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作者:魚沒刺骨      更新:2022-07-30 15:29      字數:2482
  第24章

    桑枝陷於昨夜另人耳燥的事, 對蘭茴提起的老夫人一事,雖然難受,也隻能由它翻篇而過。

    事實上, 桑枝本來就是老夫人買來給少爺做通房的。行,事應是她的職責, 站在老夫人的角度並沒有問題。

    但老夫人竟然用下藥的行為, 這多少讓桑枝感覺到一點而不適。

    樓延鈞休了一日的假未去上朝。

    對朝官稀疏平常的事,但一放在樓延鈞樓副相身上。好像就十分罕見一般。

    就連薑譯蘇,在上朝時,看見樓延鈞的位置竟是空的, 也露了難置信的表情。

    即便樓延鈞歸朝不過兩月,但百官們已經刻板地認為, 樓大人是哪怕皇上賴朝都能去將人請來上朝,即便長京發水都能第一刻達到禦前殿的人。

    但好奇歸好奇, 百官也沒有閑得能一直揪著樓大人的事開小差的功夫。

    *

    桑枝養了兩日。

    勝在她自小隨著爹爹東奔西走鍛煉出來的好身子, 即便紅印子還沒有消, 但已經能走能動了。

    第二日。

    樓延鈞便去上朝了。

    蘭茴端了蓮藕當歸補湯來給桑枝,是老夫人專門讓後廚燉的,說是給桑枝的嘉賞。

    蘭茴說是這麽說, 但她知道,這是避子湯。

    老夫人多謹慎一個人。怎會讓桑枝一個通房留下大少爺的子嗣。

    監督著桑枝默默喝湯,蘭茴心裏怪異又輕鬆。這是時隔了近半月, 老夫人安排給她的事。是老夫人還信任她。她可不能搞砸了。

    蘭茴盯著桑枝喝完了湯,收拾了湯碗,又叮囑了莫亂跑動,好好歇息才離開。

    三房的樓知婉則是病一好, 一能下床就來找桑枝。

    她還給桑枝帶來了一疊盧玨寫給她的書信。“我是一封都沒回的, 但他就是寫個不停。聽說湯藥子還沒斷, 就隻道要提筆……”

    桑枝看到了封最前麵的書信。盧玨的字清雋工整,不像少爺那般淩厲鋒芒。若說“字如其人”,盧玨的字就像是個認真謹慎的人。

    樓知婉說是他死腦筋。

    最上麵的一封是盧玨講了自己已可以下床,約樓知婉攬風寺見麵一事。

    桑枝又看了下一封。

    是盧玨下床走動了,已經在攬風寺等她一日了。

    再下一封……

    盧玨學乖了,穿了厚厚的氅服,惦念著樓知婉要多添衣服雲雲。

    而結尾,均是充滿希翼的“明日見。”

    “你不回他嗎?”

    樓知婉哼聲。“他那個呆子,他要等就等,我才不去。活受罪。”

    樓知婉話是這麽說著,但耳根子卻被桑枝瞧紅了。

    桑枝捂嘴笑:“這是真不去呢?還是要等心疼了再去呢?”

    樓知婉臉一紅,要說什麽,眼忽一瞥到桑枝繡花銀邊領裏忽掩忽現的紅印子。

    “瞧瞧。”樓知婉伸手,揪捏住了桑枝的衣領,輕折了下。一身雪白中透著吮咬的痕跡,格外糜豔。

    樓知婉也是待字閨中的女子,本想戲謔桑枝,結果倒自己先有些不好意思。

    打趣一句,便收回了手。

    桑枝抬手遮。臉已經紅透。“才沒什麽,蚊子咬的。”

    “哎,哎。”樓知婉笑,“我知道,這還有十日過春節,蚊蟲多著呢。”

    桑枝一張俏麗的臉被打趣得通紅通紅。

    樓知婉調笑完人,又從袖子裏拿出封書信。“再拖就過年了,要個安生年可過,非得解了這事不可。”

    樓知婉為自己早寫了回信找補。

    桑枝瞧著,抿嘴笑了笑。

    樓知婉哼了聲:“這可是他最後的機會。”

    樓知婉早寫了回信,隻是遲遲沒送出去而已。盧玨一封封信的送進來,實話說,她也生了幾分惻隱。

    盧玨雖然對他隱瞞了身份,但樓知婉從以往兩人往來的書信中其實能察覺出一絲端倪。畢竟一個清貧書生,怎麽會憂慮抄寫詞畫的墨硯成色不佳?

    樓知婉也稍微通過陳氏打聽了文昌伯府。

    盧玨作為文昌伯府的次子。上頭還有個兄長,英年高中,深得文昌伯和夫人的器重。而往下又有一個嫡妹機靈討巧。夾在其中的的次子,便經常受了忽視。再加上不愛科舉冗文,醉心山水畫詞,於文昌伯眼裏幾乎是玩物尚誌。

    樓知婉多少能理解他,大抵是被規矩束縛久了,隻想尋一拋開外物能坦誠相見之人。

    但樓知婉還是想當麵聽他的解釋。

    樓知婉說著,又看著桑枝一身細皮嫩肉,忽想起剛才的紅印子,突然有些好奇,“……會疼麽?”

    桑枝臉皮薄,聽明白後,一張頂俏的臉刹時像是染了紅霜。

    說疼也不是,說不疼也不是。

    最後幹脆假裝沒聽見一般,側了頭拿茶杯擋住自己的臉。

    樓知婉都還是饒有興趣地瞧著桑枝看。

    雖然她不懂,但也知道能弄出這一身,兩日了都沒消退下的痕跡,那得有多激烈。

    *

    皇宮。

    禦書房。

    大公公傳喚著樓大人覲見時,龍椅上的年輕帝王正好嗆了一口茶水。

    而後一道淺笑的聲音起。“慢點喝。”

    皇上把食盒往旁一挪,奏折剛拿起,正好一身絳紫袍服的樓延鈞被大公公請進來。

    殿內還有一人。

    眉目端莊,五官柔和。一身胭紅緞麵描銀絲錦繡裳,梳得齊整端莊的鬢上,簪著素雅珠釵。

    一派賢雅溫淡。正是安朝的長公主安映禾。

    “樓大人。”安映禾淺笑點頭。

    樓延鈞行禮。

    目光隨而落到上座禦案後的皇上身上。

    小皇帝把奏折一放,清了清嗓子。“樓愛卿,來得正好。朕剛看了蔡愛卿寫的奏章,正有幾處不太讚同……”

    “皇上,勞逸相結。”

    小皇帝揮袖。“沒事,朕還可以再看幾道折子再休息!”

    安映禾用袖子擋唇笑。

    樓延鈞轉向她。“公主,皇上用功時,切莫再拿糕點來看望。”

    安映禾放下袖,微頷首。“既然樓大人這麽說,那映禾便受理了。”

    安映禾和樓延鈞歲數相當,樓延鈞少年時還當過安展瑀的伴讀,三人算是一塊長大。

    “等等——皇姐。”新帝從椅子站起。“愛卿,朕有好好在用功!”

    安映禾離開前溫笑著指了指嘴邊,提醒。

    皇上一摸,摸到了剛才的糕點屑。

    小皇上:“……”

    *

    貼身宮女巧桃在外頭等著。

    安映禾出來,巧桃將胭紅錦繡外袍為人披上。

    “公主,今日還要去慈心宮麽?”

    安映禾微一思忖,點頭。“去吧,母後應是等著了。”

    安映禾雖是已逝的太妃所生,但自小養在太後娘娘的膝下。太後於她,更似生母。

    慈心宮。

    太後聽嬤嬤稟告,便笑。“哀家就知映禾會來,李公公還說公主前頭給皇上送糕點去了,得耽擱住今日的請安。耽擱能耽擱多久呢,這不就來了。”

    嬤嬤笑:“公主依賴娘娘您,以後出嫁可如何是好。”

    太後似是想到了什麽,笑容淺了些,“大姑娘家也不能一輩子都待在宮中。”

    “哀家瞧著近些日歸京的定北侯不錯,他還未娶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