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功成首輔46
作者:路歸途      更新:2022-07-13 21:44      字數:6496
  第209章 功成首輔46

    王虎在黎府沒久留,就住了一晚,第二天騎馬回戰場了。

    霖哥兒送的王虎兄弟,王堅在旁作陪。王虎抬著胳膊學著他娘在時,逢年過節走親戚模樣,隔空把兩人往裏送,嘴上還說:“別送了別送了。”

    “回吧。”

    霖哥兒昨晚熬了一晚守在孟見雲床邊,今個兒眼眶就有些發紅,可還是堅持送王虎出門,他聽孟見雲說了,後來回去時,路上遭遇蕃國衝散的流兵,人雖然不多,但他那時候已經重傷,是王虎背著他殺出了一條路。

    這是救命的恩情。

    “王兄弟路上安全,這是包袱。”霖哥兒說。

    王堅把拿在手裏沉甸甸的包袱遞過去,補充說:“裏頭是李霖夫妻準備的心意,一些藥丸子止血救命的藥,還有今天早上才烙的肉餅,帶上吧。”

    “這哪能使得,俺——”王虎伸手推辭不能要。

    王堅直接放那推辭的大手上,王虎手碰到了什麽,縮了指頭,腦袋上都能冒熱氣,結結巴巴說:“那、那俺就拿了,回吧回吧。”趕緊背著包袱翻身上馬不讓送了。

    馬兒影子都遠了,看不見了。

    王堅跟霖哥兒說:“回吧,門口風大,你昨個兒熬了一晚,要照顧孟見雲還要照顧孩子,自己吃喝休息得注意了。”

    “我知道了阿哥,以後不熬了,相公也說了我。”霖哥兒守到後半夜時,迷糊倒在床邊睡,但沒睡踏實,床上胳膊一動他就醒了,對上孟見雲的眼。

    然後霖哥兒就上床上去了,雖然還是沒睡踏實,但挨著孟見雲胳膊,體溫是熱的,他心裏安定踏實許多。

    卻說王虎頂著冒煙的臉,一路打馬到了城外,握著韁繩的手指尖是越回想越熱,粗壯黝黑的漢子,臉頰都是發燙的,也不由懊惱自己笨嘴拙舌,結結巴巴,咋就碰到人家哥兒的手指頭了呢。

    不該的。

    王虎鬧了會臉,回頭看昭州黎府的方向,遠遠的,城門阻擋,什麽都看不見,他想自己沒爹沒娘沒田,連個家都沒了,打仗這事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有今天沒明天的,他想什麽呢?

    沙包大的拳頭砸了下自己腦袋,王虎是腦子清醒了,打馬去忻州了。

    隻是路上吃肉餅的時候,總想著昨個夜裏去灶屋吃的那頓飯。

    孟見雲當時是抬回來了,看著人不成樣子,但可能是小田醫術增進,或是孟見雲人年輕恢複能力好,當天夜裏就醒來了,還能說兩句話,後來三五天的,人就能坐、行走,自己吃飯了。

    霖哥兒這才鬆了口氣。

    “現在是看著好些,但不能急,慢慢補,起碼等過完年再回去吧。”顧兆跟孟見雲說,語氣是肯定的。

    黎周周在旁說:“還有一個月就過年,在家好好養養,也多陪陪霖哥兒和元寶,元寶大名你們當爹的正好想想。”

    元寶這小名還是顧兆和黎周周取得。

    黎照曦可高興了,他叫福寶,小侄子叫元寶,一看就是一家人。

    因為這孩子霖哥兒生的艱難,當時孟見雲就光守著霖哥兒身邊,孩子都是穩婆收拾,王堅看著學著照顧,一直到霖哥兒過了危險期,醒了,人有精神問孩子呢。

    孟見雲這當爹的才發現,孩子呢?

    孩子奶媽抱來讓看。

    之後等霖哥兒身子緩過來一些,有了精神能坐起來抱孩子了,大人們高興,問取個名字——因為孟見雲不能久留,等不及霖哥兒出了月子再商量,便提早給取了。

    霖哥兒就看孟見雲,一切都由著孟見雲的意思。

    孟見雲當時沒說,臉色還有些不好,這事便含混過去,黎周周說不急,又把小孟叫出去,說:“他是霖哥兒拚著危險生下來的,哥兒本來子嗣艱難,孩子無辜,你別牽累到孩子身上,讓霖哥兒以為你不愛孩子,這可是你們倆人生的。”

    “回頭跟霖哥兒把話說白了,他坐月子你別讓他傷心。”

    孟見雲當即聽進去了,說是。回了屋子,夫夫二人關著門把話說開了。孟見雲說沒不愛孩子,就是你生他累的你差點——

    說到此,孟見雲眼眶泛紅。

    霖哥兒哪能不懂,知道孟見雲在意自己,並不是討厭孩子就成。後來孟見雲說起名字,“我想咱們孩子跟爹姓,你說呢?”

    “我都依你。”

    霖哥兒知道孟見雲心意,姓顧姓黎,在孟見雲心中都是一樣的,阿爹和爹是一體的,不過外頭人嚼舌根說他們是義子,要分什麽家產,要是現在孩子姓黎,更是有話說了。

    後來孟見雲去找大人和老板,說明了意思。

    顧兆聽了還一愣,“跟我姓?”他可記得剛買下孟見雲時,孟見雲對自己姓很執著,是要給孟家傳宗接代的,怎麽如今同他姓了。

    倒不是笑話孟見雲,知道這孩子顧念恩情,但無須違背心意。

    “那時我娘拚死護著我和大哥時說的要活下去,一路上隻要一口吃的,我哥給我,要是隻能一人活下來,就靠我了,孟家就還有人。”

    孟見雲對姓氏傳承的執著,隻是一路逃難背負著家人期許。

    可現在不一樣了,讀書了見多了,幾次生死之間,好像人也想開了許多,他的妻子是李霖,教養他給他讀書識字尊重他幫助他的,都是大人和老板,是恩情,也是親情。

    顧兆知道小孟意思,倒是挺感動的,不過說:“小孩子是你和霖哥兒生的寶貝,這是父母相愛誕下的,跟你和霖哥兒姓都好,我都支持讚同。”

    “這樣吧,小名我和你阿爹取了,大名你們當父母的自己取。”

    後來就有了元寶這小名。

    大名一直空著,如今孟見雲養傷期間,夫夫二人能一起想了,沒幾天,霖哥兒先說:“我想了個,給元寶取止戈。”

    孟止戈。

    “好。”孟見雲便點頭。

    後來顧兆黎周周一聽,也覺得這名字好,早日停止幹戈,平息戰爭,天下太平,孟見雲也別去戰場打仗了,能早早回家平平安安的。

    多好。

    這個年黎府過的熱鬧,還接了李家人來上門小住幾日——孟見雲現如今是五品武官,身上有官階在,當初李家嫌棄孟見雲一個家奴,如今自是不同。

    霖哥兒父母兩位哥哥嫂子都來了。

    “難得小孟在家,霖哥兒嫁進來後一直沒回門,咱們雖然去了禮還有書信,不過難免有些流言蜚語說咱們輕視霖哥兒看不起李家,不說以前種種,畢竟是霖哥兒親爹娘,今年小兩口變成三口之家,該接了李家來看看。”黎周周同相公說。

    顧兆聽明白意思,“我咋可能去擠兌人,我又不是小心眼,不記仇的。”

    黎周周:……

    “……記一點點,我本來還想吹吹小孟,這官階升的夠快的。”顧大人隻能如實說了。

    難怪都說亂世出英雄,都說打仗讚功勞。

    “老婆,真的一點點都不能說嗎?我暗搓搓的來?”顧大人不死心爭取一下,小孟現如今發達了,他這個當義父的不給顯擺一下,“簡直猶如錦衣夜行!”

    黎周周好笑看相公耍無賴,一邊說:“你把我分寸,可不能鬧得下不來台,咱們可是親家。”

    “知道知道,好親家嘛。”顧大人高興得意收到了指令。

    昭州城派人去接,馬車是橡膠輪胎,如今百姓一看車輪子是黑的,便自動避讓,知道這是官府的車——等閑家裏富貴的都用不上。

    把車喚作‘高升車’,意思坐了此車就是官老爺一路高升。

    大頭車到了吉汀李家門口,李家守門的小廝一看車輪便腰都彎了低了幾分,連忙迎上前,結果一看,誒呦老熟人麽——李木他爹。

    原先李木爹在李家就是個門外接待幹粗活的,如今才多久沒見,衣裳新了,臉上的褶子好像都少了幾條,看來在昭州黎府日子過得不錯。門房心中撇嘴嘀咕,可臉上不顯,依舊熱情。

    一路引進正院書房,霖哥兒父親親自問話的,一聽是黎府派車來接霖哥兒親人去昭州過年團圓幾日,還送上了書信。

    結果一看不得了了,霖哥兒父親拿著書信趕緊去找他爹——李家家主,霖哥兒的爺爺。

    “霖哥兒哥婿當官了爹。”

    孟見雲升官成小將這事還沒人給李家報信——主要是當時打仗亂,孟見雲不回來,消息其實不通,後來孟見雲回來趕上霖哥兒生元寶,那更是沒心情提這個——那時候孟見雲還不是五品的武官。

    就說此時,霖哥兒爹拿著手信往正院跑,沒一會的功夫,消息就傳遍整個李家了,霖哥兒爹娘自是喜不自勝,親的大哥二哥,連同嫂子也是,還有其他房叔叔伯伯堂哥堂弟的都聞聲趕來。

    黎周周寫的那封信是幾個霖哥兒叔伯輪流看,期間伴著霖哥兒爺爺叫:“小心些,可別弄壞了。”

    不由感歎:“咱們李家也搭上了當官的邊。”

    雖說是個武官,可李家祖祖輩輩就沒出來過當官的。

    霖哥兒爹、兩哥哥也是自豪,原先被霖哥兒爹埋怨妻子不會教孩子,教出一個沒規矩敢私奔的,霖哥兒娘委屈窩囊了好些日子,腰都挺不直,如今也直了。

    總之是大喜事,如今離過年還有些日子,幹脆過去小住幾日,等大年三十趕回來——還要祭祖呢。

    不過女眷能留幾日,女眷進不了祠堂。

    霖哥兒阿奶就同兒媳說:“……你們別急著回,多看看霖哥兒,他一人帶孩子肯定沒經驗,你們要多幫襯幫襯。”

    霖哥兒娘就答應下來了,兩個嫂嫂也高興。

    之後便是收拾行李出發了,就一日的收拾,李家那位嫁到黎府義子的哥兒哥婿成了五品的武官,這消息傳的嚷嚷的整個吉汀都知道了,等收拾好了,李家人就在眾人瞧熱鬧羨慕的目光下上了車。

    還有個小插曲。

    最初是個李家的遠房親戚瞧熱鬧,抱著她家孩子,想坐一坐高升車,她家孩子才六歲大,明年想送州城官學裏念書,便來沾沾吉利氣。

    “原先那霖哥兒哥婿隻是個——”下人這詞說的聲低,“現在都成官老爺了,可見黎府是走大運的,這黎府的高升車那不得更厲害吉祥了。”

    還要給黎府人塞錢坐車,這坐就是小孩子坐上頭,在李家門口水泥路走兩步也不礙事,黎府人自然不敢收錢,便答應下來了。

    開了這個口子,後來人聽得多琢磨出來真這樣,便捧著錢求坐車的多了——這些都是吉汀家裏殷實做買賣的人家,跟著李家沒關係,這不是也想沾沾吉祥氣麽。

    黎府下人不收錢,後來這些人就給抓了瓜子花生糖果這些送。

    後頭李家小孩子也要坐,不止男丁,就是李家唯一的姑娘霏娘也要坐——霏娘已經定親了,但她娘現如今眼紅霖哥兒的哥婿,便說:“你也去坐一坐。”

    霏娘年紀小還不好意思,“阿娘,我坐什麽,我夫家也不是打仗讀書的。”

    “那以後你生的娃娃呢?快過年了,圖個吉利,去吧。”

    霏娘是紅著一張臉,她做官夫人沒指望了,可一想到以後生孩子,那當官大人的娘也是不錯的,便真的去坐一坐。

    之前在李家,她和堂哥都受寵,霏娘倒是還好,她娘老是拿她和霖哥兒阿哥比,說阿奶給霖哥兒料子比給她的好,首飾比她多一匣子,那是霖哥兒去外頭幾年不在家,她年年都有,多一匣子不是正常麽。

    後來霖哥兒議親了,選的夫家,她娘也念叨,說到底是哥兒,年紀也大,擇不如我家姑娘好,求娶霏娘的那排隊人家多了去了,就該年紀小多挑挑。

    再後來霖哥兒跑了——盡管壓著外頭人不知道,但霏娘猜到了些,她娘又說起來了,說霖哥兒是沒規矩吃苦的命你可不許學霖哥兒,放著富裕享福的日子不過,跟個什麽下人。

    如今嘛,她娘也念叨,隻是改了:“咋就他命好,咋就成了官夫人了……”語氣是酸溜溜的。

    霏娘也羨慕卻不嫉妒,阿哥每年從昭州回來都給她帶衣裳首飾布料,她娘雖是多念叨幾句,但也什麽壞心,她沒阿哥勇敢膽子足,那就隻能安安穩穩過小日子。

    隻希望以後她孩子能有個出息的。

    李家人坐上了車,男丁便是騎馬,女眷坐在車中,不由驚歎這馬車跟家裏的不一樣,坐著輕巧半點不顛簸,穿戴的都是新衣新首飾,臉上也是喜氣洋洋的,說的也是好話。

    車馬隊伍進了昭州城,到黎府門前停了。

    下人通傳,黎周周和顧兆就親自去迎。這一見麵自是噓寒問暖的客套了,黎周周接待霖哥兒阿娘兩位嫂嫂,顧大人則是熱絡的同霖哥兒爹說話。

    說的都是吉利話,進了大門往裏走。

    “……被抬回來的,拿命去拚的,親家可不知道沒見過,我和他阿爹一見孩子都嚇得臉發白心裏害怕,當時都快沒命了……當父母的哪能不心疼自家孩子,我就說幹什麽這麽拚命,什麽官不官的,好好過日子不好嘛,咱家雖說就我一個當官的,但能頂住。”

    霖哥兒爹就笑,不知道說什麽好。

    顧大人拍拍親家的手背,說:“咱們都是有孩子的,你定懂我心。小孟這孩子爭氣,愛護霖哥兒,這一身的傷換來的官,說以後還要給霖哥兒掙個誥命……”

    這話就是顧大人自說的,孟見雲就算有這心思也不會說出來的,隻會默默做,不說。

    一路上,把李家人聽得都不知道說什麽好,見了哥婿多是有些複雜情緒的,是既覺得被打了臉丟了麵,可顧大人說的也沒錯,是他們家當初嫌棄看低孟見雲,孟見雲才拿命拚的,這是真愛護霖哥兒。

    因此情緒複雜,丟臉中帶著些內疚,內疚中還帶著幾分老懷安慰來。

    總歸是自家孩子,霖哥兒如今日子過好了就好。

    年前黎府就熱鬧的不得了,李家人見了元寶給了許多紅包、金長命鎖、金鐲子,打的小巧花紋吉祥如意平安的,小元寶快一歲了,不是那種胖乎乎的寶寶。

    霖哥兒骨架纖細小一些,為了防止難產,飲食上一直控製著,沒讓吃太多太胖,都是撿著營養的吃,元寶生下來五斤不到,為何還生的艱難,那是元寶這娃腿長腳長的。

    現如今吃奶快一年了,白白嫩嫩的,也健康茁壯,隻是沒那麽胖乎乎——跟柳桃的悅娘比,那可差著呢。

    大人觀念中,小孩子胖乎乎的才可愛,胳膊腿跟蓮藕似得一節節的,多福氣啊。因此對著元寶,李家女眷是心疼孩子,覺得霖哥兒沒經驗,說了許多養孩子經。

    霖哥兒娘事後還說:“也是我多氣在心頭,他沒回門就一直下不來臉,覺得他們夫妻二人還記著咱家不許的事,這是有意見,沒成想是我想偏了。”

    小孟去打仗了,哪能有時間陪霖哥兒回門。

    霖哥兒爹其實也這麽想,甚至是覺得孟見雲拐帶霖哥兒,成親後背後在霖哥兒耳朵旁教唆,讓霖哥兒不同他們親近,挑撥離間疏遠他們。

    如今一看,真的誤會孩子了。

    “你多留些日子,我看黎府還是上心的。”

    “我知道,聽下人叫霖哥兒大夫人,這兒的院子比福寶的還大一些,霖哥兒還學著管家,黎府是再好不過的人家了。”霖哥兒娘道,現如今想來,這門親事是他們高攀了,當時豬油蒙了心,光聽人說是家奴,霖哥兒嫁過去就是奴才。

    如今不提這些,好了就成。

    霖哥兒娘後來就關起門同霖哥兒說私房話。

    “他現在都當官了,五品不算小了,就別去打仗了,回來安安生生的過日子,元寶還小,你一人看著孩子還要管家,忙不過來的。”

    霖哥兒聲音不大不小神色溫和說:“阿娘,我不累的,自打懷了元寶後,阿爹就讓我休息不管了,如今也是雜事周管家來,我抓大頭過目就好。”

    在李家,李阿奶管後宅那是事無巨細的管,後來沒精力把這管家事分攤幾個兒媳婦兒,那也是管的細。可黎府不一樣,黎周周教的是禦人本事,因此也不算太累。

    再說,孟見雲回來這些日子,正好過年,黎周周就接了手,讓小夫妻多聚聚說說話甜蜜甜蜜。

    “那打仗就不去了,我看小孟聽你的,你說了他準答應。”

    “我知道。”霖哥兒低眉順眼的,語氣還帶著幾分柔和來,說:“但他想去,我就支持他,阿娘我不怕守著家寂寞。”

    李母勸來勸去,霖哥兒說話還是不高聲的乖巧柔和靦腆,可最後出了房門,這是一件事都沒勸定,白費嘴皮子了。

    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

    昭州黎府這兒過大年,軍營裏前一個月是沒停歇,論功行賞的,最關鍵的是把南夷打下來後,如何安頓——占著守著地方。

    其實原先軌跡中,曆無病把南夷他血緣上外家親人一脈給殺完了。自然也是有緣故的,原本中,容二沒來戎州,曆無病自然沒遇到容二,被設計引誘進了南夷陣營中,也是俘虜囚禁威逼利誘各種手段。

    曆無病也是九死一生逃了出來,幾經周折想回大曆想回軍營,結果聽到的就是大曆堅決的話,意思南夷要殺就殺,不會為曆無病費一兵一卒的,遑論城池。

    那時候曆無病說了那句話:南夷害他叫他雜種,大曆嫌他惡他,他到底是什麽人。

    後來活下來曆無病就變態瘋狗了,誰都拴不住,憑著功績層層上爬,殺的像是地獄催人命的,誰都怕此人,一次對戰取了南夷王的項上人頭。

    但讓曆無病殺外家一族,甚至屠盡了南夷整個王族,還有導火索。

    曆無病殺南夷王功績太過耀眼,當時五皇子的天順帝自然忌憚下了,便招人回京試探——五皇子的天順帝還想留這條瘋狗命跟二皇子鬥,結果曆無病的生母儀太妃,是想要曆無病的命。

    一匕首刺進了曆無病的胸口,若不是曆無病躲避,定會當場暴斃。

    儀太妃當時說了許多,反正曆無病渾身血從儀太妃宮中出來,是徹底的瘋了變態了再也沒有一絲親情留戀,然後第二年就攻了南夷。

    此後再也沒南夷南姓王族了。

    自然如今不是,曆無病在第一次絕望時,遇到了相救的黎府,遇到了容燁,他原先靠著殺,殺光了外家一族,殺光了大曆的親手足,得了瘋狗暴君的稱呼。

    現在,除了南夷新王,其他南夷王族隻是被扣押,等候天順帝旨意。

    不過該來的還是來了。

    半個月前,天順帝招曆無病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