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作者:荷風送      更新:2022-07-29 15:00      字數:6704
  第五十一章

    “爹, 你說句話。”秋穗一口氣說了一籮筐的話,卻也不見她爹有任何反應,她便停了下來開始“逼問”。

    這會兒難得的擺了一副嚴肅麵孔, 好似一會兒隻要爹爹不答應, 她就要繼續同他爭辯吵架一樣。而餘秀才呢, 氣定神閑的聽完了女兒的話,直到她終於不自話自說了, 開始詢問自己意見時, 餘秀才這才暫撂下手中的課業, 抬起頭來望向自己女兒。

    見女兒這會兒擺著副大人的模樣, 嚴肅著, 餘秀才倒是笑了。

    “昨兒晚上我同你娘幾乎一夜沒睡,也是在想著這件事。我們也沒想到,豐兒竟會有這樣的一段緣分。”餘秀才性子溫和穩重, 說話總不急不躁的, 他認真說, “正如你說的,豐兒這些年也不容易, 他為了咱們這個家, 犧牲了很多。如今好不易有這樣一個女郎願意等他, 我們身為他的家人, 也闔該出上一份力。”

    “所以,爹爹打算明年也去試上一試。至於安兒……他願不願意明年就下場考舉人, 還得等他放假回來後,親自問一問他自己的意見。若他願意, 那也一起先試上一場也無妨, 若他覺得還沒準備好, 那就再等三年,左右他年紀還小,不著急。”

    秋穗認真想了想後,也同意爹爹說的。

    弟弟還小,可能心態還不夠穩,沒道理為了哥哥的終身大事而去打亂他自己的計劃。

    見女兒沉默著點頭後,餘秀才又再繼續說:“但你的嫁妝都是你的,我們是一個子兒都不能動的。這些年你也極不容易,是你自己命好,才遇到了那樣好的主家,若換一家……若換一家,實在不敢想你如今的下場。我如今無需那麽頻繁的吃藥了,這就省了一大筆錢,且這些年收的學生一年比一年多,每年的束脩並不算少。你娘會持家,豐兒的月俸也不少,安兒讀書爭氣,每年書院裏對他這樣的優等生都有補貼。所以,這些年下來,家裏還是攢有不少積蓄的。”

    “本來你娘給你和豐兒都備好了婚嫁要用的錢,如今這部分可以先挪過來用。且還有你回來時給的五十兩,馬上開年又能多收幾個學生,加上他們提前交的一年的束脩,也盡夠了。”

    爹爹一樣樣都說得這麽清楚,秋穗自然信。反正如今她就在家中,若是之後不夠了,她再添補就是。

    隻要爹爹答應了來年秋闈下場,這就夠了。

    但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秋穗仍忍不住說:“隻是若這樣的話……爹爹會不會太辛苦了些?又要備課教學生讀書,又要溫習功課準備考試,會不會累著了身子?依女兒說,和身子比起來,別的都不重要了。”

    餘秀才說:“這個你不必擔心,這些年有你娘悉心照料,早沒事了。何況這十來年爹爹從沒丟下過書本,很多書上的東西爹爹都爛熟於心了。教書之餘再溫習功課,也全然來得及。”

    “爹爹這樣說,那女兒信。”然後又借著窗外微弱的晨光打量起父親臉色來,不免點頭笑道,“果然氣色也不錯。”又忙起身說,“一日之計在於晨,晨間的時光是最好的。我就不打攪爹爹啦,我去廚房幫娘去。”說完轉身就高高興興走了。

    經過哥哥臥房時,秋穗特意貓著腰偷偷往裏瞄,見哥哥這會兒也早早起了床,也在認真讀書溫習功課,她便滿意的離開了。

    *

    梁大人帶著女兒回到家後,已是後半夜。到底顧念著女兒,覺得她今日一日都在奔波勞累,太辛苦,可能還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所以回去後梁大人暫時也沒如何,隻是叫自己夫人先帶著女兒回屋去好好歇著。

    但等第二日他下了早朝,回來後又打探到女兒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想來是休養得不錯,於是梁大人便開始打算秋後算賬。

    梁大人沉著臉走進了書房,然後嚴肅著臉打發了自己小廝道:“去,把二小姐給我叫來!”明顯一副要動家法的架勢。

    小廝見情況不妙,一邊應下,一邊則先去了梁夫人那兒知會了聲,然後才去的梁晴芳院兒裏。

    所以梁晴芳這會兒人還沒到,梁夫人就先來了書房。

    “老爺,您這累日的辛勞,想必累著了吧?我今日一早便起來了,親自下了廚為你做的點心,你嚐嚐看。”梁夫人一臉的笑,妄圖分散點丈夫的注意力。

    但梁大人什麽人?他並不吃這一套。發起怒來,是要連梁夫人一起罵的。

    “你教的好女兒,你寵出來的好閨女!”梁大人憋了一夜,這會兒總算能發泄了,他氣得渾身發抖。同時這會兒也後怕起來,想著,萬一昨兒沒那麽順,萬一她半道上真遇到了強梁怎麽辦?

    從前她嬌蠻任性些也罷了,畢竟是家中最小的一個孩子,多寵著些也無妨。可如今她都敢做出這樣的事了,若再不好好打罵一頓,日後還有什麽是她不敢做的?

    昨兒是叫她得逞了,但今日若不好好教訓一頓,她日後怕是會覺得不管什麽事都不是大事。隻要她想要的,都能得到。

    不搓搓她的銳氣,叫她吃點苦頭,她日後會闖下大禍來。

    越想越上頭,梁大人忍不住,開始找起鞭子來。

    梁大人真動起怒火來,就連梁夫人也是有些怕的。尤其這會兒,她知道丈夫不是作作勢故意嚇唬晴兒,他是真想動手了。

    晴兒是該打,膽敢做出這等糊塗之事來。可晴兒畢竟是她疼了十多年的小女兒啊,她又哪裏能忍得下這個心,不免要攔著、勸著。

    “老爺,您先息息怒,晴兒是該打,可也不該你動手,你萬莫要氣壞了自己身子。”又說,“何況她這會兒人還沒來,你就先發了這通火,她也看不到啊。不如先熄了火,一會兒等她來了再好好罰她也不遲。”

    梁大人這才反應過來,不免怒問:“人呢?怎麽到現在還沒來!”

    那小廝跪下來回話說:“奴去傳了話的,怕是……怕是二小姐昨兒嚇著了,或是受了風寒,這會兒來不了?”

    梁大人哼道:“方才還好好的,說是睡到了日上三竿,這會兒就病了?我看這病是裝的。”一邊說,一邊操著柄戒尺就往外去了,邊走邊道,“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是真病了,還是如今膽子越發肥,連裝病都敢了。”

    正帶著一腔怒火走到院中,那邊,梁晴芳縮著腦袋過來了。

    來前就知道怕是爹爹要罰了,所以她也不作掙紮,直接就在院子中跪在了爹娘麵前,直言是自己不孝,害爹爹娘親為她擔心了。

    梁夫人搶在丈夫之前動怒,責問女兒:“你下次還敢不敢這樣了?你知不知道,昨兒知道你不見了時,我和你爹爹都有多擔心你。你……你這孩子也太不叫人省心了,怪不得你爹爹動這樣的怒火。我告訴你,就是你爹爹今天打掉了你半條命,為娘我也不會拉一下。你如今這般大了,也該叫你長點記性才是,省得你日後再犯下什麽滔天大禍!”

    對自己的錯,梁晴芳沒有半句辯駁。她匍匐在地上,以額點地,態度倒算真誠。

    “請爹爹娘親罰我,這次女兒真的知道錯了,不管爹爹娘親怎麽罰女兒,女兒都接受。罰我跪祠堂,不給我飯吃,甚至打我幾十板子都好。”

    “老爺……”梁夫人一麵也是真想好好罰一罰女兒,叫她也吃點苦頭長點記性,一麵又著實有些不忍心,怕會罰得太過了。所以一時間,她也為難起來。

    但梁大人是嚴父,他的心沒那麽容易就軟下去,隻見他冷哼道:“你給我跪祠堂去,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放你出來。一日三餐不準給吃好的,不準見葷腥!若是叫我知道誰敢偏袒她,一並懲處,嚴懲不貸!帶下去。”

    這個罰說重不算重,但說輕也的確不輕了。跪祠堂本就耗費體力,還不準見葷腥,怕是堅持不了多久就得體力不支。

    何況,女兒還最喜食葷,素食她不怎麽愛吃。

    但沒辦法,梁夫人就算再心疼,這個節骨眼上也不敢求情。隻想著,先叫她跪上一日,等過兩天,老爺氣消了,或是他自己也心疼了,屆時再來求情不遲。

    沒道理餘家那邊的親事都算是半應了,結果卻把自己閨女懲罰得要死要活。

    但想起這個來,梁夫人心裏不免又有些怨餘豐年。想著,若那日在茶樓時他便應了下來,何至於會叫晴兒自己偷偷再跑去找他?

    若不去找他,也就沒有昨兒今兒這些事了。

    但也就是在心裏抱怨了一遍而已,小發了點牢騷。梁夫人自然明白,此事其實也實在怪不上人家。人家又有什麽錯呢?

    *

    常舒昨兒得主家吩咐,半夜蹲候在梁府附近,自然是打探到了些消息的。但因不是什麽要緊的事,又想著當時時辰也太晚了,所以並未當即就去向主家呈稟。

    是等到了今日,主家下了早朝回府後,常舒這才去把這件事告訴自己主家。

    傅灼聽後,倒頗有些震驚。不曾想過,那梁家的女郎,竟有這樣的魄力和勇氣。

    傅灼心裏聯想到了點別的事,所以一時沉默著未作答。直到過了有一會兒後,他才叮囑常舒道:“事關姑娘家清譽,此事切記,莫要透露出去半個字。”

    “是,奴明白。”常舒立即應下。

    常舒剛要退下去,傅灼卻突然喊住了他。

    “郎主還有何吩咐?”常舒在傅灼跟前抱手,靜候差遣。

    傅灼又再靜默了一會兒後,才彎腰在一旁圈椅內落座,然後修長手指無意識叩擊著圈椅扶手,他則認真看向常舒,吩咐道:“秋穗離開的時候,我並不在府上,所以之前答應她的每個月多給五兩月銀的事,自沒能兌現。我也是今日才突然想起來的這事。既言出,必將行,言而無信非君子,所以,你替我跑這一趟,拿十兩銀子給她送去。”

    常舒:“……”他昨兒才去過葉台縣溪水村,難道今兒又要再去?

    傅灼見他沉默,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但想了想,也覺得昨兒才差他去過,今兒又去,也的確是不妥,不免又道:“這事你記在心上,過兩日再去也行。”強調說,“我也是怕自己之後忘了,所以特意交代給你,你萬要記在心上。”

    常舒再沒多想旁的,忙抱手應下道:“是,奴定謹記於心,不敢怠慢此事。”

    *

    那邊,秋穗兄妹也一直想找個機會趕緊去將這一千兩還了。家裏放著這一千兩銀票,總怕會出事。但因溪水村到京城路途也不算近,且近來家中一件接著一件的,事情也多,所以一直都還沒來得及處理這一千兩銀票。

    餘豐年正忖度著要趕緊趁年前天還不算太冷時進城一趟,把這燙手山芋還回去,可巧,傅家仆人常管事突然登門造訪。

    常舒是來找秋穗的,但秋穗這會兒人不在家。湊巧今日正是她和趙縣丞相看的日子,一早便同母親一道往縣裏去了。

    餘豐年先將人請了進來,茶水都一一奉上,待得知他是特意來尋秋穗的後,餘豐年心中警鍾頓時又敲響,然後臉上卻仍笑著,故作輕鬆問:“隻是不知……常管事此番過來尋舍妹,是為何事?”

    常舒道:“之前秋娘子贖身回家時,恰逢郎主不在府上,所以,答應好的每個月多給秋娘子的五兩銀子,便未能兌現。郎主事多人忙,也是近幾日才想起來的。他說言出必行,既是答應了,就不能食言。所以,特交代我送了十兩銀子過來給秋娘子。”

    說罷,常舒直接從懷中掏出了兩個五兩大小的銀錠子,擱在了餘家的案桌上。

    餘豐年卻輕蹙了眉心,目光在案桌上的那兩個銀錠子上一掠而過,然後再次看向常舒,認真問:“就隻是為了這個?”

    常舒極其認真道:“這不是小事。”

    餘豐年想了想,便站了起來。

    “還請常管事在此稍坐,我去去便來。”說罷他從堂屋出來,進了自己屋子,然後拿了那個裝有一千兩銀票的盒子出來。

    他站在常舒跟前,極鄭重的同他道:“這個還請常管事轉交給提刑大人。”又說,“本來是該親自登門相謝的,但近來家中發生了不少事,還未能得空。恰巧今日常管事過來,我就鬥膽勞煩常管事幫我這個忙了。”

    “這裏是……”常舒突然不知該不該接了。

    餘豐年生怕他拒絕,忙說:“這個傅提刑知道,你帶回去後,傅提刑一看便知道怎麽回事。”又央求道,“還望常管事定代我轉達感激之情,我在這裏先謝過了。”餘豐年朝他作揖。

    常舒猶豫了一會兒,然後點頭應了,道:“餘公子還請放心,此物我定親手交至郎主手中。”又看向案上那兩個銀錠子,也囑托道,“我今日來過一事,還望餘公子告知秋娘子一聲。”

    “一定。”餘豐年應下。

    見他辦完差事就要走,餘豐年留了一句見他不肯,便也不再虛留,隻一路親自送他到村口。這一路送過來餘豐年心中也想了很多,最終還是決定告訴他一聲妹妹的去向。

    傅提刑特意差心腹之人送了十兩銀子來,餘豐年猜不出他是什麽意思。但為了以防萬一,餘豐年還是想徹底斷了那個可能性的。

    所以,他向常舒透露道:“可不巧了,縣令夫人給秋穗保媒,定了今日相看。否則的話,常管事今日特意過來送這些銀子,秋穗還能親自當麵向傅提刑和常管事道謝。如今,也隻能是我代她謝過恩典了。”

    餘豐年知道,他說的這些,之後肯定會一字不落的全都傳進傅提刑耳中。那傅提刑不是卑劣小人,若他得知妹妹已在相看,並無給他做妾之心,想來他自己便會放棄。

    所以,餘豐年也就不妨又再多說了幾句,道:“說起來,也是托了侯府的福。秋穗在貴府老太太身邊做了十幾年婢女,被老太太教養得知書達理,很得縣令夫人喜歡,所以,這才給她保了縣丞的媒。若這門親事真成了,日後是定要備了厚禮去府上叩謝的。”

    常舒沒想太多,隻當人家是高興,這才同他多說了這麽多的,於是笑著道了喜。

    餘豐年是等他上了馬,目送他縱馬疾馳遠去後,這才折身往回去的。

    而這會兒,秋穗母女兩個已經到了縣城。馬夫人保媒,二人相看自然就約在了縣衙後院兒花廳內。

    秋穗母女兩個到那兒時,趙縣丞人已經在那兒候著了。

    聽說女方家過來了,趙縣丞忙起身相迎。

    趙植平日裏就衣著整潔又幹淨,今日來前又特意做了一番打扮,自是比平時更添了幾分彩。他氣質平和,溫良敦厚,初看並不打眼,但勝在耐看,是那種越看越覺得舒服的郎君。

    而秋穗給趙植的印象卻不一樣,秋穗一進來,趙植便覺眼前突然一亮。秋穗今日也稍稍拾掇了一番,好好梳了個髻,頭上還簪了兩根素銀簪子。穿了身水紅的長襖,領口圍了一圈白兔毛,越發襯得唇紅齒潔膚白貌美。即便在見到人之前,縣令夫人已一再說了小娘子容貌好,但他也從沒想,竟會這樣好。

    趙植隻覺得她瞧著同“村女”二字絲毫不搭邊兒,竟像是書香之家的千金小姐。言行舉止,哪一樣都比他之前見過的富戶鄉紳家的女兒強太多。

    趙植一時瞧得有些走了神,還是馬夫人多喊了他幾聲,他才匆匆回過神來。

    馬夫人說:“趙大人,這位便是我同你說的餘娘子,她身旁的是餘夫人,你先見過長輩。”

    趙植忙抱手朝餘喬氏長揖作禮道:“晚輩見過夫人。”

    這種場麵上,餘喬氏倒有些局促了。她也不敢當那一聲“夫人”,忙笑著回禮說:“趙大人客氣了,快坐,快坐。”

    趙植坐回去後,馬夫人便又說:“趙大人不是咱們這裏的人,是外放到咱們這兒來做官兒的。他家中父母皆已不在,又無兄弟姊妹,所以如今婚姻之事,一應皆由他自己做主。”馬夫人一番話下來,餘家母女基本已經知道了他家的情況。

    父母雙親皆亡故了,那麽之後他所娶的新婦便無需再侍奉公婆行孝道,內宅一應事宜,也皆可自己做主。

    雖這樣想可能不太好,但餘喬氏卻覺得,無需侍奉公婆,不必伺候教養姑子叔子,這是好事兒。

    到這裏,餘喬氏心中對他的印象也更好了些。

    看著模樣出挑,公子品性也貴重,家裏又無多餘的負擔。可就隻一個已經有了嫡出的長子一條,這總叫餘喬氏一再猶豫,遲遲不能下定了決心來。

    若錯過了這個,之後再相看的,必然不會再比這個好。

    可若真定了決心應了這門親,也還是怕女兒嫁進門後會吃苦。畢竟他和前頭夫人感情甚篤,秋穗若嫁去,自一開始中間就必然隔了個人。而且還有了兒子。畢竟秋穗不是他親娘,人家早有了記憶,日後教養起來,輕重也需斟酌。

    郎君是要外頭做事的,內宅一應事宜皆需婦人打理。對這個繼子,若管得過了,怕人家會說,若不管,人家也會說。這後娘,就不是好當的。

    何況,他已經有了兒子,日後秋穗若再生兒生女,他待兩個妻子之所出又是否會一碗水端平?別搞到最後,人家父子亡妻仍是一家親,卻事事委屈了她的女兒,又何苦來哉?

    繼妻和元妻總歸是沒法比的,有先頭那位趙夫人珠玉在前,秋穗若真嫁了去,怕每走一步路、每做一件事,都得瞻前顧後,生怕落了口舌。而這樣的日子,就真的是好日子嗎?

    同時餘喬氏也會在心中忖度著,想著如今家裏那父子二人皆定了要下場去考,長子也和那梁家算是半定了下來,或許再等等,後頭還有和女兒更相稱的郎君在,也未必就非得做這個的填房。

    對趙植這個人,餘喬氏是沒絲毫成見的,隻是還是對他已娶過妻,且還育有一七歲之子一事上,有些躊躇和猶豫。

    畢竟是女兒往後餘生的所有,走錯一步,就是坑了她的穗兒。

    餘家這邊還有顧慮在,並沒透露出肯定的意思來。趙植看出來了,還有心想再爭取,便起身抱手道:“晚輩不才,但求娶貴千金之心卻是真。夫人若能將娘子托付於我,晚輩定珍之重之,之後餘生隻她一人,萬不叫她受一絲一毫的苦。”

    作者有話說:

    繼續掉30個紅包~

    傅叔:嗬~庸俗的男人果然都是視覺動物,隻喜歡漂亮的皮囊。我就不一樣,我看中的是內在。

    秋穗:好,我知道了,你是說我不美~o78k~┑( ̄Д  ̄)┍

    傅叔:我不是我沒有,你聽我解釋~(咆哮~)

    感謝在2022,05,20 23:05:46~2022,05,22 17:54: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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