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作者:華卿晴      更新:2022-08-02 15:49      字數:9605
  第77章

    杜綿綿親自帶著娘家的姐妹們一起去見侯府的一眾誥命女眷。

    這會兒屋中, 侯府老祖宗和杜家老太太這一對司徒姐妹在談話,太夫人魏氏就是偶爾說一句話,更多的時候她隻是沉默的聽著別人講話。侯夫人馮氏的態度很自然,她這兒是一眾的杜家女眷的吹捧。

    侯府嫂嫂程氏、賈氏和朱玉萱、朱玉蓁坐一處聊天。

    杜綿綿領著四妹妹杜婉婉進屋時,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注意到杜婉婉身上。

    杜婉婉是王府的庶妃, 她的身份不是在場最高,可王府主人十四皇子的地位高。於是甭管是侯府的老祖宗司徒氏, 還是太夫人魏氏, 又或者是侯夫人馮氏,這三位待杜婉婉的態度都非常好。

    於是一眾女眷裏分一個等級。不需要語言上講明, 在實際相處時就是如此。

    杜綿綿很忙碌的,今個兒暖居的一切都是她在操辦。哪怕下麵有人幫襯,可這一切的安排得她自己吩咐下去。

    “二妹妹今個兒真是忙碌的緊。”杜貞貞沒有湊到那些誥命女眷的身邊,她是與出嫁的三妹妹杜寧寧坐一起,她與三堂妹說話道。

    杜貞貞嫁一個商賈子,杜寧寧嫁一個寒家子, 哪怕有一個秀才功名,家中卻是窮的精奇。一直以來就要杜寧寧的嫁妝撐著。

    杜貞貞的日子過得富貴, 她就是覺得丈夫沒前途。於是,杜貞貞生下的獨子今年四歲,她已經在逼著孩子趕緊的啟蒙讀書。杜貞貞有一顆望子成才的心。

    “是啊,二姐姐是東家主家, 她是得辛苦一回。”杜寧寧笑著回一話。

    “三妹妹, 你瞧著二妹妹這新居如何?我都有些羨慕。”杜貞貞的嘴裏說著羨慕的話。這二進的院落比著李宅,那自然沒有李宅大。李宅是三進的院落, 還是那一種大院落, 比司徒新宅那是大一倍。如今杜貞貞說羨慕, 那是羨慕司徒宅的位置。

    李宅在外城,司徒新宅在內城。宅子不光看大小,更得看位置。

    “二姐姐這宅子好。隻是大姐姐的婆家,李氏一族的宅子也是頗大的。如何需要大姐姐羨慕的緊。大姐姐,你這話過份謙虛。”杜寧寧笑著說道。

    “要說一眾姐妹裏,我婆家的情況才是最拿不出手的。”杜寧寧把話挪到自己的身上。她不介意把自己的傷口拿出來講一講,這般也免得大姐姐繼續的酸溜溜。

    “三妹妹,你如今吃一些苦,將來就是享受榮華富貴。三妹夫是讀書人,三妹妹的將來有指望。”杜貞貞嘴裏說著好聽話。這些年的現實還是讓杜貞貞更實在,她知道三妹夫不一定能考中舉人,也不一定將來有官做。可萬一呢?

    杜貞貞總不好把話說死,她如今盼著的就是自己兒子得爭氣。讓她將來一定要在一眾姐妹裏爭一口氣。

    瞧瞧娘家的姐妹,除著三妹妹杜寧寧目前日子過得比她差。旁的兩個妹妹,二妹妹杜綿綿的丈夫已經做官了。四妹妹更不肖多提,借著一點光彩就是飛上枝頭做鳳凰,如今是一眾姐妹裏真的攀高枝的那一個。

    “借大姐姐的吉言。”杜寧寧笑著受下杜貞貞的話。哪怕杜寧寧也是知道丈夫中舉人,那是需要機會。可這到底有機會在,萬一就成功呢。

    杜婉婉那兒與一眾誥命女眷聊一翻話後,她提出與一眾姐妹談些家事。太夫人魏氏自然不多話,侯夫人馮氏是笑臉盈盈的說道:“一家子姐妹是有許多話講,庶妃盡管去。等著宴席開始後,咱們再是坐一處,也是多加親近親近。”

    侯夫人馮氏的身份擱那兒,她是超品的侯夫人。她本不必在意杜婉婉的身份,可她還是給足杜婉婉十足的體麵。

    實在是侯夫人馮氏如今做事情,那就是這般的八麵玲瓏。

    杜婉婉去到一眾姐妹處,杜貞貞、杜寧寧見著四妹妹來,二人臉上都是歡喜神色。

    “四妹妹。”杜貞貞非常熱絡的先開口喚人。

    “大姐姐。”杜婉婉笑著回一話。

    “坐,大姐姐、三姐姐,咱們自家姐妹就是一起聊些家常話便是。”杜婉婉很自在。杜貞貞、杜寧寧就是不那麽處在。

    身份擱這兒。誰讓杜婉婉是王府裏的庶妃,還是十四皇子寵愛的一人。

    杜貞貞一個商人婦,杜寧寧一個秀才妻。這身份差距明擺著,二人都是注定要巴結杜婉婉的這一個對象。

    哪怕是親姐妹,因著嫁的婆家不同,那身份也不同。

    “四妹妹,你在王府裏一切還好吧。”杜寧寧是關心的問一話。

    “四妹妹得王爺的寵愛,在王府裏一定非常好的。三妹妹,這瞧瞧四妹妹的氣色,我一準兒沒猜錯。”杜貞貞趕緊的補一話。

    杜寧寧聽著大姐姐的話後,她瞧著眉眼溫柔,又是打扮著貴人裝束的四妹妹。杜寧寧點點頭,她道:“是啊,大姐姐說的對,是我嘴笨說錯話了。四妹妹聰慧漂亮,一定得王爺的寵幸。”

    “二位姐姐,我一切尚好。大姐姐、三姐姐,咱們難得見一麵,且聊著你們的趣事吧。我挺關心二位姐姐的近況。”杜婉婉並不是太想談自己的生活。她能談什麽?

    談十四皇子待她好,談王妃不怎麽喜歡她。還是談王府裏,王妃新提拔上來幾位庶妃與她爭寵,其時她是表麵光鮮,她覺得自己在王府裏的日子總是有一種虛幻的幸福感。

    杜婉婉覺得一切空落落的可怕,她就像是無根的浮萍,她總怕王爺的寵愛某一天突然就消失。

    這一些不開心的,杜婉婉一點也不想談。杜婉婉隻想在親人們的麵前展示她最好的一麵,她寧可報喜不報憂。

    因為她的憂慮,旁人是幫襯不上半分的。她嫁的是皇子,天下間最尊貴的人之一。

    “我這日子還是跟往常一樣。”杜貞貞先開口。她能說什麽,她能說她覺得丈夫不夠努力,一直給婆家大哥比下去。

    還是說李氏一切未來都是長房的,她嫁一個次子,她瞧著丈夫分不到太多的家業。她就想讓兒子讀書,最好將來得功名,讓她能母憑子貴的當誥命夫人。

    杜貞貞怕自己的誌向太遠大,這是說出來讓人笑話。杜貞貞能說的,自然就是撿著好話講。隻能講幸福總是相似,不幸也一樣。沒誰喜歡把傷口擺出來,總會炫耀的都是自己的光鮮一麵。

    “你們大姐夫,你們都是知道的,他是一個顧家的。李氏的家業將來注定要長房繼承。我盼的就是你們的外甥,盼著下一輩子能爭氣,能在讀書上走出一條路來。”杜貞貞語氣謙虛的說著話。

    “我是羨慕三妹妹,瞧瞧三妹夫是讀書人。就盼著你們外甥啊,將來能跟三妹夫一樣做一個有功名的讀書人。”杜貞貞把話頭挪到三妹妹杜寧寧的身上。

    “大姐夫家衣食無憂,大姐姐瞧著出嫁後整個人都是心寬體胖起來。大姐姐這日子過得舒坦。如何還是羨慕起我來。這,大姐姐此話就是謬讚了。”杜寧寧回一話。

    “要我說,我們一眾的姐妹裏,還是四妹妹嫁的最好。四妹妹,咱們一眾姐妹都是想幫襯,也是幫襯不上四妹妹。還是一直得著四妹妹的光彩。”杜寧寧把話頭又是轉到杜婉婉的身上。

    “對,三妹妹這話說的太對了。”杜貞貞連連的讚同。

    “大姐姐、三妹妹、四妹妹,你們聊什麽呢,聊得這般高興。”杜綿綿這時候走過來,她是笑著問一話。

    “二妹妹。”杜貞貞喚一聲。

    “二姐姐。”杜寧寧、杜婉婉也是喚一聲。

    “我是來與你們說一說,宴席開始了,還請大姐姐、二妹妹、四妹妹一起入席。”杜綿綿笑著提一話。

    司徒新宅開宴席,這是前院後院分開擺的席麵。前麵全是男客,後宅全是女客。

    後宅裏,自然還是有誥命的女眷坐在主位上。倒是侯府的老祖宗司徒氏開口,她是把妹妹杜家老太太司徒氏,那是一邀請到主位上落坐。

    這下頭全是小輩,對於侯府的老祖宗司徒氏這一發話,眾人自然是附合一回,倒沒誰壞了宴席的好氣氛,提出旁的什麽話。

    宴席開始後,丫鬟送上席麵。

    杜家四姐妹,杜婉婉自己提的話,她沒坐到主位上去,她是與一眾姐妹落得一桌。

    一眾姐妹不是小小的飲了一回果酒。隻是添一點子氣氛,倒沒真的拿酒起勁兒。

    隻待宴席後,杜婉婉又是最先要告辭的。在告辭前,杜婉婉與杜綿綿聊了一回話。杜綿綿贈了這一位妹妹一匣子的珍珠。

    “不值錢,隻是給妹妹把玩,入得脂粉裏也是美容養顏。”這是杜綿綿的養珠場裏,那是挑出來最好的一批。

    珠場已經關了,這手頭的珍珠除著賣掉一批,如今是填補到司徒新宅的花銷上外。剩下來的一點剩餘,就全在送給四妹妹杜婉婉這一匣子裏。

    可謂是在江南這些年,那所有的積蓄都是花銷一空。對於這一切在杜綿綿眼中卻是全部值得的。

    “二姐姐,這如何使得。”杜婉婉想拒絕。

    “你幫襯著你二姐夫在王爺跟前提一回話,你就是擔著風險的。四妹妹,這是我一點子小心意,你莫要拒絕。你這拒絕,我與你姐夫欠的人情如何還上。”杜綿綿臉帶笑意,她是語氣溫柔的回道。

    杜綿綿態度堅決,杜婉婉最後還是收下一匣子的珍珠。當然要說心裏麵,杜婉婉還是歡喜的。哪一個女子都是愛珠寶的。特別是滿滿的一匣子,還是成色非常好的珍珠,杜婉婉瞧後,她心頭歡喜。

    推辭,那是禮儀上的做法。待二姐姐實心實意的要送,杜婉婉收下後,她是心頭高興自己當初的幫襯,那是見著回報。

    十四皇子與杜婉婉先離開。

    十四皇子坐馬車上,他瞧著杜婉婉拿著的匣子,他笑道:“怎麽做客,這還是收著主人家的回禮。”

    “上回王爺在太子殿下跟前說姐夫的好話,二姐姐感激王爺替二姐夫謀得一個官職。這不,這是二姐姐與姐夫的謝意。他們是知道王爺多尊貴的人,那不敢巴結。這不,就是把謝意表達到我這兒。”杜婉婉打開匣子,她把珍珠展露給十四皇子瞧。

    “確實是給女眷的東西。這一份謝意啊,看來你姐姐和姐夫是下足本錢。”十四皇子點點頭,他很滿意司徒弘光的謙遜。這謝意呈上來的方式,還有這價錢,還是非常上道的。

    “一個從九品的小官,還是司徒一族獻著全部家業後得來了。我要看來,二姐夫怎麽瞧著怎麽吃虧。”杜婉婉一直不理解,如何司徒弘光這一個姐夫樂得把一份二百年的家業全是獻給朝廷。那多大的一份家財後。讓後人沒得好處。

    “你不懂。”十四皇子搖搖頭。

    “我不懂,王爺懂啊。王爺你給我說說,讓我開一開眼界嘛。”杜婉婉笑著蓋上匣子的蓋子,她是對十四皇子溫柔的撒一回嬌氣。

    “若是不獻給朝廷,那一份家業也不可能讓司徒弘光得到的。那會是司徒氏一族的。司徒弘光不過繼,他就姓朱。”十四皇子說著俗世中的規距。

    “既然用朝廷壓服世俗的規距,那就要付出代價。這朱姓一子過繼回外祖家族,從朱姓改為司徒姓氏,那肯定要脫一層皮。不然天下間豈有光吃肉,不挨揍的美事。”十四皇子覺得司徒弘光得著從九品的官位,那就是朝廷給的好處。

    人嘛,有時候不能奢望太多。

    因為天上掉的餡餅太大,那等幸運也可能砸死人的。幸運一定得是自己握得住的那一部分,那樣幸運才是真的幸運。

    司徒新宅。

    杜綿綿在送客,各家的女眷這時候都開始告辭。落到最後的是杜家三太太崔氏。她是與女兒最後說說話。

    “娘瞧著你如今一切都好,往後你們夫妻好好過日子。娘對你一切都放心。”崔氏的眼中,女兒如今的日子一切都完美。

    瞧瞧在婆家能當家做主,成為司徒新宅的主母,崔氏覺得沒哪一處不妥當的。

    “娘放心,女兒會在婆家好好的過日子。倒是娘一定多注意自個兒的身體。”杜綿綿關心一回話。

    “至於敦弟的婚事,我也會多加留意。娘那兒也是多加留意才是,敦弟可不能再繼續的擔擱下去。”杜綿綿提醒一回。

    “你敦弟的婚事,我瞧著都成老大難。”崔氏對於三房長子杜敦的婚事,她是覺得難啊。

    “成,有你這一個做姐姐的幫襯,我是盼著趕緊的娶一個兒媳進門,讓兒媳去操心你弟弟的事情。”崔氏是巴不得趕緊說一門兒媳婦進杜宅的大門。

    母女二談著杜敦的婚事,這又是聊上小會子。

    這一日,暖居宴結束後。杜綿綿得著空閑,她自然是想小歇一會子。

    次日,司徒弘光去工部衙門報到。

    司徒新宅。

    如今杜綿綿就是一家主母,這一切內宅事務全權由她打理。她先瞧著的就是自家的帳冊子。前頭借居在忠勇侯府,她對於自己的陪嫁不好多管。

    如今住在司徒新宅,杜綿綿就要仔細的盤一盤三年多的舊帳。畢竟自己的嫁妝,自己得理一理,鬧一個大明白。

    “嬤嬤。”在結束一天的盤帳後,杜綿綿喚來奶娘。

    “太太。”如今杜綿綿升一級,她在司徒新宅的稱呼也是晉級成為司徒家的太太。

    “小紅的年紀不老小,如今可不好再擔擱下去。奶兄與小紅的婚事,我瞧著借著這秋日的好時節,這是操辦一回吧。”杜綿綿提議道。

    “嬤嬤去尋仙師算一個好日子,我給小紅陪一份豐厚的嫁妝。總之這一回奶兄與小紅的婚事,一定得辦一個紅紅火火。”對於自家的奶娘,杜綿綿還是心頭有一份感情的。

    “奴婢謝太太的關心。有太太替小紅填補嫁妝,這是奴婢家的福氣。”奶娘當然是真的高興。

    “那成,這事情就說定了。”杜綿綿在奶娘這兒是提過小紅的婚事。

    當晚,在夫妻二人於新居的寢屋相處時。

    杜綿綿是關心一回丈夫在衙門裏的情況。她道:“我瞧著四郎你累一天,還是先沐浴一回,也是鬆乏鬆乏。”

    司徒弘光沒拒絕,他是沐浴後,再回寢屋中。彼時杜綿綿已經卸下發髻,她是穿著就寢時的衣裳。

    “四郎,早先咱們提過的,你身邊的吉祥與來福娶了秋月、秋紅二人。原先遇上國孝、家孝兩重孝。當初要去江南,一切都給擔擱一回。如今一切又不同。秋月、秋紅的年紀可不好再擔擱下去。這二對人的婚事,你若不反對,我就挑著吉日,讓他們成婚了。”杜綿綿提起家中的事情。

    “成,這事情你看著辦就成。”司徒弘光顯然沒覺得這事情有什麽問題。杜綿綿見丈夫這般說,她心頭就有底。

    “瞧你累的,在衙門裏是累得很吧。”杜綿綿讓丈夫躺下來,她是替丈夫按一按腦袋上的穴位。

    “有一些累。我一個新人去,這總免不得被人掂量一回。還好,我還能應付。”司徒弘光語氣裏算得平淡。

    可一個新人去新衙門,這都是要走一遭的事情。

    “我所在的衙門是一個清水衙門,不是什麽要緊的地方。一切尚是沒擋著別人上進的道路。”司徒弘光就是這般安慰的自己。

    事實就算擋著別人的路,憑著他的身份,一個區區從九品的官位,那手把手的握著,也沒人真敢使什麽絆子。畢竟瞧得上從九品官位的,一定不是什麽有大背景的人。

    司徒弘光的身份,那是朝廷賞下來的。沒誰真不開眼的,那是跟是朝廷的旨意過不去。那不是茅坑裏點燈……找屎(死)嘛。

    就像是司徒弘光所想所說的一樣,接下來他在衙門裏的日子是風平浪靜。

    又兩日,朱弘晴來司徒新宅做客,這兄弟二人還是一起喝一回小酒,又是談起京都的一些事情。

    “定國公府的日子不成了。”朱弘晴對著過繼出去的四弟,他沒隱瞞什麽。他還透露一些小道的消息。

    “二哥在五軍都督府裏當差,二哥那裏不缺著軍中的消息。這定國公府已經尋上侯府好幾回,就想讓二哥幫襯一回,給定國公府一些支持。四弟你是不知道,秦藩戰亂死得人太多,朝廷追究下去。定國公府的一些屬下牽扯進去。如今定國公府在軍中的兵權不保了。”朱弘光還是在桌上用酒水寫了好一串兒的名字。

    裏麵有司徒弘光認識的,也有他瞧著眼生的。

    “這些人全跟定國公府有關係,如今全讓朝廷查了。”朱弘晴是飲下杯中酒,那是吐一口氣。

    “定國公府的事情應該牽扯不到侯府上的。”司徒弘光還是看得出來這一點。

    “秦王在太子跟前替侯府說過許多好話。加之四弟你過繼一事,侯府的忠心是向著朝廷的,侯府這一回同意四弟你過繼,何嚐不是一種表態。司徒一支脈兩百多年的家財啊,全獻給朝廷。朝廷吃著肉,總不好把獵著肉食的狗也是宰了吃掉。”在朱弘晴的嘴裏,忠勇侯府成為朝廷眼中的一隻獵狗。

    “侯府無事,三哥就是穩坐便是。且是笑看風雲起。自有窗邊閑花落。”司徒弘光是笑提一話。他又是飲一杯酒。

    “我是無事,可我那些狗肉朋友,許多人是出事了。秦藩之事的後續沒那麽簡單。瞧朝廷的動作是要刮骨療傷啊。”朱弘晴說著話。

    “一些狗肉朋友,非是良師益友。三哥,酒桌上的酒友,隻要侯府在,您身邊哪還缺著。”在司徒弘光的眼中,隻在忠勇侯府在,他三哥的幸福日子在後頭。身邊不會缺著跑腿的,也不會缺著巴結。那就更不會缺著一些攀附上來的。

    “是啊,侯府在,我這替二哥打理庶務的,總不缺著一些醉酒花樓,一些吃喝玩樂的狗肉朋友。”朱弘晴也是笑著挺淡然。顯然那些所謂的狗肉朋友,他也沒怎麽瞧在眼中。

    “隻是近日,我還是少與一些人往來了。到底是京都的風聲有些變了。”朱弘晴這等侯門子弟,他的目光盯著得是朝廷動向。總不能逆勢而行。

    “朝廷大勢在那兒,與我這等小人物哪有什麽幹係。我如今就是衙門裏一個跑腿的。”司徒弘光是自嘲一回。

    “這等給朝廷當跑腿的,擱我頭上,我也樂意啊。”朱弘晴是目光灼灼的盯著四弟,他是眼中有羨慕。

    “我這等芝麻大的官,人給麵子稱一聲官老爺。不給麵子,我這都不當一回事兒。從九品,擱著京都這等天下一等一的繁華地,那連一些大人物的一個屁都不值。”司徒弘光還是認識得清楚自己的身份。

    “那也是官身。官,就是官。白身如我,那就是白身。”朱弘晴指一回自己。當今乾元帝治下,想當官,除著科舉正途外,就隻有恩蔭。

    科舉路,那不容易的。十多年的寒窗苦讀,那選的都是讀書人裏的聰明人。

    武舉路,那裏頭基本上都跟武勳人家相幹係。那是要拿命去拚的。北地一直在找仗,想升官就是用刀子殺出來,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至於說恩蔭,那人數更多。基本上不是誰都有那等家世背景與幸運。

    像是朱弘晴是侯門子弟,他不是一樣是白身嘛。

    “三哥,你自個兒沒當上官,那讓我的侄兒努力。”司徒弘光笑著說道。

    “我可知道,佑祥學問不錯。”司徒弘光知道三嫂賈氏對待嫡子朱佑祥那是非常重視的。

    “我沒指望,可不就是指望著佑祥出息。”朱弘晴是點點頭,他是同意四弟的說法。

    這兄弟二人談一會兒話,朱弘晴又是提到一回事情。他是指著皇城的方向,更準備一點說法是指著東宮的方向。

    “四弟有沒有聽到風聲,又有人在請立皇太孫。”朱弘晴問一話。

    “貌似有聽著一點風聲。隻不知道是哪一邊吹起來的。”司徒弘光在衙門裏做事,如今消息算得靈通。當然也是司徒弘光借著東宮、秦王府、忠勇侯府以及十四皇子這等等幾重身份,他還是收攏住一些小吏的人心。

    下頭人辦事情,也是要看上頭人的背景罩不罩得住啊。像是司徒弘光這般有背景,有後台的上司,還是挺讓下頭人放心的靠一靠。

    “我哪能知道是風從哪兒來。不外乎就是那一些人唄。就看誰得利了。”朱弘晴這般說道。

    誰得利?

    自然是東宮的如今太子妃呂氏一係得利啊。

    “三哥的意思與呂氏一族有幹係?”司徒弘光忍不住的問一回話。

    “也未必。定國公府在東宮下的籌碼太多。如今瞧著軍中的兵權在漸漸失去,東宮那一邊一直沒給定國公府幫襯。我覺得定國公府未必甘心。四弟,你是不知道,二哥……”朱弘晴話到這兒,他歎息一聲。

    “哪怕嫡母在府上與二哥鬧騰過幾回。二哥還在做一些事情,在與定國公府做切割。”朱弘晴說著侯府上的一些情況。

    “如何就到這般地步。”司徒弘光真給嚇住了。要知道朱弘明是忠勇侯府當家人,可他的母族是定國公府。堂堂定國公的親外甥,要跟親舅舅切割開。

    這一位忠勇侯是得著什麽樣的消息,這是怕到何等的地步。這讓司徒弘光不得不深思起來。

    “算了,那一些事情於四弟你也沒甚大的關係。四弟你是司徒氏這一支在京都的當家人。你往後考慮的還是司徒氏一族的前途。來,咱們兄弟喝酒。”朱弘晴端起杯盞,他是提議道。

    “請飲。”司徒弘光是同樣回話。然後兄弟二人是繼續的喝起來。

    等著這一頓酒宴小席結束後,朱弘晴沒急著回侯府,他是讓小廝去侯府回話,他當晚就歇在弟弟司徒弘光的新宅裏。

    司徒弘光這一邊帶著滿身的酒氣,他回自己的寢屋中。

    “怎麽這般大的酒味。”杜綿綿一走到丈夫的身邊,然後,她是忍不住的幹嘔起來。這等異樣讓杜綿綿是愣神小片刻。

    “綿綿,你是哪不舒坦?”司徒弘光是關心的問一話。

    “等等,我想想。”杜綿綿仔細的算一算日子。

    “四郎,我讓人請一下大夫來家,我這兒怕得讓大夫診一回平安脈。”杜綿綿心頭有猜測,隻是她不太敢肯定罷了。

    “好。”司徒弘光的神色也是認真起來。他喚來人進屋,然後吩咐一聲讓安排著請大夫來司徒新宅。

    大夫來之前,司徒弘光與妻子問著話。杜綿綿當然不隱瞞,她把猜測一說,司徒弘光當場是愣在原地。然後,他就是走上前,他是湊到妻子的身邊。

    “這是真的。”司徒弘光的手是摸上妻子的小腹。然後,他又是挪開些。

    “我身上酒氣重,剛才肯定是衝著你。我去沐浴一回,我這就去。”司徒弘光瞧著妻子又要捂嘴的模樣。他是趕緊的退兩步,他這準備去沐浴一回,再是換一身的衣裳。

    司徒弘光沐浴時,他是不擔擱時間,快速的沐浴好後。他換上新衣裳一出來時,大夫來家。

    大夫來後,在司徒弘光與杜綿綿二人的注視下,那是給杜綿綿診著平安脈。良久後,大夫滿臉堆笑的說道:“恭喜司徒老爺,貴家太太是有喜了,已經一個半月餘。”

    “好,好。”司徒弘光那是歡喜的利害,他是一下子坐不住。他是起身對著大夫說道:“大夫給我家帶著喜訊。這太好了。”

    除著給大夫診金外,這應該給喜封,司徒弘光可沒有吝嗇,這一回也是包一個大大的。

    司徒新宅的後院,如今主屋住的就是司徒弘光、杜綿綿夫妻。

    前院主屋住的是司徒老太爺。至於府上的大少爺司徒佑祺,他和姐姐大姑娘司徒瀅瀅,這是一起住在後宅的東廂房。

    司徒宅裏請大夫,這等大的事情,司徒老太爺自然是知道了。再然後,司徒弘光發話,宅中的所有仆人加賞一個月的月錢。司徒老太爺也是知道究竟是發生什麽大喜事。

    司徒老太爺一聽著要添曾孫輩時。這一位老人家那是高興的利害。

    當初司徒氏他這一支的家業是全獻上去。可到底祖母、母親留下來的嫁妝體己,他沒傻的全獻上去。至少明麵上的浮財是全部獻給朝廷。可暗地裏一些深埋的家族底蘊,司徒老太爺還是留了一點子的體己銀子。

    這時候,司徒老太爺高興添曾孫輩,於是他就是叫來身邊的管家。他讓管家帶著自己準備的銀票,那是拿去給孫媳婦。

    這當然是給孫媳補一補身體用的。司徒老太爺是太高興啊。他對管家說道:“我這一支人脈越來越興旺。這說不得京都旺我這一支啊。”

    “老太爺說的是。”管家這等時候自然是順著老太爺的話。

    於是後宅的杜綿綿瞧著祖父差人送來的銀票,她是有一點哭笑不得。當然,收還是要收下的。這是老人家的一翻美意。

    “四郎,你得跟祖父提一提,他的體己銀子多是自己留著花用就是。我這腹中懷上孩子,總有公中的開銷。如何能多拿祖父的體己銀子,太是讓祖父破費了。”杜綿綿與丈夫提一話。

    有些話,杜綿綿覺得丈夫去與祖父講更適合。她嘛,她是當一個好的管家主母就成。

    “祖父的心意,你收下就成。咱們不必多提,這等喜事祖父一定更樂意破費一回的。綿綿,你是知道,祖父他老人家是多盼著曾孫輩多起來。”司徒弘光是滿臉的笑意,他這時候是高興的利害。實在是當爹嘛,這讓司徒弘光心頭歡喜。

    於是次日去衙門當差時,司徒弘光都是滿麵笑容。

    在衙門裏,司徒弘光更是待誰都是熱情,他全程又是笑臉一個。便是遇上差事上的一點小麻煩,司徒弘光沒什麽生氣的意思。他準備踏實努力幹事情,那是把困難當機遇一樣的挑戰自我,刻苦奮鬥。。

    司徒弘光有升官的想法,他又要當爹。等著家裏孩子越來越多,司徒弘光覺得目前的從九品官位太小了,他想升上去。他倒沒想發財。

    主要還是司徒弘光覺得自己官太小,發財了是禍事。升官了,那才是大喜事。

    司徒宅。

    杜綿綿把懷孕一事與奶娘提了。這報喜的消息就要待她坐滿三個月的胎後,再是報到各家府上。如今倒是一時間不急的。

    此時杜綿綿要急著安排下來的事情,便是小紅的出嫁,秋月的出嫁,秋紅的出嫁。這三個她身邊的大丫鬟,這年紀不能再拖下去。

    這一年的秋,司徒宅是連著嫁三人。哪怕是丫鬟出嫁,這三人都是大丫鬟,還是嫁著杜綿綿與司徒弘光最信任的心腹之人。

    於是三場婚禮也是操辦起來一回。讓下頭人吃著三回席麵。

    等著杜綿綿坐胎滿三個月後,報喜的消息自然是送到各府。從忠勇侯府到十四皇子的王府上,再到杜宅、李宅,以及杜寧寧的夫家。

    總之這是各路的親戚人家,一個都不能落下來的。

    杜綿綿這時候有一點遺憾的,就是她這些日子為著養胎,她沒有參加一些小宴會。於是給弟弟杜敦相看弟妹的事情,這般就是擔擱下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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