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四姐姐萬事當心莊妙菱眸光閃了閃。
作者:白團小芋圓      更新:2022-07-22 21:31      字數:12271
  第111章 四姐姐萬事當心莊妙菱眸光閃了閃。

  以趙惠蘭那看見莊婧溪就要發火的性子,她這麽執著於一定要讓莊婧溪同去,這其中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莊妙菱同樣也明白,趙惠蘭這麽說,就是沒給她拒絕的機會。

  於是她瞥了一眼趙惠蘭那張虛假的慈母麵孔,誠惶誠恐地說了聲菱兒願盡力一試。

  趙惠蘭的唇角便勾起了一個笑,她道:“菱兒你跟阿婧關係好,你去同她說,她一定會答應的。”

  “她也舍不得你受委屈不是。”

  最後一句話,趙惠蘭的尾音拉得極長。

  莊妙菱聽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低下頭,眸中的諷刺沒入眉梢,不見蹤影。

  趙惠蘭是想告訴她,不論她是下跪也好,磕頭也罷,總歸一定要勸得莊婧溪一道去仁西寺。

  可笑她才回來,就得成為趙惠蘭的棋子。

  趙惠蘭未曾給莊妙菱喘息的時間。

  莊妙菱甚至連衣裳都沒來得及換,就這麽素著一張臉,趕到了浮萍居。

  彼時莊婧溪才剛回來,就見有丫鬟上前稟報莊府五姑娘求見。

  莊婧溪挑了挑眉,“莊妙菱?讓她進來吧。”

  莊妙菱會過來,必然是趙惠蘭授意的。

  她若不讓人進門,隻怕莊妙菱就要按照趙惠蘭的吩咐,在浮萍居門口做一些讓人同情的事,譬如下跪磕頭痛哭流涕什麽的。

  這種手段,趙惠蘭之前又不是沒在那些妾室身上使過。

  何況她也不願為難一個莊妙菱。

  莊妙菱進來的時候,見著莊婧溪,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喊了聲四姐姐。

  她沒有露出像在趙惠蘭身邊時,那膽小怕事的神情。

  但眼裏分明還是藏著幾分忌憚。

  莊婧溪看了她一眼,吩咐丫鬟上了瓜果點心和茶水,道:“你坐下吧,有話直說。”

  莊妙菱眉眼低垂,笑了,“果然什麽事都瞞不過四姐姐,實不相瞞,我也不是真心要過來的,實在是沒辦法。”

  莊婧溪點了點頭,神情並不意外,“我知道,若是你自己想過來,斷不會穿得如此素淨。”

  素淨倒是其次,實在是她臉上還有著難掩的疲憊。

  便是為了輸人不輸陣,莊妙菱也不會允許自己這麽蓬頭垢麵地出現在她麵前。

  大約趙惠蘭也是故意這麽趕鴨子上架,推著莊妙菱過來。

  莊婧溪估摸著,趙惠蘭是想要借此在莊妙菱心中埋下一根刺。

  好讓莊妙菱心甘情願地成為她手底下的一把刀。

  趙惠蘭從前,也是用這樣的方式挑起莊府的幾個妾室相互爭鬥,在背後坐收漁翁之利。

  莊婧溪看得明白。

  莊妙菱又如何看不出來?

  若是四年前,根本用不著趙惠蘭這麽費盡心機,她自己就把自己給作死了。

  可惜時移世易,她已經不是四年前的那個小姑娘了。

  那些莫須有的身份尊榮都是次要的。

  她如今隻想好好活下去。

  活著,比什麽都重要。

  有丫鬟將茶水奉上,莊妙菱伸手接過,淺淺地抿了一口。

  隔著茶水的熱氣,她搖搖頭,對著莊婧溪道:“四姐姐,你知道,我並不想和你對上。”

  莊婧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隻低頭飲茶,並不接話。

  莊妙菱低歎一聲,眼中湧現出一抹自嘲。

  幽幽茶香伴著屋子內冰塊化開的冷氣,鑽入她的鼻尖。

  她指尖微動,心中知曉,她說的這些,莊婧溪信與不信,於她而言,其實都不怎麽重要。

  想清楚了這一點,她便抬頭看著莊婧溪,眸光是從未有過的清明。

  她道:“莊夫人托我待一句話,三日後,她會帶著莊府幾位少爺和莊玉瑤去仁西寺為祖母祈福。”

  “趙惠蘭說,祖母從前最疼你,希望你也一並前去。”

  莊婧溪神情不變,她看著在杯中打旋的茶葉,浮浮沉沉,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這茶葉像極了人的一生。

  她抿了一口茶,將杯子擱在桌上,抬眼去看莊妙菱,“知道了,你告訴她,我是不會同她一道去的,拿祖母來壓我也沒用。”

  莊妙菱雖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卻還是免不了神情一僵,“四姐姐……”

  她話還沒說完,莊婧溪已經收回了目光,話鋒一轉,“不過,三日後,我娘和我妹妹也要去仁西寺,我與她們一道同行。”

  “到時候,我會順便為祖母祈福的。”

  莊妙菱陡然鬆了口氣。

  她知道,莊婧溪口中的娘和妹妹,指的自然是顧寧霜和陸綰綰。

  畢竟趙惠蘭和莊玉瑤還不配對方這麽喊。

  她雖不清楚趙惠蘭究竟有什麽打算。

  卻也猜到了兩三分。

  大抵是與三日之後的仁西寺之行有關。

  趙惠蘭並非因思女心切想要見到莊婧溪,她不過是想要莊婧溪也出現在仁西寺罷了。

  但這其中又有什麽因果關係,趙惠蘭又想做什麽,莊妙菱卻是猜不透的。

  不過直覺告訴她,這裏頭定然有古怪。

  她打心底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卻猜不透趙惠蘭想要針對的人究竟是誰。

  是莊婧溪嗎?

  莊妙菱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可她腦海中的思緒都是亂的,連不起來。

  她隻能搖搖頭,揮去了腦海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話已經帶到,莊婧溪也說了三日後會出現在仁西寺,她也就沒有繼續留在這的必要了。

  莊妙菱想了想,到底還是對莊婧溪露出了一個笑,“四姐姐,我是個身不由己的,若我有得選,我定然會離你遠遠的。”

  “可惜……”她苦笑一聲,到底沒繼續說下去,隻是道:“不說這些了,怪沒意思的。”

  “言盡於此,四姐姐,萬事當心。”

  她知道,莊婧溪這麽聰明的一個人,其實根本用不著她提醒。

  她不過是想要賣對方一個好。

  縱然這個示好沒什麽用。

  莊婧溪眸光微動,彎了彎唇,道:“知道了,你現在這樣就很好。”

  “莊妙菱,你越是不成氣候,就越能襯托出莊玉瑤難能可貴。”

  “你那麽聰明,一定能聽得懂我在說什麽。”

  莊妙菱眉眼低垂,輕輕地應了聲是。

  她當然要越不起眼越好,隻有這樣,趙惠蘭才會開恩,能多讓她喘兩口氣。

  倘若她有任何地方蓋過了莊玉瑤,隻怕哪天,一不小心她的命就沒了。

  回到莊府後,莊妙菱仍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樣,有些木訥地支支吾吾地將莊婧溪的話說給了趙惠蘭聽。

  趙惠蘭確認了莊婧溪三日後也會出現在仁西寺後,倒是露出了一個笑。

  她揉了揉眼,倒真有些熱淚盈眶,“不跟我們一道也沒關係,隻要我能見到阿婧就好。”

  她倒要看看,到時候陸綰綰出了事,陸家人還會不會像從前一樣護著莊婧溪!

  第112章 陸姑娘長得真俊趙惠蘭千盼萬盼,終於等到了要去仁西寺的這一天。

  馬車上,莊妙菱仍舊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樣,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莊玉瑤歪了歪頭,她挽著趙惠蘭的胳膊,有些好奇地問:“五姐姐,你這般拘謹做什麽?”

  她捂著臉,銀鈴般悅耳的笑聲在莊妙菱耳中炸開,“五姐姐,你也說說話嘛,這樣一直憋著不吭聲,那得多無聊啊。”

  “我和娘親又不是老虎,不會吃了你。”

  莊妙菱依舊低著頭,訥訥地道:“六妹妹誤會了,我不是怕,也不是拘謹。”

  “隻是我天生不愛說話罷了。”

  莊玉瑤撇了撇嘴,對莊妙菱的話,那是一個字都不信,“怎麽會有人天生不愛說話呢?莫非你在酈陽時,芊芊表姐欺負你了?”

  她這麽問,下一刻又是果斷地搖搖頭,“不可能,芊芊表姐向來溫柔知禮,她是不會欺負你的。”

  趙芊芊溫柔知禮?

  莊妙菱眸光微動,她扯了扯嘴角,到底沒有說話。

  或許是溫柔知禮的吧,隻是這份溫柔知禮,僅陸飛白可見。

  正在閉目養神的趙惠蘭,有些好笑地捏了捏莊玉瑤的鼻尖,“好了瑤瑤,你五姐姐不愛說話,你莫要吵她。”

  好端端的跟一個庶女說那麽多做什麽?

  沒得失了自己的身份。

  莊玉瑤輕輕地哼了一聲,沒再說什麽。

  她想說,她還記得當初五姐姐把她推向水裏一事呢。

  隻不過娘親不讓她提,她也就沒提了。

  她才不信五姐姐當初是無意的。

  五姐姐就和四姐姐一樣,她們都嫉妒自己被爹娘和兄長的疼愛,所以總是逮著機會就欺負她。

  不過,想到娘親說的日後四姐姐再也沒機會欺負自己了,她心中倒是對今日的仁西寺之行有了幾分期待。

  為什麽今日過後四姐姐就不成氣候了?

  難道陸家人會在今日發現四姐姐的真麵目?

  莊玉瑤滿懷疑慮地挽著趙惠蘭的胳膊低頭深思。

  等車夫提醒她們已經到了仁西寺門口時,她還有些回不過神。

  才一下車,莊玉瑤就瞧見了正好趕來的陸綰綰和顧寧霜。

  趙惠蘭自然也是瞧見了的,隻是不知為何,她竟然沒瞧見莊婧溪那個小蹄子的身影。

  莊玉瑤提著裙擺,笑盈盈地同陸綰綰和顧寧霜打招呼。

  得到的隻是淡淡的一聲嗯。

  趙惠蘭將這一幕看在眼裏,不由得緊了緊手裏的帕子。

  這陸家的人真是不識抬舉,竟然用這樣冷淡的態度對待瑤瑤!

  不過趙惠蘭到底還是壓製住了心底的陰霾,臉上自然而然地帶出了幾分雍容的笑意。

  她走到顧寧霜麵前,先是感謝對方這四年來替她照顧莊婧溪。

  末了又有些疑惑地問:“陸夫人,我怎的沒見著阿婧呢?”

  莊妙菱那個小蹄子不是說莊婧溪今日會一道同行嗎?

  她目光隱晦地打量了一眼莊妙菱,心道莫非這小蹄子在騙她?

  莊妙菱隻當沒瞧見她的目光,依舊木訥地低著頭。

  唇角卻微不可見地彎起了一抹嘲諷的弧度。

  明知道趙惠蘭有陰謀,莊婧溪既又怎麽可能還會眼巴巴地往坑裏跳?

  莊婧溪是說了會一道同行。

  可那是不出意外的情況下。

  萬一有什麽意外呢?

  還有一句話,莊妙菱沒有說。

  那就是趙惠蘭的演技實在是太差了些。

  竟然在顧寧霜麵前裝得對莊婧溪關懷備至,她也不怕將人惡心死。

  顧寧霜那雙眼睛,仿佛能洞悉一切。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趙惠蘭,“阿婧她昨兒個晚上貪涼,吹了整宿的風,今早一起床就一直叫頭疼。”

  “這山路崎嶇,我怕她受不了,就沒讓她跟著來。”

  趙惠蘭攥緊了手裏的帕子,麵上卻要做慈母姿態,擔憂地問:“那阿婧沒事吧?”

  顧寧霜笑了笑,“大夫說了,靜養兩日,隻要不見什麽亂七八糟的人,不聽什麽亂七八糟的事。”

  “這頭疼自然就好了。”

  趙惠蘭麵色一僵。

  她倒是沒想到,顧寧霜竟然如此不給她麵子。

  指甲被她掐得微微泛白,她在心中告訴自己一定要沉得住氣。

  趙惠蘭端起一個笑,倒是突然看向了陸綰綰,“這就是陸姑娘吧,生得可真好看。”

  她又將目光落在了陸綰綰身後的丫鬟身上,“陸姑娘自己俊也就罷了,這身邊的丫鬟,也是氣質不俗。”

  那“丫鬟”眸光清明,但笑不語。

  陸綰綰和顧寧霜對視了一眼沒說話。

  麵對趙惠蘭這樣的一個極品,她們二人都有些無語。

  尤其是陸綰綰,她恨不得立刻扭頭就走。

  要不是因為不想看見趙惠蘭,不想和莊家人打交道,阿婧姐姐能扮成丫鬟跟在她們身邊嗎!

  都怪趙惠蘭,要不是她,阿婧姐姐哪裏用得著受這個委屈。

  她們這廂在這說話,莊府的幾位公子,卻是從另一扇門進去了。

  他們幾個男子,總不能杵在那兒,聽她們這些姑娘婦人閑話家常。

  趙惠蘭又假意地恭維了陸綰綰一番。

  在對方差點要控製不住,將白眼翻上天的時候,她笑著說了句失陪,領著莊玉瑤和莊妙菱先進去了。

  莊玉瑤有些不高興,她扯了扯趙惠蘭的袖子,“娘,你同那個陸綰綰說那麽多做什麽?”

  “你瞧見她那個輕狂樣沒?她那雙眼睛都快長到天上去了?”

  她是很想和陸綰綰做朋友的,她覺得對方竟然能和四姐姐交好,那自然能與她更好。

  可她怎麽著也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不識抬舉。

  第113章 手起刀落見血封喉她那麽好聲好氣地同陸綰綰打招呼,還寬宏大量不計較對方之前對她的無禮,結果陸綰綰居然連個笑臉都沒有!

  不就是鎮國大將軍家的嫡女嗎!

  有什麽了不起的!

  瞧陸綰綰那輕狂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比皇室的公主還要尊貴呢!

  她真搞不懂,陸綰綰明明都這麽給她臉色瞧了,娘親為什麽還要誇對方長得好看。

  明明她比陸綰綰好看多了!

  趙惠蘭目光溫和,笑著摸了摸莊玉瑤的腦袋,“瑤瑤這是吃醋了?別放在心上,她輕狂任她輕狂,瑤瑤你柔善嫻雅就成。”

  反正過了今日,陸綰綰就再也輕狂不起來了。

  到時候,這個不可一世的陸家嫡女,就會成為整個邵京城的笑柄!

  她不僅要為瑤瑤掃清封後路上的絆腳石,還要讓陸綰綰為今日輕慢瑤瑤的行為付出代價!

  趙惠蘭想到陸綰綰之後的慘狀,嘴角不由得浮現出一抹暢快的笑。

  卻錯過了旁邊的莊妙菱眼中閃過的那抹若有所思。

  她也不知道,在她身後,莊婧溪正用那冷得似一塊冰的目光,凝視著她。

  陸綰綰靠近莊婧溪,低聲悄悄說:“阿婧姐姐,你別怪我說話不好聽,我覺得你娘她,好像這兒有問題。”

  她有些一言難盡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莊婧溪眸光追隨著趙惠蘭逐漸遠去的身影,直至那點背影再也消失不見。

  她看了一眼透過枝葉的罅隙照射進來的日光,微微動了動唇,“她不是我娘。”

  上一世,她從未和她生父生母見過麵。

  但她後來背離組織時,查到了她母親是華國女戰神,她父親是華國元帥。

  她爹娘都是誌潔行芳頂天立地的人物,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

  哪像趙惠蘭,口蜜腹劍心狠手毒。

  陸綰綰隻當莊婧溪是早就看透了莊家人的嘴臉,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她一臉讚同地點了點頭,“確實,我覺得趙惠蘭生不出你這樣的女兒。”

  莊婧溪沒再說什麽,隻是眸光微動,道:“咱們也趕緊進去吧。”

  寺廟的廂房布置得倒也算雅致,幹幹淨淨的,瞧著倒是極為舒心。

  顧寧霜陪著陸綰綰在一處,莊婧溪看著她們二人,彎了彎唇,“娘,你先陪著綰綰,我出去轉轉。”

  顧寧霜點了點頭,囑咐道:“別迷了路,也別離得太遠,早些回來。”

  莊婧溪輕輕地嗯了一聲,眸中卻泛起了微不可見的冷光。

  路過離這不遠的另一個廂房時,她還深深地往裏麵看了一眼。

  趙惠蘭從廂房裏出來的時候,正好就瞧見了她的背影。

  瞧見對方落了單,她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冷笑。

  原以為還要費一番周折,倒是沒想到陸綰綰身邊的這個貼身“丫鬟”這麽蠢,這麽快就一個人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中。

  看來,是天要亡陸綰綰。

  這可就怨不得她了。

  實在是陸綰綰身邊的人都太不中用了些。

  想到今日之後,陸綰綰就會淪為整個邵京城的笑柄,趙惠蘭臉上的笑容,不由得更大了些。

  莊婧溪行至偏僻的一處時,腳步突然頓了頓。

  這邊的木繡球潔白如雪,被光影照出淺淺的光暈。

  莊婧溪透過指縫間的罅隙去看,看見如霜如雪的花瓣與藍天相映成趣,風微微吹過來,耳邊響起蟬鳴,叫人一下子忘記了夏日的喧囂。

  她笑得彎起了眼睛,仿佛心無城府毫無戒備,“這花真好看。”

  下一刻,一隻白皙的手掌劈向她的脖頸,她頭一偏,整個人陷入了昏迷。

  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男人不屑地嘖嘖兩聲,目光流裏流氣地在昏迷不醒的莊婧溪身上打轉,“嘖,這女人也太蠢了,我們跟了她一路,她竟然沒發現。”

  她身旁的女人不耐煩地皺起眉,“囉嗦什麽,趕緊將人綁了。”

  刀疤男貪婪地抹了一下嘴唇,咽了咽嘴裏的唾沫,“急什麽,我也好久沒開葷了。”

  “好容易碰上了個長得不錯的小丫頭,不爽一把怎麽行。”

  女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擺手催促道:“動作快點!”

  她想了想,將目光落在樹後隱蔽的草叢內,伸手將莊婧溪一把提起,往那邊丟過去。

  她有些厭惡地看了眼刀疤男,“就去那邊吧,動靜別太大,莫要被人發現。”

  那刀疤男淫笑著往樹後的草叢裏走去。

  他貪婪地看著已昏迷的小丫鬟那張俏麗的臉,獰笑著想要伸手去摸一把。

  風吹過,昏迷的姑娘猝然睜開眼,手起刀落,見血封喉。

  她動作快得就宛若一陣風,眨眼的功夫都不到,那個方才還淫笑著的刀疤男就已然沒了氣息。

  明明他那猥瑣到令人作嘔的表情還凝在臉上。

  他大約到了陰曹地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空氣中傳來淡淡的血腥味,守在外頭的女人,眼神冷漠,仿佛這種肅殺她已經司空見慣。

  莊婧溪衣裳整潔,沒沾染上半點血跡,完好無損地從樹後走出來。

  女人瞬間彎腰拱手衝她行禮,“主子抱歉,方才多有得罪。”

  莊婧溪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桑榆,你做得很好。綰綰那邊可都安排好了?”

  桑榆恭恭敬敬地回道:“主子放心,咱們的人都在暗中護著綰綰小姐的安全,絕不會讓有心人找到可乘之機。”

  莊婧溪複又問道:“沒跟得太近吧?別讓我娘發現端倪。”

  桑榆擦拭了一下手裏的短刀,“主子放心好了,暗部的人都有分寸,不會讓顧將軍起疑。”

  莊婧溪嗯了一聲,眸光淡漠地往樹後的草叢內一瞥,“那具屍體我留著還有用,你們仔細處理。”

  桑榆將短刀收起,眸光裏的厭惡,幾乎要掩藏不住。

  她冷冷地道:“這畜生居然還敢肖想主子,就這麽讓他死了,當真是便宜了他。”

  桑榆是易容成了那個死去的刀疤男的妻子。

  這夫妻二人身上都背過人命,平日裏沒少接過這種喪盡天良的營生。

  桑榆見到那女人的那天,瞧見對方曾試圖拐賣孩子換銀子。

  不過還未成功,她便已然死在了桑榆劍下。

  第114章 自作多情微風吹起莊婧溪的長發,她目光一轉,道:“此地不宜久留,桑榆,你且先將我交代你的事完成。別的,一概不用管。”

  桑榆拱手稱是,下一瞬,這裏便沒了她的蹤影。

  莊婧溪將垂在肩頭的長發拂至耳後,眼神泛起涼意。

  她轉身走了,回到廂房的時候,陸綰綰正在擺弄裏頭的熏香,嫌棄之情溢於言表。

  一見著莊婧溪,她瞬間便把這些熏香丟到了一邊。

  陸綰綰跑上前,挽著莊婧溪的胳膊,撇了撇嘴,“阿婧姐姐,你瞧見了沒,這寺廟還有熏香呢,不過我不愛這些劣質的東西。”

  “聞著刺鼻得很。”

  莊婧溪撿起一小塊熏香,眸光一凝,隨手就將它丟到了一邊,“確實不是什麽好東西。”

  趙惠蘭還真是用心良苦。

  竟然連迷香都用上了。

  陸綰綰若是點了這個,隻怕在夢中被人取了性命都未可知。

  平心而論,這東西味道也還湊合,初聞是清甜的,仿佛能有安神的作用。

  若換了別的女子,自然也是會愛不釋手的。

  可惜陸家從不虧待陸綰綰,她也不虧待陸綰綰。

  她妹妹用的東西都是她和顧寧霜精挑細選過的。

  用過好東西,自然就瞧不上這等次品。

  莊婧溪勾了勾唇,趙惠蘭是算了,她錯誤地以為,女子都是愛香的,也錯誤地以為陸綰綰一定會點上她安排的香。

  陸綰綰正要說什麽,敲門聲便陡然響起。

  莊婧溪轉頭,聲音淡漠:“誰在外頭?”

  一個嬌嬌柔柔,帶著幾分天真笑意的聲音在外頭響起,“綰綰妹妹,是我。”

  聽到這聲音,陸綰綰就知道是誰了。

  真晦氣,居然是莊玉瑤。

  陸綰綰剛想讓她離開,莊婧溪就衝她使了個眼色,搖頭示意她稍安勿躁。

  陸綰綰隻能疑惑地看著莊婧溪去開門。

  門一開,莊玉瑤便提著裙擺,笑盈盈地走了進來,她手裏,似乎還拿著一小盒東西,也不知裏麵是什麽。

  陸綰綰眸光冷淡地看著她,“你來做什麽?”

  莊玉瑤手指一緊,麵上笑容微僵,“我是來給綰綰妹妹你送東西的。”

  她將手裏的盒子擱在桌上,一打開,露出了裏頭刻花的精致點心。

  她仿佛一點也不在意陸綰綰方才的冷淡,“這是天香樓的點心,我上次去陸家拜訪時有帶過,不過這個更好吃。”

  “寺裏都是粗茶淡飯,我想著綰綰妹妹應當吃不慣,所以給你送了些過來。”

  莊玉瑤目光在屋子裏轉了一圈,沒瞧見顧寧霜,她瞬間有些失落。

  還以為陸夫人也在這。

  這樣的話,陸夫人就能瞧見她的貼心懂事,自然會更喜歡她。

  可惜她來得不湊巧,屋子裏竟然隻有陸綰綰和一個丫鬟。

  陸綰綰轉頭去看莊玉瑤,目光有些一言難盡。

  她想起了當初被天香樓的東西支配的恐懼。

  一口下去差點把她送走!

  給她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陰影!

  她這輩子都不想再吃天香樓的東西!

  陸綰綰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抗拒,偏偏莊玉瑤看不出來,還笑意天真地道:“綰綰妹妹,你快嚐嚐,真的可好吃了。”

  陸綰綰想要翻白眼,莊婧溪卻笑著道:“莊六姑娘,我們姑娘才吃了東西,再吃不下什麽點心了。”

  莊玉瑤想說主子們說話哪有你一個丫鬟插嘴的份。

  可看到陸綰綰完全訓斥這丫鬟的意思。

  她便知道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了。

  她隻能抿了抿唇,有些受傷地問:“一塊也吃不了嗎?天香樓的點心很好吃的。”

  陸綰綰真想說,她家廚子做毀了的東西,也比天香樓的強。

  她實在是不知道莊玉瑤口中的好吃二字從何說起。

  莊婧溪一邊擺弄那些熏香之類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一邊答道:“莊六姑娘的好意,我們姑娘心領了。”

  “這點心,我們姑娘也確實無福消受。”

  陸綰綰讚同地點了點頭,“對,我剛才吃飽了,再吃別的,我會吐。”

  這是大實話。

  她若吃飽了再吃別的,是會胃裏不舒服一直想吐。

  這份羞辱令莊玉瑤有些委屈,她感覺自己仿佛被抽了一耳光,那種屈辱感仿佛要占據她的整個心頭。

  不過,她的目光卻落在了莊婧溪擺弄的東西上。

  她沒再管什麽點心,而是走上前,指著那精致漂亮的熏香,有些驚奇道:“你們的廂房內竟然還有這樣的熏香?”

  她的廂房裏也有,不過味道遠不及這個。

  莊婧溪扯了下嘴角,“莊六姑娘喜歡?”

  她找出一個小盒子,往裏頭夾了大半的熏香,“莊六姑娘送的點心是好東西,可惜我們姑娘吃不了,放到明天讓它壞了也怪可惜的。”

  “莊六姑娘將點心拿回去吧,至於這些熏香,就權當我們姑娘向你賠罪了。”

  莊婧溪將那個小盒子塞到莊玉瑤手裏,又動作利落地去整理旁的東西了。

  莊玉瑤覺得這丫鬟未免太不把主子放在眼裏了。

  可她一轉頭,卻發現陸綰綰的臉上並沒有什麽不虞之色,便以為這丫鬟是看了陸綰綰的眼色行事。

  她並沒有多想,歡天喜地的將這些熏香給收下了。

  原以為陸綰綰是為了刁難她羞辱她,所以刻意不吃她送過來的點心。

  沒成想陸綰綰身邊的丫鬟說的竟然是實話。

  莊玉瑤心中甚至有些自得。

  她覺得陸綰綰可能隻是嘴上厲害了點,其實心裏還是挺喜歡她的。

  也很想同她交好。

  若不然,這樣好聞的熏香,陸綰綰何以要送給自己?

  她方才可是瞧見了,那丫鬟一夾,就加了大半的熏香過了。

  她可不相信,事情真的如這丫鬟所說,隻是為了賠罪。

  畢竟陸綰綰可是眼睛都要長到天上去的人,怎麽可能會向人賠罪呢?

  陸綰綰就是顧及是姐姐,所以暫時隻能對她不友好。

  現在四姐姐不在,陸綰綰不就送她東西了嗎?

  莊玉瑤的臉上是控製不住的喜意。

  她就說嘛,她是整個莊府生得最漂亮可愛,也最受人喜歡的姑娘。

  沒有人會不喜歡她。

  陸夫人對她不錯,陸綰綰已經對她示好,那陸將軍和陸家大哥也不遠了。

  第115章 莊夫人不是膽子挺大的嗎莊玉瑤心中自得,拿著莊婧溪給的熏香,歡天喜地的離開了。

  陸綰綰轉過頭,不解地看著莊婧溪,“阿婧姐姐,你把東西給她做什麽?”

  雖說那熏香她聞著就覺得劣質得很。

  但也不想拿給莊玉瑤。

  莊婧溪唇角微彎,目光淡淡地瞥了一眼莊玉瑤方才站過的地方,“不是什麽好東西,不過扔了也怪可惜的,她喜歡就給她拿走好了。”

  那迷香原本就是趙惠蘭準備的。

  莊玉瑤拿走,也可以說是物歸原主。

  陸綰綰想了一下,也覺得是這個理。

  但想到莊玉瑤,她又忍不住嘴角抽了抽,“阿婧姐姐,這莊玉瑤,和她那個娘還真像。”

  一樣的腦袋有些問題,一樣的聽不懂好賴話。

  莊婧溪不置可否,眉峰微揚,“不必管她們,就當沒瞧見這兩個人。”

  她垂下眼瞼,有一絲微不可見的笑意從唇角劃過。

  暮色四合,華燈初上。

  趙惠蘭立在廂房內,桌上擺著齋飯,她此刻卻是無心享用。

  也不知道那邊準備得怎麽樣了。

  咚咚咚。

  廂房外的敲門聲響起,趙惠蘭趕緊打開門,某人就瞧見一個穿著緇衣,做尼姑打扮的女人站在門口。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易了容的桑榆。

  趙惠蘭趕緊看了一眼四周,確認四下無人,連忙將人放了進來。

  趙惠蘭連忙問:“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桑榆眼神冰冷,卻掩藏得很好,並未叫趙惠蘭發現端倪。

  她道:“那丫鬟狡猾得很,沒往偏僻的地方去,這寺廟裏一路上都有人來來往往,尋不到下手的機會。”

  趙惠蘭目光一厲,難怪瑤瑤回來之後同她抱怨莊陸綰綰的丫鬟不知禮數。

  她分明安排了這夫妻二人去將那丫鬟打暈,再由這個女人穿上那丫鬟的衣裳,回到廂房。

  她想的是,讓這女人在未露出真容時,就手起刀落毀了陸綰綰的臉。

  可她等了那麽久,都沒等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反而是等到了瑤瑤瑤瑤同她抱怨陸綰綰的丫鬟不懂規矩。

  趙惠蘭越想,越覺得這夫妻二人沒什麽用,她眸中掀起一抹狠意,就要擺高門主母的譜。

  桑榆卻是話鋒一轉,又道:“不過,我趁她不備,將她腰間香囊裏的金瘡藥給換了。”

  趙惠蘭心下一喜,忙問:“你換成了什麽?”

  桑榆笑了笑,露出貪婪的神情,“自然是換成了會令傷口潰爛的東西,不過這玩意不便宜,莊夫人,你得加錢。”

  趙惠蘭目光一冷。

  她也不是出不起這個錢。

  隻是瞧不上這個人如此市儈又貪得無厭的嘴臉。

  她冷道:“事情還未辦好,你就想著做夢了?不是不能多給你們些銀子,隻是,我得等到明日,至少明日的結果得令我滿意。”

  這話原也沒錯。

  可惜,桑榆扮演的,是個貪得無厭心狠手毒的市井女人。

  她手腕一翻,就拿出了一把刀。

  在趙惠蘭呼聲喊救命之前,刀子就架在了她脖子上。

  桑榆臉上笑容貪婪,眼神卻很冷,“莊夫人,你可別在我麵前擺什麽高門主母的譜。”

  “這銀子,你不想給也得給!”

  趙惠蘭臉色都白了。

  她唇齒抖了抖,小心翼翼地試圖將匕首推開,“有話好好說,不就是銀子嗎?我給你加就是。”

  桑榆冷哼一聲,這才放開了她。

  她將趙惠蘭腰間的那個錢袋子拽了下來揣到懷裏。

  又用仿佛打量貨物的目光,看了趙惠蘭一眼,“你最好別耍什麽花樣,若是讓陸家的人知道了你的打算,沒你好果子吃。”

  這便是在威脅了。

  趙惠蘭恨恨地咬了咬牙,不甘不願地嗯了一聲。

  風聲響起,吹散了她眼底的怨憤和狠意。

  這夫妻二人想用這個來要挾她?

  他們恐怕是失算了。

  因為她壓根就沒想過要讓這兩個人活下來。

  隻有死人才不會泄密。

  她為什麽不偏不倚,偏偏就選中了這對夫妻?

  因為這對夫妻哪怕是死了,也不會有人在乎。

  相反,這兩個惡貫滿盈的人死了,他們周遭的人,隻會拍手稱快。

  這女人搶走了她的錢袋子又能如何?

  隻怕她有命搶,卻沒命花。

  桑榆仿佛全然不知道趙惠蘭的打算,她一甩袖子,大搖大擺地走了。

  趙惠蘭簡直氣得心口疼。

  偏偏一陣冷風灌了進來,吹得她頭痛。

  邵京城的夏日,晝夜溫差是很大的。

  年輕小姑娘或許還會覺得熱。

  她這樣上了年紀的人,吹著晚風,卻會容易頭疼。

  趙惠蘭走到窗邊,伸手將窗戶掩上。

  手伸到一半,她卻驟然動作一頓。

  她分明記得,她之前就已經將這扇窗關上了呀。

  莫非是她記錯了?

  趙惠蘭並沒有多想,隻伸手將窗戶掩上了。

  方才她差點被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嚇得魂飛魄散。

  眼下是沒有心情吃飯了。

  趙惠蘭隻給自己倒了兩杯熱茶壓壓驚。

  到了後半夜,她肚子直翻騰,像是感覺有一隻手伸進了她的身體裏,抓著她的腸胃不斷往下拽。

  趙惠蘭隻能趕緊吩咐丫鬟點燈,整個人急忙從被窩裏爬出來。

  她披了件外衣,匆忙穿好鞋襪,催促丫鬟趕緊走。

  趙惠蘭一路跑到恭房。

  恭房離這有些遠,位置可以說是有些偏了。

  趙惠蘭才從恭房裏出來,便聽到了一聲悶哼,下一瞬,她眼前的燈籠照射的燭光便熄滅了。

  趙惠蘭還未來得及喊救命,一個冰涼的東西,便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莊婧溪笑了笑,漫不經心地將手裏的匕首在趙惠蘭的脆弱的喉間移動。

  借著微弱的月光,她清晰地瞧見了趙惠蘭那張蒼白如紙的臉。

  她眨了眨眼,嘴角噙起一個笑,“莊夫人的膽子不是挺大的嗎?”

  “連陸家的人都敢算計,現在不過見了把匕首,就怕了?”

  趙惠蘭雙腿發軟,這股極強的壓迫感,令她體會了瀕死的滋味。

  她唇齒發抖,卻仍舊垂死掙紮,“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好……好端端的,我……我怎麽會去算計陸家人?”

  她強扯出一抹笑,實際上整個人都慌得六神無主,“你……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麽?”

  弄錯了?

  莊婧溪冷笑。

  她打了個響指,下一瞬,一具屍體,就這麽扔在了趙惠蘭麵前。

  第116章 都推到莊婧溪頭上桑榆蒙著臉,雙手抱胸,抬腳踢了踢地上的那具女屍,“這個人,莊夫人不會不認識吧?”

  趙惠蘭嚇得臉色慘白,麵上血色褪盡。

  她控製不住地想要尖叫出聲,莊婧溪卻手一揚,點了她的啞穴。

  在瞧見趙惠蘭似乎冷靜了之後,她才漫不經心地又點了一下對方身上的某個穴位。

  趙惠蘭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卻是害怕得直發抖。

  麵前的這兩個人根本就是煞神!

  她幾乎快要暈過去。

  然而莊婧溪又怎麽可能會給她這個機會呢?

  她手微微用力,匕首刺破皮膚,點點血跡滲了出來。

  她扯了一下嘴角,一瞬不瞬地盯著趙惠蘭。

  她問:“莊夫人,不要自作聰明,問什麽你就答什麽。”

  “這具女屍,你是認識還是不認識?”

  趙惠蘭的眼淚都要流幹了。

  她拚命地點頭,嘴裏嗚嗚咽咽,好半天才將認識二字說出口。

  她當然知道這是誰!

  這是幾個時辰前,還在那跟她討價還價的那個市井女人!

  這個女人竟然死了,那臉上有著一條刀疤的那個男人,是不是也凶多吉少了?

  她的計劃,看來是失敗了。

  莊婧溪又將匕首,移到了趙惠蘭臉上,眼中帶著殺意,“讓我猜猜你為什麽要設局對付陸綰綰,是因為莊玉瑤?”

  趙惠蘭哪裏敢承認這個?

  她怕麵前的這兩個瘋子,一個不高興就殺了瑤瑤泄憤。

  她隻能一個勁地搖頭否認,“不是的,我隻是因為嫉妒顧寧霜,才會想著對陸綰綰動手。”

  “對!我就是嫉妒顧寧霜!這一切都跟瑤瑤沒關係!”

  她這麽說,眼神卻出賣了她的真實想法。

  莊婧溪但笑不語,隻不鹹不淡地看了趙惠蘭一眼。

  桑榆轉身就走。

  趙惠蘭瞧見少了一個人,心下驟然鬆了口氣。

  可這口氣還未來得及鬆懈太久,下一瞬,她的寶貝女兒,便被桑榆提在了手裏。

  然而都這樣了,莊玉瑤卻半點也不見有蘇醒的意思。

  趙惠蘭嚇得魂飛魄散,雙腿一軟,整個人差點跪下。

  桑榆一邊提著莊玉瑤,一邊往趙惠蘭的膝蓋彎踹了一腳。

  趙惠蘭就這麽以一個屈辱的姿態,跪倒在地。

  她伸手去抓莊婧溪的裙子,哀求道:“這一切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和瑤瑤無關,我求你了,你放過瑤瑤!”

  瑤瑤是她全部的希望。

  瑤瑤不能有事!

  一個母親為了女兒苦苦哀求低三下四,這樣的畫麵應當是很令人唏噓感歎才對。

  莊婧溪卻不為所動。

  她眉眼冷冽,隻淡淡地瞥了趙惠蘭一眼,“你說你因為嫉妒顧寧霜,所以才會對陸綰綰下手。”

  “可我現在因為你的撒謊而感到不高興,那我應該怎麽做?”

  莊婧溪給桑榆使了一個眼色。

  桑榆立刻抽出腰間的短刀,將她抵在莊玉瑤的臉上。

  趙惠蘭差點心髒驟停,“我說!我全部都說!你們別傷害瑤瑤!”

  瑤瑤的臉千萬不能有事啊!

  女子若是被毀了容貌,那該怎麽在邵京城活下去啊!

  她寧願自己死都不寧願瑤瑤的臉有事!

  莊婧溪的表情有些不耐煩,她聲音冷得仿佛山頂上的積雪,偏偏又有些縹緲。

  令人聽不真切。

  她道:“你大可以跟我賭,隻要你的回答令我有半點不滿意,我就往莊玉瑤的臉上割一刀。”

  她笑了,隻是那笑容令人不寒而栗,骨血發涼。

  她貼近趙惠蘭的耳朵,道:“如若這樣還不夠,我也可以切斷她一根手指。”

  “趙惠蘭,你女兒的命值不值錢,就看你接下來的回答夠不夠令我滿意了。”

  趙惠蘭整個人無力地癱軟在地上。

  她這一刻甚至都不敢對麵前的人生出什麽怨恨之心。

  因恐懼而落下的眼淚爬滿了她的整張臉。

  這樣瞧著,倒是令人覺著有些心酸。

  莊婧溪偏偏想起了原主在書中的結局。

  原主在被亂棍打死時,似乎也露出了絕望又死不瞑目的眼神。

  那夜的風雪,涼得令人此生難忘。

  趙惠蘭哽咽的聲音,傳進莊婧溪的耳朵。

  她聽見趙惠蘭哀求地哭出聲,“你問什麽我都回答,我求你,求你放過瑤瑤,瑤瑤她還小啊!她什麽都不懂!”

  莊玉瑤還小?

  是啊,莊玉瑤確實還小。

  可陸綰綰卻是比莊玉瑤還要小上兩個月。

  趙惠蘭心疼自己的女兒,可她怎麽不想想,若陸綰綰真的出了什麽事,顧寧霜又該有多痛苦?

  陸家人又該有多痛苦!

  莊婧溪眸光一厲,手腕一翻,便將趙惠蘭從地上提了起來。

  有那麽一瞬間,她想立刻就結果了這個女人的性命。

  可這樣太便宜趙惠蘭了!

  趙惠蘭不是心心念念地想要送莊玉瑤登上後位嗎?

  她偏偏就要讓趙惠蘭親眼看著希望被一點點碾碎!

  莊婧溪冷笑一聲,她問:“說吧,你到底想怎麽對付陸綰綰?”

  她才不信,趙惠蘭布了這麽大的局,就僅僅隻是為了毀掉陸綰綰的臉。

  趙惠蘭半點也不敢隱瞞,“我原是想著毀了她的臉就算了,可……可若是這樣,隻怕有的人會為了兵權,趁機向陸家表忠心。”

  她嘴裏的有心人,指的自然是二皇子沈從安。

  這一點,莊婧溪早就心知肚明。

  她抬了抬下巴,月光下,她的那張臉,冷漠得令人心驚,“接著說。”

  趙惠蘭感覺到一股涼意,從腳底竄了上來,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身體抖了一下,“所以我又言語暗示那個男人,總歸陸綰綰已經受了迷香,他就算是將人糟蹋了也不妨事。”

  桑榆猝然抬起頭。

  她不出意外地在莊婧溪臉上,看見了幾乎蓋不住的殺意。

  趙惠蘭也是感覺到,似乎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握住了她脆弱的咽喉。

  可這個人沒有說停,她就隻能繼續硬著頭皮說下去。

  果然,下一瞬,她就聽到頭上傳來了一道意味不明的聲音,“繼續。”

  趙惠蘭很努力的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

  她支支吾吾地道“等……等到第二日,陸綰綰的醜事暴露在人前……”

  “那個男人就會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莊婧溪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