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周身的戾氣。

  周恒一震，望著她，數次張唇，卻說不出一個字。

  她說的對，誰都有資格，唯獨他。

  他的眼底全是落寞，看起來很難過，可是她在這個世上，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他。

  言歡捏緊手機，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要走。

  失聯多年好不容易才見到的人，周恒說什麽也不會讓她輕易離開，他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腕，語氣急促：“歡歡，我們談談。”

  他抓的很緊，仿佛生怕她下一秒又會像以前一樣人間蒸發。

  力道懸殊，言歡根本掙脫不開，她氣急敗壞的想要罵人，可是抬頭撞見他執拗的眼眸，心髒倏地一緊。

  正僵持著，對麵一間包廂的門開了。

  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從裏麵走了出來，他沒有看這邊，而是往走廊另一個方向走去。

  “何大力！”

  言歡突然衝著男人的背影叫了一聲，趁著周恒發愣，三兩下掙開了他，往男人的方向跑去。

  “何大力等等我！”

  叫了幾聲，前麵的男人都沒有停下來。言歡追上去，緊緊抱住了他的手臂，喘氣：“我不是讓你等等我嗎？”

  陸景釧被迫停了下來，他垂眸看向她，眼眸平靜：“誰告訴你，我叫何大力？”

  言歡抬頭撞見他深沉如潭水般的眼眸，微微一怔。

  用餘光瞥見後麵走過來的身影，她愈發攥緊男人的手臂，低聲懇求：“先生，幫幫我。”

  她曉得周恒的性格，今晚想要擺脫他，一定不能像以前一樣心軟。

  陸景釧望見她無助的眼神，不知想到了什麽，眸子暗了幾分。

  他收回目光，嗓音低啞：“走吧。”

  男人沒有甩開她，言歡心中鬆了口氣，就這麽僵硬的挽著他，跟他走。

  身後，看見這一幕，周恒握拳，眼眶微微發澀。

  ——

  離開麗都夜總會，言歡跟著陸景釧上了一輛黑色suv，車窗貼了單反膜，外麵根本看不到裏麵。

  言歡坐在窗邊，盯著門口那抹落寞的身影，眼窩有些脹痛。

  身旁的男人冷不丁來了一句：“舊情人？”

  聞聲，言歡側頭看了他一眼，半開玩笑：“你不覺得我們更像仇人？”

  男人闔著眸，沒有搭理她。

  兩人並肩坐著，如此近距離打量他的臉，望著他深邃的輪廓，言歡慢慢壓下眉心，越發的覺得他很熟悉。

  過了會兒，逼仄的車廂內，響起了她涼涼的聲音：“我們是不是見過？”

  他沒有睜眼，動了動唇：“你指早上在電梯？”

  “我指更久以前。”

  話落，車廂內半天沒有聲音。

  陸景釧這才緩緩睜開了眼，他偏頭，對上了她帶著一絲刺探意味的眼眸。

  言歡緊鎖他的眸子，嘴角笑意加深，看著他的眼神挪揄：“是不是，我們以前見過對吧？”

  “你認錯人了。”

  “是嗎……”言歡的目光停在男人手腕那塊表上，紅唇輕抿。

  駕駛座的車門被人拉開了，抱怨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現在的女人怎麽都那麽難纏，甩都甩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