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也該物歸原主了如今這顆棋子有了利用價值。
作者:白團小芋圓      更新:2022-07-22 21:31      字數:12457
  第233章 也該物歸原主了如今這顆棋子有了利用價值。

  這原本是好事。

  可惜棋子太不聽話,脫離了人的掌控。

  甚至還不知死活地想要反噬棋手。

  這就很惹人厭煩了。

  沈從安並不知道莊婧溪和莊家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麽。

  因此,在莊謹之說起莊婧溪天生反骨的時候,他倒是詫異地看了對方一眼。

  在他看來,女子都是溫柔和順的。

  縱然莊婧溪身手不錯,令人眼前一亮。

  可她到底是個女子,自然也是重情義愛使小性子。

  他隻詫異了一瞬,便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我看莊四姑娘,倒沒有你說的這般離經叛道。”

  “所謂的天生反骨,應當隻是她尚且對你們有些生疏。”

  “來日方長,她對與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陸家人都掏心掏肺,更何況你們這樣的至親。”

  沈從安原想著拉攏陸家。

  原想著同鎮國大將軍的嫡長女陸綰綰交個朋友。

  可惜對方眼高於頂。

  他的示好和有意的親近,她全當看不見。

  比起他,陸綰綰甚至更願意同尹修說話。

  陸綰綰對尹修好歹是和顏悅色,有時候也會有個笑臉。

  對他,那就真的隻是做到了禮數周全,卻將不熟二字寫完了臉上。

  一日複一日,日日如此,沈從安便也不再自討沒趣。

  他從前未曾得罪過陸綰綰,何以對方會對他意見這麽大?

  定然是有人在她麵前說了些什麽。

  陸家姑娘銅牆鐵壁,讓人找不出一絲可以下手的點,沈從安便也隻能退而求其次。

  將目光落在了與陸家人關係不錯的莊婧溪身上。

  然而莊四姑娘深居簡出,平日裏可謂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這也是令沈從安覺得不悅的地方。

  正好這兩日莊謹之出了事,他來探望對方,也順便提一提此事。

  莊謹之眼中閃過一絲鬱色。

  聽沈從安的意思,便是他們莊府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求得莊婧溪的原諒了。

  但他其實不願意再與莊婧溪打交道。

  那日莊婧溪落在他身上的眼神,總讓他覺得帶了幾分冰冷肅殺。

  仿佛冥冥之中,他與莊婧溪,有著什麽不共戴天的仇恨。

  可他自認為,他並沒有對不起莊婧溪的地方。

  莊謹之是不喜歡這個妹妹的,縱然她現在變聰明了不少。

  可她實在聰明的有些過分。

  聰明得令他忌憚。

  莊謹之眼瞼微垂,他唇角扯出一抹笑,並不認同沈從安的話,“定下可曾聽過一句話?”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我四妹妹,同莊家不是一道的。”

  自然同沈從安,也不是一道的。

  沈從安眼中劃過一抹陰沉的光,他放下茶杯,淡道:“現在的確不是,可以後的事,誰又能說得準?”

  他慢慢地笑了,那張臉在光影之下忽明忽暗,“我記得我從前與謹之你,也不是一道的。”

  還多虧了莊玉瑤,多虧了趙鴻才,他們才會成為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莊謹之揚了揚眉,不置可否。

  沈從安站起身,將手落在莊謹之肩上,“謹之,一個小姑娘而已,何況她又是你妹妹。”

  “隻要你們對她好一些,她總能回心轉意的。”

  沈從安不願管莊婧溪和莊府之間的矛盾。

  他隻想將想要的東西全部都攥在手裏。

  他的大哥已經去見了先帝。

  如今他便是眾皇子中最年長的那一位。

  皇家重長子,百姓疼幺兒。

  若是反過來,那便不成樣子了。

  他是長子,合該是最適合繼承帝位的人,卻要讓他給一個黃口小兒讓道?

  就因為對方占了一個嫡字?

  沈從安黑眸微眯,眼中瀉出冷光。

  可笑!

  他想要的東西,既然明宣帝不願意給,他便自己去爭取。

  儲君的位子,那把令天下人都垂涎的龍椅,他總會一一握在手裏。

  沒有誰規定,皇位就一定是嫡子才能繼承。

  自古以來,得位不正的皇帝還少嗎?

  得到手的東西才是真的,至於正不正,千百年後,自有後人評說。

  莊謹之沒有第一時間回絕,他其實也是將莊婧溪這顆不聽話的棋子握在手裏的。

  可惜他這個四妹妹天生反骨。

  他得先折了她的翅膀。

  但這些,他並不打算同沈從安講。

  左右沈從安隻是想為以後的宏圖霸業添磚加瓦。

  隻要結果不變,中間出了一些曲折,又有什麽打緊的?

  莊謹之點點頭,慢慢地道:“看來是我將問題想岔了,我是該對她好些。”

  見莊謹之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沈從安便沒再管這件事。

  他閑庭信步,慢慢欣賞著牆上掛著的字畫。

  沈從安垂下眼,目光落在腰間的玉玨上。

  他想起了另外一樁事。

  可巧,也與玉有關。

  他坐下飲茶,慢慢地道:“近日來,我翻閱高祖母身旁的侍婢留下來的手劄,才知道高祖母曾將貼身玉佩,贈予一位姓柳的先生。”

  “後來那塊玉佩,就成了柳家的傳家之寶。”

  “可巧的是,那玉佩如今的主人,謹之你也認識。”

  早在沈從安提起柳姓二字時,莊謹之心中便已浮現出了一個猜想。

  果然如他所料想的那般,玉佩現在,就在柳承澤手裏。

  莊謹之垂眸喝茶。

  他唇角扯出一抹笑,淡淡地道:“我竟然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一樁事,承澤兄以及柳家,還真是福澤深厚。”

  沈從安哂笑一聲,不置可否。

  他眼中滲出冷光,自有皇子的高高在上,“謹之兄錯了,如今的柳家,可擔不起這塊玉佩。”

  “高祖母的東西,也不該一直流落在外,皇室的玉佩,哪裏能成為平民的私有物?”

  他慢慢地道,眼中卻是陰雲密布,“這塊玉他們柳家代為保管了許久,如今也該物歸原主。”

  他說完,目光又落在了莊謹之身上。

  沈從安慢慢地笑了,眼神倒是柔和了下來。

  又變成了那個輕易近人的周王,“那是一塊很好好的玉佩,自然也要有福之人才能配得起。”

  “我思來想去,除了瑤瑤,我竟然找不出第二個比她更合適的人。”

  大寧的開國皇後佩戴的玉佩,由他討回來送給莊玉瑤。

  而莊玉瑤,日後便是他的人。

  沈從安的心思不言而喻。

  第234章 瑤瑤我隻喜歡你莊謹之低頭飲茶,他有自己的思量,並沒有很快接沈從安的茬。

  沈從安也不惱,麵上仍舊是笑著的。

  他看著在茶杯中打著旋的茶葉,慢慢地道:“謹之,我聽聞你與柳承澤的關係很好。”

  莊謹之扯了一下嘴角,“倒也算不上好,不過承澤兄的性子,確實是豪爽豁達。”

  “就算旁人對他出言不遜,說一些明褒暗貶的話,他也不在意,隻一心捧著書本。”

  他這麽說,眼底卻布著淡淡的嘲弄。

  他也同那些人一樣,嘴上說著誇讚的話,實則是明褒暗貶。

  他就差直接明晃晃地說柳承澤沒腦子,是個隻會讀死書的書呆子。

  沈從安喝了一口茶,“既然爽朗豁達,想來他也是大方的性子,尋回玉佩的事,還要拜托謹之你。”

  “我聽聞謹之你與瑤瑤前些日子吵架了,她還是個小姑娘,你多讓著她些。”

  “你若把玉佩尋回來了送給她,想來她會很高興的。”

  前幾日嬌容坊中發生的事,雖有莊家人壓著並未外傳。

  但沈從安有讓人留意莊玉瑤的行蹤。

  他若真想知道些什麽,莊家也是瞞不住的。

  莊謹之看了沈從安一眼。

  看似平易近人的周王殿下,嘴裏說著拜托兩個字,話裏的意思卻是讓他無論如何也要將玉佩尋回。

  莊謹之垂下眼瞼,笑容一哂,他淡道:“承澤兄就算再如何大方,這玉佩也是柳家傳家之寶。”

  “既是寶物,又怎會拱手讓人。”

  沈從安不甚在意地一笑。

  他拿起手裏的青瓷杯,眼底冰寒一片,“謹之你不試試,又怎知他不會給?”

  “何況這世間的意外之事多不勝數,誰知道明日柳家會不會出了什麽變故,隻能變賣傳家之寶度日。”

  他忽然又笑了,將目光投向窗外,“瞧我同你說這些做什麽?這世上哪來的這麽多意外。”

  沈從安的目光遠遠地欣賞著窗外的光景。

  他眼底能容納得了層雲疊嶂的藍天,能容得下樹幹虯曲枝繁葉茂的楓樹。

  卻因想看的東西太高,瞧不見底下微弱的野花綠草。

  莊謹之握著茶杯的手微微緊了緊。

  今日原本也不冷,他卻覺得手心發寒。

  不過很快,這股子微弱的寒意便散去了。

  他將手裏的杯子擱在桌上,“我會盡力一試的,殿下放心。”

  說到底,他和沈從安都是一樣的人。

  見莊謹之已給了他答複,沈從安便不再糾結於此了。

  他站起身,目光遠遠地往外頭瞧去。

  庭院裏的桂花已經開了,芳香幽幽,飄飄蕩蕩的飄進屋子裏。

  沈從安笑著道:“說起來,我也好久未曾逛過你家的後花園了,你忙你的,我去那邊走走。”

  莊謹之垂下眼瞼,笑了。

  沈從安想做什麽,他是知道的。

  莊謹之喝了一口茶,“我還要看書,也不便陪著殿下。”

  “殿下仔細些,莫迷路了。”

  沈從安唇角往上揚了揚,“我又不是第一次來莊府,哪裏會迷路。”

  莊謹之眉眼微動。

  片刻後他才道:“就怕殿下走膩了從前愛走的那條路,一時興起想另辟蹊徑。”

  “小路或許快一些,可若是碰上什麽蛇蟲鼠蟻,那就得不償失了。殿下還是走以前的那條道為好,畢竟知根知底。”

  他說完,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仿佛他真的隻是在好意提醒沈從安莫要走錯了路。

  沈從安瞳色略深了深,他看了莊謹之一眼,修長的手輕輕落在對方肩上。

  他道:“你不必擔心,我有分寸。”

  哪條路是歸途,哪條路隻是風景。

  他還是分得清的。

  莊謹之略垂了一下眉眼,語調波瀾不驚,聽不出任何喜怒,“殿下知道便好。”

  沈從安表情不變,抬腳往外麵走。

  莊謹之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哂笑一聲,到底沒再說什麽。

  眼下初秋,風吹在人身上,涼爽卻不會覺得寒冷。

  莊家的涼亭,確實是個欣賞美景的好地方。

  他坐在那,莊府的下人自覺擺上了茶水瓜果點心,他一邊飲茶,一邊坐看雲卷雲舒。

  他抬手示意下人全都離開,自己獨自賞雲飲茶。

  沈從安的表情十分坦然。

  仿佛對身外之物不甚在意。

  仿佛他從不醉心名利,隻一心想著過閑雲野鶴般的生活,做一個富貴閑人。

  可惜,假的終究成不了真。

  沈從安再飲了一口茶。

  將茶杯擱下時,他聽到了一聲嬌嬌軟軟中帶著幾分驚喜的從安哥哥。

  沈從安轉過頭,便瞧見粉衣羅裙,頭發梳得精致漂亮,眉眼彎彎,笑容幹淨漂亮得仿佛一張白紙一樣的莊玉瑤。

  莊玉瑤抬腳朝他走過來,腰間的環佩,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她的臉頰有些紅,抬眼去看沈從安,聲音又嬌又軟,“從安哥哥,我好久沒看見你了。”

  沈從安彎了彎唇。

  他站起身,幫她把一縷被風垂下來的碎發別到耳後。

  他眼神柔和,笑容裏也是含著三分寵溺,“回朝宴那日才見過,你這麽快就忘了?”

  莊玉瑤抿了抿唇。

  她其實不願意提起回朝宴。

  那日她和李思萱都丟了臉,反倒是莊婧溪出了風頭。

  莊玉瑤輕輕地哼了一聲,秀氣漂亮的鼻子略微皺了皺,“我還以為從安哥哥在回朝宴上隻顧著看美人呢,沒想到從安哥哥還會看我。”

  “我可沒有別人好看,從安哥哥這話怕不是說出來哄我的。”

  她扁著嘴,目光嗔怪地看著沈從安。

  隻是她眼睛裏卻沒有多少怨氣,更多的卻是在撒嬌。

  仿佛貓爪般輕輕撓了撓。

  小姑娘使起小性子也是十分可愛的。

  這樣明晃晃地吃醋,並不會讓沈從安覺得厭煩。

  相反,他倒是極為受用地彎了彎唇。

  他伸手揉了揉莊玉瑤的腦袋,唇角漾出一抹無奈又寵溺的笑。

  他搖搖頭,聲音裏含著三分笑意,像極了庭院裏那株幽香四溢的金桂,“你啊,就是喜歡使小性子。”

  他捧起她的臉,欣賞著她眼底隻有他時的模樣。

  沈從安在莊玉瑤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眼神迷醉溫柔,不經意間便能讓人沉溺。

  他聲音有些低啞,慢慢地道:“瑤瑤,我隻喜歡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第235章 沈從安的諄諄善誘莊玉瑤絞著手裏的帕子,臉頰就像被火燒過一樣的滾燙。

  又像是上了一層極漂亮的胭脂。

  她飛快地轉過身,一顆心狂跳不止,嘴巴卻扁著,“從安哥哥,你怎麽能——”

  莊玉瑤急得直跺腳,臉頰卻是更紅了,“你怎麽能——你你你,我——”

  沈從安含笑欣賞著她因為太過害羞而急得直跺腳的模樣。

  他唇角勾起,將人一把拉過來,逼著莊玉瑤直視他的雙眼,“你怎麽了?我又怎麽了?”

  他聲音裏含著淺淺的笑意。

  仿佛是在逗弄一隻可愛嬌俏的貓。

  莊玉瑤被他逗得麵紅耳赤,一跺腳,氣呼呼地道:“哎呀!我不說了!”

  沈從安笑得眯起了眼。

  他將莊玉瑤圈在自己懷裏,下巴抵在她肩上,二人之間隻有呼吸相聞的距離。

  他包裹著莊玉瑤柔弱無骨的手,聲音低啞,帶著幾分磁性,“瑤瑤,我隻喜歡你,你也隻喜歡我的,不是嗎?”

  莊玉瑤低著頭沒說話。

  沒得到想要的回答,沈從安圈著莊玉瑤的力道更緊了些。

  勒得莊玉瑤有些不舒服,輕輕地哼了一聲。

  沈從安卻隻顧著握著莊玉瑤的手。

  他輕輕地吻了一下莊玉瑤的側頸,“瑤瑤,你怎麽不說話?”

  “你不喜歡我嗎?”

  沈從安抱得很緊,莊玉瑤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衣裳上的滾燙。

  她身子僵直,想要掙脫沈從安的桎梏,卻沒掙脫。

  莊玉瑤咬了咬唇。

  她輕輕地說,“我自然是喜歡你的,從安哥哥,你先放開我,別讓人看見。”

  沈從安抱她抱得太緊,她有些不舒服。

  她分明是喜歡沈從安的,卻有些排斥他這麽親密的舉動。

  沈從安哪裏肯放?

  他抱她的力度甚至更緊了些,在她耳邊輕聲道:“你放心,不會有人來的,我吩咐過。”

  莊玉瑤原先還是隻覺得不舒服。

  眼下他箍得太緊,她卻是能感覺到疼了。

  然而掙脫不過,她隻能略咬了咬唇,帶著哭腔道:“從安哥哥,你先放開我,你抱得太緊了,疼。”

  她可憐兮兮地求著沈從安。

  精致漂亮的姑娘,嬌嬌軟軟聲音細的像小貓一樣央求著他鬆開。

  沈從安十分愉悅地勾起了唇。

  他非但沒鬆開,反而抱得更緊,貼在她耳邊道:“是真的疼嗎?可是我很喜歡抱著你。”

  “我喜歡你,才會這樣抱著你。”

  莊玉瑤愣了愣。

  她有些茫然,這一瞬間甚至忘了那種不舒服的感覺。

  她低下頭,眨了眨眼,腦海中飛快地閃過一絲不對勁的感覺。

  可惜它消失的極快,她根本來不及捕捉。

  莊玉瑤沒再說疼了,隻是低下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她聲音細得跟一隻幼貓一樣。

  沈從安看她眼眶都紅了,心中到底有幾分不忍心。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沒再繼續用力箍著她,而是拉著她坐下,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大掌卻依舊包裹著她的小手。

  莊玉瑤眼睛紅紅的,麵容卻白淨。

  這讓沈從安想起了自己曾經飼養過的一隻兔子。

  他低下頭,笑著道:“瑤瑤,我其實很早之前就喜歡你了。”

  莊玉瑤啊了一聲,側過頭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沈從安抽出一隻手摸了摸她的發頂。

  看見她茫然的表情,他唇角一翹,倒是笑了,“有一年宮宴上,一會跟你二哥發脾氣,我那時候遠遠地看著,你知道那一刻我想什麽嗎?”

  莊玉瑤茫然地搖搖頭,“不知道。”

  她苦惱於自己同二哥發脾氣的場景,居然被自己的心上人瞧見。

  他會不會覺得她跋扈?

  會不會就因此沒那麽喜歡她了?

  莊玉瑤正躇躊不安,沈從安的回答,卻慢慢地飄進了她的耳朵。

  他道:“我當時就在想,怎麽會有這樣不講理脾氣還這麽壞的姑娘呢?”

  “我見過的姑娘,都是和順如蘭,性子也是溫溫柔柔的。隻有你小性子不講理,讓我記了好久。”

  這不是莊玉瑤想要聽到的回答。

  莊玉瑤低下頭,神情有些難過。

  她抹了一把淚,好半晌才道:“原來你一直覺得我脾氣壞不講道理,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歡我?”

  沈從安低低地笑了。

  他抬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水,聲音裏含著寵溺,更有幾分無可奈何。

  他微歎一聲,“我怎麽會不喜歡你呢?”

  “縱然你脾氣壞不講理,縱然你根本不像你表麵上這麽乖巧,我也還是喜歡你。”

  “這世間的男子,都喜歡溫柔和順大度明事理的姑娘,偏偏隻有我喜歡這個蠻不講理的莊六姑娘。”

  沈從安握著莊玉瑤的手,慢慢地笑了。

  好一會兒,他才道:“我知道你有千萬個不好,可我還是不可救藥地喜歡上了你。”

  莊玉瑤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她有些心慌,更多的卻是委屈和不高興。

  她以為自己在從安哥哥眼中,是最完美的。

  沒想到原來他覺得自己有千萬個不好。

  沈從安聽到她抽泣的聲音,無奈地將人抱得更緊,下巴再次抵在莊玉瑤肩上,“哭什麽呢?”

  他搖搖頭,聲音裏漾著濃濃的笑意,打趣道:“你這樣小氣又愛哭,脾氣不好還不讓人說,除了我,怕是沒人喜歡了。”

  莊玉瑤咬唇抽泣著,沒吭聲。

  好半晌,她才帶著哭腔道:“你騙我,你就是不喜歡我了,這些話都是你編出來哄我的。”

  她像個孩子一樣同他賭氣。

  沈從安吻了吻她的側頸,用力圈住她。

  他帶著歎息道:“你怎麽樣我都喜歡,我隻是想你更乖一點。”

  莊玉瑤側過頭愣愣地看著他。

  她不是很明白,他口中的乖,究竟是什麽意思。

  是讓她不要同他吵架?

  還是希望她也溫柔一些?

  可是她在麵對從安哥哥時,難道說過什麽很過分的話嗎?

  還沒等她想明白,沈從安已經拉著她,在她臉上親了親。

  他握著莊玉瑤的手,聲音溫柔,眼睛也一直注視著她,“瑤瑤,我不需要你做別的,我隻需要你能夠全心全意的信任我。”

  “我的身份注定了我不能隨心所欲,有時候我也要逢場作戲。”

  “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都是在為了我們的未來努力,你若看見了什麽,不要多想,也不要同我鬧。”

  “除了你,我不會再喜歡別人。”

  第236章 從安哥哥這是我五姐姐莊玉瑤低下頭,她紅著眼睛抿了抿唇,一時間沒接沈從安的茬。

  果然世間的男子,都是容易變心的,就連她的從安哥哥也不例外。

  沈從安很有耐心,他目光深情地注視著莊玉瑤,過了一會兒柔聲問:“瑤瑤你怎麽了?怎麽不說話?”

  他無奈地搖搖頭,將人圈在懷裏,“你是不是覺得我說話不算數?是不是在想我也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

  “或許你會因此生我的氣,打算這輩子都不理我了?”

  莊玉瑤哼了一聲,帶著哭腔反駁道:“難道不是嗎?你們都是這樣,嘴上說著喜歡,實際上見一個愛一個。”

  她爹爹就是這樣。

  從前爹和娘親,也是很恩愛的,舉案齊眉琴瑟和鳴。

  後來家裏就添了一個又一個的姨娘。

  再後來那些個妄圖拆散她們這個家的姨娘們遭到了報應,父親卻以為是母親動的手。

  這些話,趙惠蘭和莊崇山都未曾當著莊玉瑤的麵說過。

  可事實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一家子人同在屋簷下,什麽風聲能瞞得住?

  想到日後沈從安也會變得同她父親一樣始亂終棄,莊玉瑤就覺得難過極了。

  沈從安無奈地替她擦幹臉上的淚水,慢慢地道:“瑤瑤,我不是你說的這種人。”

  “我若是你說的這種人,我就不會與你這般親近了。我喜歡你,我一直在為了我們兩個的未來努力,你也多給我一點信任,好嗎?”

  他在說出好嗎這兩個字的時候,神情格外的溫柔。

  仿佛有種令人沉醉的力量。

  莊玉瑤有些猶豫。

  她分不清沈從安說的是真是假。

  莊玉瑤抿了抿唇,從他懷中抬起頭,小心翼翼地看著沈從安,問:“那從安哥哥你以後會娶別人嗎?”

  “我爹從前也說隻喜歡我娘,可是他還是納了一個又一個的姨娘,甚至還為了我五姐姐的生母欺負我娘親。”

  她帶著幾分不確定又有對未來的惶恐地問:“從安哥哥,你會不會也這樣?”

  沈從安笑了一下。

  他摸了摸小姑娘的發頂,神情溫和又寵溺,仿佛眼裏隻能容得下她一個人。

  他慢慢地道:“你別擔心,別怕。”

  “我說了我隻喜歡你,那便是隻喜歡你。”

  “瑤瑤,你隻要乖乖的,不要懷疑我,不要跟我鬧,我便會更喜歡你。”

  他這麽說,卻並沒有正麵回答莊玉瑤的話。

  莊玉瑤到底還是個小姑娘,被他這麽一繞,就忘了自己真正問的是什麽。

  她唇齒微動,半晌後才道:“那好吧。”

  “從安哥哥,隻要你不欺負我,你別騙我,我就會做到像你說的那般全心全意的信任你。”

  “但你也要像你說的那樣,隻喜歡我一個。”

  沈從安笑著點了點,輕輕地問了一下莊玉瑤的臉頰,“我當然隻喜歡你,這世間,沒有人會比我更喜歡你。”

  莊玉瑤輕輕地嗯了一聲。

  她其實不太相信沈從安能永遠喜歡她。

  可她又忍不住幻想。

  也許是可以的呢?

  鎮國大將軍陸仲齊,不就隻喜歡定遠將軍顧寧霜一個人嗎?

  這麽多年了,陸將軍未曾納過一個妾室,也未曾有過一個通房。

  陸將軍可以。

  她的從安哥哥為什麽不可以呢?

  莊玉瑤低下頭,想要將這句話問出。

  可沈從安抱她抱得太緊,一個勁地問她喜不喜歡他,她反倒是問不出口了。

  莊玉瑤垂下眼瞼,想著下次再問好了。

  她伸手拉了一把沈從安,“從安哥哥,我帶你四處逛逛吧。不要一直坐在這兒,怪沒趣的。”

  “離這不遠種了一株桂花,那桂花可好看了,我帶你去瞧瞧。”

  她不想一直被沈從安這樣抱著。

  她心中總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縱然她自己也不知道這股感覺因何而起。

  沈從安看了莊玉瑤一眼。

  他彎起唇,也知道不能把人逼得太緊。

  她現在還是個小姑娘,怕是容易被他嚇著。

  思及此,沈從安便笑著道:“好。”

  他站起身,替莊玉瑤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亂的頭發,附在她耳邊道:“其實,不管多好看的花,在我眼裏,都及不上你。”

  “花雖然好看,而你人比花嬌。”

  繞是莊玉瑤一直都覺得自己長得不錯,也因沈從安這句話鬧了個大紅臉。

  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有些羞惱地道:“從安哥哥你胡說什麽呢?”

  “你下次再這樣,我可就不理你了。”

  她臉頰緋紅,生起氣來,也是鮮活有趣。

  沈從安莫名又想起了自己曾經飼養過的那隻兔子。

  他笑著搖了搖頭,“好,我不說了。”

  “這還差不多。”莊玉瑤嘟囔了一聲,拉著沈從安的袖子往園子中桂花開的地方走。

  桂花開的確實漂亮。

  也卻是芳香馥鬱,馨香宜人。

  但莊玉瑤的臉色,卻肉眼可見的變得難看了起來。

  不為別的。

  她在園子裏瞧見了一個暫時不想瞧見的人。

  莊玉瑤不高興地抿了抿唇角,目光落在正在摘花的莊妙菱身上,“五姐姐,你在這裏做什麽?”

  莊妙菱沒想到自己居然會碰上莊玉瑤。

  回京之後,她離莊玉瑤自是能有多遠便有多遠的。

  四年前經曆過的東西,她不想再重演一遍。

  她低下頭,聲音很細很輕,“園中桂花開的好,我想著摘些回去做香包。”

  莊妙菱怯怯地應聲,又目光疑惑地看了一眼莊玉瑤身後的人。

  她遲疑了一下,問麵頰還帶著點粉的莊玉瑤,“六妹妹,這位公子……是兄長的好友嗎?”

  她雖然這麽問,心中卻是知道這人的身份怕是不簡單。

  否則孤男寡女的,莊玉瑤為什麽要單獨與他待在一起?

  果然,下一刻,莊玉瑤的聲音便從她頭頂傳來,“這是周王殿下。”

  想起沈從安說的,要多給他一些信任,她心中雖然不舒服,麵上卻不顯。

  莊玉瑤臉上揚起一個笑,脆生生地道:“從安哥哥,這是我五姐姐。可惜那次回朝宴她沒入宮,我也不記得你從前見過她沒有。”

  “我五姐姐之前不在邵京城,是最近才回的京。”

  莊玉瑤笑容天真,仿佛一張無瑕白紙。

  莊妙菱卻眼眸微動,低頭看了一下自己淺粉色的指甲。

  第237章 你五姐姐定親了嗎回朝宴,莊妙菱這樣的庶女,是不可能去參加的。

  並非庶女沒有資格。

  而是趙惠蘭不會讓她有在人前露臉的機會。

  她這樣的出身,偏生又無依無靠,隻有背趙惠蘭拿捏的份。

  隻能做莊玉瑤的墊腳石。

  莊玉瑤要作紅花的時候,她就得變成綠葉。

  不管莊玉瑤有心還是無心,回朝宴那三個字,確實像一根刺一樣,不經意地紮在了莊妙菱心頭。

  微微吐了一口濁氣,莊妙菱人是那副怯生生的樣子,小心翼翼地給沈從安行禮,“臣女見過周王殿下。”

  沈從安擺擺手,示意她不必多禮。

  莊妙菱也未說什麽,隻是目光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下對方。

  她目光微動,也將沈從安同莊家的關係,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她心道莊玉瑤還真是有福氣,居然能同皇子搭上關係。

  若沒有意外的話,未來的周王妃,應該就是莊玉瑤。

  她在打量沈從安的時候,沈從安眼角的餘光也從她身上掃過。

  莊妙菱雖然一直低著頭,但有一刻,他還是瞧見了她的長相。

  她下巴尖尖的,麵容很白淨,不如莊婧溪那般過分明豔,也不如莊玉瑤那般如同一張純潔美好的白紙。

  她是另一種程度上的美。

  說句比較冒犯的話,男子若是納妾,都會很喜歡莊妙菱這種類型的姑娘。

  何況莊妙菱身姿纖瘦,如弱柳扶風惹人憐惜,叫人看著,也是賞心悅目。

  莊妙菱察覺到他投過來的目光。

  自然也能感受得到莊玉瑤眼中暗暗藏著的敵意。

  她心中微歎,不想惹上無妄之災,便道:“六妹妹,我還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改日我再找你說話。”

  莊玉瑤巴不得她趕緊走。

  莊妙菱看沈從安的眼神,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她對她上頭的姐姐都的沒什麽好感,無論是長姐還是四姐,亦或者莊妙菱這個五姐姐。

  別人家裏做姐姐的都是讓著妹妹寵著妹妹。

  隻有她的姐姐總愛同她搶東西。

  眼下莊妙菱還算識趣,莊玉瑤便沒那麽生氣了,輕輕地嗯了一聲,“那你去吧,你的桂花摘夠了嗎?可要我叫幾個下人過來再摘一些給你送過去?”

  莊妙菱搖搖頭。

  莊玉瑤送的東西,她可不敢接。

  她怕接了,命就沒了。

  莊玉瑤或許沒有要害她性命的心思,架不住對方有一個毒蠍一般的母親。

  莊妙菱轉身走了。

  沈從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她離去的背影。

  這個眼神正好被莊玉瑤捕捉到。

  莊玉瑤哼了一聲,到底忍不住使起了小性子,“還說隻喜歡我呢,見了我五姐姐,立刻魂都沒了。”

  “你還看,她都走遠了你再看她也不會原路折返。”

  她突然有些討厭莊妙菱,不明白趙惠蘭為什麽要將這樣的人接回來。

  沈從安有些無奈地看著她。

  他歎了一口氣,眉頭微皺,“說了讓你信任我,怎麽又開始亂吃飛醋了?”

  一個庶女可入不了他的眼。

  莊玉瑤未免將他想得太狹隘了些。

  他沈從安不會喜歡這種隻有一副皮囊的花瓶。

  莊玉瑤撇撇嘴,“我倒是不想亂吃飛醋,可你的眼睛都快黏在我五姐姐身上了。”

  “我五姐姐就這麽好看嗎?比我還好看?”

  沈從安捏了一下莊玉瑤的臉,“哪裏就能比你好看呢?你就是喜歡胡思亂想,一點都不乖。”

  莊玉瑤哼了一聲,沒理他。

  沈從安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心念微轉,瞳色略深了深,他正色道:“我以前未曾見過你五姐姐,她定親了嗎?”

  莊玉瑤心中警鈴大作,覺得沈從安突然這麽問,也許是看上了莊妙菱。

  藏在袖子下的手輕輕捏成拳頭,她轉過頭看沈從安,“你問這個做什麽?”

  她半開玩笑,實則帶著幾分試探的問:“難不成你見我五姐姐生的好看,打算娶她做側妃?”

  正妃的位置,莊妙菱是不可能的。

  一個庶女,高攀不上。

  沈從安無奈地看著她,“你想到哪裏去了?”

  “我認識的人裏,有不錯的青年才俊還未曾婚配。你五姐姐瞧著,倒是與他十分般配。”

  僅僅隻是這樣?

  莊玉瑤抿了抿唇,明顯是不怎麽相信沈從安的話。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尖,待抬起眼時,仍是那副天真無邪的模樣,“既是青年才俊,想來適合的人一大把。”

  “我沒有看不起我五姐姐的意思,她生的好看,性子也挺好,就是身份上差了一點。”

  雖說同是五姐姐同她一樣,都是莊家的姑娘,然而她是嫡女。

  五姐姐不過一個庶女。

  別的人家娶親,都是先挑嫡女,沒有嫡女才會退而求其次的選庶女。

  莊家可是有三個嫡女呢。

  就算再怎麽退而求其次,也輪不著五姐姐吧?

  “你說的那位青年才俊出身如何?他家裏人不會介意嗎?”

  莊玉瑤低下頭,心念微轉,仿佛隻是隨口一提,“我四姐姐也還沒定親呢。”

  “既然是從安哥哥你的好友,想來是不會差的,你何不考慮一下我四姐姐呢?”

  莊玉瑤不喜歡莊婧溪。

  但如果能讓對方成婚,想來她這個四姐姐就會歇了同她爭寵的心。

  這樣一來,她倒也免去了一樁煩惱。

  何況能成為沈從安的好友,對方必然是有什麽過人之處的。

  想來樣貌和才情都不會差。

  必然不會委屈了四姐姐。

  真要計較起來,怕是莊婧溪配不上人家才對。

  沈從安眸中劃過一抹微光。

  他淡淡地道:“你四姐姐的婚事,便是你娘親也不好插手。”

  “陸家的人護你四姐姐如眼珠子,他們怕是看不上我那個好友。”

  他搖搖頭,半點都不曾考慮過莊玉瑤的提議,“何況你四姐姐舞刀弄槍,沒個姑娘的樣子,我那個好友——”

  他頓了頓,沒再繼續往下說了。

  莊玉瑤聽懂了他的意思。

  就是旁人看不上莊婧溪唄!

  她就說嘛,這樣離經叛道沒有規矩的人,怎麽可能會有人喜歡?

  也就隻有陸家人眼睛有問題才會這般護著她四姐姐。

  這世上腦子和眼睛都有毛病的人隻是少數。

  大多數人,都是眼明心亮的。

  莊玉瑤便道:“我五姐姐的性子,是頂頂好的,隻是我方才說的那些,你也要替我五姐姐考慮一下。”

  “她從前雖然待我不怎麽好,但我還是希望她能過得好。”

  “我也不想她會因為出身二字平白受人委屈。”

  第238章 我想弄死楚王好霸占他的巨額遺產沈從安笑著摸了摸莊玉瑤的腦袋,將人摟在懷裏,“你啊,就是心腸好,對誰都是這樣。”

  “你放心,她既然是你五姐姐,我自然不會害她,不過也得看對方的意思,哪天讓他見見你五姐姐吧。”

  莊玉瑤低下頭,臉頰微紅。

  她扯了一下沈從安的袖子,微咬下唇,“那我四姐姐呢?”

  她是不願意管莊婧溪的事的。

  但她總覺得江寒鈺對莊婧溪似乎有些不一樣。

  她自己不願嫁的男子喜歡上了她最討厭的姑娘,無論如何想,莊玉瑤都會覺得心裏不舒服。

  倒不如讓莊婧溪嫁給沈從安的好友。

  憑對方是誰,總歸不會越過沈從安這個周王去。

  日後等她成了周王妃,莊婧溪見了她,不管對方心中怎麽想,總歸是要恭恭敬敬地向她行禮。

  沈從安扯了一下嘴角,眸中湧出一片寒潭,慢慢地道:“再說吧,你四姐姐——”

  沈從安頓了一下,沒再繼續往下說了,隻是別有深意地勾了勾唇角。

  莊婧溪這個人,可不是那麽好拿捏的。

  他既有了要將人收入麾下的打算,又怎會讓她隨意嫁人呢?

  不過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莊玉瑤一個天真爛漫的姑娘,他總不能跟她談這些。

  ……

  沈從安的打算,莊婧溪是不知道的。

  她無心應付這些人的謀求算計,此刻她正頭疼地看著在她屋子裏逗弄白狐的江寒鈺。

  距離她和江寒鈺從山上回來,已經過去了將近十日。

  這十日裏,江寒鈺隔三岔五就要往浮萍居跑一趟。

  不是為了給初九這隻小狐狸送吃食,就是給初九送衣服料子。

  譬如今日,江寒鈺就拿了兩匹胭脂色的天絲錦過來。

  他一邊摸著小狐狸的腦袋,一邊一本正經地對她說,“它是隻白狐,穿紅色好看。你用這個給它做兩身衣服吧,剩下的,你若喜歡,就留著。你若不喜歡,直接扔了也不妨事。”

  莊婧溪:“……”

  她摁了摁自己的眉心,“這天絲錦一匹難求,你從哪裏弄來的?”

  江寒鈺側頭看她,眼神戲謔又無辜,“很貴重嗎?楚王府裏還有七匹,你若是喜歡,我明日全拿過來。”

  “就當多謝你替我照顧初九了。”

  莊婧溪直接抓起一個絨球朝江寒鈺砸過去。

  雖然她現在很富有,但她不會忘記自己剛穿越過來的時候還是個窮鬼。

  見到有人在凡爾賽炫富,尤其是這人還是江寒鈺,她就忍不住磨牙。

  江寒鈺手一伸,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就截住了她扔過來的東西。

  他嘖了一聲,眼尾含笑,“這東西軟綿綿的,半點殺傷力都沒有,便是砸在我身上,我也不會感覺到疼。”

  他隻會覺得像是一團棉花輕輕地碰了一下他。

  江寒鈺眼底倒映出莊婧溪的麵容,瞳色幽深,“下一回,可千萬要換個有殺傷力的。”

  莊婧溪表示她這輩子都沒聽過這種要求。

  她眼眸如利刃,微微瞥了江寒鈺一眼,輕輕地哼了一聲,“你說得對,我下回定然一個硯台砸過去。”

  “你可千萬別躲,你若是再說不疼,那我才佩服你。”

  江寒鈺側過頭看她,有些好笑地用另一隻沒摸過狐狸的手捏了一下她的臉。

  他眉尾微揚,又好氣又好笑,“用硯台?你是想砸死我不成?”

  她倒也不必如此狠心。

  這玩意砸過來,廢命。

  莊婧溪白了他一眼,一巴掌打開他的手,“我哪敢啊?”

  江寒鈺收回手,失笑著搖搖頭,“天下間哪裏有你不敢的事?”

  莊婧溪攤開手,要笑不笑地看著江寒鈺,“那還真有,譬如不敢弄死楚王殿下霸占楚王府的萬貫家財。”

  江寒鈺歎了一口氣。

  他這輩子作惡多端,終於被他碰到了喜歡的人一門心思想弄死他這種離奇又缺德的事。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無奈地道:“你真是有千百種方式將我堵得無話可說。”

  “不過……”他唇角一彎,眸光瀲灩,一雙鳳眸好看又多情,“想要楚王府的家財,也不一定隻有弄死我這一條路。”

  莊婧溪瞥了他一眼,眉尾上揚,“噢?這話怎麽說?”

  “難不成還有別的更好的法子?”

  江寒鈺雙手抱臂,目光凝在她那張狡黠漂亮的臉上。

  姑娘黑發雪膚,生了一雙含情目,她看過來的時候,總給人一種她的眼裏隻有你的錯覺。

  江寒鈺緩緩勾起唇角,笑意盎然地看著她,“簡單,成為楚王妃。”

  “楚王的東西,自然都是楚王妃的。”

  “這條路,是不是極為簡單?”

  莊婧溪扯了扯嘴角,白眼差點翻到天上去,“簡單是簡單,就是廢命。哪個姑娘敢入楚王府?這是從閻王手裏搶銀子呢,有命搶,那也得有命花啊。”

  她這樣的調侃,江寒鈺也不生氣。

  他反倒是極為讚同地點點頭。

  江寒鈺的目光一刻也不從莊婧溪身上離開。

  他眉尾微揚,唇角略翹,倒是笑了,“富貴險中求,別的姑娘都沒這個本事,竊以為莊四姑娘可以一試。”

  “不過楚王府九成的家財都在你手裏,你怕不是看不上我手裏那點殘餘的縫星子。”

  細縫星子?

  莊婧溪被逗笑了。

  她很是一言難盡地看著江寒鈺,突然道:“我最近新學了一句話,覺得挺有趣的。”

  江寒鈺眉尾一揚。

  明知她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他卻還是配合地問:“什麽有趣的話?”

  莊婧溪下巴微抬,盯著江寒鈺那張好看到惑人心魄的臉,“上墳說瞎話,擱這糊弄鬼。”

  九成家財,虧他說得出口!

  江寒鈺笑得眼睛都彎了一下。

  好一會兒,他才堪堪止住笑意,滿臉無辜地問:“怎麽就是瞎話?何以又稱得上糊弄糊?”

  他笑著搖了搖頭,像是十分感歎,“我說的,可是字字句句都是實話。”

  莊婧溪哦了一聲,敷衍地點點頭,“啊對對對,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她敷衍中帶著幾分無語,平日裏她在別人麵前,並不會這樣。

  江寒鈺不知為何,突然心情極好地彎了彎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