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作者:川瀾      更新:2022-07-21 15:00      字數:6065
  第20章

    從走廊到衣帽間裏短短的幾步路, 雲織覺得自己踩進雲層裏,頭重腳輕得不記得先邁了哪條腿。

    她心裏清楚秦硯北肯定是誤會了,他看出來這套衣服是她送的禮物,卻不知道已經被她改造過, 多半以為她就是存心送亂七八糟的東西。

    而他竟然沒有丟到她臉上, 在裏麵猶豫這麽久, 最後選擇穿上身讓她看。

    以太子爺平常的傲倨,給她幾百個膽子也沒想過這種……堪稱香,豔的畫麵。

    雲織甚至回憶起了以前半夜躲在被窩裏看過的知名畫手色,圖,裏麵肌肉流暢的英俊男人衣衫半解,畫的各種反差撩人, 但也完全比不上現在她眼前的真實刺激。

    印象裏最不可褻瀆的人,狂妄囂張陰鬱冷淡, 主動換上色氣的……情,趣裝,姿態又絲毫不刻意, 就這麽嫌棄而疏懶的, 才格外有衝擊力。

    雲織靠近他的過程裏,他腰腹上的線條逐步緊繃, 勾勒出更深的輪廓。

    秦硯北換衣服之前渾身血液都恨不得要逆流, 換的時候想把雲織給掐暈算了,等換完了坐在這兒, 看見她紅著臉的受寵若驚樣,反而坦蕩了。

    他攥著輪椅扶手,嫌她慢吞吞,盡力克製住想直接站起身把她摁過來看個夠的念頭,冷聲說:“一分鍾過完了, 你確定後麵四分鍾還要浪費在路上?”

    他已經縱容她成這樣了。

    她究竟看不看!

    穿都穿了, 她一個送禮物的還扭捏什麽, 雲織這女人到底行不行,怎麽到了該上的關頭就掉鏈子。

    雲織下意識“嗯嗯”了兩聲回應,想捂嘴為時已晚。

    她瞎答應什麽呢?!

    這種時候她就應該非禮勿視,盡快跟秦硯北解釋清楚,接受和安撫他可能出現的怒火,為自己的失誤全盤買單。

    但是……

    雲織眨了下眼,很沒出息地收不回目光,忍不住雙手合十對秦硯北淺拜了一下,眼睛繼續盯著他看。

    她不是誇張,也沒帶濾鏡,他確實帥,受重傷坐輪椅的人還能有這麽完美模板的身體,實在超出想象,她隻是看幾眼,手已經開始蠢蠢欲動。

    ……忍住,要是現在回去拿平板畫他,未免太浪費飽眼福的機會。

    秦硯北抬著眼簾,緊盯雲織的反應,看出她手指使勁捏著,一副手很癢,要壓抑不住本性的模樣。

    嗬。

    裝得挺震驚,實在已經想上手來摸他了吧。

    太子爺不耐煩地往後靠了靠,腰腹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略敞開的雙腿修長舒展,皮膚在燈下有幹淨內斂的光澤,他端得麵無表情:“你要幹什麽就痛快點,別磨磨蹭蹭,要不是看你今天哭個沒完,我可沒空陪你浪費時間。”

    雲織悟了。

    秦硯北還記著她白天哭慘的事,包括剛才敲門的時候,她一著急出了顫音,他八成以為她又要哭。

    他其實心很細。

    那句“哄你”,不隻是出了事幫她解圍,還在犧牲自己成全她的“惡趣味”。

    他也許是在哄她開心。

    雲織當時就罪惡感爆棚了,站到他跟前歉疚地說實話:“對不起硯北,衣服確實是我給你買的感謝禮物,但是回家之前被貓給抓壞了,我舍不得浪費,就熨燙完剪掉了弄壞的部分,還沒等收走,你就提前回來了……”

    秦硯北即使坐著,也依然極具壓迫,他挑了下眉:“理由不錯。”

    雲織欲哭無淚。

    她不想被秦硯北誤會成她戲弄他。

    太子爺肯露肌肉給她看,這麽活菩薩,她要是不澄清這事就過份了。

    雲織忙說:“我能證明!我剛剪完的那些碎料就在樓下!我去撿!那上麵還有貓指甲的印!”

    她略感不舍地多看了秦硯北……的腰腹和大腿一眼,火速跑出衣帽間下樓,沒想到幾分鍾前剛扔過東西的那個垃圾桶空空如也。

    鄭阿姨探頭出來:“怎麽啦雲小姐,收垃圾的車剛來過,我已經把家裏都收拾好了。”

    ……被垃圾車收走了,她現在衝出去都找不回來。

    雲織沮喪回到樓上,進門前緊急上品牌官網搜了一下,沒有這款衣服的圖,最後的希望也破滅,她迎上秦硯北等著看她表演的黑瞳,百口莫辯:“……垃圾沒了。”

    秦硯北一聲冷笑。

    雲織證據全無,沒別的辦法,幹脆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秦硯北認定了她存心,那怎麽也不能讓太子爺下不來台,發現自己誤解她意思做了傻事吧,如果有什麽罪名,就應該她來承擔。

    雲織解釋沒用,豁出去了,硬著頭皮說:“……行我承認,是我故意的,我一看這衣服,就覺得襯你,索性買回來試試,沒有對你不尊重的意思,隻是沒想到你真的……”

    秦硯北睨她:“真的怎麽?”

    雲織慢慢抬起手,朝他豎大拇指:“真的這麽好看。”

    秦硯北唇角不著痕跡地彎了彎。

    看,逼出實話了吧,愛他臉,愛他身體,為了滿足對他的欲,望膽大包天。

    太子爺示意雲織過來,等她一臉胭脂色地靠近他身邊,他才懶懶捏住她過於細的腕子,幫她加快進度,把她手心往自己腰腹上摁了摁,淡聲斥責:“拖拖拉拉的,以後痛快點。”

    雖然浮皮潦草,卻真實地觸摸到了,溫度燙人。

    雲織根本沒顧上聽他說什麽,當場缺氧。

    等秦硯北手機上接到視頻會議提醒,漫不經心戳了她頭一下,把她稍稍推開,回身進裏麵換衣服去書房,雲織總算敢抬頭,手背再一次放到鼻尖那裏,等移開的時候,有很淺的一點血痕。

    ……她就沒這麽丟臉過,也沒這麽受刺激過。

    雲織回房間把自己打理好,鎮定地去樓下幫秦硯北端晚飯,把小餐車推到他桌邊,她眼簾都沒敢撩一下,飛快撤退,自己趁吃飯的功夫勾完了一張草圖。

    天黑之前,雲織在網上下單的油畫工具到了,她既然要短期內住在C9,免不了有需要居家畫畫的時候,這些東西都必不可少。

    她把畫架支在臥室,沒有用sin的風格,以畫商稿那種更光明溫和的筆觸,寫實地記錄了秦硯北穿著那套衣服的畫麵,有點騷氣浪蕩,更多的還是冷峻反差。

    晚上畫完,雲織取下來,鼓起勇氣敲了下書房的門,從小心推開的縫隙裏把畫塞進去,隨即躲開回房關門,一氣嗬成,生怕被太子爺掐死。

    秦硯北的視線從設計圖上抽離,凝在牆邊立著的那副畫上。

    他起身過去,把畫撿起來,指腹抹掉底邊沾到的一點點灰塵,鋪到自己工作台的桌麵上,垂眸審視了許久。

    原來她的視角,看他就這麽含情帶欲。

    但還缺點什麽。

    秦硯北隨手拾了根繪圖的鉛筆,在畫麵右下方,衣帽間門的那個方向,簡單幾筆勾了隻靈動的毛絨小兔,直勾勾盯著中央的人看。

    畫完太子爺還是不甚滿意,又換了支紅色鉛筆,在小兔臉蛋上描了兩坨色眯眯的紅暈。

    嗯。

    這才寫實。

    -

    自從搬出宿舍,雲織設想了很多sin的身份公開後,學校那邊可能會有的改變,受關注更多,大家要求也更高,接受圍觀和議論,這些都是自然而然的,隻是忘了把校方領導和老師的反應也考慮進去。

    兩天後的上午,雲織剛下課就接到美院副院長親自打的電話,溫和詢問了她筆名的情況,誇獎肯定的話說了很多,最後才落到重點。

    “雲織,你本來就是院裏這幾年最出色的學生,平常有什麽活動也都積極參加,現在筆名公開,影響力當然就更大了,有些需要你去的場合,你可不能推脫啊。”

    雲織禮貌答應:“好,院長您說。”

    副院長笑吟吟說:“每年元旦到春節中間的這段日子,咱們院都會安排優秀代表出去交流學習,也是很重要的宣傳,彰顯咱們青大美院的江湖地位嘛,今年出兩組,兩男兩女,男生有大四的江時一和徐書晗,徐書晗那組的女同學跟他是情侶關係,所以這次你就跟江時一搭檔。”

    聽到江時一的名字,雲織不自覺停頓了一下。

    副院長問:“怎麽了,不方便嗎?我聽說你跟江時一是認識的,私下裏也是朋友,不想跟他一組?如果實在為難,我們就再開會商量商量,換個男生也不是不行。”

    雲織遲疑少許後,還是說:“……沒有不方便,可以的。”

    就算江時一表白後兩個人見麵有些尷尬,關於秦硯北大手筆解圍的事,她也很不認同他那些看法。

    但以前他積極幫過她很多次都是事實,現在校方很明顯把sin 看得重,她必須要參加這次交流,如果因為她的不自在,就直接換掉江時一,在他即將要畢業的時候給他添這種困擾,引起風言風語什麽的,實在不至於。

    她也不想傷害江時一。

    隻要按院裏的要求,按部就班做好分內的工作就可以了,沒必要避嫌到給人惹麻煩的程度。

    副院長說:“那就好,下午院裏有一個啟動儀式,你們四個都要到場拍照,記得準時過去。”

    雲織下午沒課,本來想回南山院的溫室裏種菜,連菜籽和幼苗都預定好了,隻能改到晚上。

    下課路上,唐遙在旁邊出其不意摸了摸雲織額頭:“織織,我今天早上一見你就覺得你臉色有點蒼白,是不是低血糖犯了。”

    雲織點頭,她自從摸了太子爺的腹肌,晚上就不受控製做些離譜的夢,兩三天沒睡好了,加上這幾天特別冷,她有點感冒,又天生低血糖,早上起來還暈了一會兒。

    唐遙擔心地拍拍她:“注意身體啊,你一直這麽瘦,還不愛吃肉,怎麽能健康。”

    雲織笑笑讓她放心,中午泡在畫室裏,下午時間一到就背著包去了啟動儀式現場。

    江時一到的早,難得穿了一身筆挺的正裝,襯得人芝蘭玉樹,遠遠跟她招手。

    雲織慢慢走過去,客氣地點頭回應:“江學長,後麵交流的時候,我有什麽做的不好,還需要你多包容。”

    江時一曲起指節,很輕地碰了一下她額頭,根本沒給她防備躲開的機會:“跟我不用這麽生疏,織織,我當然包容,也不會勉強你,你別擔心。”

    雲織沒說話,稍微讓開了一點,正好徐書晗和女朋友陳瑩過來,雲織跟兩個人都認識,按她對朋友稱呼的習慣,含笑叫了聲:“瑩瑩,書晗。”

    兩個人熱情打招呼,徐書晗調笑地撞了撞江時一,低聲問:“怎麽,還沒追到,雲織可是越來越紅了,身價還那麽高,你再不抓緊更沒機會。”

    “不過,”徐書晗又說,“你看雲織叫朋友,都是很乖地叫疊字或是去掉姓,怎麽就管你叫學長,是不是特殊對待,她不好意思直呼你名啊?”

    江時一目光略微一跳,有了抹光,等搭檔拍照的時候,他才找到機會問:“織織,我有點好奇,你為什麽從來不叫我時一?”

    他態度執著:“既然隻是當朋友,那怎麽不能像叫書晗那樣,叫我聲時一呢。”

    雲織抬頭看他,認真說:“江學長,你就當十一對我有特殊的意義,不方便叫出口。”

    江時一笑了:“幸運數字?”

    雲織沒說話,長睫垂下,遮住眼底掀起的波瀾。

    江時一不再強求,隻當她是隨便說的一個借口,盯了她一會兒,又看似不在意地輕聲說:“你要住在南山院了嗎?我還是希望,在秦硯北麵前,你警惕心高一點,不要受傷害,畢竟秦家太子爺,連我也沒法保護你。”

    “你應該還不知道,”他放緩語速,“前兩天私自截圖發到群裏的那個富二代是個什麽下場,他做那種事當然死不足惜,隻是太子爺處理的方式實在……”

    江時一沒有繼續細談,神情已經說明一切,他等著雲織問,雲織卻並沒有問。

    她不接這個話題,不想聊任何可能於秦硯北不利的事,坦然說:“你知道,我是去報恩的。”

    “報恩麽……”

    江時一低下頭,情緒複雜地注視她片刻,欲言又止,似是不舒服地握了下自己右側手肘。

    雲織恍惚記得,那天好像看到,他手肘有一塊燒傷的疤痕。

    老師拍手叫大家集中注意力,準備拍照了,雲織目視前方,沒有多說,她不好奇別人的傷,也沒有什麽立場去關心,免得引起誤會,還不如不問。

    啟動儀式一結束雲織就出了學校,叫車去店裏取到訂好的菜籽菜苗,傍晚回到南山院,趁秦硯北還沒回來,埋頭去玻璃溫室裏專心翻土,準備種菜。

    她算了算日子,今天晚上方醫生會上門給秦硯北的腿傷換藥,他肯定了解太子爺心理方麵的問題,上次電話裏她沒問出來,這次如果能碰麵,她想再試探試探。

    晚上秦硯北靠在書房窗邊,透過玻璃看著樓下溫室裏的身影。

    女孩換了輕薄方便活動的上衣長褲,蹲在那棵開花的樹下,半點沒有敷衍,用一雙細白的手翻弄著泥土,專注地給他種菜。

    他視線跟著她手指,白生生沾滿汙跡,讓人有些想……

    把她拽過來強迫洗幹淨,扣進掌心裏,免得她不管不顧什麽髒活累活都幹。

    雲織莫名感受到芒刺在背的緊張感,想到什麽,謹慎地仰起頭,透過溫室定往上看,隔著兩層樓,模糊又直白地撞上太子爺居高臨下的深黑雙眼。

    ……他在監工!

    雲織非常有身為打工人的自覺,在老板睥睨的審視下,趕緊加快動作,自然地抹了下粘在嘴邊的長頭發,對他笑一下。

    秦硯北額角跳了跳,眼裏幽沉。

    ……是不是傻,臉都蹭髒了。

    還笑,笑什麽笑,專程擾亂他是吧。

    詭計多端,隔這麽遠也不忘撩他,牽扯他的注意力。

    太子爺就這麽筆直地看,眼睫似乎都沒舍得動一下,方簡在書房裏目睹,心髒已經不太好了,這會兒坐立難安,也想湊過去瞄一眼,看底下到底是什麽迷惑人的景致,能讓秦硯北這麽分心。

    他試探走近,秦硯北突然側過頭,臉色不善。

    方簡本能地止步,舉起手表示自己無害,他雖然是秦硯北的醫生,負責他的身體和心理,但向來不敢真的招惹他,怕他哪一下病情加重不受控製,會掐住他喉嚨把他弄死。

    關於負責盯著秦家近來的那些事,他也一下子噎住,沒說出來。

    秦硯北淡淡掃過他,視線重回樓下,雲織種完了一小片,從地上站起身想往外走,一下子沒有站穩,扶了扶樹幹,頂上的花搖動,有幾片落在她頭上。

    他擰眉。

    雲織緩了會兒,站直了繼續往溫室門口去,才邁出幾步又停住,她低著頭,放慢速度,等即將離開秦硯北視野範圍的時候,猝然膝蓋一彎,倒了下去。

    秦硯北手裏隨意握著的手機“砰”一聲墜地,他管都沒管,礙事地踢開,轉身就往樓下走。

    方簡驚了,趁這機會跑到窗邊瞄了一眼,臉色也變了,醫生本能催促他快速往外跑,經過秦硯北的時候慎重提醒:“硯北!你別忘了在她麵前你是用輪椅的!她可不一定昏過去!”

    秦硯北頰邊線條抽緊,給冷峻神色添上隱隱的陰戾凶煞。

    方簡跑到一樓,跨出C9後門,直奔玻璃溫室,進去先半跪著探了探雲織額頭,正在高燒,他簡單檢查,明確就是感冒發燒引起的暈眩,不是什麽嚴重的大事,才鬆了口氣,想把她從地上抱起來。

    人已經沒有意識了,要盡快送到樓上躺下,他隨身醫療箱裏必備常用的針劑,她退燒就能醒了,等穩定下來,再送醫院做別的全麵檢查更好些。

    他剛碰上雲織的肩膀,指尖還沒落實,後麵大步過來的人就一把扯開他,手冰得刺骨,讓他側倒在地上一哆嗦。

    某一刻他親身感覺到的攻擊性,足夠他馬上卷鋪蓋躲到南極洲。

    秦硯北抓住雲織綿軟的小臂,把帶出來的大衣裹她身上,摟緊她扣著膝彎抱起來,往震動的胸口上壓。

    方簡詫異到忘了說話,隔了片刻才急忙解釋:“放心,發燒昏倒了,我這兒有針,打完休息好就沒事。”

    秦硯北一言不發,托著懷裏的人往樓裏走。

    出花房的時候有風,他下意識側過身,用脊背擋住。

    方簡已經看呆,追上去問:“硯北,什麽情況啊……”

    秦硯北已經邁上樓梯,轉頭森森瞥了眼方簡:“看不出來?”

    方簡不能相信自己的猜測:“我應該看出來什麽?!”

    太子爺冷聲嗤笑,把雲織往上抬了抬,讓她沾著泥的臉頰靠在自己頸邊。

    他站在幾級台階之上,眉眼冰封,炫耀得了無痕跡。

    “這都不懂?”

    “我在談戀愛。”

    作者有話說:

    太子:怎麽,一個人的戀愛,你沒談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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