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作者:
魚沒刺骨 更新:2022-07-30 15:29 字數:3383
第23章
樓延鈞推開門, 隻一瞬。
還沒跟著進去的雲石便聽少爺一厲聲。“雲石,出去。”
便被猛然關上的門扇隔絕在外。
一頭霧水的雲石:“……”
*
屋內。
桌案上翻倒的茶水往下滴淌著水珠。
燭盞溫和。
暖香四溢。
暖榻上放著攤開的藥草圖冊和一件胭脂紅的外襖。
屏風處下。
坐著一衣裳微薄,雪膚杏腮的人。
桑枝尋聲回了頭。
杏眸含水, 嬌唇微啟, 兩頰生豔。
樓延鈞怔住片刻, 而後微皺起了眉。
樓延鈞雷厲風行,將暖榻上的外襖拿過,披在桑枝身上。
“少爺……?”
桑枝抬起眼,胸脯隨著張合的唇微喘著氣, 正好有滴清麗的淚珠從殷紅的眼尾滑落。
“熱……”她推拒著樓延鈞披上來的襖,嚶嚀著不願穿上, 淚珠卻是掉得更凶。
樓延鈞眉緊蹙,但卻不敢用勁。
桑枝的裙裳便在這一拉一扯間, 撕破出更大的口子。
雪白的身段, 若隱若現。
樓延鈞一頓。移開眼, 不由分說便將小襖給了罩上,係緊。
桑枝掙脫不開,一邊嗚嗚掉著眼淚, 一邊更是激烈地嚷著熱。
給人罩好外衣橫抱起。朝外冷聲。
“雲石,找大夫過來。”
外頭候著的雲石聽到少爺的聲,應了聲“是”, 忙匆匆跑去尋大夫。
樓延鈞正要將人放在暖榻上。
而剛被放下的人忽然抬起頭,勾著他的脖子,向前一俯。
樓延鈞怕人摔下,正護著人的後背。
一抹溫軟便應在了他唇上。
帶著香甜的酒香, 還有難以置信的柔軟。
樓延鈞驚得往後退了一步。
但桑枝還半掛在他身上。
樓延鈞一動, 桑枝也被帶向前一步。
而為了避免桑枝摔下暖榻, 樓延鈞往後退,又不得不迅速往前扶住人。
於是便又讓桑枝有了可趁之機。
桑枝像是渴水的魚貪涼一般。
樓延鈞從未知人的手,腰,甚至嘴唇能這般柔軟。
似乎用勁便能折斷。
而樓延鈞為控製人握住的手腕,即便他未使勁,也依舊留下了淺淺的紅印。
樓延鈞垂眸瞧見,忙收了力。
桑枝在暖榻上半坐起。她一手捏著少爺的袖子,一手緊抓著少爺胸前的衣襟。
她脖子修長,雪白的肌膚上,染著醺紅。一抬眼,更顯得媚色天成。
“少爺,桑枝難受。”
桑枝垂著淚,楚楚可憐。
“已經去尋大夫了。”樓延鈞輕歎,抬手撫了下人的腦袋。“你再忍一下。”
桑枝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含淚蹭了蹭少爺寬大的掌心。
隻一會兒。
便又不安分地捧著樓延鈞的手指啃咬。
樓延鈞蹙眉,輕摁住桑枝的腦袋,收回手。
“不可。”
樓延鈞也看出了人的不對勁,聞到人身上的酒香,想是人喝了什麽不該喝的。
桑枝啪嗒地垂著淚,但還直愣愣地盯著樓延鈞,不過一雙漂亮的眸,像罩著水霧一般。
樓延鈞歎氣,俯身去看她。“我不是在責備你……”
樓延鈞一靠近。
桑枝又親蹭了上來。軟乎的唇瓣掃過樓延鈞的下巴。
“不可。”
樓延鈞麵色冷峻,費了好大勁才沒弄傷桑枝抽離開來。但耳根卻已紅透。
桑枝的外襖在兩人的掙紮間,已經滑落一半在肩外。此刻像也惱了一般,鼓著泛紅的臉頰,便要下榻來。
樓延鈞忙阻止。
“你……做什麽?”
桑枝氣鼓:“我……要去找人……”
樓延鈞把人抱回暖榻上,蹙眉。“你找什麽人?”
桑枝:“找能行的人。”
樓延鈞:“……”
樓延鈞的臉徹底黑了。
“誰教你的這些話?”
桑枝是從嬤嬤給的畫冊上看的,但是腦子暈乎乎,反倒說不出個所以。
桑枝說不出,樓延鈞眼越發沉。
但樓延鈞的接近反倒給了桑枝摸杆上爬的機會。
桑枝黏黏糊糊又湊近,這些連外襖都掙脫開了。
一身雪白玲瓏。幾段布料完全遮掩不住。
桑枝賭氣:“少爺不要,便……用力推……開吧。”
樓延鈞要推拒的手頓住。
而後又想起桑枝找人的話,眸色一沉。
桑枝又迷迷糊糊貼咬上一抹溫熱。而後便覺唇上一疼。
沉臉的人終於捏住人她的下巴,回以懲戒地輕咬。
兩人在暖榻上倒下。
門外。
雲石找了大夫過來,正急切要敲門。
然後聽到了裏頭的動靜,傻住了腳。
雲石摸了摸鼻子,和大夫兩人相覷一眼。“……”
*
燈燭搖曳。
水色綃絲帳幔上,一支渾圓雪裏透紅的手臂,抓繞住帳幔,似乎是不堪忍受,幾聲嚶嚀,手臂又垂落下,在一寬闊□□的背部,留下一道道劃痕。
天色漸漸蒙蒙發亮。
昨夜大少爺的屋子。
要了兩次的熱水。
桑枝醒來時,覺得渾身像是被馬車碾過一樣,腦袋更是昏沉。
而她連一隻手都抬不起來。
房間是少爺的房間。
桑枝睡的床也是少爺的床。
桑枝呆愣,腦中昨夜不甚清晰的回憶一波波湧上。
不,這不可能是她!
桑枝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外頭有敲門聲,而後是推開門的聲響。
是端著熱水進來的蘭茴。
桑枝以為是少爺,正想蒙頭擋住自己,結果手酸疼得抬不起,反而引出了些動靜。
“醒了麽?”蘭茴聽見,尋了進來。
然後便看見了一身雪白,透著青紅點印,嬌媚宛若無骨的人。
蘭茴哪像到會是這般激烈的景色。
而且她是看桑枝平日裏較為親近她,才敢聽到聲響,越過屏風來看。
這會望著桑枝殷紅的眼尾,也不覺臉燥了起來。
“要……喝些水嗎?”蘭茴別開眼,不敢細看。
桑枝“唔”了聲,出聲卻是沙啞。
蘭茴倒了溫茶過來,半扶起桑枝。
桑枝裏頭還穿著件寬大的月牙白中衣。看尺寸,便知不是她自己的。
“蘭姑姑……”桑枝就著蘭茴的手灌了杯水,才能勉強開口。“我昨兒是怎麽了……”
蘭茴的眼神躲閃了下。最後歎了聲氣,還是道。“老夫人在送你的梅子酒裏下了點東西。”
蘭茴也是今晨才知道的。
她以為是老夫人的賞賜,沒想著……
而她作為老夫人的心腹丫鬟,卻是在今晨無意偷聽到大少爺質問老夫人,才知曉了昨天的事。
但在她意識裏,桑枝本身就是伺候少爺的,行那檔事不足為奇。隻不過叫她傷心的,是老夫人竟然沒有提前告知她。
她明明以前是最受老夫人信任的心腹丫鬟,但自從老夫人把她調來監督桑枝。卻是事事和涵嬤嬤和靜扶商量。
明明這等事交給她,她也能處理好的。而且現在她顯然還得了桑枝的信任。
蘭茴心裏頭多少是有疙瘩了。
“你先休息著吧,大少爺今兒未去上朝。過會應該就會來看你了。”
桑枝聞言,昨夜哭腫的眼眸一抬,幾分焦急。“少……少爺要過來嗎,我、我可以不見嗎……”
桑枝根本想不到要以何種麵目麵對少爺。——她記得少爺的推拒,她還霸王上弓。
蘭茴:“這兒是少爺的房間,少爺不回來誰來?”
桑枝:“……”
*
大堂。
老夫人一邊喜於昨夜的事成,一邊又為孫兒的責備唉聲歎氣。
“鈞兒長大了,就不向著老身了……”
涵嬤嬤:“少爺隻是要一個通房過去,也不算什麽……正好說明老夫人您眼光卓越。”
老夫人微微點頭,撚著花枝。
“罷,一個通房,事兒完了也便完了,接下來給鈞兒籌備婚事,才是正事。”
樓延鈞對祖母擅自給桑枝用藥很是生氣,但老夫人早有料想,一通裝病體弱垂淚,使得孫兒無法繼續譴責。
最後也隻要去了桑枝的管教權勢。
*
樓延鈞從大堂離開,正好碰上了無意聽到祖孫倆對話的藍宴光。
藍宴光隻聽到了隻言片語。比如,桑枝和表哥昨夜圓房。
藍宴光呆若木雞。
一方麵想的是那般嬌媚的女子,原來他們到今日才有名有實;另一方麵則是晴天霹靂,為何要讓他知道,竟然讓表哥占去了……該不會是老夫人故意要讓他知難而退?
樓延鈞注意到了人。
藍宴光立馬堆起一個難看的笑臉問好:“……表哥。”
樓延鈞淡淡頷首。
兩人道別分離時,不經意,讓藍宴光看見其脖間的吮咬的紅痕。
藍宴光:“……”
*
蘭茴陪桑枝待了會便出去了。
她還有其他事要忙。
所以當樓延鈞回來,便看見了桑枝一個人穿著他的中衣,正試圖要下床。
看見了樓延鈞,桑枝第一個想法是躲回被窩裏,然而身上的酸痛根本讓她動彈不得。
兩人隔著一個屏風的距離,默默相視了片刻。
桑枝穿著他的寬大的衣服,遮掩著一身青紅的痕跡並不嚴實。烏發垂肩,眼尾殘留著昨夜的殷紅,唇瓣更是微腫了些許 。
樓延鈞抿了下唇,走上前來。
“要下來嗎?”
桑枝緩緩點了下頭。
過會,是細小如蚊的聲音:
“少爺,對不起。”
桑枝想起要不是自己胡攪蠻纏,少爺也不會對自己下手。
樓延鈞眸色不明,垂眼。“不是你的錯。”
桑枝或許不記得。
藥性在暖榻上的一次怕是已經解了。
而把人移到床榻上,不顧人兒啜泣的嚶嚀和可憐的求饒。又做了足足三回的。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