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作者:荷風送      更新:2022-07-29 15:00      字數:6614
  第六十三章

    秋穗方才心中也隱約冒出過這個念頭來, 但沒敢確定。現在聽馬夫人也這樣說,她倒能確定不是自己多想了。

    高家是當地望族,能看上哥哥做女婿, 也算是瞧得起他們餘家。隻不過, 已有同梁家的承諾在前, 秋穗這會兒自然不會為這事兒高興。

    何況,高家子息繁盛, 後輩子孫中品性也良莠不齊, 其中不乏嗜賭好嫖的敗家紈絝子。若真同這樣的人家聯了姻, 日後哥哥、甚至是他們整個餘家, 怕也是被連累的多。

    秋穗在京中為傅家奴時, 看過太多富貴人家是如何一步步走向衰敗的了。不求子孫多有出息,但求別是被寵壞的混不吝就好。

    都不必回去同父母兄長說,就隻秋穗這一關, 那高家就過不了。

    馬夫人此番直言, 也有她自己的用意在。她也不想高家同餘家聯姻, 所以想看看,餘家對此事的反應如何。

    見秋穗聽後也並無欣喜之意, 馬夫人就說:“高家如今看著還算興旺, 但其實內裏早就不行了。高家有四位老爺, 老爺下頭還有十幾二十個郎君。但最最出息的一個, 還是近而立之齡才中的秀才。他們家同旁人家不一樣,他們家祖上是書香之家, 又有錢,又有臉麵, 想請什麽好先生請不來?可如此的培養子孫後代們, 最出息的也不過如此, 可想而知日後的境況。”

    “如今起這個心思,怕也是看我們家同你兄弟結了親的緣故。但今日看他們既有這個意思,又遲疑著不說破,估計也還在猶豫。但若你兄長來年童試過了,得了秀才的身份,他們家怕是會雷霆出擊。”

    馬夫人倒也不諱言,她直笑著道:“其實依我的私心呢,我是不希望蘭娘日後同高家娘子做妯娌的。但畢竟這也是你們家的一樁大事,還是得以你們的考量為準。”

    秋穗能明白馬夫人為自己女兒考慮的這個慈母之心,所以,她也並不會暗怪她手伸得長,插手自家的事兒。她也是在大戶人家呆過的,知道裏頭的肮髒事兒。家裏姐妹兄弟姨娘多,還能好好活下來的,想必有些心機和手段。而馬娘子自小被保護得極好,心思單純。若日後一個屋簷下過日子,誰吃虧,這是可想而知的事。

    秋穗細想了想,斟酌著道:“此事不過是你我的猜測,或許人家並無這個意思呢?”

    馬夫人歎息一聲說:“高家猶豫,不過是見你哥哥如今還沒有功名傍身。可一旦中了秀才,怕就不會猶豫了。”

    秋穗笑著試探:“若我哥哥在此之前有了別家的婚約呢?”

    馬夫人一時沒作聲,隻是上下打量著秋穗。過了一會兒,才實話說道:“那得看你哥哥是同誰家定的婚約,若是他們家惹不起,或者不想惹的,估計也就此作罷了。但……你……他們家還有好幾個適齡的郎君,我怕他們之後會把主意打到你的頭上來。”

    秋穗笑容立即僵在臉上,不可謂不心驚肉跳。

    馬夫人見秋穗被嚇著了,她也跟著惶恐擔憂起來。想著之後幾日秋穗還得常去高府,她也怕深宅大戶的人家真就什麽醃髒事都能做出來,於是提建議說:“這樣,咱們以靜製動。既然高家沒明說,咱們就當沒看出來。之後但凡你去高家,我也尋個借口跟著你一道過去。左不過就是幾天時間,熬一熬就過去了。之後直接斷了來往,不再進他們家的門,想來他們家縱是在葉台權勢再大,也攪不出什麽風浪來。”

    秋穗聽後,輕輕點了點頭。

    *

    因這也不是什麽好事兒,且高家那邊也沒明說,所以秋穗回家後還如往常一樣,並未透露出絲毫破綻來。

    之後的幾日,她雖常登高家的門,但因每每都有馬夫人相伴,倒也沒什麽事發生。

    比起高家大房嫡女的及笄宴來,或許如今高家闔府更關心的還是子孫們的聯姻之事。所以,不論秋穗怎麽出主意,怎麽忙,高夫人都說好,沒一處的挑剔。隻說信得過她,叫她隻管放開了手去做就好。

    好不易捱到高家嫡女的及笄宴結束,秋穗完美交了差事,高家也大方支付了酬金,正待要鬆口氣時,高夫人又拉了秋穗去一旁僻靜處說私密話。

    “聽說……當年你爹爹身子還很好時,你哥哥在私塾裏念書,是比一般同齡的孩子要聰穎許多的?之後你家出了事兒,他便再沒能進過書塾念書,如今又突然辭了衙門裏的職務要備考,可是胸有成竹,心中有十足的把握定能高中?”

    秋穗既知高家的意圖,便虛以委蛇道:“這哪能,夫人您太高看兄長了。不過是對當年沒能讀成書有些不甘心,如今家中日子好不易有些起色,他想試一試而已。若能中,固然好。若不能,他也可死心。沒什麽遺憾後,還是得回衙門當仵作的。”

    “哦。”高夫人淡淡應一聲,明顯是對這個答案不滿意的。

    但又很不甘心的樣子,高夫人繼續追問:“但我瞧你哥哥溫文儒雅,一身的書卷氣,該不會不中吧?他行事也穩妥,性情也溫和寬厚,幼時又是那樣的聰慧……我倒信得過他的才學。”

    謙遜是一回事,刻意對自家人的貶低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聽高夫人如此誇讚兄長,秋穗也不好再出言相貶,隻能笑著朝她蹲身敬謝。

    “多謝夫人吉言。”

    秋穗知道,憑高夫人的機警和敏銳,若她再一再貶低兄長,怕是高夫人要起疑心。屆時,怕反而會適得其反。

    所以,不如先虛應著,之後再見機行事。

    秋穗這邊被高夫人攔住了去路,馬夫人那邊呢,也被高家老夫人留下了。高家經過一番思慮和商量後,還是決定提前看好那餘家大郎,想在他身上賭一把。左右他們家女郎多,舍出一個去餘家,是怎麽都不虧的買賣。就算日後那餘大郎不能得中,於仕途上沒什麽出息……可不是還有他兄弟嗎?

    那餘歲安可是讀書的好苗子,隻要他日後能仕途順暢,那麽高家身為餘家的姻親,總也會得到些好處。

    而若是再遲疑著,下手遲了,連餘大郎也叫旁人家給先定下了,怕就錯失了這門有前程的好親了。

    所以這般打定主意後,高老夫人索性就直接托了馬夫人說媒。

    馬夫人僵笑了兩聲後,尋了個借口推脫了。

    “老夫人您太看得起我了,我哪裏會說媒啊。而且,論身份我也不夠,您若也真看中了那餘家郎君,合該托個德高望重之人去說媒,這方能顯得你們兩家的情意。”又說,“何況,如今我家蘭娘同餘二郎定了親,我也就算是餘家的半個親家。這樣的身份,再去做媒,也著實不太好。日後,若是他們過得好,我或還能討幾句好話,若萬一小兩口間吵個架拌個嘴什麽的,我就裏外不是人了。所以,還望您老人家海涵。”

    高老夫人認真想了想,倒也點頭同意。

    “你說的也對。”又問馬夫人,“那你家蘭娘當時說給餘家二郎時,請的誰給保的媒?”

    馬夫人這兒也略留了份心思,沒直接說出口。她想著,傅提刑同餘家一家交情不淺,若餘家不願同高家攀親的話,傅提刑想來也不會為難餘家,反而去幫這高家。

    叫這高家再請傅提刑出麵也沒什麽不好,總好過他們家另請一個不知是敵是友的媒人去餘家談的強吧?

    高家雖說落魄了,但在葉台畢竟還是很有些根基。而餘家如今還什麽都不是,若真因此得罪了高家,高家想以什麽醃髒手段對付餘家,想餘家根本不是對手。

    若能把傅提刑牽扯進來,叫他在其中周旋,於餘家來說,百利無一害。

    這樣想著,馬夫人便直接說了,道:“我們請的傅提刑保的媒。”

    “傅提刑……”高老夫人嘴裏默默念了一句,才突然反應過來是誰,“就是最近剛到咱們葉台的那位提刑官大人?京中侯府裏的郎主?”

    “正是。”馬夫人自然也因能請得動這樣的人物保媒而自豪,見高老夫人麵有羨慕之意,她也神色得意,“他自來了後,同我家老爺打交道的多。或許是看在老爺的麵子上,這才勉為其難應了這差事。”又安撫高老夫人,“高家在咱們葉台可是名門望族,您老人家親自出麵,想他沒有不應的道理。”

    高老夫人對此卻並不樂觀,之前得知京裏的提刑官大人來了葉台後,他們高家不是沒有設宴宴請過。隻是這位提刑官大人一再以公務繁忙為借口,都一一推脫了,並不曾登過高家的門。

    既已如此,若再貿貿然登門去求他幫忙,怕人家不能給這個麵子。

    馬夫人看出了高老夫人的心思,便也鼓舞她說:“若傅提刑之前沒保過媒,貿貿然去找,自然不妥當。但在人家那兒,既做過這種事了,想來就是不排斥的。您這時候再去,人家就算不願,也不會拒絕得太明顯。而若是答應了您,豈不是正中了您的意?”

    馬夫人句句說在了高老夫人心坎兒上,老太太隻在心中躊躇一會兒後,便心下做了決定。

    待送走了馬夫人和秋穗後,高老夫人立即差人去打探到了傅灼如今的住處。傅灼從趙家搬出來後,便住去了離縣衙不遠的一處兩進的院子內。高老夫人親自登門時,傅灼才從衙門回來。聽常拓來稟說高家的老夫人前來拜見時,他還愣了下,想著哪個高家?

    但反應過來是哪家後,傅灼神色淡淡。倒也沒將人拒於門外,隻說:“去請高老夫人進來。”

    傅灼從京中隻帶了個常拓來,如今既在這臨時置辦了宅院,自然也是要有人看家護院的。所以,臨時在葉台雇了幾個家奴長隨,充當打雜用。

    這會兒既請了人進來,自然也要吩咐下人去燒水備茶,以免失了禮數。

    傅灼在正廳接見的高老夫人,見老夫人被常拓請著進了院子,他這才略略起身相迎,以示禮數。

    “老身見過提刑大人。”見到傅灼,高老夫人擺足了低姿態。

    傅灼覺得她奇怪,但也沒受,隻親自過去虛扶了一把,然後又請她老人家坐。

    高老夫人寒暄:“得知提刑大人來了葉台後,一直都想略備薄酒宴請大人,隻是大人一直忙,老身未能尋得這個機會。”

    自來了葉台後,想邀他登門吃飯的很多。傅灼並不喜這些沒必要的應酬,所以都讓常拓一一謝絕了。

    如今這高老夫人又當他麵提起,傅灼也隻能笑著道:“是因公務而來的葉台,身上帶著陛下交代的差事,故絲毫不敢怠慢了公事。老人家的心意,晚輩心裏領了,隻是吃飯就不必了。”

    高老夫人說:“知道大人您忙,所以一直都未敢登門打攪。如今是有一事相求,這才……”府上小廝適時奉了茶上來,打斷了高老夫人的話。

    傅灼知她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會兒心中多少有些數了。他也沒說什麽,隻是端了一旁案頭上家奴奉上的茶,然後又招呼高老夫人吃茶。

    高老夫人歇了會兒,意思著嚐了一口後,這才重又繼續說:“老身冒昧,是有一事相求,這才登了提刑大人的門。”

    傅灼也擱了茶盞在一旁,臉上神色淡漠,卻又認真,他問:“老人家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高老夫人心內琢磨了下措辭後,才開口笑著道:“原這樣的事不該來叨擾大人您的,隻是……聽縣令夫人說,她家的閨女同餘家二郎的親事,就是大人您給保的媒。我想著,如今葉台縣這地段兒,也就大人您最有身份和臉麵了,故而冒昧,也想請您給我們高家的姑娘也保個媒。”

    傅灼心內煩不勝煩,麵上卻仍維持著最基本的體麵。

    他聽後沒有任何反應,隻神色淡淡問高老夫人道:“隻是不知,您老人家看中了誰家的郎君?”

    高老夫人見他並沒一口拒絕,便覺有希望,忙高興著急急回道:“也是餘家的郎君,想討他家的大郎做女婿。”

    “哦?”傅灼詫異,但很快又恢複了淡定,隻笑說,“看來老太太您也是慧眼。”

    高老夫人陪著笑道:“雖說他們家大郎如今還未能有功名傍身,但總覺著他日後會是個有出息的。就想勞煩大人您從中撮合,爭取給定下這門親事。”坐正了些身子,老太太也有些倨傲道,“雖說餘家大郎如今還什麽都不是,但我們家也不嫌棄。想著馬家定餘二郎時是大人您保的媒,故也想求您再幫我們高家這個忙。”

    高家同餘家聯姻,傅灼第一個就不同意。所以,高家的這個央求,他自然也就不會答應。

    傅灼笑說:“老夫人親自登門來請,原晚輩是不該推辭的。隻是晚輩此番下葉台來,也實是有公務在身,並非閑遊。這樣的事,摻和過一回也就是了,並不想再摻和第二回 。怕是要叫老人家失望了,您老還是再請旁人吧。”

    高老夫人有一瞬的尷尬,但卻沒放棄,她仍又再堅持了一會兒道:“隻是,放眼如今整個葉台,身份最尊貴的,也就是傅大人您了。這事於您來說,不過舉手之勞。而且也是說的餘家郎君,一回生二回熟,您同他們家已經打過一回交道,如今再登門,想是輕車熟路。若不是這樣,老身也不敢舍下這個臉來求大人您。”

    “老夫人言重了。”傅灼方才臉上還有些客氣的笑意,這會兒卻換了張嚴肅的臉,他又再次極認真強調道,“本官是奉命來葉台辦的公差,不是閑遊。占用公差時間盡辦私事,傳到聖上那裏,難道老夫人能替本官挨訓嗎?”

    傅灼又是搬出聖上,又是挨訓,也是有些嚇著高老夫人了。

    見事情至此已然沒了轉圜的餘地,高老夫人也就不再周旋,隻識趣起身道:“既如此,那老身就不多叨擾提刑大人了,老身告辭。”

    “晚輩送您。”傅灼跟著起了身,但卻沒親自送,隻是差了個小廝送她出去。

    高老夫人走後,傅灼臉上虛以委蛇的笑意徹底消失殆盡。也是第一次,他小小感受到了一點危機感。

    原以為一切都在他的籌謀之中,不會有什麽變數,一切按部就班的往前走就好。卻沒想到,餘家大郎還未功名加身,竟就有人聞著味尋過來了。

    今日有人相中餘家大郎,明日又為何不能有人相中秋娘?

    其實不消多時,隻要來年餘大郎得中秀才。這一門父子三秀才的名頭,就得響徹葉台縣內外。

    屆時,登門提親的,就不隻是趙縣丞這樣的了。若有門第不錯的清白人家公子願娶秋穗為妻,餘家也滿意,他到時候又拿什麽同人家相爭?

    以身份施壓嗎?

    若最終還是走回那條路,他如今又何必小心翼翼著嗬護。做好事,不留名,不過是希望在定親之前不給她壓力罷了,而不是他有成人之美的心。

    感受到了這樣的危機後,傅灼便打算改變策略。或許,先想法子定下這門親事,才是上上之策。

    這樣想著,傅灼便立即叫了常拓來問:“餘家娘子今日可是又進了城?”

    常拓知主家心意,所以對餘家的動向幾乎是了如指掌,尤其是對餘家娘子的動向。今日高家娘子及笄宴,餘娘子親自登門籌辦,從高家出來後,她跟著馬夫人去了縣衙。如今人應該還在縣衙,還沒回。

    所以,常拓忙抱手回說:“奴親眼瞧見餘娘子跟著馬夫人乘車回了縣衙,想這會兒功夫,應該還在城內。”

    傅灼聞聲後,直接大步走了出去。

    *

    秋穗前腳才駕著馬車出了城,傅灼主仆就尋到人追了上去。見有兩人兩馬擋在了自己路前,秋穗立即攥緊馬韁,“籲”了一聲,然後停下馬來。

    傅灼見她停了馬,立即翻身而下朝她走來。

    秋穗見是傅家郎主,也忙從車上跳下,主動迎了過去。

    剛要蹲身先朝他請安,就被傅灼扶住了手。

    “這裏沒有外人,就不必這些虛禮了。”傅灼表情嚴肅,語氣也頗有些急切。

    秋穗見他今日似是不同往日,一臉的沉重,好像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一樣,她心立刻沉了一下。再聯想到或可能是爹爹身子的事,忙急急問:“可是出了什麽事?”

    “去車上說。”傅灼一邊衝秋穗說了這句後,一邊轉身看了常拓一眼,示意他來駕車。

    常拓會意,忙把自己和郎主的兩匹馬也一並套在車駕上。等主家同餘娘子先後登了車後,他才跳坐到車上,然後緩緩駕起了車。

    秋穗的車有些小,若是坐兩三個女眷,完全坐得下。但傅灼生得高大挺拓、手長腿長,他一坐進去後,蜷曲著無處安方的雙腿立馬襯得秋穗的車狹小寒酸。

    若是女眷同乘,還可以挨一起。同男眷同乘,秋穗會盡力避開一些。這樣一來,就更顯得兩個人都坐得局促不安了。

    又是冬天,外麵風雪極大,車窗是萬不能打開的。二人孤男寡女,獨處於密閉的空間內,秋穗多少還是有些拘束,不如平常時候落落大方。

    但傅灼,卻明顯很珍惜此時此刻,此情此景。

    方才還有些嚴肅,這會兒卻因有她在身邊,心稍稍安定了下來,而變得和顏悅色起來。

    “你先別急,不是你爹爹的事,你爹爹的病情無礙。”還是懂她的,知道她方才為何突然就急起來。傅灼未免她擔心,這會兒坐定後,也是先寬她的心。

    秋穗見不是爹爹病情原因後,立刻就鬆了口氣。不過,很快就又認真問:“那大人何故如此匆匆追過來?”

    傅灼認真望著她的眼睛,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麽近距離的打量過她了。或許之前有過這樣的機會,但他卻沒做出過越矩的事。

    如今近處細細打量,才發現,她有一雙剪水秋眸,靈動嫵媚。

    如此佳人在側,傅灼隻覺渾身癱軟乏力,頗有些提不上勁來。麵上又再一鬆,他望著她戲謔道:“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嗎?”

    秋穗:“……”

    許是感知到了什麽不妙,秋穗忙錯開目光,隨意望向了別處。

    秋穗這會兒心裏其實是很慌的,但卻強撐著鎮定,不肯叫他看出絲毫的破綻來。

    “沒事大人也可來找,大人於我們餘家是有大恩的,無論何時登門,都是我們餘家最尊貴的客人。”秋穗並不望他,但卻時時刻刻都在注意著他那邊的動向。

    他把氣氛往曖昧了帶,她就盡力再帶回去。

    作者有話說:

    繼續掉30個紅包~

    傅郎的孔雀開屏~~~~~

    秋穗:額~著實招架不住~

    感謝在2022,06,03 16:54:56~2022,06,04 16:31: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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