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作者:川瀾      更新:2022-07-21 15:00      字數:6652
  第22章

    雲織覺得自己半夜裏應該是清醒了一下, 但費力睜開眼,在一片濃稠的昏暗裏看見秦硯北守在她床邊,俯身離得很近,呼吸近在耳畔, 磁沉隱忍, 熱得她皮膚麻癢, 實在很不像他。

    沒等細看他表情,她短暫恢複的意識就又抽離,再次昏睡之前,高度懷疑她是被突如其來的畫麵給嚇暈的。

    看來她這次確實病得重了, 已經嚴重到出現幻覺。

    不止夢裏被太子爺掐,醒了也臆想出他意圖下手, 實在有點過分,雖然她給他添了不少麻煩, 說好的種菜又被迫擱置了, 但他那麽麵冷心軟的人,肯定不至於想弄死她。

    雲織這一夜睡得很安穩, 退燒以後, 臉色也逐漸恢複,等再醒過來已經是隔天上午, 窗簾透進了幾縷日光,照得她微微眯起眼,有種歲月安寧的不真實感。

    她床頭邊放著倒好的熱水,溫度適合,送水的人應該剛走不久, 這棟房子裏除了鄭阿姨, 沒人會這麽細致地照料她。

    雲織潤了潤喉嚨, 從床上撐起身,看到手機上有很多未讀微信和好友申請,除了因為sin慕名來親近的,竟然還有太子爺十分鍾前發來的一條,語氣一如既往傲嬌不好哄:“醒了就別裝睡,趕緊起來。”

    天地良心,她隻是稍微賴了一會兒床而已,這也被他知道。

    等給他回複完,她視線再次落到熱水杯上,冒出匪夷所思的念頭,照顧她的人,總不會是秦硯北本人?

    雲織搖了下頭,笑自己想太多,點進好友申請,最上麵那條是她昨天沒機會見到麵的方醫生。

    她這邊剛點了通過,那邊方簡就好像守在手機邊一樣,立刻發來消息:“雲小姐,上次你給我打過電話,我就冒昧來加微信了,希望沒打擾到你,燒退了吧?”

    雲織推測應該是方簡幫她打針吃藥的,認認真真對他道謝,說已經沒事了。

    方簡那邊也不見外,直接打來語音,先是醫生口吻跟她寒暄:“你是不是最近在刻意節食?沒別的意思,就是昨天發現你有點營養不良,血糖也低,你外表已經足夠好了,還是健康更重要。”

    “沒有,”雲織垂了垂眼,“是老問題了,我會盡量改。”

    方簡有點不解,一個正常長大的女孩子,也沒有刻意瘦身,一般不會營養不良,她倒是特殊。

    他沒有過度追問,繼續說要緊的,語氣開始遲疑:“你在硯北身邊也有一段日子了,覺沒覺得他性格,或者說心理層麵,”

    方簡猶豫著應該怎麽措辭,雲織畢竟是秦震的人,關於秦硯北的病,雖說秦家那邊算是半公開的秘密,但也不代表可以隨便把真實情況告訴對立麵。

    問題是倆人又談起戀愛,雲織早晚會麵對秦硯北的問題,與其到時候受驚嚇回去跟秦震說不該說的話,還不如提早讓她有個準備。

    他正為難,雲織已經聽出他的意思,心裏有了底,相信方醫生是太子爺這邊可靠的人,了解他的全部,於是直說:“他心理狀況不好,發作的時候會情緒低迷極端,還有很強破壞欲,對物對人都存在強烈攻擊性,也會自殘,甚至……”

    那句“有自殺傾向”她咬住唇沒有說。

    不一定。

    多半是她想太多了,上次他隻是在看溫室而已,沒有想跳下去。

    他不會的。

    方簡這下是真的被嚇住,隔了會兒才問:“他在你麵前發作過?你沒逃?!”

    雲織自然而然說:“隻是看起來有點可怕,實際他不會傷人的,寧可自傷,我那天……幫他冷靜下來了,所以想問問你,以後到底應該怎麽救他。”

    方簡嗆住,快把肺咳出來,不能相信雲織剛才說的都是實話,轉念他鎮定下來,也想通了,為什麽秦硯北這麽不近女色的人,竟然會對她動真格,她屬實是有過人之處。

    這樣把話說開了也好,不管雲織有什麽魔力,好歹短時間內能安撫住秦硯北,他也沒必要這時候告訴她,秦硯北不是不傷人,是傷的時候,她沒看見有多驚悚。

    萬一他把雲織嚇跑,太子爺能要他命。

    雲織手機上又收到秦硯北不耐煩的催促,她沒在房間耽誤太久,跟方簡要了病情的資料,就下床洗漱,畫了個氣色好點的淡妝才出去,看到秦硯北坐在一樓餐廳,撩起眼簾淡淡掠了她一眼。

    已經上午十點了,他平常那麽忙,今天卻還在南山院,電腦擺在餐桌上,雙手一直沒停過,抽空盯著她,示意她過去。

    雲織小跑到他身邊,想看太子爺有什麽關於昨晚不滿的訓話,而他隻是朝她抬了抬手臂。

    她下意識彎腰,靠近他的手。

    下一秒他溫熱的掌心就蓋在她額頭上,彼此皮膚沒有阻礙,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

    雲織意外地屏住呼吸,攥緊手指,而秦硯北按了幾秒就鬆開,嗓音裏混著少許不知名的啞,像是一夜未眠的淡淡懶意,透著她不常見到的落拓隨性。

    他淡聲說:“不燒了,去吃飯。”

    雲織卻恍惚間感覺已經平穩的體溫又晃動了一點。

    “怎麽,不是你對我這麽試體溫的?”秦硯北見她愣著不動,很輕地嗤笑一聲,這女人做夢都索吻,醒過來摸個額頭也害羞,他睨她,“還是說,隻能你用,我就不行?”

    雲織小聲說:“當然不是……”

    隻是誰能想到,太子爺會屈尊紆貴做這種事。

    廚房裏的早餐做了七八種,保溫很好,雲織吃的時候一點也沒涼,她坐在太子爺對麵吃早飯難免緊張,又沒膽子擅自挪走,就這麽低著頭努力降低存在感。

    秦硯北眼睛始終凝在電腦屏幕上,鍵盤敲擊的聲音一直沒停,偶爾會隻用單手,另一隻手漫不經心拿筷子,一言不發地往她碗裏添菜。

    雲織受寵若驚地摟著碗,太子爺懶洋洋睇她,神色涼薄,不冷不熱問:“有意見?”

    借她勇氣她也不敢。

    快吃完的時候,雲織收到院裏老師發來的消息,通知她第一次交流活動就定在今天下午兩點,跟中央美院聯合,搞了以前沒有過的特殊形式,不在學校裏按部就班,而是換到了歐納遊樂場,類似行為藝術一樣在裏麵主題寫生。

    雲織查了查地圖,確定遊樂場的位置,給對方回複了一句準時到,等她抬頭,才看到秦硯北目光幽沉地注視她,麵無表情。

    她試著說:“硯北,學校有事,我要去一趟。”

    秦硯北無波無瀾:“不行,菜還沒種。”

    說完他就拾起手機,看樣子是要通知底下人給她強行請假。

    雲織差點笑出來,她明白秦硯北是覺得她病沒好,出去會加重,沒有惡意,索性特別乖地點頭答應:“好,那我就推掉。”

    秦硯北這才若有若無地抬了下唇邊,給麵子地多看她兩眼:“在家待著,我下午去設計院,等回來如果看見你還是這幅病懨懨的樣,你就幹脆打包去A區住,別在這兒礙眼。”

    雲織更想笑。

    太子爺冷言冷語威脅她,籌碼竟然是讓她去住A區那棟別墅,不是攆她滾出南山院回宿舍。

    等司機把車開到地下,秦硯北的輪椅進入電梯,雲織警惕地瞄著車尾從C9門外的路口消失,她總算鬆口氣,武裝上最厚的羽絨服和圍巾離開南山院,抓緊趕往遊樂場,路上收到了江時一的微信,要來接她,被她客氣拒絕。

    雲織很清楚這樣算是騙了秦硯北,但以太子爺的性子,跟他爭辯哪會有好結果,她也不是不懂變通的人,對待他,還是乖乖順他的意,過後再去做什麽,隻要趕在他回家之前結束就不會被發現。

    雲織提前十分鍾到達,江時一在遊樂場門口等,大衣裏揣了杯熱奶茶,一見麵就遞到她手裏:“快暖暖。”

    男生長身玉立,黑色大衣襯得清瘦筆挺,很吸引人眼球。

    雲織沒有伸手,江時一隨即說:“我給參加交流的大家都買了,隻是順手幫你帶出來一杯而已。”

    她這才慢慢接過來,手上涼意很快被熱燙的奶茶杯驅趕,點頭輕聲說了句“謝謝學長”,然後趁他不注意,按亮手機給他把奶茶錢轉了過去。

    時間緊迫,門口到畫畫現場還有一小段距離,雲織跟上江時一往園區裏麵走,沒看到人潮熙攘的右側牆邊站著一個人,對方微張著嘴,下巴快要驚掉,手卻沒閑著,不到一分鍾,他相冊裏已經多了十來張照片。

    女生從旁邊廁所出來,瞪他:“你幹嘛呢程決,拍美女啊。”

    程決連連擺手:“美是美,拍也拍了,但是真不為我自己,我艸啊不得不服,天仙手段真真不一般,留在那位身邊了還不安生,敢給他找不痛快,這不自己挖坑嗎。”

    他是被女朋友硬拖來遊樂場的,非要看什麽高大上的現場藝術交流,他本來沒心情,但意外見到了江時一,這位江公子平時也是挺清冷一人,這會兒揣著奶茶等人,就算不是女友,也是在追人家。

    程決來了興致,在一邊悄悄看半天了,萬萬沒想到等來的會是雲織,隨後就想起那天江時一親口說過,雲織是他喜歡的人,還讓他轉告太子爺。

    他又沒瘋,當然不會說,以為就那麽一句玩笑而已,結果今天親眼見證。

    程決翻了翻相冊,嘖嘖兩聲,拉著女朋友跟了上去,接下來他站在活動現場的外圍,透過保溫用的透明牆,眼睜睜見證了江公子對雲織是怎麽殷勤主動貼心愛護。

    畢竟是深冬,現場做了很多保溫措施也還是不比室內,雲織有兩管顏料材質特殊,容易凝,她手又偏涼,隻能握一會兒熱奶茶,再去攥顏料。

    江時一離她很近,不跟她商量,直接把沒那麽燙的奶茶插上吸管,送到她嘴邊,又換了一杯剛讓人送來的更熱的,放她手裏暖著,再接過顏料,用自己掌心替她融。

    他躲開雲織來搶的動作,低聲說:“織織,先別介意,今天咱們倆是搭檔,作品關係到青大美院的麵子,先互相幫忙把畫弄好了再說,大不了你之後再還我奶茶錢。”

    這在程決的角度看,活脫脫就是照顧心愛女友,說話湊那麽近,奶茶又喝又暖手的,就差脫了衣服把體溫給她。

    程決越瞧越按捺不住,手機哢哢拍照,混在旁邊烏泱泱的圍觀人群裏,一點也不顯得特殊,甚至他女朋友已經嗑上CP了。

    “不好意思啊天仙,”程決歎著氣,小聲自言自語,點開秦硯北的微信,“我既然看見了,就沒法瞞著那位。”

    他在相冊裏精挑細選了畫麵最曖昧的七八張,一起發給秦硯北,良心地補上一句:“天仙真受歡迎,江公子明目張膽追人。”

    雲織搬著椅子挪了挪位置,盡量跟江時一拉開距離,專注在自己的畫布上,她最後一筆剛收完,外麵就腳步匆匆來了幾個人,叫走場地的主負責人。

    他們離得遠,雲織聽不見說什麽,但能看到負責人臉色越來越難看,連連點頭答應。

    緊接著他轉身回來,直接叫停了活動,抱歉地解釋:“不好意思,剛接到上麵通知,半個小時內可能有突發的極端天氣,為了安全和秩序,隻能選擇暫停,下一次活動我們再繼續,麻煩大家安全撤離,不要逗留。”

    現場雲織和友校代表的畫都已經完成。

    雲織個人風格鮮明,畫麵衝擊力極強,裏三層外三層圍觀的油畫愛好者已經興奮叫了好一會兒了,就等著看江時一的水平,沒想到突然停止,一時間都是抱怨聲,但顧念著極端天氣,還是選擇接受。

    “行了行了,青大美院已經贏麻了,她根本不能算在校水平的範疇,別的看不看也不重要,撤吧。”

    雲織聽著透明牆外的議論聲,抬頭看了看天氣,簡直萬裏無雲。

    她有些莫名,起身收拾畫架,江時一正要過來代勞,負責人就急匆匆小跑到她身邊:“那邊幾個人指名要找你,你當心點啊。”

    雲織心跳一空,來勒令活動停止的這些人,是來找她的?!

    她沒拖延,快步過去,對方開門見山給她一個信封,她抽出來一看,一張抬頭是“國家飛行設計總院”的信紙,底下龍飛鳳舞幾個字,力透紙背。

    “雲織,你是不是找死。”

    雲織當場頭昏。

    ……她這是被秦硯北抓到了?!

    就算今天現場圍觀人多,但都是愛看油畫的,跟他扯不上關係,他怎麽會發現的!這下太子爺發現她隨口騙他,還不得把她骨頭拆了。

    雲織摸出手機,心虛地給秦硯北發了條微信,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表示她是被迫參加,學院的要求拒絕不了,而且做好了完全的保暖工作,絕不會加重病情。

    等了五分鍾,太子爺才回過來一句三秒鍾的語音。

    她貼到耳邊小心翼翼點開,秦硯北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聲線撞擊耳膜:“奶茶好喝?”

    沒了,但雲織就是知道,陰陽怪氣到了極點。

    如果聲線帶刺,她已經不在人世。

    遞信封的人客客氣氣說:“雲小姐,設計院就在遊樂場對麵,秦總請您過去。”

    雲織愣住,僵硬地回過頭,越過遊樂場的設施和圍欄,看見街對麵有棟十來層高的樓,上麵的標識端正莊嚴,清晰刺眼。

    國家飛行設計總院。

    她明明不可能看清樓上的窗戶,可莫名能感受到那束沁著冰的森森視線,一瞬不錯地盯著她。

    雲織認命了,不想狡辯,收拾東西準備去給太子爺鄭重承認她欺騙他的事實,聽從他發落,但為了能挽回一點,往設計院去的路上特意買了兩杯熱奶茶。

    茉莉奶綠少糖給秦硯北。

    紅豆椰果是她的。

    他不是問奶茶好不好喝麽。

    太子爺那麽矜貴,估計沒喝過這樣的平價飲品,那就……給他嚐嚐鮮,說不定能哄到。

    雲織的畫架用品被秦硯北的人收走,她捏著對方交給她的通行證,提緊兩杯奶茶,乘電梯到六樓,惴惴不安敲響了某扇辦公室的門,沒得到具體回應,隻有一道低淡的冷嗤。

    ……是他,沒錯。

    雲織壓下心跳,把門輕輕推開,一眼看到秦硯北坐在工作台後麵,視線不在她身上,側臉冷峻到披霜掛雪,沒有半點上午陪她吃飯時候的人情味兒。

    偌大一間辦公室,她隻是站在門口就已經感覺到呼吸不暢,裏麵空氣凝結,像不知道哪一秒就會裂開。

    雲織定了定神,才注意到秦硯北身後還站著一個人,是酒吧見過的程決,程決臉色不太自然地招了招手,發現她手裏拎著奶茶,恨鐵不成鋼地搖頭。

    天仙不是挺有手腕的,怎麽現在不靈光了,這種二三十塊錢的奶茶買給秦硯北,不是鬧呢。

    太子爺能喝這鬼東西就怪了。

    雲織走到工作台前,把茉莉奶綠小心地放到桌角:“硯北,該解釋的我已經在微信裏跟你解釋了,你生氣也是應該的,這個……給你道歉。”

    程決更著急。

    敢情她還有一杯是給自己買的啊?!

    秦硯北一絲餘光都沒給她:“去隔壁605,沒處理好之前別過來。”

    雲織不明所以,但還是聽他話,壯士斷腕似的飛快跑出去,把門帶上。

    等她一走,秦硯北才吝嗇地抬眼看看那杯奶茶,在程決麵前轉動輪椅去了辦公室裏套的浴室洗手。

    這女人被寵得暈頭轉向了,什麽都敢拿來挑釁。

    還算她懂事,知道哄人。

    他剛才在畫圖,手指蹭到了油墨,不能直接碰她的奶茶。

    程決卻替天仙頭皮發麻,太子爺這是得動了多大的怒,看那杯奶茶一眼都嫌髒,髒到不能跟它共處一室。

    他還是趕緊替她扔了,免得一會兒秦硯北回來反應更大。

    程決拎起奶茶,準備丟進垃圾桶再找東西蓋上,扔之前他多看了一眼,也有點好奇,不知道這東西什麽味,他女朋友倒是總喝。

    他猶豫了幾秒,又探頭看看秦硯北沒回來,就在處理垃圾之前,把吸管插上,試著喝了兩口,全當廢物利用了。

    ……別說,還挺好喝。

    程決沒忍住又喝幾口,準備一鼓作氣喝完再扔空杯子的時候,浴室門打開,輪椅聲沉沉傳過來,他嘴裏還含著奶茶,拚命往下咽,捏扁杯子要丟掉。

    而下一刻,他猝然有種皮開肉綻的恐懼感,驚悚抬頭,顧不上扔,渾身僵著,直直迎上秦硯北能把人淩遲的目光。

    秦硯北唇角斂緊,下頜線繃得鋒銳,手指把輪椅扶手握出微微異響。

    程決這個狗東西把奶茶喝了?!

    雲織給他買來,專程哄他的,被喝了?!

    程決快哭出來,百口莫辯,想狂奔出門去找雲織求救,這會兒正好雲織再次敲門,側身擠進來,手裏還提著她的紅豆椰果,剛打開喝過一口,吸管上有很淺的一抹淡紅唇印。

    雲織心裏安穩了很多,她起初以為605是什麽修羅場,結果去了才發現是休息室。

    裏麵有助理準備了她今天該吃的藥和感冒衝劑,以及加熱好的暖寶寶,她把藥按量吃完就馬上趕回來,想再次跟太子爺道歉,不然都對不起他的照顧。

    沒料到再進門會是一觸即發的場麵。

    雲織來回看幾眼就大概搞懂了怎麽回事,奶茶被程決給喝了。

    她為難地看看外麵,設計院離奶茶店還是有點距離,現在去買再回來怎麽也要十來分鍾,程決會不會挺不住。

    她低頭瞄了眼自己的奶茶,還有幾乎一滿杯,口味也不錯。

    雲織深吸口氣,軟聲問:“硯北,你這裏有幹淨的剪刀嗎?”

    秦硯北夾槍帶棒的視線刺向她。

    她忙說:“如果你不嫌棄,我的奶茶給你,就是喝過一口了,我想把吸管上麵剪掉,或者把杯蓋壓的塑料膜弄開。”

    秦硯北看著那抹淺紅唇印,小巧秀致。

    他昨夜才吻過它的邊角。

    太子爺沉著臉,朝雲織抬了下手,雲織乖乖過去,雙手捧著奶茶。

    他鎮定接過,寒凜眼睛轉向快嚇死的程決:“把你相機打開,拍。”

    隨後他手指撥了撥吸管,看雲織一眼,不甚滿意地低斥:“你什麽時候能真實點,還找剪刀?多此一舉。”

    故作無辜。

    欲蓋彌彰。

    不就是想讓他喝她奶茶。

    嘴唇印在一起。

    嗬。

    算她會哄人。

    秦硯北冷淡垂著眼簾,自然地把雲織用過的吸管放在唇間,她留下的淺淺口紅,就這樣親密無間地壓入他炙熱唇齒。

    作者有話說:

    太子:秀恩愛都不會,還得我教(▽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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