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新婚燕爾他低頭看了一眼紅著臉的沈娉婷,喉結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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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團小芋圓 更新:2022-07-22 21:31 字數:17380
第441章 新婚燕爾他低頭看了一眼紅著臉的沈娉婷,喉結微動。
他雖然勉勉強強也算是一個正人君子,但是此刻麵對的人不是別人,是自己的妻子。
對方就這麽嬌嬌怯怯,紅著臉說喜歡他。
那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滿了細細碎碎的星光,也盛滿了對他的喜歡。
沈娉婷將自己這麽多年的少女心事,就這麽毫無保留的說給了身邊的人聽。
她可能是害怕自己說的話太過直白,會令對方不喜,所以又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夫君,那你……喜歡我嗎?”
陸飛白彎起唇角,伸手幫她取下頭上沉重的鳳冠,眉尾微挑,“你說呢?”
肩上頂著的重量驟然變輕,沈娉婷頓覺脖子似乎有一點點酸。
她想伸出手準備揉一下脖子。
冷不防陸飛白伸出那隻沒有被他握著的手替她摁了一下肩膀。
那力道不輕不重剛剛好。
陸飛白垂著眉眼,暗罵自己先前因為太過緊張,都沒發現這鳳冠雖然瞧著漂亮精致,實際上也是有些重量的。
她頂著這麽個鳳冠頂了這麽久,脖子定然不舒服。
他眉頭微微蹙著,“累不累啊?”
兩個人挨得極近,他說話的時候,有熱氣微微灑在沈娉婷耳邊。
就像有蝴蝶微微從耳邊拂過。
沈娉婷臉色漲紅,呼吸猛的變得急促起來,身子一抖,一個沒坐穩便往後栽去。
她手還抓著陸飛白的胳膊,這麽一下子就把陸飛白也連帶著拽了過來。
陸飛白隻來得及伸出一隻手護住她的後腦勺,半個身子卻已經覆在了沈娉婷身上。
沈娉婷現在的臉色,已經是不足以用遍布胭脂色可以形容的了。
眼下她和陸飛白就隻剩下了呼吸相聞的距離。
二人幾乎可以清晰的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陸飛白看著麵色羞紅的妻子,他自己也是心跳加速。
窗外月色如雪,白雪紛紛揚揚落了一地,屋內的碳盆裏的紅羅炭輕輕燃著,整個屋子裏的溫度不斷地持續上升。
陸飛白勾結微動,那雙好看的眸子染上幾分情動,他輕聲喚她的名字,伸手慢慢解開她的腰帶,“娉婷……”
窗外白雪似柳絮紛飛,月色皎潔,有風吹過來,吹得月亮也悄悄躲進了雲層裏。
然而清亮皎潔的月光,終究是照在了寒夜裏綻放的紅梅上。
幾枝今早還是花骨朵的臘梅花,今夜已悄然開放。
悠悠的清香吹得滿園夜色都沉醉在了一個悠長而美好的夢裏。
第二日難得有了太陽,梅枝上覆蓋的霜雪悄悄化了水。
沈娉婷從被窩裏伸出一隻胳膊,揉了一下自己的腰。
昨天晚上,還真是……
不能細想,一細想沈娉婷便臉色漲紅。
反正那不是非付費內容可以看的就是了。
床邊已經沒了陸飛白的人影。
沈娉婷掀開簾子,才發現外頭已經天光大亮,都不知現在是個什麽時辰了。
但是肯定已經過了給爹娘請安的時間就是了!
沈娉婷一下子人都傻了。
這新婚第一日錯過了給公婆敬茶的時間,這不用想都知道,她是為什麽錯過的。
沈娉婷眼前一黑,覺得自己可能不用見人了。
正好她從宮裏帶出來的貼身丫鬟之一的織春,此刻打著簾子端了一盆水進來。
見到沈娉婷,織春便笑起來,“公主醒了。”
見對方眼中還有幾分揶揄,沈娉婷不由得就有些羞惱,“你怎麽都不叫我?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織春將盛著熱水的銀盆放下,“駙馬特意囑咐了,讓公主多睡會兒,叮囑奴婢不必叫公主起來。”
至於為什麽不必叫人起來,這還用想嗎?
定然是公主昨晚累壞了,駙馬心疼唄。
沈娉婷臉色還是有些紅,“這不太合規矩吧。”
出嫁之前母親便叮囑過,千萬莫要仗著自己是公主的身份,就忘了為人妻子的本分。
嫁到了陸家,還是要侍奉公婆操持家務。
沈娉婷也不知道這樣對不對。
不過世間大多女子,都是這樣的生活。
嫁了人之後,便履行一個做妻子做兒媳的責任。
也不知道新婚第一日,自己請安便遲到,自己的婆母會不會有意見。
婆媳相處,曆來就是一個亙古難題。
沈娉婷忙讓織春取了衣裳給換上,打算洗漱完後就去給顧寧霜陸仲齊請安。
才一穿戴整齊梳洗完畢打算往外頭走,就和正好打著簾子進來的陸飛白撞了個正著。
陸飛白連忙伸手扶住她,沈娉婷被撞得鼻尖有些疼。
他扶著沈娉婷,擔心她是不是被撞壞了,“怪我走路沒看路,你怎麽樣了?疼不疼?要不要叫個大夫?”
沈娉婷哭笑不得,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道:“沒那麽嚴重,已經不疼了。”
她飛白就是把她當作脆弱的泥人了啊,摔一下就壞了。
但是她其實是可以一腳踢飛三個人販子的腦袋的。
陸飛白的目光有些懷疑,“真不疼嗎?真的沒事?”
沈娉婷搖頭搖得似撥浪鼓。
看得身邊伺候的丫鬟都忍不住低頭笑起來。
她仰起頭,撞進陸飛白那雙溫柔的眼睛裏,一時沒忍住臉又紅了。
她悄悄道:“你醒了怎麽都不叫我啊?”
陸飛白倒是笑起來,“我習慣了早起,沒道理讓你陪著我一起。”
其實陸飛白今日醒得也晚了,也不像平常一睜眼就掀開被子起來了。
他其實側著頭看了熟睡的沈娉婷許久。
沈娉婷目光疑惑,“那不是耽誤了給爹娘請安嗎?”
陸飛白牽著她的手,走到一邊扶著她坐下,“有什麽耽誤不耽誤的,你別怕,我們家沒有這麽多規矩。”
他過來就是看看沈娉婷醒了沒有,他好吩咐人把廚房準備的飯菜端過來。
免得沈娉婷會覺得餓。
不過眼下沈娉婷剛好醒了,他就給身邊的丫鬟使了個眼色,示意對方去端早食。
陸家一向是沒有這麽多規矩的,陸飛白怕沈娉婷初來乍到會覺得不安和不習慣,講了許多陸家的事給她聽。
在陸家,倒是沒有什麽請安的說法,陸飛白笑著道:“等下咱們吃完飯,去和爹娘說說話就是了,你別擔心,也別怕。”
“我爹娘和我妹妹都是好人。”
第442章 我隻需要管我夫人高不高興二人用完早點後,便一道去給顧寧霜陸仲齊敬茶。
二人是手牽著手進來的。
顧寧霜和陸仲齊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
原以為這兩孩子也許會因為性格的原因有好長一段的磨合期。
但是如今這麽看著吧,這兩孩子似乎瞧著挺對對方都挺滿意的哈!
顧寧霜和陸仲齊麵上是慈愛的微笑,心中卻是忍不住感歎自家這個沒人要的兒子,終於難得出息了一回。
而莊婧溪和陸綰綰也是對視一眼,紛紛露出吃瓜的神色。
幾人之間氣氛十分和諧,相處也是極為融洽。
顧寧霜和陸仲齊敲打了陸飛白幾句,大意便是成了親之後就要扛起一個做丈夫的責任,要有擔當,不能欺負妻子,更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恪守男德。
若是做不到,那就仔細他的腿!
這聽的沈娉婷在一旁歎為觀止。
雖說她也是頭一次成親,可曆來新婚第二日給婆母敬茶,新婦聽到的橫豎都與相夫教子延綿子嗣為夫君開枝散葉等差不離的話。
但是陸家卻與她想像的一點都不一樣。
無論是顧寧霜還是陸仲齊,都是在教導陸飛白要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做個好丈夫。
對她卻是讓她莫要太拘束,別壓抑自己原本的性子,隻說出嫁前是什麽樣,出嫁後也還是什麽樣。
沈娉婷原本十分緊張,倒是因為這番發自肺腑的話而整個人輕鬆了不少。
後麵便是一陣歡聲笑語了。
又說了一會子話,顧寧霜笑著道:“今兒個,是我們阿婧的生辰,我們一家人今日也該好好熱鬧一番。”
沈娉婷微微睜大眼睛,轉頭去看莊婧溪,“阿婧,今天居然是你生辰啊。”
莊婧溪微笑著點了點頭。
過會兒子,是要把莊老夫人也接過來的。
一家人在一起,這才是過生辰呢。
回去的時候,沈娉婷悄悄問陸飛白:“今日既是阿婧的生辰,你說我該送她什麽才好?”
她先前也不知道這些,一時之間倒也來不及準備些特別的。
但是送金玉吧,又覺得未免有些俗氣敷衍。
陸飛白注意著腳下,牢牢牽著她的手,怕她滑倒。
聽她這麽問,他倒是笑起來,“阿婧從不在意這些,你真心喜歡她,你送什麽她都會喜歡,不過金玉之類的東西就不要送了。”
“她一向不愛那些,不過她其實似乎也沒有特別喜歡的東西,你不妨送她些有趣的。”
有趣的?
沈娉婷眼珠子轉了轉,隨後笑起來,“之前我看阿婧揮鞭子揮得極好,我有一根九合紫荊絲蛇骨鞭,不如就送給阿婧吧。”
陸飛白想起之前莊婧溪,用鞭子將沈從安捆成個粽子,然後將對方如同扔垃圾一般扔下演武台的場麵,不由得嘴角一抽。
怎麽說呢,這個禮物還當真是挺適合阿婧那丫頭的。
陸飛白遂笑起來,點點頭道:“我覺得不錯,鞭子這東西,比金玉更適合她。”
沈娉婷聽他都這麽說了,心裏瞬間鬆了一口氣,她就怕自己送的東西莊婧溪會不喜歡,“我跟你說那跟鞭子挺好用的。”
“我小時候不是落過一次水嗎,被你救上來之後,父皇和母後就覺得我還是得會點功夫保護自己,故而沒有限製我學武。”
“我什麽兵器都用什麽刀劍長槍,什麽九節鞭,用的都很順手。”
“從前大皇兄原本沒少欺負我,每次他都把我打哭,他母妃李貴妃每每隻說是小孩子之間的玩鬧。”
“後來我會了功夫之後他還想欺負我,結果被我一鞭子打的爬都爬不起來。”
“後來李貴妃氣勢洶洶要母後給她個說法,母後就用她那句小孩子之間的玩鬧來回敬她,我至今還記得,她當時氣得鼻子都歪了。”
沈娉婷像是想起了什麽好玩的事,遂將這些都說給了陸飛白聽。
那根用來抽大皇子,也就是廢太子的鞭子,就是她打算用來送給莊婧溪的九合紫荊絲蛇骨鞭。
陸飛白聽得忍不住笑起來。
能一鞭子將當時的大皇子打的在地上爬也爬不起來,可見那這根九合紫荊絲蛇骨鞭的好用之處了。
陸飛白彎起唇,二人一邊抬腳往院子裏走,一麵笑著道:“我也有不少趁手的兵器,包括鞭子,你那根九合紫荊絲蛇骨鞭送給了阿婧,回頭我送你一根更好的。”
陸飛白這麽說,聽得沈娉婷瞪大了眼睛,“送我鞭子做什麽?”
她現在似乎也用不著吧!
陸飛白回答的理所當然,“自然是用來防身啊,我不在你身邊時,你若出了門,誰要是敢欺負你,你隻管用鞭子抽他。”
“你要是不喜歡出門,平日裏拿著它在院子裏練鞭法也不錯,我們院子中有一塊很大的空地,很適合用來練武。”
沈娉婷被逗樂了。
她笑著說:“我要是呆在院子裏習武,把自己練的身手和你一樣好,你不怕別人說你說你娶了個悍婦?”
陸飛白卻是問:“那你喜歡習武嗎?”
沈娉婷思考了一下,點點頭道:“自然是喜歡的。”
雖然一開始習武時是為了讓自己能有自保的能力,但是到後來她卻是因為真心喜歡。
陸飛白便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這不就是了,你喜歡,習武能讓你高興。”
“你是我的妻子,我隻管在意你高不高興,至於旁人怎麽看,那於我有何關係?”
“你出嫁前就喜歡習武,沒道理出嫁之後就要把自己喜歡的東西放下,若是一個女子成了親,連喜歡一樣東西的權利都沒有了,那成親還有什麽意思?”
古人常說姑娘家成親之前是珍珠美玉。
是天上的雲彩,是皎潔的月光。
成了親之後便成了魚眼珠子,成了死氣沉沉的枯木。
可有沒有人思考過,為何姑娘家成親之前是珍寶,成了親之後就成了魚眼珠子?
是什麽令她們從鮮活漂亮活生生的一個人,變成了死氣沉沉毫無生命力的提線木偶呢?
是世道對女子的壓迫?
還是姑娘家遇人不淑所托非人?
陸飛白握著沈娉婷的手,枝葉上沉甸甸的雪滑落下來,他及時把她往身後一拉,免得她被雪澆了一身。
他道:“娉婷,你從前喜歡什麽,現在依舊該喜歡就喜歡,你不必考慮太多,隻需要遵從本心。”
第443章 原來叫負荊請罪啊這廂莊婧溪回到自己的院子,覺得屋子裏怪悶的,便抬手將窗子打開。
誰料這一打開,屋子裏冷不防就翻進來一個人。
江寒鈺的衣服上,還落著一層雪,也不知道他在這裏待了多久。
莊婧溪被唬了一跳,瞧見江寒鈺跟個雪人似的,不由得眉心狠狠一跳,卻也十分意外,“你怎麽還在這兒?”
江寒鈺神情有些委屈,伸手扯了扯莊婧溪的袖子,“你還沒消氣,我就不敢走。”
“我怕我走了,你從今以後便真的不再搭理我了。”
莊婧溪皺起眉,眼神複雜的看著他,“你在屋簷下站了一夜?”
應當說不止一夜。
畢竟她還陪著顧寧霜他們說了很久的話,還陪著陸綰綰用了早飯。
她原以為江寒鈺早就走了。
卻沒想到這個人竟然在雪地裏站了這麽久。
她伸手要去抓江寒鈺手,江寒鈺背過手往後一躲,不讓她碰,“你別碰它,涼。”
但莊婧溪不由分說,就將他的手牢牢的握著。
果然,江寒鈺的手不似從前那般溫熱。
她仿佛是握著了一塊堅硬的冰。
莊婧溪眉頭狠狠地蹙了蹙,看江寒鈺的眼神很是複雜,“你是傻子嗎?”
“這麽冷的天,你就在屋簷下站一夜?萬一冷出病了怎麽辦?萬一你被凍死了怎麽辦?”
“江寒鈺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她摁著眉心,起身將丫鬟之前為她燒好的存著的熱水壺裏的水倒進盆裏,不由分說地將江寒鈺拉過來。
熱水浸沒了江寒鈺的手。
莊婧溪沒好氣地翻了一下匣子,找出一瓶自己先前配好的驅寒的藥,從裏麵倒出幾粒來,然後倒了一杯熱水給江寒鈺。
她一指杯子裏的熱水,又看了看自己手心裏的藥丸,“把手擦幹了趕緊把藥吃了。”
江寒鈺卻委委屈屈地看著她,“手冷,還想多泡一會兒,你喂給我吃。”
若是讓楚王府的人知道楚王殿下如此矯情,隻怕都恨不得自戳雙目。
自戳雙目之前還要狠狠的呸一聲。
這個活閻王居然賣慘裝可憐?呸!真是不要臉。
莊婧溪狠狠瞪了他一眼,卻沒說什麽,直接端起熱水湊到江寒鈺唇邊,“張嘴。”
江寒鈺十分聽話地打開雙唇。
莊婧溪直接把藥丸往杯子裏一丟,動作粗魯,十分不客氣地將這碗熱水給江寒鈺灌了進去。
江寒鈺:“……”
他也不敢說,他也不敢問。
眼下莊婧溪願意搭理他就不錯了,他可是一點都不敢挑她的不是。
莊婧溪拿了一個手爐給江寒鈺,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不想死就拿著。”
江寒鈺能說什麽呢?
他隻能乖乖拿著,根本不敢說話。
眼見江寒鈺的手心溫度恢複正常,藥也吃了,這手爐也拿了,應該是不會有被凍死的風險了。
莊婧溪才道:“你為什麽要在外麵那麽久?是不是今天我不打開窗子,你就還要繼續在那裏站著?”
江寒鈺露出委屈的神情,像是一直淋濕的,可憐兮兮的大狗狗,“我不敢走,你都還沒說不生我的氣。”
他這麽說,又點點頭,“是,你若不打開窗,我今日也不會走。”
“今日是你的生辰,我想陪著你一起過。”
莊婧溪沒好氣地道:“你知道今日是我生辰,你還來氣我?”
江寒鈺低下頭不敢說話。
神情卻顯得越發脆弱委屈可憐巴巴。
他把湯婆子放下,手心熱了才敢去握莊婧溪的手,“我不是故意要氣你的,昨日的事就是我不對。”
他站起來,給莊婧溪作揖道歉賠不是,“都是我的錯,你生氣要打我罵我都可以,就是別不理我。”
他這個姿態,也不知道昨天生悶氣甚至要提分手的人是誰。
莊婧溪有些無奈,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他,“你這模樣,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則故事。”
江寒鈺的神情十分乖巧,他是半點都不敢繼續惹莊婧溪生氣的。
他十分配合的問:“什麽故事?”
莊婧溪看了他一眼,“故事的名字不記得了,反正是廉頗罵了藺相如,後來又賠不是。”
江寒鈺還是那副任由自己心上人揉圓搓扁的模樣,笑說道:“你不記得沒關係,我記得便好了,這則故事叫負荊請罪。”
莊婧溪盯著他,哼笑一聲,“原來這負荊請罪啊,楚王殿下通經博古,才知道什麽是負荊請罪,我就不知道什麽是負荊請罪了。”
江寒鈺也是十分厚臉皮。
他裝作完全聽不懂莊婧溪在說什麽,隻是低著頭側過身咳嗽了兩聲。
顯得十分虛弱的模樣。
莊婧溪立刻臉色一變,忙握著他的手問,“江寒鈺,你怎麽了?”
她伸手去摸江寒鈺的額頭,溫度倒是正常的,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滾燙。
看來還沒有發燒。
莊婧溪鬆了一口氣,眉頭卻還是皺著。
江寒鈺搖搖頭,低頭又咳嗽了兩聲,“我沒事。”
他這張臉,嘴唇略有些蒼白,又虛弱地咳嗽,看起來還真是……真是有了那麽幾分我見猶憐的味道。
可以說的確是容易惹人心疼了。
莊婧溪見他這樣。
又哪裏還能生得起什麽氣?
但她還是不放心,強行握住江寒鈺的手腕給他把了個脈。
他……確實沒什麽事。
但一個生的如此好看的公子,如此虛弱可憐地看著她,她也確實沒辦法再繼續說一些生氣的話了。
江寒鈺是什麽人啊?
察言觀色的一把好手。
一見莊婧溪露出這樣的神情,他便知道對方是已經氣都消了八分。
但是江寒鈺是十分會打蛇隨棍上的。
他明明什麽都看出來了,卻要假裝什麽都看不出來。
他還拉了一下莊婧溪的袖子,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問:“你還生我的氣嗎?”
莊婧溪在這一刻突然受到了良心的譴責。
為什麽她感覺江寒鈺變得好卑微啊?
明明他之前也不是這樣的。
怎麽跟她談戀愛之後,他就變得這樣患得患失,沒有安全感,變得這樣卑微呢?
她搖搖頭,實在是不忍心看江寒鈺這樣,便抱了抱對方,“我不生氣了。”
第444章 賣慘可恥但有用江寒鈺立刻打蛇隨棍上,乖巧的仿佛是經常對著莊婧溪撒嬌賣乖的小狐狸初九。
也像是一隻會跟主人求誇獎的大狗狗,“你真不生氣了?現在說好了,過後若是要反悔,那我可就不答應了。”
莊婧溪簡直哭笑不得,這個江寒鈺,還真是……
還真是讓人拿他沒辦法。
莊婧溪能怎麽辦呢?
她隻能點點頭,然後自己握住了江寒鈺的手,哄麵前這隻非要扮演大狗狗的狼,“真不生氣了。”
“不過——”莊婧溪話鋒一轉,“你下次要是再敢這麽不顧你自己的身體,在雪地裏站那麽久,你就是被凍死了我也懶得管你。”
真是能耐了。
學什麽不好,學青春疼痛文學那一套。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有人覺得江寒鈺在雪地裏站一夜她就心疼了吧?
江寒鈺這賣慘賣的,她都不想說什麽。
她確實不生昨晚的氣了。
但是這並不代表她讚成江寒鈺這種行為。
不然下次她和江寒鈺吵架,這人是不是又得故技重施用折騰自己的方式去賣慘?
莊婧溪隻要這麽一想,就覺得十分頭大。
她可不希望以後每次生完氣,還要負責給江寒鈺看病。
精分不精分啊!
江寒鈺倒也十分乖覺,有些心虛卻也坦蕩地看著莊婧溪,“你都看出來了?”
看來莊婧溪是看出來他在故意賣慘了。
江寒鈺其實心裏還是有點沒底的。
記得之前的之前,紀昀舟跟他說過,男子都是憐香惜玉的。
殊不知其實姑娘家也一樣。
有時候吧,這賣慘雖然可恥但是有用。
不過這招不能經常用。
不然賣慘賣得多了,就成了真慘了。
現在,莊婧溪果然鐵石心腸地點了點頭,“看出來了,我告訴你,賣慘沒用。”
“我喜歡你才有用。”
她要不是喜歡江寒鈺,她才不會管他的死活呢。
倘若她不喜歡江寒鈺,便是他立時死在自己麵前,恐怕莊婧溪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哦,這眼睛還是會眨的。
其一是眼睛一直不眨,會幹。
其二嘛,這家夥若真死在她麵前,會給她和將軍府帶來麻煩。
江寒鈺這一次倒是變得聰明起來了,竟然一下子就就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他立刻便笑起來,“恭敬不如從命,既然我夫人如此喜歡我,那我日後定然會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定然不會叫夫人年紀輕輕就守寡。”
這話說得十分厚顏無恥不要臉。
莊婧溪惱羞成怒,毫不客氣地送了他一個字,“滾。”
江寒鈺這次還真滾了。
因為他的事情還沒做完呢。
現在確定自己的未來夫人不生氣了,他就要去將自己未曾做完的事情給做完。
將軍府畢竟不是浮萍居,萬一等會兒顧寧霜過來瞧莊婧溪,不小心撞上了不請自來,還膽大包天摸到她女兒閨房去的江寒鈺,那豈不是非常尷尬?
江寒鈺屬於是麻溜的滾了。
這邊陸家的熱鬧卻才剛剛開始。
因著今日是莊婧溪的生辰,而顧寧霜和陸仲齊都知道自家阿婧就是個不愛熱鬧的性子,便是生辰這樣的日子,也不喜大肆慶祝什麽的。
隻喜歡一家人待在一塊高高興興的。
這一點,倒是跟陸家人不謀而合。
便是如陸綰綰這樣的小姑娘,也不喜歡那些虛熱鬧。
用她的話來說就是生辰這日還要麵對一堆戴著麵具的人,硬生生把臉笑僵。有什麽意思。
既如此,還不如一家人在一起吃飯喝酒來的痛快呢。
是以,今日將軍府閉門謝客,不聞窗外之事。
往年都是一家人在一處。
有時候是在家中,有時候行軍打仗,在外頭的營帳裏。
更有時候還在跟敵軍較量。
那時候大家怎麽說來著?
——今日便用北狄人的腦袋賀阿婧的生辰,誰砍下的北狄人的腦袋最多,誰給的禮物就最豐厚。
莊婧溪想到這些,覺著怪有趣的,倒是忍不住笑起來。
往年生辰都在酈陽那邊過,今年回了邵京城,身邊又多了莊老夫人這個疼愛孫女的祖母,多了沈娉婷這樣年輕漂亮的嫂子。
倒也真是比往年更熱鬧了些。
冬日裏天黑的快,天氣也冷,一家人在屋子裏頭吃古董羹喝酒,欣賞著院外的雪景,屋子裏暖融融,明亮暖黃的燈火,將外頭的雪景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落日色。
之前莊婧溪和陸綰綰一起動手做的矮鬆上,還掛著二人一道做的燈籠般火紅的可以以假亂真的柿橘。
眼下被暖黃的燈火映襯著,倒真有幾分垂涎欲滴。
陸綰綰玩心大起,扯了扯莊婧溪的袖子,征求壽星的意見,“阿婧姐姐,隻吃古董羹看雪景雖然好,到底不過有趣,咱們來玩飛花令你看如何?”
莊婧溪挑眉,自己也許久沒玩這個了,“好啊,猜錯了的罰酒。”
她說完,去挽莊老夫人的胳膊,“祖母也一道玩。”
莊老夫人樂不可支,笑著摸了摸孫女的腦袋,“好好好,我這把老骨頭也跟你們年輕人熱鬧一回。”
顧寧霜爽朗一笑,“老夫人可別這麽說,您身子硬朗著呢。”
眾人已經許久未曾玩過這樣的遊戲了,一時間都有些躍躍欲試。
第445章 信息量未免有億點大陸綰綰立刻自己跑去抱了一堆簽子過來,隻要一提起好吃的好玩的,她總是樂個沒完,真真是一團孩氣。
陸綰綰笑吟吟的,把裝著一堆簽子的簽壺賽到莊婧溪手裏,“阿婧姐姐,今天是你過生辰,飛花令飛的什麽字就由你來抽簽決定吧。”
莊婧溪倒也覺得有趣,便雙手捧著簽壺,搖了搖,而後掉出一隻木簽來。
由於她們這群人其實都不怎麽擅長詩詞歌賦,背是會背,自己作就不行了。
因此這木簽裏的字,倒也不難。
無非就是什麽風雪花月雲飛鳥酒香這些簡單的。
再進階點的,例如人名地名這些,也是有的。
不過莊婧溪運氣不錯,可能老天爺不讓她在自己生日這天被罰酒吧。
她抽中了一個風字。
陸綰綰立刻笑起來,“風字簡單,咱們先說規則,每個人抽一支簽,各自選擇自己是什麽,等會搖中誰,誰就要念出一句詩來,念不出來或者念錯了都要罰的。”
罰什麽呢?
自然是罰喝酒。
眾人各抽了一隻簽,莊婧溪抽中的是狐狸。
陸綰綰抽中兔子。
顧寧霜和陸仲齊分別是狼和虎。
莊老夫人抽中的倒不是動物,而是木槿花。
沈娉婷和陸飛白,一個抽中綿羊,一個抽中獵犬。
看得陸飛白磨了磨後槽牙,“怎麽抽種什麽不好?抽中獵犬呢?”
說的好聽一點,那不就是狗嗎?
一向覺得自己是狼和虎的陸小將軍受不了這個侮辱。
沈娉婷看到自己夫君因為抽中獵犬而微微炸毛,覺得怪有趣的,一直忍著笑。
倒是莊婧溪,目光在陸飛白和沈娉婷身上轉了一圈,然後挑著眉揶揄道:“我曾經看過一本遊記。好像有一種獵犬,生來就是保護綿羊的。”
翻譯一下就是,你抽中獵犬,大嫂抽中綿羊。
獵犬保護綿羊,你保護大嫂。
合該你兩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老天爺都在嗑你們兩個的cp。
莊婧溪此話一出,大家都笑起來,基本都在說緣分二字。
眾人看陸飛白沈娉婷的目光,也是滿滿的都是揶揄。
倒是把這一對年輕夫妻給整害羞了。
陸飛白和沈娉婷對視一眼,十分不好意思。
陸綰綰一邊吃瓜一邊在心底感歎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她大哥這種一向厚顏無恥不要臉的人,竟然有那麽一天居然也懂得什麽是害羞。
真是不得了了。
她大嫂沈娉婷真乃神人也!
陸綰綰不由得在心中給沈娉婷豎起來一個大拇指。
調侃完這對年輕夫妻,眾人便開始專心致誌地玩起這飛花令來。
陸綰綰手裏抱著簽壺,之前那別的簽子都被她放在了一邊,眼下簽壺裏隻有七支簽。
陸綰綰搖了搖,掉出一隻簽來。
一眾人屏息凝神,陸綰綰目光在眾人臉上轉了一圈,然後道:“綿羊。”
沈娉婷倒是沒想到第一個被抽中的竟然是自己,“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簽壺被遞到沈娉婷手裏,她搖了一下,拿起掉出的木簽,“狐狸。”
莊婧溪不慌,她還是背過幾首詩的,“錦城絲管日紛紛,半入江風半入雲。”
她接過簽壺,晃了一下,將木簽拿起,“狼。”
顧寧霜有點慌,她可不擅長這個,剛剛想到的幾句被莊婧溪和沈娉婷背過了。
電光火石之間,她想起一句,“好風頻借力,送我上青雲。”
莊婧溪側過頭看了顧寧霜一眼,目光微詫。
顧寧霜正因逃過罰酒而笑呢,沒注意到顧寧霜的眼神。
雖然陸綰綰她們說背錯了要罰,但……就她們的水平,其實也聽不出來背錯了沒有!
除非是錯的很離譜的。
陸綰綰拖著腮,咕噥了一句,“這句怪生的,我怎麽沒聽過?”
陸仲齊敲了一下她的腦袋,“讓你平常多看點書,這詩是說柳絮的。”
莊婧溪手都抖了一下。
該不會就是她想的那樣吧?
陸仲齊和顧寧霜是怎麽知道這首詩的!
顧寧霜和陸仲齊沒察覺到莊婧溪那一瞬間的詫異,顧寧霜搖了一下簽壺,這次被抽中的又是狐狸。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莊婧溪不動聲色,故意道:“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
這下換顧寧霜和陸仲齊側過頭看她了,目光裏皆是震驚。
莊婧溪對上這二人的目光,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也不可能直接問你是不是也是穿越的。
她眨了眨眼睛,“我背錯了嗎?那要不我換一個。白玉堂前春解舞,東風卷得均勻。”
這可跟顧寧霜剛才背的是同一首了。
臨江仙·柳絮。
陸綰綰不明白他們之間的暗流湧動,還以為真的是莊婧溪背錯了,笑著道:“不行不行,真的背錯了的話,要罰的。”
顧寧霜這才回過神,道:“沒有背錯,就是一下子沒想起來。”
陸仲齊一直點頭,“對對對,沒想起來。”
這頓飯的信息量有點大。
陸仲齊和顧寧霜兩個人都有點沒反應過來。
莊婧溪若無其事地繼續搖簽壺,“木槿,祖母,這次該您了。”
莊老夫人樂嗬嗬的,她好久沒這麽熱鬧過了,“觀來南風起,小麥覆隴黃。”
第446章 阿婧生日快樂莊老夫人搖著簽筒,樂嗬嗬的,“虎,這是抽中陸大將軍了。”
可能是陸仲齊也想更進一步確定莊婧溪是不是也如他想的那般吧,但是他又不知道莊婧溪的詩詞儲備到底怎麽樣。
反正剛才好風頻借力她聽出來了。
那這句她應該也聽得出來。
陸仲齊道:“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
顧寧霜差點一口酒把自己嗆死。
莊婧溪也差點被嘴裏的蝦噎死。
陸仲齊,堂堂一個鎮國大將軍,他抬一下手都能讓敵軍瑟瑟發抖。
然後他擱這背葬花吟?
在場不知道內情的人,都莫名其妙地看著顧寧霜和莊婧溪。
尤其是陸飛白,撓著頭問:“你們兩個至於嗎?一個差點把自己噎死,一個差點把自己嗆死。”
他是真不知道背錯了沒有。
也不好問。
畢竟身邊坐著自己的妻子呢。
陸飛白也是要臉的。
他才不會當著自己妻子的麵問這句詩背錯了沒有!
顧寧霜擺擺手,“沒事,我就是沒想到你爹能背這首。”
她和陸仲齊也是絕了。
一個背蘅蕪君,一個背瀟湘妃子。
“大驚小怪。”陸仲齊若無其事地繼續搖簽筒,“狗……”
他本來想說狗兒子的,但是這麽講好像是把他自己也罵進去了,於是他硬生生把狗兒子改成了獵犬。
陸飛白看了一眼被暖黃色燭光照著的雪景,笑了,“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他一搖簽壺,挑眉道:“兔子,陸綰綰,你這隻兔子要是猜不出來可是要罰酒的哦。”
陸綰綰瞪了他一眼,“看不起誰呢,我也有,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
居然沒罰到酒,陸飛白覺得挺可惜的。
不過接下來就沒那麽幸運了。
除了莊老夫人和要在自己夫人麵前維持尊嚴所以超常發揮的陸飛白外,其他人均被罰了酒。
沈娉婷卡了一下殼,沒及時背出來,這是她被罰的第三杯酒了。
她剛要喝,陸飛白便先她一步端起了她麵前的酒杯。
眾人皆是用揶揄的眼神看著他。
陸飛白雖然耳朵有點紅,但是覺悟還是有點高的,“我千杯不醉,我替娉婷喝。”
雖然這酒都不是什麽烈性的。
對於陸飛白顧寧霜陸仲齊來說,這就是果子露。
但是沈娉婷是小姑娘。
因為要照顧沈娉婷和莊老夫人,所以今日一家人並沒有選擇烈酒。
而是選的梅花酒。
有梅花的清香混著淡淡的酒香。
沈娉婷看著被陸飛白喝下的那杯酒,現在說自己也是千杯不醉,那肯定來不及了。
於是她紅著臉,悄悄看了陸飛白一眼,唇邊掛著笑。
眾人也都是笑著看陸飛白和沈娉婷這夫妻二人。
要不怎麽說年輕真好呢。
這感情好的真是令人牙酸。
等用完飯,一家人便在院子裏放煙花。
煙火璀璨,絢麗如春日的盛景。
她漂亮如綢緞的長發在璀璨的煙火和暖黃地光暈照著,她的神情也隨著盛放又消散的煙火明明滅滅。
莊婧溪看著天上高懸的月亮,對著皎潔的月光許願。
希望家人安康,希望得償所願。
希望自己能與所愛之人長長久久地在一起。
莊婧溪睜開眼,就瞧見所有人都唇角帶笑,目光溫柔地看著她。
“阿婧,生辰快樂。”
“阿婧姐姐,生辰快樂。”
莊婧溪彎起唇,慢慢地點頭,彎起唇,笑了,“嗯。”
今夜月色和雪色極美,莊婧溪過了一個很快樂的生辰。
也知曉了旁人都不明白的秘密。
不過,似乎是早有默契似的。
陸仲齊和顧寧霜並莊婧溪,都隻是朝對方心照不宣地笑了笑,並沒有問什麽。
哪怕是今日其實有機會問,但陸仲齊和顧寧霜也是默契的什麽也沒有說。
他們兩個都想要阿婧好好地過完今日的生辰。
莊婧溪回到自己院子的時候,也沒睡,而是在依著窗口看外頭皎潔的月光。
冷不防麵前落下一道陰影。
她抬起頭,就瞧見江寒鈺正低著頭看她,唇邊帶著笑意,“你今日可算是忙完了。”
莊婧溪挑眉,“這話怎麽說?”
江寒鈺便笑起來,“我知道你一開始是沒什麽時間給我的,所以特意選了這個時候來。”
“幸好我的夫人還不是太嫌棄我,這點時間還是願意給我的。”
這人又開始油嘴滑舌了。
不過莊婧溪今日心情極好,故也沒有很嫌棄他。
她反而是翹起了唇角,慢慢地道:“自然是不嫌棄的,誰會嫌棄你呢?”
她笑起來,彎著唇,眨了眨眼睛。
因著喝了酒,她說起話來都有三分醉人,聲音裏也帶著點小鉤子,“江寒鈺,你這張臉,我這輩子都看不厭。”
第447章 她的未來裏有我江寒鈺的表情有點無奈,唇角卻微微翹著,“隻是這張臉看不厭嗎?”
莊婧溪挑了一下眉,“你放心,你就是變成一個白胡子老頭,我也是不會嫌棄你的。”
江寒鈺拉著她的手,明明十分受用,還要裝出嫌棄的模樣,嘴上卻十分誠懇,“承蒙姑娘厚愛,這話我記下了。”
莊婧溪另一隻手撐著腦袋,抬眸看他,“你過來是要陪我過生辰?”
江寒鈺頷首,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裝束,道:“你多穿件衣裳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莊婧溪側眸看他,笑著道:“神神秘秘的,罷了,跟你去。”
她拿了件厚實的秋風係上,腳尖一點,便越窗而出,然後看向同樣已經翻出窗外的江寒鈺,“去哪?”
江寒鈺握住她的手,輕輕攬著她的腰,道:“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今夜風雪已停,外頭的紅梅盛放,幽幽的清香覆蓋在冰雪之上。
從高處俯視紅梅,又與平日裏仰頭看梅不同。
莊婧溪挑了下眉,看向江寒鈺,“你說的帶我去的一個地方,原來是你家。”
江寒鈺頷首,“嗯,有東西要給你。”
莊婧溪揚眉,“什麽?”
她也好奇,江寒鈺究竟會送什麽東西給她。
江寒鈺握著她的手,將一扇門推開,裏麵大大小小,擺著統共十六個麵人,十六個木雕,十六幅畫,十六個合上的匣子。
哦,還有十六個大箱子。
別的倒也罷了,莊婧溪盯著那十六個麵人和十六個木雕的小玩意,又看看江寒鈺,一下子笑起來。
江寒鈺看著她笑,唇角的弧度也不自覺的又往上彎了三分。
十六個麵人,十六個木雕的小玩意,從小至大,刻畫了一個姑娘從出生到長成十六歲。
這是賀莊婧溪十六歲生辰之喜。
也是補過去十五年未曾送給她的禮物。
江寒鈺往前走了幾步,從後麵擁住莊婧溪,將下巴抵在她肩上。
他能聞到她發間傳來的幽幽冷香,“不知道你幼時長成什麽樣子,四年前也隻見了你一麵,你之後的樣子,我也沒見過。”
“這些都是我憑想像刻的,刻得不是很像,你別嫌棄。”
過去的十五年,她未曾留下什麽畫像。
他想找,卻巧婦難於無米之炊。
於是隻能根據她現在的模樣,憑想象去雕刻她之前的樣子。
莊婧溪低下頭,慢慢的笑起來,“不,你這麵人捏的很像,雕刻的也很像。”
不是像莊四姑娘。
而是像她。
像本來的她。
莊四姑娘的眉眼,本就與上輩子的她極其相似。
江寒鈺在捏麵人和刻這些木雕小玩意的時候,更注重的也是眉眼,其餘的全憑想象。
倒是意外的和她本來的麵貌有些相似了。
要不怎麽說無巧不成書呢。
江寒鈺聽到她這麽說,唇角慢慢翹起來,卻是道:“別光看這個,也看看其他東西吧。”
那畫,也是他親手畫的。
莊婧溪表情有些無奈,忍著笑意道:“你這樣抱著我,我怎麽看?離得遠,我夠不到。”
江寒鈺隻得將她鬆開,轉而握住她的手。
她牽著她,而後二人一道將卷著的畫卷展開。
十六幅畫,畫的也是十六個莊婧溪。
不過這畫嘛……江寒鈺就夾帶了一點私貨。
他在畫莊婧溪的時候,順帶把自己也畫了進去。
江寒鈺是知道自己小時候長什麽樣的。
他畫莊婧溪純靠想像,畫自己的話倒是不必,隻需要回憶就行了。
於是這十六幅畫裏,每一幅都有他的存在。
仿佛他們兩個是真正的青梅竹馬。
莊婧溪堪堪忍住笑意,側過頭看江寒鈺,“你這畫技不錯啊,別人要是看見,還真以為我們兩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呢。”
江寒鈺揚眉,將她的手牽住,有些遺憾地道:“可惜我幼時不愛出門,也不愛像現在這樣翻人窗戶,不然我早就認識你了。”
莊婧溪心說還好江寒鈺小時候是個死宅,不然就這人的聰明勁,隻怕一眼就能看出來她換了芯子。
那估計就不妙了。
但是這話莊婧溪是不可能說的,她側頭看著江寒鈺,道:“你沒聽過一句話嗎?”
江寒鈺揚眉,“什麽?”
莊婧溪垂眸,笑了一下,“有句話叫竹馬永遠抵不過天降,得虧你不是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的,不然沒準就會有一個人偷偷地把我搶走,你到時候哭都沒地哭。”
她揶揄道:“但是現在你成了那個天降,所以你不必擔心有人把我搶走了。沒有一起長大不是壞事,我們享受當下,共赴未來就好了。”
享受當下,共赴未來。
江寒鈺仔細咀嚼這八個字。
向來有些榆木腦袋的人,終於細微的品嚐出了這裏頭的關鍵之處。
莊婧溪要跟他共赴未來。
她未來的計劃裏,是有他江寒鈺的。
冬雪極寒的夜裏,江寒鈺握著心上人的手,頭一次領略到原來一個人在寒冬其實也可以識得春暖的滋味。
素來惴惴不安的那顆心,因她這一句話,倒是徹底安定下來。
似乎他從前跟她吵的那些架,都是他在無理取鬧。
他總憂心這個人會跑開,其實她也已經將他悄悄安排進餘生裏了。
江寒鈺握住莊婧溪的手,握得很緊,像是要將這個人牢牢攥在自己生命中似的,“莊婧溪,我很喜歡你。”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莊婧溪愣了一下。
她怪不自在的,於是笑著嗔怪道:“好端端的怎麽又說這種話?無事獻殷勤。”
“怎麽能算是無事呢?”江寒鈺笑了,垂眸看著那隻被自己握在手裏的小手,“今日可是你的生辰,我和我夫人生辰之喜,自然要殷勤些。”
莊婧溪的手被他牽著,這個時候江寒鈺才發現,莊婧溪的時候瑩白如玉,又像是皎潔明亮的月光。
真真是十分好看。
倘若這手上再戴個手串之類的東西,就更好看了。
不過莊婧溪素來不愛這些東西。
她嫌麻煩。
她喜歡暗藏殺機的那種。
江寒鈺彎起唇角,拉著她的手,走到一個匣子麵前,將其打開。
第448章 很久之前便開始準備了他從裏麵拿出一條紅色珊瑚手串,這樣招眼的顏色,戴在她手上確實相得益彰。
江寒鈺道:“你別看它平平無奇,裏麵藏了十顆毒針,你戴著,不方便直接動武的情況下,就用它。”
莊婧溪伸手接過。
心中默默吐槽了一句江寒鈺在凡爾賽。
這珊瑚手串做工極其精巧,瞧著也十分漂亮精致。
他居然說看著平平無奇!
屬實是有些過分謙虛了哈!
不過江寒鈺眼光確實特別好,這珊瑚手串,連素日裏對這些東西無甚興趣的她,都覺得好看。
莊婧溪笑了一下,把手伸過去,揚眉道:“好啊,那你給我戴上吧。”
江寒鈺握住她的皓腕,像是握住了上好的羊脂玉,偏偏二人靠的極近,他能聞到她身上那幽幽的冷香。
江寒鈺的手和身子,頓時就有一些僵硬。
偏偏臉上要裝得一本正經,十分君子端方,溫潤如玉。
他目光甚至稱得上有些虔誠。
隻是給莊婧溪戴手串的動作,有那麽一點點慢。
莊婧溪便笑著揶揄道:“楚王殿下不行啊,怎麽給我戴個手串都戴的這麽慢?”
“那成親以後哪天耍賴想要你替我梳個頭發,恐怕是不能的了。”
江寒鈺剛幫她把這個手串帶好,聽見她這麽說,便轉過頭盯著她,目光有些深邃,“莊婧溪,你沒有聽過一句話嗎?”
莊婧溪挑眉,明知故問,“什麽?”
江寒鈺偏不正麵回答她,“你這般冰雪聰明,我不信你不知道。”
莊婧溪輕咳了兩聲,笑得肚子都在痛。
她知道那句話是什麽。
男人不能說不行。
江寒鈺斜了她一眼,伸手去擰她的臉,“別以為今日是你生辰,我就不敢做什麽。”
莊婧溪眨眨眼睛,攤開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啊不是,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是嗎?楚王殿下打算對我做什麽?”
她伸手去拽江寒鈺腰間的鞶帶,二人間隻剩下的呼吸相聞的距離,她目光往江寒鈺小腹往下的地方看了看,“江寒鈺,你怎麽不說話?”
她微微湊近,附在江寒鈺耳邊,吐氣如蘭,“你想對我做什麽呀?”
江寒鈺眉心狠狠一跳,一巴掌將她的手拍開,整個人往後退了一步。
他盯著莊婧溪,儼然一副被調戲了的良家小娘子的模樣,蹙眉道:“莊婧溪!你給我放尊重些!”
莊婧溪扶著桌子,笑得肚子都在痛。
江寒鈺眉心一跳,有些無奈,卻又拿她沒辦法。
他攬住莊婧溪,深深歎了口氣,給她順氣兒。
沒辦法,他也不希望他的未婚妻笑死在十六歲生辰這一天。
莊婧溪被江寒鈺這樣攬著,又想到他剛才那副被調戲了的模樣,愈發樂不可支,幾乎要笑倒在江寒鈺懷裏。
溫香軟玉在懷,偏偏莊婧溪還緊緊的抓著他的胳膊。
鼻間傳來悠悠的冷香,懷裏抱著心愛的姑娘,偏偏罪魁禍首一點都沒察覺到,還抓著他的手,在他懷裏笑得放肆。
江寒鈺身子越來越僵硬,呼吸也是急了緩,緩了急,這樣來回切換,十分分裂。
好在莊婧溪笑夠了以後,就直起了身子,沒有再繼續不安分。
而是繼續認真的看起他送的生辰禮來。
十六幅畫,畫的是江寒鈺的夾帶私貨。
那十六個匣子裏,是這十六年間,邵京城時興的小玩意,或者是曾經邵京城備受人追捧最後隻能眼睜睜看著東西花落別家的無價之寶。
這麽多年過去,無價之寶的價值,較起當年,更翻了十倍不止。
有尋常女兒家喜歡的小玩意兒,有人人都求而不得的無價之寶,有他猜測莊婧溪會喜歡的東西。
整整十六個匣子。
是賀她今日生辰,也是彌補遲到多年的賀禮。
江寒鈺道:“我曾聽你說過,你幼時能出門的機會很少,也不知道外麵有什麽新奇好玩的。”
“其實我也不知道,不過幼時父親母親會說與我聽,我又仔細地查了邵京城這十六年間裏時興的東西。”
他說這些,倒不是為了勾起莊婧溪一些傷心或者是不好的回憶。
他隻是想告訴對方,這些年她錯過的,所不能擁有的東西,他都會慢慢的陪她一起找回來。
莊婧溪拿起一個大胡子麵具。
這東西雖然醜,但是在許多年前,也是十分受眾人喜歡的。
莊婧溪笑起來,將麵具戴在臉上,還喪心病狂地朝江寒鈺眨眼,“看,我美嗎?”
江寒鈺忍住笑意,也不知道是濾鏡太厚,還是真的審美有些清奇接地府。
反正他是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又一本正經的道:“美,比平日裏更美。”
莊婧溪又好氣又好笑,笑著擰了一下他的胳膊,“說謊也不打草稿。”
她這麽說,翹起的唇角卻一直都沒有彎下來過。
她是真心喜歡江寒鈺送的東西。
江寒鈺也是十分有心。
能夠搜集到這些並不容易。
更別提他還畫了這麽多畫,又是捏麵人又是刻木雕,想來他是很久很久之前,便開始準備了。
但具體是多久,又具體是從哪一天開始準備的,莊婧溪卻沒有問。
那十六個箱子,裝的也是十六份生辰禮。
她是翠微樓的東家,將來還會接手天香樓,所以有一箱是菜譜。
這裏麵包含古今中外各種各地各係名菜。
有簡單的,有複雜的,有難度,大到幾乎要升天的。
菜譜這東西,在現在可不是隨隨便便能拿到的。
也難為江寒鈺搜羅了這麽一大箱子。
還有一箱子醫書,一箱子作畫用的器具顏料。
再有一箱子各種名貴的綾羅綢緞等等。
什麽都有,包括什麽毒針啊,什麽劍啊,刀啊,鞭子的,當然就是沒有刺繡用的東西。
莊婧溪眨眨眼睛,偏偏還十分沒有自知之明地問:“江寒鈺,你怎麽不送給我刺繡用的針線呢?”
原以為對方會調侃她兩句。
沒想到江寒鈺卻是看著她,眉毛一揚,問:“除了我,你還想送給誰你親手做的東西?”
莊婧溪嘴角一抽,她心想可能江寒鈺的審美是真的有些清奇吧。
她親手做的什麽帕子香囊,那醜的可叫一個慘絕人寰。
她願意做,估計人家還不願意收呢。
第449章 三個穿越者齊聚一堂莊婧溪搖搖頭,笑道:“我也不愛做這些,我的女紅……”她輕咳兩聲,十分有自知之明地道:“實在是醜得慘絕人寰,我何苦為難我自己。”
江寒鈺揚眉,“有嗎?我覺得還挺好看的。”
莊婧溪翻了個白眼,實在是懶得搭理睜眼說瞎話的江寒鈺。
她低頭深思了一會兒,然後抬眸看向江寒鈺,“……你這樣,那到時候上元節你生辰,我該送你什麽好呢?”
“我從來不愛過生辰,不過——”江寒鈺頓了一下,道:“不過你要是想為我慶賀的話,也不用送別的,你那日好好陪著我便是了。”
他這麽說,卻是握住了莊婧溪的手,二人一道欣賞著外頭的風景。
……
第二日出了太陽,將花葉上的積雪曬得融化成水。
莊婧溪想,大約今日顧寧霜和陸仲齊,是要問她一些什麽的。
她用完早飯後去向顧寧霜陸仲齊請安。
顧寧霜隨意尋了個由頭支開了陸綰綰等人。
眼下屋子裏就隻剩下了陸顧夫婦和莊婧溪。
三人對視了好一會兒,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最後還是陸仲齊輕咳了兩聲,將目光落在莊婧溪身上,問:“阿婧,你是什麽時候過來的?”
莊婧溪知道,對方問的是她是什麽時候穿越到這個世界的。
她倒也不遮遮掩掩,直接坦然地回答道:“四年前落水醒來後。”
這麽久的相處,要是自己女兒中途換了人,顧寧霜和陸仲齊也不可能看不出來。
他這麽問,也是有些好奇罷了。
不過也難怪阿婧對莊家人無甚感情。
除了那些家夥本身就很混賬之外,也概因阿婧跟莊家人沒有半點子血緣關係,亦是沒朝夕相處過。
顧寧霜摸了一下莊婧溪的腦袋,“難怪你這孩子跟旁人都不一樣,原來你也同我們一樣。”
她倒是沒有問莊婧溪在穿越過來之前,是做什麽的。
其一是因為這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更有她也怕一不小心觸及到了莊婧溪的傷心事。
莊婧溪倒是豁達,笑著挑了一些穿越前的趣事說給顧寧霜聽。
不過說的都是背離組織之後的事了。
待在組織的那些日子,實在是了無生趣,也著實是沒什麽好講的。
顧寧霜和陸仲齊訝異了一瞬。
隨後二人便笑起來,道:“你跟華國軍方有合作?那也是巧了。”
陸仲齊和顧寧霜,也笑著說了些從前的趣事。
其實說來也巧,上一世他二人便是夫妻。
原本對方都以為自己是孤身一人穿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結果機緣巧合下,再經過百轉千回,終於彼此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又做了一世夫妻。
陸仲齊在穿越之前是華國元帥,顧寧霜則是華國女戰神。
這一世二人有同是赫赫有名的大將軍。
莊婧溪笑起來,打趣道:“爹和娘真是有緣。”
也真是熱愛腳下的土地,熱害那群手無寸鐵的百姓。
便是換了一個時空換了身子,也還要做拿起劍可保一方平安的人物。
原本是在講趣事的,隻是說著說著,顧寧霜和陸仲齊倒是沉默起來。
陸仲齊察覺到了妻子的情緒,不動聲色地握緊了對方的手。
顧寧霜垂下眉眼,歎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莊婧溪的腦袋,“我的第一個孩子,若是能平安長大,也該像阿婧一樣漂亮。”
興許是想著不吐不快吧,難得碰上了一個與自己一樣,同是異世而來的人,對方又與自己朝夕相處這麽久,不是親母女,卻勝似母女。
顧寧霜難得變得絮絮叨叨,倒是講起了許多事。
所謂高處不勝寒,有時候登得越高,所處的處境就越危險。
顧寧霜那個時候懷孕九個月,離預產期沒多久,偏偏陸仲齊被派出去執行任務了。
顧寧霜也不是拎不清的人,她那會兒還想著,等孩子生下來,她也要盡快回到戰神的位置,做回她該做的事。
可偏偏就是這麽天不遂人願。
有時候命運,就是會故意和一個人開玩笑。
臨近預產期的時候,顧寧霜聽到了陸仲齊的死訊。
顧寧霜情緒激動導致早產,被推進了軍方醫院。
所謂生孩子就是一道鬼門關。
沒有人會相信那個赫赫有名的女戰神會死在產房。
但她確實就這麽死了。
隻留下了一個團子大的孩子。
顧寧霜皺著眉,其實事情過去太多太多年了,她甚至不記得自己當初的孩子長什麽樣。
也不記得上輩子的自己長什麽樣。
隻是說起來,還是有些如鯁在喉。
她搖搖頭,道:“想要我們死的人多的是,隻是沒想到軍區醫院也會混進想要我們死的人。”
亦或者說,不適混了進來。
是對方早就是在一開始就撒下網,走了一步大棋。
就等著他們往裏頭鑽。
顧寧霜眉間有淡淡的哀愁,這似乎是她人生裏永遠都過不去的一個坎,也永遠都是她心頭的一根刺,“我當時躺在手術台上任人宰割,我都沒來得及記住她長什麽樣。”
“我隻記得她左肩膀那裏有顆紅色的痣,別的我便都不記得了。”
原本一直默默聽著的莊婧溪,在這個時候猝然抬眸。
她眸光一顫,定定地看著顧寧霜,“你說什麽?她的左肩膀有顆紅色的痣?”
莊婧溪這樣的反映屬實是有些反常。
至少與她平日裏過分冷靜的性子毫不相幹。
顧寧霜大約已經意識到了什麽,握著莊婧溪的手也緊了些,“對,她左肩膀有顆紅色的痣。”
莊婧溪唇抖了一下。
怎麽會這麽巧呢?
上一世,她肩上也有一顆紅色的痣。
她父親是華國元帥,陸仲齊也是華國元帥。
她母親是華國女戰神,顧寧霜也是。
難道這些都是巧合嗎?
這世上向來是沒有這麽多巧合的。
莊婧溪不信這些相似點隻是巧合。
她垂下眼瞼,情緒罕見的有些波動起來。
莊婧溪抬起頭看顧寧霜,“娘,你還記得你的孩子是什麽時候出生的嗎?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記不記得你原來打算給你的孩子取得什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