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作者:荷風送      更新:2022-07-29 15:00      字數:6549
  第八十七章

    秋穗本來不知道莊嬤嬤知不知道他們小夫妻間的事的, 但聽她這樣一番話後,心中多少有些明白了。

    其實她老人家知不知道,又有什麽所謂呢?那莊少康畢竟是她親兒子, 而且是捧在掌心寵愛了多年的幺兒。就算她再疼春禾, 這份疼愛還能越過莊少康去嗎?

    她多半是什麽都知情的, 春禾也未必沒想過要鬧。隻是,莊嬤嬤可能軟硬兼施, 將春禾給攔下來了。

    所以, 自此老夫人都不知道實情, 若她老人家知道實情的話, 不可能不管, 畢竟春禾和莊少康的這門親事,是當初她老人家做的主。而如今春禾漸漸離了老夫人的視線,她手中的權也都漸漸轉給雲間綠俏她們了, 若哪日春禾再不出現在老夫人跟前, 可能老夫人習慣了後, 也就不會再問。屆時,春禾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是叫天天不應, 叫地地不靈, 真就是任著他們莊家捏扁搓圓了。

    隻是莊家怎麽都沒想到, 如今她能再殺回來,而且還成了侯府未來的五夫人吧?

    更是沒想到, 即便她飛上枝頭做了鳳凰,也沒有忘記舊情, 仍記掛著春禾, 拿她當好姐妹。

    所以, 如今莊家也想來剝離她跟春禾了嗎?將她也從春禾身邊拉走,讓春禾繼續舉目無親,無依無靠,隻能受著他莊家的垂憐過日子。

    秋穗心中不忿,但卻沒發作,隻盡力心平氣和的去同莊嬤嬤周旋。

    “嬤嬤這話可是錯了,我同春禾姐姐結識在先,脫籍又一躍飛上枝頭在後。不能因為我如今不再是奴籍,就連曾經的姐妹之情也不顧了,那我豈不成了狼心狗肺之輩了麽?日後我不但要繼續同春禾姐做姐妹,我也會同樣敬重著您,還如從前一樣。”

    莊嬤嬤忙說:“這可使不得。娘子,您如今身份尊貴,奴可再受不得您的敬重了。”

    秋穗則道:“嬤嬤這樣說,就是折煞我了。在侯府,誰不知道您老人家的地位呢?您一家都是老夫人帶過來的陪房,幾十年來都深得老夫人信任。別說是我了,就是侯府裏的老夫人,侯夫人,她們待您也是客客氣氣的。我若是一變了身份就在您跟前擺架子,回頭叫老夫人知道,肯定也得責怪我不懂事。”

    莊嬤嬤臉上笑容尷尬,一時倒有些不知如何應對。

    她從前就知道這個秋穗是老太太幾位貼身婢女中最機靈最聰穎的一個,卻不曾想,她當初還算是守拙了。如今變了身份,氣勢都不一樣了。說是敬重她,難道不是對她的敲打嗎?

    偏她句句說的圓滑,也尋不到什麽錯,縱心有不忿,也不能抒發。

    礙著秋穗如今的身份,莊嬤嬤也不再好說什麽。威脅,拿捏……那都是敲打身份不如她的人的,如今跟前這位,正是老夫人和五郎主的心頭好,她還知道些眉眼高低。

    所以,莊嬤嬤隻能說:“娘子既這麽說,老奴也實在不好再說什麽。不過,您能待春禾初心不改,老奴心中是為春禾高興的。能結識您,也是春禾這輩子的福氣。”

    “是我們彼此的福氣。”秋穗笑道,“我也很慶幸身邊有這樣一位好姐姐,能陪著我一起長大。”

    秋穗知道,如今莊嬤嬤回來了,她再多逗留也無用。有莊嬤嬤在,春禾肯定不會說出她心中最真實的想法來。所以,秋穗隻能暫時作別,待改日再來尋春禾。

    所以秋穗道別說:“今日來了也有一會兒,再不回去,梁夫人該望我了。嬤嬤,我今日就不多打攪了,告辭。”

    莊嬤嬤沒再留客,隻親自送了秋穗去門口。春禾也默默跟在了後麵,秋穗臨上馬車前,目光越過莊嬤嬤,落在春禾身上,她語氣篤定道:“我改日再來看姐姐。”

    春禾目光中隱含期盼,她重重衝她點頭。

    秋穗將目光從春禾麵上收回,又再落到了莊嬤嬤身上,她托付道:“嬤嬤,春禾姐姐就托您照拂了。”

    莊嬤嬤說:“春禾雖是我的兒媳婦,但我卻拿她當親女兒般待的。娘子和她親,老奴又何嚐不是呢?照顧她,是老奴應該做的,娘子且寬心。”

    “那就先謝過嬤嬤了。”秋穗說著便略福身朝莊嬤嬤請了個禮。莊嬤嬤見狀忙攔住了,說她不敢受。

    秋穗的車駕走遠了後,莊嬤嬤便讓卷兒關了門。交代她帶著嘉哥兒去隔壁屋子玩兒,她則領著春禾進了屋說話。

    “少康的事兒,你可同餘娘子說了?”關了門,隻婆媳兩個在時,莊嬤嬤再忍不住,忙關心問了起來。

    莊嬤嬤並不知道秋穗其實早在贖身前就知道這事兒了,春禾沒同她講。所以,她也隻問春禾今兒說了沒。

    春禾想都沒想,搖頭說:“沒說。”

    得到了這個答案後,莊嬤嬤這才鬆了口氣。她拉著春禾的手,也會斥責自己的兒子。

    “少康不像話,竟養了那個狐狸精在外麵,這是他的錯。但你要知道,娘的心是在你這一邊的。隻要娘在一日,他就休想納那狐狸精進門。但這說起來並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兒,若真鬧大了,也是徒叫侯府裏的旁人看咱們家笑話。娘雖在老夫人跟前有些體麵,可老夫人身邊那麽些個體麵的嬤嬤呢,不差為娘一個。若鬧得她老人家火了,動了真怒,咱家一家的日子都不會好過。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嘉哥兒著想,他可還小呢。”

    春禾心內才激起的一點熱情,又瞬間被這兜頭的一盆冷水澆滅。她臉上沒了神采,聲音也是淒涼的,隻木木點頭說:“娘放心,我知道了。”

    “好孩子。”莊嬤嬤誇她,又抓著她手摩挲,“嘉哥兒是咱們一家的命根子,日後少康的一切,都是嘉哥兒一個人的,那狐狸精想都別想。”琢磨了一會兒,才又說道,“左右老太太如今身邊有雲間綠俏她們了,娘想的是,你以後還是以嘉哥兒為主,老太太那邊,你就漸漸別去侍奉了。嘉哥兒如今漸大,卷兒一個人也難能帶得住他。有你這個親娘日日陪在他身邊,總好過一直將他交在別人手中。何況,嘉哥兒畢竟是少康親兒子,他再不回家,也是得不時回來瞧瞧兒子的,你若能時刻陪在嘉哥兒身邊,之後少康回來,你們二人不是就能碰上麵了嗎?你說好不好。”

    春禾心中未必不清楚莊家一家的盤算,但她沒有娘家可依仗,她又哪裏來的勇氣同他們一家人對抗呢?她吵,她鬧,即便是鬧去了老太太那裏,又有何用?老太太還能逼著莊少康離開香珺嗎?

    本來當初香珺做的事就足夠叫她老人家傷心難過的了,若再在她跟前提起香珺,也隻是徒惹她老人家一場不快罷了。既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又還得拖累老太太,她又何必再做這些無畏的掙紮呢?

    本該就這樣看淡了糊塗一輩子過下去的,隻是,常常午夜夢回時,她望著身邊空蕩蕩的半張床,心中也會有不甘。她才二十三歲,難道,她這輩子就要一直這樣過下去了嗎?

    可又覺得,不這樣過下去,她還能怎麽辦呢?

    就這樣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好的把兒子帶大。隻要嘉哥兒能好好的長大了,娶上媳婦過上安穩日子了,她這輩子也就沒什麽遺憾了。

    *

    走了這一遭後,秋穗比來之前更擔心春禾了。之前隻是怕她過得不好,而如今是親眼瞧見了她過得不好。並且,莊家一家也是沒一個人真心心疼她的,她在那個家,是孤立無援的存在。

    莊嬤嬤護兒子,也有心思,春禾未必能是她的對手。

    回了梁府後,秋穗先去梁夫人身邊露了個麵,然後才回的梁晴芳的院子。梁晴芳聽說秋穗已經回來了,早早迎在了院子門口等候著她。一瞧見她來,便迎過去親昵的挽著她手問:“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我以為你要再多呆一會兒才會回的。”

    秋穗本來是打算多呆會兒的,但後來莊嬤嬤突然回來了,她想說的話又不能當著她的麵說,所以隻能暫且匆匆作別暫歸。

    回來的一路上,秋穗也在考慮要不要把此事告訴梁娘子。說起來,沒經得春禾同意,就擅自將她的私密事兒說與旁人聽,這實在不好。可又覺得,她若想幫助春禾,還是得借助點梁家的力量。

    所以好一番左思右想後,秋穗最終還是決定把此事告訴了梁家娘子。但也隻告訴她一人,並會央她幫自己保住這個秘密。

    “晴娘,我有話要同你說。”秋穗答非所問,並且表情還頗為嚴肅,梁晴芳見狀也立馬正經了起來。

    “走,咱們屋裏去說。”梁晴芳主動邀了秋穗去屋裏,還打發走了身邊伺候的所有婢女,隻二人在時,她才問,“可是出了什麽事?”

    秋穗點頭道:“是出了點事。”

    “什麽事?”梁晴芳一臉的關切,立刻追問。

    秋穗說:“不是我的事,是春禾的事。”秋穗欲言又止,心內琢磨了一番措辭後,才說,“我之前還在侯府裏當差時,就知道她丈夫莊少康在外麵養了一個女人。隻是當時春禾不願多講,我也正自身難保,所以就沒多摻和。但她的這件事,我卻是一直有放在心上的。這回我又再回京,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我今兒去看她了,她過得不太好。人消瘦憔悴了許多,也不如從前有精神了。她雖沒說什麽,但我能看得出來她過得不好。”

    這個世上,大概也隻有女人才會悲憫和憐惜女人吧。這事若說給旁人聽,大概不會太當回事,隻會覺得男人本性如此,隻要不威脅到正妻之位,大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好過日子得了。

    但梁晴芳不一樣,梁晴芳聽後很生氣。春禾這個人,梁晴芳是見過的,也知道她的婚事是侯府老太太做的主。她那夫家,正是老太太身邊的陪房。

    她覺得春禾是個溫柔又善良的老實人,又在老太太跟前有臉。既老太太那樣看重她,她那夫家怎敢這樣待她?

    “傅老夫人知道此事嗎?”梁晴芳心中雖也為春禾鳴不平,雖也氣,但也頭腦冷靜,她一下就問到了關鍵處。

    秋穗搖頭:“我猜她老人家是不知道的。”

    梁晴芳道:“就該告到她老人家跟前去,叫她老人家給春禾做主。他們這才成親沒兩年吧?孩子還那麽小,就想著在外頭偷腥了。春禾也太老實了些,這要是我……”說到這裏,梁晴芳突然住了嘴,然後望著秋穗訕訕的笑。

    秋穗明白她的意思,也附和她道:“我哥哥要敢這樣對你,都不必你出手,我爹我娘就得打得他滿地找牙。”

    梁晴芳喟歎道:“所以啊,咱們女人嫁人,郎君的品性是一方麵,公公婆婆明理也很重要。要是那位莊嬤嬤能疼她兒媳婦一些,也不會叫春禾白受了那麽多委屈。”

    秋穗目光冷靜,頭腦也很清醒,她一語道出了關鍵:“當初也是她自己求了老太太,老太太才為春禾做的主。我想她看中的,多半也是春禾老實忠厚,能聽她的話,好擺弄。說起來,她對春禾也算不錯的,但莊少康畢竟是她親兒子,出了這種事,她肯定是毫無疑問的站在她兒子那一邊的。可憐春禾老實,娘家又沒人了,遇到這種事兒,也隻能忍氣吞聲。我想她心裏肯定是介意和難過的,不然不會瘦那麽多,隻是她應該也有顧慮在吧,這才一直忍著。”

    “那你要我怎麽做?”梁晴芳極爽快,“這件事上你做主,我任你差遣。”

    秋穗說:“我今兒去,原是打算好好同春禾敞開了心扉聊一聊的,隻是才說到關鍵處,莊嬤嬤就回來了。莊嬤嬤是個極有心眼和手腕的人,她若不想我摻和此事,她之後肯定會對我有所防備,她定不會再讓我單獨和春禾碰麵。所以我想……”

    “你想我去拖住她是吧?”梁晴芳立馬明白了秋穗的意思,她衝秋穗眨眼,拍胸脯,“這事不難的,你就大膽放心的包在我身上吧。我下午就登侯府的門去,去給侯府老太太請安,屆時趁機拖住那個莊嬤嬤。你呢,正好趁這個時間,好好同春禾說說話,也聽聽看她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心有靈犀的人說起話來就是輕鬆,秋穗也很開心,忙謝過了梁晴芳。

    梁晴芳說咱倆誰跟誰,還用謝嗎?然後突然又嚴肅起來,她問:“可你來了京城一事,這會兒那個莊嬤嬤肯定已經告訴老夫人了。若我下午去請安,你卻不去,她老人家問起來怎麽答呢?”

    秋穗目光轉了轉,立即就道:“你就說我昨兒頂著烈日奔來京城,本就有些熱著了。今兒又一大早去探望了春禾,又沒休息好。所以,這會兒身上便有些不太舒服。你說你去是替我告個罪的,等我好了,定去請安。”

    “這個說法好。”梁晴芳讚同,“這樣一來,所有的事都圓上了,也省得那莊嬤嬤又在老太太跟前告你去看春禾卻不進侯府請安的狀,然後挑撥你們婆媳的關係。”

    *

    用完午食後,稍稍休息了一下,梁晴芳便叫備馬。秋穗沒即刻出發,而是叫武麗娘先去古陽巷那邊探了下情況,得知莊嬤嬤的確不在家後,秋穗這才出發往春禾那兒去。

    春禾沒想到秋穗早間才走的,這會兒竟又來了,眼裏有掩飾不住的驚喜。

    秋穗沒跟她客套寒暄,隻是拉著她便急急進了屋去。也沒拐彎抹角,進了屋後,她便直接說:“早上你是不是想對我說什麽的?隻是後來礙於莊嬤嬤回來了,你不能再說。”

    春禾垂著頭,雙手用力的揉著自己衣服擺。

    她儼然也還沒想好到底要怎麽做,接下來的路,她到底該怎麽走。她也怕找了秋穗給她做主後,她會被自己拖累。她原可以不管自己這攤子爛事的,可以清清閑閑做侯府五夫人的。若為她而得罪了莊家,她也怕日後自己婆母在老夫人跟前吹風,從而壞了她們婆媳間的關係。

    可她也憋屈,她也想尋個明亮的出路,也想徹底割了身上這塊爛肉。

    但……若她真跟莊少康和離了,嘉哥兒怎麽辦?香珺不是個好性子,日後叫嘉哥兒在她手中討生活,她是萬萬做不到的。

    秋穗見她猶豫,便說:“莊嬤嬤是知道這件事的吧?若我沒猜錯的話,她是不是一再勸你忍著?勸你大度著些,說隻要占著正妻的位置,外麵的那個就興不起什麽風浪?”見春禾不說話,算是默認了,秋穗歎氣道,“姐姐你糊塗啊,出了這樣大的事,你怎麽不告去老太太跟前呢?莊嬤嬤之所以攔著你,是因為她知道一旦老太太知道了莊少康的這些事兒,她老人家肯定生氣。莊嬤嬤在老太太跟前是得臉,但老太太也不缺他們莊家一家得寵的陪房。一旦鬧開了,莊家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突然想到什麽,她又說:“你如今隻在家帶孩子,越發少去老太太跟前露臉了,是不是也是莊嬤嬤的意思?她是不是跟你說,要你守著兒子,這樣才能有挽回丈夫的心的可能?她這是已經開始在算計你。等你哪日真在老太太跟前沒了受用,那會兒他們莊家可就完全不怕你鬧了。”

    “姐姐,依我說,趁著如今老太太還記得你,想著你,你索性去找老太太評理兒去。”

    春禾心中卻有別的顧慮在,她認真想了想後,然後輕輕搖頭:“怕是不能鬧她老人家。”

    秋穗蹙眉:“為什麽?”又想著,或許是她還想挽回莊少康的心,她心裏還愛著他,便遲疑著道,“姐姐可是覺得他還能回心轉意?所以……”

    春禾說:“去年剛有所察覺時,我心中的確難過。想著新婚時的那段甜蜜歲月,我也舍不得他,總為他而患得患失,心神不寧。可這樣患得患失的日子過久了後,我也釋然了。他喜歡誰,又在外頭養了誰,都不重要。我是想過要和他和離的,可若真和離了,我是解脫了,嘉哥兒怎麽辦?他們怎麽可能會善待我兒。”

    忽然唇角一彎,似是在自嘲般,她語氣淡薄的問秋穗:“你可知……被莊少康金屋藏嬌的那個女人是誰?”

    秋穗聽她這麽說,想著應該是熟人的。而她們彼此都認識的熟人,應該就是侯府裏的人。秋穗凝神細忖一番後,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難道……”

    “沒錯。”春禾道,“是香珺。”

    “她們怎麽會?”秋穗不敢相信,“當初,香珺不是被趕出京城去了嗎?”

    春禾說:“那陣子正是秋收農忙時節,他常往京外跑去各莊子上收租子。就是這個時候,他遇到的香珺。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很早之前,他就已經看上香珺了。隻是我婆母不喜歡香珺,覺得她性子潑辣又心氣兒比較高,娶她進門會沒有安生日子過,所以這才先下手為強,向老太太求了我給莊少康。莊少康說,他原已經認命了,覺得守著我過一輩子也挺好,隻是不想老天垂憐他,讓他和香珺又再遇上。他對香珺是真好,要星星不給月亮,除了莊家不鬆口,他暫不能休了我迎娶香珺進門外,其實他們二人早和尋常夫妻沒什麽二樣了。”

    “我知道,一旦香珺也懷了孩子,屆時有了莊家的血脈,莊家人看在子息的份上,多半也會鬆口。而那時,我在老太太跟前沒了受用,莊家也可趁機請示,說調莊少康去京郊辦差,我跟嘉兒自然一並跟了去。等到了外邊,或是他們家休了我,或是不休,但卻抬了香珺進來做平妻,不論哪一個,我日子都不會好過。我不好過也就罷了,我隻是擔心嘉兒。”

    聽到這兒,秋穗心中也大概能明白春禾不肯鬧去老太太跟前的原因了。香珺當年犯了錯,辜負了老太太,若是今時今日再去老太太跟前提她,且又是這樣的汙糟事兒,還真怕會氣壞了她老人家。

    如今天又熱,她老人家年紀也不小了,萬一氣出個好歹來,就真的是罪過了。

    春禾因為善良,所以才一再隱忍,為莊家所拿捏。可越是善良的人,越不該受這樣的氣。善良不是罪。

    所以,秋穗心中細思一番後,便問春禾:“姐姐可願帶著嘉哥兒和離,你們一起離開莊家?更甚至,和離後,再去求老太太給你脫了奴籍,日後你好好帶著嘉哥兒過日子。”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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