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功成首輔35
作者:路歸途      更新:2022-07-13 21:44      字數:6865
  第198章 功成首輔35

    孟見雲守了李霖一夜。

    之後霖哥兒醒來見孟見雲在,還不敢信以為自己燒糊塗又在做夢,後來知道不是夢後,先是笑,笑的軟乎說你怎麽來了孟見雲。

    “我來接你了。”

    霖哥兒就眼眶紅了,孟見雲說了句別哭,誰知霖哥兒一聽豆大的眼淚吧嗒吧嗒落下來了,這下孟見雲冷硬的臉慌了些,抬手小心翼翼的拭去了臉上的淚珠。

    之後便是返程回昭州城。

    霖哥兒身體還燒著,馬車路上走的慢,孟見雲就不疾不徐的騎在馬車前頭護著帶路,車廂中鋪著新買來的被褥,盡可能的讓霖哥兒舒坦一些。

    派了人先快馬回昭州報信。

    這一路上,白天孟見雲馬車前帶路護著,夜幕降臨之前就找地方安頓,沒有鎮子那就村戶,盡可能的打掃幹淨騰出一間能遮風避雨的房屋,李木同霖哥兒一個房伺候,而孟見雲就守在房門口。

    此時已經冬日了。

    霖哥兒心疼孟見雲,讓孟見雲進來。

    “不好。”孟見雲不為所動拒絕了。

    霖哥兒沒在勸,就是眼眶紅,孟見雲便進了屋,隻是坐在離床最遠的凳子上,“睡吧。”

    屋裏還有李木在,兩個小哥兒和衣而睡。

    孟見雲就守在角落,油燈熄滅,屋裏一片漆黑,孟見雲的雙眼卻很準確的看著床鋪上的李霖,聽著李霖淺淺的呼吸聲,他的心裏踏實了起來。

    回去走了三天多。

    終於到了昭州城外,城南門已經有人來等候,有黎家的護衛,也有吉汀李家的人,霖哥兒從車上下來,看到遠處人群中的幾位哥哥,頓時小臉一白,下意識先看向孟見雲。

    他怕家裏人帶他走。

    孟見雲擋在了李霖前頭,什麽話也沒說,沒有承諾,沒有保證。這一路上皆是如此,孟見雲從沒給過李霖承諾,李木還曾經惶惶害怕過,怕孟管事不認,怕都是霖哥兒一廂情願——

    可若是孟管事對霖哥兒也沒心意,為什麽又這麽護著?

    李木看不明白,說讓霖哥兒問孟管事要個承諾要個保證,可霖哥兒隻說孟見雲人好,他相信他。

    如今到了這個地步了,大爺二爺都來了,這、這如何是好。

    也虧得城門外人來人往,李家顧及臉麵不敢聲張——難不成要罵自家孩子為了個家奴偷跑出來讓一家人好找嗎。自是不敢,這樣一來李家其他孩子還如何找好夫家?

    雖不能大聲嚷嚷發泄一通,都壓著脾氣,但臉上帶著怒意,先衝著李木撒火要抽李木——抽不了孟見雲,打狗還要看主人,打他們自家的下人總該夠了吧。

    李霖擋在了李木前頭,他看著自己的大哥,大哥比他年長十三歲,從小他就怕大哥,敬畏大哥,如今說:“大哥,是我的主意。”

    “你以為我不會打你?你看看你——”李大哥咬牙切齒嫌這個小阿弟敗壞家門風氣,隻是話還沒說完,被一旁孟見雲冷硬帶著凶意的眼神逼退了。

    恰逢黎家人來打圓場,別在城門口吵,人來人往的,霖哥兒少爺受了驚嚇,身子瞧著不爽利,還是先回府再說,李夫人也想孩子了雲雲。

    霖哥兒一聽,不光是大哥二哥來了,連著母親也到了。他心頭一時湧出各種情緒來,紛遝而至,有內疚自責勞累母親為他勞累跑一趟的,也有愧疚因為他給老板大人帶來了麻煩,卻唯獨沒生過後悔。

    ……他不想嫁給其他人。

    這個念頭從跑的那天到如今還是一如既往的堅定。

    到了黎府,顧兆黎周周早在前院等候,黎周周見霖哥兒臉色不好,說:“小田也剛到,不管如何先看身子,病要緊,別落了病根。”

    黎周周帶霖哥兒往後院去,霖哥兒叫了聲老板,還想說什麽,黎周周拍了拍霖哥兒手背,“無事,安心吧。”

    霖哥兒去看孟見雲,孟見雲點了頭,霖哥兒便乖乖和老板去後院。

    人一走。

    顧兆還沒發話,就看孟見雲直衝衝的噗通跪在他跟前。

    “求大人準我贖身。”孟見雲跪在地上說完磕了三個響頭,地板上咚咚的聲。

    顧兆聽的腦門疼,在孟見雲還要嗑的時候先把小孟拉起來了——這事說起來複雜,但孟見雲有什麽錯,李霖又有什麽錯?

    在此時代待久了,時下的規矩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男女大防,是婚前可能一麵也沒見過此後不管人品行如何遭遇如何要順從過一輩子,習慣了時下的規矩,順從了,如今跳出來一對自由戀愛想成家,有勇氣掙脫束縛的小年輕,為何會嫌麻煩呢。

    顧兆不覺得這兩人給自己帶來麻煩,周周也是。當初小孟和李霖一丁點的苗頭,他和周周想過但沒點破,就是倆人這條路不好走外力壓力重重,可他們都小看李霖了。

    李霖比他們想的勇敢堅定,此時的孟見雲——

    為了李霖,心甘情願跪下那咚咚的響頭就說明了心意和堅定。孟見雲不是忘恩負義之人,這人小小年紀一身硬骨頭,能張口說要贖身,不做家奴了,就說明李霖在其心中重要。

    多好啊。

    “李霖沒走前,我和周周商量,等李霖回來,若是你們有意,給你還了自由身。”顧兆握著還要下跪孟見雲的胳膊,差點沒按住,這小子吃什麽的力氣大的。

    “李家人如今都在,李霖的父母兄長都來了,鬧出了這事,李家人帶著火氣在頭上,單是脫了你的奴籍,李家也瞧不上,所以我和周周商量過了——”

    後院正院。

    小田還沒來得及看病。

    黎周周帶著霖哥兒剛進院子,李母便從正堂衝了出來,一把抱著李霖瞧看,哭哭啼啼的說:“你這孩子,怎麽能膽子這麽大呢,就這麽跑出去了……”

    想孩子怕孩子出事自是真的。

    旁邊李家兩位嫂嫂便去扶婆母,說一些安慰的話,什麽霖哥兒平安回來就好,霖哥兒定是知道錯了。

    “……霖哥兒阿娘擔心你許久,天天哭,眼睛都能哭瞎,這次回來了可不能起了壞心思,還是聽家裏的話,不要忤逆家裏了。”

    “是啊,那姓孟的能有什麽好,你要乖乖的。”

    霖哥兒本是內疚,見母親哭的厲害,他也不好受,可一聽兩位嫂嫂這話,便顧不得了,“我不想嫁給旁人。”

    李母本來在哭,聞言是痛徹心扉望著麵前的孩子,“你是要氣死我,是要我死在你跟前你才聽話嗎。”

    “不是阿娘,我不是……”霖哥兒也急了。

    黎周周道:“李夫人,有什麽話好好說,你拿性命要挾霖哥兒,讓霖哥兒背上個不孝罪名,這不是解決矛盾的法子。”

    不等李夫人再說什麽,黎周周道:“如今霖哥兒回來了,你們做父母的也在,我便替我家孩子向霖哥兒提親。”

    “孩子?”

    “孩、孩子?”

    都懵了。

    眾所周知,顧大人與黎老板就一個獨哥兒,這獨哥兒今年才八歲大,如何是成親的年紀?再說了,就算是定親,那也不該往同是哥兒的李霖那兒去啊。

    黎周周麵色從容說:“孟見雲十二歲便跟了我家,說是家奴,其實一直把孟見雲當自己孩子看的,如今孩子大了,到了成婚年紀,就想著幹脆收了孟見雲當義子,自不是什麽奴籍。”

    “我與顧大人的義子孟見雲,想聘李家李霖做妻。”

    “李夫人如何?”

    前頭正院。

    “——收你為義子。”

    “大人。”孟見雲雙眼泛紅不可置信看向大人。

    顧兆笑了下,故意笑說:“既是義子,你不想改姓氏都隨你,我占了你便宜當了你爹,以後要是不聽話了,我就拿鞭子抽你,老子打兒子這可是天經地義的。”

    自是不可能。

    顧大人對自家孩子那是奉承快樂教育,除了逗黎照曦,從沒打過孩子。

    誰占誰便宜,眾人皆知的事。

    孟見雲不是不知好賴的人,他想過不要臉皮,求大人給他贖身還他一個白身,以後還是黎家的人,為大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可沒想過大人和老板會收他為義子。

    “大人。”孟見雲紅著眼嘴唇動了動,最終說不出什麽話。

    他知道大人和老板用意,知道是為了他和李霖,所以他沒法拒絕,哪怕該拒絕的,他這條命都是黎家救得,如何配做二位的義子?

    可他不敢拒絕,怕李家不願李霖留下。

    “也不單為了你,周周疼愛霖哥兒,把他當半個孩子看,如今你點頭了,我們做你的父母,也算是名正言順替你求娶李霖,這樣霖哥兒以後可真是周周的兒媳了。”顧大人機智。

    孟見雲千言萬語心緒種種,最終跪地磕了三響頭。

    這次和之前不同。

    顧兆沒再攔著,受了這一跪,說:“好孩子。”

    後頭正院,李家人也傻愣一片了,反應過來喃喃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說如何問,黎周周還以為李家人以為他們糊弄,便說:“認義子是大事,我們想先辦個宴席,對外更正孟見雲的身份,我想著倆孩子年紀也不小了,正好快過年了,不如把親事早早定下……”

    正好霖哥兒父母兄長都到了,幹脆留這兒定親好了。

    先不提李家人如何傻愣,霖哥兒也懵了傻了,後來大夫給他把脈,再如何安頓家裏人,這些霖哥兒都懵懵的,感覺一切都過的好快,像是做夢一般不真切。

    就說消息傳出去,整個昭州城百姓也議論紛紛驚訝不已。

    “顧大人黎老板要收義子了!”

    “什麽?!!!”

    “收誰?”

    “倒也是,福寶少爺一個哥兒,家裏沒個傳承香火的總是要有個男丁,如今收個義子,我猜得跟顧大人姓吧?”

    這人話亂糟糟,聽熱鬧百姓先啐了一口,說:“福寶少爺一個又如何?黎老板顧大人愛寵著獨哥兒你莫不是嫉妒眼紅吧,人你在這兒瞎嚷嚷什麽屁話,這話要是讓大人聽去了,抓你打板子。”

    “我說的怎麽沒理了?這哥兒嫁出去了可不是別人家的了。”此人還要爭辯。

    另一人大聲說:“你先去福安巷子瞧瞧,那門口掛的匾額誰的姓?就你有一張狗嘴亂叭叭,女郎哥兒又如何?怎麽就不能傳承香火了?”

    這人立刻啞火了,無外,那福安巷子就一家,就是黎府。

    黎老板就是獨哥兒,現如今做的那般大生意,孩子也同黎老板姓。

    “要是顧大人沒這個想法,收什麽義子?那義子肯定和顧大人姓,我就不信,哪個男人能不想要個自己根苗苗?!”

    這瓜又吃回正題了,眾人紛紛看向說瓜的,此人賺足了眼球關注,才說:“義子也是大家都知曉的,就是黎家以前的家奴,跟在顧大人身邊的親信孟見雲孟管事。”

    “改姓沒?是不是姓顧?”那叭叭的先關心這一點。

    其他人便說:“要改那也是跟黎老板姓。”

    “這我可不知道,隻知道要收了孟見雲做義子,還要擺宴席呢。”

    “席上肯定要改口的,到時候瞧瞧熱鬧就知道了。”

    打賭的置氣的信誓旦旦說跟顧大人姓的,還有說憑什麽要姓也得隨黎老板姓,反正眾說紛紜,但也有一點比較一致,就是羨慕,特別羨慕了。

    “一下子就成了黎府少爺了。”

    “義子而已也不是什麽正經少爺。”此人口氣酸溜溜的。

    另一人說:“都擺了宴客了,這麽鄭重,即便是義子,以一個孤兒身份被黎家收留了,以前是做下人跑腿的,如今成了少爺,黎家家大業大,以後就是分個一瓜半爪的,那也比咱們正經親生的兒子強。”

    這倒是。城中百姓便說,此人是地裏的泥一下子飛到高處去了。

    也不知道福寶小少爺高不高興樂不樂意有個人跟他搶東西。

    黎照曦自然是樂意的,他早都知道了。有同學來問,他便點頭,說:“對啊,阿爹和爹都跟我說了,我以前叫小孟哥哥,現在叫哥哥,這樣更親了。”

    官學中同黎照曦玩的好的幾個同學,家裏父親自是納了姨娘,心性要成熟許多,便言語透露出家產雲雲。

    黎照曦倒是沒想過這個,不過同學問他,他也沒敷衍,而是認真想了下,說:“錢財多少那是阿爹辛苦賺的,那是阿爹厲害,我以後長大了也會變得厲害。”

    “再說銀錢多少又不能說一個人品行是不是好。”

    黎照曦喜歡的朋友,都是看能不能玩到一起,看這個人本身的品行,而非有多少錢——

    “咱們現在上學堂,銀錢都是家裏給發的,難不成看誰錢多和誰當朋友嗎?”

    自是不是。

    這些人中最初是敬而遠之黎照曦,後來時日久了,能處成朋友,有身份關係起引導,但真正能玩到現在無話不說,真的是因為黎照曦本人了。

    此番話被夫子無意中聽見了,還撫著胡須欣然點頭。

    黎周周和顧兆收孟見雲為義子這事,起初是一拍腦子有了這個想法,但想法要變現那就不是兩人做決定,得跟家裏人商量啊,這麽大的事。

    黎大倒是沒什麽,小孟這孩子可憐,就是擔心他的孫孫福寶。

    “福寶就獨一個,什麽都是他的,現如今來了個大的別傷了福福的心。”

    顧兆聽爹此話,沉默了一瞬,因為有種他還得給孟見雲把屎把尿哄孟見雲睡覺的架勢,“小孟都成家了,結了婚那就是媳婦兒管他,他給我和周周請安問好還差不多,又不是真伺候小屁孩。”

    但爹說的也不無道理,問真正小屁孩黎照曦。

    兩口子說清了,福寶是當即高興,說好,“小孟哥哥對我好,當我哥哥了我高興。”

    “什麽就對你好了?那小子一張冷臉的,蘇石毅從外頭回來給你帶糖帶點心比小孟可多了。”顧兆就是不解。

    誰知道福寶小大人似得說:“爹你不懂。”

    顧大人:“……”

    “糖吃多了牙不好,表叔一人帶了就好,我每次出去要是小孟哥哥跟著,就是不說話也很護著我的。”福寶看的可真切了。

    “誰對我好,我都知道,不是說說疼愛對我好就是,表叔給我糖吃,每次都偷摸也不多給我帶,那是哄我甜甜嘴,還擔心我的牙,桃子姐姐給我做鞋襪,還給我做麵食吃,渝阿哥給我帶果子鹵煮,還給我零花錢,霖阿哥知道我侄子侄女多還給我出主意做見麵禮……”開始細數每個人對他的好。

    顧兆黎周周:……

    藏得夠深的。

    一句話總結:福寶不缺愛,蜜罐子愛意滿滿中長大的。

    對著外物物質條件倒是看的淡些,自然外界傳的家產分割更是沒影的事——孟見雲不是這般人。顧兆和黎周周給,肯定也不會要。

    認義子黎府擺宴席。

    整個昭州城叫得上名號的商賈都到了,自然還有陳、梁兩位大人到,前院擺著流水席,坐的還有李家一桌人,見證了顧大人黎老板收義子——

    “沒改姓,還叫孟見雲。”

    “……這咋就不是和顧大人姓呢。”

    “輸了輸了,你快拿錢來,少那麽多嘀咕。”

    孟見雲成了顧大人黎老板的義子,宴席上行禮稱義父外,之後顧兆看這小子別別扭扭的,就說:“你要是覺得喊義父不習慣,繼續叫大人也成。”

    “大人。”孟見雲便繼續喊。

    顧兆:……這小子。

    其實顧兆知道,若孟見雲真是貪圖名利的人,他們認了孟見雲做義子,那就親親熱熱坐實了少爺身份,對外擺架子對內對他和周周親親熱熱喊爹,真如一家人。

    可孟見雲不是這般的人,這小子是覺得自己不配當他們孩子,覺得他們是施舍看他們可憐幫一把,自然不能做打蛇隨棍上腆著一張臉真當了少爺。

    ……還恪守規矩擺在下人位置上。

    但顧兆和黎周周不是,既然真認了,那就不能像以前那般,不過隻言片語肯定改變不了,那就日久見人心,慢慢相處來吧。

    認親儀式沒幾天,昭州商回來了。

    黎周周還笑著和霖哥兒說:“成了王堅回來了,正好能吃上你的定親宴。”

    “你現如今好好養好身體,馬上過年了,今年就不回去折騰了,我同你母親說好了,你這樣別來回折騰,今年就在府裏過。”

    黎府夠大也有地方住。

    今年放寒假,孫沐同白茵回滁州過年了——怕家裏又大包小包全家到昭州過年。

    師父師娘沒在,院子也不能再住人,不過旁邊原先容燁住的院子空著,自從容燁搬到後院後,孫家人走了也沒再搬回去。這個空院子給李家男人住,後院有個小空院借給了李家女眷住。

    也能拉扯的開。

    李家對家奴身份的孟見雲看不上,可孟見雲如今是黎府的少爺,雖是還有些麵上掛不住——李父臉上情緒多了些複雜別扭,李母自然也是。

    黎周周和顧兆不是那種拿這事臊李家人的人——他們也是做父母的。如今要和李家結親,他們喜歡看重李霖,自然不能打李霖父母的臉。

    不管李家是看重家族顏麵,還是幾分疼愛李霖,這事都不提了,過去就過去了,以後李霖同孟見雲好好地過日子,這才是黎周周顧兆想看的。

    一時之爭口舌痛快沒必要。

    因此黎周周對李夫人很客氣,說起定親下聘的事也給的很鄭重還有禮節,請了昭州城有名的媒婆來算八字日子等等。

    “小孟這孩子瞧著冷臉,其實俠義之心,也特別護著霖哥兒,倆孩子還小,我想著就不另起府邸讓他們搬出去,都留在我們身邊,一家人也熱鬧,李夫人說呢?”

    顧兆想法時成親了那就搬出去小兩口過日子,黎周周說現如今快過年了,要是蓋房子沒地方,還有買房子咱家周圍也沒有合適的,往偏了買,小孟以後做事來往,霖哥兒一人多無聊肯定會害怕,就住一起,地方也大。

    兩人是捏了主意,黎周周還有些怕李家挑刺,不給小孟霖哥兒買宅子安家。殊不知,黎周周全讓顧兆給帶偏了。

    時下那一大家子才是正理,這且不說,孟見雲一個義子,還沒改姓氏,李家人也能看出來是不是隔著,不過也正常,名義上是就是了,現在一聽黎老板說一家人住一起,還住黎府上,這一聽,頓時更安心,可高興了。

    這他們家霖哥兒就是嫁給了黎府上的少爺,若是住到外頭去了,外人一看,才要看輕呢。

    因此李夫人眉頭也鬆散開,臉上也有了笑,忙不迭的說好。

    之後就是定親交換庚帖定日子聘禮彩禮等等。

    整個過年,黎府忙的不可開交,初五時,李家一家帶著身體好利索的霖哥兒回家了——要籌備嫁衣首飾等,到了三月三成親日子孟見雲來接親。

    時日過的飛快,轉眼就到了二月底。

    黎府要辦喜事,新得的義子孟見雲娶妻,娶得是吉汀李家的哥兒李霖,這事昭州城都曉得,過年時定親也辦的熱熱鬧鬧,眾人一看便知,這位義子還是得顧大人黎老板看重的。

    二月底的迎親隊伍,孟見雲穿著喜服戴了大花,整個紅彤彤的,顧兆見了憋不住笑的開心,還故意揶揄說:“誒呦周周你看,咱們這冷麵似無常的小孟怎麽今日臉上不冷硬了?我怎麽瞧著眉眼還挺高興的,是不是看花了眼?”

    相公可壞了。

    黎周周便說:“小孟要當新郎官了,瞧著眉眼羞澀透喜氣倒是沒見過還挺稀奇。”

    哈哈哈哈哈。顧大人笑哈哈。

    等著接親去的隊伍中,蘇石毅也樂的不成,哈哈哈的笑。

    於是笑開了一片。