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年初五宜嫁娶年初五,宜嫁娶,忌行喪。
作者:白團小芋圓      更新:2022-07-22 21:31      字數:8178
  第558章 年初五宜嫁娶年初五,宜嫁娶,忌行喪。

  莊婧溪早早地換上了嫁衣絞麵,戴上了鳳冠,坐在鏡前任由顧寧霜陸綰綰替她挽發上妝。

  陸綰綰一邊替莊婧溪貼上花鈿,一邊感歎地道:“這嫁衣真好看,配套的鳳冠這些也是頂頂漂亮精巧,偏偏還輕便,不像別的鳳冠,戴上去都壓得人脖子腦袋疼。”

  她笑起來,認真端詳莊婧溪的嫁衣鳳冠,說出了個大實話,“楚王殿下這個人,對這樁婚事還是挺上心的,阿婧姐姐,他真的蠻喜歡你的。”

  莊婧溪的嫁衣鳳冠,是江寒鈺那邊準備的。

  其實按理來說,這嫁衣應該由女子自己手繡才對。

  隻是皇上這婚賜得有些突然。

  嫁衣這東西也不是說繡就能繡好的。

  最主要的是,莊婧溪對刺繡這種東西向來是一竅不通的。

  讓她繡個蝴蝶,能把蝴蝶繡成撲棱蛾子,那都是她的繡工突飛猛進,疑似被人奪舍。

  原本陸家打算請邵京城最好的繡娘替莊婧溪趕製嫁衣。

  誰知道江寒鈺一開始就說不想勞累莊婧溪,時間倉促,怕她夜裏繡嫁衣會傷了眼睛,所以這些東西都由楚王府那邊準備。

  說是他來準備嫁衣,可以從沒見他叫過人來陸家替莊婧溪量體裁衣。

  一開始陸家的人還不放心,想著要不要還是繼續讓繡娘莊婧溪趕製一身嫁衣罷了,萬一到時候江寒鈺叫人送過來的不合身或者是不好看,那還有得換。

  陸綰綰更是做了第三手準備,自己在悄悄地去莊婧溪做嫁衣。

  然而這邊陸家還沒再所有繡娘中選出最出挑的那個,陸綰綰的嫁衣,才剛選好布料定了樣式準備開始裁剪縫製。

  這邊江寒鈺就叫人將準備好了的嫁衣鳳冠都送了過來。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速度如此之快的。

  在未打開裝著架衣的箱子之前,陸家人原本還對江寒鈺的眼光有些不太相信,並且由於他讓人送過來的時間太快,甚至都懷疑他在敷衍。

  但當箱子打開之後,她們便都說不出什麽了。

  這嫁衣完美到不可挑剔。

  如果硬要說這嫁衣有什麽不好,便是太過漂亮了。

  穿嫁衣的新娘,若是顏色稍稍遜色一分,都要被這身嫁衣壓過所有的風頭。

  但偏偏穿這身嫁衣的人是莊婧溪。

  所以這華貴精美的嫁衣穿在她身上,卻是相得益彰。

  以前莊婧溪沒把它穿上也就罷了。

  今兒個嫁衣一上身,陸綰綰都不知道感慨了多少次莊婧溪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美人了。

  因為莊婧溪今日實在是極美極漂亮,陸綰綰實在是找不出更好的詞來誇讚,仿佛任何一個詞一張口,都會將美人的美色折損了三分。

  也因為實在是美得驚心動魄,陸綰綰在替莊婧溪上妝的時候,半點都不敢怠慢。

  尤其是到了眉眼這一塊。

  貼花鈿的時候陸綰綰是小心翼翼的。

  但是到了給眉眼上妝,她的手就控製不住地一直在抖。

  陸綰綰在自己手上畫了好幾種眉毛。

  卻始終都不太滿意。

  她急的都要哭了。

  於是陸綰綰立刻將求助的目光看向了顧寧霜,“娘,我不太會畫眉,要不你來吧?”

  顧寧霜就更害怕了。

  她嘴角有些抽,眼神也有些無助,“我哪裏會這個?我會梳頭,還是因為你小時候嬌氣一直纏著我,讓我幫你梳,換了別人你又不樂意,我這才學會的。”

  至於畫眉,她是真不會啊!

  她隻會畫男子的粗眉,因為在一開始,她是女扮男裝進的軍營。

  也是在軍營裏才結識的陸仲齊再認出對方的身份。

  男子的眉毛她會弄,但換成女子的眉毛,她就真的一點都不會了。

  莊婧溪看她們兩個人這樣你害怕來我害怕去,實在是有些無奈又好笑。

  她攤開手,“要不還是我自己來吧。”

  顧寧霜和陸綰綰齊齊將她的手摁住。

  倒不是說她們不認同莊婧溪畫眉的實力。

  而是眼下的莊婧溪已經穿好了嫁衣,這嫁衣精美華貴,袖子又是極為寬大的。

  若這樣子畫眉也著實是有些不方便,萬一不小心蹭花了臉上的妝弄髒了衣裳,那該如何是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與其讓莊婧溪自己動手,倒不如讓她們兩個克服心中的恐懼,控製住發抖的手。

  為什麽到眉眼這一步她們就這麽害怕,因為莊婧溪的眉眼十分漂亮。

  俗話說,一個人的眉眼便是心靈的窗戶。

  平日裏也就罷了,今日可是莊婧溪出嫁成親的日子。

  萬萬馬虎不得。

  就在顧寧霜和陸綰綰還在糾結該怎麽辦的時候,一個溫柔中帶著一絲膽怯的女聲響起,“要不,讓我來試試吧。”

  顧寧霜和陸綰綰齊齊回過頭。

  便見說話的人不是別人。

  正是莊婧溪的妹妹莊妙菱。

  此刻,莊妙菱有些不安的絞著自己的手帕,嘴唇也是微微地抿著。

  看到顧寧霜和陸綰綰都在看自己,她有些害怕,想要退縮,但還是大著膽子道:“我畫眉毛畫的挺好的,我……”

  說到後麵,她的聲音便越來越輕,直至讓人聽不見。

  倒不是她害怕顧寧霜和陸綰綰。

  而是她認為自己是個不祥之人。

  她嫁過人又和離了,嫁的還是人麵獸心,禽獸不如的狗東西孫鶴軒。

  給新嫁娘畫眉的人,如果是他這樣子的姑娘,隻怕會讓人覺得不祥。

  隻是她看顧寧霜和陸綰綰對畫眉這一事犯了難,偏偏她眉毛又畫的極好這才出口問了一句的。

  但是到了現在,莊妙菱反倒有些後悔了,她覺得自己不應該張這個口。

  莊婧溪於她有恩,而她這樣的人給莊婧溪畫眉,那不是在詛咒人家婚後不幸福,不是在恩將仇報嗎?

  沒想到陸綰綰聽到她會畫眉,反倒是笑起來,一把把她拉過來,“你先在我手上畫一個給我看看。”

  顧寧霜也滿臉喜氣,“對對對,莊姑娘你先畫一個試試看,要是畫的好就讓你給阿婧畫吧。”

  莊妙菱愣了愣。

  她下意識地抬頭去看莊婧溪的目光,生怕自己這位姐姐會因為她的開口而感到不喜。

  沒想到莊婧溪臉上也帶著笑,甚至看她的眼神還有些鼓勵,“試試看吧,別怕,就是畫個眉而已。”

  莊妙菱便鬆了一口氣。

  他從陸晚晚手中接過畫眉的筆,然後認認真真地在陸綰綰手上畫了一雙漂亮的眉。

  第559章 莊婧溪出嫁陸綰綰立刻笑起來,“對對對,就是這樣!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那個感覺,隻是我這雙手一直在抖,畫也畫不出來,怎麽畫,都感覺不配阿婧姐姐的氣質!”

  顧寧霜見莊妙菱畫眉畫的這樣好,也笑著鬆了一口氣,“莊姑娘這手藝真好,畫的真好看。”

  莊婧溪也彎起唇,“阿菱的眉毛,畫的比我好多了,好看。”

  得到了莊婧溪的肯定,莊妙菱有些竊喜。

  但她同樣又十分不安。

  她抬起頭,還是將自己的擔憂問出了口,“今天是姐姐的大喜日子,由我來畫眉的話,你們不會覺得不吉利嗎?”

  她此話一出,在場的三個人都愣了愣。

  似是都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麽問。

  莊婧溪笑著搖搖頭,“為什麽會覺得不吉利?”

  陸綰綰皺著眉頭,不太高興地道:“阿菱姐姐,你可不能這樣自卑,什麽叫不吉利啊?你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哪怕是殺過人放過火的,隻要改過自新,那讓他來畫個眉又有什麽不吉利的?”

  “是不是有人在你麵前說什麽了?”

  “你跟我說,我幫你教訓他!”

  顧寧霜倒是走到莊妙菱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這孩子為什麽要把過錯往你自己身上攬?你別怕,和離不是你的錯。”

  “這狗屁世道,就愛把錯往女子身上推,朕要是不吉利的話,那些打老婆找小三的男人,才是晦氣不吉利呢,你清清白白的一個女兒家怎麽就不吉利了?”

  “以後誰要是敢在你麵前這樣大舌頭說你不吉利,你就往她臉上吐口水!”

  說句不好聽的,若是和過離,便不吉利的話,那天下的男女的都要死一大半。

  那些喜新厭舊休妻的更是不得好死,要下地獄。

  莊婧溪聲音溫和,言語中帶了三分笑意,“我從未見過有人覺得合過離的男子不吉,我未曾見他們用這樣的條條框框來說服自己,女子為什麽要把自己框在這樣的牢籠裏呢?”

  “別怕,這世間的女子本來就是一樣的,你不必自覺低人一等。”

  受到這樣的鼓勵,莊妙菱也笑起來。

  她拿穩了手上畫眉的筆,“那我就獻醜了。”

  嗯,她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幫莊婧溪畫好了眉毛。

  顧寧霜和陸綰綰都忍不住驚歎莊妙菱這手藝是真好。

  尤其是陸綰綰,她拍著巴掌到,“太好看了,菱姐姐,改明兒你也教教我唄。”

  “或者哪天我出嫁了,你也過來幫我畫眉毛。”

  幾個人說說笑笑,這氣氛倒是一派溫馨和樂。

  陸飛白催促的聲音在外麵響起,“好了沒有啊?迎親的隊伍快到了。”

  陸仲齊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催催催,你催什麽催?你妹妹在裏麵要待多久就待多久。”

  陸飛白撓了撓頭,不由得對著自己親爹翻了個白眼,“我這是催嗎?我這不是怕誤了吉時嗎?”

  仔細一看,陸飛白的衣袍和陸仲齊的一樣,某一角都皺的有些不成樣子。

  很顯然,他們父子倆今日都十分緊張,所以一直抓著自己可憐的衣袍。

  別看陸飛白表麵上催促。

  其實在心裏把江寒鈺那個娶走自家妹妹的江寒鈺罵了個遍。

  他甚至在想,江寒鈺要是敢對莊婧溪不好,那他陸飛白不管怎麽樣,都一定要取了那狗賊的腦袋。

  這邊顧寧霜已經替莊婧溪蓋好了蓋頭。

  她和陸綰綰一左一右扶著莊婧溪出門。

  這一出了門,顧寧霜就有些哽咽。

  鼻子也開始酸起來。

  她吸了一下鼻子,道:“阿婧啊,成了親也不要覺得自己就是別人家的人了,你永遠都是我和你爹的女兒,要是受了委屈就隻管回來,我們會為你做主,大不了就不要江寒鈺了。”

  “他要是真的敢納妾收人,你先休了他,再打斷他的腿!”

  “你手上要是沒銀子,也別問他要,娘給你的嫁妝單子裏麵藏著一個信封,那裏麵都是銀票。”

  “要是以後真的沒銀子了,你就隻管跟娘說啊,我和你爹都有錢,別為了銀子委屈自己。”

  陸綰綰在一邊聽著連連點頭,“對對對,阿婧姐姐,你以後要是手頭緊的話,你千萬別因為銀子的事委屈自己,你要是不好意思跟娘說,那就跟我說。”

  “我手裏也有錢的!”

  她給莊婧溪的添妝,除了珠寶首飾之外,還財大氣粗的送了很多銀票。

  當然沒有顧寧霜給的多就是了。

  錢財到還是其次。

  她主要給莊婧溪送了一本書。

  《丈夫移情別戀後,毒死他繼承遺產的一萬種大法》

  顧寧霜和這麽說,莊婧溪都差點以為自己窮困潦倒。

  險些忘了自己富可敵國,坐擁金山銀山這麽個事實。

  她無奈又感動的笑了笑,也不說一些不中聽的,隻道:“娘,綰綰,我知道了,你們跟我說的這些我都記下了,到時候你可別怪我跟你們哭窮啊。”

  顧寧霜又忍不住笑起來,嗔怪地道:“你這傻孩子,說什麽傻話呢?我們怎麽會怪你?”

  “到時候我們心疼你都來不及,你可千萬不許這麽想。”

  陸綰綰在一邊瘋狂點頭,“對對對,你不能這麽想。”

  莊婧溪笑著,蓋頭底下的那張笑顏十分絕美。

  顧寧霜和陸綰綰十分依依不舍的把她交到陸飛白手裏。

  陸綰綰還忍不住叮囑自己大哥,“大哥你小心點,別把阿婧姐姐給摔了。”

  一說完,她看陸飛白的目光就帶著懷疑,“你應該不會背不動阿婧姐姐吧?”

  自己大哥應該不會虛成這樣吧?

  陸飛白磨了磨後槽牙。

  今天是阿婧的大喜日子,他就不跟陸綰綰這個傻丫頭吵了。

  他十分輕鬆的背上莊婧溪,“阿婧輕的很,她再重個十倍我都沒問題!”

  第560章 莊婧溪出嫁2花轎已至跟前,莊婧溪從陸飛白的背上下來,由陸綰綰和顧寧霜扶著上了花轎。

  她坐在花轎中,耳邊隱約傳來江寒鈺和陸仲齊道別的聲音。

  “救命,這新郎官也太好看了吧!這是楚王殿下?”

  “不是說楚王殿下奇醜無比,這張臉根本就不能見人嗎?你管這叫奇醜無比!”

  “啊啊啊!我之前本來覺得永康郡主這麽好看的姑娘,嫁給楚王殿下這個人簡直是糟蹋了,但是今天看他的臉,我覺得拋開別的不談,這兩位在好看上是勢均力敵的!”

  “他長成這樣也太好看了!不愧是能娶到永康郡主的男人!”

  “救命隻有我一個人的關注點是這聘禮也太太太太太豐厚了嘛!當年聖上娶先皇後,楚王殿下的父親娶長公主也不過如此了!”

  “新郎官長得好看還有錢還大方娶的還是豔冠群芳的大美人,我宣布這兩個人是天底下第一般配!”

  若是到了現代,隻怕這群人還會表示,莊江鎖死,鑰匙被他們吞了。

  莊婧溪是在之前就知道,江寒鈺要在娶她那天摘

  所以此刻聽到眾人議論江寒鈺長得有多好看,她倒也並不意外。

  不過她未曾見過江寒鈺穿喜服的模樣,一時之間,蓋頭下的那張臉也浮現出幾分好奇來。

  “起轎!”

  伴隨著這句起叫聲落下,周遭立時響起陣陣歡呼。

  邵京城第一美人出嫁,嫁的人本身也自帶“光環”一時間萬人空巷,街道兩邊都擠滿了觀禮的人。

  楚王府最不缺的就是錢,迎親隊一出手灑的喜錢可謂是十分豐厚,一時間倒是笑語連天。

  祝福的聲音幾乎要傳遍整個邵京城。

  新郎官騎著白色高頭大馬,大紅喜袍穿在身上,襯得他容色無雙流光驚豔,而他身上自帶幾分疏冷沉斂,便襯得他氣質更為獨特。

  從始至終,新郎官的唇角就一直翹著,從來沒有下來過。

  叫人想不看出他對這樁婚事的滿意都難。

  迎親的隊伍與沈從安的馬車擦肩而過。

  風卷起車簾的一角,莊玉瑤目光猝不及防就瞧見了高頭大馬上那俊俏無比的新郎官。

  以及隊伍後頭那豐厚的聘禮嫁妝。

  莊玉瑤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

  為什麽她會覺得那新郎官有些眼熟呢?

  但是這麽好看的人,若是見過的話,她不可能沒有印象。

  到底是在哪見過他?

  莊玉瑤百思不得其解,心中也有些難受。

  她眼中甚至泛起了幾分酸澀,心裏十分不是滋味。

  倒不是因為她沒想起來自己究竟在哪見過這位新郎官。

  而是她十分羨慕這位新嫁娘的十裏紅妝以及被重視的程度。

  真好啊,一嫁過去就是做正室夫人。

  莊玉瑤的情緒瞬間就變得低落起來,她看了一眼身邊閉目養神的新郎官,再掀起垂著的布簾,再看了一眼那對令人羨慕心酸的新人。

  她心中有說不出的酸澀與難過。

  隻能自歎命苦。

  明明她和沈從安兩情相悅,明明沈從安也隻喜歡她,為什麽她就不能光明正大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呢?

  莊玉瑤低下頭暗暗想著,倘若自己是周王妃,隻怕她的迎親隊伍,她的聘禮嫁妝也並不會比今日的差。

  她想要告訴自己,其實現在就已經很好了。

  隻是現實卻無法讓她做到掩耳盜鈴。

  “你想什麽呢?”沈從安睜開眼睛,就瞧見莊玉瑤這失魂落魄的模樣。

  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莊玉瑤連忙搖頭,挽住了沈從安的胳膊,將頭枕在她的肩膀上,“沒什麽,就是看見有人今日成親,有些羨慕罷了。”

  沈從安摸了摸她的頭發,微微歎了口氣,“是我不好,現在還無法正大光明地把你娶回來。”

  他眼中像是含著無盡的深情,語氣裏也有濃濃的虧欠。

  莊玉瑤瞬間就心軟了,鼻子也有些酸,“從安哥哥,你不要這麽說,我從來都沒有覺得你有哪裏不好。”

  “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已經很開心了。我隻是有些羨慕他們罷了,你要是不高興,那我以後就不說了。”

  “嗯。”沈從安彎了彎唇角時候,輕輕地撫著莊玉瑤的發絲,眼中卻閃過一絲輕蔑。

  真好騙啊。

  真是個蠢貨。

  這廂先按下不表。

  直說這楚王府的迎親隊,將整個邵京城都繞了一大圈,花轎才在楚王府門口落了地。

  皇後身邊的大宮女攙扶著莊婧溪下了花轎,將打著同心結的紅繩交到莊婧溪和江寒鈺手中。

  莊婧溪蓋著紅蓋頭,隻能瞧見腳底的繡鞋,旁的什麽也看不見。

  江寒鈺的手心溫暖而有力,她被這樣牽著,跨過火盆,走向了禮堂。

  禮堂內明宣帝看著身邊的皇後,倒是頭一次有些熱淚盈眶。

  不過他很快又將眼淚壓回去了。

  身為天子,是不能隨意落淚的。

  “阿鈺這孩子終於娶妻了,我以後就是到了地底下,也能和皇姐有個交代了。”

  皇後看了明宣帝一眼,微歎一聲,又微笑著道:“大喜的日子,皇上可莫要說這樣的話,咱們要高高興興的,今兒是阿鈺的大喜日子。”

  明宣帝笑起來,笑容中有深深的欣慰,“對對對,今日是阿鈺的大喜日子,咱們不能說這些話。”

  “這孩子終於願意摘

  皇後在一邊跟著點了點頭。

  是挺般配的。

  但願這兩個人能一直這樣好好的一直長長久久,永不分離。

  江寒鈺的雙親都不在了,明宣帝叫人將長公主和駙馬的祠牌請了出來。

  二人拜完天地雙親,一生夫妻對拜落下後,夫妻二人相對一拜,莊婧溪的蓋頭差點落下,被江寒鈺抓住,又穩穩地蓋好。

  那一瞬間,時間仿佛都為此暫停,仿佛這樣已經過完一生。

  “禮成!送入洞房!”

  新嫁娘被送入洞房,新郎官掀蓋頭,夫妻二人喝合巹酒,一切都是那麽順理成章。

  眾人早早就領教過莊婧溪是有多好看

  但是眼下看著她穿著喜服的模樣,還是忍不住被驚豔。

  一個人是怎麽可以美豔無雙到這個程度呢?

  看看她,再看看她身邊的新郎官,真真應了那句郎才女貌神仙眷侶。

  江寒鈺在挑開蓋頭的那一瞬,唇角便又往上彎了彎。

  從今以後,莊婧溪就是他的妻子。

  他們兩個會長長久久的過完這一生。

  從前江寒鈺十分不解,世人為何對娶妻如此有執念。

  如今輪到自己,卻是什麽都明白了。

  第561章 拿錯劇本的送入洞房江寒鈺在看莊婧溪的時候,莊婧溪也在看他。

  他這個人啊,是真好看。

  以往她又不是沒有見過江寒鈺這張臉,但如今看他穿著喜服,卻還是不由得感歎,原來一個人真的可以好看到這種程度。

  這樣的一個美人,以後就是她莊婧溪的了。

  那她豈不是……嗯……為所欲為?

  莊婧溪眸中閃著瀲灩的光,看江寒鈺的目光也是情意綿綿意味深長啊!

  “救命啊,我感覺我咬到了一口糖,他們兩個的眼神也太讓人牙酸了吧!對,就是甜的讓我覺得牙酸!”

  “永康郡主和楚王殿下就是天底下最般配的,有人反對嗎!”

  “不反對不反對,他們兩個天作之合!”

  “我反對,永康郡主這樣好看,怎麽能就隻娶楚王殿下一個呢!我覺得還差一個!我貌美如花,溫柔嬌俏,會寫詩作畫會彈琴煮茶,永康郡主看看我!”

  “把前麵這個正在做夢的給我叉出去!”

  “你別光喝酒,趕緊去前廳再吃點菜!”

  “這是喝了多少啊?醉成這樣!”

  在一片嬉笑調侃祝福中,江寒鈺被簇擁著去了前廳。

  莊婧溪坐在床前,覺得有些熱,就把頭上的鳳冠取了下來,又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怕她覺得餓,這桌子上還擺了不少她愛吃的點心。

  莊婧溪本人喜辣,對於甜食反倒是一般,江寒鈺這邊也讓人準備了不少辣味的小食。

  這些東西一個個的都精致小巧仿佛藝術品,讓人瞧著垂涎欲滴,或是舍不得吃。

  冬青在一邊不由的感歎道,“不得不說楚王殿下準備的東西還是挺豐厚的,姑娘你瞧,都是你愛吃的,而且還被做的精致小巧,吃了也不會蹭花口脂。”

  莊婧溪倒沒什麽反應,隻是略微點了下頭,彎了彎唇。

  冬青看她這副怡然自得的模樣,不由得驚掉下巴,忍不住問:“姑娘你就一點都不緊張嗎?”

  莊婧溪疑惑地看向她,攤開手問,“我應該緊張嗎?我要緊張什麽?”

  冬青無話可說。

  她憋紅了一張臉,也沒把緊張接下來該怎麽入洞房啊等等之類的事情說出口。

  憋了半天隻憋出了一句:“今日是姑娘成親的日子啊,姑娘怎麽能一點也不緊張呀?”

  冬青表示疑惑。

  她都感覺自家姑娘可能……可能有些過於驚世駭俗。

  莊婧溪笑著揉了一下她的腦袋,“沒什麽好緊張的,我又不是第一次認識江寒鈺。”

  冬青:“……”

  行吧,她實在是沒話說了。

  不得不說江寒鈺這邊的布置也是十分有心的。

  這屋子裏,再多添一分暖,則會顯得悶熱。

  然而少一分,又會讓人感覺到些許涼意。

  若是在這裏坐久了,身子若是不好的人難免會生病。

  這屋子裏剛巧就是不冷不熱,十分和諧。

  莊婧溪挺滿意的,也挺舒服。

  江寒鈺很快被人扶著回來。

  扶他的人是他的好兄弟紀昀舟和尹修。

  冬青的嘴巴就張得更大了。

  她也沒想到江寒鈺居然……居然這麽這麽虛弱?

  她有些哭笑不得,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莊婧溪。

  那眼神仿佛在問:都醉成這樣子了,接下來該怎麽入洞房?

  莊婧溪挑了下眉。

  紀昀舟和尹修這麽快就已經非常習慣得改了口,“嫂子,人我們扶回來了,我們就先走了。”

  二人說完,還有那種暗搓搓地鄙視的目光,看了一眼江寒鈺。

  呸!

  這狗東西居然還裝醉!

  為了早點見到莊婧溪,他也是拚了!

  紀昀舟和尹修多熟悉江寒鈺啊,哪裏能不知道這家夥就是在裝醉。

  畢竟江寒鈺是個千杯不倒的人,想要把他喝趴下的人,這世上恐怕到現在都還沒生出來呢。

  為了早點見到自己的妻子,就這麽裝醉,可以說是有些無恥了。

  江寒鈺簡直是不要臉!

  不要臉的江寒鈺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兩個兄弟是怎麽看他的,他隻想要老婆。

  這紀昀舟和尹修一走,屋子裏就隻剩下了莊婧溪江寒鈺以及冬青。

  兩個人的話,氣氛是曖昧溫馨,三個人就顯得有些詭異。

  冬青立刻想要逃走,結結巴巴的道:“姑姑姑娘奴,奴婢先走了啊。”

  莊婧溪知道小姑娘覺得尷尬,她彎起唇角,大手一揮,“去吧!”

  冬青走的時候還非常負責任地將門給帶上了。

  莊婧溪倚在床頭看江寒鈺,眉峰微微挑起,“好啦,現在沒有人了,你可以醒過來了。”

  她尾音裏麵帶著幾分小鉤子,直叫人聽著覺得骨頭都酥了。

  江寒鈺睜開眼睛,眼神十分清明,他彎起唇,伸手將莊進熙帶進自己懷裏,“你知道我在裝醉?”

  莊婧溪揚眉,“對啊,我就是知道。”

  燭火微晃,暖橘色的微光照在二人臉上,明明屋內沒有點什麽香,偏偏氣氛卻顯得十分甜膩曖昧。

  江寒鈺攬著她的腰,眼見她美的不可方物,眼見她這雙漂亮的眼睛裏,隻能容得下他一人。

  他喉結微動,聲音不複往日的冷冽清寒,反而有了幾分啞意,“那你知道,我接下來要做什麽嗎?”

  莊婧溪挑眉,伸手摸了摸江寒鈺這張好看的臉,眨了眨眼睛,眸子裏都是不懷好意。

  啊不對,是對自己夫君美貌的欣賞。

  她唇齒微動,手摸過江寒鈺漂亮的下頜線,又緩緩撫在他腰間,“不,這話是由我來問。”

  “江寒鈺,你知道我接下來要對你做什麽嗎?”

  江寒鈺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眸中漾著化不開的笑意,“願聞其詳。”

  莊婧溪:“當然是要對你,為所欲為。”

  一瞬之間,天地顛倒,莊婧溪將江寒鈺壓在了身下,唇角的笑意就沒有下來過,“我啊,貪戀你的美色已久,今日終於尋得機會一親芳澤了。”,

  後麵之事,便是閨房之樂,不好細細道來。

  隻是後半夜,天空中的一輪彎月,悄悄躲進了雲層裏。

  邵京城今晚又下了一場雪,大雪覆在花枝上,壓得花枝輕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