能逾越侯府的正緊兒媳們。

    這等規距杜綿綿還是知道的。這時候當然要把話說的敞亮些。杜綿綿不介意自己做一個小家子氣的人。她相信這般更讓麵前的侯夫人有臉麵。

    “四弟妹說笑了。”侯夫人馮氏還是捂嘴笑一回。

    爾後,由著侯夫人帶領,杜綿綿隨著侯夫人馮氏這一位嫂嫂一起又去給太夫人魏氏請安。當然如今不能稱呼“母親”,這一位已經不再是司徒弘光的嫡母。杜綿綿得稱呼一聲“嬸娘”。表嬸娘,那什麽就太見外了一點。

    在慶熙堂,杜綿綿又隨著侯夫人馮氏拜會如今的“姑祖母”司徒氏。

    司徒氏瞧見杜綿綿,她是歡喜的利害,她還是留著杜綿綿說話。她笑道:“聽著下頭人報喜,我知道你又懷上子嗣。這是好事,我是盼著娘家司徒氏一族能多多的開枝散葉。”對於娘家的子嗣多多,司徒氏這一位出嫁女是高興的。

    主要是這一回懷孕的是孫媳婦,這可是過繼回娘家的孫兒和孫媳啊。司徒氏心頭最有親切感。

    “你最近吃的可香,孩子鬧騰人嗎?”司徒氏是關心的問一話。

    “一切都好,如今年月小,孩子沒鬧騰起來。姑祖母放心,我一切安好,夫君在衙門裏也是非常有上進心,如今夫君都是努力當差。我聽著夫君的話,他是覺得若有機會,一定可以升一級官職。”杜綿綿在司徒氏跟前自然是報著喜訊。

    “祖父在孫媳懷孕的消息診出來後,他老人家如今用飯都是多用一小碗。又有瀅姐兒和祺哥兒兩個小人兒在身邊,祖父如今樂得給兩個小人兒一起啟蒙。”杜綿綿又說一些司徒宅裏的新鮮事兒。司徒氏是聽得非常有趣味。她不時又是插一回話。

    這般聊一小會兒,侯夫人馮氏瞧著二人聊得開心,她就是說道:“祖母,您這兒有四弟妹陪著,我去尋三妹妹、四妹妹也來。到時候讓慶熙堂更熱鬧一些。”

    “成啊,得你這一話,我這巴巴的盼起來了。”司徒氏笑著應一回話。

    侯夫人馮氏當然沒親自去請,她隻是出著慶熙堂的正屋,她跟下頭的嬤嬤吩咐一聲就是。很快的三姑娘朱玉萱、四姑娘朱玉蓁就是請來慶熙堂。

    與二位姑娘一道來的還有兩位借住於侯府的表姑娘趙元秀、趙文秀姐妹。這二人在侯府的家廟守孝結束後,侯夫人馮氏得著太夫人魏氏的提醒,這才把兩位表姑娘接回侯府小住。

    慶熙堂裏一下子多出四位姑娘,這自然就是熱鬧起來。

    “孫女給祖母請安。”這是朱玉萱、朱玉蓁給侯府老祖宗司徒氏的問安。

    “給外曾祖母請安。”這是趙元秀、趙文秀姐妹的請安。

    司徒氏笑著擺擺手,她道:“不必多禮,快起來,都落坐吧。”

    得著司徒氏的話,四人謝過話後,自然是一一落坐。這時候侯夫人馮氏又跟司徒氏請示一回,隻道還有事情忙碌,於是得著司徒氏這一位長輩的同意,這便是先告辭。

    待侯夫人馮氏離開後,在場的女眷如杜綿綿自然是把話頭繼續的挪到姑祖母司徒氏的身上。朱玉萱、朱玉蓁也是一樣的捧一捧祖母司徒氏。

    倒是趙元秀、趙文秀二人,這兩個借住在侯府們表姑娘,她二人跟一個模子似的在態度上是一樣的溫柔。杜綿綿心頭拿捏不定,趙元秀對於全嬤嬤當年的死,她是真的沒半分的芥蒂嗎?

    “我在這兒恭喜三妹妹、四妹妹,恭喜二位妹妹喜得良緣。”杜綿綿開口笑著打趣一回。她又把目光在二位小姑子的身上瞧一回。

    朱玉萱、朱玉蓁是臉紅了一回。司徒氏的目光也是落到孫女的身上。

    “她們是被孝期擔擱,若不然早是出嫁了。如今可不敢再繼續擔擱下去,弘明給萱兒、蓁兒挑的婚事都不錯。我和她們母親商議過,都是好人家。盼著她們出嫁後在婆家是過得和和美美。”司徒氏對於兩個孫女的婚事,那是從兒媳魏氏的口中知道是孫兒朱弘明挑的人選。

    朱弘明如今是忠勇侯,他是侯府的當家人。他挑的人家自然是對侯府最有利。這事情上司徒氏和兒媳魏氏是一樣的態度,二人都沒反對的理由。

    杜綿綿在來慶熙堂的途中,她已經聽著嫂嫂侯夫人馮氏講過這兩位妹婿的情況。都是京都當差的,都是五軍都督府裏的人。如今算是忠勇侯朱弘明的屬下。

    兩個未來的妹婿可謂是朱弘明在軍中尋得助力。為得是加深忠勇侯朱弘明對下麵的掌握。杜綿綿能猜測一些,畢竟她聽丈夫司徒弘光講過,因著朱侯爺和朱世子去的突然。

    忠勇侯府對於軍中的一些人脈經營出現一些問題。偏偏忠勇侯府是武勳,他們在軍中是不能失勢的。一旦失勢,那就是老虎沒了爪牙,那會出問題的。

    其時武勳人家,瞧著皆有世襲的爵位。都說是與國同休的大富貴。這裏頭的風險也不老少的。乾元帝把兵權看得重,武勳人家又不可能真的舍掉全部的兵權。便是自己拿不住,怕皇帝猜忌。那也一定是讓自己這一係的人馬裏,那是握住一部分兵權的。

    這是武勳人家的底蘊之一。沒兵權,就沒有話語權。

    沒話語權的豬羊,那就是朝廷想什麽時候宰掉,那就能什麽時候宰掉。

    “恭喜二位妹妹,一旦出嫁後,二位妹妹皆是誥命太太。”杜綿綿這時候恭喜的真心話。她的丈夫司徒弘光如今就是一個從九品的小官。那是官場最低層。

    兩位妹妹嫁的武官人家,卻是一進門後,二人都是五品的誥命宜人。這是差距啊。

    “……”朱玉萱、朱玉蓁都是害羞的模樣。二人隻是福一禮,二人謝了話。倒是對於婚事不多談的模樣。可瞧著她二人臉上的歡喜,又看得出來她們對於婚事是沒什麽反對的心思。瞧著還是滿意的模樣。

    杜綿綿就是這般與眾人聊著話。在旁敲側擊下,也是從姑祖母司徒氏的口中知道各房給朱玉萱、朱玉蓁的添妝禮如何?

    這讓杜綿綿心頭有數,她這一房應該如何添妝。那當然隻是心頭有數,她回去後還要與夫君司徒弘光再是議一議。

    在慶熙堂裏與姑祖母聊著許多的話後,杜綿綿又去了大房嫂嫂程氏那兒。

    程氏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在抄經。杜綿綿來時,程氏是挺歡喜的模樣。杜綿綿倒是致歉一回。

    “我來,這可是打擾到嫂嫂了。”杜綿綿客氣的說著話。

    “四弟妹來我這裏做客,我是歡喜極了。”程氏笑著回一話。

    “府上喜事多,我來府上多沾一沾喜氣。”杜綿綿笑著提一話。杜綿綿這時候說的自然便是朱玉萱、朱玉蓁的婚事。她可是詳細的說一說兩位小姑子的夫家。

    “從二嫂嫂那兒聽著兩位妹妹的夫家,我瞧著二哥二嫂用足心思。二位妹妹出嫁,這般就是成就兩樁好姻緣。這又是嫁在京都,往後有侯府幫襯著。二位妹妹在婆家的日子一定舒坦的很。”杜綿綿得說一句,女子不遠嫁,這是幸福的好法子。

    因為有靠山硬的婆家在,女子在夫家就是有地位,有保證的。畢竟一旦在婆家受欺負,這娘家能給撐腰啊。

    “是啊,二位妹妹得著好姻緣。如今我倒是為著禛兒的婚事是急起來。”程氏提起自己膝下唯一的嫡子。

    杜綿綿一琢磨,朱佑禛今年十四歲,在如今這一個時代確實得說親。可不好再擔擱,好人家的女兒那是不等人的。

    “嫂嫂娘家清貴,婆家又是侯府這般的門第,禛哥兒自然不缺著好媳婦聘回家門來。”杜綿綿笑著打趣一回。

    “也不怕四弟妹笑話,我就禛兒一個兒子,我與這孩子商議過一回。他道先得功名,方才成家。這話氣的我一宿沒睡好。”程氏說出自己的苦楚來。

    杜綿綿能怎麽勸?這是人家娘倆的事情。杜綿綿能勸的自然是撿著好話講。

    “嫂嫂莫急,這是禛兒有上進心。你們娘倆是天下間最親近的人,你與禛兒好好說。他哪有不聽你的道理。隻是禛兒的考慮也對,他若是得著功名,那親事會更上一層樓。”總之杜綿綿的嘴裏全是好話。至於立場,那是沒有的。

    “我何嚐不知道禛兒的想法,可是姻緣再是上層樓又如何?我就是想著早些抱上孫子。也是盼著大房這一脈早些承繼香火。大房裏缺著小孩兒的笑鬧聲。”程氏是守寡之人,她如今更想的還是早些抱上孫子。

    這話杜綿綿就不好勸了。畢竟大嫂這話說的夠明白。杜綿綿能做得就是含糊的又應付一回。

    在大房嫂嫂程氏這兒又是小坐會兒,杜綿綿又去三房賈氏那兒走一遭。在這兒杜綿綿碰上朱玉萱、朱玉蓁姐妹。

    “二位妹妹也在,這真是巧了。”杜綿綿笑著說道。

    “是我差人請二位妹妹來的。她們哥哥在外頭得著一些新鮮的好料子,姑娘們在閨閣時就應該打扮得漂亮。這不,我請二位妹妹來挑喜歡的顏色。”賈氏笑著回一話。

    “三哥待二位妹妹真是貼心。嫂嫂與三哥也是夫唱婦隨。”杜綿綿笑著說一話。

    朱玉萱、朱玉蓁姐妹二人是笑著回了話,二人這時候也是關心一回杜綿綿腹中的孩子。這般在蓮子軒裏聊起話來,自然聊的全是一些京都內閨秀們的趣事。

    杜綿綿聽著賈氏這一位嫂嫂一提風聞趣事,倒也聽著不老少的有用消息。

    最後杜綿綿在侯府陪著姑祖母司徒氏是用過一餐飯,然後,她才是坐著馬車回司徒宅。

    杜綿綿一回家後,她就瞧著在前院玩耍的兩個孩子,那是一見著親娘就是歡喜的湊上前。兩個小孩兒還是左瞧瞧,右瞧瞧。

    “曾祖父講娘出去一定會買好吃的回來。”司徒家的大姑娘司徒瀅瀅是盯著兩手空空的親娘,她不相信曾祖父的話。曾祖父就是騙小孩子的。

    “姐姐沒撒謊,曾祖父講過娘買好吃的。”司徒佑祺也是重複姐姐的話。

    “當然有好吃的,在馬車裏。我去哪兒,也不可能忘記給姐兒、哥兒帶好吃的回家。”杜綿綿可是知道她家的兩個饞嘴貓,都是一樣喜歡甜食的孩子。這不,她回家時,她在糕點鋪子買著最新鮮出爐的。

    “真的嗎?”大姑娘司徒瀅瀅是望眼欲穿的小模樣。小姑娘有一些微胖的小臉蛋兒,那是白嫩嫩的嬰兒肥。真是可愛的緊。

    這眨巴大眼睛望著親娘時,杜綿綿的心是軟下來。

    “姐姐。”司徒佑祺去牽姐姐的手,他要拉著姐姐一起去驗證親娘的話。

    “真的。”杜綿綿笑著伸手,她在兩個小孩兒的頭頂那是一人撫一下。

    至於司徒家的老太爺,這會兒就是瞧一瞧兩個饞嘴的小人兒一起去追著親娘討吃的。他老人家都當成了生活中的樂子笑一笑。

    杜綿綿在丫鬟拿著糕點食盒,那是一一擺到堂屋的桌上後。杜綿綿是打開食盒,她是給兩個小孩兒分一分,還是讓兩個小孩兒嚐一個新鮮。

    “祖父,我今個兒去侯府,得著侯府的消息。府上的三姑娘、四姑娘在本月、下月就會出嫁。咱們家要添妝。您瞧瞧,到時候這兩場喜宴,您老人家要去喝兩回喜酒嗎?”杜綿綿笑著問一話道。

    “這等大喜事,我得去兩回,一定要去。”司徒老太爺說的肯定。

    當晚,杜綿綿把這事情與丈夫司徒弘光一提。她還是拿出自己準備的清單,這是給二位小姑子添妝。杜綿綿把要花銷的銀子與丈夫司徒弘光一提後。

    司徒弘光點頭同意。他沒什麽異議,一切全由妻子做主。

    “就是會不會累著你,你瞧瞧,你又管家內,又要人情往來的。我怕你懷著身孕還是累著。”司徒弘光尋問一回話。

    “我動動嘴,下頭自然有人去跑腿。你放心,我肯定以自個兒的身體為重。”杜綿綿說的肯定。她當然知道什麽對於自己是最得要的,那健康肯定排第一位。

    “公中的銀子夠使嗎?”司徒弘光又是問一回話。

    雖然他是被過繼到司徒一族做嗣孫,司徒一族的家業又全部獻給朝廷。於是朱弘明這一位忠勇侯還是特別大方的給這一個過繼後四弟填補上一份家業。

    比起忠勇侯府是九牛一毛,可對於司徒宅如今的這一個小家而言,還是一筆不錯的產業。

    “公中的銀子夠使,四郎,你放心就是。”杜綿綿可是注意收支平衡的。她自然不會讓家中出現財政上的窟窿。

    “那成,隻要公中銀子夠,那我沒什麽擔心。”司徒弘光的心思顯然更多的是放在朝廷上。

    “瞧你最近早出晚歸的,衙門裏的事情非常忙碌嗎?”杜綿綿忍不住的問一回話。

    “我有心往上爬,這總要做出一些成績來。”司徒弘光說出大實話。這不想往上爬,那自然能安份度日。可對於有誌向的司徒弘光而言,他就不擺爛,他得更努力才成。

    也就司徒弘光背後有人,他努力就能讓上頭看到,讓上麵的人有理由去提拔他。這等道理司徒弘光還是懂的。

    “為了這個家,真是辛苦四郎了。”杜綿綿握住丈夫的手,她是溫柔的說一回話。

    “我倒沒覺得辛苦。能做官,能往上爬,辛苦我不怕。如今瞧得見前途,我心頭最踏實不過的。”比起以前那一種空落落的感覺,這般忙碌衙門裏的差事,司徒弘光覺得挺好。這一切讓他覺得滿足,讓他在完成一件差事後,他有一種成就感。

    瞧著樂在工作中的丈夫,杜綿綿能怎麽辦,當然讓對方如意啊。

    秋,最是天氣好的時節。

    忠勇侯府的三姑娘朱玉萱出嫁,又是晚半旬的時間,四姑娘朱玉蓁也是出嫁了。杜綿綿自然是當了兩回的賓客。她是添了兩回的嫁妝。

    也是這些日子裏,杜綿綿參加過不老少的聚會。杜綿綿的人脈圈子也是拓展許多。在這裏麵少不得遇上一些大家閨秀。

    也是這等時候,杜綿綿發現想給弟弟杜敦尋一個合適的良配,那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隻能說紅線難牽。

    私下裏,杜綿綿都在懷疑自個兒,她是不是先入為主。因為有前世的記憶,有《簪花記》中弟弟杜敦的一樁良緣,所以她在比較之下,這才會越加的各種挑刺兒。

    杜綿綿覺得她應該擺正自己的態度來。

    於是在對自己做足心理建設後,杜綿綿繼續參加各家的小聚會,這時候杜綿綿再瞧著各家的閨秀時,她就發現自己能挑的弟媳人選,這果然是擴展許多。

    就是這般的時節。這等秋日明朗時。

    京都突然出了大事情。杜綿綿從衙門歸來的丈夫口中得知道,近日得閉門不出,且再看看風向。

    “四郎,你那兒會有大影響嗎?”杜綿綿擔憂起丈夫的差事來。

    “如今還不知道。”司徒弘光也不那麽的肯定。

    “你且放心,咱們的背後有人,我又是朝廷賞的一個官職。我如今安穩的很,沒誰真會與我一個從九品的小人物過不去。最主要的是我確定自己沒把柄讓人拿捏。”司徒弘光自己是有底氣的。

    杜綿綿得著丈夫的安慰,她是慢慢的寬下心來。

    “東宮如今能發生這般的事情啊。”杜綿綿有些不理解。這可是皇宮裏,那守衛可是非常森嚴的。

    “是啊,如今皇宮怕是又要出大事。如何二皇孫會染上天花。這一旦查清楚在背後是誰在搗鬼,怕是皇上不會輕饒。一定會禍及家族啊。”司徒弘光也是感慨一回。

    東宮出大事情,如今太子的實際長子二皇孫司馬瞻染上天花。這等會傳染的惡疾如何會在二皇孫身上出現?

    這是大問題。

    莫說東宮太子想殺人,就是乾元帝的怒火也是壓不住。

    皇城,泰和宮。

    乾元帝對於內監管三福很失望,要知道他把權利給對方,對方就是如此回報於他。乾元帝這時候想著前頭對於皇宮的清洗,他覺得還是自己的尺度過於寬仁。

    “查,朕要結果。”乾元帝幹脆得落的給暗衛下達指令。

    在次日,暗衛就給著回報上來。乾元帝翻開奏本瞧後,他就是扔到桌上。這時候乾元帝的情緒得複雜的。

    最後乾元帝喚來東宮的太子。

    至於二皇孫的住所如今是封起來,隻有侍候的宮人與太醫在裏麵。依著太子的請求,這是要立刻讓二皇孫司馬瞻出宮避痘。這病會傳染。可不敢在宮裏多停留。

    最初乾元帝沒同意。然後,太子妃呂氏親自求話,隻道為宮中安危計較。最後乾元帝同意了。呂氏就是親自送長子司馬瞻去避痘,這一對母子是一起出宮的。

    太子司馬楧在泰和宮見到父皇時,他是行禮問安。

    “朕不安。”乾元帝這時候是心頭有火,他卻又不知道如何發出來。再如何,他總不會向自己最喜歡的兒子發出去。他更多的會向著做惡的人。

    至少乾元帝以為如此。

    “父皇,兒子無能。瞻兒如今出事,一切全是兒子沒料理好東宮諸事宜。”太子司馬楧認錯。

    “非是你錯,是朕錯了。朕太過於仁慈。”乾元帝覺得自己仁慈。可擱著許多人的心中,這一位帝王殺的人夠多,夠狠。

    這一回秦藩出事情,北地不光是百姓受了災。那些官員們也是一個一個的全部被牽連進去。不光是自己,連家族也一樣的被牽連進泥潭裏。

    乾元帝讓繡衣衛輔助秦王去查,那手段之狠,讓這些人上人的官員們是聞之色變。

    “看看吧。”乾元帝把奏本往東宮的太子司馬楧跟前一擱。

    東宮太子接過一瞧後,他再度合上奏本時,他有些不敢相信。他說道:“如何會如此,如何就如此。”

    “有些人貪念太深,這是朝廷的腐肉,如今瞧著必需要刮骨療傷啊。”乾元帝這般說話,他語氣是平靜的。可裏麵有一種暴風雨將來的感覺,那等血腥味已經是鋪麵而來。

    這一回太子司馬楧沒求情,他的兒子太少,如今的二皇孫司馬瞻是他最年長的兒子。在扶正呂側為太子妃後,司馬瞻就是太子事實上的嫡長子。

    依著乾元帝立下的皇家宗法,在太子之後,司馬瞻就是大周龍廷的第三代繼承人。敢謀害儲君的繼承人,此人當死,此人的家族也不可幸免。否則的話,會讓人心中貪念難除。

    除惡不盡,後患無窮。

    這等道理太子司馬楧是知道的。太子司馬楧哪怕以仁孝聞名天下,可他是儲君,他不是軟柿子。他也是有底線的,一旦有人跨越過去,太子司馬楧也是會殺人祭旗的。

    “一切全憑父皇做主。”太子司馬楧給出自己的態度來。

    “你不為這等無君父之輩求情了。”乾元帝的目光是望著長子。

    “一切以皇家為重,一切以朝廷為重。一切以司馬氏一族的傳承為重。兒子不能以私忘公。”太子司馬楧給出自己的態度來。

    “好,這才是咱的長子,才是司馬家的未來當家人。”乾元帝顯然很滿意太子的態度。

    在太子這兒,乾元帝是好父皇。可擱著外人身上,他沒那般多的耐心。

    乾元帝對身邊的貼身太監說道:“小張子,傳繡衣衛指揮使進宮。”張公公聽著皇帝的吩咐,他馬上是應下話來。

    繡衣衛指揮使就是皇帝的鷹犬,這自然要為皇帝撲殺獵物。否則在皇帝的眼中,那就未必有用了。

    乾元帝的交代也簡單。他道:“朕聽聞定國公重病。”

    乾元帝瞧一眼大殿下跪著的繡衣衛指揮使,他繼續說道:“朕與長寧郡王兄弟情意在,朕總要給他的不孝子孫留一條根。定國公的嫡長孫年歲小不記事,朕記得沒錯的話,那男嬰是今年春出生的。那嬰孩由繡衣衛收留下來養大,權且安排一個繡衣衛的新出身,讓其與定國公府再無瓜葛。”

    “至於長寧郡王的其餘血脈,且讓他們體麵的去陪長寧郡王。這等不忠不孝,目無君父之輩,朕的名爵予他等,那是讓朕覺得心頭寒涼。”乾元帝擺擺手,他示意此人去辦事情。

    “另,辦事情小心些,別打著朕的旗號讓人非議過甚。長寧郡王的體麵一定要顧及到。”乾元帝在繡衣衛指揮使起身去辦差時,他又是交代一話。

    有著乾元帝的話,定國公府的事情在朝廷裏顯得莫名的詭異。

    當然定國公府沒除爵,特別是做為大周功臣的長寧郡王,他還是繼續享受朝廷的祭祀。但是長寧郡王的後人,整個定國公府滿門上下突然無聲無息的沒了。這就很讓人驚恐。

    更讓人震驚的消息還在後麵。突然更大的風波喧囂起來,一下子是掩蓋住定國公府的事情。

    乾元帝下旨,秦藩一事追查到底。繡衣衛四處拿人,在京都一時間都是被拿下不少的官員。這一回乾元帝以通敵賣國的罪名,那是一舉掃蕩了北麵的小半個朝廷官員。

    落網的官員自然是數不勝數。這一回乾元帝更沒有手軟,在這一年的深秋,乾元帝連砍了三百個官員的人頭。

    一時間,京都百姓都覺得血腥味太重,重的讓人膽寒。

    特別這些被砍頭的官員裏,秦藩任上的最多。這隻是砍頭的,還有抄家與流放。那數下來的人數多達千家。

    京都內城,司徒宅。

    杜綿綿在這等京都靜若寒蟬的時候,她當然是非常低調的。隻是她低調,朝廷這一邊卻是讓她當了一回她這一條街道上的顯赫人。

    朝廷來天使,杜綿綿得著朝廷的敕命。從七品的敕命孺人。這是朝廷會給俸祿的官眷太太,還有朝服與孺人冠可穿戴。一時間,在住著的這一條街道上,在朝廷的天使離開後,司徒宅迎來了道賀的人群。

    領裏街坊的,杜綿綿自然不能拒絕別人的好意。她自然也是要應酬一回。

    隻待當晚丈夫司徒弘光歸家,杜綿綿是特意的穿著從七品孺人朝服,她讓夫君司徒弘光是瞧一眼。

    “天使來家了。”司徒弘光一瞧妻子身上的朝服,他就是問一話,那是非常篤定的模樣。

    “是啊,天使來家,我往後是從七品的敕命孺人。四郎,你升官了,我這是妻憑夫貴啊。”杜綿綿說著話,她是慎重的對著夫君福一個禮。

    “恭喜夫君,恭喜夫君連升四級。”杜綿綿這是實在話。

    “弘光,你連升四級,這是咱家的大喜事。我瞧著我給添一份銀子,咱家舉辦一回小宴,還得請各府親戚來家宴飲一回。”司徒老太爺對於此等喜事,那是想著熱鬧的慶賀一回。

    “祖父,如今孫兒升官是喜事。隻一份喜事不能掩蓋京都許多人家出大事。咱們還是低調一回,且再看一看風聲。”司徒弘光自然還是謹慎行事。他覺得不能浪啊。

    “東宮的二皇孫已經出痘成功,我都聽說大家夥在傳二皇孫是天子庇佑,上蒼庇佑的龍孫殿下。”司徒老太爺提一回外頭的流言扉語。

    “東宮沒出事情,一些貪官讓皇上殺了,那是殺出一片青天。這是大好事,弘光你是一個好官,你怕什麽。咱家是身正不怕影子歪。”司徒老太爺卻是有自己的看法。

    “對了,弘光,你如今升的什麽官。”司徒老太爺對孫兒如今的官帽子是好奇起來。

    “升任光祿寺從七品署丞。”司徒弘光是馬上回著祖父的話。他的目光是望著妻子,他笑道:“這裏頭還有桂王的功勞。”

    桂王便是十四皇子的封爵。這時候杜綿綿一聽後,她懂了。

    “王爺能看中四郎,我琢磨著也不一定全是四妹妹的功勞。若不然提拔誰,那都是提拔。能提拔四郎,四郎自然是有本事的人。”杜綿綿此時是誇一回枕邊人。

    “至於四妹妹那兒,吃水不忘挖井人,我一定備上一份謝禮,再去信一封感謝一回。”杜綿綿肯定的回一話。她雖然誇著夫君。可四妹妹那兒的桂王府上,那也一定不能忘記真佛爺是誰。不能得著好處,就忘記去燒一燒香火。

    “光祿寺從七品的署丞。”司徒老太爺聽著孫兒的話後,他道:“這一回朝廷擼掉這般多的官帽子嗎?”由不得司徒老太爺生疑心,實在是司徒弘光這是轉衙門,這轉得一百八十度的利害。

    “桂王差人給孫兒帶的話,道是有這般好的空缺,太子殿下那兒樂得給王爺一個體麵。於是東宮抬一抬手給著孫兒這般的恩典。這一回孫兒純粹就是借著京都官缺多才能沾著一點子好處。若非有位置,孫兒哪可能一連升四級。”司徒弘光當然知道,這裏頭有人幫襯的好。

    若不然升官的好事,哪可能就是像天降大餡餅一樣的砸到他頭上。

    “桂王那兒咱家可得好好的謝一回。這一回弘光你這官職升的好,還有孫媳你這敕命,若不是上頭有關係,我瞧著朝廷的天命也不可能馬上就來傳旨。”司徒老太爺提醒話後。他老人家又道:“公中使銀子,這是要打點到各處,一定得到位。如果不夠的話,我這裏還能周轉一些。”

    “祖父不必擔憂,孫兒這裏盡夠使的。”司徒弘光趕緊的回一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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