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們總會護著你的莊婧溪唇角含笑。
作者:白團小芋圓      更新:2022-07-22 21:31      字數:8276
  第30章 我們總會護著你的莊婧溪唇角含笑。

  她抬頭,對上顧寧霜的眼睛,在對方溫和的視線中,她緩慢而堅定地點頭,“我確定。”

  她要恢複到前世的身手,這樣方能保護好自己。

  她現在這樣,對付普通人和普通侍衛,的確是沒什麽問題。

  可若碰上了身手厲害的,那就隻有等死的命。

  不想淪為棋子,就得讓自己成為執棋的人。

  她是可以一個人在院子裏訓練,可這樣一來,進度實在是有些太慢。

  比不得在校場訓練來得方便。

  何況,她在校場訓練,回京之後,她的變化落在眾人眼裏,才不會顯得突兀詭異。

  她也可以為自己之後的好身手,找一個正當光明的理由。

  顧寧霜笑容爽朗飛揚,她拍了拍莊婧溪的肩膀,“不愧是娘的好女兒,有骨氣。”

  顧寧霜這就很自然地叫上了好女兒。

  這把陸飛白和陸綰綰都整得沉默了一瞬。

  顧寧霜回頭後,不悅地瞪了二人一眼,“你們兩個愣著幹什麽,飛白,還不過來見過你妹妹。綰綰,以後,阿婧便是你姐姐了。”

  她又看了一眼旁邊正在默默消化自己被迫當人義父的陸仲齊,美目一橫,道:“還有你,你這個做義父的愣著幹嘛?不給阿婧準備點見麵禮?”

  陸仲齊神情複雜。

  他還是不太明白,事情是怎麽發展到這個地步的。

  他怎麽突然之間,就多了個這麽大的義女呢?

  陸仲齊沉默地看了一眼,同樣也在這一刻沉默的莊婧溪,神情有點難以形容。

  算了,這孩子之前受苦了,認她當義女也無可厚非。

  何況這孩子還挺和他們夫妻二人的眼緣的,跟綰綰和飛白的關係也不錯。

  多了莊婧溪這麽一個女兒,陸仲齊其實也不排斥。

  心中甚至隱隱有一個聲音在提醒著他,顧寧霜收莊婧溪做義女的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陸飛白和陸綰綰沉默了一瞬。

  最後一個僵硬地叫了聲阿婧妹妹,另一個倒是很自然地就把阿婧姐姐這四個字叫出了口。

  畢竟之前,她就已經把臉埋進人家懷裏,死死地抱著人家的腰,一口一句阿婧姐姐我好怕。

  若是在從前,陸綰綰要是看到自己爹娘平白無故認個義女,她非得把整個陸家都攪得天翻地覆不可。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她現在還被那條蛇搞得心有餘悸,隻有看見莊婧溪,她才會安心些。

  顧寧霜臉上的笑容有些欣慰。

  她伸出手,摸了摸莊婧溪的腦袋,柔聲道:“阿婧,你別怕,往後在這酈陽城,無人敢欺負你。”

  “你隻要遵從本心,別走彎路,我們總會護著你的。”

  莊婧溪的神情,有片刻的怔忪。

  前世今生,她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對她說,會有人護著她。

  她一直以來都習慣了自己護著自己。

  畢竟,她前世所處的環境,是絕對不允許她依賴旁人的。

  她甚至都不能被人瞧出自己的喜惡。

  她是組織培養出來的一把刀,她沒有戰友,也沒有夥伴,隻有數不清的敵人。

  後來她背棄了組織,選擇了另外一條通往光明的路。

  可是,她還未來得及有朋友,還未來得及體驗被人護著是什麽感覺,就在執行任務的途中,遭到了原組織的追殺。

  她無法逃出生天,選擇了與那些人同歸於盡。

  死後,她就穿越到了這裏。

  穿越過來的第一天,她麵對的是待她涼薄至極對她沒有一絲溫情的所謂的家人。

  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以後,有我們在,無人敢欺負你。

  莊婧溪垂下眼瞼,掩飾了眸中一閃而過複雜的,輕輕地嗯了一聲。

  她是故意在顧寧霜陸仲齊麵前說自己寧死也不願淪為棋子的。

  因為她很清楚,女子淪為犧牲品被家人推上絕路的畫麵,陸仲齊夫婦已然見過太多太多。

  然而這樣的事在當今這個時代,卻是屢見不鮮。

  向來如此,大多女子也已然麻木,生不出什麽反抗的念頭。

  亦或者說,根本就無力反抗。

  她在這個時候,生出想要習武自保的念頭,甚至說自己寧死也不淪為為父兄妹妹鋪路的棋子。

  陸仲齊和顧凝霜不僅不會覺得她忤逆不孝,反而會對她生出幾分欣賞。

  武將重情義,陸家人都有憐弱惜才之心。

  她這樣說,陸仲齊和顧寧霜,斷然不會忍心拒絕讓她進入校場訓練。

  畢竟,她隻是為了自保,隻是想讓自己活下去。

  這又有什麽錯呢。

  可是莊婧溪沒有想到,顧寧霜會突然認她做義女。

  畢竟,原著中是沒有這一出的。

  在原著中,陸家人雖然待原主極好,卻也沒有到要認原主做義女的程度。

  顧寧霜將莊婧溪驟然怔忪的表情看在眼裏,心中默默歎了一口氣。

  她沒再多說什麽,隻將目光落在陸飛白身上,開口轉移話題:“家裏出現蘄蛇一事必有蹊蹺,這事務必要查個水落石出。”

  陸飛白的神色驟然變得嚴肅,“此事恐與北狄人有關,隻是到底如何,還需細查。”

  莊婧溪原本不打算打斷他們的交流,隻是事關陸綰綰,她卻不能有半點掉以輕心。

  她想了想,還是開口道:“整個陸家也要仔細排查,誰知道暗處還有沒有藏著的毒蛇,查一查總是好的,若是沒有,也好安心些。”

  顧寧霜正有打算,聞言便點了點頭。

  她看了一眼自己臉色還有些發白的小女兒。

  又看了一眼姿態平靜的莊婧溪,便走過去握住了對方的手,“阿婧,還好這一次有你在,若是綰綰她出了什麽事……”

  顧寧霜心中湧起無限的後怕,完全不敢繼續往下想。

  倘若陸綰綰真的被那條蛇咬了一口……

  隻怕斷腿都是最好的結果了。

  陸綰綰一想到那條毒蛇,一想到它那雙陰冷至極的眼睛,她的額頭上,便滲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

  她下意識地抓住了莊婧溪的手,抓得緊緊的。

  陸綰綰抬頭去看顧寧霜,聲音有些抖,她央求道:“娘,我今晚要和阿婧姐姐一起睡,我不要睡在我的屋子裏,我害怕。”

  第31章 陸飛白的歎息陸綰綰的眼裏還包著一包淚,她這麽說,顧寧霜又哪有不答應的。

  安撫好了陸綰綰,陸仲齊夫婦並著陸飛白,便急著趕去處理一些事情。

  陸家的嫡女的生辰宴上,突然跑出一條毒蛇,這蛇還是酈陽城沒有的。

  這可不是一件簡簡單單的小事,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

  但她們將此事處理完之後,已是暮色四合華燈初上。

  羅氏早就已經帶著趙芊芊和莊妙菱回去了。

  臨走時,莊妙菱得知了莊婧溪被陸家人收為義女,這段時間暫且先住在陸家一事。

  她臉上的神情,真是說不出的陰沉複雜。

  羅氏的表情也沒有好看到哪裏去。

  當陸家的下人,將這事兒轉述給莊婧溪聽,並隱晦地提醒她日後在她家一定要小心提防莊妙菱和羅氏後,莊婧溪隻是微微一笑,權當聽了個笑話。

  她倒不是覺得這陸家的下人多管閑事。

  隻是對羅氏和莊妙菱的反應感到好笑罷了。

  羅氏還不好說,莊妙菱是真的見不得她好。

  可她又怎麽會讓對方如願呢?

  由於今日府上出了事,用晚飯的時間也耽擱了一些,比平常晚了一個時辰。

  陸飛白愁眉苦臉地耷拉著腦袋,就差將苦大仇深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莊婧溪還以為與府裏出現蘄蛇的那件事有關,便眉頭微蹙,問道:“還是沒查清楚嗎?那個叫歲荷的嘴那麽硬連軍中的人都撬不開她的嘴??”

  陸飛白歎了一口氣,遂又擺了擺手,無奈地歎息道:“那哪能啊,問出來了。那個叫歲荷的,本來就是北狄那邊派來的人,應該說,她不是真正的歲荷。”

  “五日前,綰綰帶著歲荷去成衣鋪挑衣裳,歲荷出來之時水喝得有些多,便想著去如廁,結果就在去如廁的路上,被藏著的北狄人給殺了。”

  “北狄人殺了歲荷之後,便安排了一個與歲荷身量相似的人,由她帶上人皮麵具,潛伏在綰綰身邊。”

  “北狄人的目標是爹娘和我,隻是,綰綰過來見我和爹娘的時候,不愛帶著丫鬟,她尋不到下手的機會,這才將目光放在了綰綰身上。”

  陸飛白抬頭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夜空,神情複雜。

  他歎了一口氣,隻道:“隻是綰綰被陸家護得密不透風,她想要在陸家人的地盤上對綰綰下手,可謂是難如登天。這才想出了在綰綰的生辰宴上用蛇來對付她的法子,北狄人陰險狡詐,實在是可恨。”

  陸飛白沒有說,那個叫歲荷的,偷了陸綰綰平日裏愛用的檀香,拿著這個東西去訓蛇。

  蛇熟悉了陸綰綰身上的檀香的味道,這也是為什麽那條蛇隻虎視眈眈地盯著陸綰綰的原因。

  這樣的法子實在是太陰損了。

  他沒有打算現在就將此事告知給莊婧溪,他怕莊婧溪會因此做噩夢。

  莊婧溪靜靜地聽著,待聽完後,她垂下眼瞼,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樣。

  原中隻提及陸綰綰被毒蛇咬傷後斷了一條腿,之後就尋了剪子自盡。

  這裏頭藏著的東西,卻是沒有提及。

  莊婧溪當時也未放在心上。

  隻是她在見到陸綰綰第一麵後,突然想起了對方的結局。

  稍一細想,便察覺出了事情沒那麽簡單。

  若不然,她大可以在陸綰綰提及要看蘭花時,隨意找個理由阻止對方。

  又何必費這麽大勁,先是準備驅蛇的香囊,又是在袖中藏了一把匕首。

  她這麽做,不過是因為她察覺出這其中可能有著她不知道的陰謀。

  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若不把背後的主謀給揪出來,陸綰綰遲早還會落得與書中一樣淒慘的下場。

  莊婧溪知道事情不簡單,隻是未曾料到,北狄人的手,竟然可以伸得這麽長。

  莊婧溪眉頭緊擰,臉色不由得有些凝重,“北狄人戰敗,按理說此刻應在他們的老巢休養生息,可他們卻將手伸進了陸家,這事不簡單。”

  “北狄人入酈陽城如入無人之境,此事更是非同小可。軍中恐有內奸,大哥,你們務必要小心。”

  陸飛白意外地挑了挑眉,倒是朝莊婧溪投去了一個讚賞的目光,“阿婧,你還挺聰明的,這你都能想到。”

  “軍中確實出了內奸,父親母親已將人揪了出來按軍法處置了。”

  相關的證據和折子也已經寫好了送往邵京,不過這話,陸飛白就不方便說給莊婧溪聽了。

  倒不是說他不信任莊婧溪。

  隻是這些細枝末節,沒必要讓她知道罷了。

  他到底隻是將莊婧溪當成一個同齡人稍微聰慧那麽一點的小姑娘。

  這裏麵牽扯的東西有些複雜,小姑娘還是不要知道得那麽多,免得知道了太多會惹禍上身。

  莊婧溪還是有些不放心,遂又叮囑道:“這幾日城內也要嚴加排查,勢必要將還藏在酈陽城內的北狄人給揪出來。”

  她說的這些,陸飛白和陸仲齊夫婦自然也是想到了的。

  該說的都說了,陸飛白卻還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莊婧溪不由得有些疑惑,“是還有什麽特別複雜的事情沒有解決嗎?你怎麽看著還是這麽愁眉苦臉?”

  陸飛白仰天長歎,神情頗有些無奈。

  他看著莊婧溪,隻道:“阿婧啊,要是陸綰綰那丫頭同你一樣好養活便好了。”

  莊婧溪被他看得隻覺得毛骨悚然,嘴角更是忍不住的抽了抽。

  她無奈扶額,問道:“你倒是好好同我說道說道,綰綰她又怎麽了?好端端的她可沒有惹你,你怎麽又說她不好養活?”

  陸飛白無奈地聳了聳肩,隻是那白眼差點翻到天上去,“是是是,陸綰綰可好養活了,她隻有兩樣東西不吃,這也不吃那也不吃。”

  “她原本就挑食,為了讓她多吃兩口飯,陸家的廚娘每天都要絞盡腦汁。她今日受了驚嚇,廚娘們就更難辦了。”

  “你剛剛好不容易將她哄睡著了,隻說吃飯時再叫她,你且看吧,到時候你就知道她吃飯有多挑剔了。”

  “你說她這樣可如何是好?我都怕她哪天,因為太過挑食,把自己給餓死了。”

  【作者有話說】

  綰綰:阿嚏,誰在背後說我壞話?

  第32章 收獲一隻小迷妹莊婧溪無奈地歎了口氣,她還以為是什麽事呢。

  她低下頭,默默卸下了戴在手腕上的鐲子,把它塞到陸飛白手裏。

  陸飛白沒反應過來,“你把這東西給我幹嘛?”

  莊婧溪瞥了他一眼,“不是給你的,先幫我拿著,另外廚房在哪?勞煩你帶個路。”

  陸飛白這就笑了,用那種詭異的目光看著她,戲謔道:“阿婧,你該不會是想自己做菜吧?我告訴你,沒用的。”

  “你吃過邵京天香樓的東西嗎?那味道可是一絕,可是綰綰嚐了第一口,就不再動筷子了。”

  莊婧溪眉毛一揚,臉上的笑容自信飛揚,“你可別小看人,我的廚藝也是不錯的,要不然我也不至於來酈陽半個月就長肉了。”

  她攤開手,露出了個無奈的表情,“何況,她愛不愛吃不是重點,總歸她會看在東西是我做的份上,好歹多吃一兩口。”

  陸飛白沉默了一下,覺得她說得對。

  他默默地走在前麵,為莊婧溪帶路。

  按道理來說,其實這樣是不太合適的。

  陸飛白自然也知道這不太合規矩。

  可是他一想到他親娘顧寧霜今晚也決定露兩手,他就將將所有的話都咽回去了。

  顧寧霜的廚藝,陸飛白還真是不敢恭維。

  偏偏人家自己自我感覺良好,身邊還有個喜歡她喜歡到喪失味覺這個地步的陸仲齊。

  每次顧寧霜下廚,陸飛白都有苦說不出。

  莊婧溪的手藝怎麽樣,他是沒嚐過。

  但是,他相信,她的手藝,再差也不可能差得過顧寧霜。

  原本陸飛白是沒報希望的,但是他出於好奇,就站在那看莊婧溪做飯。

  看著看著,陸飛白的眼睛就直了。

  莊婧溪到廚房的時候,廚娘們已經將飯菜準備得差不多了,她就統共也隻做了三道菜。

  拔絲山藥西湖醋魚還有水煮肉片。

  拔絲山藥是特地為陸綰綰準備的。

  因為那丫頭嗜甜,隻有在麵對甜食的時候,她才會稍微顯得不那麽挑剔。

  而拔絲山藥,用莊婧溪的話來說就是有手就會。

  陸飛白覺得,這倒也不至於。

  畢竟他有手,他就不會。

  陸飛白不想讓自己顯得沒見過世麵,就十分泰然自若麵色淡然地吩咐下人上菜。

  原本興致缺缺,對什麽菜都提不起興趣,連一口都不想多吃的陸綰綰,在看到莊婧溪做的那三道菜之後,瞬間坐直了身子。

  她嚐了一口拔絲山藥,眼睛瞬間就亮了。

  好吃!

  拔絲漂亮,甜度剛好!

  西湖醋魚也好吃!

  最好吃的是水煮肉片,麻辣鮮香,色澤漂亮,在這種天氣吃上一口,簡直就是人間幸事!

  一向吃飯都讓人三哄四哄絞盡腦汁才能勸她好歹多吃一兩口的陸綰綰,這次不必人勸,直接埋頭幹了三大碗米飯!

  莊婧溪做的那三道菜,有一半都進到了她的肚子裏。

  陸飛白想要多吃兩口,她還護食,不許他跟她搶。

  看得陸仲齊和顧寧霜又是好笑又是欣慰得熱淚盈眶。

  陸綰綰居然吃了三大碗米飯!

  簡直震驚陸家上下一百年!

  不過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莊婧溪的手藝實在是太好了!

  陸綰綰徹底被莊婧溪收服。

  去後院消食的時候,她直接直接抱著對方的胳膊不撒手。

  陸綰綰的小手晃呀晃的,“阿婧姐姐,我明天也想吃你做的飯,我想吃蟹釀橙。你做的東西實在是太好吃了,比邵京城那個勞什子的天香樓裏的飯菜,好了不知多少倍!”

  “阿婧姐姐,你要是去邵京開一家酒樓,那什麽勞什子天香樓,簡直連給你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莊婧溪這就笑了。

  陸綰綰這話說得好,簡直甚得她心。

  她倒不是喜歡別人用踩一捧一的方式來抬高她。

  而是喜歡聽陸綰綰把天香樓罵得一無是處。

  別人不知道天香樓背後的東家是誰。

  她卻知道。

  天香樓背後的東家是趙惠蘭。

  這家酒樓,趙惠蘭是瞞著趙家人開的,就連莊府的人也不知道她還有這份體己。

  趙惠蘭靠著天香樓,都能日進鬥金,可她卻吝嗇於給原主半分。

  莊玉瑤看上一支五百兩銀子的發釵,趙惠蘭眼睛都不帶眨地就大手一揮,直接買了。

  而原主呢?

  原主想要一條漂亮的裙子,那裙子原也不貴,不過二十兩銀子。

  可趙惠蘭卻指著原主的鼻子,罵原主喪了良心不懂節儉。

  她甚至扇了原主一巴掌,說莊府的銀子不是大風刮來的,要原主擺正自己的位置。

  趙惠蘭如此對待原主,這府裏的其他人亦是有樣學樣。

  連個下人都敢明目張膽地嘲諷原主是個不得臉的病秧子。

  在莊府的這些年,原主過得實在是辛苦。

  若是沒有莊老夫人護著,原主隻怕都活不到七歲。

  想到趙惠蘭的區別對待,莊婧溪的唇角,便溢出了一絲冷笑。

  陸綰綰沒察覺到她這細微的情緒變化,還在不停地晃著她的袖子,“阿婧姐姐,你給我做蟹釀橙好不好?我可喜歡吃你做的東西了。”

  陸家所有人都說她挑食。

  但是陸綰綰覺得她根本就不是挑食,隻是因為那些廚子做的菜都太難吃了。

  莊婧溪做的她就特別愛吃,所以歸根結底還是那些廚子技不如人。

  莊婧溪笑了一下,她心情不錯,也就答應了陸綰綰這個微不足道的要求。

  陸綰綰高興得見牙不見眼。

  隻是過了一會兒,她又低下頭,神情有些沮喪,眼睛裏滿滿的都是歉意,“阿婧姐姐,我之前因為討厭莊玉瑤,而你是她的姐姐,所以對你的態度一直不好。”

  “你不要生我的氣,我現在知道了,你和她是不一樣的。”

  莊婧溪揚了揚眉,眼中倒映出陸綰綰那玉雪可愛粉雕玉琢的麵容,輕輕地笑了。

  她伸手捏了捏陸綰綰的臉,“我不會生你的氣,因為我也不喜歡她。”

  陸綰綰還以為她這麽說莊玉瑤,莊婧溪肯定會有些不悅呢,沒想到對方是和自己站在同一條船上的。

  她高興地又晃了晃莊婧溪的袖子,“那阿婧姐姐,你有給莊玉瑤做過吃食嗎?”

  莊婧溪笑容不變,聲音輕得仿佛秋日裏的一片落葉,“自然沒有。”

  以前沒有,以後更不會有。

  第33章 她想要的正好就是趙惠蘭的輕視莊婧溪成功地攻略下了陸家人,她的身手,自然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

  由於她進步得過於之快,在弓馬騎射上有著過人的天賦,還一度讓陸飛白懷疑人生。

  產生了一種自己是個廢物的錯覺。

  然而陸飛白回頭看一了那些同樣懷疑人生的士兵們。

  就默默打消了這個懷疑。

  不是他廢物,是莊婧溪太逆天了。

  陸飛白痛定思痛,更加努力提升自己,給自己定製了嚴苛的訓練。

  別說,還挺有成效的。

  至少顧寧霜和陸仲齊誇了他好幾次。

  莊婧溪這日從校場回來後,便回到了浮萍居。

  冬青早早地給她備好了熱水。

  顧寧霜怕冬青伺候不過來,原是想撥幾個粗使丫鬟給她用的。

  被莊婧溪給阻止了。

  畢竟這樣的事兒,哪裏需要顧寧霜親自幫她安排。

  她第二日就在羅氏麵前不經意地笑盈盈地提起了此事。

  莊婧溪在說起這些時,麵上一片無辜,姿態隨意,仿佛她真的隻是隨口一說,權當說個笑話。

  羅氏當日下午,就送了三個粗使丫頭到她房裏。

  按理來說,燒水這種事兒,已經不需要冬青來做了。

  隻是冬青信不過旁人,凡是莊婧溪要用到的東西,她都親自準備,不願假手於人。

  至於羅氏送來的那些人,平日裏隻做些灑掃院子之類的接觸不到莊婧溪的粗活。

  莊婧溪沐浴完之後,冬青替她絞幹了頭發。

  如今天氣已經很冷了,她抱著被子,斜倚在榻上看書。

  冬青走出屋子,出去瞧了瞧,見四下無人,她遂從懷裏拿出一封信來,壓低聲音道:“姑娘猜得果然沒錯,趙氏果真見不得姑娘好。”

  她如今也懶得稱呼趙惠蘭為夫人。

  實在是對方的所作所為太過讓人心寒。

  “你瞧瞧她在信上寫些什麽?她竟然讓趙家的人多給您點苦頭吃。”

  冬青氣笑了,眼神譏誚,狠狠地呸了一聲,“做人娘親做到她這份上,未免太過可笑了些。好在姑娘是個有福氣的,咱們的日子如今越過越好了,陸家的人待姑娘也極好。”

  莊婧溪但笑不語,隻將書擱置在一旁。

  她伸手接過冬青手裏的信件,隻略略地掃了一眼,便麵無表情地將它擱在了一邊。

  莊婧溪看著垂在肩頭的青絲,手指在發梢上繞了幾圈,百無聊賴地道:“想來她是最近又遇到了什麽不順心的事,便拿我撒氣。”

  “從前又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事,如今我人不在邵京,她不能親自到我麵前來尋晦氣,就隻能寄封書信過來讓她二嫂替她動手。”

  隻是很可惜,恐怕要讓趙惠蘭失望了。

  且不說羅氏敢不敢讓她吃苦頭。

  羅氏便是想,那也得有這個本事才行。

  冬青的目光裏透著濃濃的厭惡,連看一眼那個信件都嫌多餘。

  她忽地想起了一件事兒,便疑惑道:“說來也是奇怪,邵京送過來的信件咱們都截下過好幾回了。可姑娘被顧將軍認作義女一事,趙氏竟然會沒有什麽反應?”

  莊婧溪鬆開了繞著頭發的手指,將擱在一旁的書拿起,淡聲道:“這原本也沒什麽好奇怪的,無非就是我那個舅母並沒有將這件事兒說給邵京那邊的人聽。”

  冬青這就樂了,臉上滿滿的都是好奇,“這二人不應該是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嗎?這麽大的事,她竟然也不說。”

  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莊婧溪不置可否,隻是輕笑一聲,聲音如潺潺溪流,她將目光落在冬青身上,問道:“你可還記得,我去陸家赴宴的那日,交代給你的事?”

  冬青點了點頭,“奴婢記得呢,姑娘讓奴婢掐著點去趙府門口等候,若是羅家夫人問起姑娘和趙氏的關係,奴婢隻實話實說就成。”

  莊婧溪掀開被子,從榻上下來,行至桌邊,隨手拈了一顆果脯往嘴裏塞。

  她興許是覺得太甜了,又喝了口熱茶。

  待將茶杯擱下後,她便笑著說道:“緣故就在這裏,我這個舅母和我那個好母親,一向是麵和心不合。”

  “二舅母要是知道,我跟我那個所謂的母親不是一條心,她隻怕能高興得三天都睡不著覺。”

  莊婧溪方才拈了一顆果脯,指尖有些粘。

  她用熱水淨了手,待將手擦幹淨後,她又繼續道:“自然,我這個舅母也會將這事瞞下來。”

  “畢竟,我那個生母怎樣暫且不提,我父親可是巴不得能與將軍府搭上關係,屆時,我父親一定會很快就派人接我回京。”

  “我回京了,心中的怨恨自然也會少些,說不定還能同我生母冰釋前嫌呢。”

  莊婧溪嗤笑一聲,慢悠悠地道:“我舅母又怎麽會允許這種事發生呢?你沒瞧見她一有空便在我麵前旁敲側擊地提起趙惠蘭有多偏心?”

  “她啊,這是巴不得我跟姓趙的老死不相往來。她也不是不打算將此事告訴莊府的人,隻是,還不到時候。”

  而什麽時候告訴趙惠蘭才是最合適的呢?

  自然是她恨極了趙惠蘭,連帶著將整個莊府都視作仇敵的時候。

  屆時,羅氏就可以樂得在一旁看戲。

  這樣一個給趙惠蘭添堵的機會,羅氏又怎麽可能會放過呢?

  冬青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話糙理不糙地道:“原來姑娘是想看這一出狗咬狗一嘴毛的戲碼。”

  “隻是,姑娘就不怕羅家夫人不按常理出牌嗎?若是她打算寫信將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訴莊府的人,姑娘又該如何?”

  莊婧溪唇角一翹,輕輕地笑了,“那也無妨。”

  且不說她會將信件給截下來。

  就算那封信原原本本地被送到了趙惠蘭手上,又能如何呢?

  趙惠蘭一向看不上她。

  對方興許會覺得,信件傳到莊府的時候,她這個病秧子早就被陸家的人厭棄了。

  趙惠蘭對她的輕視和厭惡是、刻在骨子裏的。

  在趙惠蘭眼裏,她莊婧溪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興許都活不到及笄。

  然而她莊婧溪想要的,就是趙惠蘭的輕視。

  她要利用好這份輕視,然後在回京的那一日,送給趙惠蘭一份大禮。

  畢竟四年後,她的那個好母親,可是會迫不及待地接她回京。

  迫不及待地推她去當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